淑女之家(26)

 
淑女之家(26)
2016-08-30 17:00:04 /故事大全

“路敏和安安属于B伴侣,方雨和Lisa 属于T伴侣,小红属于W伴侣。”他曾经若无其事地向她解释他跟她们的关系,但是从来没解释那些英文字母究竟代表什么意义。凌戈后来发现,属于B伴侣的两个女孩跟他的关系最为亲密。几乎每周或者顶多间隔两周,只要他人在本市,就会去她们的住所,他大言不惭地称之为“刺激的约会”,凌戈不敢猜他究竟去干什么,但她发现只要去约会后,第二天早晨回来他总是显得相当疲惫,必须得睡到下午一两点才会醒。有一次,凌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起他跟她们的关系,想不到,他竟然很不高兴。“凌戈,这是我的私生活。你好像问得太多了吧。”他冷冷地回复她。这也就是凌戈一开始坚持要跟他做普通朋友的原因,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有那么神秘的关系。

不过,自从一年前他跟她之间发生了那件尴尬事后,好像他对她的戒备之心有所减弱。有一次竟然还主动向她解释:“我之所以有那么多女朋友,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交女朋友,而是因为做杂志这行的大部分都是女的,我只能交到女性的朋友。你明白吗?”

她不明白。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很好。但是他仍然对他的“刺激约会”乐此不疲,而且向来没有任何负疚感,事后虽然没有吹嘘,但也隐隐得意的味道,好像很享受的样子。今天早晨还订了一束玫瑰花给什么《明天日报》的Nancy。

他到底在干什么?

简东平一边开车一边回想着前一天晚上看过的苏志文箱尸案的资料。凌戈这次带来的有证人证词、现场勘察记录和苏志文的个人档案。简东平将所有资料仔细阅读之后,作了一番整理。内容如下:

章玉芬:

5月23日早晨,太太去医院后,我按她的吩咐,拿着储藏室的钥匙,走进了地下室。太太让我把储藏室里的旗袍拿出来晒晒太阳。其实我也很想去储藏室看看,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觉得那里周围有股难闻的气味,像死猫死狗的味道,结果我走下楼后就发现了箱子里的苏志文。我一看就知道他已经死了。但是因为味道太难闻,我没仔细看。

苏志文是太太的丈夫,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5月6日吃晚饭的时候。那天因为是太太和他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所以大家都在场,他也在。前段时间,他好像心情不好,整天板着脸,但那天晚上,他看上去心情不错。我几次端菜出去,都听到他在说话,声音很大。他在说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听到他好像在说什么车不车的,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对他说的话向来都只听一半,他是个说话不靠谱的人。那天他喝了不少酒,不停地给太太夹菜,其他人都把他当笑话看。

我后来才知道,在那天的晚餐桌上,太太宣布要送他很多钱,还说结婚满三年后会给他公司的股份,我不知道是不是具体的数字,大部分时候我都在厨房,这些我都是听方琪和方柔枝说的。方柔枝的话我不太敢相信,但是方琪不会说谎。

吃好晚饭,大概是8点半左右,我一直在厨房洗碗和收拾,没听到什么动静,也没去客厅,我只是到太太房间去送了杯热牛奶。太太每天晚上要喝牛奶,她在跟苏志文讲话。我把牛奶放在桌上就回到厨房去了。那天只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擀面杖不见了。我没想到会在储藏室里看见它。

苏志文跟太太的关系?还不错。太太是个性很强的人,苏志文很听太太的话。但是我不喜欢这个人,我觉得他就是为了太太的钱才跟她结婚的。他说话很动听,长得也很好看,但是没有什么骨气。他跟这家里的人大都合不来,要说跟谁的关系比较好,那就是方柔枝了,别的我不知道,我看见方柔枝跟他两人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过好几次话,有一天下午,我还看见苏志文从方柔枝的房间出来,不过这事我没敢告诉太太。我怕太太说我多事。太太不喜欢听人说苏志文的坏话,别人一说,她就会很生气。

5月7日早晨,我起来的时候发现大门没有关牢,我以为是苏志文走的时候没关紧,因为前一天,我就听说苏志文第二天一早就要去香港,他那天晚上还说要睡在书房里,他自己铺的床铺,那里有个大沙发,他睡在沙发上。行李?我没注意。从5月6日起,我就没去过储藏室,也没看见别人去过。不要叫我猜,猜不出来,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也许是外人干的,但是我没看见外人进来过,因为厨房的门,我一直关得紧紧的,如果外人通过花园进来的话,不会没人看见。这里没后门,但是如果爬墙的话,就不清楚了。

沈碧云:

我最后一次看见志文是在5月6日晚上,我在我们的卧室把储藏室的钥匙给了他,让他自己到那里去拿一幅我继父黄亚柳的画,我让他把这幅画第二天带给我的堂姐。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是的,我在晚餐桌上宣布了那300万的事,我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让志文高兴一下,另一方面也是想告诉家里的其他人,无论他们怎么打击他,看不起他,都不起作用,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垂青他。而且,我也想告诉家里的这群人,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意处置我的财产,她们无权过问,因为她们没有为这份财产尽过一份力。

5月6日是我跟志文结婚一周年的日子,那天的晚餐非常丰盛。我跟志文都喝了一些酒,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志文情绪很好,一直在说话。他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不太懂如何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因为那天我在饭桌上宣布了要给钱他投资,以后还会给他股份的事,他表现得有些得意忘形。他说了什么?让我想想,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两件事,一件是他以前曾经在福建附近做玉石生意,他说他曾经淘到一块真正美玉,如果出售的话,他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但是他喝一顿酒就把它输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他说,那是他曾经见过的最美的玉,非常通透,对着光可以看见对面人的脸,当然他这么说是过了。他说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这块美玉的真正价值,他以为既然在做这生意,以后一定还有机会能获得更好的,但谁知自从输了那局后,他的运气就一直很糟。

他说的另一件事发生在十几年前。那时候他刚刚辞职,心情不好,年纪也轻,经常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有一次,他去郊区的朋友家玩,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没看见路边的一个牌子,上面可能是写着此路不通这类话,结果他摔了一跤,把头摔破了,当时他很恼火,想发泄一下,于是,他就把这张牌子扔了,还搬走了两边的护栏,听上去那些护栏好像非常容易搬。做完这些后,他就走了。他说他过了几天后又去过那里,他这才知道,那天晚上有辆车在他摔跤的地方出了车祸,车里的两个大人一个婴儿都不幸陨难。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只是想说着玩,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且心地也不坏,我判断他只是在吹牛,他没那么坏。

5月6日晚上,我吃完饭就把志文叫到了房间。后来志文去了储藏室,我就在床上看了会儿书,我的腿有些痛,想找一个热敷袋。但这时候玉芬已经下楼了,她刚刚给我送过牛奶。我不想在屋子里大呼小叫,所以我自己走下楼去了。热敷袋在客厅柜子的抽屉里,我去客厅的时候,只看见方琪在那里看电视。其他人我没看见。

要说那天有什么让我特别不高兴的事就是雨杉突然在饭桌上向我宣布,她已经跟那个男人向兵结婚了。我向来不喜欢这个男人,首先,这个男人比她大十几岁,没有事业,是个拿死工资的上班族,其次,他性格也不讨人喜欢,总是板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雨杉曾经带他来见过我,我没同意他们的婚事。她这次自作主张跟他结婚,完全是对我的挑衅,我不打算给她任何嫁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婚姻,她应该自己承担所有的后果,包括没有优越生活条件的后果。雨杉向来不听话,她懂得关心那些跟她毫无关系的穷人,却不懂得关心她身边的人,这真是莫大的讽刺,我对她很失望。

是的,5月20日,志文被抬走后,我叫方琪去核对了一遍储藏室里的物品,发现少了两幅黄亚柳的真迹。

我认为杀死志文的是一个外来的窃贼,那个人很可能躲在厨房附近的某个隐蔽角落,然后尾随志文进了储藏室。虽然这群丫头都没良心,但我想她们还不至于会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我是她们的母亲和长辈我了解她们。

方琪:

我没太留意苏志文的行踪,只记得5月6日晚上他看上去很兴奋。妈妈说完她的决定后,我们都很吃惊,当然,钱都是妈妈的,我们没权利说什么,但是我承认我不喜欢这样的决定,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苏志文就是看中了妈妈的钱才跟妈妈结婚的,我不明白像我妈妈那么聪慧的女人怎么会作出这么糊涂的决定。坦白说,我觉得妈妈把300万一给他,他就会远走高飞的。那天晚餐桌上,他一直在说他的事,但是我没注意听,因为我在等一个海外朋友的电话。他那种夸夸其谈的说话方式让我恶心。我以前听过这样的口吻,我根本不相信他,我觉得他是个骗子。

我等的电话7点半左右到的,我到书房去接电话,之后一直在那里呆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直到9点左右才结束通话。我打完电话估计晚餐已经结束了,于是我就到厨房里去找点吃的东西。厨房里没人,我自己盛了一碗热的腌笃鲜汤。喝完汤后,我就去客厅看电视,客厅里也没有其他人。后来妈妈下来拿热敷袋,我帮她在壁橱找到了。这时候,我大姐方柔枝从园子里进来,她慌里慌张的,看见我们好像有点吃惊,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也许是我理解错了。她说她好像看见大门口那边有黑影晃过,所以去看了看,说完这些,她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妈妈又叮嘱了我几句,是关于公司的事,后来她也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我在客厅里看了大约1个小时的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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