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变数
我一怔,难道自己出现了幻听?她不是已经昏死过去了吗?怎么还能够说话?
我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闭着眼,竖起耳朵听。
接下来我听到了李震的声音,他的声音镇静得像冰块一样,丝毫没有我预想的惊慌。
“他死了没?”很显然,他是在问丽晴。
“我放了半瓶,他没吃多少,估计只是昏迷了,我一直没敢动,就等你过来处理呢。”
李震嘿嘿笑起来。“你真不后悔?弄死他你可就成寡妇了。”
“你可答应娶我了,你要是敢变心,可别怪我也毒死你。”丽晴娇嗔起来,声音中风情万种,我都忘记她上次跟我这样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我躺在地板上,虽然窗外是春暖花开的四月,但我感觉自己躺在严寒刺骨的冰天雪地中,浑身几乎都僵住了。我心里已经全然明了,原来这对狗男女早就背着我搞到一起了,而且还要合谋杀死我。
一个是我的结发妻子,一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我咂摸着丽晴说的那几句话,听她的意思,似乎菜里的毒是她下的,这倒令我糊涂起来,投毒不是那个小保姆吗?
脚步声咚咚响起,李震像是出去了,片刻又回来,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他蹲在了我的面前,手里还擎着个瓶子,嘴里吩咐着丽晴:“快快,拿根筷子来,你帮我撬着他的嘴。”
一阵恐惧蓦然袭来,我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了,妈的,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怎么能坐以待毙?情急中我猛地睁开眼,挥起一拳朝他脸上打去。
8.逼杀
也许因为中了毒的缘故,我这一拳软绵绵的并没有打上力量,但还是把这对狗男女吓了一跳。
李震急退了两步,丽晴则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我挣扎着坐起来,倚在桌子腿上,指着他俩骂起来,我捡最难听的词儿,用能够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像泼脏水那样一股脑地朝他俩泼去,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李震歪着头直直地看了我一会,咧嘴笑了。“你身体真好,居然还醒着,真是奇迹啊。”他转头四下里寻摸了一圈,见窗台上有把锤子,操在手里,像打棒球那样在空气中挥舞了两下。
我顿时软下来,不再骂了,转而苦苦哀求他:“震子,看在咱俩十多年朋友……”
他立刻打断我:“你没听过吗,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就算你不念旧情,可咱俩没有深仇大恨,你也不至于非杀我不可啊。”
“她说杀,那就是非杀不可。”他指指一旁的丽晴。
“你给我留条命,我的房子,我的钱,我全不要了,全送给你。”
他阴阴一笑:“杀了你还是我的。”
我彻底绝望了,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走了,身体成了软软一瘫。
他一步步地逼上来,锤子在手里一荡一荡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青霜似的杀气。
我退到墙角,再无可退,想豁出去跟他一搏,但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瘫软的、微不足道地就像是他吐出的一口黏痰,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抹掉我。
我颓然道:“看来今天你非杀我不可了,那我提最后一个请求,你能不能让我死得明白点。”
李震在我面前蹲下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这个要求还算靠谱,可以满足。”
于是,在他口中,我得知了一切。
9.结局
早在两年前,李震和丽晴就已经勾搭上了,只不过我一直没有察觉,争吵中我有时会对丽晴拳打脚踢,我不知道她对我早已怀恨在心,再加上我一直不同意离婚,于是她渐渐起了杀心,在同李震商量之后,两人决定动手毒死我,买了一瓶乐果农药,但不巧的是,那天我恰好找了一个小保姆回来,家里多了一个人,这无异于给他们的谋杀增添了障碍,于是张震决定编造一个恐怖的传闻来吓唬我,让我辞掉那个保姆,其实说起来,这个传闻也不是他完全凭空捏造出来的,而是个添油加醋的产物,市里最近的确发生了一系列的有关小保姆的案件,但只是普通的麻醉抢劫案,投在雇主饭菜饭中的不过是一些麻醉剂,并没有人因此丧命,李震将这件事经过夸大渲染讲述给我,完全是危言耸听,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找来的这个外表干净单纯的女孩竟然真的就是那个麻醉抢劫的惯犯。
那瓶农药是丽晴买回来藏在柜子里的,我却想当然地认为是小保姆的,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谁知却被稀里糊涂地转移了视线。
丽晴见我并没有辞退小保姆,还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眼打量她,于是怀疑我对那女孩动了什么念头,心里愈发恨了,于是不管不顾地在饭菜里投了毒,但巧合的是,小保姆也选择了今天动手,在菜里投下了麻药,丽晴和我都心怀鬼胎,所不同的是,她知道有毒所以压根没喝几口,趁我不注意全吐掉了,而我却自作聪明,为了追求所谓逼真的效果,愚蠢地喝了半碗,那些完全在我预料之外的麻药的效果极为可怕,正是这一着失误,导致我在李震面前失去了玩命一搏的可能。
结果,我输了,她赢了,我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不期竟演变成了现在的任人宰割。
现在,我四肢绵软,甚至连一只猫都打不过,看着李震缓缓将那柄铁锤举过头顶,我所能做的,只有心惊胆战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这夹裹着风声的沉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