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她的手枪点点头。看上去一切都很符合直觉。
“这样,你没有实实在在的案子,也没有相关的搜查令,你想当然地就决定破门而入,看看你能在这儿找到些什么线索。”
“不是这样子的。”
“博斯警探,我们有个麻烦。”
“不,只是你有个麻烦。你是个杀手,而我知道你的底细。把手枪放下,你被逮捕了。”
她笑了笑,摆动起手中的枪。
“你忘了一件事,我有枪在手。”
“但是你不会用它,你不会杀我这样的人。你杀的都是虐待者和猎食者。”
“我可以来次例外。你破门而入,已经违反了法律。这件事上没有灰色地带。谁知道你来干吗呢,也许你到这儿来栽赃嫁祸,而不是寻找证据。也许你和那些人一样。”
博斯开始把双手放落到桌面上。
“警探,小心了。”
“我的手举得疲惫了。我也知道你不打算冲我开枪。这不属于你的计划。”
“我告诉过你,计划改变了。”
“你是如何选择的?”
她注视了他许久,最终回答道:“他们选择了自己,他们是罪有应得。”
“没有法官,没有陪审团,只有你。”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希望自己能做同样的事情过。”
“当然,偶尔会有。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规则。我们不遵循规则生活的话,这个世界会步向何方?”
“向着这儿,我猜想。我该如何解决你呢?”
“什么都干不了。你杀了我,你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你会像他们——那些虐待者和猎食者——一样。把枪放下。”
她向房内迈进两步。枪口朝上,对准他的脸庞。博斯看见那对如死神般的黑色眼睛缓缓抬起。
“你穿着防弹背心,对吧?”
他点点头。
“我从你的眼里看得出来。当枪口朝上时,你的恐惧就显露出来了。”
博斯摇了摇头。
“我并不害怕。你不会开枪打我。”
“我依旧看得见恐惧。”
“不是为我,是为了你。迄今为止你杀了多少人?”
她顿住了,也许是在决定该告诉他什么,也许是为了决定该做什么。或者,她也许是听到他关于恐惧的回答而愣住了。
“比你知道的要多,比任何人知道的都要多。你看,我很抱歉,你知道吗?”
“为何而抱歉?”
“为了这儿只有一条真正的出路,对我来说。”
枪口稳住了,瞄准了他的眼睛。
“在你扣动扳机之前,我能给你看样东西吗?”
“不会有用的。”
“我觉得会有用。东西在我夹克衫的内袋里。”
她蹙紧眉头,随后用手枪做了个手势。
“向我露出你的手腕。你的手表在哪儿?”
博斯举起双手,夹克衫袖管落了下来,露出右手腕上的手表。他是个左撇子。
“好吧,用右手拿出你需要给我看的东西。慢慢地拿,警探,慢慢地。”
“你作出了正确决定。”
博斯把手伸进口袋,从容不迫地掏出一份叠起来的文件。他的手越过办公桌,把文件递给她。
“把文件放下来,再离开桌面。”
他照着她的指示做了。她等到他后仰离开办公桌,这才拿起那份文件。她用一只手展开文件,瞄了一眼,视线从博斯身上离开的时间不会超过一毫秒。
“我没法读这份东西。这是什么玩意儿?”
“是一份可以强行进入搜查的授权令。我在这个地方没有违反法律。我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