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开始讨论要找人的话,看能不能找着,找谁合适,无非是亲戚的亲戚,亲戚的亲戚的朋友,或者周边邻里沾得上边的,在外面有点能力的,跟司法部门什么的有一丁点关联的。家人一致认为直接塞钱给警察肯定不可取,塞钱给可靠的人,要别人去打理,这还行。
黄金海陷到深深的自责里,恨自己没本事,儿子跟着受苦,但他没有眼泪,他的那双眼应该已经丧失了流泪的功能。
当初妻子周昭兰被查出乳腺癌晚期,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他浑身被汗水湿透,也没有眼泪。他想的只是,鱼塘能卖多少钱,棉花稻子还能卖多少钱,存折里还有多少钱,所有的钱全部用上,够不够,倾家荡产不要紧,要保住命,人活一辈子,把儿子养大没有看到儿子结婚生子,就离开人世,那是最痛苦最不能接受的,活着图什么,有了后代自己的命就算是续上了,在这世上吃多少苦,也总算走的时候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