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跃当然深知这一点,他再怎么跟父亲保证,父亲还是会拿不准,还是会一遍遍跟他强调。哥哥还在的时候,他可以稍稍不顾父母这种感受,大后方还在,一直以来他也习惯了这个角色,自己在外面为所欲为,干自己的事,心跟西方的那些“摇滚青年”一样自由,但牵连着自己的那个根却永远存在。
中国的文化从最开始就注重家庭伦理,别说农村,哪儿都一样,谁又会不顾一切去追求所谓“自己的幸福”,过“自己的生活”,把父母彻底抛弃掉?按照他哥的理论,儿子与父母的关系,首先是一个人和另外两个人的关系,但这个理论在此时再脆弱不过。这一个和另外两个,如何能够分成一个一个又一个?
黄虎跃要做的,就是让事情有真正进展,而不是还存在于许诺阶段。
他对他爸说:“我后天会回北京,票已经买了,我有个女友在那边,其实已经谈了几年了,不管行不行,我希望能带她回来看看我妈,就算不行,我也会尽快再找,我相信我妈不会有事。慢慢会好起来,明天就去做检查,该住院就住院,该吃药就吃药。”
黄金海看着眼前的儿子,欣慰又心疼,他说:“虎跃你长大了。你和哥哥都是家里的骄傲,你绝不比别人的儿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