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砻像往常一样起来读书,突然堂前鼓又响了。老衙役跑过来禀报道:“大人,不好了,蓼花汀又出人命案了!”
李砻惊愣在那儿了。还不到半月时间,蓼花汀竟然接连发生两起人命案。他急急问老衙役到底怎么回事。老衙役说,刚才蓼花汀的地保前来击鼓报案,说是前些日子被害张氏的儿媳妇杨丽娟奇怪地死在了村外的佛堂之中。
“你说什么,张氏的儿媳妇杨丽娟被害?”李砻惊问。
老衙役点头道:“正是。大人,地保就在堂前。”
李砻来到堂前,地保躬身施礼。李砻道:“地保,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保说出一番话来。
凌晨卯时,地保正在酣睡,又被一阵急剧的敲门声惊醒了。开门一看,村民董瑞霖站在门外。
“瑞霖,大清早的敲门,啥事?”地保揉着睡眼打着哈欠道。
董瑞霖道:“大哥,赵三汉他杀人了!”
“谁?”
“杨丽娟。杨丽娟被杀死在佛堂了!”
“瑞霖,别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地保一边锁门一边问。
董瑞霖从前屯朋友家回来,已是子夜时分。天上繁星点点,微风习习,董瑞霖悠闲地欣赏着这美丽的夜色。正往前走着,忽听前面传来呼喊声:“抓住赵三汉,快抓住他!他杀人了!”董瑞霖看得清清楚楚,前面不远处有两条黑影。听声音,喊的人是村里的木匠刘国泰。董瑞霖不及细想就拦住了跑在前面的黑影,那人一见董瑞霖将他拦住就站在那儿喘着气不跑了。董瑞霖一看,这人果真是赵三汉,这时后边的人也赶到了。董瑞霖问刘国泰是怎么回事,刘国泰说:“兄弟,你问他!”赵三汉对董瑞霖说:“兄弟,我杀人了!”董瑞霖就问赵三汉杀了何人,赵三汉说杀了村里朱传武的媳妇杨丽娟。董瑞霖一想事态严重,就让刘国泰先看着赵三汉,自己立即去告知地保。
“瑞霖,你去看护好现场,我这就去县衙报案。”地保说着,牵出那条小毛驴,直奔县衙而来。
听罢地保的讲述,李砻马上率众衙役赶到了蓼花汀佛堂。此时在佛堂的门外已经围上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几个人在庙门前的槐树底下看押着一个四十上下的汉子。地保介绍说,那汉子就是杀死杨丽娟的凶手赵三汉。
李砻没有理会赵三汉,而是和众衙役径直走进了案发现场。地保介绍说这是村里的公用佛堂,李砻仔细打量佛堂的院落,院子和佛堂都不大,佛堂只有一间正殿,相当于一个小小的庙宇。李砻走入佛堂,只见死者衣衫凌乱地躺在里间看堂老人曾住过的床铺之上。死者正是前些日子被害的张氏的儿媳妇杨丽娟。因杨丽娟曾举报大伯哥朱子默,李砻对其印象颇深。
杨丽娟右边的嘴角露出一丝血痕,嘴微微张开,里边竟有拇指大小的一块皮肉。李砻俯身按下杨丽娟的下巴,只见白皙的脖颈上两个青紫色的血痕清晰可见。杨丽娟的右手紧握,将她的右手掰开,发现手掌里有两根头发。
这时,李砻又意外地在杨丽娟的袖口里发现了一只绣有并蒂莲花的烟荷包。这个烟荷包很显然是新刺绣的,杨丽娟晚上到此带着这个东西做什么呢?
李砻发现,紧挨着床的下首,是一张比炕高的八仙桌,从八仙桌的四条腿边积下的灰尘痕迹可以看出,这张八仙桌子不久前曾被向外动过一指左右。李砻量了量整个床铺的长度,又量了量杨丽娟头部到小方桌的距离,将这些数字记录了下来。另外,门闩的挡木板快要脱落了,他走过去看了看,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很显然,门是被猛力撞开的。
李砻吩咐地保唤刘国泰过来,地保应声而去。少顷,刘国泰随着地保来到李砻面前。李砻仔细打量刘国泰,此人三十七八岁年纪,身材矮胖,鹰眼勾鼻。
地保介绍过后,李砻问道:“刘国泰,是你发现赵三汉行凶的?”
刘国泰点头:“大人,是小人发现的。”
“刘国泰,你可将发现案情的本末对本官详细述说一遍。”李砻道。
“好的,大人。”
刘国泰说,他们家紧邻着佛堂。昨天晚上他出来小解,忽见佛堂里亮着蜡烛。刘国泰想,除了初一或是十五,村里是没有人去佛堂烧香的。正琢磨着,就听佛堂里有些异样的响动。紧接着一个人提着根木棒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刘国泰大声问:“谁?”只见黑影扔下木棒撒腿就跑。刘国泰跑进佛堂,佛堂的门开着,杨丽娟已经死在了佛堂里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