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中,李砻和石迁等人谈论案情。
石迁道:“大人,那个赵三汉也真是的,怎么能将杨丽娟当成自己的老婆呢?还有,那个赵大友凭什么说赵三汉的老婆跟别人去了佛堂,难道仅仅就因为杨丽娟和赵三汉的老婆长得相像?”
“案情并非想象的那样简单。”
李砻呷了口茶,双眉紧锁。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子竟然接二连三发生命案,婆媳双双被杀,这里边究竟有什么秘密呢?两起案子相继不到半个月,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上次死者的婆婆张氏被害一案还未真正告破,现在儿媳妇又被奸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石迁,我听说死者杨丽娟的丈夫朱传武两年前死在了疯马之下,你有何见地?”李砻道。
石迁想了想道:“大人,我觉得事有蹊跷。您想,那婆婆刚刚入土,儿媳妇竟然内穿红色的衣裙,手里还拿着烟荷包,半夜三更的去一个没有人去的佛堂干什么?”
“你是说,杨丽娟是会情人?”
石迁点头道:“大人,跟您办案时间久了,在下也学会了一些本事。如果我分析得不错,一定是这么回事。赵三汉交代说他看见一个男人和杨丽娟在一起,这个男人会是谁呢?”
望着夫人端上来的那盏茶,李砻陷入了沉思之中。
晚间时分,李砻仍在对案子剥茧抽丝,一个衙役走进来向李砻禀报了一些情况后出去了。李砻眉头舒展,脸上绽出了一丝笑意……
五
中午,一辆马车从蓼花汀村外的高岗处驶下来。高岗上是村子的墓地所在,村里死了人都埋在这里。
赶车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只见他眼圈哭得通红,无精打采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老汉姓杨,两年前小女婿丧生在疯马之下,前天女儿丽娟又被赵三汉奸杀,杨老汉忍不住就来女婿和女儿的坟前哭了一场。多亏了李老爷,不但快速地擒获了杀害女儿的真凶,而且还赐了女儿一口棺材。李老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啊。杨老汉心里一边感念李砻的好处,一边赶着马车缓缓走出坟地。
“老人家,能捎我一程吗?”
杨老汉一回头,道旁站着一个长着络腮胡须的道人。杨老汉热情地招呼着道人上了车,两人就唠起嗑儿来。
道人问:“老人家,您这是给谁上坟啊?”
杨老汉说是给女儿和小婿上坟。说到这里老人不由打了个唉声:“这位道爷,老汉我命苦啊。女婿在前年十月十五,被这辆马车给轧死了,前两天我女儿又遭了不幸。”杨老汉说到这儿指着马说,“这匹老马都十岁口了,我怎么也不相信女婿会被这匹老马给轧死,可这匹老马不知为什么那天竟发了疯似地奔跑,女婿就死在了车轮下。这都是命啊!”
杨老汉说罢老泪纵横。道人对杨老汉的遭遇同情了一番后,说:“老人家,能否停下车来,让我相相这匹马?”
杨老汉爽快地将车停了下来。
道人围着这匹马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个遍说:“老人家,当时是何人赶的这辆车?”
“是我们村的董瑞霖。这小子毛毛愣愣的,唉!”杨老汉道。
道人沉思片刻道:“老人家,按理说我不该触动您的伤心往事,可您既然把事情告诉了我这个陌生人,我就觉得你我有缘啊。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您能不能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我还可以给您女婿和女儿做个道场来超度他们。”
杨老汉又打了个唉声说:“不瞒您说啊,道长,我总是觉得我那女婿死得有些蹊跷。我不明白那匹老马平时那么温顺,那天咋就毛了呢?如果您能超度女儿女婿,老汉我自是感激不尽。”接着,杨老汉向道人讲起了女婿被马车轧死的前前后后。
前年的十月十五,朱传武和董瑞霖赶着这辆老马车从地里往家拉收获的秋粮,董瑞霖坐在左边的车沿上赶车,朱传武则坐在右边的车沿上。这时不知为什么,这匹老马忽然发起疯来,拼着命地向野地里狂奔而去,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朱传武从车前跌下,被飞快奔驰的马车当场轧死了。董瑞霖当时吓得脸色苍白,站在那儿直哆嗦。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刚从女婿的死中缓过点儿劲儿来,这小女儿又没了。道长,您要知道,我那女婿比我亲儿子还好呢。”杨老汉讲到这儿,眼泪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