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来着?嗯,就是那信的内容,说的是什么?”
见中西的态度并没什么异样,友子原先忐忑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她定了定神,咽下一口唾沫后,开始解说起来。
“这是发生在一个大户人家的故事。有个寄宿在这户人家的学生在留下了一张纸条后失去了踪影。女主人不明白纸条写的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卷走了她家的金银珠宝,结果翻箱倒柜一查,并没发现少些什么东西。正在疑惑时,发现家里的小姐不见了!也就是说,那个学生纸条上说的贵重物就是她家的女儿。”
“呵呵,这是一出喜剧吗?”
“嗯,这对有钱阶级不也是个讽刺?”
“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儿不自然,怎么把女孩子说成了物品?”中西嘴里这么说,却还是写了起来。
“真要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了!”友子说着,将纸条放进了手提袋里。
“咦,怎么回事,我感觉有点儿不舒服……”中西说道。
啊,药性这么快就发作了?友子暗喜。“是不是瞌睡了?是刚才太累了吧,睡一觉就会好的,你好好休息吧!”友子故意使了一个别有含义的眼色,心想,这是给眼前这个男人抛出的最后的媚眼了!
“是吗?头好疼啊!真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没事的,我收拾一下就回去!”友子说着将中西扶到了床边。
收拾茶具消灭证据是必不可少的事。她将杯子仔细洗干净,然后用抹布一个个擦拭,不留下指纹。
等收拾完,床边已传来重重的鼾声。
“呀,这么快就睡着了?”友子试着大喊了几声,呼噜声还是没有改变原来的节奏。
友子走近床边,将刚才让中西写的纸条放在了枕边。
终于完成了!友子嘘了一口气。“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友子将手帕绕在手指上,然后旋开了煤气开关。接着,她捂着鼻子又一次环视了一遍整个房间,在确定没留下什么东西之后离开了屋子。
屋外已是月亮高挂,该是快满月的月亮吧?青白色的月光洒在公寓的外墙上显得格外刺眼。
也许是月色过于明亮,友子本能地感到一阵恐惧。“呀,我杀了一个人。”她忽然想,要是现在返回还来得及。但是,友子却拼命地将这个念头从脑中驱赶出去,“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办法了!”
为了保护自己,既然找不到其他的办法,现在返回又能怎么样呢?
如何拒绝浅越提出的一起赴死的要求,保护好自己,友子昨晚几乎一整夜没合眼,直到今天拂晓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并终于付诸实施。
明天一早,那幢公寓一定会像炸开锅一样吧?由于枕边有这么一张纸条,所以谁都会相信他是自杀的。如果认定是自杀,就会研究这封“遗书”。中西是会计科员工,警察最先想到的就该是检查账簿,于是发现五十万日元的漏洞。“遗书”上提到“贵重的东西”,是不是与此有关呢——警察很容易这样做出断定,谁都不会去怀疑浅越。
但友子认为,自己杀死中西并不是为了救浅越,只不过结果正好就是这个样子。她自始至终想到的都只是保护自己。明天一早得赶紧联系浅越,让他统一口径,坚称贪污的人是中西。只要这一步取得成功,浅越侵吞五十几万日元的行为就可以转嫁到中西身上,一切也就一笔勾销了!
这样,浅越没必要去死,自己也能够逃脱面临的危险。
“真的好累!”友子想。虽然取得了成功,但因此而感到身心疲惫却也是事实。特别是引诱中西,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是费尽心机,自己的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现在总算成功了!她想,同浅越的关系也该借此契机做个了断,同这个男人交往看来是没什么大的意思了。
在回家的路上,友子再次回想了一遍过程,确信没出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