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的原因了。”彪子说,“赵昆仑为什么交代我教训你的时候不能出命案?他是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咱们现在就得假装把事情闹大,让他害怕,让他乖乖地听我们的话,乖乖地出一百万息事宁人。具体办法是这样,你自残一下,场面弄得血腥一些,看起来像是被杀死的样子。然后,我把你的死样子拍下来,送给赵昆仑,告诉他你被我失手杀死了,我得永远离开H城,以免引起警方的注意。我的条件是,他给我一百万安家费。你我都可以肯定,赵昆仑为了息事宁人,肯定会出一百万,他巴不得我立刻消失呢。钱,就是这么来的!”
薄大力仔细地想着,觉得整个计划是靠谱的,不由得点点头,但一想到自残,他又矛盾起来,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兄弟,我猜到你现在想什么,下不了手是吧,我都替你考虑好了,你就割一下自己的手臂,放点血出来,然后你再把血涂抹到你头上脸上,搞出效果就行了。如果你实在下不了手,要不我来动手?”彪子抽出了匕首。
“慢!”薄大力又提出一个问题,“彪哥,我怎么能相信,你会给我五十万呢?”
彪子笑道:“问得好!要是我,也会有这个担心!但彪哥我是江湖中人,我得讲究。五十万我现在不能给你,但为了表示我的诚心和讲究,我先给你十万定金,一百万到手后,我再给你四十万。”彪哥拽过身边的一个手提袋,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沓沓百元大钞,“兄弟,你数一下。”
彪子如此讲义气,薄大力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什么了,再有,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选择,不拿这钱不自残,彪子这关,肯定过不去。退一万步讲,即便彪子不给那四十万,这到手的十万可是实打实的,不就割一刀吗?值!干吧!
薄大力拿过匕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狠狠地朝胳膊上抹去……
敲诈
薄大力在手臂上拉了个口子,鲜血按计划汩汩流出来,他忍着剧痛,把鲜血涂抹在脸上头上。彪子左看右看,说头上没伤口不真实,还得自残一下,薄大力又一狠心,用茶杯把自己的脑袋砸开了一朵小花。彪子满意了,让薄大力躺在血泊里,闭上眼睛装死,薄大力照办,彪子拍好照,又抓了一把薄大力的鲜血,往自己的身上一抹,走了。
彪子走出门外,邪恶地乐了:这薄大力真他妈的傻啊!自己这招出得漂亮!
薄大力自残时,彪子偷偷地录像了。彪子这么做,是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假如事情败露,或者薄大力找麻烦,他可以拿着录像给自己洗脱嫌疑——是你薄大力自残,是你策划了这场敲诈,彪哥我不过是给你跑跑腿罢了。至于那十万块钱,那是他花五百块钱买的假钞。哼哼,薄大力,我顶住了你的软肋。
但彪子有把握事情不会败露,因为他顶住了赵昆仑的软肋。像赵昆仑这种体制内的人,最大的特征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贪污受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还要搞出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样子。赵昆仑们不怕人家给他行贿,也不怕他给人家行贿,他们怕的是别人的手里捏着他们不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证据。
这就是他们的软肋!
彪子慌慌张张地找到赵昆仑,如惊弓之鸟般地说:“赵所长,出大事了!”
赵昆仑问怎么了,彪子喘着粗气说:“今天晚上。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那小子,本来呢,我准备打他几处暗伤就收手,没想到那家伙比老虎还野,没等我打他,他倒先向我发起攻击,拿着菜刀就砍我,我只好抵死反击,和他真刀真枪地干起来。我们大战了不下三百回合,双方都受伤了,你瞧我身上的血!”彪子展示着薄大力的鲜血,“打到最后,我急躁了,没按照你的要求把握好力道,一失手,扳手砸他脑门上,他当时就不行了,好像是没气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我只好赶紧拍了照回来给你交差,你看,这是照片。”彪子将手机递给赵昆仑。
赵昆仑看着倒在血泊中死闭双眼的薄大力,如五雷轰顶,豆大的汗珠刷刷滚落着。本来,他想小小地教训薄大力一下,出口恶气,那算不了什么大事。可现在却闹大了!如果出了人命或者伤害过大,那自己就是雇凶杀人啊!这事要是曝光了,不仅仕途完蛋,自己还得亲自蹲大狱亲自掉脑袋啊!
彪子露出真面目:“赵所长,H城我是待不下去了,我必须立刻从这里消失!”
赵昆仑大喜,说:“这是个好办法,你赶快走吧,避避风头再说。”
彪子话锋一转:“可是你得支援我一点安家费。”赵昆仑一愣,隐约觉得其中有诈,但彪子不给赵昆仑喘息的机会,顺势打出一套组合拳,他拿出一盒磁带说,“赵所长,兄弟是在江湖上混的人,凡事都留了个小心,你请我偷东西打人的话,我都偷偷录了下来。命案要是大白于天下,哥们你也跑不了,你承担的责任比我大。”
赵昆仑完全被击溃了,冷汗刷刷流下,他嗫嚅着说:“你要多少?”
“一百万!一分不能少!”彪子咄咄逼人地看着赵昆仑,“今天晚上就必须到位,因为我要马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