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倪殳的阻止,赵靖霖以五十万元的高价买下了那个毫无价值可言的陶罐。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较量,以她的失败而告终。赵靖霖却通过她的阻止,看到了一颗纯良之心。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胸膛中揣着一颗纯良之心的女子不多了。赵靖霖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对这种感觉是陌生的,有点儿向往,又有些恐惧。
二
曾晓白和胡小北进来有一小会儿了,他们悄然坐在角落里。自从进了拍卖会场,曾晓白就乖得不能再乖,因为她看到了父亲曾治国。她可不想让老爸发现她和男生在一起。
胡小北原以为曾晓白押着他要去大修厂,没想到她却带他来了拍卖会。曾晓白前后不同的表现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姑娘太奇怪了,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像大灰狼,转瞬就变成了小白兔。
“最近风声似乎没那么紧了,我想,该出手时就出手吧,夜长梦多。”
“行倒是行,只是骑马打球俑不是普通的东西,要出手也得找对路子”
这几句对话声音很低,但还是让胡小北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扭头想寻找说话的人,却只看到两个向外走去的身影,一个是蓝风衣,一个是灰风衣。
胡小北知道骑马打球俑是某省的馆藏文物,几个月前被盗了,据线报东西已经来到古城,但线索时隐时现。近来对方似乎冬眠了,线索中断,队里就暂时将这个案子挂了起来。胡小北没想到自己将要脱去警服时,却撞上了这个案子。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迅速起身向外追去,但出了门,蓝风衣和灰风衣早已融入街上密集的人群中,不见了。
曾晓白跟着胡小北跑了出来,站在廊檐下欣赏并揣测着他的一脸懊恼。
“跟出来干吗,怕我跑了?”胡小北没好气地说。
“谁跟着你了,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呀,人人喜欢?给我哥打电话行不?”被胡小北抢白,曾晓白自我解围,拿出手机给曾大伟报信,“老哥,有人帮竹子办了假释,她出来了。”
“咱爹终于出手救人了?”曾大伟有些惊喜。
“好像是赵靖霖。”
“什么?”曾大伟像被人踩住了尾巴,有点儿说不清的疼痛。
靖霖公司和曾氏公司是竞争对手,赵靖霖和曾大伟更是天敌,他们的梁子已经结下许多年了。对于赵靖霖搭救倪殳的目的,曾大伟不得不打上问号。
在拍卖会上,赵靖霖不仅击败了老许,更揭穿了曾氏的阴谋,心情异常愉悦,他几乎是半拥着倪殳离开的。
“谢谢你,非常感谢。”越靖霖是用耳语对倪殳讲的。
倪殳略显苍白的脸上霎时开了两朵桃花,胸口的那架秋千荡了起来,忽忽悠悠的。
“附近不好打车,我送你吧。”赵靖霖建议。
倪殳用细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唇,思忖片刻,然后拉开车门,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不知不觉中,她与赵靖霖的距离拉近了。
“回家?”赵靖霖问。
听到“家”这个字,倪殳脸上的桃花突然就谢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家,没有父亲的地方,可能就不是家了。她一再拒绝假释,就是因为出来之后,她不知道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