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成没有搭话,只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你姐被撞成了脑死亡,据医生说,已经不可能恢复健康了,只能像活死人一样躺着,而且每天要巨额的费用才能维持她的心跳和呼吸,我根本承担不起。除了停止治疗还有什么办法呢?况且我又吸上了毒,为了筹措毒资,一时糊涂就把她的心脏卖了”余卫华抽泣着说道。
“你是怎样吸上毒的呢?”杨思成问道。
“那是今年三月份的事了。那天是周末,我照常去河边钓鱼。当时旁边还有一个人也在钓鱼,他就跟我聊了起来,聊得很投机,他掏出香烟给我抽。到傍晚时,他硬把一包烟塞到我包里,说是交个朋友。我想,一包烟而已,不好推却,没想到就惹祸了,后来才知道,那烟里有毒品。就这样,我慢慢吸上了瘾。”
“那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他在钓鱼的地方一共出现了三次。至于他的身份,我丝毫不知,但他会定期打电话问我要不要货”
“关于姐姐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姐被撞后,立刻被她公司的车送到职工医院抢救,我是在40分钟之后赶到的。当时,她躺在那儿,处于昏迷状态,依靠呼吸机在维持着呼吸。职工医院的周胡院长说是没得救了。后来,你姐公司保安部的侯大拿来找我,说是省城有人来要买心脏。我当时正好犯毒瘾,想来想去,最后由于毒瘾难忍,就把她的心脏卖掉了。我真该下地狱的呀!”说到这儿,余卫华已泣不成声。
“开面包车把姐姐送到医院的人是谁?”杨思成问道,他正设法理清头绪。
“就是侯大拿,他当时就坐在车上,但司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姐姐的心脏是谁买走的呢?”
“不知道,只说是省城的人。听说心脏当即被运到省立医院,植入了那人的体内。”
二、沉痛的事实
几天后,杨思成来到了省城,直奔省立医院找王思清。王思清是杨思成的中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很好。高中毕业后,王思清考取了医学院,现在正在省立医院实习。
杨思成在三天前曾打电话给王思清,要他了解两个月前,在省立医院进行的一次心脏移植手术的有关情况。
“你所问的心脏移植我已查过了,5月14日省立医院确曾做过一例心脏移植手术,供体来自临渝市一位28岁女性,系车祸导致脑死亡。那心脏是用直升机运来的。”王思清说道。
“接受心脏移植的人是谁?”杨思成打断他的话。
“她叫陈静怡,听说也是临渝市人,还听说她家里非常有钱。”
听到接受心脏的也是临渝市人,杨思成吃了一惊。但他不露声色,继续问道:“是不是随便什么人的心脏都可以移植呢?”
“当然有条件,供体和受体有很严格的要求。第一,两人的组织必须相容,首先是ABO血型相容,更要紧的是淋巴细胞配合试验相容;第二,对于选择什么样的供心,也还有其他条件,还要比较受体与供体双方的身高体重,肺血管阻力的高低,还要通过胸部X光片对心脏投影进行比较。如果所取的供体不适当,那手术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受移植人很可能发生急性右心衰竭,从而危及生命。”
“听起来这条件很复杂,那么,这次移植的心脏来源信息是省立医院提供的吗?”
“全国在器官移植方面有系统的网络,因此,器官来源信息一般是由院方提供。可是这次很奇怪,是由受移植者的家属提供的信息,或许是她家里财力雄厚,到处收集有关情报吧。到现在你还没告诉我,你调查这些东西究竟想干什么呢?”
“因为,这次心脏移植的供体是我的姐姐。”杨思成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王思清木然了,顿时觉得自己的鼻子发酸
“你能把这次心脏移植的所有病历档案都给我复印一份吗?”杨思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