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彗成掏出手机拨了方世天的号码,里面传来“嘟嘟嘟嘟”的呼叫声,但这个守墓人身上却没有响起手机铃声。方彗成有些失望,心想这个守墓人也许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方彗成想了想,便又拿话挑他:“你在墓地里有没有捡到过手机?”
守墓人仍是嬉皮笑脸地说:“捡到过,我都不是捡到过一次了,我天天都要捡到这么几部。”
方彗成不禁急声问:“你快说,都是在哪捡到的?”
那个守墓人指了指一座墓碑下的一小堆灰烬说:“这不就是一部?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连死人都要使用手机了。”
方彗成明白自己又被戏耍了,他知道再和这个守墓人纠缠一天一夜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冷哼一声,拉着王晓丽走出了公墓。
方彗成能够感觉出那个守墓人在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还在注视着自己。
(4)
因为方彗成所在的城市交通及其发达,就是在晚上公交车照样通行,便不做停留,直接坐车往回走。两个人在回到自己所在的小区时已经是晚上两点半钟,两个人下车后只要再走五六的路就可以回到家中了。
两个人一边闲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边往回走,方彗成因为觉得自己已经把这件事查出了十之七八,不禁有些洋洋自得,说起话来也滔滔不绝。方彗成说得正起劲,王晓丽突然用手捅了他两下。方彗成立刻会意,停止了讲话小声问王晓丽:“有什么事?”
王晓丽小声说:“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咱们?”
方彗成隐隐约约记起有个男人一路上和自己一同上车,也和自己一同下车。但这也不足为奇,因为一个城市有好几百万人,个把路径完全一样的人也并不奇怪,所以方彗成也没有在意。现在方彗成用力回忆那个男人,也只记得他戴了个大帽子。方彗成能回忆起那个帽子是因为那顶帽子实在太大了,它完全把那个男人的五官长相遮盖住了。
方彗成没有说话,示意王晓丽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后,那个跟踪的人果然跟了上来。在经过一排路灯时方彗成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瞟了瞟,正是那个戴着大帽子的男人。然而令方彗成奇怪的是,在那个戴着大帽子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显然不是在跟踪自己而是在跟踪那个戴大帽子的人,因为每当大帽子回头时,他都要躲到树木或者电线杆的后面。
方彗成的心又剧烈地跳了起来。他意识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绝非仅仅是个恶作剧那么简单。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些人和自己以及妻子纠缠,一定和已经死去的父亲有关系。这些人是什么人呢?他们和父亲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和自己纠缠又为了什么呢?这一个个问题像绳子一样把放彗成紧紧地缠绕住了。
不知缘何,那两个人在跟踪方彗成一段路程后都消失不见。两个人回到家中后王晓丽把大门锁得紧紧的,生怕有人闯进来。待把门锁好后她才问方彗成:“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跟踪咱们?为什么他跟踪到一半路程就消失不见了?”
方彗成勉强作了一个笑容说:“你这是过于疑神疑鬼了,人家只是和咱们同路而已,哪里是在跟踪咱们,人家在中途到家了,当然要回自己家了。”
王晓丽在听完方彗成的解释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方彗成却把这口气深深地憋在了心里。他这样说只是想安慰安慰妻子,不让她生活在恐惧之中。但他深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在第二天早晨他就暗暗嘱咐了小岳,让她一定要看护好童童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