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刚从某种状态中苏醒过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过之后,她一惊一乍地说:“生出来了!是个儿子!”
她说的话小狄一个字都不信。
“他太瘦了。”她幽幽地说。
小狄感觉到身体里有了一丝力气,试着动了动手指,还不太自如。他想:只要恢复力气,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逃到天涯海角,再也不回来了。
她高一声低一声地吟唱着一首曲子,像是摇篮曲,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说:“你想不想看看你儿子?”
“我儿子?”小狄惊诧无比。
“对,也是我儿子。”
“我只是摸了你几下……”
“你摸完我,我就怀孕了。”她打断了他。她捂着嘴笑了几声,很认真地说:“你真会摸呀。”
小狄觉得她不可理喻,无法交流,就不说话了。
手电筒终于灭了。
“啪嗒”一声,灯亮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提心吊胆的男人,互相看着对方给自己壮胆。小狄觉得口干舌燥,就不停地喝茶。山炮来回踱步,在角落里用白布盖着的那个物体前面,停住了,端详了一阵子,伸手把白布撩开了。
果然是一口棺材,暗红色的,显得极其阴森。棺材上面,放着一块灵牌,山炮看了一眼,吓得打了个冷战,伸手把灵牌倒扣了过来。小狄觉得不对头,过去拿起灵牌看了看,发现灵牌上写着字:小狄之灵位,
“她打算弄死我!”小狄吃惊地说。
山炮看着他,缓缓地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得逞。”
小狄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
院子里的流水声戛然而止,四周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
山炮急促地说:“来不及细说了!等会儿她进来,我就和她玩命。你什么都不用管,快跑,跑得越远越好,明白了吗?”
“我留下帮你……”
“不用!”
小三儿慢慢地走了进来,“咣当”一声,把门反锁上了。
小狄和山炮都瞪大了眼睛——她的脸色抹了一层厚厚的粉,看上去比纸还白,嘴小小的,嘴唇血红,极为诡异。她一步步地走过来,停在他们面前,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冷不丁地笑了出来。
“快跑!”山炮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冲着她扑了过去。
小狄打了个哆嗦,意识忽然丧失,站在原地没动。接下来,事情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面对呼啸而至的山炮,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山炮顿时坠落在地,身体抽搐了两下,不动了。他被击落了。
小狄又打了个哆嗦,全身都软了。
她一步步地逼近小狄,翘起兰花指,指着他的鼻子,用一种类似黄梅戏的腔调说:“该你了呀。”
小狄的眼睛越瞪越大,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里的力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夫君,这是为何?”她戏腔戏调地问。
小狄完全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屋门突然被撞开了,她的姐姐和两个穿白大褂的人闯了进来,迅速控制住她,把她带走了。走到门口,她的姐姐停住了,背对着小狄,说:“你们的事我不管,我能做的只是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再出什么事,我就无能为力了。”说完,她叹了口气,走了。
这件事戏剧性地收场了。
过了半天,小狄终于回过神来,踉跄着过去查看山炮和胡子的情况。还好,他们都还活着。小狄呼喊了半天,他们慢慢地苏醒了。
“小三儿呢?”山炮无力地转动着脑袋。
“她姐姐把她带走了,说是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山炮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长出了一口气。
胡子说:“总算是结束了。”
“你们怎么一下子就昏迷了?”小狄问。
胡子晃了晃脑袋,回忆了一会儿才说:“我感觉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山炮说:“不对,是一下子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