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甄言来找周渺然,她没有提白天的事,而是再次问周渺然,“你想好了吗?”
“什么?”
“告诉我你的秘密。”
“我能有什么秘密啊。”
甄言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床下,“你床下面的那口箱子是怎么回事?”
“箱子?什么箱子?”周渺然故作镇定,他其实早意识到那个工具箱的事情是瞒不住甄言的,于是笑了笑,“你是说那个小工具箱啊,那是我的一点兴趣爱好。”
“不,我说的是那口大箱子。”
“大箱子?”周渺然一掀床单,“我这里哪儿有什么大箱子。”
甄言和颜悦色地看着他,而床底下,的确有一个大箱子,和甄言那口一样。
周渺然怔怔地站在那儿,甄言将箱子拖了出来,看着被破坏的箱锁,“我第一次看到这口箱子就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我找不到钥匙,所以打不开,但前几天我来帮你收拾房间,发现箱子的锁居然被撬开了,我打开一看,居然是这些东西。”
甄言掀开箱盖,里面放着锯子折叠铲和刀具,每一把都锃光瓦亮焕然一新。
“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甄言问。
周渺然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一直念,转身去看甄言家的房门,嘴里嘀咕:“不可能的,我明明是在你的床下看到了这口箱子,怎么跑到我屋里去了。”
甄言站在床前任周渺然掀开床单,床下是十几双整整齐齐的女鞋和一些废弃的课本。
甄言嘲弄似的说,“你看我这里像是放箱子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周渺然突然像一个痉挛的病人一把捂住了甄言的口鼻,他的指甲刮伤了甄言的脸,双手用力堵住了甄言的呼吸。周渺然恶狠狠地问:“说,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徐彦锋是什么关系?说!不说我就捂死你!”
甄言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渺然又摸到一根绳子,用绳子紧紧勒住甄言的脖子。他再次凶猛咆哮,“说!你跟徐彦锋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杀那个女人,你们是以杀人为乐对吧,是想连我一起杀了对吧,你们想害我,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以为我没看到那箱子里放的都是凶器,你们还想嫁祸我!”
甄言痛苦地挣扎,嘶声哑气地呼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最后,甄言痛苦的泪水流了下来,滴打在周渺然的手背上。那由爱人眼中流淌下来的浑浊眼泪如同火焰烧灼,周渺然也痛苦地哭了,松开了绳子。
甄言干咳着倒在床上,抽泣不止。
周渺然恍惚意识到什么,飞身朝楼下奔去。
09……
周渺然在去往郊外树林的路上停了下来,在那天看到车祸的那个街区附近四处打听。他问街区周围的老人和妇女,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一起车祸,是一辆桑塔纳撞倒了一个孕妇。几个受访的老人互相提醒后告诉周渺然,车祸这里倒是出了好几起,要说桑塔纳撞倒一个孕妇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老人们问他打听这些做什么,周渺然摇了摇头。
去书店的路上,周渺然给编辑部打了一个电话,求证了一件事情。
编辑部说,《万能钥匙》这篇稿子,的确是他两年前发表的。
周渺然失神地来到书店,找到了他好几次注意但却没买的一本书,《畸形的人格》。
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有这种记载:
在我们身边,有各种各样人格畸形的人,他们看上与常人无异,但是一旦内心深处潜藏的阴暗爆发出来,那便会成为十分危险的人。其中有一种人,天生具有很强的控制欲,后天当中,他们所选的工作、所参与的活动、所自我发展的业余爱好,也大多与控制欲有极大关联。这一类人无法忍受自己所在意的事物不受自身掌控,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们都表现出超出常人的控制欲望。另外,这些人天生多疑,有强度的受迫倾向,在没有弄清楚别人身份之前往往不会和对方深入交往,对越是在乎的人,他们也越是表现得主观、强悍,甚至无理取闹。这类人之所以有犯罪倾向,是因为一旦事物脱离掌控,他们很可能采取暴力的非常手段来解决问题,而且从来不会考虑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