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让我好好玩—下。”
“我受不了了，让我进去。”
“猴急猴急的，跟他们兄弟俩一样。你们男人都这样吗？”她嬉笑着说。
我的身体迅速冷却下来，就像我的心一样。
“你怎么了？”
“没什么，硬不起来了。”
“对不起。”
“没什么。”
她努力地抚弄着，试图将我重新拉入交媾的意境当中。我任由她抚弄，眼前却是郭勇—刀捅进了郭良的左腰眼，又—刀割断了郭良的喉咙。鲜血—下子喷了出来，喷了好远，喷得满地都是，喷得那棵歪脖子槐树都像被油漆涂过……她终于放弃了努力。
我们赤裸着抱了一会儿。
“一会儿就会好了，”她说，“我知道你想要。”
我突然觉得她的真实形象不应是眼前这个充满欲望、富有弹性的完美寡妇，而正应该是在香港联交所里那位神秘的中年女子，化着大浓妆，脸涂惨白，嘴涂血红，烫了个波浪头，戴着金丝边眼镜……
我起身穿好衣服，倒了一杯咖啡，一口喝掉。咖啡烫伤了我的喉咙。那种灼痛与郭良的灼痛是相似的吗？
“对不起，我得回单位了，还要写稿子。”
“我们还会见面吗？”
“会吧，你是着名企业家了。如果我们主编安排我去采访你，我们肯定会见面的。”
她笑了一下。
“你会回来的。只有情欲的刺激才能把他的全部精力调动起来。潜伏在他心里的猎手嗅出了这里有猎物。”
蔡玲很快搬离了甘露园，住进了顺义中央别墅区的一栋高档别墅里。那样的别墅才符合她的身份。她有了新的猎物，据说是一位年轻俊美的美国小伙儿。他们恩爱地生活在虚幻当中，在哈拉尔的香气弥漫里做爱。
“你会回来的。”
正如她所预言的那样，我搬到了她卖掉的这套房子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搬来这里，或许只是一种情绪的驱动，或是欲望的索引。当中介告诉我，有这间房子要出租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买主起初对这套房子很满意，格局好，采光不错，装修的保养也很好。他二话没说就付了款、办了手续。等他准备搬进甘露园的时候，有人告诉他这套房子的主人的故事，他就死活不敢住过来了。
他也曾找中介闹过，说是中介没有履行告知义务。中介回复他说，凶杀案发生在小区外面，跟这房子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没有义务告知他这些无关信息。
他没办法，就只好委托这家中介公司将房子租出去。我租这套房子的时候，也借凶杀案跟中介砍了砍价，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拿到了房子。
房子里面没有任何变化。蔡玲没带走任何东西，她显然希望与往日进行彻底的诀别。
一走进房子，我就进入了幻觉。我嗅到房间的每个角落都飘溢着哈拉尔的香气，也塞满了她的情欲。
“蔡玲。”
我低声呼唤着她。
接下来的每个夜晚，都是我对她的想念。我开始整理房间，整理她曾拥有的一切。闲下来的时候，我就读她的日记，读她的爱情和她曾经释放的情欲。
“这个晚上，他辗转难眠。心念转动，想着一桩又一桩的事，好像检视着一间又一间的房子好休息。而每个房间，不是锁着的，就是荒废着，直到他找到了最后一个房间，才能住进去。在他心中，他知道是什么系住他了。这是《与狼共舞》中的一段文字。我知道是什么系住我了。比起哥哥来，弟弟拥有一种破解命运的魔力。哥哥只是顺从命运的裁决，而弟弟则是改变命运的构造。他们的身体都让我着迷，但弟弟却能够给我双重的抚慰，使我在心理和生理上都能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