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后,张建设提前赶回来了,回来后他故作镇静,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作为办公室主任的吕绍俭,在张局长上班的第一时间里,向他汇报了当晚的情况,最后问是否报警。张建设没当回事,轻描淡写地说:“没啥偷的,报啥警?报警了反倒说不清楚了。”吕绍俭忙说:“局长高见。”此后,张建设自己不提及办公室被盗之事,谁也没敢在他面前再提及此事。
然而,对于王一武就另当别论了。当晚,张建设就让王一武到他家去,详细询问了情况。王一武一五一十地说了。之后,张建设的目光像锥子一样盯着他,最后严肃地问:“你有没有翻我的保险柜?”
王一武有些心慌意乱,顿了一下忙说:“我什么都没有翻,只是按吕主任交代的收拾整理了一下就走了。”
这时,张建设的目光变得疑惑了,在王一武身上滚来滚去,滚得他浑身不自在。
王一武焦急地说:“张局长,我真的没有翻您的保险柜。”
张建设把目光收回去了,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有个文件是绝密的。”
王一武忙问:“我没见过密件,啥密件?没被偷走吧?”
张建设说:“文件还在,没看就好。如果看了,千万要保密,不然会惹麻烦的。”
王一武焦急地说:“张局长,我真的没见过绝密文件,我可以对天发誓!”
张建设说:“没见过就算了。我只是问问。”张建设顿了一下又问,“其他东西都没看到?”
王一武焦急地说:“我什么都没看。”
张建设说:“没看到就算了,你走吧。”此后,王秘书遭遇到张局长莫名其妙的冷遇。张局长回来后没要司机开车,也没要秘书跟着,自己开着车子忙里忙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王一武有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和一种祸从天降的预感。这种预感谁也不能说,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有时想横了,他也会在心里暗暗骂一句:“妈的,这么不相信我,给他当秘书还有啥意思?我得防他一手才是。”
张建设从北京回来后的第四天,又去神农架某个山庄参加工程招标会去了,时间十天。说那里与世隔绝。如今一些人把工程招标搞得神神秘秘的,殊不知心中有鬼的人早已做好了各种手脚,让你们这些工程制标人员、公证人员,往做好的笼子里钻,你还真以为公开、公平、公正。这次张建设破例没带秘书去,引起许多人的猜疑,是不是张局长有什么贵重物品被盗了,心情不愉快?是不是王秘书与盗窃案子有什么关联?是不是王秘书在工作中有什么闪失?王一武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陷入莫名其妙的痛苦之中。
没过几天,局长办公室被盗的消息不胫而走,听说那几天晚上盗贼一共盗了七八家,还都是市长、局长办公室。除了市统计局局长报了案外,其他的都没有报案。因统计局报了案,刑警队抓住了两个盗贼,可他们供认的没有交通局,看来进入张局长办公室的是另一伙盗窃贼,他们算幸运,不然也将吃不了兜着走。就在张建设去神农架开工程招标会的第二天下午,吕绍俭到综合治理委员会开了一个会,研究机关治安保卫工作。综治委主任强调了加强机关治安保卫工作的八条措施,其中一条就是要求各单位在重要位置安装监控摄像头,以防万一。
散会后,吕绍俭立即落实会议精神,他顺便去天猫旗舰店联系,把监控设备定下来了。店老板安排了技师,随后带上设备上门安装。吕绍俭这种雷厉风行的精神素来令王一武佩服。吕绍俭回来后找王一武,没找着,就给他打手机,手机关机。他正恼火时王一武来了。吕绍俭声调不轻不重地说:“你终于来了,怎么手机关机了?你这段时间是咋弄的,萎靡不振,打摆子了?”王一武胡乱解释一通,问:“主任有事吗?”吕绍俭说:“没事,找你个球!”接着就说事,“最近,市直单位接连发生几起领导办公室被盗事件,影响很坏,而当事人出于某种考虑,被窃后大都会称未有金钱物品丢失,这就给破案带来很大困难。因此,市综治委建议在重点办公地点安装监控摄像头,以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