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五被押到大狱,牢头龙三让奚五住到牢中最阴暗潮湿的牢房,伙食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奚五苦不堪言,时常让家人塞些小钱给龙三,求龙三多加关照。马知县每天提审奚五,严刑拷打,定要奚五交出人头。奚五生不如死,只得禀告:“那放人头的地方甚是隐秘,小人已托牢头大人龙三去取了。”马知县听了,立刻带上捕头去找龙二。
马知县一行在大街上正好遇到龙三,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袱。马知县远远喝道:“龙三,本县在此!”那龙三一见马知县,忽然神色大变,转身就跑,没跑多远,就被捕头踢翻在地,两名差人赶上前将他按在地上。马知县命人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礼盒,再打开,居然滚出来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马知县问龙三:“这人头是哪儿来的?”龙三脸色灰白,战战兢兢道:“这是奚五让我从皮匠陈二那儿买的。那奚五受刑不过,央托小的从陈二那儿买一个用人皮缝的人头,小的一时心软,就答应了,请大人恕罪。”马知县命人带陈二来对质,这时捕头看完人头在一旁说道:“大人,这个人头是真的,不是缝制的。”马知县仔细一看,果然是真的,怒骂龙三:“你这该死的东西,铁证面前,竟敢说瞎话。若不从实招来,本县定不轻饶!” 龙三长叹一声,只得说出了实情。原来那奚五日日受刑不过,就央求龙三,让龙三找皮匠陈二,出价一百两,让陈二给他弄一个人头。龙三把人头送到奚五的妻子手上,就付给龙三一百一十两银子,一百两给陈二,那十两就是给龙三的好处费。龙三想,去找陈二,那一百两就让他白白赚了去,何不自己另寻他法。正巧看见对面街上有一个年老的女乞丐,龙三给了她点吃的,里面下了蒙汗药,待她昏睡不醒后,便割下她的脑袋,草草埋了尸体,然后将人头放在包袱里,正准备提到奚五妻子那儿要钱,却不料被知县大人逮了个正着。
马知县听后,命人将龙三收押。这时皮匠陈二也被带到,马知县觉得陈二与此案并无牵涉,心中已欲放他离去,只是纳闷此人如何会被奚五找上做人头生意,便随口问道:“龙三说那个人头是从你家买的,你可识得?”陈二盯着那人头看了又看,摇摇头道:“不认识,这个人头和我家的那个不一样。”马知县大惊:你家还有一个人头?立即问:“你家的人头现在何处,从何而来?”
陈二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大人,小的也不知道人头是哪儿来的。那天小的一大清早起来,见门前的皮篓子里有一个黑黑圆圆的东西,小的伸手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个女人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敢有瞒。”
“那人头现在何处?”马知县追问道。陈二顿了顿,说道:“小的将人头埋在家里的后院了。”
马知县立刻带人来到陈二家后院挖人头。刚挖下两尺来深,就挖出一颗女人头。马知县看了一眼坑的边缘,六尺来宽都是新土,心中起疑,一个人头需要挖这样大的坑吗?就命衙役继续向下挖,很快便见土下隐隐现出一块衣襟,不一会儿从里面挖出一具男子的尸体。马知县看一眼陈二,陈二低头不语。马知县喝问:“此人是谁?”陈二知道抵赖不过,只得说了实话。原来那天清早陈二一见皮篓里突现的人头,忍不住惊叫了两声。不想引来了邻居郑成,那郑成见到人头,一口咬定是陈二所杀,张口就要五十两银子,要不就报官说陈二杀了人。陈二哪里拿得出五十两银子,又被纠缠不过,便假意说去取银子,回屋取了割皮具的短刀,趁其不备将其杀死。因恐被他人发觉,就将人头和郑成的尸体埋到了后院。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今日败露。
马知县问陈二:“那人头究竟从何而来?”陈二连连叩了两个头道:“小人情知罪重,不该杀死郑成,可那个人头实在不关小人的事,我那天早上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前皮篓中的人头了。”马知县观察陈二的神态,觉得他说的像是实话,可这人头难道是从天而降?这时,在陈二家搜查证物的衙役将几件刀具呈了上来,陈二指着其中一把道:“那就是杀死郑成的刀,上面的血迹已被小的洗净了。”马知县眼尖,看到里面有一把剔骨尖刀,就问陈二:“这把刀也是你的吗?”陈二摇头:“回大人,这把刀不是小人的,那天和人头一起放在我皮篓里的。上面有好些血,小人也一并洗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