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是你的功劳。老董,实话讲,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回去以后,我会把你的情况向局里报告。”
董昆连连摆手,说:“别别别,千万别!我已经退休了,保安工作干得挺好,每月多赚三千块钱,一年就是三万多,混个十年八年,个人的啥事都解决了,我可不想惹麻烦。”
贺永波说:“瞧你说的,咋叫惹麻烦呢?你虽然退休了,但还是咱们局里的老同志嘛。”
董昆说:“我算啥老同志?要资格没资格,要本事没本事。说白了吧,我现在就一保安。保安就是保安,警察就是警察。”
贺永波自嘲地笑笑,端起酒杯说:“老董,对不起,我是真心的。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藏龙卧虎那么多年,简直就是金庸小说里的活大侠,可我有眼不识泰山。当然,现在说啥都晚了。直说了吧,银心庄园的盗窃案,局里一直没放松,昨天肖薇一报案,马上就引起高度重视。但我无论如何没想到,你在银心庄园,而且捷足先登,是不是已经揭开了谜局,你是怎么做到的?”
贺永波请他到这样的地方来,不仅仅是为一只狗
“好吧,那就说说那只狗的事。”董昆平静地说。
“事情发生的时候,最初我并没在意,压根儿没把保姆的话放心上。觉着她来报案,是害怕承担丢狗的责任,故意夸大其词。不就丢了只狗嘛,有啥大惊小怪的?丢就丢了,都是有钱人,再买一条不就得了!可当那个名叫万东的年轻人来物业闹腾过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我觉得这肯定是一只不同寻常的狗,而且狗真的是丢了。否则的话,像他那样张扬跋扈的富二代,是不可能为一只狗来和我们这些毫不相干的保安人员乱喊乱叫的。接着,我就想起第一次见到那只狗的情景。当时的时间,大概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左右,保姆牵着它在庄园里溜达。那狗看到我,出溜一下就蹿到了我跟前,在离我几十厘米的地方被保姆拽住了。可它还是往我跟前挣,不是咬人,是要闻我身上的气味。保姆见我退让,说,你别怕,它见生人就这样,不会咬你。我看着狗不由得赞叹,真是只好狗,身架高大流畅,金黄的毛色相当漂亮,尤其是四肢及后面的卷毛,胸部下方密集的装饰毛,只要看到就很难忘记。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这种狗在水中无论呆多久,毛都不会湿。我是养过狗的人,了解狗的习性,对这种类型的狗十分喜欢,尤其喜欢它丝状闪亮的茸毛。我知道,一般情况下,狗这种极具归家性的动物,是不会丢失的。如果它真的在银心庄园这样严密看管的庄园里丢失了,那就只会是一种情况,有人盯上了它。也就是说,它被有预谋的人偷走了。
“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主人的家里偷走一只纯种苏格兰金色猎犬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我开始查看监控录像,感觉到这事不可能是外面人干的,狗也许还在庄园里,也许已经不在了,但只要是庄园里的人干的,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但我错了,我把可能丢狗的那一个半小时的监控录像,仔仔细细反复查看,竟然一点儿可疑之处都没找到,那只狗真像是就地蒸发,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我当然不甘心,到丢狗的九十七号业主家前后仔细查看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异常。我开始仔细查看庄园三个出口的录像,肯定那只狗没有从大门口跑出去!哪有没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状况,在其他地方留下线索呢?我反复查看整个庄园的监控录像,看得相当认真,可还是徒劳,一点儿可疑的发现都没有。庄园里的监控设施相当完善,没有死角。可邪门的是,就是找不到任何破绽。
“直觉告诉我,这只狗肯定已经不在庄园里了,我开始对事发时段及其前后庄园里的所有车辆进行排查,没有发现异常。根据门卫记录和监控显示,当天上午包括事发时段,整个庄园共有十三辆外来车辆出入,在九十七号别墅附近出现过的只有三辆,其中离得最近的是一辆‘金杯’牌面包车。该车是给九十三号别墅搞装修的,早上七点半就来了,卸下十几包成件的装修材料后,就一直停在那里,离九十七号别墅大门口约七十五米。十点一刻离开,十二点四十分回来,给干活的两个工人带回盒饭,直到六点半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