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头,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张怀圣正被柳燕拖着在四处闲逛,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张怀圣赶紧将柳燕拉到一旁,只见快马直奔前方人群而去,马上正是老熟人陈捕头。
人群分开两旁,陈捕头下马匆匆进入一家店铺之内。张怀圣和柳燕赶到近前,稍一打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此店名为积善堂,是家药铺,老板姓黄,独身一人,因为右手多生一畸指,故人称黄六指。黄六指平时为人乐善好施,有口皆碑,不料昨夜竟被人杀死在药铺里。
张怀圣分开众人,直奔后堂。后堂之上,一具尸体仰面朝天,胸口处有刀刺之痕,疑为致命之伤。尸体的右手被齐齐斩断,只剩空空的胳膊。再仔细看尸体的面部,张怀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死者的整个一张脸融化成一片,仿佛在一夜之间腐烂了。
难不成又遇见了什么装神弄鬼之事?正在此时,陈捕头看见了张怀圣,眼睛一亮,正欲上前说话,张怀圣摆了摆手,回头悄声吩咐柳燕喊严参来。
后堂的桌子之上,放着一张处方,处方之上写着“阿芙蓉、烟草”,处方之旁,是一味黑色的膏药,以及半袋烟丝。那黑色的药膏正是“阿芙蓉”。
不一会儿,衙役带来一个伙计,陈捕头先吩咐闲人退下,才冷声问道:“就是你第一个发现死者报官的?”
伙计应承一声,说起了原委:昨日夜间,黄老板说要配一方独门药剂。伙计知道配药本是机密之事,所以就先行回了家。直到早晨来到店铺,怎么叫黄老板也不来开门。伙计初时以为黄老板熬夜过度,睡得太沉,可日近三竿,却还无人应声,伙计于是捅破窗户纸,隐约窥得后堂有一人躺倒在地,才感觉不好。等到撞开大门强行入得店内,发现老板早已身亡。
陈捕头问道:“你来的时候门是从里面闩上的?”伙计点头:“我也觉得奇怪,门内有暗闩,从外面根本打不开。即便是黄老板将人放了进来,可门闩全部锁死,那人杀死黄老板后,也无法出去。因为本店窗户全部已经封死,大门是唯一通道。”
陈捕头喃喃念道:“这倒是怪了。”抬眼看了张怀圣一眼,仿佛是在询问张怀圣。张怀圣四处环顾了一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
陈捕头又向伙计问道:“你能肯定死的就是黄老板?”伙计答道:“虽然黄老板长着六指的右手被砍,面目不清,但他的衣着和身材我可清楚不过,所以才敢这么说。”
陈捕头沉吟了片刻,又指着桌上处方问道:“此处方可是你们黄老板的笔迹?”伙计点头说:“确信无疑。但‘阿芙蓉’只是一味止痛药,对于病情并没有太大的帮助,所以黄老板轻易不用。而且我们店里并没有烟草,烟草是西洋来的稀罕玩意儿,黄老板只是有一次无意和我们提起过,所以我们才知道有这种东西。”
陈捕头让伙计先行退下,转身说道:“速去传仵作到场验尸。”这时柳燕已带着严参赶到了现场。严参主动向陈捕头一拱拳说:“仵作不在,我来!”说罢,就走向了尸体近前,甚至还凑到了死者腐烂的脸部使劲嗅了嗅,直惹得柳燕一阵皱眉。
验尸要将死者全身剥光,柳燕在场多有不便,张怀圣趁此间隙,带着柳燕来到前堂。
前堂有长约两丈的木制柜台,药橱倚墙而立,和普通的药房并没有差别。柜台右侧,是进入后堂的耳门。柳燕正准备进入柜台,却见张怀圣轻喝一声:“别动。”说罢,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先行进入,仿佛在寻找什么。柳燕正自奇怪,只听张怀圣说道:“果不其然!”柳燕顺着张怀圣手指之处,见褐黑的地砖之上,有几滴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张怀圣伸手摸了摸说:“此血仍未干透,和案发时的血迹吻合,与我猜想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