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延咬着牙,不停地哼哼着,说一只腿根本动不了,全身麻木。说着,他摇摇腿,痛得咬紧了牙,脸色惨白。
医生仔细检查了,说擦伤的地方很多,好在没伤筋骨,腿痛大概是瘀伤。然后,医生擦了药水,让他好好休息。
这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医院的走廊里没有了声音,偶尔有脚步声,一会儿就远去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时机。
他要悄悄溜出医院,去做一件案子,去杀人。当然,事后要有证人,证明自己行动不便,不在案发现场。于是,他想到了这所医院。他住进医院,浑身是伤,当然不可能作案。
这所医院离“枫叶别墅”不远,过去生病的时候,他经常来这儿住院,因此,对医院的一切都很清楚,包括医院的建筑布局。趁大家睡去,韦延悄悄关上高级病房的门,轻轻翻窗出去,在路灯下一闪,就飞快地下了楼,沿着树木的暗影窜到院墙边,从下水道爬了出去。
他要尽快完成一切,然后抢在天亮之前回到医院,睡在病床上哼哼着,装出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枫叶别墅”在雨后的夜晚死一般寂静,矗立在隐隐的月光下。他轻车熟路地打开门,悄悄进入房中,坐在桌前,找到一张纸,拿起笔潦潦草草写下一行字:“张洁走了,不要我了,我也不想活了”。
然后他咬咬牙,拿了纸条,鬼影一样摸黑进入弟弟韦安的卧室。
韦延已经计划好了,今夜一定要杀死韦安,让弟弟看不到明天早晨的启明星。
韦安脑子没残,一切都是伪装的,都是在哄骗他。
当在葛山上,那个黑影在雨中出现,抡着棒子向他砸来的那刻,恰好电光一闪。电光下,韦延险些叫出声来,因为他认出来,那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弟弟韦安。他在心中狠狠地骂,自己毒,没想到还有比他更毒的。
韦安假装脑残,骗过了他。
韦安也装出傻傻的样子骗过了张洁。韦延想,韦安一定没喝药,他在演戏,跟真的一样。他一定是派人跟踪自己,追杀自己,计划不成,就铤而走险,亲自出马。
事后,韦延把韦安引诱自己上山的过程在脑中大致还原了一遍:这小子知道张洁是自己派去卧底的间谍,于是就绑架了她,录下一切需要的录音,然后藏起张洁,趁自己回房打电话的功夫,就躲在卧室中,用张洁手机拨通自己的手机,将要钱和撕票的事,通过录音放出来,还故意压低声音,发出沙哑的音调。当韦延离开后,睡在床上的韦安,就马上带上绳捆索绑的张洁,驾着车,绕道去了葛山古墓。他之所以让韦延先去半山亭,然后再去古墓,就是为他自己争取时间,好提前赶到葛山古墓,进行伏击准备。
到了古墓后,张洁已没了利用价值,韦安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她。然后,他埋伏在旁边,等着韦延到来,然后突然袭击。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韦延还是化险为夷,逃出了他的魔掌。
现在,让他去死吧。韦延恶狠狠地想。
7
韦延不敢开灯,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心里想:韦安这小子太阴毒了,稍不注意,自己就会落入他的手里,万劫不复。他谨慎地走进去,一步步向床边摸着。
房内,传来韦安沉稳的鼾声。
杀了自己的哥哥,这小子一点儿也不感到心里有愧啊!韦延怒火中烧,一不注意,腿撞着了椅子,传来“哐”的一声响,在暗夜里格外惊人。他大吃一惊,惊慌地躲在柜子后,生怕惊醒后的韦安会突然跳起来,给他致命一击。还好,听了一会儿,韦安仍沉稳地打着鼾,根本没有受惊。
韦延又走出来,轻轻扑了过去,跪在韦安身卜,一把掐住弟弟的脖子,牙齿咬得咯咯响,直到弟弟彻底停止了呼吸。一切特别顺利,自始至终,弟弟都没有反抗。
然后,韦延站起来,把那张提前写好的纸条放在桌子上。他的计划很简单,把韦安的尸体带到河边,推到河里,给人一种自杀殉情的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