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州北码头。”楼飞飞快回答。
杜郁非道:“他人在泉州,尸体却在德化。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这是我们接下来要查探的重中之重。楼大人,钱富贵的生平,仇敌和好友,欠债和积德的事物,就交给你理清。这案子若从这里突破,你绝对大功一件。”
楼飞道:“别提功劳不功劳,这是我们公门中人应该做的。三日内必定给你一份详细报告。”
杜郁非道:“可以。还要查一个线索,就长汀最近有没有其他失踪的人和钱富贵是有交集的。”
“这是什么意思?”楼飞问。
“只是我一个还不成熟的想法。你帮我查一下就是。”杜郁非又对其他人道,“凶手几个月才杀一个人,有着很好的耐心。我们不能输给他。只要我们比他仔细,更沉得住气,就一定能找到他。凌捕头,我让你筛选的名单,你准备好了吗?”
凌云燕道:“德化十多万人口,要筛选出来谈何容易。尤其是德化有两大特点,一是商人多,二是镖行多。全国四大镖局在德化都有分部,当然他们主要分部是在泉州,但在德化都有落脚点。至于医生……六十岁以上,记录在案的不下五十人。”
所有人听到这个情况都不由皱起眉头,德化是泉州府的缩影,这些问题在别的县,别的城镇也一定会遇到。
“不过加上服役的背景,以及对麻醉特别在行的特点,我缩小范围,列出了十个人。再去掉那些常年在泉州不动地方的,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凌云燕交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颜青牛”三字,“他是德化的名医,也经常去外地出诊。他今年七十八岁,在泉州府各个县都住过。太祖爷那会儿,他是常遇春将军手底下的兵。从这些看,他完全符合我们圈的范围。”
“颜青牛。这两个月他到过泉州吗?”赵齐问。
“近三年他通常在泉州、福州、德化三地坐诊,其他地方已经不去了。”凌云燕显然来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
苏月夜道:“颜青牛是德化名医,悬壶济世五十年,门生故交遍天下。若我们弄错了,这可不是小事。”
“我这边真找不出第二个符合我们推测的人了。”凌云燕苦笑道。
杜郁非道:“对其严密监控,但不要打草惊蛇。让于章的穿堂风帮忙,有风吹草动及时上报。你回去先打探一下,他十年前的冬天有没有去过应天府。凶手是用毒高手,你们要小心。”说到这里他暮然想到罗邪也是用毒高手,不由略有神伤。
苏月夜提醒道:“还要查一下,颜青牛身边有没有人失踪,比如和他有过节的。”
“不是我爱抬杠啊。杜哥。你们既然挖开了霆坟,那里面有最新的受害人尸体对吧?不出意外的话,这已经打草惊蛇了。他短期内不会再作案。何况这个凶手本来就是个耐心极好的家伙。”楼飞不咸不淡地提出了意见。
“监控是为了不让他逃走。而我们的突破口应该在钱富贵身上。”杜郁非则不厌其烦地解释,他翻看了一下吴备给的报告,“尸检的大体结果已出,八十多具尸体经过检验,最初每年只有一到两具,近五年增加到了每年两到三具。这变化虽然不大,但对凶手来说总有理由促使他这么做。”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赵齐问。
“仵作在吴备的带领下,继续细化这些尸骨的死亡时间,死者身份必须一一确认出来。我知道这急不来,但我们还是要抓紧。楼大人这次带了汀州府的首席仵作齐麟先生,他还带了三个助手来。”杜郁非对角落里一个白发矍铄,相貌堂堂的仵作点了点头,又道,“钱富贵和谢旺水、邵家民是我们确认的三个死者。这三人死亡时间间隔两年。我们已发掘的尸体里还有三具尸体是这两年内死亡的,我假定所有死者都像谢旺水、邵家民那样是有联系的,那么只要我们确认了这三具尸体的身份,我们就能知道凶手是如何选择被害人的!我配给你们汀州和泉州两府的刑部主簿,他们会和你们一起梳理失踪者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