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皱眉道:“他在的时候,晚上也不使唤你?晚上一个仆人也没有?”
“是。”全叔点头。
“这可真是奇怪。”杜郁非笑了起来,这样的家伙不是圣人,就是极品怪物。但这世上何曾有过圣人?“我再问一次,你真的觉得钱富贵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任何你能想到的怪癖,哪怕最不起眼的小事,都可以告诉我。”
全叔皱眉思索了片刻,说道:“只有一件事,每次少爷来时行李都很多,马车上有很大的箱子。但走的时候从来不带行李。”
“你少爷是在酒楼订菜,饭量大吗?”苏月夜面色阴沉起来。
“少爷饭量大不大我不知道,我从没看着他吃饭。他是订了不少菜,不过对少爷来说,这些应该不算问题吧。”全叔理所当然道。
苏月夜和杜郁非交换了眼神,杜郁非对赵齐道:“请命差役彻底搜查这个宅子。钱富贵不简单。”
赵齐道:“杜哥,我以为我们是来查受害者的。”
“受害者未必只是受害者,有些怪物的味道,我隔着很远就能闻到。”杜郁非淡然道。
苏月夜则追问全叔道:“你家少爷除了在自家后院忙事情,平日有客人吗?”
全叔点头道:“一般是没有,但一个月前,他有个生意上的朋友来看他。他很难得地让那老头子进屋了。”
“老头?你知道他的名字吗?”赵齐问。
全叔皱眉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对方说自己姓张,哦,对了,少爷说过,那老先生是做药材生意的。”
“我找来画师,你能帮忙把那人的样子画下来吗?”赵齐眼睛亮了起来。
“我……我可以试试看。”全叔小声道。
十多个公差搜索了半日也没找出什么特殊的东西,放金银财宝的秘密库房倒是找到了,里面有不少稀罕物件。赵齐摊开手,带着疑问望向杜郁非。杜郁非摸着胡茬,站在院子里重新打量整栋宅子,当年和宋夜叉往来的点滴一一浮现脑海。
“宋夜叉怎么会买那么小一栋宅子,真奇怪,继他之后钱富贵也看中了这里。”苏月夜问。
杜郁非道:“你如果站在街上,会发现这里距离左右邻居的屋舍间距较大,有一条直路可以直通码头,道路的另一头则通向一片树林。这里闹中取静,很适合短期调整。并且能脱离其他人的视线,万一出事跑路也很方便。这是当年的府尹罗孝直送给宋夜叉的,当然名义上托了其他富商给的。这是宋夜叉最初的几栋产业之一,后来他死了,自然是谁捡谁要了。”
“你常来这里?”苏月夜发现杜郁非很有感触。
“头两年,我和宋夜叉的关系不错。他一个大老粗,初掌大权,接触泉州、福建方方面面那么多有钱人,很不适应。我教他在家里养一池子鱼,没事的时候可以在家里钓钓鱼,换换心情。这样可以少杀点人。”杜郁非自嘲地笑了笑,“钓鱼换心情,是我父亲教我的。我顺手就教了他。但我还是太天真,之后宋夜叉的确适应了灯红酒绿、掌人生死的生活。但人可没少杀。”
“现在这里的池子可没有什么鱼。”一直在边上听着的赵齐插嘴道,“看来钱富贵这个富家子还没宋夜叉那大老粗有格调。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境界,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等一等……”杜郁非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把全叔叫来问道,“钱富贵一过来,这里就是你管的?”
“是的,大人。”全叔回答。
“钱富贵买下这里后,改建过吗?谁帮他改的?”
全叔皱眉道:“应该是江南的一个工匠,弄好之后就回江南了。工期很短,应该改的不大。反正我是没看出改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