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5)

 
我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5)
2016-02-29 10:32:46 /故事大全

7

澳大利亚传回的消息证实了我的猜疑,无论悉尼还是墨尔本,以及其他城市,都没人听说过“汉唐酒楼”这个名字。

为此,我与许林发生了小小的争吵,她认为,秦跃文与苗蕾一个强奸杀人,一个诈骗丈夫,都不是好鸟,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好。我则坚持,不管苗蕾是什么人,既然接了她的活儿,就要讲职业道德,负责到底。

正各执己见时,苗蕾发来一条短信,说秦跃文的手机通讯记录已发送给我,并另有事相商,详见邮件。

我登录邮箱,原来,秦跃文夫妇打算在周末去石龙屿度假,并补办婚宴。客人仅邀请男方父母、好友谭毅和女方的公司老板安德森,吃一顿小范围便饭。

苗蕾在信中说,昨天从一个朋友处得知了秦跃文前两任妻子的死亡经过,感到很担忧。梅倩死在石龙屿海域,而管妍彤去赴宴的“南海渔村”距石龙屿只有五六里路,所以她有不祥的预感,自己也将出事。最近两天,秦跃文鬼鬼祟祟地,好像在策划什么事,偶尔打电话时看到她进屋就挂断。今天凌晨两点半醒来,发现秦跃文竟不在家,打电话问,他解释说临时有事去公司加班,实在是太诡异了。

最后,苗蕾提出请求,让我跟随去石龙屿,在暗中保护。

邮件的文字流畅通晓,将黑暗的气氛、自身的恐惧,渲染得惟妙惟肖,真不像在国外生活多年的人所写。可正因为如此,反而暴露出破绽,真正受惊吓的女人会慌乱,很难条理清楚地表达意思。

在附件中有一个压缩文件,解压后得到秦跃文的通讯记录,我轻而易举查到,那天下午六点十一分,秦跃文拨打的号码是139XXXXXXXX。我把这串数字记录在手机里,备用。

“上次我讲过,苗蕾的父亲没调查秦跃文便答应婚事,很奇怪。同样道理,结婚前秦跃文也该打听苗蕾的底细呀。”许林在旁边纳闷地说。

她的疑惑有道理,秦跃文为何上苗蕾的当,令人费解。这个案子上笼罩的迷雾越来越浓重。

“你打算去石龙屿?”许林又问。

“嗯。”

她想了想,说道:“我也去。”

“没钱给哦,食宿费自理。”

“要不这样,如果我能猜出来你怎样看破苗蕾是外国人,你就付我五千块酬劳,否则算义务帮忙。”

“好,快去订房间,准备行李。”

8

石龙屿位于女姑山脚下,是一座千余户的小渔村,风景如画,并拥有一段洁白如银、细腻若泥的上好沙滩。此刻,来游玩的人寥寥无几,一则还不到旺季,二则当地渔民比较有钱,未发展旅游业,只有少数识货的人才知道这地方。

走在小镇街道上,呼吸着清冽的海风,耳听波涛,令久居都市雾霾下的我浑身每一个毛孔张开,如遇洗礼。

秦跃文夫妇住宿的旅店叫“打渔人家”,在村子最西头,一所单独的院子。它分两部分,前面是二层楼饭店,中间相隔院子和厨房,后面是三层楼客房。

苗蕾给了旅店的电话,我也预定了两间房,在三楼,与他们同一层。十点半,我与许林来到“打渔人家”,服务员带领我们至房间。

从窗口望出去,远处满眼是无边的蔚蓝,脚下院子后墙外,大片的粉樱花正灿烂怒放。右前方六十多米外,是一道道耸立的礁石丛,其最前沿有一块平坦大石头,形状似乌龟,半浸于海水中。

哇,太漂亮了,简直像走入了风景照。有客户出钱到海滨度周末,真不错。唯一遗憾的是身边的人逊色了一些,就算换上比基尼恐怕也没多少看点吧。

十一点二十分,我与许林到前面饭店坐下,要了两瓶啤酒四个菜,静静等候。十一点四十分,秦跃文一行人乘两辆车抵达。如苗蕾所说,一共六个人,包括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他们上了二楼的包间。

大约四五十分钟后,秦跃文从楼上走下来,进了后面的洗手间。我与许林对视一眼,迅速起身跟进去。

洗手间收拾得非常干净,黑色大理石地面映射光亮,空气中毫无异味。男卫生间的门关闭着,隐约有响动。

时间必须抓紧,许林拿出口红,在盥洗池上方的玻璃镜面上,飞快涂写下猩红的大字:我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

我则用透明胶带,把梅倩淹死的照片粘在旁边。照片十分?人,一具赤裸的女尸躺在黑色塑料布上,脸部浮肿变形,额头和脸颊有好几条擦伤,身体灰白惨淡。

刚弄完要离开,走廊上有脚步声接近,同时男卫生间响起冲水声。坏了,要被捉现行。情急之下,我一把推开旁边女卫生间的门,拉许林躲了进去。

在秦跃文出来之前,外面的人率先走入,看见了玻璃镜上的景象。

啊——一声短促的女声惊叫,紧接着“扑通”,发出重重撞击声,似乎人摔倒在地。与此同时秦跃文推开门,大喊起来。

“岳敏,你怎么啦?别乱动……”

门外传来奇怪的声音,像两个人在搏斗挣扎。

现在的情形真是糟糕透顶,我再一次痛感到,推理小说全他妈骗人的,什么狗屁的精巧诡计,只消出小小的一点儿意外,就全盘崩坏。一旦被人看见我与许林挤在女厕所里,该如何解释?

在好莱坞电影中,男女主角百分百将假装XXOO来蒙混过关,但许林显然不会答应这样做,想都不用想。

在危急关头,许林发挥出超常智力水准,她冲了出去,并顺手把门关上。

“啊,她羊角风发作了,你快去拿根筷子来,防止咬到舌头。”

这是许林的声音,随即听见秦跃文跑出洗手间。我心领神会,赶紧推开女卫生间的门,往外面跑。百忙之中,我下意识扫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她正胳膊腿痉挛,躯体僵直,口吐白沫,呈现出羊角风发作的症状。

然而,当看清她的脸时,霎时间我如同被雷电劈中,呆若木鸡。

她就是十一年前照片上的女孩。

尽管岁月流逝,昔日的清纯少女成长为成熟女人;尽管正因为发病而扭曲了面容,但我仍清楚认得,她就是那个女孩。

许林蹲在地上,一边用力掐病人的人中,一边伸腿踢我一脚。我回过神,急忙快步离开洗手间。半路上,正遇见秦跃文满面焦急地手握一把筷子往这边跑,身后跟着服务员。他们处于慌乱中,丝毫没对我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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