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李然联系进了驾校后，李然却傻眼了，她分到的那台车上竟然有28个学员，就算一人一次练5分钟，也得两个多小时才轮上一把，这样的练习量太小了。驾校远在城郊，她每次去都是我开车送，来来回回太不方便，前三天，李然没捞着练上几把，却有几个同车的小子流露出了想泡她的意思，让我的危机感骤然升高。我劝她：“你别来这破驾校了，看你那教练尖嘴猴腮的，还没我开得好，我教你吧。”李然说：“好啊，不过，会不会耽误你的事儿？”“学车的事儿才是大事儿，什么事儿也得给大事儿让路对不对？”
幸好刑警用不着天天坐班，我便以出去查案为名干点私活。
车是我借的毛磊的破车，地方已经挑好了，开发区最北段的延河路车极少，正适合练车。我教得用心，李然领悟得快，加上时间充足，才几天工夫，她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当然，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义务教车是假，趁机接近人家才是真。我和李然的关系在这几天突飞猛进起来。
我看李然学得可以了，就说：“你开着，我们出去转转。”
李然说：“还是别了吧，这路上人少还行，上了大路，我可不敢。再说，让交警查住了怎么办，我可是无证驾驶。”
“别怕，有我呢。”
干刑警，太讲卫生是不行的，查案子时往往几天回不了家，蹲人时，有时三伏天里蹲一天，身上的衣服能起碱。这几天，我天天洗澡，恐怕身上有味惹人厌。
毛磊问我：“你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办什么香艳案子呢？”
我说：“最近，线人上来一条涉毒的线索。我摸摸看。”我把情况一说，毛磊说：“成，你多靠靠。要是人手不够，我让李元他们帮你。”
“现在的状况，人多反而坏事儿。我正给嫌疑人的老婆当司机呢。”
“怪不得，在女人身边贴靠，就得干干净净的，要不人家不把你开了。”
“那是，这还嫌我臭呢。”
“你摸个差不多就交给缉毒大队吧。陈常胜他们一段时间没开张了。你一交他们肯定喜欢。”
“一定按你的指示办。”
其实在所谓的线索，不过是我信口胡扯罢了，毛磊竟也信了。
到了桩考那天，李然说：“我有点紧张，怕过不了。”
“你只要练出来了，就不怕。你把开车当成演戏不就完了。”
“哪跟哪啊，两股劲。”
“你想通了就是一股劲。”
李然进了待考区后，我拿着牛局的批示去了考试科，韩科长一见那条子，话也没说，就在条子后头写了一句，请三股安排考试。我一看内容有点失望，只是安排考试，万一考不过不还是白搭。后来一想，我要是考试科长我也得这么写，落实到纸面的事当然不能留下把柄，底下人明白其中的精神不就成了。
拿到驾驶证那天，李然发短信说在旺旺鞋店等我，鞋多人傻速来。
我求之不得，跟董月说了声，就出来了。
李然说要给我买双鞋，她发现我的右鞋底快磨平了。真难为她心细。
这家鞋店是跪式服务。我一点不习惯当主子，看着服务小姐跪在面前，我说：“你起来吧，你这么跪着我都不好意思选了。”服务小姐说：“这是我们的工作方式，您该怎么选还是怎么选。”
李然问你的脚多大号的。
我说：“45的。”“太大了吧。”“我是两头大。”虽然身高一般，但头大脚大，显得有点不协调。
她帮我选了一双：“这鞋不错，你试试。”服务生上来就要脱我的鞋。
我特不好意思，因为我的脚特臭。
李然说：“脱鞋又不是脱衣服，有啥难为情的。”
服务小姐也说：“先生，脱吧，干我们这行的，什么脚没见过。”
“我一年才洗一次脚。”我的话像个重磅炸弹，服务生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
李然上来就把我的鞋给扒下来了：“我不信让你脱个鞋还能扒了你的皮？”
服务小姐一闻，也就是淡淡的臭，才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一试正合适，李然对服务小姐说：“就买这双鞋了。”
我一看价格，880元。“太贵了。”
“看人家跪了半天了，好意思不买？”
出了鞋店，李然说：“桩考时我撞线了，竟然合格了。”
“你忘了我手里的尚方宝剑了？”我指的是局长批示。
“怪不得都想当局长，当局长真好，写个字就管事儿。”
“太对了，我也想当局长。”
说着，我就捉住了李然的手，握在手里，时间停止了。
谢天谢地，李然没把手抽出来。我差点就跪地上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你放开吧。”
“我不放。”
“都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