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景象,仿佛受到启发一般,包国奇霎时豁然开朗。包国奇立即打电话指示手下检查装豆浆的纸杯。把外甥女送回家后,他即刻打电话给小马,迫不及待地称述自己的想法,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第二天上午,检查结果出来了,果然与包国奇设想的一样,纸杯上只有死者的指纹,却没有喝豆浆时留下的唇纹。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包国奇感到破案指日可待。
包国奇和小马换上便衣,马不停蹄地赶到T大的食堂实地勘察。十二点刚过,食堂里几乎摩肩接踵。他们发现很多人买完一份菜或一杯饮料后马上就放到空座位上,表示这个座位已有人占了,然后再去买别的东西。
包国奇对小马说:“昨天发生在快餐店的误会给了我灵感,我想两者的原理差不多,食堂拥挤不堪,放下先买的食物,排队去买别的东西,这时候原先的食物根本无人照管,确实好做手脚。”
“不错,这个时候,如果桌上有一杯豆浆,掀开盖子投毒真是易如反掌。”
“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就算食堂拥挤混乱,往杯子里添加东西也可能被眼尖的人发现,罪犯一定是自己也买了一杯相同的豆浆,放入氰化钾,然后轻松地调换。”好像看到了事发当时的情形一样,包国奇斩钉截铁地接着说:“罪犯把吴珊姗那杯没喝的豆浆倒掉一半,然后躲在近处。吴珊姗和千雪重新回到之前占好的座位上,吴珊姗喝下豆浆,紧接着就突然死亡,趁着现场情况混乱,罪犯再用吴珊姗原来那杯豆浆换回有毒的那杯豆浆。”
“嗯,这样留在桌上的豆浆就被伪装成喝了一半的样子,而且也检测不到氰化钾的存在。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检查的杯子上没有发现死者的唇印。”
“我们之前来过现场几次,但都是正式调查,对食堂进行了封锁,所以不能重现案发时忙乱的情景,也发现不了这个巧妙的下毒手法。”包国奇补充道。
“罪犯真是煞费苦心,不过确实是精彩绝伦的诡计啊!”包国奇无奈地叹了口气。
“罪犯可能是一路跟踪吴珊姗和千雪,然后再伺机而动。”小马讲出自己的判断。
“不,不一定要跟踪,罪犯很可能知道她们要来,如果千雪是帮凶的话,千雪一定会及时通知他的。只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行了。”
现在的问题是千雪到底有没有参与犯罪,她是清白的还是帮凶呢?两人一时无法确定。
包国奇又一次讯问千雪:“吃饭的时候食堂人多不多?”
“人很多,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座位。”
包国奇停顿了一下,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们是买好所有的饭菜再去找座位的吗?”
“不是,我买了一碗粥,吴珊姗买了一杯豆浆,之后我们把东西放在一个空座位上,再去买饭菜。”千雪很确定地回答。
果不其然,包国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因为投毒方式和纸杯调换都只是推测,只要千雪矢口否认,哪怕包国奇坚持己见,所有的推理也不能成立。找不到下毒方法,即使怀疑千雪也无法找出证据,而承认只会对千雪不利,因此凶手定然另有其人,千雪的嫌疑解除了。
翌日傍晚,包国奇与小马在散步时又开始讨论起案情。
小马停下来,坐在公园里的石凳上,颇有把握地说:“现在同事们都认为昌松有最大嫌疑,估计是他与吴珊姗的不正当关系败露,提出分手,可是吴珊姗不同意,可能还威胁过他,为了摆脱吴珊姗,昌松就杀她灭口。”
“很有道理,他不想为吴珊姗放弃自己的家庭,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第二次又换回豆浆,因为他清楚把有毒的豆浆留在现场一定会对妻子不利。”包国奇与小马达成了共识。
七
当天夜里,警察连夜审问了昌松。
“10月28日中午十二点到一点期间你在哪里?”
“我在L区的批发市场闲逛,本来上午约好在那见一个客户,可是客户临时有事,就改在了下午一定半,我早早吃完午饭,因为那个批发市场很像家乡农村的集市,这勾起了我的怀旧之情,所以我就在附近随便溜达。”
L区与T大相隔很远,如果从十二点到一点期间昌松真的在L区的话,是不可能赶到食堂投毒杀人的。但是警察不相信昌松,因为昌松拿不出任何证据,当时他是一个人,没人能作证他当时在L区的批发市场。
小马厉声说:“你从妻子那里得知她们有去T大吃饭的习惯,于是你跟踪她们到食堂,巧妙地实施了杀人计划。你是药品推销员,一定有不少机会接触到化学药品,氰化钾一定是你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昌松蹲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抱着头,对警方的指控一律予以否认。
昌松取代千雪成为了嫌疑犯,这是张横始料不及的。得知消息后张横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不由感叹世事无常,充满着巧合与未知,虽然这脱离了他预期的轨迹,但也不是全然无法接受,毕竟不管谁当替罪羊于他都没有损失。
这时已是案发后的第7天了,案件通过媒体的连续报道已经成为了市民关注的焦点,民众急切希望警察早点破案,相关领导也一再督促身为队长的包国奇早日擒获真凶。包国奇夜不能眠,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连平日对他工作很少问津的姐姐也向他打听事态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