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更切实的证据,但同事们一致认定昌松就是罪犯,大家几乎是把他设定为了凶手,昌松众望所归地成了众矢之的。
“你有作案动机,有获得氰化钾的途径,除非你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不然你将面临一级谋杀罪的指控。”包国奇为劝说昌松主动认罪,做着最后的努力。
“我没有杀她,她不是我的情妇,我当时在批发市场,我没有偷氰化钾。”被关在审讯室里的昌松疲惫不堪,整个晚上都在低声重复着这几句话。
当警方以为抓到了真凶,努力形成完整的证据链的时候,昌松突然提出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据嫌疑人交代,那天吃完午饭,突然想到下午见完客户之后可能要请客户吃饭,而自己带的现金不够,于是就在市场内的Z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内取了2000元钱。警方马上调来了监控录像,画面显示10月28日12点十分,一位酷似嫌疑人的男子正在取款,根据银行方面的记录,男子确实取走了2000元。最后由技术人员鉴定,该名男子正是昌松。
12点十分还在L区的批发市场,一点以前是不可能赶到案发现场的,从时间上来说根本不可能,昌松的嫌疑洗清了。
所有人都对这一结果感到气馁,但只有张横大失所望,几乎达到了咬牙切齿的程度。虽然陷害计划失败了,但我还是安全的,张横这样安慰着自己。
警方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同事们一筹莫展,只有包国奇彻夜未眠,苦苦思索。
包国奇想起最近的浙江叔侄冤案,觉得头皮都发麻,他怀疑要不是自己一直在旁监督和把关,手下们会不会对昌松逼供呢?如果昌松没有及时想起自己曾去取过钱,后果又会是什么呢?
包国奇觉得有必要重新梳理案情脉络,他把自己经历过的犯罪案件回想了一遍,抛弃固有思维模式,重新审视整个案件,终于有了一点突破。他装扮成顾客,又一次走进了在Y投递站。看着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顾客中午来邮寄的包裹堆柜台旁边的空地上,他笑了笑,弯下腰伸手准备去拿最上面的一个包裹。
“先生,这是邮寄的包裹,取快递在这边。”一个工作人员好奇地盯着包国奇,怀疑的神色一览无余。包国奇握拳,眉间欣欣似有喜色。没有人发现他刚刚往里扔了一个事先准备的小纸箱。他亮出警察证,对负责人表示要见阿绿。
隔天,小马愁眉苦脸地说:“凶手既不是千雪,也不是昌松,可是还有谁有动机杀人呢,有谁了解受害者经常去大学食堂吃饭的习惯呢。”
“其实还有一个人了解这些情况。”
“谁?”小马高声问。
包国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小马的乱蓬蓬的头说道:“我们想想看,这个案件是不是出现了三个时间?”
“三个时间?”
“对,除了案发的12点30分外,还有两个不在场证明的时间,一个是昌松的12点10分,另一个则是张横的12点23分,第一个确定是28号那天,而根据监控录像的显示,第二个无疑也是28号那天,但是横木快递单上的时间就只是12点42分而已。”
“对啊!”小马惊呼起来。
“确定千雪与昌松无罪后,我还是回到丈夫被谋杀怀疑妻子,妻子被谋杀怀疑丈夫的这个经典模式上,所以张横再一次进入了我的视线。他有两个值得怀疑的地方,首先是他为什么主动提起与妻子吵架的事,要知道警察肯定会推测他们夫妻间可能有矛盾,进而怀疑他。第二是为什么他选择Y投递站?虽然张横解释过原因,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看到小马一头雾水的样子,包国奇笑着说:“第一个问题我思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即张横急切地想让我们怀疑他。为什么?因为他想让我们第一时间去发现他的不在场证明。可是疑惑也来了,如果是真的不在场证明不是随时都成立吗?这是整个案件的重中之重,破解了它,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如果张横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话,那第二个问题也很好解释了。
“你是说张横故意使我们认为他一定在较远的Y投递站,从而没有时间杀人是吗?”
“一点没错!从这点来看,张横这个人真的是令人觉得恐怖啊,普通人是不能策划的那么丝丝入扣的!”
“不过,这些只是你的推理,我们能找到证据吗?”小马有点泄气。
“放心吧,只要是有计划的谋杀,就一定会有漏洞,有漏洞就会有证据,这就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工作。老实告诉你吧,其实最后真正能帮助我们破案的不只是这三个时间,还有两个重要的不在场证明。”
“两个不在场证明?你是说昌松与张横的不在场证明吗?”
“昌松那个不是,还有另一个。”
八
两天后的周六,包国奇带着小马来到张横家里。
他开门见山地对张横说:“你涉嫌谋杀你的妻子,将受到警方的指控,这是逮捕证,你被拘捕了。”
张横惊慌失措,随即又镇定下来,慢慢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板起面孔说:“我没有杀害吴珊姗,你们弄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