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演一台戏
在张援越调查程子菁这当儿,他的助手小刘也没闲着,很快在镇东街麻将馆里找到了另一个女人黄腊梅。在小刘眼里,这个黄腊梅人长得很普通,决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浪荡女人,人也比较豪爽,就像她早就知道公安局会找她似的,她把小刘迎到麻将馆隔壁的茶室里,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黄腊梅是小镇上土生土长的,他的两个哥哥早年入伍后都转业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她这么个宝贝女儿,因此父母便视她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飞了,等她长到待嫁的年纪,便托人物色为她找个上门女婿,一来她们家是老镇子里的人,家底殷实,两个儿子都在外地成家立业,财产后继无人,二来老俩口舍不得把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出去,指望着她为他们养老送终的。再说了小镇虽然小,但比那些个山乡的条件还是优越多了,多年来,小镇的姑娘嫁出去的少,而山里漂亮姑娘嫁到小镇的多,这可能就是小镇盛产美女的原因吧。
黄腊梅确实谈不上漂亮,但她出生在这样一个富裕之家,父母对她从小就娇生惯养,百依百顺。在学校里她读书不上进,却喜欢跟一群男孩子在一起疯颠,久而久之骨子里倒有一股子豪迈之气,说话直来直去,做事敢作敢当。这种性格的女人,一般知根知底的男人是不会娶或是不敢娶的,所以要想在本镇招个上门女婿对黄腊梅来说只能算是一种奢望,黄腊梅倒不在乎男人长相如何,出身如何。用她的话说,是骡子是马,遛一遍就见分晓,只要床上功夫好,干那事行,能让她生儿育女,能守住她父母的衣钵就成!
她的这一条件让莫家畈来镇上做泥瓦匠的田粪虫兴奋得一夜无眠,田粪虫掰着指头算了一宿,认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他都得去揭这个榜,第一,田粪虫兄弟七个,他是老末,家里仅有三间屋搭个偏房,前面有六双眼睛死盯着,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他的份儿。第二,田粪虫压根儿就没迈过初中学堂的门,是个地地道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儿,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有一身泥瓦匠的力气。第三,田粪虫在镇上做了差不多有三年的泥瓦匠手艺,其中后两年时间他就住在黄腊梅的家里,黄家房子多,老两口仅凭房屋出租就足够养活他们一家三口,所以黄腊梅初中毕业后也没找个正当职业,跟着一群哥儿们抹牌赌博,好在他们家开着麻将馆,她一边收取台子费,一边陪赌,倒也让父母省心。
田粪虫不赌博,一心一意只想挣够钱,离开莫家畈,所以田粪虫在那帮泥瓦匠堆里就显得很不出众,而在黄腊梅眼里就跟真的粪虫一样毫不起眼,但是田粪虫体格强,人勤快,遇到黄家买米、灌煤气或逢年过节打扫卫生这样下力气的活儿他都包了,这就博得黄家两个老人的喜欢,所以田粪虫央人向黄家提亲,就正中了俩老的下怀,他们想都没想就痛快地允诺了。
当黄家父母向他们的宝贝女儿提出这桩婚事时,差点没把黄腊梅笑背过气去,她望着人高马大、木讷得像尊石雕的田粪虫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不敢想象会跟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睡在一个被窝里。
不过,有些事由不得黄腊梅去想,她已经是二十有八的人了,父母亲为了她的婚姻几乎绞尽了脑汁,她自个儿也曾丧失了信心,现在既然有这么个不知轻重、不知死活的鸟人敢以身试法,黄腊梅也就只能将就应战了。新婚之夜,出乎黄腊梅意料之外,她身边的这条虫以他强悍的体力和其奋不顾身的精神把黄腊梅折腾成一堆乱泥,也让她心悦诚服地领略到了做女人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打住,请打住,你能不能讲讲你和程子菁是怎么回事?”
小刘到底年轻,性子急,他听黄腊梅说了半天,根本与自己要了解的案子毫无干系,早就按捺不住了,本来他想单刀直入直接问她和殷发财的关系的,但转念一想要是对方一口回绝反倒没有回旋的余地。他记得张队说过,遇到强硬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采取迂回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