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当即安排刑警去赵连荣的单位和老丈人家取他的脚印。侦查员很快在单位截住赵连荣,取了他的脚印,同时对他进行严密监视。
没想到,赵连荣的足印在送检后出现了新的疑点:经过和血袜印进行细致比对,检材的左足与血袜印左足比对时,二者各个对应部位的大小、形态等特征基本重合,可以做同一认定。
但问题在于,右足二趾部位存有明显差异点——油墨袜印的拇趾和中趾相距很近,见不到二趾;现场出现在楼梯上的右脚血袜印却是二趾趾印清晰。
王军也注意到了右足油墨袜印与现场血袜印存有差异。难道凶手左足和赵连荣一致,右足却不同?或者本案有两名凶手,赵连荣单用左足活动,另一人单用右足活动?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尽管左足可做出同一认定,但对于右足的差异点不能置之不理。王军明白,他必须科学地解释差异点。
油墨袜印属加层足迹,要考虑到有可能正好二趾那个部位没沾上油墨,所以印痕出不来。楼梯上足迹与样本的差异点,很可能同行为人当时所处的状态有关。血袜印是在追杀中留下的,样本则是在站立状态下提取的,一动一静导致了趾头部位印痕的差异,此外,现场提取的足印技术处理不到位,也有可能造成差异。
王军指示技术人员再对现场足印进行检验,同时连夜传讯赵连荣。
赵连荣被民警带到了八角派出所。进了门,他的脸色就不对了,走路也不自然了。
一切都按照现场的情况实验。首先叫赵连荣换上为他准备好的细线袜子,这时,在场警察的目光一齐落在了赵连荣的右脚上。果然,他的右脚很特别,二趾比一般人长,是翘起来的,常态下就压在一趾和三趾的上面,显然是这只脚在发育过程中形成的固有特征。警察们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赵连荣穿好袜子,涂上油墨,先是站立在纸上踩,足印确实没有二趾。在铺好的纸上走一遍,二趾出来一点儿。加快速度再走,二趾出来得多了一些。到楼梯上再走走,踩出的样本个个二趾清晰!
之前,技术人员已到现场,按照行走人的步法特征,找出了潜在的血袜印位置,然后用四甲基联苯胺化学药液小心地涂在上面,地面上沾有血迹的部位与药液接触后呈蓝色反应,一个个清晰度大大强化了的血袜印便显现了,果然发现了二趾不清晰的右足血袜印。
如此提取到的血袜印痕迹和赵连荣的足印再次送检,结果完全吻合。
王军十分清楚,光凭这个血袜印的同一认定,就能将赵连荣送上法庭。但专案组掌握的证据不止足迹一种。在现场提取的血样中发现了死者之外的第九种血迹,可以推论:这个血迹是凶手的,此人受了伤。
作案人受伤,可能是因为在施暴中遇到反抗,也可能是因为动作猛烈自己碰伤或摔伤,大致位置应在手、臂等部位。在传赵连荣取脚印时,王军没有忘记查实赵连荣身体的伤痕。但据观察,赵连荣体表外露部分未见伤痕。王军让他脱去衣裤查实。
此刻的赵连荣已如同鱼在网中,听到脱去衣裤的命令,他沉默良久,而后要求抽一根烟。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褪去长衣长裤,一片伤痕赫然显现在腿部。技术人员当即提取了赵连荣的血样送检。
6月5日,正是王军预计破案的那一天,在与组员返城途中,他提醒大家:“别关手机,案子今晚告破!”
当晚,刑事科技处给出赵连荣血液DNA的检测结果。果不其然,赵连荣的血液DNA被证实与现场第九种血迹相符。在此之前,警方已从赵家下水道找到被剪碎的血手套,在垃圾堆发现作案凶器——折刀。
赵连荣被公安机关正式拘捕。
6月6日,天空又飘落细雨,像是为死难的姑娘们哀悼。王军参加了对赵连荣的预审。他阴沉着脸,细细地听着赵连荣的供词。赵连荣交代了这起血案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