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住宿的“高塔”旅馆,也是偶然选择的,仅仅因为康代说了一句“想住在能看见多摩川的旅馆”,所以就住进了这个“高塔”宾馆。假如有人想杀康代,那他也不可能知道她昨天会到那里去住宿呀,除了将我们送到“高塔”的那个出租车司机,谁也不知道啊。如果说司机认识凶手,而凶手从司机处打听到了旅馆的名字……这岂不是痴人说梦?此外,途中也绝没有跟踪者尾随我们的出租车一路来到登户。
这样说来是自杀了?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思考,康代自己结果自己也是不可能的,况且是在情人旅馆的屋顶上的水塔里溺死。死法不是太奇怪了吗?
思过来想过去,岸本脑子越来越混乱了。
与其说他将事件的经过条分缕析,整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毋宁说他将推理的线索缠在了一起,越发地糊涂了。
“不好办。”他自言自语,并且重重地叹息。弄不好自己会被当做犯罪嫌疑人抓起来。电视台做新闻的因杀人嫌疑被捕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啊,媒体一定会大加炒作啊。“怎么办?”他不觉说出声来了。看了看表,是中午十二点三十二分。下午一点开始,在三楼会议室,有一个策划会要开,内容是讨论下个礼拜三的节目说点什么。
岸本站起身,正想离开咖啡馆。
就在这时,店门打开了,一个目光锐利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这人的样子,凭直觉岸本就知道他是警察。作为经常采访的人,他多次接触过刑警,所以一眼便能认出。
“警察在调查我。”
岸本意识到自己身边有搜索的目光,心中有几分不快。
到电视台之后也总觉得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就连陌生人来到报道部,他都觉得他们是在详细地打探自己。
“这是错觉。”
他提醒自己,这是因为惧怕,导致神经过敏。然而,被监视的感觉直到半夜回到自己家里也没有消除。为了安抚过分脆弱的神经,岸本一杯接一杯地喝威士忌,但仍无法麻醉自己。脑子里总是萦绕着康代那张死人的面孔。
对着这张面孔,岸本不停地问道:“是谁杀了你?”却得不到回答。
4
水塔内壁留下了告白——
求求你,跟太太离婚吧
这几行标题文字犹如变焦镜头的摄影映入眼帘。他急忙看报道。
“从事水塔事件调查的多摩警察署,仔细地检查了发现尸体的水塔内部,在内壁上发现谷川康代用铆钉写下的文字。”
那几个字是“求求你,跟太太离婚吧”。多摩警方认为这可能是被困在水塔中的康代,在临死前写下的想说的话。
该篇报道接着写道:
事实上
据与
尸体解剖的结果,死者死亡的时间是早上四点到五点之间。是因为大量喝水导致的窒息,没有外伤。死亡后约两小时,尸体被发现。但年轻女子选择情人旅馆的楼顶水塔作为自己最后的归宿颇为费解。从仿佛是死者临死前写在水塔的不锈钢内壁上的文字来看,多摩警方认为,这个事件更像是一起高楼杀人事件,他们正在积极调查。
岸本反复阅读这篇报道,越读越觉得仿佛连报纸上的字都被涂抹得模糊不清了。案件是他杀的可能性很大,这点他也有同感,可是要按报纸上的推测,杀人犯岂不是我了?
报道中所说的“有妇之夫”毫无疑问百分之百指的就是自己。从康代尸体发现的情况来看,即便不是专业警察,也都会怀疑自己吧。
“别开玩笑!”
岸本咂咂嘴,眼睛从晨报上移开,开始吃吐司。他每天的早饭都是吃两片吐司,可是今天早上由于睡眠不足,加之还有几分宿醉,食欲全无。
吐司咽进喉咙仿佛胶状物不肯下到胃里去,他用咖啡强行将它们送下后艰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仿佛觉得有什么事自己得赶快去做,可是到底要干什么又不知道。
他只能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住的是租来的两室两厅的公寓,还打算另找个面积更大些的。可这会儿,妻子和儿子都不在家,反倒感觉空荡荡的。
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