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功及所买来的东西很快从新奇变成了寻常。很快,我对这一切就都麻木了。新款诺基亚(Nokia)手机无法令我兴奋或满足。我很快就开始感到疑惑,为何我在理论上有所升级的生活无法让我感觉更好一些,而且为何我会比以前感到更加焦虑。
我的生活变得不必要的复杂。有草坪需要割,有排水沟需要清理,有地板需要吸尘,有室友需要管理(让这么大的房子空着看似不正常),有汽车需要上保险、刷洗、加油、修理和登记,还要设置各种科技设备,并保持它们的运转。更有甚者,我必须让赛文忙起来。说句真心话,我居然雇了个个人采购员?我都变成什么人了?我的房子和我的东西成了我的新雇主,它们给了我一份自己从未申请过的工作。
之后,情况变得更糟了。在我们出售公司后不久,搬到了东海岸,来到鲍恩公司的纽约办公室工作,在这里我租了一间约180平方米的苏豪区跃层公寓,作为一名科技业企业家,这里是符合身份的住所。新的住所需要家具、家居用品、电子产品等,这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
此外,因为这个地方是如此之大,我觉得有必要寻找室友,而这又需要更多时间和精力来处理。我仍旧拥有西雅图的住宅,于是我发现自己要考虑这两个家。当我最终决定留在纽约时,为了处理在西雅图的房子并清走里面的所有东西,我花了一大笔钱,并在数月时间里多次进行横跨美国之旅,这在当时让我非常头疼。
我明显是个幸运者,因为并非每个人都能在科技初创企业上赚到一大笔钱。但作为一个生活中充斥着各种多余物品的人,我可不是唯一一个。
在去年发布的一份名为《生活在21世纪的家中》的研究报告中,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研究者们观察了32个洛杉矶的中产阶级家庭,他们发现所有母亲们在处理其拥有的物品时,压力荷尔蒙都会飙升。在研究中,有75%的家庭无法把车停入车库,因为那里堆满了各种东西。
我们对于物品的嗜好几乎影响到我们生活的每个方面。例如,住房的面积在过去60年里如气球般膨胀。1950年,在美国一所新住宅的平均尺寸约为90平方米;到了2010年,每所新住宅平均是约230平方米。而这些数据所展现的还不是全部情况。在1950年,在美国的每所住宅中平均居住3.37人;在2011年这一数字缩小到2.6人。这意味着,现在的个人平均住房面积是60年前的三倍多。
而明显的是,我们大尺寸的房屋并未给我们所有的财产提供足够空间,美国220亿美元的个人仓储业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们存在箱子里储藏起来,并且搬来搬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呢?美国人消费的大部分东西甚至都没有被装进箱子或存入仓库,它们最终的归宿就是垃圾箱。
例如,美国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Natural Resources Defense Council)报告称,美国人购买的食品中有40%都被丢进了垃圾箱。
巨大的消费量对全球、环境和社会产生了影响。至少在持续335个月内,全球平均气温超过了20世纪的平均水平。近期一份上交美国国会的报告中解释称,气温上升、海洋酸化,以及冰川和北极海冰的融化“主要是由人类活动所引发的”。许多专家相信,消费主义及其所有产物,从自然资源开采到制造业再到废品处理,在把我们的星球推向崩溃的过程中起到了很大作用。正如富士康(Foxconn)的案例和北京近期的雾霾恐慌向人们展示的那样,我们购买的许多廉价产品,都要依赖对海外劳工的剥削和宽松的环境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