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武静
闲来无事的星期天,躲在家中收拾旧物。经年囤来的漂亮本子,空白依旧,一字未填,只是安静靓丽地躲在箱箧中,藏着岁月的清凉。
因为太过漂亮,所以无限溺爱,这般华丽的纸张,落得个空空如也。若想在这样的纸上涂鸦,必然带着沉沉的眷恋与不舍,于是每每便由它在岁月里年华虚度,红颜迟暮,终成辜负。
和这些精致的笔记本命运一样,书柜里某本书买来后左思右想竟舍不得拆封,看它在塑封里明净的纤尘不染的天真模样,很想任凭它潇洒地盘踞在书柜上,陈年的风霜淡淡吹过,不留一丝痕迹。
这般收藏起来的不只是一本书的实物,实则夹带着将心爱之物纳入囊中的喜悦心情,一种真实拥有的感觉油然而生,放眼看着满架爱书,即使身无分文,也有一种富有者的满足感。贪心地收集所有珍爱的片段,连缀成一幅锦绣生活。
类似的情况总是屡见不鲜——下载的电影也许不会去看,买来的邮票也许永远不贴……我们的热爱太过炽烈,所以它们都偏离了最初的意义,而成为我们无限眷恋的某一种形式。
漫无边际的热爱很像一种昂贵的浪费,所以很接近虚无缥缈的浪漫。我们对这些心爱之物的要求并非物尽其用,只是要在它边边角角的背景信息里,在它华丽炫目的优雅形式里,寻找美的寄托。南辕北辙地相爱着,不由分说。
幸而囊中羞涩,这般暴殄天物只能偶尔为之。被尘封的那本古诗,一年后想一想还是启了封,撕去塑膜,还它本来面目,与它灯下相对,才算得上不负深情。
热爱漫无边际,生活自有分寸。
(陈海蓉摘自《广州日报》2016年6月13日,CFP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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