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失踪者
警方跟校方发布了联合公告,希望全校师生提供一月内因各种原因离校不归、失去联系的学生、特别是女生的资料。
南阳化工学院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学校明令禁止学生在微博、朋友圈发帖,却禁止不了学生私下议论。校园里,谣言满天飞,越荒唐越恐怖越有人传。夜里一过10点,学校便进入了宵禁状态,除了保卫处的人,一些老师也被抽调巡夜。即使是白天,学生们宁可绕远路也要避开那荷塘。
第二周星期一,一个失踪学生被锁定了:该学院制药与应用化学系大三女生刘容容。大三的学生一般都开始实习了,刘容容上个月跟辅导员汇报过,说她已联系了广州五氧化工厂实习。但当辅导员为了排查失踪学生而打电话给她时,她手机却一直关机。辅导员把电话打到广州五氧化工厂,该厂办公室接电话的人查了一遍后说,他们厂是有几位化工专业的学生在实习,但没有南阳化工学院的,更没有叫刘容容的。辅导员急了,查了学生档案,再打电话到她老家——粤北的一个小山村。村主任接了电话,派人到刘家,刘的父母、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听就哭了,说她这学期就没回去过了,电话也有一个月没打过。她以前跟父母说过,为了省电话费,平时没什么事都不打电话的,所以,整整一个月,当父母的也没想过要主动联系她。
校方赶紧向警方汇报。但凭这几通电话,最多能证明一个叫刘容容的学生失踪了,还不能确定荷塘里的残肢就是她的。这年头,大学生、特别是专科院校的大学生还没毕业就被骗去搞传销的事情时有发生,他们一进了传销窝,手机首先就被缴去,也像失踪了一样。不同的是,在“失踪”一段时间后,这些学生在传销窝里被洗了脑,或为了逃离,就会在传销头目的授意下开始打电话向家人、亲友或同学要钱,甚至也拉人进去。但警方询问过几乎所有跟刘有关系的人,都说没接过类似电话,这就应该不是被传销了。
调查中警方也有收获,有同系的同学向警方透露,刘好像在校外租有民房,大三起就基本没在校内宿舍住过,但这也不确定,大三下学期都各自找实习了,同学之间互相难得见上一面;还有同学说刘容容在大二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割过脉,但被同学发现而未遂……莫衷一是。
警方在网络、报纸、电视等媒体登出寻人启事,同时拿着刘容容的照片在学院所在地龙溪村询问了所有出租屋,却一无所获。过两天,两个刑事技术警察再次搜查刘在校内宿舍遗留的日用品,终于在她用过的枕头套拉链上,找到一根细小的头发,万幸,还是带有毛囊的。警方如获至宝,拿头发跟荷塘断手进行DNA比对,结果出来,断手果然是刘容容的!
消息一公布,学院里又掀起轩然大波。刘容容来自山区,因家中贫困,本来超本B线几十分的她,志愿却填了专A的南阳化工学院——因为专A学院学费比本B低很多。她几乎没什么时尚衣着,更是几乎不使用化妆品,却因为天生丽质,素颜秒杀全校男生,是公认的制药与应用化学系系花、宅男女神。身边虽不时有狂蜂浪蝶,她在学校里却非常低调,什么社团都不参加,也没听说有拍过拖。警察问起她割脉的传说,几乎所有被问到的学生都说没听过,或表示不相信。
公布失踪者是刘容容那天,校门外一个大排档的角落里,何必列和吴聪博闷头喝啤酒。何必列喝着喝着,眼睛红了,喃喃自语:“太变态了,怎么会是她呢?怎么可能?!”吴聪博脸色惨白,看着何必列说:“这事……现在跟咱们更拎不清了,这位刘师姐,你去年还追过她的……”何必列瞪了吴聪博一眼,不满地说:“哪壶不开提哪壶!追她被十动然拒的多了,别瞎JB扯!”
吴聪博低下头,小声说:“要不?6?8?6?8咱们还是去跟辅导员坦白吧?”
何必列把酒杯一顿,怒了:“又来了!坦个屁白?我们不就在错误的时间,干了一件脑残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聪博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担心我们被凶手利用了。他不知怎么发现了我们的恶作剧,于是把死者的真手跟我们的假手调了包?6?8?6?8”
“你说他杀了人,还要这么折腾干嘛?”何必列问。
“我冷静想了想,刘容容如果是在校外租屋被杀的,凶手不可能傻到将尸体带到校内处理。所以,杀人现场肯定在校内。我们学校地处荒僻,外来作案的可能性很小,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有外来人引发的治安案件。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在我们校内的。至于凶手利用我们,只能有一种解释,他想扰乱视线,或者把火引向我们。因为要是警方知道了我们扔假肢的事,我们就百口莫辩了。”
“你推理小说看多了吧?你想想,假如你是凶手,你为什么不到各地抛尸,而是要把残肢扔在荷塘里让人发现呢?”
“别忘了我们是化工学院,学校怕一些违禁品流到校外,管理非常严格。我们进出唯一的大门,保安24小时紧盯着。所以,凶手没办法把尸体转移到校外,恰巧我们的恶作剧被他发现了,于是他就利用我们了。”吴聪博说。
“你牛逼那你说那我们该怎么办?”何必列把眼睛瞪得贼大。
“听我一句,我们还是去跟辅导员坦白交代。说不定,还能帮警察提供破案线索。真这样的话,我们这小小的恶搞,也就不算什么了。要不,这么提心吊胆,书也读不下去,再这么下去……”
这一次,何必列好像听进去了,一咬牙,说:“行,先这么着。把酒喝了,等酒劲过了,咱就去找辅导员坦白。”
不料,正当他们准备去“坦白”的时候,吴聪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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