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没有人清楚她来自哪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年龄,也没有人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十年之前,一对正在小湖中悠然划着木船的夫妇看到了她,衣衫上沾着浓浓淡淡的血斑点,额头上,嘴角边,鼻孔下都流着血,眼神恍恍惚惚,仿佛是虎口脱险。在被送至警局后的两天,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最后她被送至这里——一家精神病医院。
她是一个东方女孩,长得不算极端漂亮却相当可人。十年前大概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在被送入精神病院后的第二天她终于开了金口。可是无论如何她却难以想起以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哪怕蛛丝马迹。幸好她还会记起自己的语言,她是一个中国人。医生们暂时叫她杰西卡,大多时候她的眼神是忧郁的,可能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不过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大脑依旧空白。在空白中度过了十年,杰西卡除了医生护士和一些不知所谓的病人外,十年中他没接触过任何人,医生们十年中唯一想做到的也就是唤起杰西卡十年前的记忆,今天,机会来了!
“杰西卡,今天你感觉怎么样?”她的主治医生坐在了她的身旁。
“我没有任何进展,在我的脑子中,除了你们没有任何人的痕迹!”她一脸无奈的说道。
杰西卡来到这里后很少笑,尽管她不清楚自己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却总有一股压抑感在心中导致她的内心忧郁,笑似乎是奢望。
“杰西卡,在北部一些发达城市,心理学是很发达的。”医生微微一笑,“他们有用催眠,可以帮助人们唤起脑中所遗忘的。你知道,杰西卡,其实你的症状对于所有医学专家来说都会产生兴趣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在那些催眠专家的帮助下,你的记忆有可能会被恢复。
但是前提是,你希望去做催眠。”
“你确定可以?”杰西卡看看医生。
其实杰西卡很不确定,没人敢否定她可能经历过一个令人惨不忍睹的过去。一旦记忆恢复,而这段过去确实让她痛不欲生的,那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毕竟杰西卡被发现时,她似乎是遭受了巨大的肉体和精神上的打击。
“我不确定,但他们就守候在外面,如果你愿意,他们随时为你效劳!”
杰西卡沉默了。
卡米拉是著名的心理学家,她曾经利用催眠帮助过七个严重失忆患者恢复了记忆,当然成功率并不是百分之百。她在心理学上的成就卓著,尤其在催眠方面近几年有了明显突破,为催眠在心理学领域作用的提高做出了巨大工贡献。
今天,看样子她是要无功而返了。杰西卡一直沉默着,她的主治医生也无可奈何。
“非常感谢你来到我们这里,不过,她似乎不想接受催眠。”
“当然了,催眠也并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有效!”
卡米拉虽然很失望,但她依旧显得很大度。
“那么,卡米拉医生。你可以在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对其施以催眠吗?”
“从理论上是可以的,但这不合乎法律。而且对于恢复记忆成功率多大或者是效率多高我也不是很确定。”
“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利用催眠为人寻找记忆,还要有一个前提,是需要我特制的一种药物作为催化剂。”
“刺激脑神经吗?”
“不完全是,但或许有些作用。”卡米拉有意保留自己所知道的。
“那么真的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前面就是出医院的门。卡米拉笑着摇了摇头。就当她要迈入医院大门时,杰西卡追了出来。
“等一下。”
她的叫声阻止了卡米拉即将迈出的脚步。
“我想试一下,请帮我催眠。”杰西卡双瞳中夹杂着渴望和惊恐的复杂神情。
卡米拉看看一头黑发清秀可人的杰西卡,停顿了几秒种后,继而看着杰西卡的主治医生。
“可以帮我准备一间只有病床和照明灯的病房么?”
“当然!”
“杰西卡,我并不确定你会否恢复记忆,而且催眠也是有风险的。”
杰西卡安静地躺在了床上,她此时仍然担心着,但也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想要恢复记忆。
“来吧医生,,我准备好了!”
杰西卡喝下了卡米拉特制的药物,几分钟后,她渐渐感到失去了支开双眼的能量了。杰西卡在药物、照明灯的催化下还有卡米拉帮助下进入了催眠状态。
杰西卡好像做梦一样,身体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但脑中的思维却相对清晰。
很快她的脑中开始形成图像:先是出现一个盆,盆里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图像很模糊,杰西卡也分辨不出;接着是一块十字架上面缠着细细的线,十分细,几乎看不到,但杰西卡可以感觉得到,而且还感觉到上面滴着血,但是十字架有多大她不敢断定;很快一块黑板出现在眼前,很多书桌;然后出现旅行袋,里面还有几根铁棍;突然间一只全身是血的怪物像撞破门一样冲了过来……杰西卡一声惊叫醒了过来。
卡米拉也被吓了一跳,杰西卡的反应很大,她忽地跳下了床,身体蜷缩退到了墙角。杰西卡的主治医生第一时间冲进了病房,看到战战兢兢的杰西卡,他也很惊讶!
“看样子药物对她过敏,催眠治疗必须停止了。”卡米拉一脸失望地说道。
杰西卡很快被安置好了,卡米拉本想问她可否记起了什么,但杰西卡所能说出对她的治疗基本上没有任何促进作用。最后,卡米拉还是离开了医院。杰西卡的治疗议程暂时被搁置下来,但是杰西卡却感觉到自己在医院的生活已经到了末路了,她开始决定离开医院,终于在一个晴空万里的中午,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时杰西卡跑出了医院,她沿着洲际公路朝一个方向走去,没多久她看到了城市。
这是哪座城市,杰西卡也不清楚,但是她却很奇怪,对于一个穿着病服出来行走的人,似乎所有人都漠不关心,十年里城市竟如此天翻地覆?虽然杰西卡没有走出过医院,但她却知道如果一个穿着病服的人在外面行走,一定会招来不少人的目光。但这座城市好像没有这种坏习惯。杰西卡一直呆呆地向前走着,她走出了医院却仍然很迷茫。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但杰西卡却为浪费午饭时间走出医院付出了代价,她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这时,她似乎听到什么声音,是争吵的声音。杰西卡将头转了过来,在旁边的篮球场内,几个十四五岁的男生围住了一个女生。看样不是做什么好事,一定在欺负那个刚出豆蔻的女生。杰西卡并不想去惹麻烦,但杰西卡仔细地看去却发现那个被围住的女生竟是个黑发黑眼的东方人,经过了一度的思想挣扎,杰西卡向篮球场走去。
“嗨,你们在干嘛,快走开!”杰西卡想吓退那群男生。
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女孩转过头看了看杰西卡,但是男孩们却对杰西卡的呼喝犹若无闻。
杰西卡继续“深入”球场,她穿过球场大门后径直向那群男孩走去。女孩看着杰西卡走过来,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表情。杰西卡走到了他们的身旁。
“你们快离开这,快些回家,不要欺负女孩子!”杰西卡似乎是在命令他们。
但是男孩们根本就当杰西卡是不存在的,他们理会都不理会。这时,其中一个领头的男孩用手指着女孩的胸前,笑了一笑。
“今天我心情不错,就先放过你,不过你以后要小心点!”接着他转过身,像是瞟了杰西卡一眼,也好像不在乎杰西卡的存在,“我们走吧!”
几个男孩惟命是从,随着那个领头男孩离开了篮球场。
杰西卡的头转动着看着他们离开。
“谢谢你!”女孩用中国话答谢。
杰西卡吃了一惊。
“你也是中国人?”
“我是美国户籍的,在中国生活了九年后,转成了美国国籍。我在这已经呆了五年了,但我十分讨厌这里。”
“那你会来到这里?”
“我是跟着父母来的,他们为了工作。”女孩带着杰西卡向球场外走去“你怎么来到这里,还穿着病人服?”
“我还以为你们都失去了好奇心呢,你还会注意我的穿着。”杰西卡眼神再次茫然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多大了,我是一个从医院中跑出来的病号。我的记忆在十年前消失了。现在我不知道该去哪。”
“那么先和我去吃些东西吧,看样子你一定没有吃东西。至于接下来怎么办,等吃完东西在想办法。”
杰西卡再愿意不过了,她的肚子早就隆隆作响。
“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你不要指望我请你吃了。”
“开什么玩笑,我说去吃东西当然是我请了。就算是回报你刚才的路见不平吧!”
杰西卡和这个女孩来到了一家咖啡馆,女孩叫上了两份咖啡和奶油蛋糕。为他们服务的服务生似乎认识女孩。
“玛利亚,你的食量又涨了!”服务生明显带有嘲讽的意思!
“用不着你管,该死的杰克!”
“呵呵,不过钱还要算两份的啊!”
杰西卡心里暗自对服务生产生厌烦,感到他的愚蠢,似乎忘记女孩旁边的自己。而从女孩的表情上看她也和杰西卡一样厌烦。还好服务生识相地走开了。
“你叫玛利亚?”
“那是我的英文名字,我中文名字叫林肃琪。你也可以叫我玛莉亚·林。”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医生们叫我杰西卡。”杰西卡开始吃起了蛋糕,“那群男孩是怎么回事?”
“那群喽啰不用管他们,他们只不过是罗杰斯的走狗而已。”
“罗杰斯是谁?”
“我的中学文学导师,但我认为他是个禽兽!”
“为什么?”
“我没有准确的证据,但他确实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常在他的课程上和他对着来,而他却很会拉拢那群走狗。所以会有那群喽啰为他出面教训我。”
这几句话似乎勾起了杰西卡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好奇感,她渐渐认真起来。
“那他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很早就和别人说过他不是好人。但除了丽莎外没有相信我。”
“丽莎?”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个绝好的人。我们有共同的语言,我刚来这里时,除了她以外,几乎每个同学都歧视我是个黄种人。也是丽莎让我对这里抱着一丝希望,在她的帮助下很多同学又开始接纳我了。不过这一切在最近又都消失了,因为丽莎失踪了。”
“失踪,你清楚么?”
“这个先不去理会,我是要和你说罗杰斯。这个禽兽刚来到学校时,我也一度认为他是个优秀的导师。不过有一天,我在放学的路上看到了他禽兽的行径。就在我们放学的路上,我因为尿急但附近没有公厕的情况下我改变回家路线,穿过了一条小巷准备到小巷尽头的星巴克方便一下。可是在小巷中间的拐角处,我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了罗杰斯。他把公文包放在地上,像是在方便一样站在那里,双腿叉开,裤子也解开了,露出他下面那令人恶心的“棍子”。但令我惊讶的是,他的前面还站着一个似乎只有九十岁大小的女孩。罗杰斯用手把着女孩的手去触摸他的*。接着,他有拨动女孩的头,似乎想要女孩为他*。但那个女孩拼命地摇着头,手也在向回缩。罗杰斯猛地给了她一耳光。我当时吓了一跳,那条小巷很少有经过,因为那里很恶臭,而且没什么和重要的公共场所在那,也没有住宅的门洞,所以让我看到那一幕真是难得。”
“那么后来呢,你做了什么?”
“罗杰斯想控制住那个女孩,可是女孩很倔强,再吃几巴掌后她才把手乖乖地放在罗杰斯那根恶心的“棍子”上。可能是我的呼吸声太大了,罗杰斯在那时突然把头侧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急忙躲了过去,我怕罗杰斯会向我走来,我就没在那停留,连尿都没排出去就急忙冲回家中。我不确定罗杰斯是否看到我了,但是以后他却经常在课堂上刁难我,甚至是言语上的侮辱。但这些并不算什么,因为我在报纸看到了一个女孩和我那天看到的那个女孩十分相似,她就是在那天神秘地失踪了。我还在罗杰斯的衣服上看到过血迹,虽然很浅,但那一定是。”
“你难道确定你没有看错?”
“我向上帝发誓。”
“那么后来呢,你没有报警?”
“我几乎和所有我信任的人说了,可是除了丽莎外没人相信我。”
“丽莎不会是在安慰你吧?”
“不,不会。她知道我不会无故说谎。”
“你没和你父母说?”
“罗杰斯是个极其狡猾的人,他肯定知道我发现他的秘密了。于是他先下手为强。本身他就是那种口蜜腹剑的人,她很会讨好别人,而且很有心计。他在我之前对我的父母说我的精神上似乎有些问题,注意力不集中,而且还四处扩散这个没影的事。我在同学眼中又化做了怪物。当然我和父母说起这件事时,他们就不会相信我,而且认为我在报复罗杰斯。每一个人都这样想,他们要我去向罗杰斯道歉,而罗杰斯却故作大度,这让他在所有人眼中都显得了不起了,更没人相信我了。”
“那的确很糟糕!”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罗杰斯有一次趁没人的情况下,把我单独留在了他的办公室内,有意无意间开始对我做出过分的动作,最后他又露出了他那根该被割掉的*,这次他想让我乖乖地顺从他。即便我拼命反抗,但我们的力量差距太大,我很快被他制服了。本以为他要得手了,幸好有人朝办公室走来。罗杰斯简况不妙就放开了我,我侥幸脱离了魔爪。但我却很后怕,因为我那天的情绪很不稳定,每个人就真的认为我精神不好。我所说的话就更没人相信了。而我还在担心,因为那个女孩在被罗杰斯控制后,离奇地失踪了,我担心我也会步他后尘,而且我感觉罗杰斯也在有所行动。”
“那你的状况不是很糟糕。”
“那时我感觉是,可后来丽莎暂时解除了我的危机。在我和她说过那件事后,她的样子很镇定,虽然嘴上说相信,但我心中也出现过和你刚才一样的狐疑。不过丽莎并不是,她不像我那么惊慌失措,她一直在调查我所说的那件事,而且进展似乎很大。就在几天前,放学之后,丽莎突然急着跑到我这里,她塞给我一张照片和一把钥匙,还对我说罗杰斯有话要和她谈,虽然说是学业上的,但我和丽莎都心知肚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她在临走时对我说‘罗杰斯的魔窟,暑假的湖畔别墅,杰西卡你要记住了!’说完她就被罗杰斯带入了车中。当时只有我看到了罗杰斯带走丽莎。我真后悔,应该是痛恨自己没有去阻止丽莎进入罗杰斯的车中。虽然丽莎说得不清不楚,但我肯定那和罗杰斯的禽兽行径有关。之后,丽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中,她也失踪了。”
“湖畔别墅。那是什么地方?”
“我当时也没有想起来,后来我突然想到了,我们在暑假时在罗杰斯的组织下进行了一次文学写生,就在城外的一个湖畔附近,那附近还有一个小庄园,里面有一栋小别墅。当时罗杰斯说那里是还没售出的空庄园,但他却禁止我们入足那里。我想那里就是丽莎所说的,而且给我了一张照片,我可以肯定照片上就是那栋别墅。那里一定隐藏着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呢?”
“明天是周末,没人相信我,我就自己去寻找答案,我想还会发现丽莎失踪的线索,说不定丽莎就被藏在那里。”
“你自己来?”
“杰西卡,不管我们算不算朋友,不论你相不相信我。看至少看在我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帮我一下。”
杰西卡对自己的人生都很迷茫,她原本不想淌这趟浑水,但却有一种力量牵引着她,牵引着他去帮助这个中国女孩。
“我很愿意帮助你,不过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你。今天你就先住在我们的教室里吧虽然条件差点,但就这一天,明天等我解开这一切后我就会让你先住在我家,我也会帮你寻找你失去的记忆。”
杰西卡喝了口咖啡,不语了几秒钟。
“好吧!”杰西卡还是答应下来。
“谢谢你,杰西卡。”
林肃琪走到柜台前结账,服务生还没等杰西卡喝完咖啡就将桌面收拾的一干二净,这让杰西卡有些恼火。
林肃琪带着杰西卡走进了学校,原本他还担心警卫会阻止外人入校,但今天警卫却大发慈悲对杰西卡的到来没有加以阻拦。就这样,杰西卡将书桌拼在一起晚上就睡在了那里。
在林肃琪走后,杰西卡独自一人呆在教室中,她凝视着面前的黑板,突然她感觉这块黑板和自己在被催眠后幻觉中出现的那块黑板极其的相似。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杰西卡就这样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林肃琪给杰西卡带了一套运动服,是她妈妈的,杰西卡穿着相当合身。
“知道吗,杰西卡,我总感觉我好像从前见过你。”
“是么,在哪?”
“不知道,但一定见过。你额头上的疤痕是怎么搞上去的。”
“那应该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是这样,看样子你记不得了。”
杰西卡看看林肃琪,笑了笑。
“走吧!”
他们先乘公交到达了一家双人自行车,在租下一辆双人自行车后,他们沿着一条林间小路想那栋别墅骑去。
“不是说在湖畔么?”
“是在那附近,要是直接去别墅可以绕过那里。”
“要是罗杰斯在那怎么办,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先探一下。那个家伙只对中学生下手,像你这样的成年人他不敢下手。”
“你在拿我冒险吗?”
“不是,如果你发现有不对,尽管离开不要顾忌”
他们骑了大概半个小时,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这时一个背着旅行包的男人拦住了他们,他的包是打开的,里面装着几根铁棍,像是一个搞建筑的。杰西卡突然感觉到那个包也曾经出现在她的记忆中。
“你好,请问你的车子是租的么?”他向林肃琪询问。
林肃琪点了点头。
“那是在哪里租的?”
“沿着林子一直往前走就会看到。”杰西卡向后方指着。
林肃琪看看杰西卡,那人也看去,表情很疑惑。
“请问是朝那个方向走吗?”他继续问着林肃琪。
“沿着林子一直往前走就会看到。不过很远。”林肃琪回答。
“没关系,谢谢你。”
说完,那人继续向前走去。林肃琪趁他不注意从他的旅行包中抽出了一根铁棍。
“那人难道不信任我吗?”杰西卡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可能这里的人不信任成年的中国人吧!”林肃琪也露出罕见的笑容。
很快他们来到那栋别墅前。别墅在一个庄园内,周围都是花草。别墅的顶层有些哥特式建筑风格。
杰西卡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从前绕到后,每一个窗子都被木板封住,从而看不到里面。最后,杰西卡干脆去直接敲门,同时还在发出大声音询问着房里是否有人,许久也没人来开。林肃琪也放心地从林子里走出。她拿出丽莎塞给她的钥匙试着开门,果然,门被打开了。这间别墅确实像没有人住的,门一打开就有一股腥臭味扑来,到处都布满蜘蛛网。
们已侧是一个书架,林肃琪和杰西卡朝另一侧看去,一张沙发靠在窗前,旁边还放着一个盆,盆里都是血红色的物体,就好像从动物身上撕下的肉。杰西卡感觉这个盆似曾相识,是催眠时看到的。而正前方则立着一块成人大小的木制十字架木桩,一个穿着T恤和比基尼*的漂亮女孩被用钓鱼线绑缚在上面,钓鱼线上已经滴着从女孩身上勒出的血。这个场景让杰西卡浑然一惊,这和她在催眠中的幻想何其相像,此时的杰西卡呆若木鸡。
“丽莎,噢,不!”林肃琪几乎哭了出来。
她扑向的那个叫丽莎的女孩。
“真是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和那个混蛋走。”林肃琪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不断涌出,“我现在就把你放开。”
丽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她的样子相当憔悴,嘴角还流着血。
“玛利亚,先不要管我,他快回来了,你快离开,带警察过来!”
“不,我要先救你。”
“不行,那么他回来我们两就都完了,你先离开。”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杰西卡向门外望去,从车中走出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而且他正朝着走来。
“玛利亚,有人来了。”
林肃琪看看丽莎。
“我一定会救你的。”
接着,林肃琪拉着杰西卡躲到了书架的另一侧。
林肃琪瞟了一下门外的男人,他正是罗杰斯,一个样貌完全和变态杀人狂不靠谱的得人,。他看到门被打开样子十分焦急,但是看到丽莎还在,他松了口气。
“我的记性大概是太差了,丽莎,不过给你留了次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人来救你。”
丽莎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罗杰斯。
“不要这样丽莎,我相信过两天,玛利亚就会来陪你了。”
丽莎的目光更加恐怖。
“怎么样,丽莎,准备给我*了么!”罗杰斯坐在了沙发上,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如果你合作,你会等到玛利亚的到来后再死,否则你今天就会死。”
“那你试试看,我会咬掉你那令人作呕的*。”
“那实在对不起了,你今天就要和家人说再见了。”
罗杰斯站起身子,挥起了匕首。
“等一下。”
林肃琪背着手从书架后走出。杰西卡本想拉住她,但没能够拉住。
“嗨,罗杰斯先生,你这个畜生。”
“玛利亚,原来是你找到了这里。”罗杰斯看到林肃琪显得异常兴奋。
“你这个畜生,你究竟害了多少人?”
“不会很多玛利亚,算上你那天看到的女孩,不对再加上丽莎和你,总共才十四个。”
“那他们都死了?”
“现在只有你和丽莎了,不过丽莎马上要死。”
“不要碰她你这个混蛋,我可以帮你*。”
“不不不,玛利亚,你现在还不明白状况吗?你已经走不出去了,你让我在这发现你也就是说明你要在这为我服务了。不过不管你们是否听话,最终的下场还是死。”说完罗杰斯回身向丽莎胸前刺了一刀。
丽莎的血溅在了罗杰斯的脸上身上。
“不!”林肃琪悲痛地一声号叫。
“玛利亚我们快走。”杰西卡失声大叫着。
“杰西卡,你一定要逃走,然后报警。”林肃琪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从旅行包中偷出的铁棍。
“你在和谁说话,还有人来到这里吗?”罗杰斯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罗杰斯开始朝林肃琪走来,脸上还露出邪恶的淫笑。
“来吧玛利亚,让你生命的最后几天快活一些。”
“玛利亚,快逃!”杰西卡拼命地吼叫。
“逃出去报警!”
林肃琪说完之后,罗杰斯也快走到他的身旁。
“你究竟在和谁说话,想虚张声势么?”
罗杰斯伸出了他的辣手,林肃琪突然将背在身后的手甩出,一铁棍削在罗杰斯的头上。罗杰斯难忍剧痛,抱住了沾满血的头,发出痛苦的惨叫向后跌跌撞撞地退去。他一屁股撞在了门上唯一可以出去的门被关上了,而罗杰斯也跌倒在门前。
罗杰斯横倒在门前拦住了出路,林肃琪扔下铁棍几个大步向顶楼跨去。杰西卡也迅速跟了上去,两个人随便进了一个房间重重地将门关上。房间的窗子被木板被封着,林肃琪想从窗子逃出,她举起了一把椅子向窗子砸去。窗子上的木板并不是钉得很紧,几下过后木板便开始被砸出。但是似乎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因为已经传来了罗杰斯在门外撞门的声音了。
“玛利亚,他来了。”杰西卡惊慌中钻进了房间的床下。
轰地一声,罗杰斯用尽力量撞开了房门,全身是血的他异常可怕。这时躲在床下的杰西卡感觉到罗杰斯就像自己在催眠状态下幻像中的怪物一样。罗杰斯露出狰狞的笑容,开始向林肃琪扑去。林肃琪对与丽莎的死耿耿于怀,一肚子愤恨尚未平息。她举起了椅子,向罗杰斯砸去。罗杰斯反应奇快,一把夺过了椅子,顺势反手向林肃琪砸去。这记回击像闪电一样迅速,林肃琪被当面砸到,额头上,嘴角,鼻孔都流出了血。接着罗杰斯撇下了椅子,一把卡住了了林肃琪的脖子并将她推到了窗边。藏在床下的杰西卡大声呼喝着,想要阻止罗杰斯。林肃琪仍旧在奋力挣扎,罗杰斯的一只手开始向林肃琪的*摸去,愤怒的林肃琪将嘴巴一挤,一口参杂血液腥臭的唾沫吐到了罗杰斯的脸上。*大发的罗杰斯瞬间丧失理性,他把两只手挪到林肃琪的小腿部,猛地向上一掀,林肃琪从被自己砸开的窗口中向下摔去。
杰西卡大呼一声,心理异常难过。可以说,难过胜过了恐惧。而罗杰斯在窗前观望了一阵后也挪着步子走了出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杰西卡感觉到罗杰斯已经离开了这里,她缓缓地爬出,像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向楼下走去。罗杰斯确实是离开了,连车子也不在了。杰西卡立刻去寻找从楼上摔下的林肃琪。她还躺在原地,看样子是死了。杰西卡心里很难过,她仔细看着林肃琪,额头上的血开始不断地流出。突然杰西卡感到林肃琪的额头伤痕很眼熟,她用手触摸着自己额头上的伤疤,心中乍地一惊。
自从从医院跑出后,除了林肃琪外,似乎所有人都对杰西卡视若无物。没有人去理会她穿着病服,篮球场上的男孩们也对杰西卡不理不睬,还有咖啡馆的服务生,简直就把杰西卡当成空气一样。学校的警卫也没有阻拦杰西卡的进入。在林子里问路的人,总是询问林肃琪,根本就没有把杰西卡放在眼中。就连杰西卡如此大声的尖叫,罗杰斯也好像听不见一样。如此说来除了林肃琪在这个世界上没人会看得到杰西卡。杰西卡的心中渐渐明白了,杰西卡、林肃琪,林肃琪、杰西卡,就是一个人。
“你会没事的,玛利亚,将来的杰西卡!”杰西卡在默默地看着。
没多久,林肃琪开始动了起来,她爬起身子,迈着蹒跚的步伐向前走去。刚才躲在房后的杰西卡在不远处尾随着,走了两分钟后,林肃琪来到了湖畔,接着,一对夫妇发现了她……杰西卡笑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杰西卡慢慢睁开了眼睛,卡米拉医生关上了照明灯。
“怎么样杰西卡,你想起什么了吗?”
刚才完全是催眠所造成的记忆回溯,杰西卡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美籍华人——林肃琪。
“对不起,我只记起了少许的片段,我是个美籍华人。我记起了我的住处和姓名。”
“那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呢,你难道记不起来了么?”
杰西卡沉默了一会,向门外走去。
“我没有想起其他的了。”
“也许吧,不过希望这不会让你一辈子抱着恐惧或者负罪感活下去。”
“那是什么意思?”杰西卡转过了头。
“你不想让你的问题得到完全解决吗,有时候这也会成为一种遗憾!”
杰西卡再次沉默下来。
第二天的傍晚,当地警局在镇中心一家酒吧外的附近成功实施了一次围捕,一个叫罗杰斯的男人因为对一个年轻女探员进行性骚扰从而被捕,相信不久之后还会有更多的案件清理出来,而作为重要人证的一个人,她就是十年前失踪的林肃琪或者叫玛利亚·林。当晚,玛利亚·林亲眼见证了一个恶魔被捕,她看着罗杰斯,当罗杰斯的目光和他相对的时候,罗杰斯的表情相当平静。但玛利亚·林了解,罗杰斯的生命到了尽头。至少这对于很多人是一种慰藉,包括丽莎和十年前的自己,也包括十年里丧失的记忆。
那夜,玛利亚·林回到了她十年未曾踏入过的家门,可惜她的父亲在六年前患病辞世。一个几乎满头白发却又并不显得很苍老的女人为她打开了门。两人对视许久,最后含泪相拥。
人生多么宝贵,十年换来的记忆又是多么宝贵,人生会有几个十年,一个十年的记忆空白不是一种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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