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背面
这个故事的思路,来自一个恶梦。
记得有这样一段话:
上帝看人类,有如人类看虫子,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虫子一思考,人类就发笑,
那么……
上帝一思考,虫子就发笑。
师父常说,出家人看红尘中人,是虚幻,红尘中人再看网络中人,是虚幻,而网络中人再看一切人,就都是虚幻了。这样的思路有些乱吧?简单说,就是在我的世界里看师父,师父是去世了,不是死,是去世,只是不在回到你的世界而已。
师父不再来我的世界,我们现在这个世界。
师父是一个妖,她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是变化莫测的。妖和精不一样。妖本无形,精却有形,比如蜘蛛精、狐狸精等等,遇到稍微有些道行的人,便被打出了原型,妖却无形。
在师父和我认识的这二十年里,一直是以一个除灵师的身份出现。我跟着他,自然学到了不少本事。
我和师父除恶,靠的是看背面。
不错,就是背面。
我们通过照镜子可以看到自己的正面,我平常也会最多的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正面,但自己的背面却不能轻易看到。我们还常常悉心打扮和武装自己的正面,而背面常常被忽视。你的背面和你的名字一样,大部分是属于别人的。
师父说:看一个人的弱点,先看他的背面。
师父如今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了,开心地生活、工作和一大帮好友聚会,当然,还有恋爱。而我,却还依然留在这个旧世道,看着这人来人网的背面。
我是小翼,师父说我前世是天使的被折断的翅膀,所以取名,小翼。
现在的我背着行囊,独自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的陌生街道上,饥饿难忍,身无分文。师父交代的那个叫什么朱什么白的人,也未曾来接我。朱小白!哼!什么“朱小白”!我看是白小猪还差不多,因为总是食言,才会肥得像小猪!哼!
正在暗自发着脾气,正前方一个高挑得美女香气扑鼻地迎面而来,我马上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我对劣质香水过敏,却又忍不住处于职业习惯打量她的背影:正面虽然无懈可击,背面呢?看出她的高跟鞋有些松,每走一步鞋跟都会悄悄脱落一下,背有些弯,小腿无力。暗笑:看起来她是打起脸充胖子,心中十分没有底气。一个人自信与否,常常会表现在他们地背面——这是师父地话。
“太阳当空照,肚子咕咕叫!”我转身,却看见一个面相温文得中年男子在我身后眯着眼睛,我不想理他,继续往前走,偷偷向后瞄一眼,却见那人一直跟着我,咦?这人怎么有些眼熟?猛地停步转身,那人一头撞在我身上,我面红耳赤大叫:“哇!我想起来,我见过你的照片,你就是那白小猪……哦,不,是朱小白!”
朱小白不紧不慢道:“不用那么大声吧?免得一会我的FANS听到,都跑过来找我签名,那你就之后继续“太阳当空照,肚子咕咕叫了”!
“嘁!你有那么有名气吗?”我正说着,就见旁边几个女孩在一边嘀嘀咕咕:“咦?那不是朱小白吗?”
“呀!果然是朱小白!”
“啊!朱小白给我签个名吧!”几个女孩向这边跑来。
朱小白闻言,一把拉起我上了旁边一辆轿车,飞驰而去。
朱小白是这个城市闻名遐尔的风水大师兼钻石王老五。
开车的是个看起来比较冷漠的女人,戴着很酷的墨镜,那墨镜如同她的人一样——冷。我在后座悄悄问朱小白:“那个司机是谁?”朱小白的嘴形刚刚要发出“bing”这个音,就听那司机道:“冰山”!
“哦,冰山姐姐好!”我故意露出一副很乖很可爱的样子,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心里没底儿。
“第一,我不是你姐姐,第二,我也不是司机!”冰山冷冷地说。
我尴尬地吐吐舌头,而朱小白则在一边坏笑。
我不知再怎么搭话,干脆眯起眼睛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窗外,人潮涌动,每个人的背面,都有一个不同于正面的故事。
看着那些背影,我有些晕,有些感伤,每个人都有一个不能召见于阳光下的背面。
突然,一个妇人的背面映入我的眼帘,那绿绿的衬衣上,明明白白地爬着一只大大的肉虫子,那肉虫子占据了妇人的整个背部,好像是她的一个随身背包一样!
“朱小白!你看那女人!”我指着背上爬着肉虫子的妇人说,“被妖精附体了!”我说。
朱小白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茫然地说:“没什么啊?”
我一拍脑门,忘了朱小白只是凡人,可能看不到这些异像,于是大叫:“司机!停车!”
汽车不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车速,淡淡地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司机!”我狠狠地坐在下,虽然不服气,怎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真不知我那师父如何认识这帮古怪的朋友的!
不一会,车子到了一个隐蔽的院落,一进门,我便有些蒙,想不到钻石王老五朱小白会呆在一个四合院里,呵呵!四合院你见过不?正宗的四合院!
朱小白有些骄傲地说:“小翼,我这院子不错吧?”
我点点头,不,确切说是猛点头!
“小白,已经第35个巧克力圣代了!”冰山还是淡然地说,面无表情,真不知道她脸上的肌肉是否已经僵掉了!
小白笑笑,对一脸疑惑的我说:“去年我跟她发誓,再不许没来一人就自夸自己的院子好,夸一次就欠她一个巧克力圣代……”
我笑道:“原来冰山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我还以为……”
话没说完,冰山回头瞪我一眼,道:“不要用可爱来骂我!”
“我……”我愣在那里,“我好像是在夸你吧……”
小白大笑道:“走吧,去认识一下大院里的家人吧!别和冰山计较,她是极好的一个人,就是有些冷,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
走近一个看起来像是正屋的房间,就见一个10岁左右的小孩子在大吃西瓜,小孩抬起沾满西瓜汁液的脸,扑闪着大眼睛,道:“这个姐姐是谁?”这个问题倒是一针见血。
“是小翼,以后你要叫她小翼姐姐哦!”小白用难得的温柔的声音说。
“那,那,那”小女孩站起来,认真地说:“那她是刚刚被收容进来的新家人喽!”
收容?我一脸疑惑地望着朱小白。
“不是的,”朱小白弯下身子轻轻擦去小女孩脸上的西瓜汁,说:“小翼姐姐是我的朋友,她和冰山姐姐一样,是专门帮助咱们的!”
“哦……”小女孩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那,那,那,那小翼姐姐好!我是幽幽。”
我拍拍她的脑袋,转身轻声问朱小白:“她为什么叫你叫“那”?
朱小白白了我一眼,道:“搅局你又?那是幽幽的口头语!”说完小白对幽幽说:“幽幽,你去叫其他的哥哥姐姐们都到大厅来好么?”
“好!”幽幽笑着说,走之前还不忘把桌子上的西瓜皮收拾干净。
“这里是收容所啊?”我问朱小白。
朱小白道:“不完全是。圈里的人都叫这个地方是灵异大杂院,呵呵,其实没什么,就是收些孤魂野鬼,能投胎的就让他们投胎,不能投胎的就想办法让他们投胎,然后呢,镇压一些害人的恶鬼。然后呢,那些妖妖怪怪一类的……总之啊,是什么都干,唉!大杂院!”朱小白说道一半就没了耐心。不过大概意思我也明了了,大杂院嘛!
不一会儿,大杂院其他三个人就都来了,小白说:“这些都是大杂院的工作人员,收容的人员你以后就慢慢认识吧!我现来介绍……”朱小白把目光移向一个看起来很普通很亲切端庄女孩。这时,却听另一个在屋子里也戴着墨镜的男人说:“算了老白,还是我们自己来吧!我叫1999,以前是个城市猎人,代号是1999,不过现在不是了,你可以叫我199!”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下象棋你可以找我!”
接着,那个亲切女孩才说:“FREE!以后多了解,我们会成为朋友得!”
我笑着冲FREE点点头。
最后是一个看似严肃的老头,有点像这个大杂院的家长,他说:“叫我老鬼就好了!我以前开的酒吧,叫做天涯鬼话,那个时候人们叫我老鬼,呵呵,现在酒吧不开了,人家还叫我老鬼。”
我愣在那里,看着那个老鬼,居然没有眼珠,老鬼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瞎了!被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是什么?”我问.。
老鬼道:“不提也罢,陈年旧事了!”
以后,这个大杂院就是我的家了。我小翼的家。这个大杂院究竟有多少故事?
这日,正和199下棋,199最善用巡河炮,常常把我打的一败涂地,我用求饶的眼光望着他的眼镜,(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眼睛,他总是带着墨镜。)却见幽幽跑过来,在199的耳边说了句什么,199听后,一步跳马,道:“小翼,你又输了!”
说完便穿上外套急匆匆除了大院。
无趣!自从来了大杂院,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做!郁闷死了!
我一把拉过幽幽,问她:“幽幽,你刚才和199哥哥说什么?”
幽幽向后退了一步说:“那、那、那,那老白说不可以让你知道事情太多,老白说,你师父特别交代要好好待你的。”
“可是我闷啊,而且啊”我蹲下来,和幽幽面对面,说:“而且小翼姐姐的本事也是很厉害的哦!”
“那、那、那你说你有什么厉害?比冰山姐姐还厉害吗?”幽幽似乎来了兴趣。
“当然啦!只要你让我看看你的背面,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啊?”我说?
“那,那,那好”幽幽说完就转过身,说:“你说我在想什么?”
“嗯……”我说:“你一定再想:我什么也不想,看看你说我想什么?”
“哇!小翼姐姐你怎么知道!”幽幽高兴地跳起来,我暗笑,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你还有什么本事?”幽幽问。
“这个,这个本事是天生的哦,我啊,又阴阳眼,比阴阳眼还厉害,简直就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看便能看出妖魔鬼怪的原型!”我说。
“那那那那你不要看我!”幽幽说完转身跑了,眼里还含着泪花,我暗叫不好,这也许是幽幽的痛楚,她是一个怨灵,可是那又如何能怪她呢?她生下来就是如此,错得是那些期待她出生的人。
还是给幽幽买些好吃的哄哄她吧!正这样想着,却见199又匆匆返回大院,眉头紧锁,道:“小翼,听老白说你是火眼金睛啊?”
“可以那么说”
“好!跟我走!”
说完不由分说拉我出门,上了他的跑车。
城市的中心酒店,门口立着“包场”的牌子,我和199走到门口,门口的服务员说:“对不起,请问有请柬吗?”
199不知从哪里变成了二张请柬,看也不看那服务生一眼,拉我进入酒店。
一个集会,是什么集会暂时还不知道,却见那些机会的人的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不同的东西,呀!上次在街上背着肉虫子的那个妇女也在!
天啊!这是什么集会啊?
那些参与集会的人自然是看不到自己的背后的东西。
我悄悄问199道:“这个是什么妖精聚会啊,怎么一多半的人背后都不干净啊?恐怖了太!”
199道:“听说是一个网友聚会。”
“什么网?”我问。
“没人提及,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些人身上的都是什么?”
“这个,我得好好看一下”说着便挽住199的胳膊,走近那一堆人。只见每个人身上背的东西都不同,有的人身上背的是花,有人是树,有人是云,有人是雨,还有人身上背的是耦,不知为何,见了那耦,就让我想起那个治疗便秘的广告,呵呵!(不知大家有没有见过。)
那中年妇女背上的肉虫子,似乎看出我能看到它们,还冲我笑了笑!可恶!我走近肉虫子,刚要做法收了她,法力刚施展到1/4,就听那妇女说:“呀!背好疼啊!”说着就痛苦地倒下去,我忙收工,只看到那肉虫子对我嘲讽的一笑。可恶!
“那些东西好像和他们本人合为一体了,消灭它们,也会危及那些人的性命!”我小声说。
“我知道!小翼,别急,先查出这些东西的来头再说吧!”
我收了法,那妇女神色好些了,这时一个头目模样的男人走上讲台,说:“咳咳!请安静!”
场内立刻安静下来,那人继续说道:“欢迎各位斑竹和管理员还有各位技术人员这些年来对“我最恐怖”网站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我最恐怖”的今天!今天,全国各地的网络优秀写手和管理员都到了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犒劳大家!在这7天时间里,希望大家多多交流,玩得高兴!”
“啪啪……”掌声热烈。
这时听下面有人小声议论:“咦?今天其他四位斑竹怎么没来?”
“不知道,可能是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吧……”转身望去,却见那说话的是一男一女,见我望向他们,立刻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了几句,就退了会场,那两人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妖精。
“什么是管理员和斑竹啊?”我问
“这个……就是管着其它网民的人吧!”199含糊其词,我也似懂非懂。
接着无非就是一些喝酒啊、跳舞啊之类的事情。
199说:“网络冰山是高手,你回去找她帮帮忙,我去跟踪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
“好!”我和199无声无息地退出了会场,到门口回头一望,却发现那肉虫子正在冲我坏笑!可恶!早晚灭了你!
回到大杂院,见冰山正在和幽幽在玩跳房子(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不知大家有没有玩过),
只听幽幽笑着大叫:“那,那,那冰山姐姐,你踩到线了,退一格!”
冰山也笑:“偏不退,刚才你都踩好几回线了呢!”
幽幽跺脚:“那,那,那是你说不和我计较让我的嘛!我又没说我让你!”
冰山刚要说话,见我愣在院门口,立刻又摆起了扑克脸,酷酷地说:“愣什么?”
我调皮一笑:“没见过冰山笑,此一见,觉得……”
“罗嗦!”冰山打断我后面肉麻的话,问道:“你不是和199出去办事儿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
我原本想逗逗她说199壮烈牺牲了,可是又怕再被她骂,只好说:“遇到些麻烦,请冰山帮忙。”
“幽幽,姐姐该天再和你玩,好不好?”冰山不理我,只是对幽幽说道。
“那,那,那我去找老鬼伯伯玩了,让他给讲故事。”幽幽说完,就颠颠地跑走了,我和冰山来到东房的工作室。
“什么问题?”冰山问道。
“一个网络聚会,发现聚会的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被不知名的妖精附了身,那些妖精居然和人合二为一,我曾试着制服其中一个看着不爽的,结果差点连那人也伤了,那妖精真是可恶临走……”
“说要我帮什么吧!”冰山打断我的话,我吐吐舌头,道:“查一下我最恐怖这个网站有没有什么问题?”
“早说啊!”冰山说完转身打开电脑。
我退后一步,看着冰山的后背,师父说过,一个人的背,是他的第二张脸,正如星象师们所说的太阳星座和月亮星座一样,太阳星座常常表现一个人表露给别人的印象,月亮星座却反映一个人的内心性格。背部,就是你的月亮星座,冰山的背部,圆润而挺拔,内心是个正直温和的人,只是敲字的时候肩部总是微微发抖,透露出内心的脆弱,也许,之前受到过伤害吧?
“你又发什么呆?”冰山转身,“呶,你看,很普通的一个网页,这个版块是挂在一个叫银狐的网站之下,里面无非是一些写手在里面写写故事而已。”
我凑过脑袋细看,整个网页风格简约清新,倒不似其它恐怖网站那样血腥腥的张扬,里面的ID也很普通,什么砖啊瓦的,鸟啊虫啊,妖啊鬼啊的叫了一大堆。
“注册个ID试试,”冰山说着,就点击了“注册”的字样,名字为“局外人”(各位GGMMJJDD赶紧抢注“局外人”啊!呵呵!——小翼旁注)
“咦?”冰山道,“注册新ID倒是轻松容易,一般不是特别出名的网站,都是非常支持新用户的,但是等网站作大之后,可能从服务器的负担和论坛管理上来说,就会对新ID的注册比较谨慎”,冰山好像对我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接着,冰山又用“局外人”这个ID在我最恐怖的“新恐怖主义”子版块发了帖子,在帖子里随便发了一个大杂院的小故事,不一会,就有人回复。看来在线的人还不少。
“真的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吗?”我有些失望,原本指望这个网站是神秘的难以进入的网站或者一进去电脑就出现异常(别的故事里都是这样写的),可是这个网站如此正常,真是让人失望。
冰山紧接着又打开了几个点击率比较高的帖子,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简略一看,那些故事文字一般,故事新编的倒是多。
“笑!”冰山说:“改天让这些当事人看看后人写他们的故事,不知会不会哭笑不得。”
“当事人?”我不解、
“你以为大杂院就幽幽一个怨灵啊,孤魂野鬼多着呢,其中不乏传奇人物。”
“问题出来了,”冰山严肃地说:“有没有发现其中有些ID的发言语气一样?进入他们的网站主系统看一下。”
冰山摸出一张软盘,插入电脑,黑屏,接着,就一步一步进入我最恐怖的主服务系统(专业术语是这样说吗?若说错了,还希望指正,谢谢!)
到了最后一关,却怎么也破译不了密码。
“密码会是什么?”冰山把后背重重靠在电脑椅上,随后用椅子转了几个圈,输入了几个字符:
错误密码
再输,再错!
嗯,冰山皱起眉头,说:“小翼,把幽幽叫来。”
“哦!”我转身冲门外大吼:“幽——”
“别那么大声,非得把那些孤魂野鬼吓死啊,大白天的!”冰山有些生气,我不语,乖乖的走出工作室去叫幽幽。
“幽幽!到那里去看看怎么回事,密码怎么也破译不了!”冰山温和地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冰山对别人地态度都那么好,偏偏对我……
“那,那,那,想不到冰山姐姐也有被难住的时候啊,好,看我的了!”幽幽说完,还不忘调皮地眨眨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那那那,火眼金睛的小翼姐姐转过头!”
“好!”我转过身,心中却有些黯然:如此敏感的小小怨灵……
等我再转过身时,幽幽已然不见,电脑还持续黑屏中。
“幽幽本事还不小呢!”我说
“是啊,”冰山叹道:“其实幽幽是个十分厉害的怨灵,一般的厉鬼见了她都要让路呢!可是她十分可怜的怨灵,因为她的命运曾经任人摆布,受人利用。没看到大院每个人对对她爱护有加吗?当初正是老白和大院每个成员的爱心感化了她的怨气,大家希望可以用爱心,将她永远感化下去,也希望她可以早日有个好的归宿。”
我也不由叹口气,以前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曾经有一个无相鬼仅仅因为一个八婆女鬼的挑唆,就害了进百条人命,真不知到该恨还是该悲。
正在独自悲伤,就见幽幽从网线接口冒出来,惊叫道:“那,那,那小翼姐姐,谁让你看到了!”
我装傻:“那,那我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啊?”
“那,那,小翼姐姐你好讨厌!学人家说话!”幽幽嗔怒。
“好了!”冰山打断我们的话,说:“幽幽,怎样?”
“那,那,那网站的密码果然诡异哦!”幽幽摆出很严肃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那,那,那密码是:逆我这,这个那个的这,逗号,死!”
“是这个吗?”冰山在电脑上敲出:“逆我者,死!”
“那,那,那不是啦,”幽幽说,“是:逆我这,逗号,逗号,死,叹号!”
“是这个?”冰山又打出:逆我这,逗号,逗号,死,叹号!
“那,那,那还不是啦,是:逆我这,逗号,然后是那个逗号……那,那,那人家说不清啦,我来打!”幽幽一着急,抢过键盘,打出:“逆我这,逗号,死!”
冰山哑然失笑:“这个密码倒是独特,我看符合小翼的风格。”
“关我什么事!”我不平,刚说完,就见冰山已经进入了我最恐怖的主服务系统。
乱码!主服务系统的所有技术数据都是乱码!
“幽幽,你刚才可能进去?”冰山问。
“那,那,那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就是乱码了!”幽幽认真道。
冰山接着又回到主页,一片风平浪静,不像是网站被攻击的样子。
正在一头雾水地时候,199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怎样?”我和冰山一起发问,冰山不悦,道:“干嘛和我一起说话?”
“我……”我不说话,还是不说话为妙。
199说:“那两人是我最恐怖的比较好的写手,一个网名叫做银银,一个网名叫做波波……”
“他们为什么背上没有妖精?”我打断他
199:“不知道,只是知道,他们好像只为写故事而写故事,从来不参与是非。”
199正说着,冰山早已打开那两人的故事,确实是优秀的写手,而且除了贴故事和回复一些支持他们的网友,别的都不多说。
倒是其它好些个帖子里,都是出言不逊,言语粗俗的,网络嘛!总得给人一个露出本性的空间,咱们平时里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总是把全副武装的正面拿给别人看,至于背面,总也得找个地方展示一下吧?网络,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这个地方。
难怪师父常说:虚,则实之。
我可以这样理解:虚幻的网络,却能展示人性的真实。
背面,我猛然忆起,那些怪物为何都爬在那些人的背面?
虽然开始我也注意到这个,当时只是理解为,人的背面,是最容易乘虚而入的地方,却不曾想到那些怪物硬生生地附在人地背面,又何尝不是对那人背面地掩饰和保护?
进而,我又被自己的思路吓了一跳!如此说来,那怪物非但不会伤了被附之人,反而实在保护他们?转念再一想,不对不对,看那些怪物的嘴脸绝非善类哪!
“小翼!你看这个帖子!”冰山道:“我一时性子上来刚刚说了句反对的话,马上就被封了呢!”
“那,那,那那封了再自己解开就是,反正这个也难不住冰山姐姐。”幽幽不平
“网络是网络,咱们大杂院的事情还忙活不过来呢,跟这些人计较什么?”说话的是朱小白,朱小白大大咧咧地说:“幽幽啊,你还是拿着老白的签名照片去街上换西瓜吃吧!呵呵,那个小人国,出了这个鬼网谁认得谁是谁?他们的照片能换西瓜吃吗?哈哈!还是你老白哥哥厉害!^_^!?”
冰山白了朱小白一眼,道:“不必惹是生非,打草惊蛇。”
幽幽继续对朱小白道:“老白哥哥,今天生意好吗?”
“好!人要是出了名,说话就是有分量呢!像我朱小白这样闻名的风水大师级人物,哄哄那些人赚几个小钱养咱们大杂院,那还不是……”朱小白看到我置疑的眼神,转而说道:“怎么了?”
“你那本事都是骗人的啊?”我说
“不是啦!看你那一本正经的小样!其实大部分来看风水的人,除了一下部分是真的风水不好之外,大部分呢,都是有心理负担,用自己大师级的名头劝劝他们,他们自然就好了!”
(咦?小翼好像写跑题了,好!快速返回正题!)
冰山道:“不知那些聚会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咱们最好亲自去看看!”
199道:“他们要在这里呆7天呢,都住在城市中心酒店。”
“好!”朱小白正色道:“小翼和199还去跟踪调查那些人,冰山继续看看从网络上有没有什么突破!”这个时候的小白,和刚才截然两人。
城市中心酒店大堂。
一个带墨镜地男人和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孩在大堂吧边喝咖啡边下棋,大堂吧的服务员时不时瞄上墨镜一眼,觉得那人不是瞎子(提问:瞎子可以下象棋吗?回答:可以模啊,象棋大部分都是雕刻的。)就是眼睛有问题,或者脑袋有问题,要不干嘛在室内还戴着墨镜伲?
墨镜:“将!”边说边把“车”正对着女孩的“老头”,“我上去!”女孩说。
墨镜:“再将!”
女孩:“我再下来!”
墨镜:“还将!”
女孩:“我还上去!”
墨镜:“你有完没完啊?”
女孩反问:“你有完没完啊?”
墨镜:“又将!!!!!”
女孩:“我又下……”说道一半,却又支吾道:“哦,下来也是死!不算!再来!”
墨镜悄然示意女孩看电梯,电梯的指示灯落到“1”,“叮咚——”电梯门开了,一看却是那绿衣妇女和头目模样的人。两人手拉手也来到大堂吧。
“服务员,两杯冰水!”绿衣妇女道,那肉虫子在妇女背后扭捏着,似乎是那靠背把它挤的不舒服了。仔细一看,那肉虫子似乎又长大了许多,记得第一次在街上看到她时,那肉虫子只是一个背包大小,才几天不到,就已经成了被褥包(见过战士们打仗的时候背上被的被子吧?就是那个,)了。更为奇怪的是,那头目背后的怪物还在不停地变换着,有时候是动物,有时候是花草,甚至还有时候会生生地冒出一个外国女人的脸,好怪异哦!
只见两人在大堂吧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边不时向门口望去,似乎在等什么人。那两人背后的怪物似乎也非等闲,还不时从两人的肩头探出脑袋,好像也在互相交谈一样,真是有些滑稽!我假装去洗手间,从他们身边走过
却听那绿衣道:“小人国哥哥,这次的事件得以平息,还得多亏明明帮忙,要不然啊,咱们自个还摆不平呢!”(哦……原来他就是小人国啊!)
小人国不屑道:“嘁!看封不死他们!跟咱们玩,坏咱们赚钱的好事,还不整死他们!别忘了,生杀大权在咱们手里。那还不跟咱家的一样啊!”
绿衣道:“别在这里说大话了,想当初你还是差点要招架不住,对于乱民,就不改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通通杀掉,斩草除根!”我在旁边一惊,心中暗道就算实在虚幻之网络中,心思如此凶狠,也是难得一见啊!正在暗自感叹,却见那绿衣瞪着我道:“看什么看!”
“我……请问这位漂亮姐姐,洗手间在哪?”我忙假装可爱。
绿衣听我夸她漂亮,脸色马上缓和许多,道:“那边——”
“谢谢姐姐,你真是好看又善良啊!”我违心夸道,不料那绿衣还真的信以为真,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花儿似的。最张得很大,不经意,却看到那肉虫子的脸从她喉咙深处探出来,恶狠狠瞟我一眼。
心中凛然,原来这些怪物真的已经深深寄生在这些人的内部了。
去洗手间虚晃一趟回到座位,说:“好像他们的网站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用暴力压下去了,所以才来庆祝,而且我刚才还发现,那些怪物已经深入到他们身体内部了呢!看来要除去,并不容易,你说是不是请鬼魂狙击手过来,他们不是暴力么?咱们也暴力!”
199道:“先看他们搞什么明堂吧,狙击手是不是在本城,还不知道呢!”
我笑道:“想不到这网络,也和一个小小的王国一样呀!”
199似有感慨:“是啊,记得有句老话:
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人就是江湖!
网络的背后也是人,不能免俗啊!”
199正由自感慨,却听见那绿衣大叫:“明明!你可来了!”
顺着绿衣的目光,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矮个子男人向这边走来,那男人胖得有些离谱,似乎横着看起来,到比竖着还要长,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就开始跳舞,跳得还是迪斯科呢!(当我后来把这句话说给幽幽的时候,幽幽笑得西瓜仔吐了偶一身,她说:“那,那,那,那他还不如横着走呢!”幽幽这话,还说对了。)
看那明明从我们身旁走过,我细看,他背上果然也有一个大怪物,那怪物说不上来形状,也是肥肥壮壮的,当明明坐下去的时候,偶们看到他全身的肉好像全都挤到了做为上,那那怪物倒也灵活,轻轻一跃,闪在了靠背后面,只有头部还紧紧连在他的肩上。
三人坐定后,就又开始小声嘀嘀咕咕,那绿衣妇女,还不时发出放肆的笑声,引得旁人纷纷嗤之。
我和199回到大杂院的工作室,却见冰山还呆在那个网站上浏览帖子。
冰山叹道:“这些人还真当了真,不值得啊!”
“怎么了?”我接过冰山的话茬,
“无非是些是非俗事,为个金钱名利,封杀无辜网民而已,其实那些网民也是傻,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一个道理呢?”
“什么道理?”我又问。
“但凡建设一个网站,无非有两个目的,一则为名,一则为利,所谓给网民建设一个自由平等空间,只不过是个高帽子罢了,否则,谁会自己掏腰包来维护一个网站呢?建站的初衷都不离名利二字,某些低素质斑竹必有存在的道理,存在,证明还有利用价值。网民要求的公道简直就是奢望了。至于那些自以为是人物的斑竹,就更可悲了,自己都是人家棋盘上的棋子,又何苦拿着鸡毛当令箭耀武扬威呢?”
“冰山,你说这些我都不懂,我只是想知道,那些丑陋的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那,那,我刚才又进去仔细看了一圈呢!发现这个网站的马甲都成精呢!他们依附在那些人的身上,掩饰他们肮脏的背面,却不想,那些马甲比他们肮脏的背面更为丑陋和滑稽!!”
我愕然:“幽幽何时变得如此尖锐?”却见冰山在一旁使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之间幽幽脸色变得惨白,双眼也变成了愤怒的紫色,一个转身钻入到网线中,片刻,等冰山再度刷新“我最恐怖”的时候,这个网站已经不存在了。
小白叹道:“只恐这怪物不会就此灭绝,因为有人,就有网络,有面具,有名利是非,便还会有那些成精的怪物,以更为滑稽和丑陋的面具,来掩盖本来已经肮脏的背面。”
故事就小翼的诚惶诚恐中,草草结束了。
但是这个故事,又似乎刚刚开始,你,是否检查过自己的背面?
第二部 向后转
【序】
一个梦,梦到很小很小的时候,和妈妈在自家的大杂院里。似乎村里第二天要重新测量宅基地,妈妈怕被人家欺负,于是深夜了还要自己测量,并要求我拿着手电筒给她照明。在那样阴郁的晚上和那样颓废的旧院,我很害怕,非常害怕,可是我不能告诉妈妈我害怕,我要她知道,我很勇敢,我不会丢她的脸,于是我又跳又唱,并用手电筒神经质地照遍每一个我以为可疑地角落,就在这时,一个很暗很暗地角落里,一个小女孩跳出来,并慢悠悠地重我招手。
招手!
“妈——”我大叫!转身却也不见了母亲的身影,只见那小女孩飘飘悠悠地向我走来,脸上还带着那样地笑,那样充满诱惑,让你不由不想走近她,想分她一份快乐或者糖果。
“呼……”我猛得从床上坐起来,使劲把睡在身侧的幽幽从身旁拎起来,大叫:“拜托!不要每次说要和我一起睡就到我梦里去捣乱!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梦到一次我妈妈,我连她的样子都还没有看清呢就被你来搅局了!”
“那,那,那,那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身体一睡着,灵魂就会出来游荡嘛!我又不是故意要吓人啊!”
“那你不会去别人那里游荡啊?”我起身,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冷水,却见生生见到一个男鬼站在我们床边傻笑。郁闷!可恶的阴阳眼啊,可恶的火眼金睛,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做:眼不见,心不烦了!
“喂!你在那傻笑什么?”我冲那男鬼大吼!
那男鬼吓了一跳,说道:“是这样,我找幽幽。”
“那,那,那,那是银波哥哥,小翼姐姐不要骂他!”幽幽急忙从床上跳起来,拉住银波的手,道:“银波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得啊?”
银波刚要说话,又被我气乎乎地打断:“那你不能白天来啊!不知道晚上要休息啊!”
“是这样,”银波依然不紧不慢憨厚地说:“我们一般都白天休息。”
哦,也是!大白天见鬼的时候毕竟不多。
“那,那,那银波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幽幽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是这样,还记得你以前上的那个幼儿园吗?”
“那,那,那,那当然记得啊!记得!记得!”幽幽一脸兴奋的样子,和普通的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记得那个胖乎乎的小孩子,没事儿就用做手工的小剪刀在自己上衣上挖洞洞,弄得衣服跟个笛子似的,我们都叫他小魔笛呢!哈哈哈!”幽幽自己说到高兴的地方,兴奋地笑起来,只是银波却不笑,反而一脸忧郁。
“那那,那怎么了,银波哥哥你怎么不高兴了?”幽幽问道。
“是这样,那个幼儿园最近闹鬼了,听说就和那个小魔笛有关,我看这个事情还是请你和你的朋友去看看好了。”
银波是以前那个幼儿园的园长,是个十分有耐心又帅气的男阿姨,后来因为幽幽的事件(幽幽的故事那是前缘,有时间再讲)被害死,死后不肯离开幼儿园,一直在那里游荡,看着小朋们开心的成长,是他生前和死后最大的乐趣。
银波说,事情是从一个军训开始的。
现在不是都流行军训吗?初中、高中、大学一入学都是要军训的,现在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考虑,好多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升入小学前一个学期毕业的时候,也要进行简单的军训,以便适应真正的学生生涯。
所谓军训,无非是训练一些向左转,向右转一类的基本知识,那天……(回忆中)
“向左转!”一个年轻的小军官在训练那些小孩,却见大部分小朋友都乖乖的转向了左边,只有第一排一个小男孩左右忧郁了一下,还是转向了右边,和身边的一个小女孩脸对脸,还不忘好心的悄悄说:“思思,你转错了!”
那叫思思的女孩一听,也马上转过去,还不忘对另一个好心提醒另一个小朋友转错了,不到一会,第一排小朋友大部分都转到了右边。
小军官苦笑不得:“第二排,第三排,坐下!第一排,保持不动!”一声令下,这些小朋友倒是也听话,该坐的都坐下,该不动的都不动,
只听那小男孩悄悄说:“没错吧?教官要表扬咱们了!”
小军官:“肖肖,听令!”
那小男孩立刻一本正经像模像样的来了个立正。
“向右——转!”
小男孩乖乖转向了右边。
“向左——转!”
小男孩这次乖乖转向了左边,一边转还一边嘀咕:“咦?刚才左边明明在房子这一边,怎么一会就跑到了滑梯这一边了呢?真是奇怪!”
小军官倒也不过分为难这小男孩,马上命令所有的小朋友,又开始了训练。
“向后——转!”
所有的小朋友都转向了后边(虽然有从左边转的,有从右边转的),只有那个叫肖肖的男孩转了一个360度又回到原来的方向。
“肖肖!”小军官有些怀疑这个小胖子是在故意捣乱了,“出列!”
肖肖向前迈了几步,站到了队伍的前面。
“向后——转!”小军官命令道。
那男孩又是一个360度回到原位!
“向后——转!”小军官走到肖肖面前,那孩子还是转了360度。
这一次,小军官准备采取一些措施了,他打算在那孩子转到180度的时候,拦住他,告诉他这才是向后转。
“向后——转!”肖肖转到180度的时候,那小军官一把拦住他的身子,却不想不小心碰到了那男孩的脑袋,那个男孩的脑袋就那样生生的掉了。
注意,是掉了。
那个肖肖,就是幽幽口中的小魔笛。
“那,那,那怎么可能呢?”幽幽急忙问道。
“是这样,”银波还是不紧不慢地说,“当时正是下午,我躲在玩具间的一个角落里睡觉……”
“那,那,那,你这个懒鬼呀!”幽幽生气道,“那你后来有没有找到小魔笛的冤魂啊?”
“是这样,我晚上就不停找,可是没找到,后来又到奈何桥头去等,也没有,你说这个小鬼跑哪去了呢?”
我在一旁听得毛骨悚然。之前跟着师父闯荡江湖,虽然各种怪异事件见了不少,可是如此恐怖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尤其对象还是一个小孩子。
“那,那,那,那我去找!”幽幽说完便拉住银波的手,道:“银波,在此等我!”
说完便飘出了窗外。
我愣在那里,幽幽这是什么性子?
银波倒是轻松地坐在了床边,道:“幽幽去找,一定可以找得到!”
我不解:“为什么?”
“是这样,”银波说,“这个秘密,现在还不能说。”
“嘁!”我不屑,“不说就出去,别打扰我睡觉!”
“出去就出去,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出去得!”银波说完就不见了。
郁闷,听了银波刚才得话,我如何也睡不着,总是觉得刚才恶梦里那个幽幽的手晃啊晃的,翻身起床,摘下耳塞,便听见外面的嘈杂声,要知道鬼的作息时间和人的正好相反,这个时候,大杂院收容的那些家伙们,都正活跃着呢!
随手翻开床头一本书,却是一本鬼故事,封面做的粗俗不堪,我看也不看便扔到了一边,鬼故事?我自己就故事一大筐呢!
“喂!199,你又赖皮!”门外一只鬼大叫!
这个199,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下棋他都赢了,整天半夜不睡觉和那些老鬼们下象棋。
无聊,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还是拾起那本鬼故事,里面描写的一些故事,倒是十分真实,其中有几则故事倒是十分有趣。正看着,就听见幽幽在大院
无聊,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还是拾起那本鬼故事,里面描写的一些故事,倒是十分真实,其中有几则故事倒是十分有趣。正看着,就听见幽幽在大院里大叫:“那,那,那,怎么回事?到处都找不到!”
“到处是指哪?”不知是那个糊涂鬼的问题
“那,那,那到处就是包括地府在内的到处!”幽幽急道,只听众鬼怪哄然叹道:“天啊,幽幽什么来头如此厉害!”
“反正就是找不到!”
“莫不是被封在什么地方,或者魂飞魄散了?”是199的声音。
“好了都别吵了,让人睡觉也睡也不好!”是朱小白打着哈欠的声音,“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现在起哄能有用?幽幽,你叫上小翼姐姐一块到我房间一下!”
朱小白房间,夜。
朱小白深深的抽了一口烟,道:“小翼,其实小魔笛这个事情,并非第一件,我最近深入简出的,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朱小白说着,忧虑地看了我一眼道:“若是你师父在,就好了。”
“我不行吗?”我问。
“不知道,所以才找你来。”朱小白掐灭了烟,又点上一支,可是打火机滑了好几遍,就是点不着,“幽幽,点烟!”
幽幽这次倒是乖乖地,拿过那烟在嘴里嘬了一下,烟悠然,着了。小白接过,又是深深吸了一口,道:“前段时间你们忙我最恐怖那件案子的时候,就有一个女人找到我,说是她家的风水可能有问题,因为一连有好几个住在她家的房客,都是脑袋莫名其妙地掉了,害的现在都没有人敢住她的房子,死相倒是和小魔笛一模一样。”
“那那那,那她家的风水真的有问题吗?”
“没有。”小白说:“不但没有,相反,她家房屋的构造和位置,倒是难得的风水宝地。我看小魔笛,不是结束。”
我深深吸口气,觉得很不可思义。
“咱们明天,还是分头查起吧,幽幽,你查查最近咱们这里是否有什么厉鬼,看看是否是它们作怪。小翼,你主要查查那些妖妖怪怪的,唉,最近这世道,不太平啊。”
我和幽幽点点头,幽幽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说:“那,那,那,老白你就放心吧!”
次日,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平庸而幸福的人们还是和平日里一样生活着。有时候想想,谁说平庸不是一种幸福,倒是那些不平庸和自以为不平庸的人们,总是被各种各样的烦恼缠身。
感叹。
红灯停,绿灯行。
每次在街上看到红灯,我就会想起这句话,很简单的一句话,这是师父教给我的第一个真理。师父说:“红灯停,绿灯行,这不只是交通规则,只是这句人人皆知的真理,却有很多人并不明了,非要一头撞在车上,才肯罢休。更有撞得伤痕累累还不肯罢休的,你若稍微对他表示同情,还要叫嚣着是规则定错了,事主若再对他说几句道歉和安慰地话,他便马上委屈地称自己是受害者,要把责任推到别人或者规则身上。”
同情,并不可以针对所有人,就说现在那闯红灯的妇女,正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骂那刚刚把她撞到的自行车:“你也太不讲理了吧?把我撞了,还说我没看红绿灯!”那撞到她的男人一脸无奈道:“没有撞伤吧?要不送你去医院?”
“医院?不必了,谁知道那医院的人是不是和你一伙的,故意说我没有受伤再给你口实,说我无理取闹。!”
男人一脸苦笑:“那你说如何?”
妇人便不回答,只是坐在马路中央继续哭骂。因了妇人的苦恼,路口肆侧堵了好长的车,汽车喇叭按得震天响。
远处,警笛越来越近,不一会,就见交警下了车,解决纠纷,疏通交通。
“大姐,咱们先到马路一边,再解决好不好?”一个交警行了礼,轻声说。
“哇!不要啊!我若到了马路一边,那不是就破坏了现场,一会那人再塞给你们些钞票,你们定我说我故意闹事!”妇人尖声道。
交警无奈。
另一侧,其他几个交警正在努力疏通交通。
其中一个年轻的交警冲那出事的男人喊道:“你先把车开到一边!”
那妇人闻言,一头扑在车上,说:“这个车也不准动,要不你们一会就该说是我自己跌倒而非被撞倒了!“
那年轻的交警生气了:“你把这些人都当成什么人了!”说着就去拉那妇人,那妇人大哭道:“警察欺负人了!警察欺负人了!”
刚才那敬礼的交警无奈,对堵车那些人含:“你们先向左转一下,绕过这辆车,别都在那傻乎乎堵着!”
那堵在一排的车立即向左调头,走了几步,却发现又被堵在左边的车堵了路,
“向右!”交警喊着,又对那另一辆车道:“你别跟着一会左一会右的,你,说你呢!向后,向后转!”
言罢,就见那辆车一动不动了,交警生气道:“真是个死人!”走过去拍拍那车的窗户,随即惊叫:“妈呀!”
却见车窗后,那司机的脑袋,已然生生的,掉了。
街道大乱……
我飞奔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诡异!
这时那妇人倒也不闹了,不知何时偷偷跑掉了。
交警大叫:“报告总队!保护现场!”
一会刑警队的人赶来,在仔细勘查了现场后,抬出了受害者,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人群中,看着那人不觉心感震惊。
怎的不见那人灵魂从体内出来呢?
冷静一想,更有一点觉得不可思义,平日里,无论在哪里,经常会看到一些游魂飘荡,这和夏天总是随处可见的苍蝇一样,只是今天,这事发现场,怎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是巧合吗?
我看着那死者被抬上担架,只是一瞥,发现衣服下,那人的背,是透明的!再看,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背了,是我眼花了?
带着一脑子疑惑回到大院,却见那199正做在院中央的象棋石桌上自己和自己下棋。
199见我进来,高兴道“小翼!下棋!”
“没那功夫!”我说。
“咦?今儿个怎么都跟吃了火药一样,刚才见到幽幽,对人也是爱理不理的!”199尤自笑道。
“幽幽回来了?”我问。
“回来了,又走了!”199边说边又摆弄棋子,真不知那棋中的乾坤就那么引人入胜?
我尤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想着那瞬间透明的背面。是眼花了吗?
199一边自己跟自己下棋,一边还嘀咕着,好像在跟自己对面的对手发牢骚一样,我望着199的背面,此刻他弯着背,但已然可以看出背的结识,属于那种会另女孩子想入非非,不由自主靠上去寻求安全的体型,只是,从他背,可以知道此刻他的心思不在棋局,却不知在想什么。
“咳!帅哥,在想什么?我问。
“下棋啊!”
“没有,你心思在别处。”
“呵?这个你都知道?”
我笑:“别忘了,有人会看面相,有人会看手相,我可是会看背哦!”
199马上转身,道:“看来以后得面冲你,免得总是被看穿心事。”说完,又说:“还是你和幽幽、老白最近正在忙活的事儿,小翼,”199正色道:“我发现这些死者的一个共同特点。”
“什么特点?”我探直了身子。
“向后转。”
恍然!!!!
可不是?小魔笛出事前,那军官曾不停地说“向后转”,今天的事情也是。
“你怎么发现?”
199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今天老白让我再去那个女房东家查看,我发现那女房东的口头语就是向后转。”
“向后转是口头语?这倒不多见,比如说呢?”我大感兴趣,一般人,比如幽幽,“那那”是口头语,再比如银波,总是喜欢说“是这样”这都可以理解啊,毕竟这些词都是平日里用得多的,成为口头语也不难理解,只是这“向后转”成为口头语,就不可思议了。
“女房东是个豁达的人,常常劝人不放换了角度思考问题,比如,她……”199说着便模仿着那房东的样子:
“那个女娃住在我这里有半年了,是个顶善良的孩子,前两天她失恋了,我就劝她,早分手也是好事啊,咱们向后转看看,早结束早开始是不是?再向后转看看,他也不是多优秀的男人啊……”
199学得惟妙惟肖,我在一旁笑道:“你到是可以去当演员呢!”
向后转……这意味着什么?(各位鬼友,看到这里,你向后转看看……咦?是不是什么也没看到?)
向后转……
“199,向后转,199向后转!”我大叫。
“你发病啊?”199笑骂。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脑袋会不会掉下来,呵呵!”
“死丫头,就算下棋总是赢你,也不至于这样咒我吧?”199笑笑,重新坐下。
这时,幽幽一边啃着西瓜一边从外面走回来,还口齿不清地说:“那,那咱们该宣传老白了找个由头炒炒他,他最近都贬值了呢!”
“怎么了?”我问,奇怪幽幽一点都不为小魔笛的事情着急的样子。
“那,那,那前两天一张老白的签名还可以换三块上好的西瓜,现在只能换两块了呢!”
“哈哈哈!”199笑道:“你就知道吃西瓜!”
“小魔笛的事情怎么样了?”我问。
“没怎样。”幽幽抹了抹嘴巴。
“没怎样是怎样?”
“那,那没怎样就是:没进展呗?”幽幽吃完左手那块,又吃右手里的,咬了一口才问:“那,那小翼姐姐,你吃不吃?”我苦笑摇头,她转而又问:“那,那199哥哥哩?”
199:“咬了一口才让人家吃,没诚意!”
“那,那,那才没有啦,我是看西瓜不够凉,用嘴里的凉气给冰一下啦,不识好人心!”幽幽说完又开始啃西瓜。
孩子,就是孩子。就算是很厉害的怨灵,那也还是孩子。我笑:“你那嘴巴,倒是冰火两重天啊,又能点烟,又能冰西瓜!”
幽幽傻笑:“那,那,那说正经的,我去查过了,最近不但没有新的什么厉鬼作怪,倒是原先那些有些怨气的鬼魂,也不知道去哪了!”
“确实很奇怪,幽幽,你没有发现,最近街上就连普通的游魂都少了呢!”我说。
“我看,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时本城出现了一件阳气甚重的法器,要么,就是出现了阴气极重的恶灵!”199正色道。
我正想着,抬眼看到大院门口探出一个小女孩纤瘦的脸,那女孩探头看了一眼,看到我看见她,又马上缩回头去,一会儿,又怯生生的探出头来,问:“请问——”
199和幽幽闻言都转过身,看着那女孩探出身子,大约5、6岁的样子,她整个人站到大家面前,仍然是怯怯地低着头,请问:“幽幽是住在这里么?”
“那,那,那个幽幽就是我!”幽幽把西瓜皮放在象棋桌地一角,边擦嘴边咽下最后一口西瓜,说,:“那,那那你是谁?”
“我是思思,是小魔笛的朋友。”
我心中有一种预感,觉得思思也许知道些什么,只听思思说:“以前小魔笛说,幽幽姐姐在大班的时候,常常帮助小魔笛对付那些欺负他的小孩,因为幽幽姐姐年龄最大,所以大家都听幽幽姐姐的。”
提到这些快乐的往事,幽幽有些黯然。
思思继续说道:“现在,小魔笛……小魔笛……”思思有些哽咽,道:“小魔笛再也不能和我们玩了,他以前说,幽幽很厉害的,可以帮助你做任何事,我……我想让幽幽姐姐帮我……帮我……”话没说完,先就哭了起来。
“那,那,那思思乖,思思不哭。”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幽幽,此刻倒大人似的哄起了思思,“你想让幽幽姐姐帮你什么?”
“那天小魔笛跟我说要我转到右边去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小魔笛的脸不是他原来的脸,后来我跟大人说,大人们都不相信我,幽幽姐姐相信我吗?”
“那,那,那是谁的脸?”幽幽问道
“我不认识,是个阿姨的脸,阿姨还很漂亮呢!”思思说着,冲着院子的一个角落大叫:“啊……好可怕那个叔叔的舌头好长啊!”
我们不约而同回头望去,是宝宝袋——刚收容的吊死鬼。宝宝袋见大家都看他,马上不见了。
“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思思大哭起来。
“咦?思思,你怎么可以看到他?”我蹲下来,替他擦眼泪,心中暗道:“这孩子莫非有阴阳眼?”
199道:“阴阳眼的痛苦,恐怕普通人不会体会。”说罢,拿起桌上的象棋——“帅”,念了句什么,冲思思脑门上盖去,
“疼啊……”思思哭声更大了。
199道:“封了她的阴阳眼。”淡淡地。
我不止阴阳眼,还“火眼金睛”,阴阳眼地痛苦,自然是了得。
“眼不见为净,可是不见为净的净,未必就是真的干净。你看不见鬼,并不一定就是没有鬼。我师父说地。”说完叹口气,佛家常说六根清净,其实只是是清净了自己吧?佛,我不懂。
正自己走神,幽幽已经哄好了思思,要送思思回家。
惊诧!那,那,那孩子的背,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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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婚礼———————————————
这是一个城,虚幻之称。虚幻却又无比真实。
这个城,叫做无梦之城。
无梦之城,之所以无梦,是因为它会不断给你圆梦。她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很自由。在无梦之城,人们可以女伴男装,可以男扮女装,更可以隐姓埋名,可以做完全不同于城外的自己,一个真真切切地自己,或者一个单纯的梦想中的自己。
从这个城刚刚建起的时候,她就在这个城里安了家。她,在无梦之城,叫做女巫。
女巫。
女巫,多灵动的一个名字啊,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让人想入非非,拥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小法力,又拥有美好的森林和另那些童话里的公主羡慕的自由。
女巫,她很喜欢这个身份,也很爱惜。
女巫的家住在上海区庄秦路11号,左边是一家日用品商店,右边是火海狂鲨的家。火海狂鲨搬来有一年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有一次她试着去他家的客厅,却发现客厅是禁止陌生人进入的。她不知道这个火海狂鲨在城外有怎样的故事,以至于要在无梦之城取这么凶猛的名字。
女巫是上海区区政府的区长。她对所有这个区里的居民有生杀大权,但是她从来没有那样做过,因为她爱这个城,爱她所管理的城区的每一个居民。她的居民也喜欢和敬重她。上海区,是无梦之城的优秀城区。
这天,女巫进入无梦之城,先到果园里给自己昨天种的果树浇了浇水,又返回到家里,路上买点日用品。接着便来到城区的万言堂。
万言堂是每个城区人气最旺的地方,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的发表自己的言论。她看到里面有一些居民结婚的公告,突然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城区的元老,也该结婚了,可是在无梦之城,又有谁的分量足以做女巫的丈夫呢?
她叹了口气,下了线。
没错,无梦之城,是一个虚拟社区。
她叹了口气,不仅因为在无梦之城,没有人足以匹配她的分量,在现实生活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是一个报社的编辑,按理说在这个城市是收入不错的白领阶层,再加上偶尔写几篇小资情调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赚些稿费,生活充裕。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和她结婚呢?
她起身,为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其实在无梦之城,人们都知道,他们的女巫区长,只喝煮咖啡。
网,和现实隔了一层面纱,更能透出人性的真实,也更能掩盖人性的真实。
她拿起手机,把电话薄里的号码翻了一个遍,依然找不出可以约会的对象,哪怕是一个同性呢?百无聊赖,她又进入了无梦之城。
突发奇想,她可以自己和自己结婚,自己和自己约会,自己和自己?
于是她又在无梦之城注册了一个新ID,叫做“七夜”,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她最近刚刚看了《倩女幽魂》,并从心底深深爱上了剧里的七夜魔君。
她把自己的先把自己的经验值转移一部分给他,接着又以七夜的名义,在万言堂发表了几篇很有力度的文章,再然后呢?就是对七夜进行炒做和包装。
几天后,七夜已经成了无梦之城的新秀,有很多名字俗艳的ID向七夜示爱,但是七夜,却在万言堂洋洋洒洒给女巫写了将近万字的情书,接着,女巫也作出了回应,亦向七夜表达爱意,后面,有很多居民对他们表示羡慕和祝贺,这个时候,火海狂鲨出现了,他只在后面说了一句话:“咦?怎么越看越像一个老处女在自言自语?”
“老处女”这三个字深深刺伤了她,“自言自语”这四个字又大大打击了她的自尊,这一句话不偏不正刚刚击中她心目中最软最脆弱的部位,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握着鼠标的手有些发抖。
女巫深深吸了一口气,给了火海狂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无梦之城,杀了他。
接着,她在社区的教堂,给女巫和七夜举行了婚礼。
一个,只有一个人的婚礼。
―――――――――一个怨死的ID ―――――――――
他喜欢游戏人生,不论在哪,总是笑眯眯的,虽然个子不高,也不帅,但是因了喜欢笑,总是给人很亲切的感觉,因了这个亲切,就会让人,尤其是女孩子觉得,这是个值得交往的男人,值得交往,还因为他是这个城市消防科科长,有一份稳定而丰润的收入和很多人羡慕的权利。消防有什么权利?每一个餐厅、酒吧和商场和任何一个商业建筑的开张营业,没有消防的安全检查证书,能营业吗?作为消防科科长的他,自然是众人宴请和奉承的对象。
人,有时候真的很贱。
不知道是哪位名家曾经说过,妓女都盼着从良,而大部分良家妇女却潜意识里羡慕妓女可以得到千万男人的宠爱。
羡慕,因为得不到,因为无法实现,所以只好羡慕。
又不知哪位名家曾经说过,男人喜欢有良家妇女味道的妓女,和有妓女味道的良家妇女,可见人人都想两全其美。
他也是,他不知为何生了个天生乐观憨厚的性子,偏偏羡慕那些凶神恶煞,觉得凶神恶煞才有真正的阳刚之气,一个人的时候,他会自己对着镜子摆出很凶的恶人相,可是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那样子实在是滑稽,到更像是小丑。
于是,在无梦之城,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火海狂鲨”。
这个名字既能反映他在现实生活中的工作性质,又可以彰显凶悍,他十分喜欢。
可是今天,他居然被注销了!原因就是那句:“咦?怎么越看越像一个老处女在自言自语?”
他笑了笑,那个女人在自己的两个ID的发言中,总是用相同的一个字来表达相思的哀愁:“哭。”那还不是一个人吗?
由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得罪什么人,也不能得罪老处女。
“思思!”我叫住思思,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思思道:“除了刚才看见那个阿姨的事情,就没有别的了。”
我转过她的身子,没错,背是空的。确切形象一点说,背的表情是空的。
每个人的背,是他的第二张脸。从每个人背的表情,可是看出人心的本质。如果一个人的背部的表情是空的,那就好比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我摘下师父送给我得保命护身符,呆在了思思身上,希望可以保佑她平安。
“小翼姐姐,你看我得背作甚么?”思思转过身,说:“我得赶紧回去了,我老公等我回家做饭呢!”
“你老公?”我大为惊诧!
“对啊!”思思笑着说:“是无梦之城里的老公,网上”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了踪影。
无梦之城?这个名字为何如此哀伤?
朱小白办公室。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地沙发上,看着朱小白给一个女人做命理分析。
女人:这是我男朋友的照片,你看看他是不是有责任感?
朱小白不经意的翻了一下白眼,然后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小姐,我看风水,不看相,看相我看不准。”
女人一脸花痴笑容:“不准没关系,看看吧,看看吧,我就是想知道嘛!”
我实在忍不住朱小白受罪,站以来一把拿过那些照片,然后坐在朱小白的老板桌上,面对着那女人,道:“我看看,看相我倒是懂一些。”
我看看照片上的男人,倒也有几分帅气,幸好还有几张背面的照片,我一本正经地说:“八字短眉,遇到问题要先推卸责任滴——”
“再看看他的肩——”我指着照片上男人地肩,道:“太瘦,两头偏高,挑不住胆子。”
女人地脸色有些难看,我又指着他地小腿,到:“小腿无肉,立不稳!”
“再看看他走路地姿势”,我指着另外一张照片,照片中地男人正在行走,“走路脚跟不沾地,溜的最快了!”
“咦?脚跟不沾地不是鬼上身嘛?”女人问。
“谬论!”我说。
(以上看相方法来自台湾风水命理测试节目,鬼友可以测试一下自己地男朋友)
【去吃饭先】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个麻烦的花痴女人,我说:“小白,这下你可以带我去那个女房东家里亲自看看了吧?”
朱小白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翻了翻电脑记录,说:“恐怕还要等一会儿,一会还有一个预约地客人要来。”
“诶亚————”我有些同情朱小白了,他为了养活我们大杂院,每天要做什么枯燥的工作。
“好了!”我跳下桌子,我现在你的写字楼溜达溜达,一会再回来找你。
说着就做跑步状离开了跑到门口开门,一头撞在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男人身上,我原本打算骂他,可是看到他憨厚的相貌和一脸受惊的表情,骂意马上没了。估计他就是朱小白今天最后一个客人吧。
除了朱小白办公室,去了一趟洗手间,又在走廊里溜达了一下,朱小白的写字楼真干净,这个干净是指:居然一个飘荡的家伙都没有。
百无聊赖,还是回到朱小白办公室,朱小白正对那男人说:
“可能和你的心情也有干系。你的财运在北方,这个月的23日是个好日子,建议你拿着这个,”说着小白拿起一个玉蝉,那是前一段时间大杂院的鬼鬼们刚做出来的一批吉祥物中的一个,说:“把它缠在腰上,蝉是隐喻“缠”,蝉在腰上,即为腰缠万贯。”
那男人点点头,我这才注意到男人的背,——和那个思思一样,没有“五官”的空的背,小白说:“带着这个玉蝉,向北走一百步,再向左转,走一百步,然后向右转,走四十九步,最后向后——”
“朱小白住嘴!”我大叫!
只见一只苍白的手从那个男人的背后伸出来,抓向男人的头,那手是那样的美,又是那样的诡异,那男人听到我的大叫回头,我分明看到了一个女人充满怨愤的脸,那张脸和手很快就消失了。
朱小白有些生气:“小翼!不要打扰我工作!”
“小白!”我说,“你刚才是不是要说向后……那个向后那个什么?”
小白大悟:“你是说你看到了?”
“看到了。”我点点头。
男人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啊?”
朱小白正色道:“霍先生,不知您最近听说恐怖掉头连环案事件了吗?”
那位霍先生道:“听说了啊,很诡异,大家都说在闹鬼,不过警方说凶手很有可能用了一种很细但十分坚韧的线把死者头部隔掉,因为线很细,一般人不仔细看很难看到,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头自己掉了,我是消防的,在公安系统也有很多朋友……”看来这位霍先生打算要长篇大论下去,朱小白打断他:“霍海沙先生,您相信鬼神吗?”
那位霍海沙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道:“相信,但是没有见过。”
“好,”小白笑笑道,“我先跟你引见一下我近期的临时秘书——银波先生,银波,出来和霍先生见见面。”说罢,只见银波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在惨白的脸上露出意思礼貌的笑容:“我是朱小白的秘书,专门帮助解决这次掉头事件的。”
“假的!假的!”霍海沙抱住我大叫:“一定是假的!”
我推开它,说:“真的!”
银波倒也不想吓他,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我说:“霍先生,如果刚才小白把那个“转”字说出来,你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霍海沙惊恐到:“你看到了什么?”
小白示意我不要吓他,我明白,说:“没什么,霍先生,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霍海沙摇摇头,道:“没有啊!就是有些不开心而已。”
“为什么?”
霍海沙说:“其实也没什么?刚才朱老师已经分析过了,可能是我在无梦之城的ID被注销了,其实我不是网虫,也不在意这些事情,自己也觉得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后来越来越不开心。”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会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不开心,接着倒霉的事情就接踵而来,于是有人解释说这是生理周期的原因吧。其实不然。人的情绪其实也有“蝴蝶效应”,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可能自己都觉得不在意,但很可能却是你“倒霉”的原因。
“你在无梦之城叫什么?”
“火海狂鲨。”霍海沙说。
火海狂鲨霍海沙的家并不大,但是却十分精致,客厅里悬挂着他和一位国家领导人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红光满面胸戴红花,照片的背景上有一个条幅,上书:救火英雄表彰大会。
他看我很认真的看那张照片,表情很受用。
“你是救火英雄?”我问。
他憨厚的笑笑,算是给了回答。
我和小白还有银波在霍海沙的家里自己查验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你家里没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风水也不错,”朱小白说,“我看这个事件,到目前为止有两个线索,一个是向后那个什么,”他本来想说“向后转”,又怕由此引出什么祸端,所以就用“向后那个什么代替”,“另一个线索,是无梦之城。”
朱小白正分析着,那霍海沙已经打开了电脑。
朱小白道:“正好,你进入那无梦之城看看,究竟怎样一座城。”
于是我和小白、银波围坐在霍海沙身后。
霍海沙输入了一个网址,接着进入了一个很美的主页,主页上的色彩和图案,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世外桃源的入口,树着一个显眼但不张扬的牌子:“无梦之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这么美的主页,让我觉得很忧伤,那种没有缘由的,来自心底的忧伤。
霍海沙在“居民姓名”一栏里写入了“火海狂鲨”四个字,接着输入了密码,系统反应很快,马上出现一个新对话框:
对不起,您因侮蔑长官,已经于2004年4月20日被绞颈而死了。
看到这个对话框,我心头泛起一股凉意。
霍海沙倒是豁达,笑了笑,说,“没关系,重新注册一个ID就是了。”
接着,霍海沙重新注册了“复活的火海狂鲨”这个名字,进入了无梦之城。
我有些惊叹无梦之城这个网站的逼真性,每一个环节都和现实生活中一摸一样。比如说你得吃饭,得工作,得和其他居民交流,否则就会饿死,或者被迫接受社区的心理医生治疗(如果你总是潜水的话,心理医生会认为你有孤僻症。)。
这是一个真实的虚幻之城,我想很多人迷恋它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是那么真实,可偏偏又是建立在虚幻之上。听起来很矛盾是吗?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居民,有一天会不会分不清城里是真实,还是城外是真实。
复活的火海狂鲨来到自己原来的家,发现家已经被上海区政府没收并拍卖了,他必须先工作赚钱,然后用赚的钱租房子,再去赚钱买房子,和真实的人生是一样的。
霍海沙回头看看我们,说:“无梦之城很真实吧?咱们先去万言堂看看吧。”
无梦之城上海区万言堂的主页上,有一大部分是女巫和七夜的情书,只是不知何时又冒出个“七日”的ID,说是要做女巫和七夜之间的第三者。复杂。
“我在网上就是被这个女巫杀的。咱们去她的家看看吧,她家客厅是允许陌生人进入的。”霍海沙说。
女巫的家。很整洁,也挺豪华,虽然是虚拟社区,但依然可以透出富贵。
自从进入了女巫的家,银波就一直皱着眉头,刚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谁也没注意,直到银波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只见一只惨白而美丽的手从电脑里伸出来,一把抓过银波的头发,进了电脑里女巫的家!
“住手!”我大叫!
“怎么了?”霍海沙不明就里,他这个凡人自然什么也看不到,我没有回答他,对小白说,“你也看到了”
“没看到,感觉到了。”朱小白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独角戏?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场戏,只有一个演员,一个导演和一个编剧,这个演员,这个导演和这个编剧是同一个人——女巫。
杀了火海狂鲨,只是一个开始,接着会有很多人怀疑七夜的身份,于是她又制造出一个七日来,她要让无梦之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女巫,是灵动的才女,是炙手可热的单身贵族。
她又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登陆了“无梦之城”。
无梦之城。
女巫进城后,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万言堂。在万言堂,她又心虚地发了一个帖子:说自己如何想念七夜哥哥。很快她惊异地发现,那个本来也属于女巫的ID“七夜”,竟然马上回了贴,说已经不爱她了,要和她离婚。
惊异!电脑前的她全然忘记了那个ID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只是对于这种被判感到深深的伤心和愤怒,那个七夜,可是属于女巫的啊!
女巫有些魂不守舍的回了家,在家里给七日发了一个短信,说是自己被七夜抛弃了,七日也很快给她回复:再好的女人,一旦被抛弃,也就一文不值了。
女巫看了这个短信,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堵到了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她浑身无力地躺在了床上,觉得卧室里地雾气更重了,这些雾气是从前一段时间开始有,然后一天一天地变得浓厚了,她下意识地打开窗户,觉得窗外也是雾蒙蒙地。
无梦之城天气预报:大雾天气即将到来,请市民注意行车安全。
咖啡凉了,她呆呆地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她全然忘记了无梦之城地虚幻,陷入了自导自演地悲剧里,一个很俗很俗地,关于弃妇的悲剧。
霍海沙家。
复活的火海狂鲨从无梦之城退了出来,那个时候,女巫刚好在去万言堂的路上。
朱小白:“小翼,咱们得赶紧回去商量一下对策!”说着拉起我便向门外走。
“等一下!”霍海沙着急:“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我可不敢一个人在鬼屋呆着!”霍海沙眼神里透出恐惧。大家不要笑,一般的人遇到灵异事件,总是惊恐万分的。
朱小白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不知是出去什么考虑,决定把根据地设在霍海沙地家,“小翼,电话199和冰山,让他们马上到这里来……对了,千万不要让幽幽来。”
“为什么?不如再让幽幽钻到网站去炸了它这个鬼网!”我说。
朱小白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只让冰山和199来!”最后,他才问(实际上根本没有询问地语气)霍海沙:“你没有意见吧?”
霍海沙连连点头,199和冰山也是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怎么会有意见?
本城高尚住宅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仰着头,很认真的看着一幢幢楼房的楼号,社区的保安在一边注视了他很久,终于忍不住叫住他:“哎!我说,你找谁啊?”
“吴挚是住在这里吗?有她的快件!”小伙子憨厚地说。
“哦,最里面那座就是了!”保安说。
小伙子终于来到了吴挚家的门前。可能是由于背阳的缘故,吴家门前有些阴冷。
“叮咚——”
没有反应。
“叮咚——”
还是没有反应。
可能是没人吧?小伙子放弃了按门铃,而是把快件从门缝里塞进去,塞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得让收件人亲自签字才行!他刚刚应聘到这个工作,差点把这个最重要的工作程序忘了,于是他又想把快件拽出来。
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吧,他用了用力,没有拽出来。接着,他试着再稍微用了点力气,还是出不来。
上下松动一下,依旧出不来。
经过几翻折腾,小伙子鼻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这时,楼上下来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一脸好奇地望着小伙子,那清澈的眼神让他的脸略微红了红。
“叔叔,你是小偷吗?”小女孩天真地问。
“不,不是,当然不是!”小伙子的脸立即变成了猪肝色,好像真的是他正在偷东西被人抓到一样。
“那你在作甚么?”
“我想把这个信封拽出来,我,我送错了人家了。”小伙子不想跟这个小女孩解释太多。
“你试着向左转一下?”小女孩热心地说。
小伙子把信封向左靠了靠,然后拽了一下,不行。
“再向右转一下?”
不行。
“向后,慢慢向后转吧?”小女孩刚说完,门彭地开了,一个面容苍白了憔悴地女人不悦道:“你们再干什么?”说着望了小伙子一眼,又望向那小女孩,当她看到小女孩地时候,眼睛一下放大了好几倍,并且一脸的惊恐。
小伙子不由转身向小女孩望去,只见那小女孩还是一脸天真的站在那里,一直苍白诡异而优美的手,张扬着尖尖的指甲,正向小女孩的颈抓去,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它每次快要碰到女孩的脖子的时候,又像被电到一样缩了回去,屋里的女人和屋外的小伙子都吓得张大了嘴巴,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你们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吴阿姨,你怎么了?”小女孩还不明所以,最后那手好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掐断它的脖子,狠狠地向女孩抓去,却又不知被什么东西伤到,
“彭!”从女孩身上掉下一个红色的水晶心,水晶心落在地上,碎了。那可怕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苍白的指尖滴下一滴黑色的液体,掉到地上,大理石的地板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坑,被那液体腐蚀的。
“妈呀!鬼呀!”小伙子这才大叫一声,也不管什么快件了,撒腿就跑。
屋里的女人面部的肌肉抖动着,嘴里喃喃道:“圣女傻丫,圣女傻丫……”猛地关上门,门内立刻想起反锁门的声音。
“怎么了?”小女孩还是愣在那里,“大人都怎么了?”
“思思!”楼上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上楼吃饭了!”
“哦1”思思答应一声,上楼,还不时向下看看。
霍海沙家。
199和冰山还没有来。我在霍海沙的厨房了随便弄了点吃的,三个人正坐在餐桌前吃饭,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阵生疼,我“腾”地站起来,大叫:“不好!思思出事了!”
寻着破碎的水晶心的感应,我和朱小白很快就找到了事发现场。
我轻轻拾起水晶心的碎片,轻轻地包好,叹了口气,说:“是师父临走前,把自己所有地法力都加到上面,师父说,她不在我身边,很不放心我,这个水晶心,可以保佑我平安。”我抬起眼,看着朱小白,很认真地说:“水晶心碎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就算是师父用了所有的法力,也不是那个凶灵的对手啊!”
朱小白点点头,道:“这次的对手实在不简单!”他弯身,用手摸了一下地上那个被腐蚀的小坑,说:“水晶心也伤了它。我们要在它伤势复原之前,拿了它!”
背阳,阴冷。我不由打了寒战:“小白!这个地方不对劲。”
“我也感觉到了。这幢楼的风水很不好,是极阴之地,最适合鬼怪安家。”
“可是……”我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为什么我一只鬼都没有看到?”
“可能是被那个凶灵吓跑了,你忘了,不光是这里,连本城范围内,都难见到那些飘来飘去的家伙了!”
“是不是都像银波一样,被吸进无梦之城了?”我问。
“先不说这个,先找到思思再说吧!”小白说着,就轻轻敲了敲那户人家的门。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思思家?”
“就算不是,也可以问问思思家在哪吧?”小白见门内没有反应,又用力敲了敲。
隐约听到门内有什么东西碰倒的声音,小白见门内有人,又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又是一阵平平砰砰的声音,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各自做好了防护和攻击的准备,这没准就是思思的家。
良久,门内才有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谁…………谁?谁?!”
“请问这里是思思的家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亲切和没有威胁性。
“不……不是,”女人回答。
“那您知道思思家在哪吗?”
“楼上,楼上!”女人依然颤抖着说。
我又和小白对视一眼,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紫色的锁灵符,贴在了那户人家的门上。这户人家不太对劲。
紫色锁灵符,是最厉害的一种阻挡鬼怪的灵符。
思思的家。
思思的妈妈热情地泡了茶,说:“哦,原来思思还有你们这样赫赫有名地朋友啊!”
思思在那里仰着小脸,听到妈妈夸她,一脸的很了不起的样子。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思思妈妈的话倒像是丈母娘第一次见女婿时候的对白,我本想说是因为最近掉头的案件,可是朱小白不等我回答,就笑着说:“是网友,对不对啊思思?”说着还向思思悄悄挤了挤眼睛。
原本因为小魔笛的事情,妈妈已经责怪过她好多次了,这次小白叔叔肯替她做掩护,她立刻高兴地说:“对阿,是无梦之城的邻居!”
无梦之城,我和小白心中都不禁凌然,思思似乎觉得自己得了理,借机对妈妈说:“妈妈,你老说那无梦之城不是什么好地方,总是反对我上网,你看,连小白叔叔都去呢?对吧小白叔叔。”
小白无奈地点点头,思思妈妈笑着说:“朱老师,思思听朋友的话胜过听我的话呢,你得好好批评批评她,她还小,网络,太复杂了……”说着叹了一口气。
朱小白笑笑,对思思说:“思思,妈妈说的对,叔叔是大人……”不等小白说完,思思就抢着说:“大人有什么了不起啊!我正生你们大人的气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无梦之城就被绞死了呢!”
听到“绞死”两个字从一个只有5、6岁的小孩嘴里说出来,我心里略略凉了一下,思思的妈妈则惊异地把水洒到了桌子上,思思并不理会大人地骇然,继续说:“我刚才想下楼找吴阿姨给我恢复ID,吴阿姨是无梦之城上海区的区长,很厉害呢!”思思一本正经地咽了口唾沫,说:“可是吴阿姨也怪怪地!真是的!”
思思说着,撅起了小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在无梦之城被绞死?
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和思思的妈妈闲聊了几句,就找了借口要思思带我们下楼去找“吴阿姨”。
思思在前面一蹦一跳地带着路,很兴奋,她一定觉得有小白这样地人物出面,那个吴阿姨一定会给自己恢复ID的吧。
我站在楼梯上,从上向下自己看着思思的背,思思的背还是面无表情,只是那悲伤,隐隐有抓痕,被抓过的地方,还泛着黑亮亮的光。
“思思,你的背疼吗?”我问。
思思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说:“不疼啊!”
那些抓痕,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可能是那凶灵遭到了水晶心的阻挠,不甘心,在思思背上抓下的痕迹吧?
吴阿姨门前,思思很有礼貌的按了门铃。
我看了小白一样,笑他刚才那么粗俗的敲门,连门上那么大一个按钮都没有看到。
这次,门内很快有了回应,那女人的声音依然是战战兢兢。
“谁?!又是谁?!”
“吴阿姨,是思思!”思思脆脆地说。
“思、思、思思?”那女人似乎受了更大的惊吓,道:“思思,你找我作甚么?圣女傻丫,圣女傻丫,不要找我……”女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思思说。
“咦?”思思道:“吴阿姨你怎么了?我带了小白叔叔,就是那个传说中很厉害很有名的朱小白叔叔来看你了!”
女人听到朱小白的名字,马上开了门,苍白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眼中还有泪光,那表情,分明好似在大海中找到了一根救命枕木一般:“朱小白在哪?朱小白救我!”说着就晕死过去。
我猛然回身,见那紫色锁灵符已然变成了黑色,从门上飘下来,再环顾四周,却仍然看不到异像。
不能够啊?锁灵符变成黑色,证明灵符被恶灵破坏,为何却不见恶灵踪影?
吴阿姨的家很暗,客厅的落地窗和卧室的以及所有的窗帘都拉着,房间里有一股很久没有通风的人的味道,还有烟味,有人的味道,这是好事。
书房的电脑开着,电脑桌旁边放着几个桶装的“康师傅”方便面,里面只剩下了一些残汤,残汤中还泡着一大堆烟头,看来这个吴阿姨和我师父的习惯一样,抽烟不喜欢用烟灰缸,而是随便把烟灰弹到什么废弃的容器里,比如用过的一次性杯子,或者坏了的碗,甚至是西瓜皮或者桔子皮上面。
因了吴阿姨这一个可爱的习惯,我对她不由多了一分亲切。
我拉开客厅重重的窗帘,打开窗户,阳光和清风一下子涌进来,令人无比舒适。
吴阿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没有清醒,思思在一边小声唤她:“吴阿姨,吴阿姨?”
小白则和我一样,职业性地先把她的家仔细观察了一遍。
除了那飘落的灵符,并无异样。
我又转身回到吴阿姨的书房,不小心碰了鼠标,电脑马上从睡眠状态恢复过来,屏幕上,正是无梦之城,网页的一角,标着:女巫。
女巫。
原来是她,在无梦之城,绞死了火海狂鲨。
我不由坐在了电脑椅上,以女巫的身份,在无梦之城闲逛起来。
无梦之城。
无梦之城的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是大雾天气。于是网页中真的好像起了雾一样,走在街上根本看不到远处的景物。
我点击了“万言堂”,看到那里还是人山人海的,好多人都不停地发表着自己地意见和建议,对生活地看法,更有一些无痛呻吟的才子佳人式的文章。刚刚发的帖子,只是一会,就沉到下一页去了。
我无心看那些文字,只是在作者一栏里寻找女巫的名字,第三页,有一篇是女巫的,题目是:家来贵客,女巫的家暂时不对陌生人开放。
家来贵客?我不解,难道她在之前就知道我们会来她的家吗?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个家,肯定是指女巫在无梦之城的家。
我点击“立刻回家”的按钮。
仓促的脚步声,接着,我被一把从电脑椅推到了地上,一个苍白女人愤怒的脸。
“谁让你动我的电脑了!”她大吼,好像她给暗恋的男人写的情书被别人偷看了一样,有些恼羞成怒。
她边说着,边一把抓过鼠标,接着又恶狠狠地看我一眼,到:“还偷着去我家!”
我坐在地上,地上铺着高档地地毯,坐起来很舒服,所以我一时半刻也不大算站起来,干脆坐在地上打量她地背。
奇怪,她的背上有一张脸,那脸就是她自己的,当她生气的时候,那脸也是一片愤怒的表情。
暗叹:难道她是这世间罕有的表里如一的人?
这个世界上,表里如一的人太少了,就连我和师父还有小白,都有自己心底不愿显露在人前的一面,我们常说这个人表里如一,其实只是说他比较直爽而已。
但严格意义上的表里如一的人,我师父没有见过,我之前也没有见过,师父说:真正表里如一的人,是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这个世界,已经习惯了互相隐藏,互相猜忌,就这种隐藏和猜忌,也许不是恶意的,只是处于对自己的保护。因为你若不懂得适当的隐藏自己,你就会被伤害。
可是,难道这个奇怪和诡异的女人,却是这难得一见的表里如一?
“吴阿姨,你帮我恢复在无梦之城的ID吧?”思思跑到书房,对吴阿姨说。
吴阿姨愣一下,“恢复ID?恢复ID?”
“啊——不要杀我!”女人大叫着抱住朱小白,朱小白倒也不惊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谁要杀你?”
“圣女傻丫。”
“圣女傻丫是谁?”
“圣女傻丫是谁?”女人重复着这句话,猛地从朱小白的怀里挣脱,一脸惊恐道:“圣女傻丫是谁???我……我怎么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圣女傻丫是谁?”她无助地望着朱小白,全然没有了方才地凶悍。
“来,我们坐下来,做到地毯上,地毯上很舒服,对不对?”朱小白语气充满了男性地磁性和温柔,这种语气,我很熟悉,我知道,朱小白要用催眠术了。
“放松……放松……”朱小白温柔地说,吴阿姨静静地以一个极度不淑女却极度舒服的姿势坐在了地毯上。
我怕思思捣乱,想带思思出去,却见那个精灵的丫头已经用女巫尚未退出的ID去帮助自己恢复ID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她不会从无梦之城出来,这个孩子,真的是人小鬼大。
“来,把头靠到我的肩上,我知道,你需要依靠,需要找到一个支点和中心。”
女人眼里含着泪,头轻轻靠在了朱小白的身上。
朱小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其实每个人的生活中,都需要一堵可以依靠的墙,尤其是女人。那堵墙,可以让你靠上去,寻求安全。生气的时候,你可以打它、骂它,它也不会还口更不会还手。不开心觉得委屈的时候,你可以尽情把心事告诉它,一点都不会担心它会把秘密说出去,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那样的一堵强。我,现在,就是你的那堵墙。”
女人的眼泪滑下来,这也许是她孤独和自负的一生中,听到的最感人的话。之前,从来没人告诉她,人和人之前,还可以建立这样一种信任,她只信任她自己,所以就连在无梦之城,那样一个虚幻的网络城市,她都只肯自己和自己结婚。
“好了孩子,告诉我,你在无梦之城开心吗?”朱小白还是渐渐切入正题。
“开心,但是后来又不开心了。”女人说。
“为什么又不开心了呢?”朱小白接着问,语气就像一个父亲在亲切地和孩子谈心,虽然他和她年纪相仿。
“因为我的老公七夜和情人七日都同时背叛了我,更为可悲的是,七夜七日那两个ID是我自己的,他们背叛我,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连我最信任的自己,都背叛了自己!”
我心中惊讶不已,既然七夜和七日这两个ID是她自己的,也就是说,七夜七日就是她自己,那她……
“唉!”朱小白此刻又像一个老朋友一样了,“其实人都是那样,常常以为自己不能把握和控制别人,总可以把握和控制自己吧?其实不然,人最难把握的,就是自己。别难过,每个人都会这样。”
“你很喜欢无梦之城是吗?”
“对啊,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家……不!家……我在无梦之城的家……不!不要杀我!”女人的手紧紧抓住朱小白的肩膀,使劲摇着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可思义的事情,我看着她的背,她的肩剧烈地抖动着,背也紧缩着,这是极度恐惧的表现。
朱小白轻声劝慰着她,她正慢慢安静下来。
“啊——”那边思思一声尖叫,从电脑椅上弹起来,她的尖叫也把吴阿姨从催眠状态惊醒,女人一脸迷茫:“我怎么哭了?”她转眼看到思思在电脑边,又大叫道:“思思!你怎么那么不懂礼貌?!”再看思思一脸惊恐的看着电脑和吴阿姨,
电脑,黑屏了。
思思在电脑上,看到了什么?
好半天,思思才回过神,对吴阿姨说:“阿姨,你家里有个女鬼,好恐怖哦!”
吴阿姨立刻害怕地四顾:“在哪?在哪?我怎么看不到?”
思思:“不是这个家,是无梦之城地家。”思思怯怯地说。
“思思,你怎么知道阿姨在无梦之城地家里有鬼。”
“我,我……”思思又看了吴阿姨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因为好奇,想知道女巫的家里都有什么,就用女巫的ID回了家,一到家,就吓我一跳,女巫的客厅里有个长头发的阿姨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摆弄自己的手。她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伤了,整个手都是红色的,还有些透明,就像红水晶一样。”
我当时还以为社区又推出了新功能,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立体的动态的形象,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有一个名字和一副照片。
客厅里的女人似乎感觉到女巫回家了,就慢慢抬起头,那个阿姨好漂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很面熟,她站起来,慢慢向屏幕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还冲我笑,她笑的时候,我想起来了,那个阿姨就是小魔笛出事那天,我看到小魔笛的脸!”
思思紧紧拉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手心细细的汗珠。
“好可怕!”思思哽咽地说。
这一刻,女巫,也就是吴阿姨,也就是吴挚(前面提过她叫吴挚的,呵呵),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说:“那个女人,是圣女傻丫。”
“圣女傻丫?”我和小白不约而同地问。
“对,圣女傻丫。”吴挚说道,“她是无梦之城的圣女。”
“圣女?”
“其实一开始,无梦之城根本没有圣女这个职位,也没有傻丫这个ID,只是最近,不知管理者出于什么考虑,才向城里的管理阶层公布了圣女傻丫的身份,她的可以以具体的形象出现在无梦之城,对无梦之城的每个人都有生杀大权。但是,无梦之城的普通居民,是不知道傻丫的。”
“你为什么怕她?”我问。
“她……现在住在我无梦之城的家里,一开始我只当她是网站一个股东的ID,但是后来有一次,我去冰箱拿饮料,发现那里面居然冻着好多人头!有小孩,有大人……”吴挚颤抖着说:“我一转身,发现那个电脑里的傻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在我身后一脸诡异地笑着,她……她……她是鬼……”
我和小白都陷入了思考,吴挚和思思也不说话,书房里一下子陷入了让人恐惧的静。
“叮铃铃——”突兀的铃声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吓了一跳,思思紧紧抱住我,大哭起来,一个小孩子,经历了这么许多的恐怖,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成长的阴影。
小白从兜里摸出一个圆形的小包,那是free发明的感应对话符,大杂院工作人员每人一个,就算通话双方不在一个时空,也可以对话。朱小白看了看来电,说:“是free。”
“喂?老白。”这是朱小白接打电话的一个习惯,总是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啊,什么??好!你确定?!好!知道了!”
朱小白挂了电话,严肃地说,“去霍海沙家!”说完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看了看吴挚和思思,犹豫了一下,道:“小翼,带上思思一起去。”
接着朱小白又看了吴挚一眼,吴挚马上说:“我不去,我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你们照顾!”可是这句话说出来,显得是那么没有底气。
“小翼,放几个感应灵符在房间四周,一有风吹草动,我们会马上赶过来!”
霍海沙家。
霍海沙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199则在茶几上铺着一张纸,不知道在画着什么东西,而冰山此刻,正忙碌在电脑前,见我们回来,头也没抬,道:“解决了?”
“没有,”朱小白说,“free打来电话,告诉我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free为了幽幽的事,不是去冥界出差了吗?”199抬起头,问。
“不错!”小白说:“因为冥界发生了一件大事,所以free特意通报消息。”
“什么大事?”我们不约而同一齐发问,霍海沙也醒来,坐在沙发上一脸正色地望着小白:“冥界关闭了所有地出口,所有出入口一律只需进,不能出。连六道轮回的出口也封了。”
“什么?!”199大惊,“为什么?难道他们知道咱们要偷偷让幽幽重新进入轮回??”
“恐怕不是。”冰山依旧把玩着电脑,没有回头:“咱们可没有那么大的实力让冥界有这么大动静,再说了,free的易容术,量冥界那些笨蛋也不会发现。”
“不管怎么说,这么大的动静咱们这几百年可都没有见过,一定是出大事了!”
究竟冥界在阻挡什么?
“我看咱们还是先别猜了!”冰山道:“free就在冥界,估计也出不来了,她那边若是有了新消息,一定会及时和咱们通报的,咱们还是先看看无梦之城的诡异事件吧。”
无梦之城。
冰山破译了女巫的ID密码,正在以女巫的身份在城内游荡。
不断有人给女巫发信息来,让女巫一进城就去刑场看看,说是刑场发生了大事。
“刑场在哪?”冰山问。
“我知道!”思思说,“返回主页,主页上那个骷髅标识就是刑场!”也许是周边有这么多大人的缘故,思思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无梦之城刑场,人山人海。(采纳“人山人海”的意见,特意让他客串一下。)
无梦之城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和吸引网友的地方,就是它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三维动画的,客厅、卧室、商场、法院等等等等,设计得都很逼真。
因为这个逼真,当冰山点击进入刑场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见刑场的绞架上,不知什么时候额外加了一个铁丝架,架子上吊着许多人头,那些人头却不是三维动画的卡通图片,而是真的人头,就好比我们看的恐怖片里一样,那人头还滴答滴答着掉着血,滴在地上,马上就不见了,仿佛那地是个嗜血的怪物一样。
199原本站在我身后,似乎是怕我害怕似的,故意让我靠在他的胸膛,此刻,我明显地感觉到199地呼吸在加重,身体发着斗,我转身,问:“199,你怎么了?”
199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说:“没,没什么……”隔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睛,老白深深地看了199一眼,说:“199,你先出去到超市给大家买点吃地吧!”
199好像得了特赦令一样,马上出去了。
199怎么了,他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无梦之城刑场。
围观的网友越来越多,其中一个ID为“人山人海”的人说:“无梦之城在搞什么?觉得越来越不像咱们以前那个和美的家了!”
“馅儿馒头”说:“天哪!那个人我认识!正是我的同事!他前两天掉头死掉了!”
听了馅儿馒头的话,人群中立即一阵骚动。
这时思思也大叫:“那个!那个!那个是小魔笛!!!!!!”
果然,挂在靠左一个位置上的人头,正是:小魔笛!
思思眼里含着泪道:“小魔笛——小魔笛——”
诡异的是,那小魔笛的人头似乎听到了思思的哭喊,竟然睁开了眼睛,冲着屏幕惨惨地一笑。
看来,这些掉头事件,和无梦之城确实有着莫大的关联。而那些被害的人的灵魂,也必然因了某种原因,被凶手藏在了某个地方,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无梦之城。
这时,刑场又有人发言了,这个发言的人没有标明ID,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大家还是都快点离开刑场吧,否则恐怕难逃厄运。”
这句话一说,刑场马上一阵骚动,不一会,刑场上就没有几个人了,那个说话的人见到女巫还留在刑场,对她说:“女巫,你怎么还不回家?”
女巫:“你是谁?”
“仇鬼”那人道。
“为何屏幕上没有你的ID?”
“因为我没有ID。”那人说完就不见了。
医院门口,人山人海。(嘻嘻!这下人山人海满意了吧?)
急诊室的护士急得满头大汗:“要不你们到别的医院看看吧,我们医院的5个手术室都慢了,连用来做外科手术的专用手术室,都用来急救产妇了!”
“求求你!求求你!”一个男人哽咽道:“哪怕先把我媳妇接到病房,找个医生先抢救一下呢?你看她多难受啊!”
他的老婆坐在车上,已经没有了大声叫痛的力气。
护士看到男人哭,也流着泪,道:“我们也没有想到一下子所有的产妇都难产啊!”
这时医院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急急地跑出来,道:“所有产妇先安排到病房吧!先急救!不行就先保大人!”
队伍中间一个模样尖刻地老婆婆道:“我家的要先保孩子,可是男孩呢!”
大家立刻怒视着她,有人道:“怎地这么没有人性!”
那老婆婆似乎也不愿意犯了众怒,小声说:“打了好几个女孩,好不容易怀了个孙子……”
大家似乎也不愿意再搭理她,跟着那医生进了医院。
霍海沙家。
“盯铃铃……”
“你好,老白。”朱小白拿起通话器,“幽幽啊!嗯?是吗?所有产妇都难产?”
朱小白猛地站起来,对电话那头说:“幽幽,冥界六道轮回的门不知道为什么封了!什么?!”老白大声说:“幽幽,你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再闯到冥界去!!!听话!喂?喂?”
电话那头似乎结束了通话,小白骂道:“这个鲁莽地丫头!冰山,你先去大杂院,一定要拦住幽幽!”
冰山脸色凝重了离开了霍海沙家。
“真是越忙越乱!”老白说着,做到冰山的位置上,点击了“立刻回家。”
无梦之城,女巫的家。
女巫的家里没有什么异样,既没有思思说的女鬼,也没有吴挚说的冰箱里的人头。也许那些人头都被那女鬼转移到刑场了吧。
朱小白像在现实生活中一样,在女巫的家里自己走了一圈。
“咦?老白叔叔,那是什么?我家里都没有呢!”思思指着屏幕上一个按钮道。
那是洗手间墙面上的一个紫色按钮,点击。
彭!洗手间马桶轰然移开了,下面是一个小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罐子。
“我进去看看!”我说着就要做法,朱小白拦住我,说:“你不可以去!”
我着急道:“老白!我知道我师父要你们照顾我,可是我相信如果我师父在的话,她也会奋不顾身进去的!”
老白正色道:“小翼,这次你不能去,我也不能去,幽幽也不能去!”
“为什么?”我不解。
这时199拿着一听可乐,边用吸管吸着,边进来,说:“只有我可以去。”
说着,用手擦了擦嘴,那可乐留在嘴角的残渍,竟然血红血红的,思思大叫:“叔叔,你买了假可乐!”
199笑着对思思亲切地说:“思思,如果叔叔摘了墨镜,你会不会害怕?”
思思笑着说:“就算你是鬼,有老白叔叔和小翼姐姐在,我也不害怕!”
霍海沙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愣着没吭声,此刻才说:“难道你也是鬼?”
199没有说话,默默地摘下了墨镜……
“啊——”,思思和霍海沙都吓了一跳,我因为刚才看到他嘴角的血渍,早已有了心里准备,所以没有叫出来。
199的两只眼球,是绿色的,不但是绿色,还泛着幽幽的光。
199,是一只有了年头的吸血鬼。
199笑笑,戴上了墨镜,道:“很久以前,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咬到了……”
老白道:“不是不小心,是因为你是那些恶魔吸血鬼最具威胁的猎人,他们想把你归为同类而已。”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反正我也是一只吸血鬼了。刚才去医院拿饮料的时候,发现医院已经被难产的孕妇占满了……已经有好几个孕妇禁不住折磨,死了,从腹中取出婴儿,发现那些婴儿全是没有五官的怪胎!现在医院都已经乱套了,好多人都强烈要求把孩子拿掉!不生了。”
“看来,这次冥界的事情,闹打了!”
199道:“还是等FREE消息吧!我们目前是要搞明白那个女鬼是什么来头,没准和这次冥界的事件有着极大的关联!”
199说完,自己给自己贴了隐身灵符,一头钻进了电脑。
我这才明白199为什么总是戴着墨镜,也明白为什么只有199可以去。我和朱小白都是人,如果进去,与那女鬼正好遭遇,以血肉之驱自然不是它的对手,幽幽呢?是一只鬼,鉴于银波被吸进去的经验,也不保幽幽会不会也回不来,只有199,在人间和冥界都是消了号的人,就算被那女鬼抓住,也总能全身而退。
无梦之城,女巫的家。
只见199轻轻把那罐子拿在手里,先是闻了闻,又拿到耳边听了听。接着他皱起了眉头,使劲听,好像那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声音一样。
他就那样听了一会,一边听还一边微微地点头。
这时,在电脑外面的我们,看到那女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199的身后……
“盯铃铃…………”
“喂?老白”,朱小白一边紧张地盯着屏幕,一边接听电话。
“冰山?你和幽幽在一起吗?……好!太好了!她也要一起过来?!”朱小白忧郁了一下,叹了气,说:“真拿她没办法,让她来吧!”
此刻,199还在认真地听罐子里的声音,全然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用通话器通知199吧!”我说着,就拨通了199的电话,电话铃声却在茶几的纸上响了起来,一看,199刚才拿了通话器当镇尺,押在那纸上,这个家伙!
那女鬼在199身后站了一会,似乎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她的长发遮着脸,我们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她垂下来的手,那红水晶的颜色已经褪去了大半,只有指尖那部分,还是灵透的红水晶色,好像是现下的时髦女郎做得指甲彩绘,更显得那手有说不出的妩媚。
女鬼轻轻抬起头,那抬头的动作有说不出的高贵,它稍稍转过脸,我马上下意识的捂住思思的眼,女鬼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来个面向屏幕大露脸,还是又低下头,抬起手,轻轻拍了拍199的肩,199猛地站起来,罐子没有拿稳,抛了出去,却见那女鬼一个轻轻抬手,那罐子好像长了眼睛一样,轻轻落在女鬼的手上。
“打开音箱,是不是没有开音响!”霍海沙急于听到里面的谈话,打开了音箱,只听音箱里传来了刺耳的蜂鸣声,那声音也好像长了眼睛,生生的钻到耳朵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啪!”朱小白关了音箱,大家继续紧张地凑在屏幕前看哑剧。
无梦之城,女巫家洗手间。
199马上镇定下来,道:“你就是大家口中的圣女傻丫?”
女鬼抬起脸,并不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他:“为什么动我的宝贝?”
“那怎么是你的宝贝?”199不经意地把手插到裤兜里,兜里有最为厉害的金色灵符。
女鬼轻易猜猜到了199的心思,冷笑道:“那金色灵符打到傻丫身上,就跟搔痒痒差不多,别玩心思了!”
199大惊,甩出金色灵符,却见那灵符落到傻丫身上,马上变成了灰烬。
“哈哈哈!”傻丫大笑着转过身,抬起脸对我们说:“傻丫要做的事,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们休想拦我,休想骗我!”
那张美丽的脸充斥了整个屏幕,脸上满是哀怨和愤怒,她一边笑,一边还流了泪,不知为何,屏幕前的每个人似乎都感染了她的情绪,鼻头酸酸的。
傻丫轻轻地把罐子放在怀里,一把抓住了199的头。
“199!”我含着泪大叫着,却见199反而镇定下来,不知对傻丫说了句什么,傻丫愣在那里,接着有诡异地笑着说了句什么,这时,屏幕中又多了一个人,那人正是在刑场劝告大家离开的仇鬼。
仇鬼对傻丫说了句什么,傻丫更加生气地大叫起来,那优美地手更是狠狠抓住了199的头,199张开双臂一用力,挣脱了傻丫,露出了尖尖的僵尸牙。
傻丫大笑着,大笑着流着泪,又要冲199抓去,仇鬼一把抓住傻丫的手,对199喊了句什么,
199点头,一下子冲出了屏幕。
电脑立即黑屏!
我们正要问199发生了什么,只听得我身上的感应符响声大作,糟了!
吴挚出事!
小白、199和我什么也顾不上说,起身就向吴挚家走去,在门口正好遇到冰山和幽幽,于是五人一起向楼下奔去。
“砰砰!”朱小白又忘记了门铃的存在,用力敲着门。
“你还有心情敲门!”199说着向后退了几步,用力撞向门,就在199要撞到门的那一瞬间,门开了,于是199一头撞在吴挚身上。
两人大叫着一起向地面倒去,199撞掉了眼镜,吴挚看到199幽绿的眼睛,接着又是一声大叫。
“吴挚,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
“没事。”吴挚道,“就是背摔得很疼。”
“不是问你这个,”我说:“刚才有没有……有没有什么……”
“哦!”吴挚淡淡地笑笑,说:“我刚才不小心碰了灵符。”
“那不……”我刚要大声反驳,小白拉住我,对吴挚说:“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说着进了房间,看到四周的灵符还好好地贴在那里。
幽幽跟着进了房间后,左右嗅着,好像一只小狗狗一样。
“幽幽,你在干吗?”冰山问。
“那,那,那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在哪里闻到过似的。”幽幽继续探着鼻子。
吴挚笑笑,说:“这个小孩倒是很可爱。”那眼中充满了怜爱。
这种眼神让我和朱小白都吃了一惊,那不是吴挚的眼神。
“盯铃铃……”又是铃声。
“老白。”朱小白也不等对方说话,就凝重地说:“free,你那边怎样?”
听到“free”这个名字,大家全体都盯着老白,凝神听他讲话。
“嗯?被认出来了?那怎么办?有危险吗?还好!”老白松了一口气,大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啊?!那找到了吗?……我看很有可能!你跟冥王说清楚,如果再不打开六道轮回的出口,会有很多人死于非命的!”老白加重了“死于非命”这四个字的语气,“什么?有那么严重?这个老家伙就会危言耸听!好!你注意安全,bye!”
朱小白挂了电话,郑重地看了大家一眼,说:“冥王府的四公主不见了!”
“封了冥界各个出口,就是为了四公主?”199问。
“不错,那个四公主从十年以前就被冥王软禁在冥王府。”
“那,那,那是为什么?”幽幽问。
“不知道。”老白说,转而问199道:“你从那罐子里听到了什么?”
不等199回答,冰山就淡淡地说道:“银波在里面,还有小魔笛。”
199笑:“不错!冰山果然冰雪聪明!”
冰山撇撇嘴,道:“事情进展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傻子也能猜出来吧!我们猜不到的是,那个女鬼究竟要那些灵魂来做什么?”
朱小白正要说话,却见大杂院老鬼不知为什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道:“不好了!”老鬼脸上渗着汗珠,气喘吁吁地说:“又连续发生7起掉头事件!就在刚才的半个小时内!”
阴郁,闷热,蝉鸣。
躁。
医院。
院长办公室。夏无霜夏院长正忙得焦头烂额,夏无霜是本城最著名的医生,他办公室挂着两个金匾,一个上面写着“医术高超,天下无双。”是一位病人送给他的,另一个上书:“天夏无霜”,那倒是他自己送给自己一副字,不知有何寓意,却看那字,流畅又不失厚重,让人的心马上能静下来。
可是此刻,这字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夏无霜静下来。
“锝锝!”一个护士不能他说“请进”二字就打开门,急急道:“夏院长!又有三个产妇……”
夏无霜无奈地甩甩手,示意护士他已经知道了,护士知趣地退出了门外,并轻轻带上门。
夏无霜狠很地拍拍脑门,疑难杂症他见过不少,可是这样集体难产,集体生死婴怪胎的例子真是不多见。
说到怪胎,他想起八九年前,那个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名气,那天,也是这样憋闷的天气,老天爷好象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想下雨却怎么也下不下来。
那天他和科里的几个护士在聊天,年轻的他说,应该给这天气吃点治疗便秘的药,也好让他痛快些,几个稍微有些年纪的护士暧昧地冲他大笑着。
这时,来了一个难产的妇人。当时主任级的大夫都不在,他就被赶鸭子上架地上了手术台。虽然他是医学院的高才生,也接生过不少产妇,但是自己独立给一个高危难产的妇人生产,还是头一回,偏偏今天又是这样恼人的天气。
那个产妇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浑身冰凉了,在开刀前,他还刻意看了那个女人几眼,是个挺漂亮的女人,虽然五官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但是拼在一起却有说不出的味道,让人一下子感觉凉快起来。他静下心来,开始认真做手术,这是一次机会,如果这次手术成功的话,他可能很快得到院长的重视,从而一路青云。
那胎儿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很配合,那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手术。
然而无比怪异的是,那婴儿一出生没有哭,反而笑着对他说:“谢谢叔叔!”
他当时就惊得一屁股做在了地上。
婴儿,马上就被守侯在外面的一个看起来很不面善的老太婆抱走了。
第二天,极度虚弱的产妇才醒来,也是第二天,那妇人的丈夫才赶过来,不等康复就把她接出了医院……
“丁零领…………”电话猛然想起,他从椅子上惊起,拿起电话。
“夏院长!医院又一下子来了十几个神志不清的病人,我们处理不了,您下来看看吧!”
候诊室。
哭声不断。
几个病人家属一见到夏无霜就跪下来,哭道:“夏医生,您救救他吧,好好的在家玩着电脑,怎的就叫不醒了呢?”
只见那几个病人呆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夏无霜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手,他们连眼睛都不眨,可是呼吸还在,就好象入了定,灵魂却飘走了一样。
正说着,外面又蜂拥而来十几个人,哭叫到:“快找夏医生,我儿子怎么成植物人了!”
吴挚家。
朱小白的电话也忙作一团。先是老鬼说掉头的认识正在飞速上升,再者就是医院方面孕妇死亡人数和神智不清的病人也急速增加,这,这,这世界末日要到了吗?
另一边,冰山已再次打开电脑,惊道:“原来如此!”她看了大家一眼,说:“那傻丫关了无梦之城,外头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了!”那些神智不清的病人,估计就是有几分魂魄被关在了无梦之城。
“那,那,那个傻丫究竟要作甚么?”幽幽急道。
吴挚听了这话,转过身去,默默地看着窗外,她的背在我面前一览无余。她的背还是和她地脸一样,只是这次,那背似乎知道我可以看穿它似的,不停地挤眉弄眼,却不知它想告诉我什么。
这时,朱小白和199两人互视了一眼,一起向吴挚猛扑过去,只见朱小白死死封住吴挚地天灵盖,而199则用灵符封住吴挚地嘴巴。
“哈哈哈……”吴挚明明被封住了嘴,却依然有笑声从她身上传来,那笑声无比狂妄,狂妄中却又有几分无奈。吴挚狠狠瞪着眼睛,用尽力气挣脱朱小白和199。
“傻丫!你快出来吧!”199大叫。
吴挚不紧不慢地揭掉嘴上地灵符,长大了嘴,一股黑气从吴挚口中流出,无比优雅地幻化成傻丫,落在地上,淡淡地笑着。吴挚早已昏死在地上。
傻丫冷笑道:“70颗,还有12颗,等掉了82个头,傻丫的心愿就可以完成了。”
“那,那,那是什么恶毒的心愿?”幽幽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生气的紫红色。
“恶毒?你一个小鬼竟然敢说我那么美好的心愿恶毒?”傻丫的眼睛似乎受了幽幽的感染,也变成了紫红色,同时伸手向幽幽的头顶抓去,我和冰山等四人一同上前阻拦,却见傻丫另一只手狠狠一甩,我们纷纷坐在地上,觉得脸上一阵阵生疼。
幽幽大叫:“我不怕你!”说着摆出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傻丫笑着从袖中摸出一张黑色铜符,那符和普通符一般大小,却是黑铜所制,傻丫一拿出那符,整个房间似乎就笼罩在了一团黑色压抑之中,傻丫淡淡笑道:“这黑风吸魂符,你总听说过吧?”
我大惊,这黑风吸魂符是冥王府的至尊法宝之一,就是得道的神仙受了这吸魂符,也得丢掉几分魂魄呢!
“傻丫!住手!”门“彭”地开了,是FREE和仇鬼,那说话地,正是仇鬼。
“四公主,收手吧!”free还是老样子,总是让人不自觉地想亲近。
“收手?”傻丫冷笑,“当初你对我那般狠心地时候,为何不曾想到要收手呢?”她凝神片刻,继续说道:“还有9颗,只要再有9颗人头落地,我就大功告成了!”
“傻丫!”仇鬼刚想说什么,只见傻丫轮起玉手“啪!”,给仇鬼的脸盖了一个黑色的五指山。
“你这个无耻男人,不配和我说话!”
仇鬼并不生气,反而诺诺道:“我对不起你,我该打!”
free试着向傻丫走进几步,道:“你是冥王府的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我们,也是举手之间的事,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都没有逃命?是因为传说中的冥王四公主温婉雅致,纯真善良,我们在还没有见过她的时候,就已经从心里把她当成了朋友,我们想帮你……”
“帮我?”傻丫冷笑,说:“还有2颗,在这两颗人头落地之前,你们不在这里唧唧歪歪,就是帮我了。”
空气一下子更加紧张了,谁也不知道那82颗人头集齐之后,会发生什么……
“傻丫,八年前的事,大家都有好多无奈,”仇鬼道:“你这是何苦呢?”
“无奈?”傻丫冷笑,眼中却含着泪,“当男人想推脱责任的时候,总是把无奈二字摆在最前面……最后一颗也掉了!”
傻丫的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芒,她猛地转身面向窗外,大声叫着:“孩子……回来吧!
孩子……回来吧……”那声音悠长动听,悠长中充满了期待,傻丫的叫喊弄得大家一头雾水,只有仇鬼一人在那里包头痛苦:“傻丫头,你杀这么人,做这么多罪孽,就是为了……呜……”
傻丫叫了一会,并不见有什么人来,声音变得焦急而愤怒,后来就转为凄厉的叫声,听得在场每一个人心头都尖痒尖痒的,说不出的难受。
最后,傻丫颓然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孩子……你真的那么恨我?……”
“四公主,”free又走近几步,“我也有孩子,知道找不到孩子的痛苦,可是……”不等free说完,傻丫猛地站起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怒道:“是岚瑟仙子骗了我!她明明说,只要我让82个人掉头,孩子自然会回来,我找她算帐去!”傻丫说着就要飞身出去,仇鬼一把拉住她,道:“傻丫头!有话慢慢说!”
“对啊,我们会帮助你的……”free也上前温柔地抱住傻丫的肩,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轻声说道:“我们会帮你的,岚瑟仙子也不是坏人,她不会骗你的,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说说看,我们都会帮你……”
“8年前,”傻丫抽噎道:“我那孩子一出生便被恶人抱走,我紧接着就被父王软禁在了冥王府,8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念她,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坏人利用,不知道她是不是被人欺负……”
“那日,听说冥王府来了一位岚瑟仙子,是个世外高人,博学多才,连父王都对她敬重有加,我便找了个机会向她偷偷打听,如何寻得我的孩子。岚瑟仙子想了想,说,办法是有一个,你只需每日站在奈何桥头,如果能使82个不该向前走之人调头向后转,那便功德圆满了,孩子自然会回来。”
“可是,一直呆在冥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我并不太懂岚瑟仙子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每天站在奈何桥头,尝试着参悟岚瑟的意思。”
“那日,我在奈何桥头遇到一个自称剑神的人,他自称游走人鬼两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就问他岚瑟的话是什么意思,那剑神说,不该向前走,也就是左转转,又转转就是不肯向前之人,调头向后转,自然是要向后转之人掉头喽!你不必站在这奈何桥头,这黄泉路上哪有向后转的道理?你只需到那人间,听到有人说:向左转,向右转,还要向后转,偏偏就是不向前,那自然就是该掉头之人了!我听了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那剑神还告诉我,杀人须从背后下手,并告诉我在网络上可以轻易吸食人的精气,以维护自己在阳间的法力。最后,他还要我把那些被杀之人的灵魂都封起来,免得他们到冥王那里告状……多亏了这个剑神,才使得我知晓了寻找孩儿的捷径,可没想到那岚瑟的话,竟然是骗人……”
“那,那,那个剑神他骗人!”幽幽跳起来,说:“那,那,那你也真够笨的,岚瑟仙子是要你救回82个不该死之人,你却杀了82个不该杀之人!和岚瑟仙子的意思正好相反,你孩子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傻丫听了这话,痛苦起来。
朱小白愤愤道:“那个剑神我倒是早有耳闻,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斯混人鬼两界,为人自私,心胸狭窄,最爱挑拨是非,颠倒黑白,还号称自己的三寸之舌是把双刃剑,既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毁了你!大家背地里都叫他贱神”朱小白看着傻丫,道:“傻丫,你上了那贱神的当了!”
“真的,是那贱神骗了了我?”傻丫泪眼婆娑。
仇鬼此刻也怒道,:“又是他!当初你我人鬼相恋,原本也要得到冥王的宽恕和应允了,就是那贱神在你母后那里挑拨……而你父王的惧内,在三界可是出了名的……是他,让我们一家骨肉分离哪!”
“我……你为何不早说,早说我在那奈何桥上就杀了他!”傻丫怒道。
“那贱神来头不小,恐怕四公主也奈何不了……”冰山淡淡的说。
“什么来头?”傻丫问道。
“四公主得听冥王的,冥王又听冥王王后的,而那贱神,原是冥王王后的鼻屎所话,
“四公主得听冥王的,冥王又听冥王王后的,而那贱神,原是冥王王后的鼻屎所话,阿谀奉承的功夫没人比得上,深得冥王王后得喜爱,你若是敢动那贱神一根毫毛,恐怕冥王王后就先不饶你呢!”
【后记】
这个向后转的故事,到这里就真相大白了,还有很多故事的缘起缘末,小翼在后面的故事还会慢慢地告诉大家,大家不要心急。小翼写故事,不擅结局,写道真相大白的时候就觉得没有意思了,心里老觉得鬼友心中也已经知道了结局,所以我写结局,总是很潦草。
傻丫被冥王关在无梦之城,要她用天衣无缝针缝了那82个不该掉头之人,并用自身的法力帮他们重返人间,才可以再议寻找小公主之事。
冥王惧内,而那贱神得了冥王王后的庇佑,依然逍遥自在,只是更加卖力的练就三寸不滥之功,以讨好王后。
造化弄人,傻丫杀了82个不该杀之人,却又要救活那82个人,不知是否能够应验岚瑟仙子那“82个调头”之言,从而顺利找回孩子。世间又回到了暂时的太平,生老病死,六道轮回。
只是这人世间的是非,往往是舌根子咬出来的,只要还有贱神那样的嚼舌根之人,人世是非,就不会停止。
【后记之后】
吴挚醒来后,一片茫然。那天她被傻丫俯身后,只觉得似乎进入了极乐世界,七夜七日两个她心慕已久的男人,与她同帐而眠,快乐无比。
这一醒来,才觉得梦中的世界更真实更可爱,而现实中的她,则了无生趣。
上网,无梦之城。无梦之城在放出所有网民之后,已然关闭。
那个她最爱的去处,也不要她了么?
她拿起倒,向自己的头狠狠割去……
这是本城第83起掉头事件……
第三部 例假
题注:知道有人要大跌眼镜想入非非了。其实呢,例假和大家平日里出出汗一样平常,是女孩子的正常生理周期,所以有什么龌龊想法并打算借题发挥,造事诋毁的马甲们注意了:请先到初中一年纪阅读生理课程。
呵呵!好了!废话不多说,好戏登场了!
1、
师父说:每个人的背面,都是他最隐秘,最不愿让人知道的一面,你若不幸看穿了一个人的背面,并把它公之于众,那人必然会跟你拼命,不惜同归于尽。同样,你的背面若被人晾在太阳低下,你也会以命相拼的,这就是人。
所以朱小白常常对那些以算命为生的同行们说:“算命其实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业,因为你很可能因为算命,而不得不知道别人一些不愿意让他人知道的事情,如果有一天那个人觉得你不该知道的东西太多了,那你就危险了。”
其实小白的话如果深究起来,那学问可就多了,心理医生就不用说了,就是那些治疗艾滋病啊或什么什么病的医生们,也是不可以多嘴多舌的,自从去年看了《拯救乳房》以后,就觉得甚至治疗乳腺癌的医生,想想也得守口如瓶,如果遇到一个八婆的医生,你一来看病,她就在背后对其他医生护士说:诶呦呦,那个女人的左边的乳房其实是一个棉花团……你手上如果有把刀,你会不会捅了他?
其实背面,在更深一层意义上,是一个人的隐私,当一件事情有资格成为你的隐私的时候,那它要么令你感到羞耻,要么令你感到为难,要么威胁到你的利益,或者干脆,它令你感到肮脏。当然,这样的想法是很消极的,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也许并不为掩藏什么,只是要一种感觉,一种有空间的感觉。
不忙的时候,我在一个写字楼做电梯小姐,自从我做了这个写字楼的电梯小姐以后,写字楼每个公司的业绩都发展迅速,因为那些难缠的糊涂鬼啊倒霉鬼啊什么的,统统被我收了,其它的小鬼小怪也不敢来捣乱,呵呵。可惜那些公司的老板不知道这都是我的功劳,否则啊,小翼的家里一定堆满了红包。
当然我也不能告诉他们说这是我的功劳,如果我说了,我一定会被开除,并且关进精神病院。
电梯小姐这个工作对我来说,是及其有趣的一项工作。
之所以有趣,是首先是因为这是一份不需要动脑筋的工作,其次呢,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里,你就最容易看到每个人千奇百怪而又十分可爱的背面,当电梯在沉默中升起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倪匡的关于电梯的鬼故事,当然,搭乘电梯的也不都是人,很对“无公害”鬼魂,就喜欢在电梯里上上下下。当然,这些所有的乐趣,都比不上自己打破电梯的沉静,给他们讲个笑话或聊点什么,当电梯里的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电梯小姐。有时候突然心血来潮,也会讲一些关于电梯的恐怖故事,换来女孩子的一声声尖叫。
你要你想出名,做电梯小姐也可以出名哦,就说我吧,来到写字楼不到3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呵呵
写字楼里的职员没事的时候总是说:“咦?那个新来的电梯小姐还真的是很有趣呢!”
呵呵!有趣。
阿一是这做写字楼的一个广告公司的业务主管,30多岁,咋一看还文质彬彬的,其实是是个及其粗俗之人——从他在电梯里吐痰得出的结论。如果认识得久了,你还发现他其实是个色盲,还有风湿性关节炎。当然,这些秘密是他极度不愿意告诉别人并且要极力掩饰的。越是粗俗之人,越是要在人前表现地彬彬有礼,可是却往往互视了细节。贵族是什么?贵族是模仿不来的,相信小翼,并且听小翼一句劝,率性做人,千万不要假装淑女或者模仿贵族,那样只会让你看起来像一只查了凤凰羽毛的乌鸦。
阿一是喜欢模仿贵族的。正如今天,他一身名牌的西装领带,却在一个小小的领带夹和一双雪白的袜子上漏了破绽,我站在电梯里,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我担心一张嘴,就要忍不住大笑起来。
阿一看到我看他的眼神,自己也觉得怪怪的,左哼哼一声,右哼哼一声,最后才说:“听说你很有趣,哈?”
这算什么开场白啊?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经验,当你想笑又不敢笑的时候,偏偏又轮到你说话,可是你不敢保证是不是一张嘴就会笑出来,这个时候你说话的声音就会很大声。正如我现在,就非常大声地说:“是吗?”
阿一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声,吓了一跳,手提包也掉到地上,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我急忙弯身帮他捡东西,却发现地上有一包护舒宝,于是笑着问:“你也用这个牌子?”
抬头看见阿一面红耳赤,我立即改口道:“你女朋友也用这个牌子?”
阿一尴尬的点点头。这时电梯开了,阿一逃也似的出了电梯。
咦?那个阿一不是一直号称自己是单身贵族,没有女朋友吗?嗯!有问题,看来是个老骗子!哼!
大概阿一是担心我利用工作优势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吧,又可以跑回来说:“小翼,你可别乱说,这个,是给我妈买得。”
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若是爱惹是非之人,你是色盲的事,早就:地球人都知道了呢!
我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他。
2.
翌日下午,搭乘电梯的乘客就有人在小声议论阿一了,有人说他心里变态,专门会收集女性用品,像什么内衣内裤啦,卫生巾啊什么的,还有人说,他其实是小便失禁,所以不得不用卫生巾以防万一,有更为玄乎的说法,说阿一是两性人……
“呼……”我常常舒了一口气,觉得这世界真是越来越让人窒息,似乎每个人在深深掩藏自己背面的同时,更自以为是地是挖掘,去揣测别人的背面,似乎攻击了别人的背面,就保护了自己似的。
这时阿一进了电梯,电梯里立即安静下来,阿一满眼愤怒地看了我一眼,他一定觉得是我嚼得舌根,他一定想告诉大家其实不是他们说的样子,只不过在一个男人的公文包里发现了一包卫生巾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啊!
我回避着阿一的眼神,似乎真的是我泄漏了秘密一样。
唉!有些事情,是无从解释的。比如说和你一起租房的室友大呼在住处丢了钱,房间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住,虽然室友大方地说:“算了,丢了就丢了,也许是不知道放哪里了,破财免灾!”但是你知道,室友一定怀疑是你偷的,可是你又不能特意去解释真不是你偷的,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的。
比如阿一,他总不能见人就说:我不是变态,我不是两性人!再比如我,更不能傻乎乎地向阿一去解释:不是我说的。别人不会相信阿一的解释,阿一更不会相信我。
所以此刻,我是理解阿一的愤怒的。
电梯到了11楼,阿一瞪了我一眼,出了电梯,电梯里又沸沸扬扬起来。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觉得很内疚,似乎今天的局面都是我造成的似的,也许,我应该帮帮阿一。
无疑,阿一是无比苦恼的。
阿一没有父母,他从小就最害怕被别人看不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是频繁发生。现在,因为那个可恶的电梯小姐,让自己在整个写字楼都抬不起头!
老天,不公平!
他一拳狠狠地打在墙面上,好似不知道疼似的,拳头又在墙上狠狠拧了几下。
可是最为让他恼火的是,那些谣言,偏偏都说中他最要害的地方。
他自己都难以相信,自从那天那个奇怪的梦以后,他真的有例假了。他不知道女孩子真正来例假是什么样子,但是那天之后,每隔一个月,那个东西就会如期而至,他不得不用卫生巾。
那是一个非常令人恐惧的梦。
梦里的他,是个女孩子,梦里的他梦到自己有两个月没有例假,“她”陷入了恐慌之中。以往“她”总是恼火例假的来临,因为那几天真的不好受,可是如果它没有按时间来的话,她又担心,又害怕,似乎怕自己怀孕,可是自己又明明没有和男人亲密接触过。
“她”希望自己脸上长小痘痘,希望自己肚子胀胀地疼,可是,偏偏一点反映都没有,终于,“她”忐忑不安地来到医院,没想到那个医生却是自己的女朋友何舞蝶,何舞蝶大笑着说:“你八成是怀孕了,哈哈哈……”
梦一下子醒了,醒来后他还觉得心里压抑地很,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坐起来,觉得身下湿湿的,掀起被子,之间只见床单上一块血红。
他,来例假了。
飞过…………………………
3、
“满堂是恐怖,满堂是惊讶,
满堂寂寞——日影在石栏杆下;
飞走了翩翩一只穿花蝶,
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
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
叮东,叮东,
这鼓手与众不同——
莫不是酒醉?
莫不是癫疯?
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
定当与众不同!
定当与众不同!”
很少见到有外国人说中文说得这么好,更很少见到外国人会背闻一多的这首《渔阳曲》,这并不是很出名的一首诗,甚至很多中国人都不知道。
那外国女孩笑道:“怎么样?服了吧?”
我抱拳笑道:“在下服了!”
“叮咚——”电梯到了,女孩说道:“好了,可爱的电梯小姐,再见!”说完又转身用脚支住电梯,说道:“我的中文名字是木犀花,你呢?”
“小翼。”我说。
“好!小翼再见!”她很礼貌地笑笑,转身离去,电梯里留下淡淡的桂花香。
这个木犀花是我在三分钟前刚刚认识的朋友,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会亮亮的,至于五官,看起来满普通但是有说不出的高贵,至于背面——只顾着听她念诗了,没留意,总之,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女孩子。
再次见到木犀花的时候,还是在电梯里,木犀花和阿一一起上了电梯,
木犀花的出现使电梯里有了些许唏嘘,阿一故意有些炫耀的大声说:“木犀,我们去哪里吃饭?”
木犀花笑笑,虽然只是随便的笑了一下,但是却有说不出的高贵,“客随主便吧!”接着木犀花转向我,说:“小翼,一起去吃吧?”
“不了,我还没有下班。改天吧!”我说,
“好!那再见!”
木犀花和阿一出了电梯,我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句辞:“终日向人多酝藉,木犀花。”是谁的辞,甚至是什么意思,我都忘记了,这句辞就像突然从水底冒出的气泡,一出水面,就破了。
下一班电梯……
后来从电梯乘客的七嘴八舌中我才知道,木犀花是阿一所在公司的一个重要客户,好像是欧洲一个什么小国的亚洲区总裁。
亚洲区总裁,那人说到这五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另一人马上说道:“亚洲区总裁有什么了不起,看她也只有十七八岁,要么是家族的产业,要么就是傍了什么款儿吧!”听了那人的话令人反感,世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比比皆是。
阿一按期来例假,已经有6个月了,每个月的9日,雷打不动。
可是在这个月,已经过了7天了,还没有来。他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惊喜地是也许这个怪病到此就不治而愈了,害怕的是……害怕的是真的出现恶梦中的情形,他——怀孕了!不可能怀孕的,不可能怀孕的,他是男人啊,再说,自从那怪梦之后,他已经和女朋于何舞蝶分手了,以至于现在他们的关系还很僵。
何舞蝶是他们公司的创意总监,以前他们一个做创意,一个做客户,是合作默契的伙伴,在商场上几乎是无所不胜的,可是这次,在木犀花这个客户的业务上,他们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木犀花是阿一在欧洲留学的时候一个同窗好友的妹妹,只有几面之缘,他没想到会突然遇到她,他更没想到她的父亲是驰名欧洲的“CISTUS”日化品牌的创始人,他更更没有想到,她已经成了CISTUS品牌的亚洲区总裁,主要负责产品在中国的推广。
4、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觉得很内疚,似乎今天的局面都是我造成的似的,也许,我应该帮帮阿一。
无疑,阿一是无比苦恼的。
阿一没有父母,他从小就最害怕被别人看不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是频繁发生。现在,因为那个可恶的电梯小姐,让自己在整个写字楼都抬不起头!
老天,不公平!
他一拳狠狠地打在墙面上,好似不知道疼似的,拳头又在墙上狠狠拧了几下。
可是最为让他恼火的是,那些谣言,偏偏都说中他最要害的地方。
他自己都难以相信,自从那天那个奇怪的梦以后,他真的有例假了。他不知道女孩子真正来例假是什么样子,但是那天之后,每隔一个月,那个东西就会如期而至,他不得不用卫生巾。
那是一个非常令人恐惧的梦。
梦里的他,是个女孩子,梦里的他梦到自己有两个月没有例假,“她”陷入了恐慌之中。以往“她”总是恼火例假的来临,因为那几天真的不好受,可是如果它没有按时间来的话,她又担心,又害怕,似乎怕自己怀孕,可是自己又明明没有和男人亲密接触过。
“她”希望自己脸上长小痘痘,希望自己肚子胀胀地疼,可是,偏偏一点反映都没有,终于,“她”忐忑不安地来到医院,没想到那个医生却是自己的女朋友何舞蝶,何舞蝶大笑着说:“你八成是怀孕了,哈哈哈……”
梦一下子醒了,醒来后他还觉得心里压抑地很,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坐起来,觉得身下湿湿的,掀起被子,之间只见床单上一块血红。
他,来例假了。
3、
“满堂是恐怖,满堂是惊讶,
满堂寂寞——日影在石栏杆下;
飞走了翩翩一只穿花蝶,
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
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
叮东,叮东,
这鼓手与众不同——
莫不是酒醉?
莫不是癫疯?
这鼓手与众不同。
叮东,叮东,
定当与众不同!
定当与众不同!”
很少见到有外国人说中文说得这么好,更很少见到外国人会背闻一多的这首《渔阳曲》,这并不是很出名的一首诗,甚至很多中国人都不知道。
那外国女孩笑道:“怎么样?服了吧?”
我抱拳笑道:“在下服了!”
“叮咚——”电梯到了,女孩说道:“好了,可爱的电梯小姐,再见!”说完又转身用脚支住电梯,说道:“我的中文名字是木犀花,你呢?”
“小翼。”我说。
“好!小翼再见!”她很礼貌地笑笑,转身离去,电梯里留下淡淡的桂花香。
这个木犀花是我在三分钟前刚刚认识的朋友,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会亮亮的,至于五官,看起来满普通但是有说不出的高贵,至于背面——只顾着听她念诗了,没留意,总之,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女孩子。
再次见到木犀花的时候,还是在电梯里,木犀花和阿一一起上了电梯,
木犀花的出现使电梯里有了些许唏嘘,阿一故意有些炫耀的大声说:“木犀,我们去哪里吃饭?”
木犀花笑笑,虽然只是随便的笑了一下,但是却有说不出的高贵,“客随主便吧!”接着木犀花转向我,说:“小翼,一起去吃吧?”
“不了,我还没有下班。改天吧!”我说,
“好!那再见!”
木犀花和阿一出了电梯,我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句辞:“终日向人多酝藉,木犀花。”是谁的辞,甚至是什么意思,我都忘记了,这句辞就像突然从水底冒出的气泡,一出水面,就破了。
下一班电梯……
后来从电梯乘客的七嘴八舌中我才知道,木犀花是阿一所在公司的一个重要客户,好像是欧洲一个什么小国的亚洲区总裁。
亚洲区总裁,那人说到这五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另一人马上说道:“亚洲区总裁有什么了不起,看她也只有十七八岁,要么是家族的产业,要么就是傍了什么款儿吧!”听了那人的话令人反感,世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比比皆是。
阿一按期来例假,已经有6个月了,每个月的9日,雷打不动。
可是在这个月,已经过了7天了,还没有来。他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惊喜地是也许这个怪病到此就不治而愈了,害怕的是……害怕的是真的出现恶梦中的情形,他——怀孕了!不可能怀孕的,不可能怀孕的,他是男人啊,再说,自从那怪梦之后,他已经和女朋于何舞蝶分手了,以至于现在他们的关系还很僵。
何舞蝶是他们公司的创意总监,以前他们一个做创意,一个做客户,是合作默契的伙伴,在商场上几乎是无所不胜的,可是这次,在木犀花这个客户的业务上,他们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木犀花是阿一在欧洲留学的时候一个同窗好友的妹妹,只有几面之缘,他没想到会突然遇到她,他更没想到她的父亲是驰名欧洲的“CISTUS”日化品牌的创始人,他更更没有想到,她已经成了CISTUS品牌的亚洲区总裁,主要负责产品在中国的推广。
4、
这种左右为难,难以启齿的忧虑一直困扰着阿一,令他每日昏昏沉沉,不能正常工作。
豁出去了,阿一咬咬牙,去医院!
医院,夏无霜办公室。
身为院长的夏无霜是很少出诊的,但是今天的病人坚持只见夏无霜一个人,坚持只让夏无霜一个人给看病。
身为医生的夏无霜对这个坚持还是很敢动的。你想啊,你家不让别人看只让你一人看,这说明什么?不正说明病人对你的极度信任吗?这个病啊,别人都看不了就只有夏无霜能看得了!这份坚持,在夏无霜看来,是无比的尊耀。
阿一忐忑的坐在了夏无霜对面,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夏无霜摆出最亲切的笑容,道:“哪里不舒服?”
阿一看看了夏无霜办公室的两个金匾,尤其在“天夏无霜”这几个字上多流连了几秒,最终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地说:“这个病实在是难以启齿,所以还希望夏医生能够保密……”
夏无霜点点头,心中暗想,不会是性病吧?若是那个病,我可不在行……
“我……”阿一忧郁了一下,一口气将下面地话说完:“我这个月没有来例假,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夏无霜瞪大了眼睛,半天都没有反映过来,也许,这个病人应该去看精神医生。
阿一似乎猜到了夏无霜的想法,他早就知道他会这样看他,他更是知道每个知道真相的人都会这样看他,怪病的折磨加上长期的心理压抑,他大哭起来:“真的,从半年前,我开始来例假,到现在,每天都在惶恐之中生活,可是这个月,都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还没有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一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自己的痛苦经历,夏无霜靠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一般他是不在办公室抽烟的,但是这次不行,这次的事情非常严重,如果这个人没有神经病,那么他也许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例来例假的男人。
这个,可是非常具有研究价值的。
夏无霜深深吐了口烟圈,道:“每个人都有一定的生物节律,如个人的智力水平、情绪好坏等,只不过有的人节律明显,有的人不明显。不少男士一段时间以来的心情烦闷恰恰就是一种心理上呈周期性发生的“情绪低潮”现象,这是由人的生物属性决定的。一般人的情绪周期每个月左右一次,在这个时期出现心情烦闷、常常发无名怒火,这就是男人的“例假”,只是你这个情况,还是真的不多见,我还是建议你明天来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可是……”站起来,继续吞吞吐吐。
“我明白,”夏无霜
“我明白,”夏无霜微笑着摆摆手,说:“这个检查,我只找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助手来作,会替你保密的。”
夏无霜拨通了一个内线电话,道:“阿水,你来一下!”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看起来非常精神地小伙子,夏无霜对阿一说:“阿水,我的得力住手。”
阿水“咿咿呀呀”地冲阿一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阿一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啪!”何舞蝶狠狠把文件摔在阿一的办公桌上,但并没有像阿一想象中那样大声怒骂,而是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才尽量压低声音对阿一说道:“CISTUS”这个品牌在大陆的认知度根本不高,打这个牌子和打一个新牌子没有什么区别,为何要舍弃好听的中文名字偏偏用这个大部分消费者都不会念的洋文?”
阿一让电脑椅转了一个圈,笑道:“何总,你不会念CISRUS,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念,你不知道这个品牌,并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品牌是一笔财富,CISTUS在欧洲卖的很好,很有名气,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个名气,这个财富。退一步讲,消费者不会念CISTUS,我们可以告诉他们怎么念,现在的消费者,越是新鲜的东西,他们越喜欢!”
“谬论!”何舞蝶终于忍不住大声说,:“花费精力和金钱去告诉消费者一个名字的发音,你以为合算吗?”
阿一笑道:“何小姐,你是创意总监,只是从纯创意和营销策划的方面去考虑问题,我不是,”阿一很认真地看着何舞蝶,说,“我是要想办法要客户花更多的钱,想办法赚取更多的利润,所以,花钱越多,我越高兴!”
何舞蝶冷冷地说:“按照你这种方法做客户,公司没几年肯定完蛋!”说完甩门而去,正好碰到木犀花走过来。
木犀花拉住何舞蝶,说:“何小姐,我正好有事找你!”
“什么事?”何舞蝶变戏法似的马上换上了可爱的笑容,这是面对客户的礼仪。
“您上次给我的营销建议很好,在大陆,我们就用“木犀花”这个名字,宣传的切入点,就是那首“摊破浣溪沙”!”木犀花在的地方,总是幽幽地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何舞蝶很受用的吸了口花香,继续听木犀花说道:“就按你的思路做吧!”
何舞蝶笑着点点头,说:“谢谢木总的信任。”
【病起萧萧两鬓华,卧看残月上窗纱。豆蔻连梢煎熟水,莫分茶。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终日向人多酝藉,木犀花。】
5、
“CISTUS”品牌,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木犀花”这个品牌,主要有洗护系列和香水。其中明星产品是“木犀润发油”和“黄昏木犀花”香水。”何舞蝶坐在公司营销会议上说,“我希望大家能拿出很好的营销建议,下面先请木犀花小姐详细为大家阐述一下产品情况。”
木犀花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轻轻站起来,微笑着绕着椭圆形的会议桌在大家身后轻轻走了几圈,她从每个人身后走过的时候,那个人都会问道淡淡的、幽幽的桂花香,可是这香味使阿一觉得小腹隐隐作痛。
木犀花回到座位上,轻轻甩了甩一头红亮的长发,说:“这就是黄昏木犀花的香味,黄昏木犀花提炼自我们国家精心培育的木犀花,而且是黄昏的时候,将要衰败却还没有衰败的木犀花,它和普通的香水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虽然都是桂花的香味,但是却会和个人的气质合而为一,每个人喷在身上,都会有小小的差异。”
在座一片唏嘘之声,木犀花笑道:“不信就在何小姐身上实验一下,”说着说小包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那瓶子不是玻璃和焦化制品的,而是看起来非常柔软的材质,好像长途者的储水袋,只不过迷你型的罢了。她轻轻在何舞蝶耳际喷了一下,几秒钟后,何舞蝶旁边的阿一就闻到了淡淡桂花香,只是这桂花香和木犀花身上的桂花香又有不同,木犀花身上的香味透着优雅和高贵,似乎是长在皇宫花园中的木犀花,而何舞蝶的桂花香更像旷野中野生野长的木犀花,不修边幅却透着无限的辽远。
阿一心中暗道:“是心理作用吧?”
“至于木犀润发油,”木犀花又晃了晃一头秀发,阿一的下腹疼得更厉害了,凭他的经验,怕是要……木犀花的声音在他耳边有些模糊了,“我的头发就是很好的例子。”木犀花接着说,“木犀润发油,提炼自清晨摘半开之木犀花,将木犀花拣去茎蒂放入干净瓶中,加入香油,再放瓷器,用油纸密封,置于锅内煎熬,然后提出放阴凉处,十日后,将花油滤出,倒入罐中密封。气味芳香,含多种芳香和的确良抽,能辟秽除臭;香油润泽头发。”(小翼小注:本方出自《花卉的食疗与美容》)
木犀花看了阿一一眼,说:“这个润发油,我曾经送给过阿一先生一瓶。”
阿一笑着点点头,可是由于腹痛难忍,他笑得很勉强,很难看,木犀花关心道:“阿一先生,你不舒服吗?”
阿一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道:“没什么,可能是早上吃错东西了。”
“去医院吧赶快!”何舞蝶急道,阿一摇摇头,心里很感激何舞蝶的关心,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好不容易劝走了那些关心自己的人,阿一小心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地看了看椅子上,果然殷红一片,他痛苦地皱皱眉,向门外看了一眼,把自己的座椅和旁边一位女同事的换了换,然后拿起文件夹,背起手,文件夹正好挡在了那糟糕的一部分,然后大模大样若无其事地出了办公室。
6、
小翼总是喜新厌旧的,做了几个月的电梯小姐,我有些想换工作了,比如做辣妹出租车司机什么的,呵呵!
“叮咚——”
阿一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进了电梯,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卫生巾风波已经过去了,谣言就是这样,只要不搭理他,过不了多久,人们自然就淡忘了,因为新的值得谈论地新鲜事总是每日更新。比如说最近的新话题——木犀花,当然木犀花的话题是阿一和何舞蝶他们炒起来的,木犀花,新牌子呢!据说是畅销欧洲。
阿一进了电梯,靠在正对着出口的镜子上,才把手中的文件夹拿到前面来,也不说话,眼睛也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心情一定很糟糕,为什么呢?可能男人都是这样吧。最近我也不大愿意说话,因为大姨妈来了。
阿一的背靠在电梯的墙面上,我看不到他的背,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不过,我非常惊讶地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我自己的表情,那是因为小腹坠痛而有的表情。
“你……肚子疼?”我小声问他。
“你才肚子疼呢!”阿一怒气冲冲地下了电梯,他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他灰色的裤子后面一片殷红。
天!不会是眼花了吧?
阿一是色盲,所以他从来不看电视,那对他来说,是非常伤自尊的一件事情。收音机是他的业余消遣之一。他最喜欢的电台主持人是尤里卡,尤里卡是个声音甜美的女孩子,那种甜美不是腻腻的俗甜,而是有如大自然青草的香甜,让人有说不出的舒服。阿一心底一直把尤里卡当作自己最贴心的朋友,虽然他并没有真正见过她,她更不知道他的存在。
今天,尤里卡居然用她那青草甜的声音朗诵那么生涩难懂的诗:
“满堂是恐怖,满堂是惊讶,
满堂寂寞——日影在石栏杆下;
飞走了翩翩一只穿花蝶,
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
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
木犀木犀又是木犀!阿一恼怒地关掉收音机,草草吃了点晚饭,就到夏无霜的医院去了。
一路上,他的耳边不断回荡着:“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这两句诗,破诗破诗!阿一心中骂道,怎么听了一遍就忘不了呢?!很多时候我们的大脑就是这样,它很容易对两种东西过目不忘,一是特别喜欢的东西,再者就是尤其讨厌的东西。
夏无霜医院。
阿一杠红着脸,扭扭捏捏着,夏无霜严肃道:“阿一先生,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就是因为在另外两个大男人面前脱掉裤子,才更让人难堪啊,阿一心中暗道。心中虽然有100个不情愿,但是还是乖乖脱下裤子……
7、
夏无霜和阿水等阿一重新穿好了衣服,才走进来,对阿一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夏无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芒,那光芒就好像淘金者发现了金矿一样,“刚才我和阿水对你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除了你的生殖器官的月经现象,刚才我让阿水去了经血的样品去化验,相信后天就会有结果。”
夏无霜轻轻地坐在靠椅上,点燃一支烟,又慎重地看了阿一一样,道:“这对我和阿水来说,是个非常有难度的课题,如果经血也没有异样的话,我们恐怕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阿一紧张道。
“也许我们会要求你住院,对你进行全天24小时的检测。”夏无霜尽量说的很轻松,可是阿一还是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了笼子里的小白鼠。
阿一说:“那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心中却另有打算:这例假出了难以启齿以外,并没有真正颠覆他的生活,只不过,他是多了一个只有女人才会有的烦恼而已,如果为了治愈它而让自己失去自由或者身败名裂,那是大大的亏本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阿一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重重叹了一口气。
——————————————————————————————————
尤里卡从电台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也重重叹了一口气,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电台门口的门卫叫住她,说:“尤里卡!你的信!”说着抱出了一个大大的看起来重重的袋子,看到那一袋子信,尤里卡又重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门卫说:“我下班了,那些信……交给我的秘书去看去回复吧!”
“是原来那个吗?”门卫试探着问,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尤里卡换秘书的速度可以赶上模特换衣服的速度,据说跟她时间最长的秘书,只有8天,并不是她喜新厌旧,只是能受得了她脾气的人,实在是少。
“对!新的!叫张运庆!”尤里卡边说边向后院的车库走去,(法拉利同学请注意!),一会儿,一辆红色的抢眼的法拉利就悠然驰出了电台大门。
满大街,就只有尤里卡那一辆法拉利,正如整个正是就只有一个尤里卡一样,人们用惊羡的眼光给法拉利行注目礼,人们也用那么惊羡语言赞叹着尤里卡的声音和智慧。
路边有人说:这种名车在本城难得一见,定是哪个被富翁包了的二奶。
这话尤里卡没有听见,听见了也不会生气,她习惯了。
尤里卡的寂寞,正如正在这大街上法拉利,举目望去,没有一个同类,寂寞法拉利。
尤里卡正在独自悲叹着自己的人生,就见一个男人从旁边医院大门的台阶上连滚带爬地跌下来,眼看就要到马路中央,尤里卡急忙刹车,车如果被划了,恐怕要比这人的医药费还贵。
那男人正是阿一。
他在叹完那口气之后,大脑有了稍微的空闲,于是“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这两句诗又那么恼人地冒了出来,就在他分神的那一霎那,一个脚步没踩稳,便从台阶上跌了下来。
“你没事吧!”尤里卡并没有下车,坐在车上淡淡地问,虽然是问,但那语气又分明是在说:看来你没事,我走了。
阿一并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刚才那一跤,正好摔到了他的骶椎骨,他痛苦地摸着屁股,那种疼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尤里卡见他并没有撞到车子,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肇事责任,现在新的交通法规提倡以人为本,这个事儿,就算以天为本也不会追到她的责任吧?
但是,她还是好心地掏出一张名片,扔给阿一说:“这是我秘书的名片,有事你可以找他处理。”说完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阿一接过名片,见到名片上写着:“尤里卡秘书:张运庆……”
她就是————尤里卡?!阿一心中大喜,可是随即骶椎骨地疼痛又涌上来,更为可恼的是,他觉得那档中的经血也蜂拥而出,有点波涛汹涌的感觉,只觉得天昏地暗,就失去了知觉……
路边一个女人大叫:“不好了!他、他大出血了!……”
8、
你也许从来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个人会因为经血流失过多而死,你更不会想到,当那个人真正死了以后,身上都没有没有留下一滴血,你万万不会想到,拥有这样恐怖死法的,是一个男人。
夏无霜已经竭尽全力来抢救阿一了,他没有想到阿一刚出了医院门就发生这样的事,他和阿水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阿一的血像是厌倦极了阿一的身体一样,都争先恐后的涌出来,直到阿一成为一具干尸。
干尸。
诡异!太诡异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额外多。夏无霜心中叹道。这,到底是什么病?
类似于血友病,但是要比血友病要严重得多,夏无霜陷入了沉思。
本城警察局审问室。
寒冷舞皱着眉头,按理说阿一的离奇死亡可能属于患疑难杂症而死,死因是失血过多,但是死者死前身上有创伤,而且到死手里都死死抓着一张名片,那是张运庆的名片。所以,寒冷舞还是要例行检查的。
寒冷舞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像武侠小说里的冷酷女杀手,而事实上,在张运庆眼里,这个女警官的娃娃脸实在不适合当警察,犯人见了她不能“顿生寒意”,那怎么镇住他们他们啊,起码寒冷舞是镇不住张运庆的。尤其是看了寒冷舞胸前那个“实习警员”的工作证以后。
“姓名!”寒冷舞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不怒而威”的感觉,可是越是这样装着腔调,越是显得幼稚可爱。
“张运庆!”张运庆自在地靠在椅子上,懒懒地说。
“性别!”
“女”,张运庆原本是想逗逗她,可那个实习警员就真个在记录上认认真真写了一个“女”字,张运庆忍不住大笑起来。
寒冷舞怒道:“严肃点!”
张运庆努力止住笑,决定不告诉这个滑稽的错误,于是询问继续进行。
“你认识一个叫阿一的男人吗?”寒冷舞冷冷道。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有你名片?”
“有我名片的人很多,我现在是尤里卡的私人秘书。”
“什么?尤里卡!你认识尤里卡!”寒冷舞兴奋地大叫,可是随即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有端起架子道:“那阿一临死前为什么死死抓着你的名片?”
“这个问题你得问阿一,不要问我,或者他是尤里卡的粉丝也不一定啊!”
寒冷舞在记录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张运庆的话,然后说:“希望你在近期不要离开本城,随时接受传讯!”
“是!长官!”张运庆调侃完毕,大摇大摆出了警局。
寒冷舞认真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审讯记录,没有发现什么错别字,她自己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记录交到队长叮咚那里去。
丁咚是他们的中队长,长得瘦瘦的,虽然名字很可爱,但是为人却非常严格,脾气也很暴躁,寒冷舞是十分怕他的。
阿一的死在本城是个大新闻,他死的那天,我刚好转行做出租车司机,我在车载收音机里听到尤里卡用好听的声音讲述阿一的离奇死亡,不由想起来最好见他那次,他裤子上的一片殷红。虽然我一直不喜欢阿一,但是他为人并不坏,他就这样死了,而且死后还成为这个城市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这令我感到十分的悲哀和难过。为阿一悲哀,也为这些嚼舌之人悲哀,似乎不争先恐后传播一些他人的最新消息,就会失掉什么一样,今天阿一是什么的谈资,明天也许是你,每个人,谁没有点背面呢?
“喂!小姐!拐弯!拐弯!”后面那妇人大叫,我回过神,来了个急刹车。妇人的头撞在车中间的防护滥上,她捂着头大叫道:“你会开车嘛你?你有服务证嘛你?服务证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我转过身,陪着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收您钱了还不行吗?”那妇人立刻讪讪道:“这还差不多!”边说边下了车。
唉!我叹口气,钱哪!真是好东西!没心情干活了,决定回大杂院。
199依然独自在下棋,我把车停到门口,摇开窗户对199大声说:“199!帮我把车倒到车库里!”说来惭愧,我倒车的技术是非常非常差劲的。
199连头都没有抬,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喂!199,听到我说话了没有啊!”199依旧不理我,最后,我嗲声嗲气地说,:“199哥哥,帮帮忙,没有你不行啦!”199这才起身,故意装作发抖的样子,说:“学哪儿的话呢你?麻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边说边把我从驾驶位置上拉下来。
199停好车,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偷懒吧你?”
“没有!”我坐在他的棋盘上,说:“听到一个大新闻……”
我把阿一的事情详细说给了199听,199皱着眉头,说:“比吸血鬼还厉害的病,你真的以为那是病吗?”
“难道是闹鬼?”我说,“前两天和幽幽他们刚在本城做了大扫除,不会有鬼怪吧?”
“也许是中毒?”199说。
“什么毒这么厉害?”我问。
199霎有其事地摸摸脑袋,道:“我也不知道……”
“你个猪头啊!”我笑着拍拍他地脑袋。
199居然也会调侃道:“有我这么帅的猪吗?”
“幽幽呢?”我问。
199笑道:“到无梦之城陪傻丫去了。傻丫一个人在那闷,呵呵!”
“我看……”我故作八婆的样子,凑近了199的脸,道:“我看,也许、大概、可能、没准幽幽就是傻丫的孩子呢!”
“这可不能乱说!”199这个吸血鬼居然红了脸,咦?为什么会脸红,难道他会喜欢……傻丫?!不会吧?我一副了解了他心事的样子冲他坏笑,他的脸更红了!真奇怪诶!那么大个男人居然会脸红呢!
这时,free急急地跑来,她跑过的地方留下一股淡淡地令人觉得非常温暖的桂花香。“free姐姐!怎么了!”
“没事儿!”free道,“不小心划伤了!”free现在的工作,是一所中学的生物老师。我急忙跟着free进了屋,只见free手指伤伤口的血一直流个不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free姐姐,你的皮肤这么差啊?”
free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身体不好吧,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今天有家访,就不回来吃饭了”说完又急匆匆地出去了。房间里留下淡淡地桂花香。
我使劲闻了闻,出去对199说,“199,你刚才闻到free姐姐身上的香味了吗?”
“是黄昏木犀花的香味。”199说,“最近很流行的一种香水,据宣传说它喷在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不同的香味呢!可是发出这个人的性格和气质方面的味道呢!”
“啊?这么厉害啊?”我惊道,“那要是极度低俗的人用了,那味道岂不是也会变得低俗?”
“这个……唉!广告宣传呗,不信那香水真的会那么厉害!要不……”199故作大方地看着我:“要不送你一瓶?”
“不要不要!”我摆摆手,“那是女人喷的东西!”
“难道你不是女人啊?”199大笑。
“我?”我仔细想想,到了今年8月9日,我也就有20岁了……可是我心底老觉得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我当然不是女人啦!我是女孩子嘛!”我故意嗲他,199马上做呕吐状。
不过……如果那个香水真的那么厉害的话,它倒是和我有一个共同的本事:可是知道一个人的本质,看到他的背面。
如果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档次的人,闻闻他的味道就知道了!呵呵!恐怕等人们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就没人敢买了吧?
10、
张运庆从百货公司的化妆品专柜买了“黄昏木犀花”和“木犀润发油”,长长地输了一口气,想不到香水也需要排队,他把香水和润发油装到提包里,抬眼看到一个眉开眼笑地外国女孩和一个一身褐色职业装的中国女孩迎面走来,只听那外国女孩笑着说:“何小姐,你的营销计划真的是太棒了!我看我得赶紧从欧洲那边往这边运货,照这样下去,不到半个月,我们这批发来的货就卖完了!”那中国女孩淡淡地笑笑,道:“还是木总的东西好,货真价实,才会有这么多消费者支持。”
外国女孩说:“何小姐真的是太客气了……”
后面的话张运庆就没有听得特别清楚了,他望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慨:什么时候能娶到这样的老婆啊!他边想边往回走,一头撞在了一个高大的带墨镜的男人身上,那男人看了他一眼,(他觉得是看了他一样,应为他看不到他的眼睛)走了。
神经!阴天还带墨镜!张运庆心中暗道。
张运庆是一个奇迹,因为他做尤里卡的秘书已经做到了第九天。其实尤里卡并不是一个特别难对付的女人,只不过是率性一些而已。张运庆是这么认为的。一个每天对着几万听众说话的女人,一个每天要4个小时保持良好的心情哪怕心情恶劣也要强颜欢笑的女人,在工作完毕时候,总是想发发脾气的。张运庆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尤里卡唯唯诺诺,尤里卡如果想要吵架,他就跟她吵,想打架,他也不会不还手,只不过把握好分寸罢了。
“你敢得罪我?”有一次尤里卡冲他大吼,
张运庆丝毫不退让,道:“人和人有平等的权利,有些人为了赚钱甘愿放弃这个权利,我不会,所以到目前为止我换了20份工作!大不了我换第21份工作,哪不养人啊?”
后来在尤里卡的节目里,尤里卡说,“人和人有平等的权利,有些人为了赚钱甘愿放弃这个权利,有时候我们抱怨不平等,其实也许,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拥有平等的权利。”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载着一个大兵哥往本城的军营走,那大兵哥说,“这话说得真是太好了!”
我虽然心里很认同,但是并没有吭声,因为我并不想和他搭话——一个一心想知道我电话的大兵。
那大兵的脸皮也挺厚,明明看出来对他爱搭不理了,还是不停地搭讪。
“到了,请下车!”我淡淡地说。
“多少钱?”大兵哥从后面凑过脑袋。
“11。”
大兵哥下车后,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恩……是那里奇怪呢?我看不出他的背面,我看不到,我只能看到他那淡绿色衬衣。
是我,是我的法力出了问题吗?
再转眼看别人,果然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我、我、我看不到别人的背面了!
11、
糟了糟了!我这是怎么了?如果师父在身边的话就好了!我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慢慢地倒车掉头。
奇怪?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车上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等一下!等一下!”那个大兵哥从营地急匆匆地跑出来,砰的打开后面的车门,说:“不好意思!把玩偶忘到车上了!”说着拿出一个皮质的娃娃。那娃娃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大小,做得十分逼真。
“娃娃倒是很可爱!”我不由赞道,大兵哥听到我主动和他搭话,笑道:“是啊,是当兵之前,老妈特意送给我的!”
“你喜欢玩偶?”我很奇怪。
“也不是,只是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大兵哥的脸色黯淡下来。
“对不起!”我说。
“没关系!过去的事情了!”大兵哥说着抱起玩偶,又像营地奔去,因为营地的几个号响起来了。
咦?我又可以看到他的背面了,他的背面还是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投在地上的影子,是那么小,那分明是那个玩偶的影子……
有状况!我急忙下车,:“喂!”我大声叫道,“大兵哥!你——你——我的电话是6932777!有时间联络哦!”
大兵哥听到我的话速度放慢了些,但是并没有回头,接着向营地跑去……
不知道他有没有记住我的电话。希望他平安。
奇怪!法术间歇性失灵吗?
夜。虽是夏天,却仍有丝丝的寒意。
木犀花长长舒了一口气,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木犀花的家庭秘书sirena(塞琳娜,就是你。)轻轻地走过来,递上一杯木犀花茶,道:“木总,今天收获怎么样?”
木犀花没有回答她,因为似乎她没有必要回答她这个问题,她问道:“Cistus在欧洲那么怎么样,老爷子打电话来了吗?”
sirena忧郁了一下,说:“被禁卖了,老爷不久也会来中国。”
木犀花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些中国人过不了几个月也会发现问题的,我们得提早做准备。只要熬过8月9日,就大功告成了!”
sirena小声说:“是,木总。我看中国在生物技术方面比较落后,就算出事了,他们也想不到咱们这边来。再说咱们在中国用的是木犀花的牌子。”
木犀花笑笑,道:“幸亏选用了那个何舞蝶的计划,否则……”
木犀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自己深深陷在沙发了,闭上了眼睛,可是眉头却还紧紧皱在一起,不知道还在思考什么。
何舞蝶此刻,亦深深陷在沙发里,眉头紧缩。
她在想阿一。虽然他死的时候,她已经不爱他了,但是现在想来,阿一之所以和自己分手,一定是知道自己得了这个怪病,他怕连累她伤害她,所以他才坚持要分手……
一定是这样,何舞蝶眼角留下累,她没有擦,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灵魂的话,她希望阿一的灵魂可以看到,可以了解到:我何舞蝶已经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你可以安息了。
何舞蝶睁开眼睛,从身边的小包里拿出一片息斯敏放在嘴里,梗了梗脖子,也不喝水,就咽下去,这时何舞蝶吃药的一惯方式,也是大多数白领男女吃药的一惯方式。自从上次木犀花给她试用了一次香水以后,她的脖子就一直过敏。
何舞蝶对香水,是十分敏感的。
她起身,打开收音机,那个收音机是她和阿一没有分手之前阿一送给她的。那个时候,她和阿一经常在不同的地方收听同一个节目,那种感觉,是那样的微妙和甜蜜。
现在正好是尤里卡做节目的时间,尤里卡正在对一个本城有名的风水大师进行访谈,那个风水大师叫朱小白。
“这么说您是觉得世界上真的有超自然的力量了?”尤里卡问。
“当然有,我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朱小白调侃道,尤里卡也随即笑道:“朱老师真的是很幽默,哎?朱老师打断一下,有一位热心听众的电话……喂?您好,我是尤里卡。对!是您的电话,好!”
“我想咨询一下,”电话里的男人说,“我老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来了例假已经有一个月了,还不见停止……”
尤里卡马上打断他,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您是拨打我们健康频道的热线吧?这里是娱乐频道。”对方随即挂断了电话,朱小白笑道:“还是建议这位先生的太太去医院看看吧!”
那男人的电话倒是引起了何舞蝶的注意,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来例假了……最近真的是忙晕了!
12
尤里卡下了节目,和朱小白一起走到电台门口,正好遇到对手节目的一个男主持,那人娘娘腔道:“啊呦!尤里卡今天的节目做得可真不错,不过恐怕明天台长要找你谈话了!我们可是红旗下的孩子,宣扬这样的非主流迷信思想,这可是大问题啊,是政治问题!”
朱小白在一边暗笑,这个人似乎前两天还给朱小白的银行存款做过贡献,此刻就这么道貌岸然了,看来真的像小翼说的那样,人的背面,总是难测的。
这时张运庆刚好把法拉利开过来,白了他一眼,道:“这位大姐,什么红旗下的孩子啊,我看你是红旗下的蛋还差不多!”(寂寞法拉利同学请注意,您的两个ID同时出现了。)那男人生气地竖起兰花指,大声道:“你!你!你才是大姐呢!”
尤里卡上车后,对张运庆竖起大拇指道:“真痛快!”
张运庆笑笑:“最看不爽那些唧唧歪歪的二姨子!”
尤里卡大笑:“听你说话真是痛快……呦——”刚说完,尤里卡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就苦着脸弯下腰,张运庆急忙停车,道:“怎么了?”
“没什么,”尤里卡勉强地笑笑,说:“真没事儿!到前面小商店停一下就好了!”
张运庆从旁边拿出一袋卫生巾,说:“是要买这个吧?”
尤里卡立即红了脸,道:“你怎么知道?”
张运庆轻描淡写道:“上任秘书交接的时候说的。”
尤里卡心中想,这个男人还真是体贴。
朱小白回到大杂院,我和199正在灯光下下棋,老鬼则在一边指手画脚,最后我急道:“讨厌!观棋不语真君子!”老鬼忙说:“好好好,我不说,可是你看你这再不跳马……”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马上像个孩子似的自己捂住嘴,不吭声了。
199笑道:“真是越老越小!”
朱小白今天的心情也不错,他笑着说:“这个老鬼,多少年的毛病了,就不能看人下棋,一看势必要取而代之!”
老鬼打趣道:“我取而代之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玩泥巴呢!”
我和199都笑着望着这两个人,乘着199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掉他一个棋子。哈哈哈哈!奸诈吧?
199回头,笑道:“小翼,奸诈!”
我一惊,咦?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199接着大笑道:“你若偷我军、马、炮,我没准还不和你计较,把我的老头偷去了,这棋还怎么下?”
我立刻红着脸道:“不好意思,本打算偷你的卧槽马的,一着急拿错了。”
199站起来道:“不下了,该休息了,你明天不是还要继续做你的辣妹出租车司机吗?”
199伸起胳膊,打了个哈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吗?就是当你正在打哈欠或者伸懒腰的时候,胳肢他一下,让你不能把那个哈欠或者懒腰伸完。那个难受啊……)我一跃到他跟前,瞄准胳肢窝就是一下,199大叫一声躲开,身上落下一个精致的小小的礼品盒。
“呀!”199嗔怒道:“这个死丫头,以后伸懒腰得离你远点!”边说边捡起那个盒子,一脸的尴尬。
“噢——”我夸张道:“是送给………………咦嘻嘻……”
199不好意思道:“上次不是答应送给你黄昏木犀花香水吗?我可不想食言而肥!”
“不是吧?”我抢过来,道:“很贵的!”
199道:“过不了多久你也就20岁了,该有点女人味了!”
“女人味……”我抬起胳膊,夸张地闻一闻,笑道:“是指这个吗?”
13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我还给199。
“哎呀!”199急道:“不要钱的,商场搞促销,凡是8月9日出生的人都是免费赠送的!”
199说着拿出我的身份证,道:“我从老白那里拿了你的身份证……”
“啊!”我大叫着一把抢过身份证,道:“讨厌!我身份证上的照片很难看的!!”
黄昏木犀花。
我打开包装,包装里是一个柔软材质的小瓶子,样子十分灵犀可爱,瓶子是暗橘红色,好像那暮色中的阳光,眼见就要落去了,还是不甘心地恋恋不舍地冒出来,看着美好世界最后一眼。瓶子的手感也非常好,有一种说不出的细腻。滑滑的,像刚擦了蜜粉的脸。
我轻轻地拧开瓶盖,细细的香气冒出来,让人说不出的受用。
恩!果然是好香水,难过会热卖。只是,对于黄昏木犀花会体现一个人的气质这样的说法,我还是不敢苟同的。
这一夜,小翼在木犀花的香气中度过,还梦到了木犀花边的少女……
那金发少女在木犀花林中快乐地笑着,跳着,银铃般地笑声缭绕在小翼的梦里,连梦里的小翼的嘴角,也弯弯的,露出甜蜜的笑容。
翌日清晨,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拿出那瓶黄昏木犀花,想了想,决定只在晚上喷,否则大杂院的人要是知道我居然开始喷香水,一定会笑话我的。
黄昏木犀花。
大杂院的清晨和一个普通院落的清晨没有什么两样,幽幽懒洋洋地半闭着眼睛一边睡觉一边刷牙,老鬼则刚刚收起太极剑,199和老白还有冰山正从外面晨跑回来,至于free则在为大家准备早餐。
清晨地的阳光很好,大家都积极地来迎接这新的一天。
“呀!”free在厨房大叫一声,我们急忙都涌向厨房,以为发现了蟑螂,最近正在进行全城的灭蟑行动,大杂院的蟑螂可是都快成精了。
“蟑螂在哪里?”幽幽抄起笤帚大叫着奔向厨房,也不顾下巴上的牙膏。
Free在厨房嘬着手指头,道:“没什么,不小心切了手了。”199闻言马上退出去,冰山上前拿过free的手道:“我看看,呦!伤口不小,走,替你包扎去!”说着转脸对我和幽幽说:“幽幽和小翼今天来准备早餐吧!”
我和幽幽互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
吃早餐的时候,free是一直举着手吃的,幽幽笑道:“平常都是你让别人举手回答问题,一会你去上课的时候,自己就要先举着手了。”
大家都笑着向free的手望去,表情僵在脸上:free的伤口,血迹透过厚厚的纱布,一直流下来!
“咦?怎么这么严重?”冰山忙帮free拆开纱布,只见伤口的血还在不断地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就好像有人在使劲挤那个伤口一样。
“去医院吧!情况似乎不太妙!”朱小白道。
14.
夏无霜医院。
阿水面色凝重地递过一份报告,夏无霜认真看了看,道:“这些病人的血液化验报告和阿一一样,都是凝血因子严重缺失。”
夏无霜看了阿水一眼,道:“还是用治疗血友病的方案,不过要加大药量,这些病人的血液中好像有一种奇怪的病毒,在以非常快的速度不断杀死凝血因子。”
阿水点点头,出去了。
夏无霜陷入了沉思,通过化验报告和阿一的尸检报告来看,这些病人有一个共同点:凝血因子缺失。
阿一之所以来“例假”,其实那并非真正的例假,而是由于阿一在泌尿系统曾经有过出血伤口,一般人的可能不需要治疗自己就会自动愈合,就像我们平常摔破了膝盖一样,不管它自己就好了。可是阿一的伤口却定期地失血,在那天摔了一跤后,伤口变得特别大,才会大出血而死。
现在病人中,也有的是定期发作,伤口定期留血,而有的人一旦出现肌体伤口,则会流血不止。这是为什么?是个体差异的不同吗?
阿水在认真检查完free的伤口后,冲旁边一个女护士比划了几下,那女护士对朱小白说:“建议病人住院吧,她可能感染了一种奇怪的流行病。”
“传染吗?”free忙问道。
“不会传染,可能是某种生物物质中毒,现在医院已经有很多这样的病人了,可能是一种新型的血友病。”free的脸色有些发白,朱小白安慰她道:“放心吧,医院没有办法,大杂院也会有办法的。”然后他转身对阿水说,“安排最好的病房吧。”
我和冰山则一起去办住院手续。
在医院的走廊里,我们看到一个神情古怪的干练女子,那女子喃喃自语: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不会!这是阿一留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这个女子就是何舞蝶。
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4个月。她有些迷茫,她确定除了阿一,她没有接触过任何别的男人,可是她和阿一分手已经有6个月了,怎么会有一个4个月的身孕?
她摇摇头,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吧。
那女子转过身,我正好看到她的背面,那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背面,她的背平时一定是挺的直直的,可是现在,似乎她害怕自己挺直了背会伤害到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一样,略略躬着身,我心中暗道:“这会是一个好母亲。”
正在尤自走神,不小心撞到一个瘦巴巴的高个子男人身上,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娃娃脸的年轻女孩,那男人威严地白了我一眼,说道:“走路注意点!”
本来我是打算说对不起的,可是见他那样严厉地说我,我便不服气道:“人家背后又没有长眼睛!”
男人没有理我,和那娃娃脸继续向前走,那娃娃脸小心地说道:“丁队长,夏院长在他的休息室等您,咱们该走左边的楼梯。”男人也没有理会娃娃脸的话,径直向右走去,那娃娃脸也无奈地跟在他后面。
“嘁!有什么了不起!”
冰山道:“当然了不起,那是本城最有名的警探丁咚,因为太瘦,所以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鱼骨丁咚。”
“鱼骨丁咚?”我重复一遍,觉得这名字好玩得紧。
15.
寒冷舞小心的跟在丁咚后面,不知道他打算去哪里。
这很正常,上次因为把“张运庆”的资料写成了“女”挨了一顿大批之后,她早就学得特别乖了,如果丁大队长不告诉你为什么,你就不要问,问了他不会表扬你“勤学好问”,反而会大骂你一顿。
丁咚向右一直走,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丁咚转身问寒冷舞道:“下面是尸体储藏间,你是跟我下去还是在这等。”
地下室储藏冰柜的冷气隐隐地冒上来,她打了寒战,道:“我,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
丁咚点点头,自己向下走去,寒冷舞四下望了一眼,空旷矿的走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大声叫道:“丁队长等我!我和你一起下去!”
丁咚回头道:“叫那么大声,怕死人听不到啊!”寒冷舞忙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乖乖跟在丁咚后面。
到了地下,寒冷舞不由轻轻握住了丁咚的胳膊,丁咚轻轻地甩开,道:“作为警员,以后和尸体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不可以这么胆小!”
寒冷舞害怕地点点头。
还好,停尸间和寒冷舞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是放着一张张蒙着白布的床,而是在四周全是类似中药柜一样的格子,还好这样好些,寒冷舞长长地输了一口气。
丁咚认真地看着那些大盒子,最后打开了一个,自语道,:“是这个。来!”丁咚回头道,“帮我把这个家伙搬出来!”
“我、我、我……”寒冷舞四下看看,没有动。
丁咚怒道:“我什么我,难道你要它自己下来吗?”
寒冷舞这才战战兢兢地上前,丁咚让她托住死者的头,他自己则抱起尸体,将它翻过来。
那尸体光着身子,背后隐隐有一个人形的伤口。
“是了!”丁咚尤自点点头,重新将尸体翻过来,翻身的时候寒冷舞的手碰到尸体的冰凉的唇,她急忙缩回手,尸体的脸生生地碰在冰屉的门上,那唇竟似玻璃似的,碎了一角,显得无比丑陋和肮脏。
丁咚骂道:“成事不足!”
出了停尸间,又见到了温暖的阳光,寒冷舞觉得自己好像刚刚从地狱回来,心情有说不出的愉悦。
夏无霜说,:“那个人形的伤口确实没有做到验伤报告中……”
丁咚有些生气道:“我们和你们医院的合作,是建立在医院强韧的实力上的,如果你们这样隐瞒案情和尸体的真实情况,那我们就要考虑换一家合作的医院了。”
夏无霜道:“这次的尸检是你们自己的法医飘舞丫做得,我们没有做任何干涉。我们和警局的合作,协议上只是做尸体的存放,因为我们的设备是全城最好的,只是后来出于人道和友谊,才帮助你们验尸。这些我们都是免费做的。”
夏无霜有理有据,丁咚的失了理,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谦和道:“这么说是我错怪贵医院了,不好意思,告辞!”
出了夏无霜的门,丁咚才有些生气道:“这个飘舞丫是什么时候调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寒冷舞道:“上个礼拜,好像是个亚裔外国人。”
那具尸体,就是前几天意外死亡的大兵哥。
16、
何舞蝶决定辞调工作,好好地认认真真地把孩子生下来。阿一不在公司了,她每天上半地时候,看到阿一的位子坐着另外一个人,心里都会怪怪的。
刚才木犀花的秘书sirena特意代表木犀花来探望她,希望她可以留下来把木犀花的项目做完,被她婉拒了,sirena临走的时候特意留下了一盒木犀花茶,说是可以养颜的,何舞蝶现在就把玩着那盒木犀花茶,房间里隐隐透着淡淡的桂花香。
我的房间里透着淡淡的桂花香。
最近大家轮流到为free的病房值班,都比较辛苦。
我沉浸在桂花香里,想着free的病,虽然在药物的作用下,free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但是伤口还是没有愈合。这“凝血因子”,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它的重要性。
梦。梦里依旧有木犀花。还是那个金发的女孩子。还是那样爽朗的笑声。
只是这次,木犀花丛中多了一个身影,黑色的,半透明的。我看不清它的样子,可是看到它形影不离地跟在女孩后面,恐怕不是善类。那黑影的身形看起来十分面熟,不知在那里见过……
腾地从梦中惊醒,天还没有亮,老鬼正在院子里安排那些有了新的归宿地游魂们上路,我抹了抹头上细细的汗珠。猛然记起,那黑影正是我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个大兵哥的影子,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那个大兵哥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就再也睡不着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开着车前往兵营。
到达兵营的时候,兵营和那天一样,正在响着集合令。不一会好多士兵列队而出,面色沉重,前面的一个中尉拿着一块黑幕,上书:追悼天雷同志。接着出来的是遗像,那照片上,正是那天不定搭讪的大兵。我黯然:来晚了。
“那个同志是怎么死的?”我问旁边一个高个子,那人反问我道:“你认识他?”
我抬起头,见那高个子正是在医院碰到的鱼骨丁咚神探。
我说:“和与你一样,只有一面之缘。”
丁咚眯起眼睛看了我几秒钟,道:“怎么称呼你?”
“小翼。”我说。
丁咚笑笑,说:“请跟我到警局协助调查。”
“不是吧?他只不过是做过我的计程车而已。”
丁咚说:“一个线索,我们也不会放过。”
我正好也向认识一下这个所谓的鱼骨神探,说:“你今天出来没开警车?”
丁咚道:“天雷也是我的私人的朋友,我今天是办私事,想送送朋友。”
“丁队长倒是公私分明,那上我的计程车吧!我绝对配合你调查!”
丁咚笑笑,上了车。
17.
警局。
丁咚客气地把我请到了他的办公室,我笑笑说:“没有请我到审讯室,是不是应该感激你?”
丁咚按了内线,说:“小寒你带着笔录来一下,”然后对我说,“主要是看你不像坏人。”
我故意奸笑道:“坏人难道脸上有字?作为警官不可以以貌取人哦!”
丁咚刚要说什么,寒冷舞已经拿着一个文件夹进来了,丁咚转而正色道:“姓名、年龄、性别……”
“小翼,算是20岁吧,性别你看到了……”
“姓什么?”寒冷舞说道。
“这个……”我挠挠头,道:“自小是个孤儿,跟师父的姓,肖。”
寒冷舞一本正经的做着笔录,那严肃的样子有些可爱。
“你什么时候见到天雷的?”丁咚继续问。
“具体什么时候忘记了,几天之前吧……”
“我很奇怪……”丁咚探起身子问道,“你每天拉那么多客人,怎么偏偏记得他?”
“这个……”我忧郁了一下,考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不会以为我骗他。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假的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真的反而让人起疑。
“要说实话,否则我们也会迟早知道真相的。”寒冷舞正色道。
我笑笑,觉得这个小警官的长相实在不适合当警察。
“我说了实话,你们会相信吗?”我问。
丁咚并没有正面回答,说:“你说说看。”
我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我问道:“你相信朱小白吗?”
丁咚问:“这和朱老师有什么关系?”
“我是朱小白的家人,作为神探的你,相信也知道朱小白的大杂院不简单吧?”
“难道你不是人?”丁咚玩味地看着我,寒冷舞拿着文件夹的手则有些发抖。
“我是人!”我强调了一下,道,:“只是有些超能力,”我劲力说得简单一些,“有阴阳眼。”
寒冷舞这才稍稍舒了口气,丁咚继续问道:“这么说,你那天在出租车上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点点头,说:“他的影子是一个玩偶的影子,而那个玩偶,据他自己说,是他妈妈送给他的遗物。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找到那个玩偶呢?”
“应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丁咚靠在椅子的后背上,继续说:“不过,我倒是很希望大杂院能够协助我们。”
丁咚这么说,我知道他相信了我的话,可能是朱小白的名字起了作用。
小翼离开后,丁咚打发了寒冷舞去整理这个案子的所有笔录,心中却无比沉重。天雷是他的好朋友,2年前被派到欧洲执学习,想不到刚学成回来,就发生了这么悲惨的事情。
至于刚才那个女孩说到的天雷的妈妈,就更让丁咚奇怪了,那个天雷的母亲,明明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啊……
夜。
我和199贴了隐身符来到兵营外,我有些不放心,对199说:“你这个隐身符管用吗?”
“应该管用!”199道,“是以前从一个吸血鬼头目那里学的!”
我试着在兵营的卫兵跟前晃了晃,做了一个鬼脸,卫兵毫无反应地眯着眼睛站在那里。
我悄悄对199说:“果然管用,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晚上来,白天他们也看不到我们啊?”
199不好意思道:“这个隐身符我还没有学到家,恐怕在日光和灯光下会有影子!”
哦。我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放心这个隐身符。
虽然都是晚上,但是兵营里和外面恍然两个世界。外面那些习惯于夜生活的人们依旧在热闹狂欢,而兵营里,早已是冷冷地如铁般地静。
“这么大的地方,你怎知咱们要找的那个玩偶在哪里?”
199道:“你忘了我之前是城市猎人,自然曾经受训……”
跟着199,来到一幢三层的营房前,绕过门岗有灯的地方,199轻车熟路地来到一扇门前,刚刚拿出万能钥匙,却见那门“枝桠”一声,开了。
门内走出两个黑衣女子,那前面的黑衣女子先是左右看了看,我和199忙靠向墙根,前面黑衣女子见没有人,才冲后面那女子招招手,后面那女子手中拿着一个玩偶,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玩偶。
夜色下,我们看不清玩偶的样子,但那玩偶分分明明打了个喷嚏,却被我瞧得一清二楚。一个男人苍老的声音说:“咦?怎么有木犀花的味道?”
我心中一惊,晚上喷洒黄昏木犀花是我的习惯,难道?难道被发现了?
其中一个女人道:“主人,我刚才刚从小姐那里过来,可能是我身上的味道!”
那男人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这时我才听出,说话的正是那玩偶。
我冲199做了一个“上!”的手势,199摇摇头,示意我不可以轻举妄动。199拉住我,悄然而迅速地走到她们前面,在几处地上撒下乳黄色的汁液,不知是什么。
那两个黑衣女子神速地奔出门外,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门岗大喝:“谁!”
我一惊,没有站稳,啪地跌在地上,门岗冲过来,用强指着我道:“不许动!”(这个台词太老了吧?——师父评)
我一看,原来自己不小心碰掉了灵符。
199则在一旁无可奈何地苦笑……
我笑着握住丁咚没有多少肉的手,然后严肃地说:“谢谢丁咚同志的搭救。”
丁咚的嘴角撇了撇,道:“我得跟朱老师说说,怎么让你这么没用的菜鸟来协助我们办案!这次你的麻烦不小,害我们费了不少力气。”
我尴尬地笑笑,心中暗想:你才是菜鸟呢!
在一边的朱小白笑着说:“这个丫头就是迷糊一些,本事还是有的。大杂院的人都忙着,就先让小翼和199先帮着你吧!”
丁咚道:“只能如此了!”
看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十分不服气,哼!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19/
飘舞丫和塞琳娜(就是sirena,写英文太麻烦了!还得切换)摘下棉套,一起走进木犀花的房间。把那个玩偶交给木犀花,便垂立在一旁不说话。
木犀花拿过那个玩偶,恭敬地放在茶几的一个小篮子里,那篮子本是她的宠物小妙妙的,是一只十分聪明的波斯猫。现在,小妙妙正懒洋洋地贴在沙发上,像一块光滑的沙发靠垫一样,它似乎并不在于那个玩偶占了它的小窝。
木犀花轻轻挥了挥手,飘舞丫和塞琳娜轻轻退了出去,出去之前,飘舞丫不安地看了木犀花一眼。
“妙呜”小妙妙跃到木犀花的腿上,小脑袋在她光滑的腿上蹭了蹭。木犀花轻轻抱起它,柔柔地抚着它的脖子。
木犀花对那玩偶道:“爸爸,你出来吧!”
“我没有办法出来!”那玩偶道。
“怎么了?”木犀花问道:“怎么了爸爸?”
“我在欧洲那边伤了元气,所以借住在一个军人的身体里回来,没想到他做计程车的时候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鬼司机,身上不停地撒发出一种异样的负磁场,让我极为不舒服。那磁场很像我们之前遇到的一位高人的,正好那位高人也是亚裔,我怕那司机就是她,于是我试探着用正磁场磁波攻击她,没想到自己却伤了元气。”
那玩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只能以原型之身出现了。”
“那我们怎么办?”木犀花道。
“木犀,你是天堂玩偶家族的唯一血裔,我和你去世的母亲,都希望能够在你这一代,实现我们重返玩偶王国的梦想啊!”
我和199偷偷爬在窗外,腰上固定着粗粗的绳子,偷听他们说话。能够找到这里,全是199在的功劳,他的电波感应液起了作用,那原本是用来跟踪吸血鬼的。晚上那些猎人会把跟踪液洒在吸血鬼经常出没的地方,然后等到他们最脆弱的白天,再找到他们杀了他们,想到这,我不由对199说:“其实你们这些城市猎人也挺阴险的。”
这是一座高尚住宅区,正是背面事件发生时,吴挚住的那座高级公寓,小白说这做公寓地处极阴之地,也就难怪总有鬼鬼怪怪的选择住在这里了。
我听它说到磁场,心中暗想,我的身体磁场有那么厉害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咦?师父以前好像说过——
地球是块大磁石,人类无时无刻不受地磁磁场的作用与影响。地磁同空气、水和阳光一样,是人类生命赖以生存不可缺少的要素之一。人在磁场作用下,相应形成了人体自身的磁场。据测定,人体的心、肺、大脑、肌肉和神经等都有不同程度的微磁场。改变一个人的磁场,可能会影响这个人的情绪甚至会让人发疯。
可是,我的磁场有那个玩偶说的那么强大吗?
我这样想着,忽然听到楼上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有飞贼啊!有飞贼啊!”
“咦?是思思的声音,她家遭飞贼了,咱们救她去!”我说着就抓紧了绳索要向向攀,而屋内的木犀花亦惊恐地向窗边走来,小妙妙“妙呜”一声窜到前面,脸贴在玻璃上不停地大叫。
199忙一手拉起我一手抓着绳子飞身上了顶楼,两人落定后199才气喘吁吁地说:“救什么救!思思说的飞贼就是咱们!”
木犀花打开窗户,只看到两个正在向上飞爬的影子,小妙妙则妙呜一声跃出了窗外。木犀花看着窗台外的脚印,道:“爸爸,这两个人可能偷听了咱们的谈话。”
“嗯!”玩偶沉思道:“我觉得今天这两人之中,其中一人可能就是我那天碰到的高手!木犀,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木犀花点点头,道:“知道了爸爸。”
20、
“飘舞丫!警号1577!”飘舞丫行了一个规规整整的军礼。
“不用这么严肃!”丁咚端过一杯水,说:“坐下,喝点水。”
“是!队长!”飘舞丫端端正正地坐下。
丁咚看了看她,虽是女子,眉宇间却还有逼人的英气。军礼坐姿都硬硬朗朗的,很有军人的风范。
“当过兵吧!”丁咚道。
“是!”飘舞丫站起来回答道,“在到警局工作前是边防的军医!”
“好!我很喜欢军人,我说的是真正在部队历练过的军人。坐下吧,这里不是部队。”
“谢谢队长!”飘舞丫又坐下。
“咱们言归正传!”丁咚道,“那个军人的尸体是你检查的吧?”
“是的队长!”飘舞丫说。
“那军人尸体背后那么大一个人形的伤口你没有看到吗?为何验尸报告里没有呢?”
“队长,”飘舞丫似乎没有做着说话的习惯,她又站起来说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那个同志死因是心脏突然停止跳动,停跳的原因还没有查出来。”
“看看这些照片!”丁咚把那些照片仍在她面前,死死盯着她道:“这么大的问题,这么明显的伤口,应该不是工作失误吧?”
飘舞丫有意思慌乱,但马上安静下来道:“死者也是军人,我也不愿意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可是,我当初检查的时候确实没有这个伤口,验尸时的还有其他资深的法医在场,我不可能隐藏这么大的漏误的!”
飘舞丫说得有理有据,丁咚想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还是疑惑道:“那这个伤口是怎么回事?”
“也许……”飘舞丫忧郁道:“以前在边防的时候,有些人会把毒品或走私品藏到身体里,然后再做手术取出来!”
“天雷不会做这种事的,就算做,他也不必杀了自己啊?”
“也是是同伙害的啊!”飘舞丫黯然道:“也许验尸过后,他的同伙从他的尸体里取出了什么东西吧!”
丁咚点点头,道:“错怪你了!你再到医院去好好检验一下天雷的尸体!”
“是!队长!”飘舞丫行了个军礼,出去了。
天雷是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天雷是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天雷是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丁咚在心里给自己腔调了三遍,天雷不会的。
————————————————――
夏无霜医院,尸体储藏间。
飘舞丫很奇怪这个太平间不叫太平间而教尸体储藏间,就像大白菜储藏间呀什么什么肉储藏间啊什么的,感觉怪怪的。飘舞丫打开放天雷尸体的冷柜,翻过尸体,看了看那个人形的伤口,那伤口像一道门,好像随时都可以打开。装进去或者跑出来什么东西一样。
飘舞丫并没有过分的惊讶,轻轻地淡淡地对天雷的尸体说,“好兄弟……好兄弟……”
随后她轻轻地关上了冷柜,又打开旁边一个,空的。她把手伸进去,感觉凉凉的,冷冷的,有些天堂的味道,也有些地狱的冰冷。总有一天,她也有机会安安静静地躺在这样一个格子里。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飘舞丫叹了一口气。
“踢踏……”脚步声。飘舞丫四下看了一眼,躲进了那个空的冷柜了,当然,她悄悄地留了一条缝。
199跟着追踪液追到这里,这里是医院的太平间,他现在的位置距离手上监控器中那一闪一闪的小红点点越来越近了。
太平间?199心中暗想,难道是女僵尸?
太平间里没有人,只有一格一格的储尸柜。不知为什么,每次来到类似这种地方,总会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那种忧郁,在他的追根问底之下,他发现那竟然是——嫉妒。他199,是没有机会躺在这里了。
显示器现实他就站在目标前边,可是,他旁边出了储尸柜什么也没有啊?
他试着打开一个冷柜,一个男人的尸体,另外一个,空的!
嗯!她定是躲在这柜中的一个。
199站在旁边,仔细地观察着,其中一格的冷柜没有关好,微微开着一条缝,必是这个无疑了!
199对自己的观察力非常满意,他走近那个冷柜,轻轻地把冷柜关死,等她受不了的时候,自然会出来。
“妙呜……”楼梯上传来一声小小的猫叫,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猫?199觉得十分怪异,他倒要看看这个猫是是不是普通的猫。这样想着,轻身跃入一格冷柜之中,也悄悄留了一条缝隙,是为了更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妙呜……”小妙妙不得不这样叫一声,因为这里太冷了。它轻轻跃上储藏柜的顶端,一格、一格地审视着它们,似乎在判断哪个里面有新鲜的生鱼片一样。
它的眼睛定在一格冷柜上,那个冷柜开着一跳细细地缝,一定是新放进去不久的新鲜鱼片吧?
“妙呜……”小妙妙满意地笑笑,就是它了!
21、
“抨!”199没有想到,一只猫会有力气打开储尸柜,这只猫确实不简单,更不简单地是,那猫在见到他之后,居然还会露出惊讶的表情,随之“妙呜……”大叫一声逃跑了。199没心思追他,而是迅速打开飘舞丫藏身的冷柜。
柜中,飘舞丫已然晕死过去……
——————————————
我推着轮椅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快一个月了,free和其他得同一种病的病人并不见好,很多病人因为没有办法支付医药费,相继死去。
医院里弥漫着恐怖和死亡的气息。
“free姐姐,今天感觉好些了吗?”我问。
“老样子!”free淡淡地笑笑,似乎自己得的不是绝症,而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我不要死啊!不要死!救我!救我!”旁边病房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声还有阿水咿咿呀呀着急和无奈的声音。
我心中不禁更为free的病担忧了,就算是一直保持药物的维持,但是那些杀死凝血因子的可怕病菌似乎很聪明,它们不久就会找到对付药物的办法,所以到了一定阶段后病人还是会血尽而死。
这样想着,觉得眼前恍惚起来,似乎又进入了昨晚的梦中,梦中那金发女孩早已由银铃般的笑声变成了哀怨的哭声,她的头发也渐渐变得干枯,而那个玩偶像一个随身的背包一样挂在女孩的身后,女孩一边哭一边大叫什么,好像是在念一首诗,我使劲想听清楚那是什么诗,可是偏偏听不清……偏偏听不清……
“小翼!小翼!小翼!”有人叫我吗?有人叫我吗?“小翼!你在想什么呢!”
我只觉得自己一头撞在什么东西上,一下子醒过来!我推着free撞到了一个女孩,不,应该是女人,因为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已然有身孕的样子。
天!我怎么推着推着轮椅就睡着了呢?我连忙扶起那个女孩子,说道:“没事吧?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女孩微笑着摇摇头,可是我看她的样子并不妙。于是留给她一个电话道:“我叫小翼,这是我的朋友,也住这家医院。如果刚才撞到你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就打这个电话找我吧?”何舞蝶笑着接过了电话,心中叹道毕竟这世道还是好的,有人遇到这种事情躲避都唯恐不及,这个丫头反而会主动递上电话。
何舞蝶回到家,给自己泡了一杯木犀花茶,然后打开她最喜欢的收音机,靠在沙发上边听广播边闭目养神。她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任何妊娠反应,可是又明显感觉到了胎儿在腹中蠕动。今天只是一个例行检查,可是医生的眼神为什么怪怪的?
自从辞去了公司的工作,何舞蝶的日子一下变得非常的……非常的随意了。她可以随便地安排自己生活,这种惬意是她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8点,到了尤里卡节目的时间了,节目之前是黄昏木犀花香水的广告,广告播的是一首诗,之后呢,就是尤里卡的节目了。
可是尤里卡今天没有上节目,替代她的一个娘娘腔的男人说:“尤里卡因为政治问题下岗了!”
何舞蝶在叹息之余又觉得有些可笑,“政治问题”?现在的阶级斗争还那么严重吗?
尤里卡则气乎乎地从床上坐起来,对张运庆说:“给台长打电话!有那么诬陷人的吗!明明是生病住院,和政治沾什么边!这种不男不女的男人真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啊!”
张运庆笑笑,“算了吧,难道要台长告诉他你其实是例假不止住院了?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啊,只要他看你不爽,就不会给你一句好话的!”
尤里卡气鼓鼓的靠在床垫上,道:“算了,小人总是难得罪。”刚才一生气,只觉得身下波涛汹汹,似乎已经湿了床单,她无力地闭上眼睛,道:“让护士来换个床单吧。”
晚上,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拿出那瓶黄昏木犀花。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香水的诡异。只是每天晚上还是忍不住要喷它,我总是不断地想知道梦中那女孩地最终命运,那种心情,似乎是对一部极为好看的电视连续剧的期待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梦。
女孩还是边哭边背一首诗,一首极为怪异却又有几分熟悉的诗:
“满堂是恐怖,满堂是惊讶,
满堂寂寞——日影在石栏杆下;
飞走了翩翩一只穿花蝶,
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
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
女孩的脸渐渐地近了,那脸是那样的苍白,嘴唇干裂着,眼睛深深陷到脸颊里,有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女孩的脸凑近梦中的我,我甚至都感觉到了她的呼吸……还有她干枯的头发轻轻地碰到我的脸上……
22.
“呼”我猛然从梦中惊醒,有几秒钟搞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熟悉的房间和摆设,没错,这是我自己的房间。
“洒落了疏疏几点木犀花,庭中洒下了几点木犀花。”我只记下了这最后两句。
木犀花,木犀花,这木犀花定有诡异!这花和那女孩都很熟悉……我仔细想想起什么来,可是大脑好像偏偏不配合我似的,什么也记不起来。
木犀花……是了!
我拍拍脑袋!free也曾用过木犀花香水!还有医院好像有其它几个病人也用过!难道是这香水?
如果有一天你做了一个恶梦,当早上醒来去刷牙的时候,发现恶梦的主角就站在你面前,你会怎样呢?如果是我,我会狠狠扭自己一下,看看梦是不是醒了。
疼,不是梦。
那个梦中的女孩子站在我面前,还是那样惨白的脸,我大叫一声冲199道:“199,我被吸进梦里了!”
“一大早就胡言乱语什么呢?”199拍着我的头道:“这是飘舞丫,丁咚那边的人,法医。”
我仔细打量着那个飘舞丫,确定她正是梦中那个人无疑。我试着去看她的背面,看她的心,可是怎么也看不到,怎么也看不到,最近总是这样,法术时有时无的。
我是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视线又模糊起来,仿佛又回到了梦里,我感觉到那女孩的呼吸,呼吸里有些木犀花的气味,她的头发触到我的脸上,干干地,干干地,她笑着,诡异而苦涩。
“滚开!”我大叫着推开她,被199一把拉住,恍然回到现实,飘舞丫还在那里无辜而委屈地站着,199道:“小翼!你最近有点不象话了啊!”
我低着头,心中无比懊恼,我,我怎么了?
今天还是我去照顾free,顺便正好可以证实一下这种怪病是不是和木犀花有关。
医院里,有些像地狱。
一个护士对一个哭泣的男人说:“病人已经死了,我们还是建议您尽快火化吧?医院的太平间已经满了!”“滚你妈的!”男人大叫着推开护士,靠在墙上痛哭起来。
free的病情也越来越恶化了,可是她的心态很好,似乎生死在她看来,如搭乘一班地铁一样简单和平常。事实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陪free聊了一会天,我就决定先去找夏无霜。正好在走廊遇到夏无霜。我亮出了丁咚给我的特别调查证。
不想夏无霜道:“小翼,我们之前不是认识吗?”
我笑着点点头。
“想了解什么?”夏无霜说,语气里有些要杀要刮我都受着的感觉。
“夏医生最近苍老了。”我说。
“谁都会老啊!”夏无霜长叹一声,“最近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了。”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夏无霜摇摇头。
“这些病人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有些病人到了一定阶段后会病情会停止恶化,但是会出现幻觉。”
“幻觉?”我问道。
“对幻觉,他们常常会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梦境,而且会有攻击行为。”
“这样的病人多吗?”
“不多,目前只有三个。”
我点点头,幻觉……
我并没有告诉夏无霜关于木犀花的猜测,因为我还没有证实。
从夏无霜的办公室出来,我决定到医院的病房去看看,了解一下他们是否真的都在使用黄昏木犀花香水。
张运庆给尤里卡削了一个苹果,他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这个有个性的女孩子了,尤其是生病后的她少了几分戾气,多添了几分可爱。
虽然医生说由于她的特殊体质,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尤里卡的心情并不好,她最近总是睡不够,而且她也讨厌那些医生每天都要抽她的血样进行化验。
“既然病情得到了控制,那我们出院吧?我可不想在医院里过25岁生日。”尤里卡边吃苹果边说。
“张运庆想了一下,”道:“对了,还有一个礼拜你就要过生日了!8月9日对不对?”
尤里卡开心地笑笑,在她的眼里,张运庆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就好像她的眼睛她的鼻子一样,一天没有也不行。
“那我们就在8月9号那天向医院请一天假好不好啊?”张运庆柔声道。
“不好!”尤里卡撅起嘴道:“不好!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我希望和你陪你过今年的生日,明年的生日还有明年的明年的生日,你想不想?”
“想……”
“那你就要乖,等咱们病好了,想去哪就去哪!”
尤里卡点点头,张运庆地偷偷松了一口气。
“笃笃!”有人敲门,张运庆悄悄握了一下尤里卡地手,道:“我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年轻地女孩子,那女孩子道:“请问是尤里卡的房间吗?”
张运庆笑笑道:“是啊!你是……”
“哦,”我笑笑说,“我姐姐也得了这种怪病,我听说尤里卡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想来取取经。”
尤里卡的眼神里有一丝烦躁,每天总有这样那样人用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来烦她!尤其是张运庆对她的微笑更是有问题,那微笑应该是属于尤里卡一个人的。她之前曾经听说过张运庆有一个至爱的女友,难道就是她?
尤里卡的眼中有一丝敌意。
那份敌意让我很熟悉,就像多年前我和师父曾经放走的一个精灵,那个精灵走的时候说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找我和师父算帐,那份敌意又像是梦里的那个被玩偶附身的女孩,她那样诡异而充满仇恨的笑着。
张运庆在一边有些丈二和尚,她们彼此仇视着对方,难道之前有过节?
之见尤里卡抓起桌边的水果刀,一刀刺过来,
“果然是妖孽!”我大叫一声顺手抽出随身的防身短剑。
“那,那,那,那快住手!”幽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手拉住一个!可是尤里卡的刀已经刺伤了我的胳膊,血像小溪一样流出来……
23、
木犀花把玩偶轻轻地放在腿上,说,“爸爸,我已经按您的意思做了。”
“很好”那玩偶道,“今天是8月2日,还有一个礼拜,咱们就大功告成了。”
“爸爸,玩偶天堂是什么样子?真的那么好,比地球还好吗?”木犀花眼中有一丝疑惑,从她刚出生的时候起,爸爸就告诉她,他们天堂玩偶家族的在地球上生存的使命,就是想办法离开地球。
“好上成千上万倍!”玩偶语气中有一丝向往,“那里到处都是木犀花。8月9日的花语是木犀花,8月9日也是玩偶天堂的庆生日。那一天,玩偶天堂会有人专程来接我们这些人。”
“我们这些人?难道除了爸爸和我,还有别人?”
“有!”玩偶叹口气道:“有,在那些8月9日出生的人类中,有11个人的身体里流着天堂玩偶家族的血脉啊!”
“所以爸爸让我卖给或者送给那些8月9日出生的人不同的木犀花香水?”木犀花问道。
“真聪明啊,孩子!”
木犀花乖巧地笑笑。
小妙妙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耷拉着脑袋,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妙妙?你不是去找那个叛徒飘舞丫了吗?”
“妙呜……”小妙妙把脑袋扎在木犀花地背后,来回蹭着。
“好了好了!”木犀花柔声道,“没找到就算了,没关系,啊?”
“妙呜妙呜……”小妙妙又冲玩偶叫道。
“妙妙说,那个叛徒被一个吸血鬼救走了,对不对?”
小妙妙点点头,便不再吭声。
“不怕!那一伙人撑不了多久地!那个拥有超强负磁场的丫头,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内了!哈哈哈……”玩偶大笑着,紧接着嘎然而止,道:“在8月9日前,你必须为我找到一个母体,否则我在地球的寿命就只有一个月了!”
“已经安排好了爸爸!”木犀花淡淡笑着,嘴角有意思冷酷。
“好了孩子,是时候让我去母体了”玩偶说道。
这个晚上,何舞蝶觉得有些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不安地来回踢她,她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喊。她又是疼痛,又是甜蜜,医生说孩子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会很调皮的。
何舞蝶泡了一杯木犀花茶,茶的幽甜立即缓解了肢体的疼痛。她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困意立刻袭来……
那,那真是一个可怕地梦,梦里她地孩子哭着喊着要救他!
“妈妈!救救我!”孩子大声哭着。可是何舞蝶只听到孩子的哭声,却怎么也看不到他。
“孩子!你在哪里?孩子!你在哪里?”何舞蝶哭着在房间里转着。
孩子的哭声渐渐远了,何舞蝶觉得一阵腹痛,从梦中醒来,眼角还挂着泪珠。她轻柔地摸摸肚子,孩子还在。她放心地笑笑,肚子里地孩子也似乎知道她地心思似的,轻轻地踢了一下。
“真是个调皮又懂事地孩子。”何舞蝶对肚子里地孩子说。
————————————————————————————————
我的病房在free的隔壁,十分不幸地是我也得了这种奇怪的病,可是偏偏又十分幸运地是我的病情很快得到了控制,为什么?为什么呢?
“那,那,那老白哥哥快过来!小翼姐姐醒了!”幽幽大声说。
199拍了幽幽脑袋一下,道:“小声点!那么大声作甚么啊?”
幽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拉过幽幽地手,觉得身体有些虚弱,仿佛被掏空了一样。我拉着幽幽地手,有些想哭:“最近你只知道去陪傻丫阿姨解闷了,也不来陪院里人玩,还真想你……”(小翼小注:幽幽!最近溜哪玩去了,也不见来顶帖子?嘻嘻嘻!)这样说着就有些想掉眼泪,连自己都奇怪为何如此多愁善感了。这几天,总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那,那小翼姐姐不哭,幽幽多陪你玩就是了!”幽幽也有些哽咽道,“对了小翼姐姐,我原本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的!”幽幽正色道。
“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啦!”朱小白道,“我让你来给我传个口信,你到好,我都来了半天了你还没说呢!”
“那,那,那不是有特殊原因嘛!对吧小翼姐姐!”幽幽不好意思地说。
“老白,什么事啊?”
“关于飘舞丫的。”老白道。
飘舞丫?那个和梦中女子有着相似长相的女孩子?
“飘舞丫其实是撒克鲁王室的后裔……”
“撒克鲁?”我问道。
“撒克鲁是欧洲的一个小国家。”199解释道。
“后来不知怎么被一个玩偶娃娃给控制了,那个娃娃的底细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拥有非常强大的超能力。”朱小白继续说道,“撒克鲁到处都是木犀花,木犀花也是撒克鲁的国花。据飘舞丫说,那个玩偶经常说,他们之前生活过的地方,也是遍地木犀花。”
“也就是说,我们的病,都和那木犀花有关了?”我明知故问。
朱小白点点头,我想确实是这样。
“那为什么我的病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free却不行?”
“因为你是8月9日生日。”朱小白道。
“8月9日生日怎么了?”
“8月9日的花语,是木犀花。不知道这个花语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24、
夜。
幽幽靠在床边睡着了,我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那瓶黄昏木犀花,犹豫着要不要喷一些才睡觉。就算明明知道了是这瓶香水在作怪,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梦中女孩到底怎么了?
我打开瓶盖,木犀的香味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近我的鼻子里,飞到我的身体里,溶到我的血液里,我觉得一下子坠入了木犀花丛,被木犀拥在怀里。
没有了哭泣的女孩,又是那个最初的充满了银铃般笑声的梦,梦里的女孩在木犀花丛里跑啊跳啊,越跑越近,渐渐地,我看到她的手里抱着一只洋娃娃,那洋娃娃是那么可爱,就像真的一样。她一步一步像我跑来,渐渐地,我看清了她的脸,那张脸是那么熟悉,那么熟悉,我好像每天都见到她,可是又想不出她是谁?
等等!等等!那个,那个不就是我吗?
是我!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幽幽也被我惊醒,慌张道:“那,那,那小翼姐姐,你怎么了?”
看看到我手中的香水,一把夺过来扔到一边,道:“小翼姐姐,你怎么还在用这个?”
我还深陷在方才的梦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梦吧,只是一个梦而已。
窗外,并不浓郁的夜,咦?怎么会有一只猫的影子?那影子一闪便不见了。
“幽幽,你可曾看到一只猫?”我问。
“那,那,那没有啊?”幽幽轻轻地扶我躺好,说:“早点休息吧!”
躺在床上,我却如何也无法入睡,真的是我吗?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冰山的惊呼:“free!free!医生!医生!”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让幽幽扶着我向free的房间走去,free,你要坚持住!我猛然想起什么,对幽幽道:“幽幽!快点给199大电话让他过来!快点!”
幽幽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道:“那,那,那好!”
夏无霜和阿水亲自跑过来,free手指伤口的血不断从纱布后面溢出来,夏无霜摇摇头,道:“恐怕是……不行了。”
“行!行!行!一定行!199来了就行!”我大叫着。
Free在那里安静地躺着,安静地笑着,脸色那么苍白和憔悴。她轻轻地说:“不要!生和死都是一个人的缘分,我的缘分到了,该走了!”
“199可以救你的,你要还和我们在一起!”我哭道。
Free虚弱地摇摇头,说:“你想让我像199一样活得那么辛苦吗?小翼……”free抬起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脸,道,“明天就是你生日了,哦,不。应该说还有一个小时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我……我……”
Free一定是想说祝我生日快乐地!一定是!
“free!”199冲进来,道:“free!不要死!”
“199,你咬她,你咬她啊!”我使劲晃着199的胳膊。
199摇摇头,道:“晚了,free已经死了。”
“没有死!没有死!”我抬起头,看见幽幽拉着free的手晃在空中。
Free还是那样淡淡地笑着,离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尤里卡!尤里卡!”走廊上传来张运庆的大叫声,夏无霜和阿水急忙跑出去。
只见尤里卡双目呆滞地向电梯的方向快步行走,夏无霜拉住张运庆,小声道:“怕是梦游了,不要叫醒她……”张运庆这才明白过来,悄声在后面跟着尤里卡。
尤里卡上了电梯,电梯的指示灯指向了负一层,负一层……是太平间!
张运庆急忙上了另一部电梯,按了“—1”……
“丁咚,负一层!”电梯在负一层停下,出了电梯就是太平间了,当然,太平间在这个医院叫做储尸间。他转头看看尤里卡刚才搭乘的电梯,电梯已经上去了,再看太平间,并没有尤里卡的踪影。
太平间里静静地,那是那种会让人失眠、让人恐惧让人不安地静。
“咯吱胳肢……”左侧地储尸柜里发出小小地声音,这声音在这样死静地地方,尤其让人毛骨悚然。张运庆握紧拳头,心中暗道:“大不了是个僵尸,怕他什么!”这样想着就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靠近上方的一个柜子,略略错开了一条拳头大的缝隙,“咯吱咯吱……”那声音正是从柜子里发出……
“哈喽!现在是8月9日零点!”乍然出现的响声吓了张运庆一跳,那声音让柜子里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是张运庆手机设定的正点报时,按照他的习惯,每天晚上10点报时后就要关机的,今天太忙了,竟然忘记了这码事。他关掉手机,继续向那个诡异的储尸柜走去,他悄悄走在跟前,劲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同时,他把皮带从腰间撤下来,暂时当作武器!
“哗!”他猛地拉开柜子,“咯吱咯吱!”几只老鼠从柜子里窜出来,一会就没了踪影,再看那柜中尸体,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
那么……那么……那么尤里卡哪去了?
“丁咚!负一层!”电梯的方向传来声音,又有谁下来了,张运庆向电梯的方向奔去,电梯的门正在缓缓关上,无论是电梯里还是电梯外,都没有人,张运庆脸上冒出了细细地汗珠。
这时,另一部电梯也缓缓从上降下来,这一次,张运庆决定就守在电梯门口,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25、
“丁咚!负一层!”电梯门缓缓打开,夏无霜急急地冲出来,道:“刚才又有一个梦游的病人乘电梯下来,你可曾看到!”
“电梯是下来了,可是并没有看到有人出来!”张运庆道。
“见鬼!”夏无霜骂道,可是骂完之后,顿时觉得背上升起一丝凉意,难道真的见鬼了?
“夏院长!夏院长!”对讲机里护士大声呼叫,护士的声音在这储尸间门口回荡着,似乎存心要吵醒这里沉睡的亡灵似的!
“什么事叫那么大声!”夏无霜道!
“6楼的病人何小姐怕是要早产了,病人难受得厉害,您还是亲自上来一趟吧!”
“好,马上上去!”夏无霜接着对张运庆说:“一起上去吧!尤里卡也许刚才就没有下电梯。”
张运庆回忆了一下,觉得尤里卡很可能确实没有下电梯,这会没准已经回到病房休息了呢!于是他和张运庆一起返回了电梯。
电梯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他一直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设计电梯的人喜欢在电梯的四面都装上镜子,这些镜子在这样的夜,这样的情况下,让张运庆觉得有些窒息。
“丁咚!6层。”还好6层马上就到了,张运庆和夏无霜下了电梯,一个去了尤里卡的病房,一个去了何舞蝶的病房。
何舞蝶知道生小孩是非常痛苦非常辛苦的事情,可是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么辛苦,她大声叫着:“宝宝,宝宝,你饶了妈妈吧!你乖乖地出来好不好!”可是宝宝似乎并不理解妈妈地苦楚,还是继续那样不合作,何舞蝶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疼痛,她觉得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在啃嗜她的五脏六腑一样,她觉得下地狱也没有这般痛苦!
“啊——医生救我!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
“进手术室!”夏无霜边换衣服边对一旁的护士说。
“夏医生!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这一次那肚中的宝宝倒好像听到了妈妈的话,心中不高兴,似乎狠狠咬了何舞蝶的肚子一样,何舞蝶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叫醒病人!不能昏倒!快!”夏无霜大声命令道,阿水作为助手也换好衣服,几个护士也边推着手术车急忙向手术室走去边叫着:“何小姐,作妈妈都是这样的!你要坚持住不要放弃啊!”
这么嘈杂的声音,我红肿着眼睛从病房里走出来,幽幽在一边扶着我,
“那,那,那原来是那个何阿姨要生宝宝了,”幽幽道,“咦?奇怪!傻丫阿姨说每次快要生宝宝时,都有一个拿着轮回牌的鬼魂守在自己妈妈身边的,这个怎么没有呢?”
“是啊!”我看着何舞蝶,最近法力总是时有时我的,但是我还是隐约看到何舞蝶的肚子里胎儿的跳动,不可能的,普通的胎儿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啊!再仔细看,又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时我猛然发现守在一边的木犀花,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外国女孩什么时候来的医院,来医院干什么。
“木犀花小姐,很久不见了!”我冷冷地望着她,“怎么,你也生病了吗?”
“没有!”木犀花道:“何舞蝶是我的好朋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我来看看她。”
我再向何舞蝶望去,只是隐隐看到她肚子里有个玩偶,是了,正是和木犀花一伙的那个玩偶!糟了!我,看到那玩偶在大口大口地啃着何舞蝶的子宫,似乎要在何舞蝶的肚子上啃出一个洞来!
糟了糟了!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法力也使不出来可是我得救她啊!
我大步向手术室的方向冲过去,一把从一边护士的托盘上拿起手术刀向何舞蝶的肚子狠狠地刺下去!
还不够,我看那玩偶还在冲我奸笑!!于是我又狠狠刺了几刀!
“那那那那那……”幽幽急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拉住我,“小翼姐姐,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看着血肉模糊的何舞蝶,我……我……我怎么了?
刀砰的掉在地上,还沾着血,木犀花冲到何舞蝶身边,看着何舞蝶血肉模糊地肚子,眼泪哗哗地留下来。
夏无霜狠狠瞪了我一眼,对一个护士道:“小王!报警!其他人继续跟我到手术室抢救!”
叮……手术室的红灯亮了。
我,杀了人!我抱住幽幽痛哭起来,我怎么会那么冲动那么冲动呢?
木犀花来到电梯,小妙妙居然也在那里,木犀花边擦着眼泪边按下了负一层的电梯按钮,然后弯身抱起小妙妙道:“小妙妙,咱们一起回家吧,回玩偶天堂。”
不想小妙妙妙呜一声挣脱了木犀花,居然说起了人话:“是我们,不包括你!”
“妙妙!你怎么?!”木犀花大惊道!
“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玩偶天堂的人吗?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个玩偶所说天堂就是你的天堂吗?”
“你!你是谁?”
“我是妙妙啊,是木犀星球最可爱的公主的最好的朋友!
“木犀星球是哪里?”木犀花问道。
“就是那个玩偶恶魔口中的玩偶天堂。不,那不是玩偶天堂!很多年前,不知道是从那个星球来的巫师送给了公主一个非常漂亮和逼真的玩偶,不想那玩偶却是一个恶灵,不但伤害了公主,还颠覆了整个木犀星球,让所有的玩偶都变成了木犀星球人类的主人,而人却成了玩偶的玩偶。”
“我不懂!我不懂!”木犀花不相信地大叫道。这时电梯已经到了负一层,门开了,却不是太平间,而是一个和撒克鲁一样长满了木犀花地地方,在门的那边,尤里卡和几个看起来眼熟的人穿着医院的病服在那里微笑,一个金发女孩道:“咦?妙妙,这个人不是木犀星球的人。”
妙妙道,“我知道。”
“公主呢?”
“我这就去接她!”
26、
小妙妙又按了返回六层,木犀花此刻已经呆在那里,小妙妙继续说道:“后来,公主被迫逃离了木犀星球,没想到那玩偶还是不肯放过,它知道木犀星球的人若到地球就得附到还未出生的婴儿体内,这样他们的身体才能适应地球的环境,才能在地球上继续生存下去,公主和她的卫士们来到地球那天,正好是8月9日。我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误投了猫胎。”
六层到了,小妙妙说:“木犀,你被那玩偶利用了。”
“原来我是人,是真正的地球人!”木犀花木然道。
小妙妙并不理它,自言自语地出了电梯,“为了找一个公主,那个邪恶的玩偶竟然杀了那么多人!”
我戴着手铐,左边是丁咚,右边是寒冷舞。小白和冰山、199他们则坐在另一边,凝重着脸。
我杀了人,我坐在手术室外面,坚持要等和蝶舞手术结束后才肯跟他们走。这时那只邪恶的猫又跑过来了,邪恶的木犀花的猫,
“快抓住那只猫!”我大叫着!
那猫妙呜一声,我却听懂了它的话:“公主!”
妙妙跃到我的腿上,说:“公主!跟我回木犀星球吧!”
眼前又恍惚起来,那熟悉的木犀花的味道。我和另一个女孩在在木犀花丛中玩着游戏,我大笑着说:“妙妙!你好坏啊!总是逗我!”
那个叫妙妙的女孩则笑得喘不过气!
“妙呜!公主!最后一班电梯了!”妙妙在我的腿上抓着我的手!
“妙妙!你是妙妙!”我大叫着说!
“妙呜!公主快走啊!”妙妙着急道。
199和小白他们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这时,手术室的灯亮了,六楼的电梯也开了!妙妙飞快地奔过去跃进电梯,说:“公主,我会再来接你地!”
记忆回来了。
【后记】
“何舞蝶肚子里地孩子是凶恶的外星人啊!外星恶灵!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在法庭上大声说着,“我是木犀星球的公主,我已经完全记起来了,所以我才会有超能力,我有阴阳眼火眼金睛,真的!”我眼睛里含着眼泪,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我转过身,旁听地也有大杂院地几个幽魂,我说:“喂!那几个野鬼,你们也表示一下,证明我确实能看到你们!”
旁听席上一片轰然,大家纷纷说道:“疯子!疯子!”
何舞蝶没有死,可是却没有办法醒来了,她成了植物人,但是我知道朱小白他们一定可以治好她的!然而我的伤害罪却没有办法弥补,就是是判我十年八年我也心甘情愿,那是我罪有应得啊!
“法官,我真的……真的……没有骗你们!”
法官和两位律师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而我最终,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那个精神病院有个奇怪地名字,叫“养命医院”。
第四部 真相
谨以此文写给所有背面之后的真相
1、
很多时候,我们是不知道真相的。比如历史的真相。我们常常以为历史便是最沉重的真相了,可是有时候历史存在的真正的目的,恰恰是为了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真相。
我们常常以为,像养命医院这样高级的精神疗养院一定是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了,可是说世外桃源可以,但是风景如画就不敢苟同了。
这个医院坐落在一个里市区不远的郊外,没有花,只有参天的树木和遍地的叫不出名字的草。
养命医院就在这样一个几乎只有绿色的地方,3层的环形的建筑囊括了养命医院的五脏六腑。
我的病房,在二楼。203。
对门204是和我一起进入医院的木犀花,她每天只是重复着一句话:“原来我是玩偶的玩偶。”在木犀花的视线内是不能出现任何洋娃娃啊,木偶啊一类的东西的,否则木犀花必定会把他们撕个粉碎。
旁边201是个非常刻薄的女人,每天只是蓬头垢面地坐在电脑前面,饭菜都是护士给她送到房间里,除了上厕所,很少见到她出门。
而住在另一边205的,是一个很奇怪的老头,那个老头经常会眼睛冒光地对人说:“你们都被自己地眼睛、鼻子和一切一切感觉骗了,你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地真相!愚昧的人们啊!”
而斜对面的老太太就更奇怪了,见了年轻的女孩子就要女儿,见了男人就大骂没良心。
环形建筑的中央,是一大片草坪,那是我们这些病人唯一的活动区域,在我看来,这个大大的圆形的建筑,就好像一个大水泥笼子,而我们,都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小猫小狗和笼子里的野兽,当然,我是笼子里的外星人。
养命医院有很多医生和护士,每个医生都护士都直接负责着几个病人,院长则是一个传说中的老头,连很多医生都没有见过,平时医院主要由一个秃顶的副院长刘副管着,并不是他的名字叫刘副,而是他姓刘,又是副院长,他的真实名字,很多人都不记得了。
这是一个有着很长很长历史的医院,每天都有病人出院或者死去,每天也都有新的病人住进来,似乎医院的每个病房都不会空着,也不会爆满,总是刚刚好。
“知道为什么吗?”有一次住在斜对面的老太太余婆婆神秘兮兮地说,“知道吗?”
“我摇摇头!”问她:“为什么?”
“因为……”她左右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才凑近我的耳朵说:“因为这是一个我不能告诉你地秘密!”
我撇撇嘴,说:“这个秘密你也不知道吧?”
“我怎么不知道?”余婆婆严肃地说,“据说和这个医院的4楼……”
“余婆婆,你女儿又来看你了!”一个护士打断她的话,对余婆婆说:“走吧,跟我到会客间吧!”余婆婆高兴地跟着护士走了,边走边说:“这个丫头还知道来,我得好好问问她最近有没有勾引男人……”
我望着余婆婆的背影,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养命医院,我就和一个普通人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了。真是个奇怪的医院。
4楼?余婆婆还真是个疯子!
我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非常地无所事事,楼上传来哀嚎,定是哪个病人又不配合医生打针吃药了。我看看了今天的计划,是要想办法认识隔壁那个刻薄的女人,她的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她喜欢别人叫她“窗户缝”,那是她的笔名兼网名。
窗户缝是个奇怪的女人,她的存在让我证实了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差。窗户缝是个天才,玩文字的天才,她没疯之前写过一些不错的小说,但是疯了以后写得小说,更是无以伦比的畅销。窗户缝是养命医院最有钱和有名的病人,甚至好多医生和护士都是她的FANS。
但是她确实是个疯子,因为她仇视一切人,并且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当她不高兴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吃掉一台电脑,或者和诗歌医院的保安打架。
有时候我想,或许窗户缝是率性到了真正的“真性情”的程度,才会如此吧?总之,我决定认识她,这是我今天的计划。我每个月都会定一个计划,想好这一天要做的事情,否则我会真的疯掉。
把自己折腾地邋遢些,这样容易得到窗户缝的认同吧?
一打开门,205的怪老头孙伯一头灾进来!
“好啊你孙伯,你偷窥我!”我大叫!
孙伯反而理直气壮地说:“你开门做什么?”
“开门当然是出去了!这还用问!”我不打算继续和他纠缠,否则这个下午就什么都不能干了。
“小翼,我观察你好几天了,发现你不是普通人……”孙伯神秘道。
“是啊,都说我是外星人了嘛!要不也不会住进来!”
“小翼,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看到你所看到的东西吗?”孙伯开始问这个已经问了N便的东西。
“知道啦孙伯!因为光的折射嘛!光把信号传递给眼睛,眼睛再传递给大脑。”我不耐烦地抢着说:“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怎么知道那些光有没有骗我对不对?”
孙伯惊讶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我闭上眼睛大吼着:“因为从我来第一天你就开始问我了!好!那我问你,你如你撒谎会不会所有人撒一模一样地慌?”
孙伯认真道:“聪明人应该不会!”
“对啦!光那么聪明,怎么会对全世界撒同样地谎呢?可是我们看到地同一个东西确实一样地!为什么?”
“为什么?”孙伯挠挠头,郁闷地说:“为什么呢?我得再去研究!”
“呼!”我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到一个脸色苍白地女人穿着白色地睡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我,若是在晚上,在另外一个地方,我一定以为是见鬼了,可是现在我知道不是,那个女人就是窗户缝,窗户缝呆呆地看了我一会,才淡淡地说:“能对全世界撒同样谎的骗子,才是最高明的骗子”说完就回到房间,关上门,我一个人愣在那里,觉得脑子有点迟钝,突然窗户缝又打开门探出脑袋说:
一粒沙一个世界,一朵花一片天堂。
什么啊,莫名其妙!
2、
一粒沙一个世界,一朵花一片天堂。
窗户缝的世界,就是这一台电脑,和电脑之外地整个虚拟。
其实虚拟和真实,或许只是我们地一种感觉,如果在通过虚拟世界一样可以赚到白花花地银子,那么,虚拟,也是真实地吧。
其实,有人地地方,就有真实的一切。
她有自己专门发表文章的网站,有自己在网上的网络家园,还有很多网上的亲人和朋友。别人说她是疯子,其实,那只是不能理解她的世界而已。
别人的眼里,我们是疯子,而我们的眼里,你们那些庸庸碌碌的正常人,反而是顽冥不化的蠢人了。
我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害怕,我和这些精神病成了朋友,并且有了共同语言,那么,我是更疯了?还是更清醒了?
我站在那里,终于想明白了窗户缝的那句话:“一粒沙一个世界,一朵花一片天堂。”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和小宇宙,严谨一些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磁场和能量中心,别人和你的不一样,或者比你的更强大,你就说人家是疯子。
乱了,乱了!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思维一切都乱了!
“怎么了小翼?”我的主治医生草鱼说。
草鱼原本姓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喜欢叫他草鱼。草鱼是我专门的主治医生,是朱小白专门从医院外面聘请来的,据说是全城最有名的心理医生孙小跳最得力的住手。他只有1、3、5的白天呆在这里。小白交待他说,不要把小翼当成精神病人去治疗,每隔一天去和他聊聊天就好了。
我叹口气道,“我恐怕真的疯了。”
草鱼笑笑,他笑的时候有一种阳光的味道,一种可以扫去这环形建筑的晦气的味道,我喜欢这样的笑容。
“好了!终于见到正常人了!聊天!聊天!再不和正常人聊天我就疯了!精神病会传染的!这个医院一个正常人都没有,那些医生……”我原本想说那些医生早就被传染上精神病了,可是一抬眼看到那个严厉的护士长牛婶板着脸走过来,我马上识趣地闭了嘴,拉了草鱼回病房聊天。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白色地床单,白色地毛毯,我蒙上头,故意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心想,如果我死了,也就是这个样子吧?死了?死了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这个世界上再也再也没有你这个人,再也没有了……草鱼今天说,外面现在出了大事,有好几个人都神秘的失踪了,但是警方判断他们可能已经死了,因为所有失踪的人,都把小拇指留了下来。这样想着,我有些害怕,连忙掀开毛毯,常常输了一口气。猛然看到窗外晃着一个男人摇摇晃晃的影子!
鬼吗?我不怕,虽然我现在没有了任何法力,但是鬼我见多了!可是再转眼一想,不对啊?自从我来这个医院以后,就再也没有超能力看到那些东西了,难道法力恢复了?我连忙打开窗户,外面那个男人的影子晃进来,是一具尸体,那男人穿着医院的病服,头上,注意,是头上而不是脖子上悬着一根绳子,绳子缠在男人略长的头发上,我想把他抱进来,可是手刚轻轻碰到尸体,那尸体就像一个麻袋一样掉下去,而悬在窗外的,是一块连着头发的血淋淋的头皮,我大叫一声,叫声随即淹没在医院的警报声里,我看到对面病房的灯纷纷亮起来,走廊里传来医生护士还好保安的说话声和匆忙的脚步声,马上,很多病房里传来的埋怨、哭喊、叫骂摔东西的声音,医院里立即乱作一团。
一个保安在对面的楼道里大喊:“快!东围墙3号区域!”于是保安们都向外奔去,并没有注意到悬在我窗户边上的血腥和窗下男人的尸体。
楼道里的护士议论道:“南三楼有一个病人逃跑了!……又有逃跑的啊?……”护士们小声议论着。
不一会,几个保安扭着一个女人来到院子中央,刘副走到病人跟前,微笑着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那病人大骂了几句脏话,突然就没有声息。
一个保安抬起他的脑袋,说道:“刘副,他咬舌自尽了!”
我的背上微微升起一丝寒意……自尽了。
有风,把那头皮吹进窗子,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差点碰到我的发稍,我这才鼓足了嗓子冲着下面大叫:“死人啦!”
保安纷纷向这边回头,一个保安凶凶地说:“叫什么叫!我知道死人了!”
“不是!不是!”我继续大叫着:“是下面!”我使劲指着楼下,说道:“是下面!”可是我顺着自己手指地方向看去,楼下并没有尸体啊?再看看刚才那血淋淋地头皮,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挂在垂下来地电线上的脏兮兮地破塑料袋,抬头顺着电线望去,却是楼上的一条什么线被风吹掉了。
这时楼下保安冲着上面马骂道:“哪有什么尸体啊?神经病!”
“我本来就是神经病!”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关上了窗户,心中却更加忐忑和不安,我真的出现幻觉了,真的疯了吗?
这时,我的知觉告诉我后面有人看着我,看得我的背痒痒的,难道,难道是那个不见了的尸体?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猛然回头,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的影子,我啊地一声大叫!谁?
“嘘——”那影子做了一个不让我出声地手势,然后开了灯,是孙伯。
“孙伯,你想吓死人吗?”我埋怨道。
“你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自杀吗?”孙伯神秘兮兮地说。
“我怎么知道,神经病的思维总是很奇怪!”我不高兴他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到我的房间。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孙伯很长辈地说,“大家都是精神病!”
“那你说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了这个医院的真相,也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孙伯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真相?”我不由问道。
“你知道人的眼睛为什么能看到东西吗?”孙伯继续问道。
我厌烦地抓抓脑袋,头大道:“孙伯!你就别总是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边说边把孙伯推出了房间,然后锁锁上门,门外孙伯一声叹息:“唉!你不知道也好!”
那一夜我睡得很不塌实,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我,盯着我的背痒痒的,可是,我明明是平躺在床上的。
梦里,总是看到那个男人在窗外晃啊晃的影子……
不塌实的一夜。
第二天在楼下草坪散步的时候,很多病人都胀着眼睛,看来睡不塌实的,不止我一个。我假装不在意的走到昨天那男人掉下去的地方,地上的草坪有被压过的痕迹,看来,我昨天不是幻觉,一定是有人趁着乱把尸体搬走了。
我仰起头,看着上面圆圆的天空,并不是很蓝,灰灰的感觉,心头升起莫名的压抑,这个医院,不简单,我越来越讨厌这里了!
“喂!现在天上又没有星星,你看什么啊?”一个男人呆呆地问道。
“谁说没有?”我抬头看看天,说:“看不到,并不等于没有!”
那男人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灰常灰常有道理!比如说我们看不到医院的四楼,并不等于没有?对不对?”
我有些差异地望着他,再看看三楼之上的一片空白,那是很空很空地一片空白,之前并不怎么注意,现在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真的有四楼吗?”我转头问刚才那男人,却看到牛婶恶狠狠地站在身后,我吐了吐舌头,转身去找余婆聊天。
余婆虽然痛恨男人,但是对女孩子是非常好的。
余婆在那里苦着脸,道:“该给我女儿打个电话让她送些好吃的来,最近都没有食欲呢!”
“余婆喜欢吃什么?”我问道。
“江米条。”
“江米条!”我喜道,“我小时候,师父也常买给我呢!可是现在好像没有卖的了!”
“不会!我女儿啊,自己会做呢!而且做得非常好吃!”余婆嘴角马上荡起了微笑,随即又满脸仇恨地说:“我现在不在她身边,她肯定又勾引了不少男人!那些男人啊,每一个好东西……”
“王八蛋!”楼上传来叫骂声,随后是重物被摔破的声音。
循声望去,是窗户缝的房间,只见一个电脑显示器正狠狠像窗户外边的铁丝网奔去。对于有暴力倾向和自杀倾向的病人的房间,都装了那样的铁丝网。
“王八蛋!竟然敢说我的文章不好!看我不灭了你!”玻璃缝歇底斯里地大叫着:“灭了你!封了你!注销你!看你还敢说我的文章不好!”随后,电脑的机箱也无辜地撞在了铁丝网上,冒出有些美妙的火光。
“不要拉我!快给我换电脑!我要现在就封他们!就注销他们!快!啊——”
估计是墙效镇静剂起了作用,玻璃缝的声音马上就弱了下去,变成了小声的嘀咕。
我和余婆相视一眼,余婆道:“可怜的丫头!都是让那些男人给整的。”
“诶!那个外星人!”牛婶嘲讽地冲我喊道:“你的医生来了,回病房吧!”
“昨天不是刚来吗?今天又来?”余婆说道。
“今天是周末啊!周末草鱼会来看我地!”
“余婆,你也有份!”牛婶叫道!
远处,草鱼提着一个大包,那样阳光地笑着,虽然隔那么远,但是还是让我心情愉悦!
我拉着余婆跑到草鱼面前,好久没有运动了,现在这样一跑,觉得脸上有些热乎乎地。“你来了!”我非常老土地说。
“嗯!知道你在这里很闷!”草鱼接着对余婆很和蔼地说:“余婆,你女儿和你女儿地朋友让我替你带来的好东西哦!”
余婆不悦道:“我女儿的东西为什么要你带来!说!是不是你勾引我女儿了?你这个骗子!坏蛋!混蛋!”余婆说着就拉住草鱼厮打起来,草鱼来回躲着,大声喊着:“有你最爱吃的江米条!”
余婆这才挺了手,来晚了的护士拉住余婆,不停对草鱼道歉,草鱼笑笑,把包递给余婆,余婆紧紧抓住包,好像抓着什么宝贝一样。
抱着回自己的房间了。
白天和草鱼聊了很长时间的天,开心得很。晚上就不那么害怕了吧?我是这么想的。可是,人在白天的思维和在晚上的思维总是不那么一样。
白天觉得很平常甚至很可笑甚至明明知道是假的是杞人忧天的事情,到了晚上,在那样安静的夜里,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会觉得恐怖了。
是越想越恐怖。
比如白天的时候,草鱼说,你见鬼不是见多了,就算真的有鬼,你怕什么?
我想想也是,我怕什么?
可是现在,我躺在床上,窗外的树影晃来晃去,我便又害怕起来。看着风吹树叶,那树叶映在窗上的影子,一会变成妖魔,一会变成鬼怪,一会又幻做了神秘的眼睛,让人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也曾经鼓足勇气打开窗户向外看个究竟,可风还是风,树还是树。没有月光,对面几个亮着等的窗户的灯光影子下面的草坪中,黑黑的夜里似乎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重新躺到床上,蒙了头,闭了眼睛,可是那种感觉又来了,总觉得有人站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看得你心里痒痒的,呼地掀开被子,房间里出了那些不动的简单的家具,什么也没有。
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滴答地想着,看看表,已经凌晨1点了,我绝望地坐起来,叹了口气,看来我是失眠了。
失眠了。
有些尿意,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我还是穿上鞋,决定去洗手间。
悄悄打开门,那门似乎偏偏和你作对似的,发出“枝桠”的呻吟,在这样静的夜里,那声音总是让人想起什么恐怖的古堡。
探着头左右看看,走廊上空无一人,尽头护士值班室的灯昏黄着亮着,看到那灯光,总算让我鼓足了迈出房门的勇气。
“王八蛋!”隔壁窗户缝大声地说着梦话,吓了我一跳。腿有些发软,我有些惊异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记得以前,我是不曾怕过什么的。妖魔鬼怪见了我总是心中惧怕几分,就算不怕,心中也是不把我当普通人看待的,毕竟我会那么一点法术。
法术?我心中一下子明了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来了这个养命医院以后,就变得什么法术都没有了,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就好比一个枪法很好的猎人,之前从来没有怕过豺狼虎豹的,突然有一天没有了枪,不但没有了枪,还失去了双手,那他再一个人深入森林的时候,自然是惧怕了。
我现在,就是没有了枪的猎人。
我叹了口气,鼓足勇气向洗手间走去,洗手间也不远,过了余婆婆的房间再走几步就是了。走过余婆的房间的时候,隐隐听得余婆的房间发布异样的声音。于是悄悄靠再门边……
“咯嘣,咯嘣。”嚼东西的声音,这声音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师父为了训练我胆量给我讲的一个吃专小孩骨头的老婆婆的故事,那个故事说,有一个小孩被寄养在一个老婆婆家里,每天晚上他总是听见那个婆婆咯嘣咯嘣嚼东西的声音,小孩子以为老婆婆半夜偷偷吃好吃的东西不给他吃,于是从门缝偷偷望去,见到那个老婆婆在把一个小孩子的骨头剔出来,大口大口地嚼着吃。小孩第二天报了警,那个老婆婆被抓起来了,可是那天晚上,他又听到了咯嘣咯嘣嚼东西的声音,他站在门口,可是没有勇气再偷看了,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老婆婆笑着说:“进来一起吃吧?白天被抓走的是我的卵生姐姐,我姐姐是不吃小孩的……”
听了那个故事之后,我有好长时间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
这个时候,余婆婆的门突然开了,我猛地站在后面,看到余婆婆的嘴上沾满了红色的粘稠的液体,余婆婆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进来一起吃吧?”
“我,我,我不吃生的。”我颤抖地说。
“不是生的,是做好的!我怎么会让你吃生的?我从猫眼里看见你在门口站了半天了,定是饿了又不好意思进来吧?”
余婆说着就把我拉到她房间里,她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包江米条,江米条旁边还放着一罐番茄酱。余婆拿起一根江米条,沾了沾番茄酱,递给我。
我忧郁着,最后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是想去厕所,又不敢一个人去,才站在婆婆门口的。”
余婆怜爱地看着我说:“跟我女儿一个毛病,走!我陪你去吧!”边说边舔舔嘴角的番茄酱。
“不了!不了!”我急忙摆着手向门口退去,“谢谢婆婆,我又不想去了。”说完就匆匆跑到自己房间,脚步在走廊里留下张扬的回音。
彭地关上门,靠在门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抬眼,心马上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窗口又有一个男人的影子在那里晃啊晃,就和昨天晚上一样,风稍微大些的时候,那影子会撞到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勇气打开窗户了,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跳到床上蒙上头,睡觉!睡觉!睡觉!!!!
可是不一会,我还是忍不住掀开被子向窗外望去,那影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长长的绳子和一块什么东西晃在窗外。
给自己打打气,打开窗户,风把绳子吹进来,那东西碰到我的胳膊,在胳膊上留下了粘粘的液体,是红色的,再看,那分明和昨夜一样,是一块血淋淋的头皮。
我向后退了一步,晕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牛婶正在一边骂骂咧咧:“这么大的人了!晚上还会睡到地上去!睡到地上去也就罢了,居然还尿床!看睡衣弄得脏兮兮的,还得给她洗!”
我翻个身假装继续睡,昨天晚上的事现在想起来,就又像是做梦一般了,那究竟是梦?还是真的?
这时牛婶一巴掌拍到我的屁股上,大声叫道:“起床了!”
我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故意迷迷糊糊地说:“天亮了!”
牛婶并不搭理我,只是嘱咐旁边的护士开心道:“一会把那脏睡衣洗了,把地上清理一下。”那个名字叫“开心”的护士护士小声地答应了一声,冲我做了一个“没羞!”的手势,我尴尬地笑笑。
出门,正好也看到余婆也正伸着懒腰去刷牙,我悄悄把她拉到一边,道:“婆婆,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到你的房间里去了?”
余婆呆呆地看了我一样,道:“啊?有那么一回事吗?可能吧!我忘记了……”
“那么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呢?”我有些着急,我想证实昨天晚上那不是梦,不是幻觉。
“丫头,余婆老了,怎么记得那么多事情?你来我房间了吗?你来我房间做什么?”余婆戒备地问我。
“可能是做梦吧!”我晃晃脑袋,“最近都搞不清楚梦是真的,还是醒着的时候是真的了!”我叹口气,和余婆一起去洗漱。
猛然,我看到自己胳膊上的一片干干的暗红色的血迹,是了,是昨天那东西滴到我胳膊上的!是了!那一定不是梦!一定不是!不是!
我洗完脸,决定再回到床上好好补一觉。却见孙伯正坐在床边等我。
“小翼!”孙伯一见我进来,就急急地站起来,我皱着眉头做出厌烦的表情,孙伯还不识趣道:“小翼!我发现新的东西了!”
我见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问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心中的厌烦才减去几分,问道:“什么新东西?”
“这个医院居然有四楼呢!”
“四楼?”我并不是很惊讶,我之前似乎已经听别的病人提到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
“来,到我房间去说!”孙伯说着就出了门,我跟在后面。
医院所有的病房,出了窗户缝的房间有一天电脑之外,大部分病人的房间都是千篇一律的。孙伯的房间和我的房间一样,床,窗户,还有床头柜。
孙伯关上门,还十分小心地用一根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木棍支上,因为医院担心病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所以病房的锁是可以用钥匙打开的,钥匙在医生和护士长那里。
孙伯让我站在门边,自己则小心地挪开床头柜,床头柜后面的墙壁上不知什么身后被孙伯打了一个洞,孙伯从洞里掏出一个圆形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零件,孙伯三下两下把那些零件组成了一个小望远镜,“来,拿着这个,看看!你就相信我的话了。”
我接过望远镜,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对面环形建筑之上,果然还有一层四楼,移开望远镜,就又只有三楼了。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孙伯,说不出话了。
“这次相信我了吧?我早就说过,你的眼睛会骗你啊!”
“孙伯,你怎么知道?”
“说来话长,就好像你说你是外星人,也是说来话长一样。”
我点点头,觉得孙伯一定不是普通地病人,或者或许和我一样,根本就不是什么精神病。
孙伯一把抢过望远镜,珍惜道:“这可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宝贝啊!”
“为什么我平时看不到,用这个望远镜却可以?”我奇怪地问道。
“不知道了吧?”孙伯得意地说:“老道理,说得你的耳朵都长茧子的老道理。我们眼睛之所以能够看到东西,是因为视觉通过物品的光线反射到我们的视觉神经,然后再反馈到大脑。为什么有的人能看到鬼,大部分人不能呢?就是和我们的视觉神经的差异性有关。那如果要隐形,就很简单了!想个办法骗过视觉神经就可以了!”这个时候的孙伯,看起来像一个学识渊博的先知。
“也就是说,这个医院的四楼,用视觉神经骗了我们?”我说。
“不止是视觉。”孙伯神秘笑笑,卖给我一个大大的关子。
“笃笃!”有人敲门,孙伯不紧不慢地把望远镜放回原处,然后示意我藏在床下,“为什么要藏?”我悄声问。
“要不然,你和我插着门在屋里做什么?怎么解释?”
我想想也是,就乖乖地爬在了床下。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小巧但很脏的脚,脚上挂着拖鞋。拖鞋也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老孙,你们男人是怎么撒尿的?”是窗户缝的声音,这个声音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羞涩,倒是把孙伯生生地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孙伯诧异道。
“不作什么,在写一部小说,主人公是个男的,叫奁蟛,我要切身体会他的生活,从现在起我就不叫窗户缝了,叫奁蟛,我就是他,我要亲身体会小说里的奁蟛的生活,包括吃饭、睡觉、洗澡都要是男人式的,我现在要上厕所,可是我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撒尿的。”窗户缝,哦不,现在我们应该叫她奁蟛解释了这么多,她之所以解释这么多,恐怕是希望孙伯可以帮帮她吧?可是……难道要孙伯当着一个女精神病的面撒尿?那太滑稽了吧?我在床底下捂着嘴偷笑。
“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可不行,一大把年纪了……”孙伯边说着边把奁蟛向门外推去。奁蟛倒也不死缠烂打,有些失望地出了门。
我从床底下爬出来,拍拍手,笑着说:“孙伯,你就为了艺术牺牲一下怎么了?”
孙伯倒是没有骂我,反而说道,“知道窗户缝的书为什么畅销了吗?她是用自己的全部精力,全身心设置可以说是用自己的灵魂在写啊!她其实是个顶天真,天真到只有在精神病院才可以生存的人。”孙伯的语气中有一丝赞赏。
仔细想想也是,就好比说奁蟛刚才那个问题吧?在我看来是不可理喻的,但是奁蟛的初衷,是没有一丝杂念的吧?可是这样的话,又替她悲哀,为了写作,而迷失了自己,那些书里的人物,是她自己,可是又不是她自己,那么她自己在哪里呢?
“别发呆了!晚上我准备上去看看,你要一起去吗?”孙伯说。
我回过神,问道:“为什么选我?”
孙伯笑笑,说:“有一个简单的原因和一个复杂的原因。简单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精神病,复杂的原因呢?我暂时还不想告诉你。”孙伯今天看起来,总是神秘兮兮的。
“好吧!”我也实在是想知道这个养命医院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同意!”我和孙伯击了一下掌,像合作多年的老拍档,那一刻,我看到孙伯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那就开始准备吧!”孙伯擦擦眼睛,说道。
“准备?准备什么?怎么准备?”我问。
“呵呵!先大睡一觉,不然晚上会困的!”孙伯笑着说,我也笑笑,也好,晚上不用担心失眠了。
4、
夜,并不阴郁,居然还有月光。值班的医生刚刚查完房,我就悄悄溜到孙伯的房间。孙伯正趴在窗台上,拿着望远镜看着楼的对面。
“反锁上门!”孙伯头也不回,悄悄对我说。咯踏!我在门上上了保险。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非常想知道四楼的晚上,哦不,确切说是晚上的四楼是什么样子。
我抢过望远镜,看到医院的四楼亮着等,四楼所有的房间都是白色的窗帘,窗帘后面人影晃动,看来,四楼确实存在,不但存在,而且还有人在里面。
孙伯收过望远镜,小心地挂在脖子上,说:“再等一会儿,值班地医生和护士都睡了,我们就走吧!”
我点点头,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并不是害怕,而是有一点兴奋,就好像被安排了重要任务的小孩子一样。孙伯悄悄地锁上门,向走廊尽头楼梯的方向走去,我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走到厕所的时候,孙伯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我不好意思地说:“小翼,不好意思,我有点紧张,得先去个洗手间。”我悄悄笑着点点头,原来孙伯也会紧张和害怕呢!我一个人紧贴着男厕所对面的墙,这种姿势让我有安全感,男厕所发出流水的声音,还有余婆的房间,又有和那一夜一样发出的咯嘣咯嘣的声音,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不一会儿,孙伯表情愉快地走出来,冲我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于是我们又开始向前走去,走到值班室的时候,孙伯示意我蹲下来,这样值班室的护士就不会看见我们,我悄悄拉住孙伯的衣角,小声说:“我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孙伯头也不回,道:“心理作用,别回头就好了。”我点点头,硬生生地忍着不回头。
穿过值班室,就是楼梯了,我们拐到楼梯上,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晚上的医院十分安静,比较闹的病人都被医生灌了安眠药,睡得沉沉的。楼梯里装得是感应灯,孙伯小声告诫我走路一定小心,不能让这些感应灯亮起来,引起医生和保安的注意。
于是我们像蜗牛一样,小心地,十分小心地向三楼走去,这时,楼梯前面地感应灯突然亮了,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吓得紧紧抓住孙伯的胳膊,上面楼梯上的感应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像是警告什么一样。
“孙伯,会不会有鬼?”我悄悄问。
“你怕鬼吗?”孙伯问。我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此刻孙伯也被这种状况弄糊涂了,悄悄自语道:“看来今天不适合行动,先回去吧!”
我正求之不得呢!急忙转身,却见身后一个头发蓬乱,面色苍白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我终于忍不住“啊——”的大叫一声,楼梯上的感应灯轰然全部亮起来,我才看清那个女人是奁蟛。
孙伯气急败坏道:“你叫什么啊!”
随后,走廊上传来纷纷踏踏的脚步声,保安和值班医生都跑过来,护士长牛婶熊着脸大叫道:“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
孙伯的反应倒是快,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对医生说:“我和小翼正在玩捉迷藏……”
“那你呢?窗户缝?”牛婶问奁蟛,奁蟛不悦道:“我不叫窗户缝,我叫奁蟛。”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叫什么,我就问你在这干什么。”
“哦,”奁蟛倒也不和她抬杠,回答道:“我不知道男人怎么撒尿,所以晚上就躲在男厕所里,想找机会好好观察一下,结果孙伯进来撒尿,我观察完后就跟着他出来了,看到他们两个在玩捉迷藏,很好奇,所以跟在后面。”她倒是实话实说,几个保安听了她的话大笑起来,孙伯则恼羞成怒道:“你这个女流氓!”
“胡闹!明天再罚你们!”一会一人给你们一针,看你们晚上还闹不闹!
我和孙伯还有奁蟛灰溜溜地回了病房,这么一折腾,也觉得累了,到了病房翻身便躺倒床上大睡起来,这恐怕是最近几天睡得最好的一天。半夜,忽然觉得身上冷,可是睡意正浓,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道别人有什么这样的情况,就是睡到半夜会突然醒来,困意全无,那种状态就好像从来没有睡过一样,在这样一个夜,身上有些冷的夜,我就突然醒了。
睁开眼睛,有几秒钟的茫然,随后本能的向窗外望去,一个人,这次是女人的尸体悬在窗外,可能是女人的头发比较长容易捆绑打结吧,这次女人的尸体在窗外晃了很久也没有掉下去,我有些手足无措,但并不是十分害怕,似乎经历了今天和孙伯奁蟛的闹剧,胆子一下子变大了些。风吹过窗外,女人的尸体也随风晃来晃去,有几次还轻轻地碰在窗棱上。我就着样移动不动地坐着,似乎自己稍微一动一下,就会惊扰了她似的。这时,风大了些,尸体晃了两下,转过身来,我提足了气,把手按在嘴上以防自己叫出声。月光下,女人的尸体慢慢转过来,脸色并不像想象中惨白,反而有一丝红润,眼睛似乎在微微闭着,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唯一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方,就是她的头发,她的发根和头皮链接的地方,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分离。
突然,她睁圆了眼睛张大了嘴,似乎要发出惨叫一样,但是我什么也没听见,就见她已经掉了下去。留在窗口的,是一块血淋淋地连在头发上的头皮。
我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下床,颤抖着伸出手,把那块连着头发地头皮拿下来……
凌晨,我对着放在床头柜上的头皮,迷迷糊糊地睡去。
“笃笃……”
被敲门声惊醒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窗户照进来,我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第一反应是把床头柜上的头皮藏起来,可是再看床头柜,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猛然,回头,发现一个男人站在我身边,我大叫道:“谁?!”
门外草鱼说道:“小翼,是我。”
“哦,哦!”我答应着,可是我不是问门外的人,而是问站在我身边的男人,那男人看到我我看见他,先是露出一丝惊讶,随即说道:“你终于看到我了?小翼,我是银波啊!”
“小翼开门!”草鱼说道。
“哦,等一下,我换一下衣服。”随即我又悄声问身边的男人:“银波?!你怎么在这里?”我想来了,是银波,是幼稚园的守护鬼银波。
“我跟着你好久了,可是你一直看不到我。”银波道。
“等一下……”我看着他,他不是人,而是一个鬼,那么……那么我的能力恢复了?
“你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朱小白要我来保护你。”银波道。
我有一丝感动,但更多的是惊喜——我的阴阳眼又恢复!真的是意外。
我定了定神,打开门,门外的草鱼一脸差异!
“小翼,一天没见,你的头发怎么长这么长了?!”草鱼惊道。
“啊?!”我连忙摸摸头上,果然,如丝的长发!?
怎么回事?我的发质不是很好,非常细软,如果留长发的话,头发会贴在脑袋上,所以从小,我一直是清清爽爽的短发,可是现在头发怎么变得真么长了呢?!
怎么办?我连忙拉草鱼进来,关上门。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难道是……”
“什么?!”草鱼好奇道。
我凝重地看着草鱼,又看看银波,草鱼也向银波的方向看去,问道:“你看什么?”
“没什么,”我说,“草鱼,我决定告诉你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
于是我把最近这几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草鱼。
“那么,”草鱼不可思意地说,“也就是说,你认为是昨天晚上那个头皮长到了你的头上?!”
“这时目前唯一的解释。”我说,接着转而对银波说:“你说呢?你有没有看到?”
“没有,昨天我见你睡了,就回小白那里一趟,回来的时候正好你刚醒来。”银波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在跟谁说话?!”草鱼道。
“银波,一只鬼,善良的鬼。”
“什么?1小翼!难道你真的疯了吗?”草鱼担忧道。
“没有!草鱼。”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草鱼,我是大杂院的人。”
草鱼半信半疑,看到我坚毅的眼神,妥协道:“看来今天回去,我得找朱小白好好谈谈。”
“让小白哥哥给你洗洗脑也好,”我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的头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恢复了法力,可不想引起医院的什么人注意。再说这个医院也诡异得很。”
“有办法!”草鱼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公文包,坏笑道:“我就当一会理发师吧!”
等我和草鱼走出楼道的时候,我的发型已经变成了难看的寸头,草鱼的技术实在不怎样,弄得我的头发跟狗啃的一样,余婆不怀好意地看了草鱼一样,嘟囔道:“不但勾引我女儿,还把小翼的糟蹋成这样!”
孙伯则在一边笑得喘不过气,而原本打算责罚我们的牛婶,看到我的发型,居然也大笑着说:“这就算给你的惩罚了吧!”
总是,因为恢复法力而心情明朗的我,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可爱极了。
抬头……
等等!我,我看到了四楼!不用望远镜,我真的看到了四楼,不禁如此,还看到了医院如市集般纷扰的鬼魂们,他们个个都没有头皮,面无表情,游荡在医院的各个角落,跟它们打招呼,也是爱理不理的。
“银波,你跟他们说过话没有?”我悄悄问身边的银波。
“没有,它们好像漂浮在空气里的鬼火一样,没有思想,只是飘来飘去,就是不肯离开医院。”
“为什么呢?”我问。
“朱小白正在查。”银波道。
嗯,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草鱼则在一旁叹口气,大概是觉得我总是在一旁自言自语,恐怕是真的疯了吧?
嗯!好好准备准备,猎人又重新拿回猎枪了!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不是得到,更不是失去,而是失而复得。这是我今天刚刚总结出的感悟。
今天晚上,我准备行动,单独行动。之所以决定不叫孙伯,除了那些冠冕堂堂的理由之外,最主要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又成了以前的自己,以前那个肩负着各种各样神秘使命的自己,而此刻孙伯在我眼里,已经“沦落”为局外的帮手,只有大杂院的人,才是真正的伙伴。
夜色。弯月歪歪扭扭地挂在树梢上,我用银波从外面带回来地法器画了隐身符挂在脖子上,这样就可以大摇大摆地上楼了,有了法力,一切真的都变了简单起来。
开门,正好看到旁边奁蟛的门轻轻关上,这个神经女人,莫不是又要去男厕所偷看?暂且不理她吧,正事要紧。
夜晚,幽魂活跃的时间,走廊里飘飘荡荡晃着几个没有头皮的幽魂,它们目光呆滞,好像一只只无头苍蝇,荡到哪里算哪里。突然,走廊尽头一个女鬼向我径直冲来,在我面前停了几秒钟,嘟囔了一句:“为什么抢我的头皮?”就又呆滞地向旁边晃去了。她的眼神有些让我不寒而栗,我记得,她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吊在窗外的女人。
到了三楼,也就是普通人所认为的顶楼,我有些紧张了,因为离目标越来越近了,按理说,三楼应该有一个通往四楼的楼梯口,可是我在三楼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连普通建筑都有的通往楼梯的“天梯”也没有看到,似乎整个建筑就是一个不透气的大锅盖。
“唉!”我有些沮丧的叹口气,趴在三楼走廊的窗口向对面望去,在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自己的房间,旁边奁蟛房间的灯亮了一下,马上又息了,估计是她偷窥回来了吧?
这时,猛然发现对面四楼正对着我房间的方向站着两个暗暗的影子,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是觉得他们似乎穿着笨重的实验服一类的衣服,两个影子在房间的窗户上晃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我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里,不一会,两个人影又出现了,这一次他们似乎拖着什么笨重的东西,他们把那个东西重重地从窗户上抛下来,我看清楚了,是人,是人!
那个被他们抛下来的人正好晃在我的窗外,晃啊晃。
几分钟的功夫,那人的头皮就脱离的身体,身体重重的栽下去,顺着尸体落下去的地方,我愕然地发现地上草坪生生地开了一道暗门,尸体不偏不正地落到暗门里,再抬头,那块头皮已经被四楼的人影拉回房间里去了。
看来,他们要的是头皮。
那么……
昨天那个女人的头皮被我拿到了房间里,难道他们都没有发现吗?难道他们都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吗?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秘密啊!
带着疑惑,我向楼下走去,虽然今天连通往四楼的通道都没找到,但是毕竟还是有一点收获。
『今天就写了这么多,下次会写好长好长的』
5、
无疑,地上那个暗门是另外一个突破口。我决定从那里入手。
白天自由活动的时候,我故意走到那个暗门上面,用脚来回踩着,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接着我又假装掉了东西,蹲下来用手在草坪上和旁边的墙壁上摸来摸去,希望就好像以前玩的逃脱游戏里那样,胡乱摸着,就可以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或者是按钮。
“姐姐,不可以随地大便的!”我抬头,是一个老伯伯。
“没有,我没有!”
“那你蹲在地上干什么?”老伯伯很认真地问。
“关你什么事啊!”我站起来生气道,神经病,搅了我的好事。
“啊?!姐姐,你怎么不擦屁股就站起来啊!很不卫生的!”老伯伯边说边从旁边揪一片叶子,“用这个擦擦吧!”他用力揪了两下,没揪下来,转头对身边的人说,“揪不下来……咦?人呢?”
“啊!有鬼啊——”老伯伯大叫道,保安和护士这才发现这边还有人,马上跑过来……
人呢?
人呢?
人早被他害死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掉了下去,然后觉得身下软绵绵的,我第一反应就是尸体,那一具具曾经吊在我窗前的尸体!想到这儿,心中一阵阵发麻,急忙爬起来,向着远处有亮光的地方摸去。
原来这所医院不仅有四楼,还有负一层啊!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终于看明白负一层像一个大广场,涵盖整个医院的地下,除了十几跟大柱子之外,还有8个门,至于这8个门,都通往什么方向,那就不得而知了,而那个我掉下来的出口处,堆积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些软软的,奇怪的像海绵一样的东西,广场的其它地方还零零散散地堆积着些这样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呢?
黑暗中,看不清门的颜色,只是摸上去感觉是金属材质。8扇门,每扇门都锁得紧紧的,不怕,我拿出随身的灵符呼叫银波,可是银波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吧?
信号怎么比小灵通还差啊?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地下广场不仅灵符没有信号,连地下室常见的拖地幽灵也没有,那么说……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磁场,超级巨大的磁场。也许在医院会失去法力,就是这个磁场的缘故。
我感觉到一丝恐惧,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饿也要饿死了吧?
门是打不开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到天黑,草坪上暗门打开的一瞬间,离开这里。
等。
有时候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等待中,你会失去很多。
等待对手的时候,你会失去斗志;
等待恋人的时候,你会失去激情;
等待机会的时候,你会失去耐心。
失去耐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我,尤其是在这样的黑暗和静寂中,尤其是……
我缩在暗门下的一个柱子后面,一动不动,我必须节约体力,如果今天的逃离失败,我得再得24小时才有第二次机会。
“路沙沙兮,路沙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最左边的门,嘭的开了,一个全身穿着防护罩衣的人走进来,抱起离门最近的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又走了出去,门又锁死了。
我没敢贸然走出去,在没有分清敌友之前,贸然行事是十分危险的,这是以前和师父除魔时的教训。
路沙沙兮,路沙沙?是开门的咒语吗?
“路沙沙兮,路沙沙!”我对着门大叫,叫了半天,叫到筋疲力尽,那门还是死死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等在草坪下暗门的下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嘭!门开了,我刚要跳上去,门却飞快地,死死地关上了,而那个刚刚掉下来的尸体,头还靠在门的棱上,就和我面对面站在一起,没有头皮,眼睛大大地睁着,我认得她,那是奁蟛!是她!没错!
一下子,眼睛里涨满了泪水,虽然和奁蟛并没有深交,可是……可是……
我慢慢地帮她向她地脸扶去,希望她闭上眼睛,可是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脸就没有了五官,身体也慢慢地,慢慢地瘫软在那堆“海绵”上,而它自己,也变成了“海绵”的一部分!
天啊!我连忙从那些“海绵”上跳下来,原来,掉在这里的尸体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那是为什么呢?是磁场的关系吗?
正奇怪着,门外又响起“路沙沙兮路沙沙,”中间的一道门嘭地开了,又进来一个穿防护罩衣的人,小翼连忙躲在柱子后面。
防护罩衣四周看了看,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是拿新鲜的吧!”就把刚刚化成“海绵”的尸体抗在肩上,我脱下鞋子,猛地扑上去,一头把防护罩衣撞在地上,我看着自己的手,惊异于自己的力量,防护罩衣没想到低下广场会有人,惊愕地大叫:“怎么可能!?”我掀开他的防护面罩,我一把把鞋子塞进他的嘴里,还没有等我作出更进一步的攻击,我发现他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露在外面的脸,一点,一点,变成了海绵……
顾不得心中的惊异,我三下两下扒下他的防护衣套在自己身上,装扮停当,再去看那人,已经变成了和和堆在其它角落里一样的“海绵”,干脆,我抗起这个最新的海绵,走向中间那扇门,那门好像认得人似的,自动开了。
门的外面,是一条冰蓝色的,圆形的长长的走廊,呈上坡的形状,我顺着走廊,一路爬上去,心中既好奇,又有一丝恐惧。
走廊的尽头,应该就是医院的四楼了,怪不得在三楼找不到入口。左右两个通道,和我刚才走过的一摸一样,到底应该向那边走呢?
我习惯性的选择了右边。右边的通道上有很多房间,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到每个房间里面都有几个和我穿同样衣服的人在一架架奇怪的机器前面忙碌。
正在发呆好奇,旁边一个门里的人探出头,叫道:“路沙沙!怎么这么慢!还发什么呆啊!在晚这个实验环节又得重新做!”
路沙沙?我低头看看衣服胸前的字“路沙沙。”他是在叫我,再看看他胸前,写着“孙耀”两个字。
“是新鲜的吗?”
我点点头,没敢说话,怕对方认出来。
孙耀接过我手上的“海绵”,把它放在有个圈形的大仪器里,按了旁边一个绿色的按钮,“海绵”立刻化成了化成了一个个小颗粒飘舞在容器里。
孙耀转身坐在链接在仪器上的一个大计算机前,屏幕上,仪器里的颗粒运作越来越快,整个屏幕里的景观,有些像一个小宇宙,没错!就是一个小宇宙。
孙耀在计算机上输入了一些我并看不懂的程式,然后只见屏幕上的颗粒运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宾果!”孙耀边赞叹边锁定了一个颗粒,一个浅蓝色的颗粒,转身对我说:“沙沙,看到没有,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宇宙!看看这个颗粒,它是一个星球,而且上面已经有了生命!”
锁定的目标再放大,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是一个类似地球地星球,星球上的一片繁荣,在转身看看那个大仪器,真的难以相信这些生命就在那个仪器里,就在那个路沙沙的身体里。
“想知道上帝的感觉吗?”孙耀转过身,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输入一个程式,只见那个星球上的一片火海……
“别担心!”孙耀说:“只要几分钟的时间,生命就又开始了。我说的几分钟是指我们的几分钟,但是在那个星球上,却是几亿年。”
“那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地球也像那个星球一样,只是容器里的一个小颗粒,只是另外一个世界人身上的小宇宙,只是……一件实验品!”我被眼前奇异的景象所振服,忍不住惊叫道!但是马上,我便发现自己错了,孙耀转过身,一把抓住我,大叫道:“你不是路沙沙1你是小翼!”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小翼?!”
“因为……”孙耀冷笑道:“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孙伯!”
“孙……孙伯?”我惊道。
“对啊,会时常假装成病人到下面去物色新的合格的试验品的孙伯,哈哈哈……太好了,原来你是失踪到这里来了,原本,今天进入这个实验的人应该是你……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孙耀说完,一把把我按在地上,套进一个大大的网兜里,我在地上拼命挣扎,可是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这个看起来轻飘飘的网兜。
“小外星人?不必难过!过不了多久,你自己也就会变成一个宇宙了……哈哈哈!”笑声嘎然而止,孙耀严肃地问道:“你杀了路沙沙?”
“没有!”我说
“那路沙沙呢?”
“已经变成宇宙了!”我说。孙耀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大屏幕,屏幕上的星球上,已经又有生命在活跃了。
“这么说,你在地下广场脱了他的防护衣?”
“那又怎样?”
“那不可能!”孙耀大叫,“没有人可以在那样的高磁场下存活!”孙耀自己看了我一眼,哦……“对了,你是外星人……你的生命形式和地球人不一样……哦……”孙耀在我的脸上捏了一把,“乖乖!真的想知道你的小宇宙是是什么样子……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吧……就在今天晚上,地球磁力最强的那一刻。”
我,我难道就真的要这样死了吗?
夜。没有月亮。
我被孙耀和另外一个实验室人员拖到了四楼的边上,下面正对着草坪处的暗门。
孙耀用一根奇怪的绳子,把我的头发绑到一起,说道:“在地球磁场最强的中心点悬挂几分钟,哪怕你是拥有强大磁场的外星人,也无济于事!”说完就把我扔下去。
于是我,面色苍白地晃在了自己房间的窗前,房间里有人!有人!!!!是草鱼,是草鱼还有朱小白!他们两个垂头丧气地坐在我的床上,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我想说话,可是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把我的力气全部都吸进去,我张着嘴,说不出话。只觉得头上紧绷绷的,不一会儿,头发就断了!
还没有失去知觉的我一把抓住窗台,大叫:“小白、草鱼救我!”
等朱小白和草鱼把我拉近房间,再回头,只见一个女鬼猛地飘到窗外,把头顶在那块头皮上,欣喜道:“我的头皮……我的头皮……”
“小翼!发生了什么事?”朱小白一把抱住我。
“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我不想把时间花在罗索上,孙耀他们等一会发现了异常,一定会找上来。
这时我才明白,是那个女人的头皮救了我。人的头皮下面,是磁场最强大最集中的地方,如果一个人失去了磁场,那么他最先脱落的地方,就是头皮。没有头皮的灵魂,就找不到自己应该皈依的磁场,所以才会荡来荡去。那天我捡回了那个女人的头皮,由于我的磁场和地球人的磁场不同,女人头皮上残留的磁场受了我身体磁场的吸引,长在了我的头上,由于不同磁场的相互争斗,令我暂时摆脱地磁的影响,恢复了法力。
而现在,那个因为磁场的吸引才呆在我头上的头皮,又因为磁场的关系离开了我,所以我才会在得救!
“小白哥哥,草鱼,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晚了!”门砰的被撞开。抬眼,是孙耀带着一帮人拿着大型的麻醉枪站在门外。
“哇!那么大的麻醉枪,把我们当犀牛啊?”朱小白在这个关头还在开玩笑。
“听说你会用苻?”孙耀冷笑道:“用啊?这里是地球的磁场集中营,阎王老子都奈何不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那,那那那那那谁说阎王管不了?!”只见一个扎着小辫吃着粽子的小女孩从窗外撞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体态优雅的女人,是四公主傻丫!
傻丫优雅德落到地上,看得孙耀一嘴口水,“别忘了,今天是端午节!”
“那、那、那小翼姐姐,一会回家一块吃粽子,现在小白的照片又值钱了,一张可以换10个粽子!”
朱小白笑笑,道:“今天是端午节,知道端午节为什么要和雄黄酒吗?老孙,你没喝吧?”
“谁……谁喝那个!”孙耀等人看着傻丫的身后,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没喝?!你不知道端午节过后就是疾病最容易流行的夏季吗?不知道端午节那一天要驱恶避邪吗?不知道端午节这一天,鬼气最盛(小翼注:我写道这的时候,天开始打雷,我们这里下非常非常大的雷阵雨了),魔气最旺吗?”
傻丫身后,那些平日里游荡着的鬼魂们开始向这边聚集,它们好像又恢复了磁场,可能是傻丫的功劳吧?(小翼注:又是一声响雷)越集越多……
草鱼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有些颤抖着说:“小翼,现在我们是站在人的一边,还是站在鬼的一边。”
“当然是鬼!”我说,“有时候,人那些深深掩藏在背面的邪恶,比鬼更可怕!!!”
草鱼点点头。
“孩子们……他们怎么杀了你们,你们就怎么杀他们吧!”傻丫温柔的说。
这些长期受压迫的鬼魂们一下子兴奋起来。
“没那么容易吧?!”
从孙耀身后闪出一个老妇人,边嚼着什么东西边走出来,嘴唇一片猩红。是余婆!
“小翼,有江米条,你吃吗?”余婆伸过干枯的手,手里是几根油炸过的手指。
我心中一阵反胃,说道:“余婆……你……”
“阿耀,你在医院呆这么久,都没有认出我来吗?”余婆看着孙耀,严重闪动着泪光。
“你是……”孙耀一头雾水。
“小余!你的小余……”
孙耀一愣,显然他并没有认出她,在这样一个场景,在一群变态的科学家和鬼魂面前,说出“你的小余……”那样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小余!”孙耀大叫。
“没错!你一定认不出我了,只不过过了25年,那个如花的姑娘已经变成了今天丑陋的老太婆……”余婆眼中闪着恨意,转过身,对我们说:“所以!孙耀这个人,除我之外,你们谁都不能杀!!!”
余婆说着,慢慢伸开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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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结局】
太阳还没有出来,却已经燃烧了东方的云彩,红红的,云彩轻轻地跳跃着。
除了傻丫和幽幽,其它的灵魂都不得不退出了战斗,躲到了暗处。朱小白摇晃着站起来,看着那些死伤的“白衣天使”,心中感慨无限。
此时白衣人又一把拉过孙耀,拇指和食指扣住他咽喉,恨恨地说:“孙耀!今天我若让你活着出去,便不姓司!!”
“司?!”小白惊道:“原来你就是25年前叱咤黑白两道的渺渺云烟丝丝雨司御?”
白衣人苦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小余离开了我,我便隐居江湖了……”
余婆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愧色。
“这么说这个余婆,就是25年前大闹黑道的小丫头余丝?”朱小白不由瞪大了眼睛!
“是那个骚货主动勾搭我的!”孙耀大叫道:“不关我的事!”
余婆狠狠地瞪了孙耀一眼,“是你,是你害了我,还有我们的女儿!”余婆大叫着一头向孙耀撞去,众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拦,二人就都头破血流,司御一把抱住余婆,大叫道:“小余!!!!”
余婆嘴角渗着血,对司御说:“松开我……松开我……”
司御松开余婆,余婆挣扎着抱住奄奄一息的孙耀:“阿耀,就是因为知道了你在这里,我才装疯卖傻也要住进来的,就算你认不出我是谁也没关系,因为只要想到我们在同一个建筑里面,做着同样杀人的事情,我的心里就暖暖的,甜甜的……”
孙耀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余婆微笑着说:“知道吗,我们有一个好女儿,她为了今天,作出了很多努力,所以,我今天才能有这样的功力,和你撞头而尽!哈哈哈……”余婆大笑几声,便没有了声息。孙耀一直在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的样子,他挣扎着抓住司御的手,艰难地说:“她……她……她是你的……女儿………………”
“谁?你是说谁的?!”司御疯狂地摇着孙耀,孙耀邪邪地一笑,抱起余婆,道:“小余到死,最爱的人,都还是我……”
“啊————”司御仰天长啸。
东方,太阳轻轻一跃,从云层中露出红扑扑的脸。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人们忙着刷牙洗脸,打着孩子的屁股催着起床,世界还是一样的庸碌而充满生机。
谁会在乎,眼睛是否在欺骗我们?
谁会在乎,我们每个人的身体磁场中是否有一个小宇宙,小宇宙中是否有千千万万个有生命的星球?
谁会在乎,我们生存的地球,是否是更高层的生物的小宇宙中的一个颗粒?
谁会在乎?
有时候,只需要看到正面就足够了,那些阿猫阿狗的背面,知道了,反而失去了玩耍的乐趣。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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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结局】
只见余婆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暴出青筋,随即,她又张开手指,手指间冒出无数的恶灵,围绕着余婆的手指狞笑着,“这是我吃了无数人的手指,吃来的法力……哈哈哈……”
孙耀以为余婆要针对自己,害怕道:“小余!就是因为你当年怀孕,我才决定离开你,因为那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我……我不能生育……”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余婆指尖的恶灵咆哮着。
只见余婆一个猛转身,恶灵们张牙舞爪地向我们冲来,原来是声东击西!
“那,那,那,那你们这些小鬼是不是永远不要超生啦!”幽幽一个挺身,挡在了最前面,她身上散出暗紫色的阴气,那种阴气,是属于贵族的。
冲在最前面的恶灵一下子魂飞魄散,后面的,则害怕地停滞不前。幽幽刚要继续攻击,被傻丫拦住,道:“幽幽,不要急,这些灵魂,也是受害者。”
只见冥王四公主傻丫轻轻地对着那些恶灵吹了一口气,恶灵们如挣脱枷锁般,纷纷站在了傻丫了一边。
傻丫笑着说:“有时候,鬼比人团结。”
“小余,你不恨我吗?”孙耀问道。
“恨,太恨了,恨你当年抛弃我们母女,恨死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亲手杀了你!”
“好!太好了……”孙耀诡异地笑着,“反正在端午节的太阳升起之前,大家谁也活不了……”
说着,孙耀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圆形遥控器,轻轻地按了一下。
窗外“轰”地一声,草坪上的暗门打开了,暗门之后的巨大磁场蜂拥而出,傻丫身后的鬼魂们纷纷被吸了进去。
“哈哈哈!”孙耀狂笑着,朱小白斜眼向窗外望去,如热焰般的超强大磁场在地面上一圈一圈地蔓延开来,感到不适的一楼的病人和护士纷纷从楼道里涌出来,顷刻就变成了海绵状……
“孙耀!快关闭!”朱小白大叫道。
孙耀狞笑着把遥控狠狠地摔在地上,遥控器的碎片在地板上跳了两下,便不动了!
窗外,磁场一层一层地漫上来……
“呼——”幽幽常常舒了一口气:“那,那,那你也别想活!”说完猛地冲向孙耀,幽幽娇小的身体整个从孙耀的身体里穿过,孙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冷笑了一下,便倒在了余婆的怀里。
“阿耀!”余婆大叫着抱住孙耀,冷冷地看了大家一眼,嘴角渗出暗红色的血,抱着孙耀,咬舌自尽了。
当一个女人深深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无论过多久,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无论那个男人曾经怎样负她,她心底,恨他也会更爱他,他死,她便失去了爱或恨的目标,那么她唯一的去处,便也是死……
“死了?你还真的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幽幽的冲动劲头儿还没有下去,傻丫严肃地拉住她:“道!幽幽!身为冥王府第三代的长女,不可以这么冲动!”
“长女?!”我惊愕道
“没错儿,幽幽就是……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傻丫眼中露出一丝怜爱,但是形势似乎不允许她多说什么,逃命到二楼的医生和护士乱作一团,孙耀的余党虽然也心神不定,但还是紧紧架着枪,我灵机一动,大叫道:“快!穿了他们的防护罩衣就可以逃命!”
于是那些医生和护士一下子涌向防护罩衣们,打成了一团。
磁场像洪水般,一点一点的漫上来。
草鱼差异道:“这个,好像不是磁场……”
“没错!”朱小白道:“磁场确实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是磁场的放射源。”
“唉!”傻丫叹口气,说道:“这是地球的动力之源……”说完一扬手,抓住了孙耀的灵魂,道:“正如幽幽所说,死了并不代表一了百了!把堵住缺口的秘诀说出来吧,否则连鬼也作不成!”
做了鬼的孙耀还是那么倔强,他指着窗外,道:“看看外面,能量一层一层的涌上来,那是生命之源,创造,同时也毁灭……明白为什么这里叫养命医院了吧?再看看医院的围墙,能量被特殊材质的围墙圈住了,当能量溢过围墙的时候,这个世界,也会一点一点的毁灭……哈哈哈!我要做鬼干什么?不出2天,整个地球就连鬼都没有了!”孙耀的灵魂说完,用尽全力挣脱傻丫跳向窗外,顷刻,便融入那渐渐上涨的磁源中……
“怎么办?怎么办?!”望着还在楼道中挣抢的医生和病人,我一下子手足无措。
冷静,冷静!我在心底暗暗劝着自己,如果师父在就一定不会自乱阵脚。能量……能量……我猛然想起了一个主意,一个实在是难以启齿的主意,我咬咬嘴唇,望着窗外。
东方,太阳露出桔红色的晕纹,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明天,还有明天的明天,太阳还是会一样的升起,绚丽无比,可是还会有人看到吗?
我望着傻丫,说:“四公主……”
傻丫挥一挥手,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我那些可爱的鬼子鬼孙,还有幽幽。不仅人是以一种能量的形式存在,鬼也是。”
傻丫说完,看了幽幽一眼……
“幽幽……你可不可以……”傻丫欲言又止。
“那,那,那,那傻丫,你要作甚么?”幽幽的急脾气又上来了,打断傻丫的话。
“没什么……”傻丫有一丝黯然,窗外,磁源已经漫过围墙,溢到外面去,外面的树,花还有草,一点一点的失去生命……
更远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孙小跳开着跑车载着思思,正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比更远还远的地方,马铃鼠和丁咚带着一队警员,也向医院飞速驰来……
傻丫笑笑,深深看了幽幽一眼,说:“小翼,拜托你照顾好幽幽……”
说完一个纵身跃出窗外。
我只看见傻丫纤美的的手,那个曾经杀过很多人又救回很多的美丽的手,在窗外闪了一下,就不见了,众人急忙涌向窗口,傻丫的四周发出强大的阴紫色的光芒,光芒冲开磁源,一点,一点地向草坪处的暗门压下去。
没错,这正是我打算请求傻丫的,鬼也是一种能量,而身为冥王府贵族的傻丫更是拥有无可比拟与生俱来的强大能量,这个能量,也许能够抵制住地磁磁源不断泄漏的局势。可是,傻丫和幽幽母女相认才没多久,我又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拆散他们?或许,能够像余婆一样,和自己最重要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吧?
“傻丫!傻丫!”幽幽一着急,也忘记了口吃,“傻丫——”幽幽也冲下去,“傻丫——妈——————————”
傻丫听到幽幽那一声“妈”,猛然回身,正看到幽幽也跳下来不由抽身一掌,又把幽幽打回了窗台,然后毅然决然地用身体,堵住了那个缺口。
磁源停止了外泻,能量也渐渐散去,远处,警车拦住了一辆跑车,警等闪了一片……
大家约好,磁源的秘密不告诉任何人,否则,还不引发一场世界大战?
只是冥王府在这里派了重兵,保护世界的安宁。
养命医院,还是养命医院,那个可恶的护士长牛婶还是会大骂着扭病人的耳朵,只是那骂声在现在的我看来,多了几分可爱。
草坪暗门的地方,又重新长出了绿油油的青草,幽幽还在上面种了傻丫最喜欢的含羞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含羞草的叶子是紫色的。
有什么关系呢?
我长长的舒一口气,笑骂幽幽也应该长点新本事了,别每天只知道啃西瓜。
有什么关系呢?
是否可以看到真相,是否拥有小宇宙,是否是别人的小宇宙中的一粒沙,这些又都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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