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

 
鬼道
2016-07-05 16:24:46 /故事大全 /被围观

正文 第一章 鬼拍肩

中国的术士历来都是最神秘的一种人。他们似乎整日生活在阴影之中,利用自己的奇幻,高明的法术,或独善其身,或除魔卫道,或杀人越货,或助纣为虐。无论是正是邪,都留下了一段段奇异的故事。这个行当虽然历史悠久,也出了不少名人,能人,例如葛洪老爷子,祖师爷---东汉创立五斗米教的张道陵,张天师。最著名的还是香港人崇拜的黄大仙以及名声在外的茅山道士。八十年代由于香港僵尸片的兴起,此行当着实火了一把。到现在都有大批的游人专程到茅山一游,期望见到传说中的茅山道人。着实有些可笑。

而我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就是这些生活在阴影中的术士道人中的一员,因为不忌荤酒嫁娶,如果硬要给自己归一下类。我可能就属于符箓派正一教的非嫡系传人。正一教的前身也就是东汉张道陵所创立的五斗米教,这一派历代都由江西龙虎山的张天师执掌,也被称为火居道士。不过传到我祖父那一代的时候,火居道士已经逐渐没落,已经沦落到只能依靠为附近农村操办丧葬等事,作为火居道士前去画符念咒,超导亡魂,拿些乐器吹拉弹唱一番挣些辛苦钱,勉强度日了。

到了我这一代,随着社会的进步,移风易俗的兴起,火化的推广,需要火居道士操办的丧葬事宜越来越少。这不,我已经三个月没有接到一桩买卖了。平时从牙缝里抠下来的一点积蓄也花得所剩无几。我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白开水加一元3个的隔夜馒头。直到昨天生日才狠下心来花一块五买了一包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犒劳犒劳自己。连汤连水吃了个底朝天。感觉这玩意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了。

今天刚吃完作为午饭的半个馒头。正打算睡一觉,减少活动量。忽然听到自己租住的出租屋门铃声大做。于是连忙很不情愿的走过去开门。一开门,房主老婆---齐大嫂那张宛如沙皮犬的老脸出现在门,一脸的盛怒。我一看就知道是索要拖欠的房租来了。内心暗叫不好。果不其然,齐大嫂用她那宛如杀猪一般的嗓音,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我的鼻子吼道:“小赤佬,你啊要付房租了啦!你说你欠了多少个月啦!一直拖一直拖。我们这里不是慈善堂,我们一家人指着这栋出租屋吃饭的!如果这里的租户都想你一样拖拖拉拉的,你叫我们一家吃什么,吃西北风啊!”我听罢连连点头,连忙堆笑解释道:“齐大嫂你也看到了。我最近没找到工作,所以手头有些困难。您看能不能再宽限一个星期。等我找到工作,我马上补上。”说罢连忙请她进了屋,她也不推辞,进门一屁股坐在了我屋里那张旧的藤条椅里。破旧的藤条椅被她那臃肿的身躯一压,发出了吱吱呀呀的痛苦的呻吟声。我真怕这张我房间里唯一完好的椅子会不堪重负,彻底瓦解。但是齐大嫂似乎浑然不觉。依旧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我“一个星期?!这是第几个“一个星期”了?!我们良心好哟,一直相信你的鬼话。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拖延下来。都足足有三个月了吧?!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不在下星期一早上之前补上这三个月的1800元房租,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屋子去!”。说罢,猛得站了起来。气哼哼的夺门而出。将那扇并不怎么牢靠的木门“乒”得一声狠狠的甩上了。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嚷道:“好好的一个小伙子,长得还算人模人样的,偏偏不学好,整天不知道搞些什么鬼名堂……”

看到齐大嫂给我留下了最后通牒。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一下。从乡下的老家出来进城都三年多了。还是混得这么狼狈。连个象样的落脚点都没有。老家的父母还指望着我赚钱,买房,娶妻生子呢。可这城里的消费水平高得惊人。我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够我半个月花得。所以只能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无规律生活。至于攒钱,买房更是痴人说梦。这个城市最近三年的楼市价格以平均每年300%的速度增长。平均楼价已经超过了日本东京的平均楼价。直逼美国纽约。我估计到今年年底就能超越。这么高的楼价,我们这种小市民怎么有钱购买呢。只能在城市背街的这种老式筒子楼里租房子住。而且还要尽量挑选价格便宜的。想到这里我不仅有些无助的感觉。不过没时间让自己来感慨了。俗话说得好:穷苦不能怪政府,点背不能冤社会。自己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想到这里,我返回卧室。简单收拾收拾,拿起了挂在床头墙壁上的祖传能够斩妖除魔的桃木剑。以及装载我所有法器的金丝黄布乾坤袋。将桃木剑用蓝布包裹了一下,背负在背上。肩膀上又套上乾坤袋,将它的两条玄黄色的绳结在胸口打了个结。走出房门,关上假冒伪劣,一拧就变形的防盗铁栅栏门。想要出门逛逛,看能不能找个生意做做。不过我自己并不抱太大希望。

正当我下楼,走出出租的那栋三层小楼底楼大门的时候。忽然“扑通”一声和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哎哟”一声应声倒地。

“哎哟,真是对不住,楼道里乌漆抹黑的,我没看见你,把您撞到了,真是对不住。”我连忙对着地上这个身穿白色耐克运动T恤,黑色运动中裤,身型敦实,有些小胖的年轻人赔礼道歉。

“没,没关系,是我自己在想事情,没注意撞到了你。您不必在意。”,那年轻人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黑色中裤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在那张有点婴儿肥的娃娃脸上不断擦拭着脸上那不时滚落的豆大的汗珠。他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色厚框的眼镜,给这个看似阳光运动男孩增添了一丝书卷气。但是这个年轻人却毫无他这个年龄段应有的蓬勃朝气。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精神萎靡。面色煞白,毫无血色。双眼无神,印堂发黑。他在我身边走了两步,四处张望一番,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是从这短短的几步之中,我却看出此人脚步虚浮,下盘不稳,似乎刚刚生了场大病似的。那个年轻人见我是从楼里出来的,连忙谦逊的问道:“师傅麻烦请问一下,您知道从鸿山镇来得小徐师傅住在这个小区的什么地方么?!”说罢又下意识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汗。一脸的焦急,脸色很难看。我一听说是来找我的,心中预感到是肯定遇到了什么变故,专程找我帮忙的,内心一阵狂喜。不过我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依旧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在下就是你要寻找的 小徐。”听闻我的回答,那个男青年脸上浮现一片兴奋的红晕,无神的双眼也顿时闪现出了一丝希望的光彩。脸色也是欣喜异常。

他连忙用双手一把握住了我的右手。狠命的摇啊摆。用有气无力,但是依旧可以听出是欣喜异常的口吻夸张得嚷道:“哎呀,小徐师傅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再不找到你,我就~~~”不等他说完,我一把挣脱了他的双手,连忙缩回我那几乎被他摇断的,已经有些麻木的右手。狠命**了一下。用神鬼莫测的口吻底声说道:“此处非谈话之地,阁下若蒙不弃,请到寒社一叙。”说罢指指身后的小楼,作了个请的手势。于是那个年轻人连忙跟随我来到了我那个一穷二白的陋居。

我们分宾主坐下,我把房间里最好的那把藤条椅子让给了他。自己则随意的坐在一张有些松散,随时可能散架的靠背木椅上。那个年轻人一进门就开始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打量我的房间布局。看到我的房间如此的简陋,连象样的家具也没有,还有写字台边那堆砌得满满当当的废旧的方便面碗。他的脸上不自觉的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失落。想必他看到我这么一个连自己的衣食住行都不能保障的所谓高人。其能力是值得怀疑的。不过这个世道上,一个人是否有能力是不能根据他衣食的好坏来枉下定论的。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看出了他的内心活动。于是连忙低下头,不安的撮弄着双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终于停顿了一下,缓缓的,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徐师傅,这次我遇到了一些莫名其妙,无法解释的事情。我自己实在无法理解,解决。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经过友人介绍,说小徐师傅在解决一些奇异事件方面很有本事。所以特地登门拜访,希望你能够为我解决这个麻烦事。”我听罢,有些自傲的说道:“有本事么不敢当,只是有些家传的手艺,对付这种奇异的事件比较拿手罢了。好了,现在说说你遇到的情况吧。”

那个年轻人听闻,咽了一口吐沫,似乎讲下面的那些话需要下很大的决心。“我姓钱,你叫我小钱好了。我刚从家乡的大学毕业,来这个城市找工作。现在在市区崇安寺步行街那里的一家体育用品店打工。由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居住地。所以日前居住在我工作地附近的一家小旅社里。这是一家很普通的旅社。但是自从我入住那个旅社的一间双人包间之后就怪事连连。令我很是恐惧。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感觉屋子里有人在走动。然后卫生间的淋浴的莲蓬头会莫名其妙的打开,放出热水。即使去关闭之后,过了不久也会自行打开。更恐怖的是再此后的不久,一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多出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

“什么?!裸女?!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我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想要喷饭的冲动,不经意的打断了小钱的叙述。拿他开涮。但是小钱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得意,暧昧的神色。反倒充满了惊恐,他颤巍巍的说道:“小徐师傅如果是你看到那副景象恐怕你就笑不出来了。我看见的那个女子虽然浑身赤裸,但是最恐怖的是。她居然七孔流血,双眼突出,面色青紫。显然不是活人,而且她居然一边往我身上爬一边用沙哑的嗓音,吃力的说道‘好闷啊,好痛啊,救救我~~~’一边用她的已经有些臃肿变形的双手不停的拉扯我的胳膊。而她脸上满是血污。眼看她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我只感到一阵眩晕。然后就神志不清,不醒人事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于是我连忙冲出了房间,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匆匆结了房租就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家小旅馆。直到来到中心城区,看到熙熙攘攘,来往不绝的人群才感到一丝安全感。我以为自己已经无碍了,直到发现了这个~~~”听到这里,原先团坐在椅子上,有些吊儿郎当,无精打采的我猛得一个激灵。立即坐正身子。双眼盯着面色苍白,浑身战栗的小钱。只见小钱缓缓站起身来,背对我站好,用双手慢慢拉起了自己背部的T恤衫。只见白皙,微微冒着汗珠的左肩胛骨上,赫然呈现着一只乌黑的手印。手印的五指微张,手指细长,纤细,但与周围白皙的背部肌肤比起来,显得格外刺眼。

小钱无奈,悲戚的说道:“你也看到了吧,自从那天见鬼之后。当天我就觉得背部奇痒难忍。当天晚上到附近浴室洗澡就发现了这个手印。当初的颜色还没有这样黑,但是也是十分的刺眼。我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或者是有人和我开玩笑。但是我发现不管我怎么使劲搓洗。就是没办法洗掉。后来我又去找寻专门治疗皮肤疾病的医院医治。但是那些医生看过之后都说闻所未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既不是细菌病毒引起的,也不是血液淤积引起的。而且经过2,3天时间,我发现这手印的颜色越来越深。我肩头的感觉也从奇痒变为疼痛难忍。我一个同事说小徐师傅你对奇异事件很有研究。所以我专门来找你来看看。”说罢他就想要把T恤放下,想要转过身来。我连忙制止了他。我站起身,走上前,低下头又仔细查看了一番。重新回到靠背椅子上,示意他可以放下衬衣,回过身来了。

“怎么样?!小徐师傅你有眉目了么?!”小钱一回过身来,连忙焦急地询问道。眼睛里充满了希望的乞求。我低吟了一会,不急不缓的说道:“如果我看得没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拍肩。是恶灵的一种诅咒方式。只要中了‘鬼拍肩’的人随着手印颜色的逐渐加深,患处会逐渐从奇痒难耐转变为刺骨之痛。只要手印变得完全乌黑,不出七日,其人必死!”

随着我“死”字的出口,只见小钱“扑通”一下瘫坐在地。双眼无神,呆若木鸡,浑身颤抖,口中只是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我不想死”这么一句话。呆傻了3,4分钟。小钱忽然又一下子“扑通”双膝着地,跪在了我面前。把正在沉思的我吓了一跳。只见他一下子拉住了我的双手,浑身打着冷战,眼神慌乱,无助。口齿不清,神情激动的说道:“小徐,徐师傅你一定要,要救救我啊!我~~我是家中唯一的希望,我还要赚钱养活生病的父母;供还在读小学的弟妹上学。我一家人还指望着我养家糊口。我一死,我~~我们家就会跨掉啊!只要你肯救我,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到后来已经是声音哽咽,不能自持,随即双手撑地,在我面前“咚咚”的磕起头来。

“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我连忙起身将他一把搀扶了起来。却感觉到他双腿无力,几欲跌倒。我连忙将他搀扶到我那张破平板床上。让他躺下休息一会。他倒在床上,尽管身心俱疲,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但还是用他那毫无血色的手紧紧的拉扯住我的衣角。口中不住的用微弱的嗓音喃喃道:“救救我,请你救救我~~~”

我用手松开他的双手,走道写字台边,用仅存的那只还算完好的茶杯倒了一些开水。拿到他的床边,说道:“你不用担心。万事有我,这个‘鬼拍肩’也不算十分厉害的诅咒。而且你中招时间也不算十分长。还是有救的。你先喝杯水,缓一缓。恢复恢复心力。我马上为你做法驱邪。”说完将那杯开水送到已经看到我走过来,而挣扎着坐起来的小钱的手里。看着他喝下去之后,又劝他躺了下去。然后我走到内间屋子里。

房里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包括满是灰尘的书籍。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一把有些破烂的油纸伞。而在靠墙的一边,则有许多的药柜。上面有很多的抽屉,抽屉上标着许多中药和奇花异草的名字。我拉开一只抽屉,那了一棵奇异的药草出来,挠了挠头,苦笑道:“这次的事,还真有些难办呢!”

正文 第二章 勾魂指

我转身从内室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枝奇异的药草。只见这株药草通体金黄,形如麦穗,但是在穗的顶部却开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望见小钱充满疑惑的眼神。我淡然一笑,说道:“这株药草叫做观前花。因为它大多生长在寺庙山门前的向阳处,故此得名。你不要看他其貌不扬,要解你身上的‘鬼拍肩’非他不可呢!好了,我现在去准备一下为你做法驱邪。对了,你怕疼么?”我拿着观前花,专注的看着小钱,仔细问了一句。

“不~~不怕。”小钱尽管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依旧用肯定的口吻回答了我。

“那就好,不然做法的时候,你疼得要死要活的,那可就有点难办了。”听完小钱的答复,我挠了挠头如释重负的说道。自顾自的去取来了自己刚才放在写字台上的蓝布包裹着的桃木剑,也不理会小钱询问做法与他怕不怕疼之间的关系。

我拿起蓝布包裹,揭开蓝布。一把全桃木制成的长剑赫然出现在我们两人的眼前。只见此剑剑长60公分,剑宽6公分。通体泛着红光,剑身上用朱砂写着道家的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字体苍劲有力,入木三分。我用指尖从剑柄处将剑身捋了一遍。剑身显得更加光彩夺目,发出了更加耀眼的红光。瞬间我整个房间都被照射的红晃晃的。

我用桃木剑在空中划了个圈,红光逐渐转弱。直至消失无踪。我转过身来。面对惊得目瞪口呆的小钱,正色道:“要破解你身上的‘鬼拍肩’,必须做法用利刃割开患处的皮肉,将你体内的污邪之气从伤口引导出来。所以等一下割开伤口会有些疼,你忍着点。我保你周全。”我拿起身边写字台上的一块脏兮兮的毛巾说道,“等一会你将它塞在自己的嘴巴里。免得咬了舌头。”说完一把丢给了他。

小钱一听,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听信我的言论,去冒这个风险。脸上浮现了一丝忧虑,踌躇的神色。后来终于咬一咬牙,似乎痛下了决心。坚定的说道:“没关系,小徐师傅不必顾虑我。你尽管动手下刀子。我能挺住。”说罢伸手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

“那么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脱掉上衣。我们立即开始。”。小钱站起身来,顺从的脱下上衣,趴在了我的床上。露出了还算结实,皮肤白皙的后背。而我惊愕的发现他左肩的那个黑手印似乎与刚才相比颜色又加深了几分,显得更加的诡异莫名,我不禁皱了皱眉。

“快开始吧。”小钱趴在床上异常坚决的说道。我“恩”了一声。猛得挥起桃木剑,运起浑身力气,对准小钱的患处凌空“唰唰”劈了两剑,伴随着桃木剑挥舞起来所带起的红光。小钱的后背患处刹时之间出现了两道交叉呈十字形,长宽各达10公分左右的伤口。但是奇异的是伤口并没有如同想象当中那样鲜血四溢,喷涌而出。伤口那里居然没有流出丝毫的血迹,只是伤口附近的皮肉都焦黑,翻卷了起来。就如同是被大火烘烤的枯叶一样。

但是我也并没有露出惊奇的神色。因为一切都如我所预料的一样。我收起桃木剑,对趴在床上,咬紧牙关,拼命坚持的小钱,仍旧用不紧不慢的口吻说道:“刚才的痛楚不算什么。真正的痛楚在后头,你可要撑着点啊!不然功亏一篑我可就没办法了。”

“小徐师傅放~~~放心,你有什么手段,尽~~~尽管招呼。”小钱强忍痛楚,吃力的说道。我可以感觉到,他因为疼痛,自己的呼吸明显加快了。

“那我就动手了,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的毅力了。忍着点。”我最后三个字说得十分的响亮,清晰。

小钱闷哼了一声算做回应。我明白小钱已经在强行忍耐,毕竟是切肤之痛,说自己感觉不到疼痛,打死我都是不相信的。

我走到小钱身边,快速举起右手,握作拳状,独独伸出无名指这一根手指。快速咬破了指尖,指尖上生出了一圈牙印,鲜血从牙印之处缓缓流出。小钱强忍疼痛,回过头来,看到我右手无名指满是鲜血,不禁惊恐得喊道:“啊,血,是血!小徐师傅你没事吧?

我淡然一笑,无所谓的说道:“放心,这是我做法的一个步骤。我不这么做,你的‘鬼拍肩’就解不了啦!”说罢不顾小钱惊愕的眼神,伸出满是鲜血的左手无名指,一下按到了被割开的‘鬼拍肩’患处。随着我左手无名指的鲜血一接触伤口,忽然就如同烧得滚烫的热油遇到了冰冷的凉水一样,激起了一阵白色的汽雾。随着汽雾的蒸腾,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我不禁皱了皱眉,不过我的内心还是很欣喜的。因为这是个好兆头,小钱身上的‘鬼拍肩’诅咒至少已经解了一半。

但是我虽然很欣喜。但是趴在床上的小钱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在白色汽雾腾起的一瞬间,一阵钻心刺骨,痛彻心扉的刺痛感遍布他的全身。小钱顿时全身青筋爆起,太阳穴因为充血而突起,随着脉搏的跳动而起起伏伏。牙关紧咬。牙齿因为过于用力的咬在一起而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显然是在拼命的抵挡自身剧烈的疼痛感。面对这么一个铮铮铁骨的好男儿,我不禁大为赏识。

但赏识归赏识,我下手却没有半分松懈。用左手猛得扒开患处的皮肉,右手无名指顺势指了进去。随着我的猛力一按,我明显的感觉到身下的小钱的躯体也随着猛得一颤。我连忙用左手猛得摁住了他。急言令色的说道:“小钱现在你万不可乱动。我正在用‘钩魂指’引导你体内的邪物从你的伤口处排出体外。你只要稍一乱动,法力松懈,一切就都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了。”

听到我的话,小钱连忙强行忍住了剜心刺骨的疼痛。任凭强烈的疼痛感不断冲击着自己的全身。尽管他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导致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还在不断的滑落。但是他仍旧努力用轻松自然的口气问道:“小徐师傅,请问什么是钩~~~钩魂指啊?!”

我一边双目如炬,一动不动的盯着患处伤口。一边迅速的回答道:“人的左右手暗合阴阳。一般男子左手为阳,右手为阴。女子则正好相反。而人的五指又正好和金,木,水,火,土五行所匹配。所以我们道士做法往往借助双手所蕴藏的阴阳五行之力。其中右手的无名指因为阴气最重,所以又称‘钩魂指’。相传地狱的钩魂使者---牛头马面就是用这根手指钩走人的魂魄的。我现在就要用‘钩魂指’配合我的鲜血作为诱饵,将你体内的邪物引诱出来。这个过程中,一定不能被打断。所以你最好撑着点。”

小钱听得目瞪口呆,机械的点了一下头。就一言不发了。而正在全神贯注盯着患处伤口的我脸上不禁一喜。原来随着我无名指的伸入。伴随着我的鲜血的流入。黑手印周围的黑色印记忽然如同活了一般,就像是无数黑色的蝌蚪一样,慢慢向着我无名指按着的地方聚拢过来。我一阵欣喜。手指猛得一扬,随着我手指的脱离,我的手指尖上居然附着着一丝丝如同黑色沥青一样的东西。一头粘着我的手指,一头还在被我从小钱的患处伤口的皮肉里一丝丝的拉扯出来。期间还伴随着一阵阵令人作呕欲吐的刺鼻恶臭。

闻到这股比之前更加浓烈的恶臭,小钱转过头来,看到正在拔丝的我,惊恐的问道:“小,小徐师傅,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鬼拍肩’的真正面目,由横死(非正常死亡)之人的怨念凝聚而成。叫做‘怪哉’,传说汉武帝刘彻曾经看到过这种类似长虫,又如同沥青的奇异生物。汉武帝不知此为何物,问之大儒东方朔。东方朔告诉他,此乃‘怪哉’,是由死去之人的怨念所化。淋之以酒则消失无踪也。”我只顾盯着患处伤口的黑气,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这一番话把小钱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半晌才试探着问道:“小徐师傅,这个怪,怪哉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什么后遗症吧?!”说罢扭过头来,似乎要我马上解答,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事上,似乎伤口给自己造成的疼痛感都削弱了很多。

我看着因为怪哉随着我指头拔出而逐渐愈合的患处伤口以及逐渐褪色,消失无踪的黑手印。用轻松自信,有些得意的口吻说道:“放心,放心。你体内的怪哉毒素已经被我全部引导出体外。现在就要看我手中的‘观前花’上场了。总之,有我徐某人在此,担保你不损一根汗毛。”

说罢看看了自己那正被怪哉以及它所携带的黑色怨气缠绕,已经逐渐变黑,发出如同臭肉腐烂味道的右手无名指。小钱跟随我的目光,也瞥了一眼我的右手无名指,不无惊恐的说道:“啊,怪哉缠绕上小徐师傅你了!”双眼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连嗓音都有些沙哑,变形了。可见他内心是恐惧到了极点。

听到小钱的惊呼,我却毫不为所动。微微一笑,用左手拿起一边桌子上的‘观前花’,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去摘穗顶端的白花。就在我右手刚一接触白花的刹那。围绕我右手无名指游动的黑气如同如同遇到开水的游鱼,猛得一下四散开来,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只剩下因为怪哉随着伤口血液入侵而导致通体发黑,散发着恶臭的右手无名指。

小钱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我继续不为所动的用右手摘下了白花。慢慢放入了自己的口腔了,仔细咀嚼了一番。然后突然‘噗’的一张嘴,将被我嚼得稀烂,混合着我口水的白花烂泥一下子喷到了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白花泥一遇到我那已经变得发黑的手指。顿时激起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立马压制了无名指散发出来了阵阵饿臭。同时小钱惊讶的发现,随着香气的四溢,我的手指也开始恢复成原本的肤色,而我割开的伤口居然也如同他自己背上的伤口一样迅速愈合了。连一丝疤痕也没有留下。而附着在我手指上的怪哉全部消失无踪了。

“消,消失了!怪哉消失了!”小钱忍不住惊讶的呼喊道。我低下头,拍了拍双手,又拿起桌子上的刚才丢给小钱的有些脏兮兮的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说道:“遇到专门克制邪毒的道家疗伤,排毒至宝‘观前花’。小小的怪哉自然只能乖乖的消失了。不过我身边没钱买不起酒,所以只能用难得才能寻觅到的‘观前花’。真是可惜,可惜。”说罢大有痛心疾首,心如刀割的味道。

“小徐师傅,那个~~~既然‘观前花’对付‘鬼排肩’的元凶‘怪哉’如此有效。为什么你当初不直接在我患处涂抹白花泥呢?!”小钱一脸困惑的望着我问道。

正文 第三章 凶店

听完小钱的疑问,我也不以为意,到算做厨房的小隔间里拿了一只小沙锅,盛了一些自来水。一边把手中“观前花”剩下的穗用菜刀切碎,投入沙锅里。一边头也不抬的讪笑道:“如果我直接把药草白花泥涂抹在你的患处。浪费了这珍贵的药材不说,你的小命也早就不保了。这‘观前花’虽然是道家至宝,邪毒克星。但是这白色小花却巨毒无比,如果不把已经扩散到你全身的怪哉集中在一处。用所有的邪毒抵消白色小花的药毒,你早就全身血管爆裂,大量失血而死了。所以我才把你体内的邪毒全部引导出来,让它们集中在我右手无名指一处。再用白花泥一举消灭。而且只有我体内的正气才能承受两股药力的冲击,寻常人即使不中毒身亡也会大病不起的。明白了么?!”说罢点燃了厨房间里用来煮饭烧水的小电磁炉,将沙锅放了上去,慢慢熬煮汤药。自己则站在厨房门口意味深长的看着小钱。

小钱听了我那番如同说教一般的言论之后,似乎为自己刚才内心怀疑我动机的私心惭愧不已,脸颊绯红。连忙转移了话题,询问起我那正在煮着的汤药的用途。

我回头看了看正在电磁炉上煮着的汤药,依靠在厨房的门上漫不经心的说道:“‘观前花’头部的白花虽然有巨毒,但是它的穗却是清热解毒的良药。现在只要用加入清水煮沸,饮汤吃穗,就能解除你身上余下的毒素了。你的‘鬼拍肩’就完全可以解除了。”说完正好电磁炉上的沙锅中的水开了,连忙端下来,送到了小钱床前,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趁汤药还没变凉,快趁热,药力最强的时候喝下去。不过小心烫坏喉咙。”

小钱看了看如同刷锅水一样颜色的,有些浑浊的汤药,有些不怎么情愿的嘀咕道:“从小到大,我最怕喝中药了。”但是他听到我不容拒绝的语气,以及坚持己见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接过沙锅,用嘴巴吹了两口凉气,见原本就不怎么多的汤药不再烫得直冒白烟,才端起沙锅,闭上眼睛,皱起眉头,一仰脖子,将一沙锅的汤药连汤连水一饮而尽。他刚要放下沙锅,我连忙提醒他,还有最重要的穗没有吃呢。他只能愁眉苦脸的继续很不情愿的拾起那被开水煮的有些稀烂,但是颜色越发金黄诱人的穗。咬咬牙,一口塞进了嘴巴里。胡乱咀嚼了一阵。

但是这“观前花”却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样,和汤药一般苦涩难当,难以下咽。刚一入口就觉满口清香,甘美无比。小钱忍不住仔细咀嚼,好好回味了一番。

正当他陶醉在“观前花”穗的清新爽口,口齿留香的时候。我却快速的走到他床边,一把把他拉下了床。拿起他脱下来的T恤,一把扔还给了他,不顾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以及嘴巴里的诸如“自己伤还没养好,干什么如此粗暴”之类的嘀咕声。快速拿起桌子上的桃木剑包裹和金丝黄布乾坤袋,一把拉住小钱的手,一边急匆匆的冲出了我屋子的房门,连房门都来不及上锁。对着三楼房东齐大嫂她家的屋子吼了一嗓子:“齐大嫂,我出去一下,麻烦你注意一下我房门。”然后连忙拉着小钱,伴随着三楼齐大嫂那如同杀猪一样愤怒的叫骂声冲出了小楼。边冲边用不耐烦的焦急而快速的语速说道:“小钱你别嚷嚷什么伤还没好之类的屁话。你自己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背,要是留下一丝疤痕,我倒贴你1000块钱!好了,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你赶快带我去你曾经租住的那个闹鬼的小旅馆。你身上的‘鬼拍肩’虽然解了,但是保不定那个女鬼又要祸害什么人了。我们要在她动手之前,设法解决她。你明白了么?!”最后几个字我加重了语气,说得极为严厉。

没等小钱反应过来,我已经拉着他奔到了小区门口,一伸手拦下了一辆普桑出租车,一把将小钱推入了后排车厢,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乒’得一声拉上了车门。我大声,焦急得向司机喊到:“师傅,我们要到崇安寺步行街下车,我们有急事,麻烦您快一点!”

司机是一个长着国字脸,有着一个硕大的酒糟鼻的中年男子。他戴着一副劣质的墨镜,皮肤晒得黝黑。他听完我的话之后,嘿嘿一笑,说道:“崇安寺,没问题。我的车技可是一流的,保你五分钟赶到,担保不误您的事。我要加速了,您座稳了。”说罢一拍档杆,汽车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窜了出去。幸好我有所准备,用右手拉住了车门右上方的拉手,但是小钱就没那么幸运了,在汽车启动的那一刹那,他的头猛得向后磕了一下,撞在了车门上,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用手揉了好半天。

这辆看似老旧的出租车被那个司机驾驶的如同脱缰的的野马。在下班高峰的滚滚车流里左冲右突,见缝插针,有几次转弯的时候居然如同电影里那样,还来了个漂移过弯。差点和身边的那些例如奥迪,宝马,别克,尼桑等中高档车发生刮蹭事故,看得我们心惊胆战。而我们两个也如同被装在铁盒子里的玻璃球一样,随着车子的不断加速,刹车,变道,转弯而上窜下跳,左摇右摆,摇头晃脑。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钱,只见他脸色煞白,一会又脸色发青,似乎已经晕车了。正在努力使自己不吐出来。

这位司机似乎十分熟悉这个城市的道路和交通监察设施。我发现他一路走来得道路路口的交通灯都是绿灯,而且那些路口恰好没有电子警察。所以尽管他飑车飑的如此厉害,也不用担心会接受交通处罚。我不仅对这个开着破车的普通司机心生敬佩。

终于在经过了一番惊心动魄的飑车之后,车子终于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崇安寺步行街入口处听了下来。平时10分钟左右的车程居然5分钟不到就赶到了。我打开车门,一下窜了出来。而身后的小钱几乎是爬着出来的,没等他付钱给出租车司机,忽然脸色一变,连忙用右手捂住了嘴巴,跌跌撞撞冲到了步行街门口的一个大型垃圾箱那里。“哇~~~呕~~~”开始扶着垃圾箱旁边的灯箱广告排开始大吐特吐起来,引得周围的游人纷纷侧目。

“大哥,这里不允许停车,拜托你们快给钱啊!不然又要被罚款了!”出租车里的司机探出脑袋,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我立即想起自己出门没带钱包,于是连忙跑到了小钱身边,拍了拍他后背,一脸正经的说道:“小钱,你车钱还没付呢!”我说的很平静,在我看来小钱有求与我,在这期间的所有花消费用理应由他来承担。

小钱听完我的话又干呕了一下,用自己身边的手帕擦擦嘴,连忙走到了出租车身边,付了一张10元纸币。那个司机一把接过纸币,嘴巴里嘟囔道:“总共才10块钱的玩意,还拖拖拉拉的,真是~~~”说完,一松油门,出租车冒了一股黑烟,一下子就驶远了。

我走到小钱身边,询问道:“好些了么?现在你可以把我带到那家你曾经入住的旅店了么?!”小钱听完我的话,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忽然脸色因为惊恐而变了一变。抬起手,指了制我身后,用有些颤抖的口气说道:“那儿,没错,就是那里。”我随着他手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禁皱了皱眉。

我转身望去,只见在我身后鳞次栉比的高楼之中,有一栋七层的小楼突兀的蜷缩在周围高楼的阴影里。墙体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但是衬托着如血夕阳,却显出了一丝莫名的诡异,阴冷之感。再加上老旧的楼体,阴郁的外墙颜色,和周围那些灯红酒绿,五彩斑斓的现代化高楼大厦显得格格不入。有一种被忽视,被遗忘的感觉,看了之后让人很不舒服。

“七层,七不是个好数字啊!”我瞟了一眼,嘴里咕哝了一句。说罢一拉小钱的手,正色道:“走,过去看看。”而小钱则似乎因为在那里经理了一连串的恐怖打击,所以发自内心的抵触这栋建筑,一路上几乎都是被我拖着前行。尽管我再三保证绝对会保护他的个人安全,境由心生,没什么好害怕的。但是一路走来,小钱那被我拉着的手还是不断的冒冷汗,而他自己也是浑身冒汗,腿肚子直打哆嗦。

来到那家名叫“便民旅馆”的楼下,仰视着这栋建于上世纪80年代初的建筑。一种阴森,压抑的感觉扑面而来,再加上灰色的水泥楼体,以及外墙上疯长的爬山虎。似乎耸立在我们面前的不是一栋7层楼高的小高楼,而是一只身高20多米,浑身长着绿毛,张牙舞爪,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一口将我们吞噬的怪物。使人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厌恶,畏惧的抵触心理。

小楼的的每一层都有四间房,90多个平米。现在一楼的一半租借给了一对外地夫妇,开了家服装店。而另一半则变成了转角楼梯,通往二楼。但是显然旅馆生意冷清,因为我们站了一会没看到一个人上下楼梯。而且楼梯的扶手上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肮脏无比。

“大门整对楼梯,煞气临门。将财运,福运冲撞的干干净净。怪不得会生意冷清,妖邪盘踞。”我看了看进门的格局,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很不屑的说道。说罢拉起小钱快步走上了二楼。二楼的四间屋子被分割成了四间双人套间,中间是一条狭窄的走廊,铺着残破不堪的红色地毯,走廊的尽头是通往三楼的楼梯。由于走廊的灯光过于昏暗,再加上靠近楼梯的那盏白炽灯可能由于破旧熄灭了。楼梯大半段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看上去显得阴森诡异。

而在我们面前则是一个小小的柜台,柜台上摆放着一盆廉价的兰花,柜台里墙壁上的神垅里则依旧供奉着商家所信奉的守护神---关二哥的塑像。不过我估计那玩意没开过光,要不然这家小旅馆也不会出现不干净的东西。没开过光的神像只不过是个好看点的玩具摆设而已。

我们来到柜台边,却发现柜台上空无一人。我正想扯开嗓子,喊服务员过来。小钱却抢先一步,探着身子往柜台里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柜台里有张躺椅,一个穿着艳俗的中年妇女正歪着脑袋,流着口水,靠在躺椅里打瞌睡。我估计她就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娘了。

小钱连忙按了一下柜台上的小铃铛,清脆的铃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老板娘。她连忙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望了我们一下。漫不经心,不冷不热的说道:“两位住店么。我们这里的套间价格便宜,整洁卫生。双人套间一晚上只要50。不如我带两位去挑个房间吧。”她这番话说得毫无热情。似乎只是按照规定,惯例照本宣科一番。

小钱刚想开口,被我一下打断了。

正文 第四章 黑牛泪

只见小钱的手中握着一枚系着红丝绳,通体红褐色的,年代久远的古铜钱。虽然有些地方已经有些磨损,但是被小钱一握,却忽然发出了忽明忽暗的红光,与我手中握着的桃木剑相互呼应。小钱望着铜钱,显得迷惑不解。

我收起剑尖,左手捏了一个剑诀,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床板,头也不回的微笑着说道:“你可不要小看了这枚铜钱。这枚铜钱在我们道人之中看来却是一件至宝。叫做---太上老君降妖铜钱。据说是从五斗米教创始人张道陵使用过的一把斩妖除魔的铜钱剑上取下来的。所以法力非凡,佩带他的人可以诸魔不侵,邪毒不惧。而且配合我们道家的降妖口诀还可以诛魔杀鬼,威力无穷。是我们徐氏一族代代相传的宝物。如果不是看在你小子有一颗赤诚之心,和我颇有道缘,我才不会借给你呢!”

“啊?!这么珍贵啊?!”小钱听了我的话咋舌不已。连忙拿到自己跟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打量了起来,只见铜钱的质地和一般铜钱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通体却在经历了1800多年以后依旧熠熠生辉,光彩照人。铜钱正面是太极八卦的图案,还有太上老君的画像。背面则是一句道家口诀,分别是“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永保平安,急急如律令”。周围有云纹图案,显得古意盎然。而且小钱的手一握到铜钱就感到一股清凉,温和之气从铜钱上慢慢渗透入自己的掌心。通过掌心贯彻全身,感觉体内所有的恐惧,烦躁,焦虑之气尽皆消失无踪,整个人感觉精神一振,说不出的受用。

看着在那里呆呆的盯着铜钱发愣的小钱,我不禁皱了皱眉,这个书呆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发愣,难道读书读多了,脑子秀逗了?!于是我连忙咳嗽了一声,示意小钱快来干正事,把床板掀开。小钱愣了一下,立即领会了我的意思,连忙将那枚铜钱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快步走到床沿边,开始动手掀沉重的床板。而我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解决这样的举动所带来的危险,所以没有亲自搬动床板,而是站在小钱的身边,早已用手中的桃木剑的剑尖对准了床板。只要小钱一掀开床板,如果床底下有什么古怪,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手。确保小钱的安全。

小钱用他那在大学生中常见的,白皙,纤弱的双手一把拎住了沉重的床板。一咬牙,一用力,“嘿”得一声,缓缓提起了床板。随着床板被一点点的挪开,一直让我感到不安的床底最终呈现在了我的眼前。虽然之前也在自己的内心反复设想过,神秘的床底会有怎样的玄机。会不会出现例如食人僵尸,长发女鬼,恐怖绿妖之类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或者是死亡多日,腐臭不堪年轻女尸,一切可能的,离奇的想法纷纷在脑海里勾勒出来。但是真当自己看到床底下的真实情况的时候,却着实吃惊不小,不自觉的“咦?!”了一声。

身前的小钱由于怀抱着沉重,硕大的床板,所以视线受到了影响。所以没有直接看到床铺底下的真实情况。但是看到我一脸惊讶的表情,他也经不住好奇,探过脑袋仔细瞧了瞧,一看不要紧,小钱不觉惊讶得喊道:“啊?!怎么什么都没有?!”

这个世上最恐怖的事不是直面恐怖本身。而是面对未知的恐怖的那段等待的时间。同样的,比起直接看到床铺底下那恐怖的一幕,更恐怖的就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明知道床底下有古怪,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紧皱双眉,嘀咕道:“不可能啊?!明明有血腥气从床铺底下四散出来。不可能什么东西也没有啊!至少也得有只死老鼠什么的。”再我看来空无一物的床铺底下反而显得极其诡异。

小钱看到我一脸狐疑的样子,有些担心的说道:“会不会,时间太久邪物已经离开这栋房子了?!或者我们找错了目标方向?!要不我们收拾好东西,到这栋楼的别处看看吧。”说罢,似乎就有要放下床板,恢复床铺原样的举动。正当他要他要放下床板底时候,我却忽然一个激灵,连忙喝道:“且慢!”

“啊?!什么?!”被我吓了一跳的小钱一时不明所以,呆呆的举着沉重的床板,愣在那里。我连忙说道:“你放下床板,仔细看看床铺底下有什么不对劲?!”

小钱依言放下了床板,来到床边,低下头仔细查看了一番。边看边挠着头,有些不明所以的嘀咕道:“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啊?!什么也没有,连灰尘也没有呢~~~”说道这里忽然觉察到了什么异样的地方,立即仰起头,一脸惊愕的望着我说道:“难道你是说~~~”

“没错。从电视机背后都是灰尘可以看出,这个旅馆的生意并不好。所以疏于管理,打扫。你觉得他们可能把沉重的床板掀起来,把肮脏的床底打扫的一尘不染而不去打扫近在咫尺的电视机么?!所以我认为,床铺底下以前一定发现了什么东西。店主人为了掩盖某种真相,所以将这里打扫了个干净。彻底破坏了所有的物证现场。而根据我的推断,很可能是一起**杀人案。而被害者很可能就是你见到的那个裸体女鬼。她可能由于惨死,导致怨念凝结,再加上这栋楼糟糕的风水格局,导致她阴魂不散。”我一手持剑,一手拈着下巴上那为数不多的三五根胡须说道。看样子,整个一现代福尔摩斯。

小钱听闻,对我一脸的崇敬,但又不无忧心的说道:“既然现场都遭到破坏了。我们的调查岂不进行不下去了,这可怎么办啊?!”小钱的忧虑也是不无道理,如果是寻常警察,遇到这种罪案现场遭到严重破坏的案件。如果没有专门的经验丰富的刑侦专家和高科技仪器,肯定会束手无策。但咱老徐是啥人呀,怎么会被这点小麻烦束缚住呢?!我微微一笑,又伸手从身上背负的金丝黄布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只鼻烟壶大小的蓝色小瓷瓶。微笑道;“既然眼见的证据都销毁了,那我就只能让死者的亡魂告诉我们真相了。”

“让亡灵告诉我们真相?!怎么可能?!小徐师傅你不是在说笑吧?!”小钱因为紧张,吞咽了一口吐沫,满脸诧异的问道。显然他以为我不是不分场合的乱开无聊的玩笑就是因为高温中暑,脑子秀逗了。

我面对小钱的怀疑和疑问,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左手拿着那只蓝色鼻烟壶大小的小瓷瓶说道:“我可不是开玩笑。只要有了这瓶子里的‘黑牛泪’,想让亡灵说话也就不是痴人说梦了。”望着一脸不解的小钱,我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动物因为具有一定的灵性。所以它们的感官往往比人类发达,可以预见或者发现一些人类无法窥及的事物。例如地震,火山爆发,台风等自然灾害发生之前,动物们由于从远古祖先遗留下来的动物本能。往往能比人类更早的意识到危险。同样的道理,一些具有灵性的动物,例如牛,狗,猴子都能看到一些正常人无法看到的如幽灵,鬼魂等灵体。所以古人很早就开始研究使用这些动物身上的器官或者分泌物来与鬼神交流。例如用牛角作成的灯,点燃之后可以看到鬼魂。用黑狗的眼屎涂抹在自己的眼睛里在子时的时候也能看到鬼魂。这其中黑牛的眼泪无疑是使用效果最明显的。一般的牛的泪水,只有在午夜子时的时候涂抹在眼眶里才能见鬼。但是我这瓶珍贵的黑牛泪,却可以在涂抹之后随时见鬼。即使是大白天,大太阳底下也可以。而且在配合上我徐家独门的咒语,就可以看到死者生前的所有想要看到的影象。所以我说的让亡灵说话并不是真的要死者复活,告诉我们真相。那是不切实际的。但是我可以用黑牛泪和咒语,把死者最后看到的影象如同放电影一样,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使我们更好的了解事情真相。”说罢我扭开小瓷瓶的软木塞子,就要涂抹那如同眼药水一样的黑牛泪。但是小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小钱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徐师傅。虽然我也知道这种黑牛泪很珍贵。但是我也想涂抹一点,也让自己能够亲自看到事情的真相。我想我见到的那个裸体女鬼一定遭受了很大的冤屈才死的。所以才会阴魂不散,找到我。虽然看起来是她仇视男人,所以才给我留下了恶毒的‘鬼拍肩’。但是我却认为这是一种无助的求救,他想借我之手寻找到像你这样本领高强的人替她伸冤,找回公道,严惩凶手。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亲自查看一下,也好尽一些绵薄之力。”说完一脸郑重的看着我,那神情自然是十分坚定,不允许我再做拒绝了。

我沉思了一下,最终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在我将小瓷瓶递给他的时候,我正色道:“涂抹了这种黑牛泪如果我不解除在你我身上的咒语,它可以使你连续24小时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个画面肯定是很恐怖的。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而且涂抹之后你凡事都要听我的安排,不可胡言乱语,随意走动,惊扰了亡灵。否则可不好收拾。轻则走背运,重则有血光之灾。现在你明白了么?!如果你选择放弃,现在还来得及!”

听了我的话,小钱咬了咬牙,慷慨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管遇到什么恐怖的情况,我绝对不会后悔的。”说罢一把接过了小瓷瓶,伸手就要让眼睛里抹,我连忙制止道“且慢,我先来,你照着我的做法来。”

正文 第五章 凶案再现

我一把拿过小钱手里的小瓷瓶,伸出右手食指沾了一些黑牛泪,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双眼的眼眶里,然后又着重在双眼的泪腺处再次涂抹了一次。微微眨了几下眼,而后一边将瓶子递给身边的小钱一边说道:“涂抹的时候一定要轻柔,不能过于用力。要确保黑牛泪已经均匀得润泽了整个眼眶。另外双眼的泪腺处是重点,要着重涂抹,否则效果就不灵了。另外由于你是常人,阳气不足以抵御黑牛泪带来得阴邪之气,所以涂抹之后务必不要急于睁眼,要快速的闭上双眼。等我念完咒语,提醒你可以睁开的时候才能睁开双眼。否则你就只能一辈子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小钱闻言,立即小心翼翼,按部就班的遵照我的示范做了一遍,刚在泪腺涂抹完黑牛泪就赶紧闭上了双眼。生怕出现如我所说的那种意外。

我看接过小瓷瓶,重新收拾好之后,见小钱已经闭上了眼睛,双手由于恐惧和紧张,不自觉的扭在一起,手心手背里都是汗水。这也难怪,毕竟是常人么,虽然嘴上显得慷慨陈词,但是面对未知的恐怖,显得担惊受怕也是人之常情。想到这里,我不再迟疑,又从背上抽出桃木剑,右手握着横于自己的面前,正好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同时左手食,中二指在剑背上从护手往剑尖轻轻的一扫。接着口中念念有词,开始高声诵读起我们徐家世代流传的咒语:“太上咒曰:六立九章,黑牛之泪,为吾用之,以君之泪为吾之眼,群鬼现形,急急如律令!”随着我口中咒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我手中的桃木剑所散发出来的红光也越发耀眼。剑背上的九字真言也再次浮现了出来。随着我最后一个字念出口,我忽然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在空中猛得划了一剑。顿时在我划剑的地方的空气忽然浑浊了起来。就如同忽然飘来了一团浓雾,而且这团浓雾如同有生命一样。开始快速扩散到房间的整个角落。不一会工夫,我和小钱两人就已经完全被浓雾笼罩,虽然我们两人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是我现在看来,站在我身边的小钱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若隐若现的轮廓了。

我随即对那个模糊的轮低声说道:“小钱,你可以睁开双眼了。”我身边的人影动了一动,似乎是揉了揉双眼。随即就传来了小钱强自镇定,但依然演示不住恐惧语气的低声询问:“小徐师傅是你么?!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显然小钱记住了我嘱咐过的,不可胡言乱语,高声喧哗,随意走动的话。所以虽然听上去语气充满了恐惧,但是依然不敢高声呼喊。

我听着他焦急,恐惧又充满疑惑的询问,微微一笑,充满镇静的低声说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的话音刚落。我们四周的浓雾忽然如同被一只巨大的吸尘器强力吸尘一样。烟雾忽然开始围着我们快速旋转,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随着浓雾的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清晰了起来。等到雾气散尽,却并没有出现什么恐怖的场景,也没有骇人的鬼怪。当小钱发现我们还置身于房间内,眼前的房间无论是格局,布置还是一切如常的时候,他不禁有些困惑的说道:“小徐师傅,怎么我们眼前没有出现那种东西?!和涂抹黑牛泪之前好象没什么区别啊?!”说罢不解的挠了挠头。我想在他的脑海里,一但涂抹黑牛泪,目光所及,一定是妖邪横行,鬼哭神嚎,群魔乱舞的。面对这么幼稚的想法,我不仅觉得有些好笑。

我低声缓缓的说道:“恐惧,大意会蒙住你的双眼。你静下心来,再仔细看看。这房间难道和刚才真的一点区别也没有么?!”经过我的指点,小钱又仔细开始查看了起来。终于他有点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知道了,我们所在的房间,你身边的那张床床板已经被我卸下来,放在旁边了。而且我把那张床上的枕头,被褥都搬到我身边的那张床上。而这里,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显然不是我们刚才那个房间。”

我一听,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说道:“你又错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房间就是刚才我们呆的那个房间。只不过我现在做法,看到的是这房间里那名可能遇害的女子脑海里的这见房间的景象。只不过我们不是以那名女子的视角来看的。而是以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的视角来看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房间很可能就是命案发生之前的我们所入住的房间。明白了么?!”小钱听了我的话,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就在他嘴巴张开想要说话的时候,我立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钱立即闭了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一看,连忙将左手放在耳朵边,作乐个仔细听的手势。果然仔细一听,门外走廊上传来了凌乱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是两个人。但是我之前嘱咐过老板娘,不要放其他旅客上来。我想要不是旅店爆满,也不会有人入住这里的。所以很显然,这是我一直期待的猎物上门了。果不其然,脚步声由远而近。终于在我们房间门外停住了,接着就传来了丁零咣啷,拿钥匙开门的声音,随着门把手的扭动。我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小钱又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吐沫。同时紧紧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太上老君降妖铜钱”。

随着“砰”的一声,门被用力的一脚踹开。只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头戴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上身穿着一件印有某知名运动品牌的T恤衫。下身穿着一条海蓝色的牛仔裤,显得酷劲十足。而女的则穿着一袭白色配粉红色蕾丝花边的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小巧玲珑的黑色高跟鞋,显得妩媚动人又不失青春气息。不过很显然这名女子喝了很多酒,所以一路都是男子搀扶着走进来的。站都站不稳,而且因为严重醉酒所以脸颊充满红晕,眼神迷离,呼吸急促。勉强走到我所在的床边就一头倒了下去,人事不醒了。而那名男子身上似乎被女子呕吐了不少秽物,所以一将女子搬到床上就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仔细擦拭了起来。

顺着这个档儿,我不经意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小钱,却只见他盯着那名醉酒的女子,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显然因为过度惊恐,所以嘴巴虽然张着似乎想和我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我看到小钱这个模样就知道他一定看到了极端恐怖的景象。但是我回头看了一下,眼前的景象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那个女的还是醉得不省人事,嘴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胡话,整个人显得浑浑噩噩。而那个男子则停止了擦拭,坐在了另外一张床的床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我身边床上的女子。似乎总是看似不经意的往那名女子丰满的胸部,白皙的脖子,修长的大腿上瞟。看到他这副色中饿鬼的模样,我厌恶的皱了皱眉。眼前的景象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反倒显得极其暧昧。

我忍不住低声询问小钱:“小钱你没事吧,看到什么奇特的东西了么?!”只见小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稍微冷静下来,用结结巴巴的语调指着我身边的床说道:“躺~~躺在床,床上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看见的裸体女鬼!”听完小钱的话,更加确定了,眼前的景象就是房间死者最后看到的部分影象。而那名女鬼我敢百分之百确定,就是眼前这个醉酒的女子。正当我再次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床边的两个人的时候。坐在小钱身边床铺上的男子却突然一下站立了起来。吓了小钱一跳。

只见那名男子呼吸急促,脸上因为被棒球帽遮挡住了大半张脸,所以看不清具体表情。但是他那巨大的鼻翼,扇动的声音却清晰可闻。只见他一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T恤,一把扔到了地上。露出了上身那健美的体形,发达的胸肌和腹肌。连我都忍不住要羡慕一下他这如同运动员,健美先生般的完美身材。不过他接下来做的事却很龌龊,下贱。他缓缓的走到我跟前那名女孩的床边,背对着我们二人,居然开始一边淫笑着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这时那名醉酒的女孩子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不要”一边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但是因为醉酒太厉害的缘故,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而那个男子则淫笑着缓缓褪掉了自己的牛仔裤,慢慢逼近了床上那个双眼充满恐惧,无助的女孩子。如同恶狼扑食一般,一下扑到了女孩子身上。

正当我和小钱为此气愤的牙根发痒,拳头指截紧握的嘎嘎响,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伴随着那名女子一声尖锐的惨叫。眼前的景象忽然开始快速旋转起来,越来越模糊,随即我发现我们身边的房间摆设,乃至整个房间都开始急速旋转了起来。身边的小钱早就吓蒙了,只是下意识的喃喃道:“怎,怎么会这样,会这样。”我以前也没遇见过这种诡异的情况,虽然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为了稳住小钱惊恐的情绪,避免惹出更大的麻烦。我依旧努力装出十分淡定,十分镇静的口吻说道:“不用害怕,这是正常现象。凡事有我,你不必担心”。但是眼前的局面我真的可以顺利解决么?!连我自己都不确信了。

正文 第六章 不可饶恕的罪恶

终于在经过了一阵翻天覆地,令人目眩神迷,站立不稳的旋转之后,眼前的景象终于逐渐缓和了下来。我现在的肚腹之内早已经被搅得翻江倒海,恶心连连。我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定了定神,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小钱,只见他脸色蜡黄,一手扶着腹部,一手用力的捂住了嘴巴。干呕连连,强行忍住不吐出来,看来他的情况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随着房间停止转动,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清晰了起来。我们的眼前还是那个房间。人物也还是那对男女。所不同的是,那名男子现在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裤衩,背对着我们站在靠近房门的地方抽着香烟。虽然看不见面部表情,但却可以从背影,肢体动作看出是一副志得意满,得意扬扬的气势,站在那里吞云吐雾,好不神气。

而我身边的那张床上,那名醉酒的女子完全醒了。不过似乎已经被那名男子侵犯了。蜷缩着身子,浑身颤抖着躲在床铺的一角,身上只披着一条单薄的毛巾毯子,在那里浑身颤抖的不停哭泣。可能是被女孩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刚才还十分神气的男子忽然变脸,转身愤怒的冲她喉道:“你哭什么哭?!哭你个球!你再哭,老子一刀捅死你!”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名25岁左右的男青年那英俊又略现颓废的脸,很像台湾那种青春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不过着张英俊的脸现在却因为愤怒而极度扭曲,丑恶异常。这名男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到床边,从地上凌乱的衣服堆里抽出了一把弹簧刀,嗖得一声,刀刃出鞘,寒光闪闪的刀刃不断在女孩面前比画着,令人不寒而栗。女孩也被这阵势吓住了,停止了哭泣。转而用一种极度愤怒,仇恨的眼神盯着那名男子,恨恨的说道:“今天我被你欺负了。但是你等着,我记住了你的样貌,回头我一定报警让他们来捉你!”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低声暗骂一句:“蠢材,怎么能说这种话?!”原本遭受性侵害的女孩子处境都是很危险的,罪犯很可能杀人灭口。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保持冷静。不要激怒罪犯,以免罪犯狗急跳墙,图财害命。而这名看似大学生的年轻女孩不但哭泣惹恼了罪犯。而且居然还说出这种威胁到罪犯安全的言语。看来她是凶多吉少了。

果不其然,听完该女子的言论威胁。这名男子顿时脸色惨白,显得焦躁惶恐,不过在经历了开始2分钟左右的焦躁不安,在房间里不停踱步,惶恐惊惧之后。忽然在伴随着女孩有些得意的冷笑之中。那名男子忽然在小钱身边的床铺上拾起了一个白色的枕头。转过身来,双眼通红,一脸杀气,用歇斯底里的口气说道:“好啊,你个臭婊子!你敢报警抓我,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来!”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迫近了床上的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显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想要张嘴呼救,但是可能由于过于紧张,惊骇。居然一时发不出声。就在这时候,身边的小钱突然大喊一声:“不要!”说罢双手一把向那名男子的双腿抓去。

看到小钱这一疯狂的举动我顿时傻眼,心中暗暗叫苦。这个书呆子非坏事不可。现在想制止也来不及了。只见小钱对准这名男子的双腿猛得扑了过去。试图将他一击扑倒,阻止他捂死那名女孩。不过显然他忘记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都是死者生前最后看的影象而已。所以他的一扑自然没有扑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他惊诧的看着自己从那名男子虚无的身躯中穿过,重重的扑倒在了地板上,右手手肘在地板上狠狠的磕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冒,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来。我连忙走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连忙扶起他,站回了我们刚才所站立的位置。小钱虽然强忍住了呻吟,但是依旧被疼痛搞得面部扭曲,冷汗直冒。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好房间内的气场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眼前的景象仍然在继续。那名男子一下扑到了那名女子身上。女子刚刚张口喊了一声“救~~~”她的整个面部就完全被男子手中的枕头给捂住了。只能听见含糊不清,声音低沉的“呜呜~~~”的喊叫声,这名女子开始了激烈的挣扎,双手在空中,床铺上胡乱的拉扯。双脚乱蹬。顿时床铺上一片狼籍。眼看就要被她挣脱。男子一见不妙,顺势猛得骑在了女子的身上,用自身的重量狠狠压在了女子的腰腹上,咬着牙,双眼瞪得通红,面部青筋暴起,将浑身的力道都运用到了双臂上,一手紧紧抓住枕头,用力得捂住了女子的面部。他又觉得来得太慢,另一只手如同铁箍一般迅速的,死命的叉住了女孩白皙,纤弱的脖子。女孩立即停止了盲目的撕扯,挣扎,双手开始试图掰开男子紧紧叉住自己脖子的右手。但是随着男子“嘿呀”暴呵一声,手臂,手腕同时一用力,他的右手手腕如同铁箍一样,紧紧叉住了女孩的脖子。并且随着女孩的挣扎越收越紧。女孩见用双手掰不开自己脖子上的右手。双手放弃了努力,一把抓向了男子赤裸着的背部。女孩尖尖的指甲在男子后背上抓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吃痛的男子“啊呀!”怒吼一声,双手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终于女孩的双手在牢牢得在男子抓了一道血痕之后,无力得垂在了床沿上。女孩的双腿最终在奋力做了最后一下挣扎之后,无力得伸在了一边。我和小钱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朵含苞待放的青春之花就在我们两人的眼前凋落了。想到这里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都握紧了双拳,我在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衣冠禽兽绳之以法。告慰女孩的芳魂。

但是杀红了眼的男子并没有停止他的双手的动作。这样又过了5分钟。直到自己精疲力竭的时候,才松开双手,浑身虚脱,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无力的瘫倒在床边的地板上。又过了2,3分钟。恢复了一些力气的男子摇摇晃晃的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来到床头,慢慢掀开了至今还捂在女孩脸上的白色枕头。看了一眼女孩的面部。顿时他的表情如同见了恶鬼一样,变得惨白发青,他惊恐的哀号一声,匆匆拿起地板上属于自己的衣物,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间房间。顿时眼前的景象开始迅速模糊起来。我连忙赶上一步,在影象消失之前扫了一眼女子的遗容。顿时后悔不迭。

只见刚才还活泼靓丽的女孩,现在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青春的朝气,活力。她的脸色惨白,双眼怒目圆睁,透露出了内心深深的愤恨,不甘,恐惧,绝望。口鼻可能因为是窒息而死的关系,流出了不少鲜血,嘴角流出的鲜血将她所枕着的洁白的枕头都染出了一片殷红。因为窒息,缺血的关系,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变得乌青发紫,哪里还有一点香艳的感觉。看到她如此凄惨的死相,我身边的小钱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忍心也不敢再看,连忙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又快速旋转了起来,虽然现在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模糊一片。但我的眼前却总是出现那名女子死的时候那愤恨,不甘,恐惧绝望的眼神,如同身上的伤疤一样,挥之不去。我想这是死者的亡魂在天上看着我们,希望我们能够给他申冤,严惩凶手吧。

小钱见到我发呆,连忙伸手摇了摇我的胳膊,问道:“小徐师傅,怎么那个女孩被杀害了。但是我们眼前的景象似乎还在变化,而且似乎不是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的景象了。”听完小钱的话,我连忙仔细注视了一下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景象,满意的说道:“这就要感谢刚才死去的那名女孩的亡魂了。现在的景象是她变为鬼魂,跟着凶手的时候留下的。所以说做人千万不要干坏事,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以为自己干了坏事人家不知道,鬼神都在你头顶上时刻看着你呢!”听完我的话小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小声嘀咕道:“阿弥陀佛,幸好我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这时候眼前的景象终于停止了转动。我和小钱两人定睛一看,不禁有些惊讶。原来眼前的景象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所处的地点就是这家小旅馆的二楼。依旧是那个不大的靠近楼梯口的柜台,柜台上依旧有一盆廉价的兰花。柜台里也依旧供奉着关二哥的神像。而我们进门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肥胖的中年妇女现在也依旧伏在柜台上,打着瞌睡,边打呼噜,边流口水。而我们所站立的位置就在通往一楼的楼梯口,也就在柜台外。

这时,走廊尽头,隐藏在黑暗里的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谎慌张张,连滚带爬的冲下楼来,一口气跑到了柜台边。呼呼得喘着粗气。而这个人就是杀害女孩的那名男子。他一手扶着柜台,一手胡乱拉扯着自己身上的T恤,我们这才发现这家伙虽然衣冠不整,但是比刚才只穿着裤衩的狼狈样好了不少。最起码裤子已经套上了。男子一边匆忙的整理衣衫,一边警惕的左右查看着走廊内的情况。显得如同受惊的兔子。

就在我想要开口嘲笑他几句的时候,忽然看到身边的小钱一脸的惊恐,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另一只手惊恐的指向男子的身后。

正文 第七章 毁尸灭迹

只见刚才还活泼靓丽的女孩,现在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青春的朝气,活力。她的脸色惨白,双眼怒目圆睁,透露出了内心深深的愤恨,不甘,恐惧,绝望。口鼻可能因为是窒息而死的关系,流出了不少鲜血,嘴角流出的鲜血将她所枕着的洁白的枕头都染出了一片殷红。因为窒息,缺血的关系,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变得乌青发紫,哪里还有一点香艳的感觉。看到她如此凄惨的死相,我身边的小钱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忍心也不敢再看,连忙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又快速旋转了起来,虽然现在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模糊一片。但我的眼前却总是出现那名女子死的时候那愤恨,不甘,恐惧绝望的眼神,如同身上的伤疤一样,挥之不去。我想这是死者的亡魂在天上看着我们,希望我们能够给他申冤,严惩凶手吧。

小钱见到我发呆,连忙伸手摇了摇我的胳膊,问道:“小徐师傅,怎么那个女孩被杀害了。但是我们眼前的景象似乎还在变化,而且似乎不是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的景象了。”听完小钱的话,我连忙仔细注视了一下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景象,满意的说道:“这就要感谢刚才死去的那名女孩的亡魂了。现在的景象是她变为鬼魂,跟着凶手的时候留下的。所以说做人千万不要干坏事,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以为自己干了坏事人家不知道,鬼神都在你头顶上时刻看着你呢!”听完我的话小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头顶,小声嘀咕道:“阿弥陀佛,幸好我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这时候眼前的景象终于停止了转动。我和小钱两人定睛一看,不禁有些惊讶。原来眼前的景象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所处的地点就是这家小旅馆的二楼。依旧是那个不大的靠近楼梯口的柜台,柜台上依旧有一盆廉价的兰花。柜台里也依旧供奉着关二哥的神像。而我们进门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肥胖的中年妇女现在也依旧伏在柜台上,打着瞌睡,边打呼噜,边流口水。而我们所站立的位置就在通往一楼的楼梯口,也就在柜台外。

这时,走廊尽头,隐藏在黑暗里的通往三楼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谎慌张张,连滚带爬的冲下楼来,一口气跑到了柜台边。呼呼得喘着粗气。而这个人就是杀害女孩的那名男子。他一手扶着柜台,一手胡乱拉扯着自己身上的T恤,我们这才发现这家伙虽然衣冠不整,但是比刚才只穿着裤衩的狼狈样好了不少。最起码裤子已经套上了。男子一边匆忙的整理衣衫,一边警惕的左右查看着走廊内的情况。显得如同受惊的兔子。

就在我想要开口嘲笑他几句的时候,忽然看到身边的小钱一脸的惊恐,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另一只手惊恐的指向男子的身后。

我朝小钱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在男子身后7,8步的走廊里忽然聚集了一团黑气,就如同清澈的湖水中溅入了一滴墨汁,黑气慢慢在走廊里四散开来。在似真似幻的黑色浓雾中我惊讶的发现,其中居然慢慢浮现出了一张恐怖的人脸,面部极度扭曲,脸色惨白与周围的黑色浓雾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而这张恐怖人脸的主人骇然就是刚刚死去的那名女孩。只见黑气快速的弥漫开来,迅速包围了那名男子,黑气中的人脸极度愤恨的用双眼死死的瞪着他。紧接着黑气以及其中的人脸忽然开始绕着该男子快速的旋转,其中的人脸更是在男子头颅周围四下翻飞,期间还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骇人心魄的凄厉异常的惨叫。虽然我和小钱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但是眼前的男子似乎根本看不到眼前这恐怖的一幕,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他似乎急于叫醒熟睡的老板娘,退掉房钱,溜之大吉。但是在扶着柜台喘息了一阵,恢复了一些神志之后。那名男子忽然猛得一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猫着腰,鬼头鬼脑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在确定老板娘还在熟睡,也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的情况下,忽然掉转身子,快速向通往楼上的楼梯口跑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却跟着被他杀死的女孩的怨灵。

看到他心急火燎的样子,我暗叫不好,不禁低声咒骂道:“该死!这个老小子想要毁尸灭迹!销毁证据!”小钱一听连忙担忧的说道:“糟糕,被他抢先一步了。如果他成功了,即使我们看到了案发经过,我们却没有证据指控他谋杀女孩了。这可怎么办?!”我强忍住心头怒火,一脸严肃的说道:“放心,即使没有物证了。我也要使些手段,让他自己供认出自己的罪状!”我刚说完此话,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又逐渐模糊了起来,并且开始旋转起来。经过了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终于又停止了旋转,逐渐清晰起来。而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赫然就是刚才所在的房间。死去的女孩依然赤身裸体的躺在床铺上,身上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单。而那名男子正蹑手蹑脚窜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蹲到电视机柜子前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终于他从柜子里找到了旅馆用来给旅客洗漱用的不锈钢脸盆。他一见到,连忙将地板上女孩的衣物慌乱的收拾起来,统统扔到了脸盆里。紧接着从身上的口袋里摸索出了一只精致的打火机。一下点燃了脸盆里的衣物,顿时衣物迅速的燃烧了起来,跳跃的火苗窜起了一米多高,不一会就将女子的衣物烧成了灰烬。此时的房间了飘满了衣物燃烧之后的灰烬,显得乌烟瘴气,男人手捂着口鼻,跌跌撞撞来到了窗边,小心翼翼得看了看窗外,此时墙壁上的电子钟已经显示时间是晚上的9点23分,窗外的天空完全黑了。而且由于窗户外是一片即将建造办公楼的空地,所以自然没有人。男子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窗户,随着一阵冷风吹来。屋内的灰烬和烟雾都随风飘出了窗户。男子在窗台边深呼吸了几下,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忽然从身上抽出了那把弹簧刀,一脸狞笑,转过身,恶狠狠的向女孩的尸体走去。

看到男子这副举动,我不禁怒火中烧,低声咒骂道:“该死,这混球想要分尸。”果不其然,男子手举弹簧刀来到了女孩的尸体前,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忽然一咬牙,举起弹簧刀猛得向尸体的左肩砍去。我身边的小钱看到这凶残的一幕,不禁下意识的禁闭了一下双眼,但是当他睁开眼后,却发现男子举着弹簧刀的右手怔怔的停留在空中,并没有斩落。男子这样手举着弹簧刀,双眼无神的凝视着尸体,整整持续了5分钟左右。突然双膝一软,瘫倒在了床沿边。弹簧刀也被丢弃到了一边,整个人显得毫无精气神,如同一滩烂泥。

“咦?!他怎么停手了?!”消遣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讪笑了一下回答道:“这混球还有点脑子。在旅馆里分尸太危险了。分尸需要很大的体力消耗,而且虽然人死之后血液流动会停止,血液会凝结。但是现在死亡时间还短,分割尸体势必会搞得血流满地。这种小旅馆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弄脏了不好清理现场。而且血腥味会引来旅馆内其他人员的注意。甚至引来警察,无异于自取灭亡。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家伙来的时候没有携带任何可以装填物品的诸如旅行带,旅行箱等物品。你让他将分割的尸块用什么方法运出去?!”果不其然,那名男子在床沿边瘫坐了一会之后,逐渐恢复了神志。他缓缓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弹簧刀。又扫视了一番这个不大的房间。忽然他的视线落到了尸体所躺着的床铺底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只见他一把将尸体抱了起来,放到了地板上,然后将床铺上沾染有女孩血迹的白色枕头套取了下来,将枕头被褥扔到了一边。然后一把将床铺的床板翻了过来。看到这里身边的小钱恍然大悟道:“小徐师傅,他这么做,莫非是要~~~”我一听连忙说道:“没错。他要将尸体藏在床铺底下,床铺底下几乎密不透风,又潮湿闷热,在这种霉雨季节,尸体存放在这种地方必定会加速腐烂。他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迷惑警方,造成尸体已经死亡多日的假象。而我在进屋子的时候闻到的血腥气必定是之前尸体遗留下的。只是后来可能被什么人转移了尸体,用洗涤剂,芳香剂的香味掩盖了血腥气和尸臭。所以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

果不其然,男子一把掀起了床板,将床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边,生怕弄出一丝动静。然后忽然停了下来,又窜到了电视机柜前面,开始翻找起什么东西来。

看到男子如同无头苍蝇般在那里翻箱倒柜,我不禁满腹狐疑,忍不住咒骂一句:“老小子,在搞什么花花肠子?!”我话音未落,男子忽然止住了乱翻,随即十分幸喜的掏出了两包透明化纤袋包裹着的玩意。我定睛一看,立即明白了男子的用意。原来男子掏出来的分别是一大包旅馆里替换用的干净的白枕巾和一大包供客人洗漱使用的纯棉毛巾。很显然,是旅馆的清洁卫生的人为图省事,塞在柜子里,好随时替换的。

身边的小钱也发现了男子手里拿着的两大包东西,充满疑惑的问道:“这家伙,不急于处理尸体,拿两大包枕巾,毛巾做什么?!该不是杀人之后压力过大发疯了吧?!”我听闻,不禁讪笑道:“我看我们两个发疯了,这家伙都不会疯。这家伙的心理素质过于常人。居然能够在杀人之后,短时间之内恢复神志。作出正确判断。他这么做是想把染过鲜血的枕巾换掉,用毛巾擦掉自己遗留下来的某些指纹,此人不可小视啊!”

果不其然,男子双手捏着两块毛巾,沾了一些电视机柜子上暖瓶里的水,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了化纤袋上所有的指纹。然后将袋子原封不动的塞回了柜子里,还不忘将柜子的把手上也擦拭了一番。然后拿着刚才取出来的干净的白枕套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替换下了染着女孩鲜血的枕巾。将它小心翼翼的叠好,塞进了自己裤子的袋子里。然后走到女尸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又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铺底下,然后忽然又从身上抽出了那把弹簧刀。忽然面目狰狞的用刀刃在女孩的脸上狠命的划了几刀,又捅了几刀。顿时女孩一张俊俏的小脸变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小钱看到这里,忍不住双手握拳,青筋爆起,愤怒的低吼道;“这禽兽在干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要毁她的容干什么?!”他也强忍怒火,下意识的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那不多的三根胡须解释道:“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即使尸体被发现了。因为面目全非,也可以拖延警方对于死者身份的确定;第二就是一种迷信的说法,凡是面部被毁的死者,死后的灵魂都不得超升转世,都要在地府之内受无尽的折磨。他这么做就是害怕死者的亡灵日后找他算帐,所以玩这种花样。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凡是这种被谋杀的死者,怨念极重,死后灵魂根本不会离开死亡地点,或者杀人凶手。会永无休止的纠缠下去。所以他只要犯了这庄血案,想要脱身没那么容易。”

那名男子在女尸跟前站立查看了一番,直到自己认为女孩已经面目全非,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认出她的真面目之后,才收起了自己的弹簧刀,七手八脚的盖上了床板。完工之后还不忘用毛巾沾水将自己可能留有指纹的地方擦了个干净。然后又将地板上的枕头,被褥通通按照这个旅馆的格式,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切完工之后,根本看不出来,这张床曾经睡过什么人,更加不会想到床铺底下居然还有一个死去的女人。

正文 第八章 酝酿中的阴谋

看到男子将罪案现场一切可能和自己有关联的罪证一一销毁。将现场整理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我也不禁为这名男子的心思缜密拍案叫绝。这家伙很有反侦察的经验啊。不可小视。男子销毁了自己认为一切可疑的线索,和自己有可能遗留下指纹的地方,都仔细擦了个边。终于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门。似乎是准备若无其事的退房离开,这么一桩血淋淋的惨案就被这么轻易的掩盖过去了。我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的景象又再次模糊旋转了起来。看来女孩的亡魂还看到了更多的信息。就在眼前一片混沌的时候,身边的小钱见终于有了发言的时间,立即提出了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他不解的问道:“虽然尸体已经被藏匿了,短期不会被发现。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的。万一将来案发,可以通过旅客登记很容易找到他的真实身份。而且和她一起来的女子没有一起走出房门,难道旅店负责人,比如那个老板娘不会怀疑么?!”听到小钱的疑问,我叹了口气,不无欣赏的说道:“这就是那家伙的狡猾之处。像他这种专门骗取女孩子信任,骗贞操,害性命的家伙,你觉得他会使用真的身份证件么?!将来警方查找起来,自然是概无此人。而且这种小旅馆,藏污纳垢,一般都是那些不良男女私会,偷情,嫖宿之处。这里的老板娘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她也知道这里的所谓情侣都是些‘露水夫妻’,好聚好散,来去不定。所以她说不定就将那名被灌醉奸杀的女孩当作了那些‘坐台女’,她离去与否自然不在她心上。而且那名老板娘嗜睡如命,只要房客不去退还押金,办退房手续,是否离开我想她大体是不知道的。”听完我的回答,小钱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就此沉默不语。

我又看了一下眼前的景象,景象再次清晰了起来。可以看出,这次的地点仍然还是在我们所处的房间内。不过似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从墙上的电子钟所指示的时间来看,应该是早上的9点20分。看到这个时间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这不就是那名女孩被杀害的时间么?!只不过一个是在晚上,一个是在早晨。看来女孩阴魂不散,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正在我惊诧不已的时候。忽然“吱扭”一声,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紧接着进来了两个妇女,。我仔细看了一下,进来的一高一矮的两人。高的一个大约40多岁,一身清洁工装扮,穿着防水的胶筒鞋,带着一副蓝色的胶皮手套,身上围着一个黑色的胶皮围裙,显得高大有力。看来是负责日常旅馆清洁卫生的旅店雇佣的大嫂。另一个矮胖的大约5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就是我们一进门看到的貌似老板娘的那位。只见她对那名清洁工大嫂小声埋怨着什么,断断续续的听道,似乎是前一晚居住在这房间里的客人抱怨房间里有一股死老鼠的味道从我身边的床铺底下冒出来,令客人很是恼怒。所以老板娘真在埋怨她打扫得不干净。要她将床板掀起来,好好打扫打扫。

听到这里,我身边的小钱愤慨的说道:“终于要案发了。等警方来了,定能让那凶手无所遁形!”听完小钱振奋的言语,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么?!我看未必吧~~~

老板娘责骂了那名负责打扫卫生的中年女子一顿。撂下了一句“好好打扫,不干净扣你工资”,就转身气哼哼的甩门而出。清洁工大嫂看到老板娘远去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气愤,不屑的嘀咕道:“呸,什么玩意!有了两个臭钱就吆五呵六的,要不是看在自己刚刚下岗找不到工作,老娘才不伺候你呢!”说罢,挽起袖口来到床边,“嘿呀”喊了一声,一发力,将沉重的床板整个掀了起来。挪到了一边,然后弯腰想要捡起地板上的扫帚和拖把,开始打扫床铺底下的卫生。就在她弯腰的一刹那,她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床铺底下。那一刻她如同见到了来自地狱的饿鬼,忽然吓得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手掌撑着地,连连后退。看她的表情,脸孔已经因为惊吓而极度扭曲了,双眼惊恐的瞪视着我身边的床铺方向,嘴巴微张,看样子似乎想要放声大喊,但是喉咙里似乎被一团破布给死死塞住了,想要喊却只发出来“斯斯艾艾”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话语到了喉咙口就被硬生生的堵住了。而我们两人因为被卸下来的床板挡住了视线,所以并不能够看到床铺底下的真实情况,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名中年妇女这样呆坐了大约4,5秒钟。然后回过神来的她立即连滚带爬的仓皇逃离了这间屋子。嘴巴里惊恐的,如同杀猪般的喊着:“老板娘,老板娘,不好了,出事了,快来人啊!”伴随着叫喊声,从三楼楼梯口那里传来了“噔噔~~”的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老板娘不耐烦又有些惊异的询问声:“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只听那名清洁工大嫂结结巴巴的说道:“不得了了~~~房间~~~床铺底下~~~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老板娘可能有些不耐烦了,甩开她大步走进了房间。询问道:“到底什么事,怎么连打扫也停止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像什么样子?!”这时候站在门口,已经战栗不已的清洁工打扫惊恐的用手指指了指我身边的床铺底下,战战兢兢的说道:“那下面,有,有~~~”。老板娘风风火火的来到床边,一把挪掉了挡在我们眼前的床板。令清洁工大嫂如此惊恐不已的事物终于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只见满是灰尘,蜘蛛网密布的床铺底下。一具腐烂到已经有地方显露出森森白骨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尸体浑身赤裸,身上那极度腐烂的皮肉呈现出了令人恶心翻胃的黑紫色,只和尸骨有着一丝丝的连接,尸身有的地方已经完全腐烂,露出了森森白骨。尸体的四肢也已经严重脱水,干瘪,形如枯槁。尸体的脸部也已经完全腐烂,眼部已经完全烂光,只留下两个空洞的眼窝凹槽。似乎已经变成了蜘蛛的老巢,因为受到阳光照射。不时有黑色的小蜘蛛从眼窝里慌乱的爬进爬出。脸部的口鼻部由于水分蒸发,皮肤收缩,肌肉萎缩。拉扯了嘴边的肌肉。所以尸体的嘴巴骇人的张开着,似乎是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从尸体光秃秃的头皮上那仅存的几根长发可以看出,试题就是前不久被杀害,藏尸床铺底下的那名女孩。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看来真是让人有恐惧又心酸不忍。

看到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尸体,老板娘惊恐的“啊~~”了一声,跌倒在地,半天无法动弹。而我身边的小钱看到如此恶心翻胃的尸体,脸都变绿了。忽然感到肚腹之内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想要捂住嘴巴阻止自己吐出来。但还是晚了,喉咙一酸,随着“呕~~哗~~~”肚子里的食物残渣顿时喷涌而出,小钱弯下腰来,开始不停的呕吐。他的呕吐物一触地就激起了一阵白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压根不曾出现过。小钱看到这惊异的一幕,勉强停止了呕吐,愣愣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看到小钱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诡异景象,我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淡定的说道:“不要紧张,因为我们看到的都是死者亡灵看到的景象。所以你刚才的呕吐物并存在于这个时空内,但它确实是在你的脚下。你现在好点了么,如果你坚持不下去,我可以给你解咒,你可以到床铺上休息一下,其余图象我自己来观看好了。”身边的小钱听了我的话虽然仍然在干呕了连连,却依旧毫不迟疑的挥了挥手拒绝了。他直起腰,拿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必,我可以坚持。都到这个份上了,再退出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说罢指了指尸体所在的方向,作了个继续的手势。

只见刚才呆若木鸡的老板娘一下来到了房门边,拉住清洁工大嫂的手,颤巍巍的说道:“这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你要说出去,我们这个小旅店可就全毁啦!谁还会愿意入住死过人,藏过尸的的旅馆。所以没经过我的允许,这事千万不能让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身边的清洁工大嫂这时在房门边早已经吓得没了主意,听到老板娘的吩咐,才战战兢兢的问道:“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死了一个人啊!这事怎么瞒得住啊?!”老板娘听闻她的话,定了定神,眼骨碌一转尽量用镇定的口吻说道:“这个我自有安排。今天早上几个入住的外地游客刚刚退房,现在旅馆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你现在立即去将一楼的铁栅栏门锁上,咱们暂停营业。而且这个死去的女人很可能是附近‘坐台’的‘小姐’。这种人大多是黑户,而且流动性大,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即使失踪了,死了,只要没有人报案,也不会有人去留意她们。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叫上几个人把尸体连夜解决掉。如果你不把这事说出去,我就和你正式签定劳动合同,每个月给你800工资,年底双薪。并且托关系介绍你那瘸腿的老公到效益不错的工厂做看门的。”

清洁工大嫂听到了老板娘那诱人的条件,低头思索了一下,拍了拍手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就这么说定了。老板娘对我们两口子好,我们当然会报答你。这事就烂在我肚子里了。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我现在就去锁门。”说罢清洁工大嫂和老板娘两人都闪身走了出去。老板娘“乒”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并且传来了清洁工大嫂飞奔下楼的急促的脚步声以及老板娘用钥匙的锁门声。

看到这一切,小钱愤恨的说道:“真是卑鄙,居然用贿赂封堵员工之口。看来案情大白天下的努力又失败了。”我听了小钱的话,默不做声,这能怪谁呢。老板娘的旅馆很可能就是他们全家唯一的经济来源。如果真的报了警,再让电视,媒体一宣传报道。他们的旅馆就别再想有客人了。你又让他们一家怎么生活呢?!毕竟作生意的,都希望太平无事,谁愿意摊上这种倒霉事呢?!即使遇上了,因为和利益挂钩,老板娘这种搪塞的处于自我保护的做法在他们自己看来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正文 第九章 午夜抛尸

随着老板娘等人脚步声的远去,我们眼前的景象又开始模糊起来。房间内所有的摆设再次飞速旋转起来刚刚才停止呕吐的小钱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为了防止头晕,再次呕吐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但是又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图象。所以没有直接闭上双眼,仍然在手指缝之间偷偷看着眼前景象的继续发展。终于在经过了又一次令人目眩神迷的旋转之后。房间内的摆设停止了旋转,图象也清晰了起来。从房间内一片昏暗来说,现在应该是晚上时分了。

正当小钱在一旁小声抱怨怎么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忽然走廊里再次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声音估计至少有2,3个人。随着脚步声在房门外停止,接着就传来了钥匙开门时的“吱扭”一声。随着房门开启,忽然从屋外照射近来了一束手电筒的光,手电的光束正好照在了我们两人眼上,十分刺眼,我们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从有些眩目的灯光里。我看到房门外站里着三个高矮不一的模糊的人影。这时,从三人中传来了老板娘那熟悉的嗓音:“就是这间房,大家快趁着天黑,三更半夜没人的时候把那倒霉的死人处理掉。”随即门口的三人立即跑进了屋子里。可以由于想要掩人耳目的关系,三人进屋之后连电灯也没有开。只由老板娘手里那现在看来也并不怎么明亮的手电提供照明。只见其余两人一个是和老板娘差不多年纪的高个男子,留着常见的“三七开”发势,从言谈中看来似乎就是这家旅馆的老板,老板娘的丈夫。另一个男子是个留着板寸头,身材魁梧的大胡子,从他对于老板娘夫妇的称呼来看,应该是老板娘的妹夫。两名男子顺着手电筒的指引,摸黑来到了我身边的床铺边。

在手电的指引下,三人终于看到了尸体的真面目。此时尸体的脸色在昏暗的手电光下更是显得惨白发青,诡异恐怖至极。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骤然看到如此令人恐惧作呕的腐尸,两个大男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名板寸头更是惊讶的小声抱怨到:“怎么烂到了这副德行才发现,你们两也太疏忽大意了!这怎么下手搬运啊!烂到这样,肯定一下手就散架。”老板娘听闻有些无奈,又有些抱怨的说道:“我的大妹夫,谁愿意碰到这种倒霉事哟!这不是没辙了么。你就勉为其难帮姐夫和我一把吧!”男子听了不吭声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只折叠的工地上用的那种红蓝条纹的蛇皮编织袋,对身边的老板说道:“姐夫,尸体腐烂到这种程度单靠两人抬肯定不行了,我们只能把尸体装到编织袋里,找个地方埋掉了。现在我们就动手吧,省得夜长梦多。”说罢就和身边的老板用戴着胶皮手套的双手开始抬尸体。两人试图各自抬着尸体的四肢将她扔到编织袋里去,但是由于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他们拉住尸体的四肢,只轻轻的抬了一下,尸体的双腿就已经从尸身上分离了。腿上的腐肉掉了一地,虽然我们只看得见图象闻不到气味。但是从三人的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一定是臭不可闻的。三人连忙停下了手里的活动,纷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口罩,急忙扣到了自己嘴上。

板寸头看到尸体分离,连忙伸手托住了尸身,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编织袋。又从地上拾起了腐烂不堪的双腿,也一股脑儿扔到了编织袋里。然后老板从房门外拿了一个拖把进来,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开始擦拭起床铺底下的尸体腐烂之后产生的尸水和腐肉残渣来。直到自己认为已经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人体残骸遗留下来之后才收起了拖把,将它连同三人手上的胶皮手套一起扔进了编织袋里,然后将袋口打了一个死结。他们的工作才暂时告以断落

未完待续

二十九

三人看到眼前一大包尸块堆积在那里,可能都因为一整天的提心吊胆而心力交瘁,精疲力竭了。所以看到袋口扎紧了,工作赞告已断落。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瘫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板寸头喘了一会,回过神来,向老板娘方向凑了凑身子,低声询问道:“姐,你打算把这尸体怎么处理啊?!”老板娘听闻,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还没想好,我计划用火烧掉,一了百了。你们看怎么样?!”身边的老板听闻,摇了摇头,急忙说道:“不成,不成。尸体这玩意很难烧着,没有类似汽油这种东西助燃,一般的火根本烧不干净。而且火一烧,尸臭十分明显。还有我们没有汽油,没有场地,怎么弄啊?!万一被发现可就死定了。得换个法子。”听到这话三人都不吭声了,都蹲在那里低着脑袋思考着。忽然板寸头一拍脑袋,兴奋地说道:“我有法子了。我这几天在城北高浪路那里看到了一大片计划盖居民楼的空地。现在那里还没有施工,只有一大片围墙,和几扇破旧的大铁栅栏门。我们不如把尸体运到那里去,挖个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觉,不就好了么?!”老板夫妇听到这里,都是一阵兴奋。但是老板娘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到:“这主意好是好,但是这么一大包东西,我们怎么能不被察觉的运过去啊?!”

板寸头听罢,忍不住发笑到:“姐,你急昏头啦?!我不是有一送水的电瓶三轮车么?!这事就包我身上了。我这就连夜运过去,解决掉。你们就放心吧。”说罢板寸头猛得站了起来,一把将地上的编织袋提了起来,扛到了自己肩上。然后就和老板娘夫妇走出了房间大门。临了还能听见老板夫妇对这个“好妹夫”千恩万谢的声音。看着三人离开房间,锁上了房门。身边的小钱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不安的说到:“糟糕,他们要将尸体藏起来了。万一那里现在真的盖上了房子,我们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死了人,尸体就藏匿在那里。要想案情大白于天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我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依旧肯定的说道:“放心,即使他们将所有证据毁灭,我也有办法让他们自己开口,承认自己的罪行。你放心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随着尸体的转移,死者亡灵中怨念最强烈的那部分也会随之迁移。所以我们只要根据亡灵看到的图象继续追踪,就能发现埋葬尸体的那个空地所在。”

不出我的所料,随着我话音一落。眼前的景象又再次旋转了起来,逐渐模糊。再又经历了一阵目眩神迷的折磨之后。我们眼前的景象终于又停止了下来,逐渐的清晰。当我们逐渐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果不其然,我们两人已经来到了板寸头所说的空地之中。只见我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大片,足有3,40亩大小的一片空地。长着长达小腿的密密麻麻的蒿草和各种野草。从野草疯长的程度来看,估计这里已经被圈起来,无人管理了很长时间了。放眼望去周围都是2米多高的有些破旧,简陋的围墙。之间还有几扇歪歪斜斜,满是铁锈的大铁栅栏算是进出口。除了这些只有在东北方的围墙外远远的几台附近正在施工的工地的塔吊。正在日夜赶工,忙碌个不停,传来了“轰隆,轰隆”的运行声和“丁零桄榔”的钢材落地撞击声。除了这些就只有草丛中各种虫子的千奇百怪的鸣叫声,就如同开了一场夏日演唱会。

正在我们两人沉浸在夏日的田野风光里的时候,忽然从围墙外的土路上传来了电瓶三轮车特有的轰鸣声。接着就有一道幌眼的灯光从一道打开着的铁栅栏门外照射了过来。

未完待续

三十

我定睛一看,那辆顺着颠簸的土路不断驶近的三轮电瓶车上坐着的正是小旅馆里的板寸头。只见他顺着土路以及大开的铁栅栏门一路驶进了空地里。然后将车子停到了一大片半人多高的蒿草里,解开车后平板上平时用来固定纯净水桶,现在固定着藏匿尸块的编织袋的尼龙绳。把编织袋拎了下来。随后又从座椅边拿起了一把不大的折叠铲,然后仔细地用身边的拔起的蒿草遮盖了一下车身用以掩人耳目。然后他一个人有些的吃力的把编织袋一下子扔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扛了起来,有些不情愿的嘀咕道:“他妈的,臭婊子。好死不死,死到了我妻姐的旅馆里。害得老子三更半夜还要干这种体力活。”说罢,他又把编织袋往肩膀上扛了扛,愤恨的说道:“丫的。人看着不大,死了还老沉。”然后一手扶着编织袋,一手提起了折叠铲。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直到确定四周没有任何人的时候才连忙往一处位于我们对面围墙边的,一块没有长任何植物的干燥的荒地跑去。

板寸头跑到那里,将装有尸块的编织袋从肩膀上卸下来,重重地扔到了一边的地上。然后伸手揉了揉那看似被编织袋压得不轻的左肩。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脖子。然后伸出双手,在两只手掌上各自吐了一口吐沫,然后使劲搓了一下手。用左脚在那块地上划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然后自顾自的说道:“唔,这么大应该够了。”说罢转身拾起了身边的折叠铲,摆弄组装了一下。一把70公分左右长短的挖掘铲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里。然后板寸头就开始遵照着自己左脚划下的圆,挥动双臂,用手中的挖掘铲卖力地开始挖掘起来。

我和小钱看着眼前的敦实,看上去孔武有力的板寸头忘我的挖掘着。我不禁对身边的小钱说道:“这家伙还真有些傻力气。就和三国里的‘虎痴’许楮一样。”小钱鄙夷的说道:“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至少犯了包庇罪,知情不报,侮辱尸体等罪了。”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板寸头继续在挥汗如雨的卖力的挖掘着。就这么过了大约半个钟头不到。原本的荒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70公分见方,半人多深的土坑。只见板寸头从坑底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放下手中的铲子,用双手将编织袋拎了起来,“呵呀!”一声,扔进了坑底。可能由于用力过猛,装有尸块的编织那被打上死结的袋口居然鬼使神差的摔开了。接着编织袋里那死去女子的腐烂不堪的头颅居然滚了出来。已经变成了骷髅,只剩下少许腐肉存在的头颅在惨白的月光下更显得异常诡异。那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黑暗的两个空洞的深陷的眼眶居然不偏不倚的死死盯着站在土坑边缘的板寸头。就算板寸头胆子再大,一下子看到如此恐怖诡异景象也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骂。于是立即捡起身边的折叠铲,发疯似的将土坑周遍的黄土回填到土坑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忽然看到有一股黑气从女子头颅的七窍里慢慢飘了出来。在空中慢慢凝结,等到我们看清黑气中的事物的时候,不禁一阵惊惧。

正文 第十章 凶灵闪现

随着眼前黑气的不断凝结,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寒冷刺骨了起来,虽然我们看到的仅仅是影像,并不能切身感觉到什么。但是我们惊讶的发现,周围的蒿草以及齐膝的野草的枝叶上居然慢慢出现了一层薄霜,如今可是三伏天啊!着诡异的现象让我们惊诧不已。更我们两人惊异的是,黑色的雾气缓缓的消散开来,如同拉开的大幕一般从中居然伸出了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这只显然不是活人手臂的手慢慢伸了出来,轻轻地拨开了混沌的黑气。随着手臂周围的黑气散尽,慢慢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披肩的长发,娇小玲玲的体形,凹凸有质的身材。“天那!就是那个死去的女孩!”身边的小钱忍不住喊出了声来,我连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的言语惊动死者亡魂传送的图象信息。

没错,眼前的身影正是已经死去多日,变成了鬼魂的女孩。只见她缓慢地从半空中降落到了板寸头的身后。用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仍然在发疯似的玩命填土的板寸头。而她跟前的板寸头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照旧挥舞着自己那有力的臂膀,将一铲铲黄土倾泻到土坑中女孩的腐尸上。不一会埋葬女尸的土坑就被黄土填满了,板寸头满意的打量了一下。然后用手中的铲子平整了一下。再在上面撒上一些浮土,尽力让它看起来和周遍的荒地一样。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身后女孩的亡魂忽然动了起来,双脚离地大约5公分,以极快的速度在草上飞行。周围的空气在那一刻似乎也被带动了起来,顿时寒风刺骨,狂风席卷而来。将空地上的蒿草,野草,杂草都吹倒在地。一阵阵狂风经过层层叠叠的蒿草,发出了“呜呜~~~”如泣如诉,如同女子垂泪的诡异的声音。就算我和小钱胆子再大在此时也不禁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而眼前的板寸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张望了一下。顿时他的脸部肌肉极度扭曲,嘴巴夸张的大张了开来,脸色铁青,双眼突出,忽然吓得大喊一声:“鬼~~~鬼~~~有鬼啊!!!”而在他的跟前,女孩的鬼魂忽然停止了移动,怔怔地伫立在那里。脸上的嘴忽然夸张的,以极度不可思议的,正常人类绝对不可能达到的角度张开了,露出了一个异常诡异,极度骇人的笑容。一看到这个恐怖的笑容,我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小钱开始浑身颤抖,而我也感到了极度的不舒服。明显感觉到了这个笑容背后隐藏的深入骨髓的怨恨和死亡气息。

就在这时候,亡灵跟前的板寸头似乎被这恐怖的一幕激发出了人类内心深出的求生本能。忽然暴喝一声,用尽全力将自己手中的折叠铲扔向了女孩亡灵的方向。然后以超出正常人奔跑速度的超高速向相反的他自己电瓶三轮车所在的方向奔去。但是他可能不知道,他所面对的事物根本不是可以依靠蛮力解决的。他那用尽全力掷出,拥有足可以将正常人投掷得筋断骨折怪力的折叠铲并没有给亡灵造成任何伤害。飞驰的铲子就如同透过了一团凝结的雾气一样穿过了女孩的身体。然后又快速飞行了大约16,7米,然后终于一头扎在了一大片蒿草丛里,再也找不到了。而趁着这个工夫,板寸头已经发动了三轮车,一溜烟从敞开的铁栅栏门那里逃跑了。

未完待续

三十二

随着板寸头逐渐远去的背影和马达的轰鸣声。我们发现从女孩的亡灵举起了那惨白,纤细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板寸头逃跑的方向,忽然一缕如同黑色发丝一样的黑气从女孩的指间散发而出,在指尖处缠绕,游移。随即,黑气如同接受到了某种指令一样,忽然如同离弦的利箭一样,朝着板寸头那离去的背影激射而去。刹那之间,数百米之外的乡间土路上忽然传来了板寸头凄惨异常的呻吟声。随即他驾驶着的电瓶三轮车忽然如同醉酒一样开始蛇行起来,不一会就见到三轮车上板寸头那魁梧的身躯忽然一歪,一个筋斗从车上翻了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倒在路边,脑袋歪向一边,不省人事,也不知是死是活。而那辆失去控制的三轮车也一下撞上了附近工地倾倒路边的渣土堆,倾覆在地,车轮还在继续空转着。

而看到这一幕的女孩的亡灵忽然咧嘴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残忍异常又十分诡异的笑容。在惨白又极其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恐怖至极。我和小钱都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忽然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记忆中的女孩亡灵似乎发觉了我们这两个旁观者。忽然直直的转过头来,依旧用她那空洞无神的双眼,诡异莫名的笑容面对着我们。我一看到这阵势,大喊一声:“不好!小钱快把我给你的降妖铜钱握在手里,我们被女孩的亡灵发现了!”听到我的呼喊,身边的小钱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怔怔地愣在那里,显得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而说时迟那时快,女孩的亡灵似乎也察觉到了小钱没有任何能力能够抵御她的攻击,在我们两人之间他也是最弱的。忽然张开那因为死后皮肤缺水,显得干瘪空洞的嘴巴,发出了一声凄厉异常的惨叫声。随即凌空跃起,只见眼前一阵白影闪过,女孩亡灵的已经张开满是黑气缠绕的双手,直扑小钱的跟前而来。那速度快到令人无法置信,俗话说快如鬼魅,这话一点也不错啊!我根本来不及挥舞手中的桃木剑来为小钱当下女鬼的那一次致命的攻击。我心中暗叫不好!看来小钱同志这次真要归位了。

正当我为小钱担心不已的时候,身边小钱套在自己脖子上的太上老君降妖铜钱忽然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红光,就如同一个小太阳一样将整个空地照德雪亮。而飞扑过去的女孩亡灵则如同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一样,被一下子弹得老远,瘫倒在地。而耀眼的红光忽然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慢慢汇聚起来,忽然如同一柄利剑直刺女孩亡灵的胸膛。随着红光的持续照射。女孩的亡灵发出了阵阵凄惨无比,痛苦难当的惨叫,紧接着亡灵的外表,身形也开始迅速的发生变化。逐渐的,女孩的全身忽然开始收缩起来,水分流失,青筋暴起,眼窝深陷,骨骼关节突出,头发牙齿开始纷纷脱落。随即更为恐怖的景象发生了,痛苦异常的女孩的亡灵试图站立起来。但是她身上的皮肉开始迅速变黑,腐烂开来。随着她站立起来产生的身体的抖动,这些腐烂的黑色皮肉纷纷和骨骼脱离,如同下雪一样纷纷坠地。而没有了皮肉的支撑,女孩亡灵的双腿开始打颤,终于在艰难的向我们两人挪动了两步之后分崩瓦解,女孩的亡灵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继续在空中慢悠悠的抵抗着强烈的红光,向着我们两人漂浮过来。露出了两只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大腿。

未完待续

三十三

我看到女孩的亡灵还在步步进逼,眼看就要举起双手,对小钱发动再次的袭击。我不禁怒火中烧,怒妈道:“丫的!又不是我们两个杀了你,你找我们做什么!真是好坏不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你是非不分,我徐某人今天就要来教训教训你!”

也不等话音落下,我已经一跃而起举剑便刺向女孩亡灵的胸膛。只见红光一闪,桃木剑已经在亡灵身体穿胸而过,迸射出了不少奇臭无比的黑色尸水。女孩的残躯就如同羊肉串一样挂在桃木剑上,痛苦得面部极度扭曲,在那里张牙舞爪,只省下森森白骨和少许皮肉相连的双臂不停得在空中挥舞,妄图争脱开来,继续向我进攻。眼看她那白骨爪就要抓到我的胸膛,我连忙将桃木剑向前一推,接着这力往后一纵,逃离了她双手的攻击范围。看到亡灵还在那里张牙舞爪,查点被她攻击到,还差点溅了一身巨毒无比的尸水的我不禁勃然大怒,吼道:“哇呀呀!差点着了她的道道了!你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不义。我现在就将你封存在太上老君降妖铜钱里,让你知道我徐某人的手段!”我连忙跑到了呆立在一边,被眼前的恐怖景象惊吓得脸色发绿,恶心连连,干呕不止的小钱跟前。一把扯下了小钱脖子里的铜钱,咬破了自己左手中指的指尖,将鲜血涂抹在铜钱上,然后举起铜钱,对准还在被我的桃木剑牢牢地钉在地上,仍然在不停挣扎的女孩亡灵大喝道:“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伏魔收妖,急急如律令!赦!”随着我一声大喊,只见我手中铜钱的铜眼似乎变成了一个小型黑洞。一股疾风迅速地从铜眼中产生出来。产生了令人惊异的超强吸引力,这股引力带动了周围空气的流动,周围的蒿草纷纷向着铜钱的方向拜倒,刹那间飞沙走石,在铜眼的吸引力之下,形成了一场蔚为壮观的风暴。

身边的小钱被我这一举动惊呆了,跌跌撞撞的来到我的身边,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徐师傅,你手下留情,可不能把女孩的亡灵消灭啊!我们还指望着她带领我们找到凶手呢!”我听罢,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分寸还是有的,我只是将女孩的亡灵暂时封印在铜钱里,省得她好坏不分,见男人就杀,给我们惹麻烦。”我话音未落,只见被桃木剑钉在地上的女孩亡灵忽然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变成了一缕黑烟,被迅速地收到了铜眼里,收到女孩的铜钱随即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红光,然后红光就消失无踪了。铜钱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我这次却没有把铜钱给小钱,而是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轻松的口吻说到:“搞定,现在你不需要有任何担心忧虑了。”

随即,在我将铜钱收好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忽然又再次模糊了起来,不过这次却并没有像上几次那样伴随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旋转。眼前的景象逐渐变成了一层薄薄的烟雾,不一会烟雾就消散开来,而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赫然就是我们刚才入住的旅馆房间。

正文 第十一章 答疑解惑

看到眼前熟悉的家具摆设,身边的小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感慨的说道:“亲眼目睹了这么多恐怖残忍的事,我们总算是安全无恙的回来了。”听到小钱这么说,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还没有完呢,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们还需要找寻到那个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还要给包庇犯罪,协助抛尸的老板娘夫妇一些惩戒。不过~~~”我继而用一种高深莫测的口吻说道:“眼下我们有一件事必须立即去做,片刻耽误不得。”小钱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道:“小徐师傅。眼下还需要办什么事么?!”我捋了捋胡子,收拾好了装有桃木剑的蓝布背囊和金丝黄布乾坤袋。一脸严肃的说道:“眼下我们必须去做的事就是---吃饭!”说罢,我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发出了一声空响。小钱一听,满脸冒汗。我连忙补充到:“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毛主席教导我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不能亏待自己的肠胃。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都20点30了。我从中午到现在只吃了半个隔夜馒头,早就饿得胃抽筋了。我认识附近一家小餐馆,那里的菜色不错,价格又实惠,我们先去吃点再说。有了体力才好办事么。”说着拿起包裹,背囊等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小钱整理了一下房间,将其恢复原状也紧接着赶了过来。

又经过了一大段昏暗的楼梯,终于来到了旅馆的二楼柜台那里。旅馆的老板娘正在那里,就着有点惨白灯光看着一本时尚杂志,封面的女模特在那里猥琐的骚首弄姿,看着令人翻胃。不过老板娘却看得津津有味,连我们两个走到了她身边都没察觉出来。联想到眼前这个普通的,有些俗气的中年妇女干出了抛尸这样歹毒的事来。我们两个不仅感到一阵鄙夷,从心底里的厌恶感。我连忙不耐烦的敲了敲柜台上的铃铛。专著于那本时尚八卦杂志的老板娘被突兀的铃声吓了一跳,一抬头见是我们,不仅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们两个走路也不吱声,吓死我了。”我听罢,不无嘲讽的说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你有什么好怕的。”老板娘一听,顿时变脸,小钱一看怕事情搞大,引发不必要的纷争。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先不谈这个,老板娘我要退房。你把押金还给我。”老板娘听闻,狠狠瞪了我一眼,和小钱算起帐来。3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花费了小钱80元住宿费。看到自己钱包里仅存的120元。小钱有些无奈,用商量的语气对我说道:“小徐师傅你看,我实在是没钱了,我的工资要到月底才发,这是我今后6天的伙食费。等一会我们去饭馆吃饭,能不能点点便宜的?!”我一听,有些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原本想要接此大吃大喝一番的,想不到遇到了一个穷学生,看来只能吃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了。

我和小钱两人办好了退房手续,再走出小旅馆二楼之前,我回头对在柜台那里,趁着灯光,检验着手里那两张百元大钞真假的老板娘正色说道:“老板娘我奉劝你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只要你真心悔改,或许还有得救。当然,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听闻我的话,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气势凶凶有不乏心虚的说道:“什~~~什么善啊恶的,你个神经病,老娘懒得理会你。”听罢老板娘的话,我苦笑了一下,转身嘀咕了一句:“天作孽由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果不其然,就在我们走后的当天夜里9点28分左右,这个小旅馆爆发了一场异常猛烈的火灾,大火将整个旅馆所在的楼层的二楼以上烧得面目全非,造成了20多人不同程度的轻伤。但是老板娘夫妇却因为吸入过量的有毒烟雾而昏死了过去。虽然经过医院的即使救治,保住了性命,但还是由于大脑长时期的缺氧坏死,双双变成了植物人。而另据报纸报道,在半个月之前,老板娘的那个妹夫在某工地附近出了车祸,导致下半身瘫痪。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未完待续

三十五

我们两个默默顺着阴暗的楼梯离开了这压抑的小旅馆。来到了崇安寺步行街那宽阔的街面上。周围行人如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广告招牌,一派详和,虽然夜幕早已经降临,在乡下农村这时候人们大多已经到床上休息了。但是眼前的步行街就是一个不夜城,人们依旧兴致昂然的在各种专卖店,精品店之间留连忘返,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止了,人们无忧无虑,似乎好日子才刚开始,需要尽情的享受。

看着眼前璀璨夺目的城市夜景,抬头看了看被城市灯光笼罩,显得晦暗不清的夜空。我不禁感到一阵空虚,也因为脱离了令人压抑的小旅馆,暂时离开了令人惊惧的杀戮,我感到一种暂时的解脱。连忙深呼吸了几次,吸了几口不怎么样的城市空气,混合着汽车尾气,化妆品香味,钢筋水泥味的城市特有的气味让人感到一阵眩晕。连忙挥手招呼了一下身边的小钱。逃也似的转入了附近一条比较宽阔的弄堂,小跑了一阵,来到了与步行街相连的另外一条比较宽阔的马路边。终于在一家名为“好再来”的餐厅门前停住了脚步。

这家规模中等的餐厅有着三间左右的门面房,临街的一面都是硕大的玻璃墙。店内整洁的摆放着十数张圆桌,现在虽然接近晚上9点了。但是餐厅里依旧有很多食客在享用晚餐,看来这里的生意十分的兴隆。我和小钱推开了玻璃门,拣了个安静点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我们一入坐立即就有穿戴整洁的服务生上前询问我们点什么菜,几位之类的。我拿起菜单,装模作样的端详了一下。这里的菜无论是荤素都在15元以上,小钱那点可怜的生活费,在这里只能喝汤。就在我点菜的时候,殷勤的服务生早就已经为我们两个倒上了香气扑鼻的大麦茶。随即又满脸期待的望着我,希望我点些名贵的菜。我端详了一会,慢条斯理的说道:“啊,我看好了,服务生我们两个就要两份那个啥~~~”听到这里,服务生连忙殷勤的凑上前来,俯身仔细听我的要求,并且拿出了记录本,随时准备记录。但是我接下来说的,却让他大失所望,“给我们来两份阳春面,多放些葱花。就这些了。”

见到我憋了半天才点了两碗最便宜的,合计只要6元的阳春面。服务生不禁大失所望,显得有些悻悻然。对我们也没有了先前的热情,只是用一种职业的,有些应付口吻的语气说道:“两碗阳春面,多放些葱花。二位请稍等。”说罢就转身离开了。我也不以为意,端起眼前用白瓷茶盅盛着的芳香四溢的大麦茶,细品了一口,不禁赞叹地对小钱说道:“果然好茶,我就是看中这里拥有独特香味的大麦茶,才带你来这儿的。”

未完待续

三十六

见到我在那里双目微闭,细细品味着香茗,丝毫没有想要探讨下一步行动的意思。桌子对面的小钱不禁有些坐不住了,他探了探身子,用询问的语气低声问道:“小徐师傅,现在我们虽然知道罪犯的相貌,但是我们一不知道罪犯的姓名,二不知道他的落脚点,三没有证据。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我听罢,又细细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茶盅,不急不缓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呀就尽管放十七八个心,给我吃饱喝足。然后听我安排。”

正当小钱听闻我的话以后还想要询问什么的时候,先前的那个服务生正好一脸没好气的端着一个餐盆,上面盛着两碗阳春面,我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服务生有些冷淡的放下了两碗面,态度有些敷衍了事又十分职业的说道:“这是两位要的阳春面,两位的菜齐了。”说罢也没有按照管理询问我们还需要什么服务,就急不可耐地转身离去了。看着服务生冷淡的离去,小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我则对他微微一笑,扬了扬手,说道:“快吃吧,时间长了面就干了,不好吃。有什么话吃完再说。”说罢拿起手边的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也不去理会身边顾客因为我“簌簌”的吃面声,所投来的鄙夷的目光。不一会我面前的汤碗就见底了,我吃得兴起,索性端起了海碗,将剩下的面汤和面条一股脑儿都倒在了嘴里。然后一抹嘴,打了几个饱嗝,心满意足的靠在靠背椅上。对面的小钱被我着风卷残云的吃像惊得不小,一手拿着筷子夹着面条,呆呆的看着我。我也觉得有些失态,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自我解嘲道:“一个多月没吃的这么痛快了,失礼失礼,不过如果要是换了你,一个月天天吃一个大包子外加一碗凉白开,你说不定吃起来比我还狠。啊哈哈~~~”

小钱听闻也呵呵笑了起来,而身边的人显然都把我们两个当作了傻瓜,不时对我们指指点点。小钱又十分绅士的喝了一口面汤,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小徐师傅。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想要请教一下。”我听后,拿起茶盅抿了一小口说道:“有什么问题说吧。”小钱探了探身子,低声询问道:“我们在小旅馆里看到的抛尸景象不是女孩亡灵看到的图象资料么。为什么记忆中的亡灵会对我们这些当时并不在现场,而是作为旁观者的人发动攻击呢?!这就如同电影里的人物对看电影的观众发动攻击一样可笑啊!”我听闻之后,赞许得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这个问题很好。其实问题答案很简单。因为之前我告戒过你,看的过程中不要做任何事,但是你却多次违反了规定。先后扑击记忆中的人物,并呕吐多次。所以我们两个已经在女孩的亡灵面前暴露了。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由于她是被男子杀死的。所以怨念特别重,而且极度的仇恨男人,尤其是我们这种青年男子。一旦发现肯定会攻击我们。说是攻击,其实是通过亡灵遗留下来的某种念力,磁场在攻击我们的脑细胞和中枢神经,所以我们看到的种种恐怖的场景,例如亡灵攻击你我,都是她制造的幻象。目的就是使我们深受刺激,在被类似于催眠的状态下被死者亡灵的念力杀死。不过幸好。我已经将女孩的亡灵收到了铜钱里,只要我不放她出来,她不会再威胁到任何人了。”

正文 第十二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听完我的话,小钱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一会,又探了探身子,有些欲言又止的小心询问道:“小徐师傅,虽然你之前说你有把握追踪到凶手,让他乖乖显形。但是你却不肯透露具体的方法,现在能否稍微透露一下?!”我听闻,低头抿了一口茶,微笑不语。然后转头瞥了一眼餐厅柜台后墙上的时钟,指针正好指在晚上9点。我立即站起身来,对一脸茫然的小钱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怎么寻找凶手的行踪么?!那就跟我来,是时候行动了。”说罢拿起桌子上的蓝布背囊和金丝黄布乾坤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身后的小钱连忙高喊一声:“买单!”然后往桌子上丢下了6元纸币,也急急忙忙跟了出来。

来到餐厅斜对面僻静的弄堂里,我一把扯下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太上老君降妖铜钱。然后再次咬破左手的中指,将指尖上的鲜血涂抹在了铜钱上,嘴里念念有词:“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冤魂听令,搜寻真凶,善恶有报,急急如律令!赦!”随着我咒语一念完,只见手中的铜钱发出了一阵柔和的红光,随即铜钱忽然如同一枚飞镖一样,向空中激射而去,我手疾眼快,连忙扯住了从铜眼里穿过去的那根红绳,紧紧握在了手里,然后右手捏了个剑诀,对准铜钱一指,铜钱立即缓缓的降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因为重力的原因而与地面垂直,而是如同被一股神秘未知的力量所牵引一般,与地面呈45度角,直直的指向前方。我现在的样子就如同在溜狗一样。手里都牵着一根绳子。小钱被眼前奇异的景象惊得一愣一愣的,好奇又有些惧怕的走过来,指着铜钱问道:“小徐师傅,这是怎么会事?!”我呵呵一笑说道:“这是我利用我自己的鲜血作为媒介,让女孩的亡灵暂时寄居在铜钱上,现在这枚铜钱就是女孩的躯体,我让她带领我们去寻找凶手的藏身地。因为杀过人的凶手再怎么掩饰,洗刷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洗涤掉那永远留在自己身上的常人不易察觉到的血腥味。所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怎么隐藏也逃脱不了法律和自己良心的制裁。”

说罢,手中的红绳又紧了紧,看来是女孩等不急要复仇了。我连忙冲小钱作了个FOLLOW ME的手势,于是我们两个人连忙跑进了幽长,昏暗的弄堂里。不一会就被黑暗所吞没,长长的弄堂里只传来了我们两急促的脚步声。

终于在经过了穿越一条又一条幽长,昏暗的弄堂以及一条又一条车水马龙的闹市区的主要干道之后,我们两个人终于在一个名为“景幽苑”的高档小区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此时的我们在经过了一刻多钟的小跑之后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身边的小钱更是双手支撑着膝盖,弯着腰在那里大口地喘着粗气。并不时用自己的手帕擦着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项链般不断滚落的汗水。我看了一眼小钱,不无调侃的说道:“小伙子不行啊!才跑了几步路就成这模样了,你要加强锻炼才成。可不能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白面书生啊!”听完我的话,小钱似乎被激发出来了不服输的倔劲。立即站直了身子,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道:“谁说我不行了,我这不好好的。我们继续吧!”说罢就要动身往大门口走去。我连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面对一脸疑惑不解的小钱,我指了指小区大门口的门卫值班室说道:“这种高档小区都有严格的保安准入制度。进入小区先要说明原因,例如探亲,访友,送货等等。而且要准确说出所要寻找人员的姓名或者家庭住址。否则是绝对不会放你进去的。而且现在是晚上,保安制度更为严格,24小时小区里都有保安小队巡逻。门卫以及小区的各个路口都有监视探头24小时监视。没有正当理由或者什么窍门休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走过去,只会加重保安的怀疑。到时候打草惊蛇惊动了小区里的凶手,岂不糟糕?!”听了我的话,小钱尴尬的笑了一下,下意识的推了推眼睛架,又有些纳闷,焦急的说道:“既然我们不能惊动保安,那我们怎么才能进入小区里边呢?!”

我听闻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要看我身边的这些宝贝的力量了。你就瞧好吧!”说罢解下身上背着的金丝黄布乾坤袋,打开袋子,从里边拿出了两张黄纸,一只笔头插在小瓶子里的毛笔。我从小瓶子里拔出了毛笔,看到小钱充满疑惑的看着我。我连忙解释道:“我手里拿的是沾了朱砂的毛笔,也就是所谓道家使用的朱笔。我现在要在黄纸上划两道隐身符。然后贴在我们两人的身上。可以作为一种障眼法,使得我们两人之外周围的人在短时间之内看不到我们。”说罢我拿起朱笔,将黄纸铺在马路边的花坛沿上,提笔龙飞凤舞地勾画了一气。然后收起朱笔,收拾好了。拿起符纸贴到了小钱和自己的胸口上。贴上之后,小钱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他不无担心的说道:“这样就可以了么?!我总觉得不太放心。而且就算我们用障眼法骗过了保安的双眼,可是我们如何应付小区里的监视探头呢?!”

站在小钱身边的我听闻,冲小钱晃了晃手中的铜钱,笑着说道:“这呀,就要依靠我们的被害者了。我会利用亡灵怨念产生的超强脑电波引起磁场变化,使得我们经过之处的探头暂时瘫痪。我们远离其监视范围之后自动恢复。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咱们就一起实验看看!”说罢我拉着小钱快步来到了门卫那5个保安跟前,冲他们不断做着鬼脸,还在他们跟前不断走来走去,做挥拳的动作。但是这些保安却如同无视一般,没有对我那“粗鲁”的行为作出任何反映,眼神空洞的透过我的身体,注视着我身后的景物。其实他们压根没有见到我们,于是我对小钱作了个耸肩的动作,然后作了个FOLLOW ME的动作,我们两个人用十分夸张的姿势从大门旁边人员进出的打开着的小门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夜晚的小区里没有了白天的喧嚣,月光笼罩下的小区虽然有路灯的照明但是依旧显得十分的昏暗,冷清。附近公寓的房间里透出了昏黄的灯光,显得是如此的不真实,感觉距离是如此的遥远。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一轮明月,我们这两个人的存在。我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周围那林立的,如同钢筋水泥丛林般的栋栋高楼,感觉一阵发蒙。恰好在这时候,我忽然发觉手中的红绳猛得一扯,差点脱手。我连忙往红绳所牵引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栋3,40层,高不见顶的公寓楼伫立在眼前。我连忙拉起小钱向前跑去。

就在这时候,忽然从我左手边的路口投来了一片眩目的手电筒灯光,出现了一队5人的保安巡逻队。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距离我们两人只有大约10步远的地方。我一个激灵连忙拉住小钱前进的脚步,作了个禁声的手势,小钱心领神会,连忙一个闪身,和我站在了路边。我们刚一站定,保安们就从我们跟前一米多的地方列队走了过去。就在我们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走在队列最后一位的一个年轻的瘦高个保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过身,用手电筒朝着我们藏身的地方照射了一番。他的这一行动使我们两人吃惊不小,但是一看他满脸迷惑,不解的眼神,我又推翻了自己认为他已经发现我们行踪的可能性。高个保安这一怪异的行为也受到了他的同事的怀疑,一个最年长的保安警觉的询问道:“小王,怎么了?!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么?!”那个叫小王的高个保安疑惑,纳闷的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没有。知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怪怪的。”听了小王的话,那个年长的保安特地走过来用手中的手电照射了一番,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然后转身询问其他的几个年轻保安:“你们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了么?!”众人齐声回答没有。小王显得有些尴尬,一个比较魁梧的保安走过来,拍了拍小王的肩膀,打趣道:“我看啊是小王刚来,胆子小。自己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异样么。我们继续巡逻吧”听了他的话,年长的保安点了点头,拍了拍小王的肩膀,继续带队巡逻了,而走在最后的小王显得十分尴尬,委屈,疑惑,不断挠着头。一队人慢慢走远了,融入了周遍的黑暗里。

随着他们一行人的远去,身边的小钱长疏了一口气。我看了看小钱,微笑道:“小伙子遇到这么点困难就紧张啦?!更困难的还在后头呢!”随即指着公寓的大防盗铁门说道:“这种高档小区。每栋楼就是一个独立的单元。每栋楼都有好几扇这样的防盗铁门。如果没有户主磁卡,钥匙或者得到身份确认根本没法打开。而且如果是找人,需要按户主所在楼层,所在门牌号的专用可视电话门铃查看。得到户主确认,由户主下楼迎接才能开门。所以怎么进入楼层是我们寻找到凶手最致关重要的一步!”

正文 第十三章 夺魄咒

听了我的话,小钱不自觉的惊叹了一声,又不无忧虑的说道:“既然防范如此严密,那我们又怎么能蒙混过关呢?!虽然小徐师傅你的符可以让我们不被其他人发现,铜钱也可以破坏监视器。但是却没法让我们穿墙而过啊!”我听后朝小钱身后的路口指了指,微笑道:“谁说我们没办法进去,你看,给我们开门的人来了!”

随着我手指的方向,昏暗的小区路口处走来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边走边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直到那个人影走近了,我们两人趁着昏黄的路灯,才看清楚,我们眼前的是个50多岁的中老年男子。留着土气的中分发形,穿着中规中矩的白衬衫和灰色的长裤,脸上戴着一副深度黑框老花镜,显得书卷气十足,看上去是个年老的高级知识分子。只见他在我们跟前停住了脚步,就着昏黄的灯光,用他那不怎么灵光的眼神翻看着自己裤子口袋里鼓捣出来的一叠东西。包括一包红双喜牌香烟,一只印着某饭店字号的赠品打火机,一些面值不一的小额纸币。终于在翻找了衣服和裤子的其他几个口袋之后,在衬衫左胸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磁卡,看来是开门的钥匙。老头看到手中的磁卡,终于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说道:“幸好没丢,不然我不能进家门了。唉~~~真是没记性,这小小的磁卡一直忘记放哪儿了。明天要跟儿子说说,我实在不习惯住在城里~~~”说罢老头一手拿着磁卡,另一手将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放回了裤子口袋里。然后一边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一边向公寓楼的一扇标有5号门字样的防盗门走去。我连忙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将一张早已经写好的符贴到了老头的背后,然后嘴里轻声念道:“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魂魄出窍,急急如律令!赦!”

随着我一声轻喝,只见老头猛得一个激灵,就如同三九天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一般。随即却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向5号门走去。我连忙向小钱作了个跟着我的手势。然后我们两个连忙跟在了老头的身后。只见老头来到门口,拿起磁卡在门口的识别器那里刷了两遍,然后门“啪嗒”一下就开了。但是老头却没有急急忙忙的走进去。而是傻忽忽的呆立在那里,扶着大开的铁门在那里发愣。我连忙一拉小钱猫着腰“刺溜”一下闪身进入了门里。然后边往楼梯口跑去边回身捏了个手印对准两眼无神,目光呆滞的老头轻声喝道:“符纸飞来!一忘皆空!急急如律令!”只见门口呆立着的老头又是猛得一个机灵,然后一道符纸忽然从老头的背后飞了过来。我连忙接住。顺势拉着小钱一转身,跑进了大楼里作为安全通道的楼梯间。直到确信身后的老头已经恢复神志,茫然的走进了电梯里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用调侃的语气对身边显得莫名其妙的小钱说道:“你不必感到奇怪。我用‘夺魄咒’暂时操纵了那个老头。让他用自己的磁卡为我们开了大门,随即在我们快速通过大门的时候。让铜钱使监视器暂时出现雪花图象,我们一进入大门图象就恢复正常。所以保安肯定会认为是机械问题,而他们在监视器里看到的人也只有老头一个。就不会产生怀疑了。”

世上有些东西就是如此,外表看上去十分的怪异,离奇,不可思议,但是只要你抽丝剥茧,或者一语道破其中玄机,你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

看到老头进入了电梯离开了。我连忙拉了一把小钱,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走楼梯上楼吧!”小钱听闻,不解的问道:“我们身上既然有符咒,其他人看不见我们。我们为什么不乘电梯和老头一起上楼呢?!”我也不答话,伸手拉起小钱就爬起楼梯来,一边爬楼,一边耐心解释道:“这些我会想不到么?!但是现在的电梯里都有监视器,虽然我们可以通过铜钱干扰,使其产生雪花图象。但是短时间还可以。如果我们需要通往比较高的楼层,待在电梯里的时间比较长。这样电梯监视器长期遭受干扰,肯定会引起保安的怀疑。到时候派几个巡逻保安往我们想要到达的楼层电梯口一站,即使不被他们发现,那我们又如何脱身呢?!而且铜钱只能给我们指引方向,并不能指引确切的楼层数。我们怎么知道要到几楼?!所以只能走楼梯了。而且楼梯几乎没有人走,遇到其他人员的可能性也要小得多,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听完我的话,小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跟在我身后奋力地爬着楼。

终于在楼梯间白炽灯那惨白的灯光照映下,在经过了长时间的单调而又劳累的爬楼动作之后。手中的铜钱忽然不再呈45度向前。而是笔直的垂下,饶着红绳“滴溜溜”的旋转起来,并且越转越快。看到这个情景我连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身后的小钱连忙扶着楼梯顺势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汗水,身上的T恤的前襟和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水浸湿,有些地方已经呈现出了一粒粒类似盐巴的结晶体,就是土语所谓的“盐霜”。我看了看他这副摸样,不禁调笑道:“小伙子不行啊!才爬了这么点楼层,就怂了。你看我,身材,体型都没你好。但是一点都没觉得累。小伙子要加强锻炼啊!要做山顶上的青松,可不能做温室里的花朵啊!”听了我的话,小钱扶着扶手,站了起来,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呀,也别取笑我。我这体能在大学生里还算好的。大多数人还不如我呢。现在的学生学习,分数至上,哪里还有时间参与体育锻炼。当然是个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我好歹还参与了校足球队,体力还算是拔尖的。不说这些了,小徐师傅忽然停下来,是有什么发现么?!”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牵着的铜钱,又抬头看了一下楼层数,正色道:“24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手就在这一层。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找到他,然后看我徐某人耍些手段,让他的罪行大白于天下的问题了。”说罢向小钱一挥手,用并不怎么擅长的英文说道:“COME ON!FOLLOW ME!”

我们两个一闪身出了楼梯间,拐了个弯,来到了大楼的走廊里。走廊的左右两边都是清一色的进口高级防盗门。现在的有些有钱人,认为凡是进口的,外国产的东西都是好的,殊不知有些所谓进口货质量并不比国产的好多少,而且现在很多外国名牌都是在中国的子公司生产的,和他们自己在国内生产的质量不可同日而语;例如某韩国知名品牌的空调,根据顾客反映,质量远没有广告中说得那么好。

还好,此时(晚上9点20)的走廊空无一人,显得冷冷清清,我和小钱看到没什么人。也没有了刚才的蹑手蹑脚,索性明目张胆的走到了走廊正中。反正身上有符咒,其他人也看不到我们。就着楼道里某国际知名品牌的节能白炽灯那并不怎么明亮的。依旧显得惨白的灯光,我又看了看手里的铜钱。此时附身在铜钱上的女孩魂魄显得兴奋,冲动异常,在不断打转的同时几次试图用蛮力从我手中脱身。幸亏我将红绳在自己五根手指上都缠绕了几圈,才没有被她得逞。但是我的手指却被她扯得生疼,出现了一道道的红色血痕。我不禁大怒,头上的青筋暴起,对着手中的铜钱低声怒喝道:“你给我冷静点,不要胡闹。否则休怪我将你永久封印!”

我这番话一出口,立即收到了成效。铜钱的剧烈转动和激烈挣扎立即消失了,铜钱也垂了下来,但是依旧有些不安的在那里不紧不慢的旋转着。看到我发怒的可怖景象,小钱战战兢兢的低声说道:“小徐师傅,你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了。万一鬼魂被你吓的不愿意继续追踪凶手,那可怎么办?!”听了小钱的话,余怒未消的我有些赌气的说道:“她不帮我们,我还懒得插手呢。反正不关我事,我乐的清闲。”说完就觉得自己未免过于小家子气了,居然和一个死人怄气。于是有些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正色说道:“好了好了,不说了,继续查找凶手要紧。”我又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铜钱,这次铜钱停止了转动。直直的指向靠近走廊尽头的一扇防盗门。我一看大喜,有些激动的暴了一句粗口道:“个老子的!终于让我们逮到着龟孙子了!”不等我话音落口,身边的小钱立即赶了过去,我也急忙跟了过去。

铜钱所指向的这见屋子,在东边走廊的尽头倒数第二间。我们到门口一看,门牌2402。防盗门是统一的海蓝色款式。门口有着与门铃相连接的可视电话监视器,屋内主人可以通过监视器查看按门铃的人。所以如果不是熟人或者有证件的人。像我们这样来路不明的人员来按门铃,除非主人脑袋秀逗了,否则是根本不会开门的。看着如此拥有精密防盗措施的人家,小钱不禁感慨了一句:“防卫这么好,我们想要进屋几乎不可能啊!”

正文 第十四章 审问

我听了小钱的话,轻蔑地笑道:“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防防一般的小毛贼还可以,至于徐某人我么,呵呵~~~视之如草芥尔!”说罢大摇大摆来到了铁门前,用力摁了几下门铃,用吓死人的嗓门冲门铃监视器的屏幕嚷嚷道:“2402室有人在么?!开一下门!”看到我这一惊人的举动。身边的小钱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脸都发白了,低声惊诧的喊道:“小徐师傅你疯了么?!这么大喊大叫,惊动了隔壁邻居这可如何是好?!”

我听闻,对小钱的话不禁暗自好笑。取笑道:“小钱啊,你是从农村出来的。不知道现在城里“鸟笼”一族的德行。这大楼之间,防盗门一关,互不干涉,互不搭理,老死不相往来。邻居之间形同陌路。有的住户之间作了好几年的邻居,见面互相认不出来也是常事。前几年上海那里,某个楼层里有个男青年服毒自尽了。失踪了半年时间愣没有一个邻居来关心他的去向。直到后来尸体严重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对门那户人家实在受不了,喊来了物业想要上门交涉,才发现了死者那已经严重腐烂,几乎化为白骨的尸体。所以说,在这种高层公寓楼,尤其是高档住宅小区的邻里之间,往日‘远亲不如近邻’的亲密感早已经成为历史了。现在的有钱人信奉的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这么打着嗓门喊,鸟个人会来理睬我们。”说罢,又用力摁了几下。

就在小钱为我的一番话,低头沉思,感慨良多的时候。2402室内忽然传出了塑料拖鞋踩在实木地板上的清脆的“嗒嗒”声。随着略显慌乱的脚步声的临近。随即传来了那再熟悉不过的男声,此时的男子用十分警觉的口吻问道:“什么人?!找2402室主有什么事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和小钱不禁兴奋地互竖大拇指,但是我依旧用那有些大嗓门,显得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先生您好。我们是小区物业的水管工。楼下2302室的业主反映,他们的卧室天花板有渗水的迹象。所以委托我们前来查看是否是您家的管道有破损。请让我们进屋检查一下好么?!您要是信不过我们,您可以查看我们的工作证。就在这里。”我虽然嘴里说着这些话,但是手里并没有什么工作证,反倒不知不觉捏了一张符纸在手心里。我看到监视器监视端口那里,出现了一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立即上前,亮出了自己手心里的符纸,对准了那只眼睛。低声喝道:“太上咒曰,六力九章,符神在此,魂魄出窍,急急如律令!赦!”随着一声低吼。门内的眼睛忽然变得一团模糊,刚才还充满血丝和警觉的眼睛忽然被一团白茫茫的东西充满。显得混沌不清。小钱看到此景,指着监视器端口,惊讶的说道:“又,又被小徐师傅你控制了。怎么没有符咒贴在他身上,也行得通?!”

我退后了两步,微笑着对小钱说道:“你从刚才那男子在室内的回应就可以看出来。那家伙因为杀了人,所以受着极强的精神压力和自己良知的折磨。搞得自己如同绷紧的皮筋,神经处在高度紧张之中。像这种情况,他不疯掉就不错了。精神抵抗力自然大打折扣,所以只要夺魂咒一照就可以被我控制了。”说罢用很不耐烦的口吻对屋内的男子喝道:“臭小子!还呆着干什么,还不给徐大爷我开门!”

果不其然,我话音一落,眼前的防盗门就缓缓的打开了。

看到眼前的防盗门缓缓的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不错。这个身影的主人就是我们苦苦搜寻了一个晚上的小旅馆谋杀案的凶手。只见高大威猛的男子上身穿着一件有骷髅头图案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大的黑底银色条纹的沙滩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厚底大拖鞋,伫立在门口。但是却双眼无神,一片混沌,迷茫。脸色也很不好,显得很憔悴,头发凌乱,脸上胡子拉碴的。显得很是不修边幅。

身边的小钱还在愣愣的盯着男子看,我推了推小钱,作了个‘请’的手势。小钱连忙识趣的走了进去。我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临走还不忘对男子呵斥道:“小子。还不快关门!”男子略显笨拙的关上了房门。依旧站在那里发愣,我连忙吆喝道:“小子!给我们两位大爷拿点饮料什么的过来!”于是男子僵硬的点了点头,缓缓向厨房走去。

我们趁机自己观察了一番房间的陈设。这是个拥有180左右平方米面积的公寓套间。拥有三室一厅,外加一个厨房和一个厕所。客厅里的装修很奢华,全木吊顶,上面有奢华的水晶吊灯,墙上是淡雅的墙纸,东边的墙上还有一台老太龙钟的全红木外壳的古董挂钟,房间里的家电都是外国品牌。菲力普家庭影院,LG柜式空调。还有三张大小不一的真皮沙发和一些制作精美的红木沙发和茶几等。东边靠墙处还有一大排木格,上面摆满了古色古香的紫沙茶壶,白瓷花瓶,仿唐三彩的瓷马等林林总总的古董,也不知是不是真货,即使不是真货,这么多的仿制品也是价格不菲吧。这些摆设看得我们咋舌不已,我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脚底下软软的,这才发现客厅里除了全木地板,在靠近正中的地方还铺上了一张做工精美,图案艳丽的纯手工的羊毛地毯。不知道是新疆出的内蒙古出的。身边的小钱看到这奢华的摆设时不时发出惊叹之声,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好奇地翻弄着茶几上的各种遥控器,不时被忽然打开的等离子电视机,DVD和音响吓一跳。我则直奔厨房而去。看到男子正在慢悠悠的从三星大冰箱里拿果汁,倒在两只玻璃杯里。

我走过去,一把推开男子,头也不回的命令道:“小子,给我站到客厅茶几边上去。”听了我的话,男子拿起玻璃杯,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了出去。而我则迫不及待的开始在他们家的冰箱里劫掠起来。将冰箱里的所有食物,包括三根法式面包,两个足有我两个拳头大小的红富士苹果,一串水晶葡萄,一只真空包装的南京板鸭,一包真空包装的汤圆和4个克丽斯蒂饼屋的小蛋糕,除了一个小蛋糕被我迫不及待的扔到了自己嘴巴里,其他的通通搬到了我在厨房桌子上找到的购物袋里,然后又顺走了冰箱顶部那三瓶价格不匪的的法国顶级干红。然后打了个节,往肩膀上一挂,嘿嘿~~~有了这些食物,至少今后的两三天里我不必吃什么隔夜馒头就开水了。想到这里我不禁佩服自己的头脑,随即立即跑回了客厅。

却惊讶的发现,小钱正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玩着PS2。我不禁有些不悦的说道:“咳咳~~小钱同志,不要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你可不能被这里的‘资产阶级低俗娱乐’给‘腐化’了呀!”虽然我自己也没干什么正经事,还有些偷窃的嫌疑,但是依旧装出一副急言领色,一本正经的姿态来。被我这么一说,小钱立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手柄。

我把肩膀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坐到了真皮沙发上,正色道:“好,我们现在来正式审问杀人凶手!”

我刚坐下就觉得不妥,于是立即“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身边的小钱被我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手中盛着果汁的玻璃杯差点脱手,连忙惊慌的询问道:“小徐师傅有什么不妥么?!是不是保安过来了?!”说罢就有想要躲藏起来的举动。我连忙罢了罢手,轻松地说道:“放心放心,没事。只是我觉得单单使用夺魄咒来控制这个肌肉男有很大的风险,像我这么谨慎小心的人是绝对不会让‘万一’这种情况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再做些什么防范措施。”

于是我站起身来,从背上解下了金丝黄布乾坤袋,从里边掏了一张符纸出来,拿起朱笔在上面画了个符咒,走到呆立在茶几边上的男子背后,发一声喊,贴到了男子的后背上,低声念颂道:“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纵体驱身,急急如律令!”只见符纸红光一闪,男子也随即浑身抽搐了一下就继续呆立不动了,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沙发上的小钱好奇得站起身来,走道男子跟前好奇的打量起来。惊讶地问道:“小徐师傅,这是什么咒,这样贴上去他就服帖了么?!”我又坐回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果汁,懒散又胸有成竹的说道:“这叫做‘纵体术’,不要说区区活人,就是狮子老虎,僵尸死人,只要这个符咒一贴上去都要乖乖听我徐某人的话。这样没有我的命令,即使我的夺魄咒因为被他自身的精神力量所破坏,他也不能有所行动,这样也就危害不到我们了。现在他就是一行尸走肉,不信你抽他几个嘴巴子,他根本不会还手,也不会觉得疼。”

小钱一听,放心了不少,对男子愤恨的说道:“打这种人渣,我怕脏了自己的手!小徐师傅我们还是继续审问他吧!”我一听点了点头,从裤子的兜里拿了一个小型有录音功能的MP3出来,放到了茶几上,说道:“我们给他露一下音,当作证据,这小子想抵赖也不成了。”身边的小钱看到如此昂贵的数码产品,再结合我的经济实力,不禁有些狐疑的问道:“这个MP3是哪儿来的?!”我连忙打哈哈道:“哦,这个啊,是我刚才在书房发现的,现在借用一下,到时候会归还的么啊!哈哈~~~”我心里却想到:发现了我就没想过还回去!

我又喝了一点果汁,润了润喉咙,威严的审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父母干什么的?!自己是否有职业?!快说!”站在茶几边的男子,眼神空洞地盯着自己对面的墙壁,用我们都熟悉的那种充满阳刚只气又带着一丝狠毒的嗓音机械的回答道:“我叫葛亮,易山市(我们所在城市)市民,我父亲是易山市教育局的副局长。母亲是市妇联的副主任。我高中毕业之后一直在社会上闲逛,现在没有职业。”听到这里,我冷笑了几声,不无鄙夷,嘲讽的说道:“作为教育局高官,居然教育出这么一个杀人魔头;作为妇联副主任居然放纵自己的儿子去**他人的女儿。这对父母的工作能力真是强得很,多么称职的领导和父母啊!”

正文 第十五章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身边的小钱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一定。有些父母可能就是由于对工作过于认真负责,工作花费了他们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而疏忽,忽略了对于子女的教导,才导致了例如某些优秀教师自己的子女却成绩落后,法官的子女却可能是罪犯这种离奇,看似不合理的情况出现。我们不能因为子女的过失而一味的指责其父母的不是。”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果汁,说:“可能吧。好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们继续,小子,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说罢又摁了一下MP3的录音功能,开始录音。(每次我发言,或者和小钱评论的时候我都会关闭录音功能。这样警方就不会根据声纹找到我们,给我们徒增麻烦了。)

男子依旧双眼无神的机械的说道:“那个女孩子是我在QQ上认识的网友。ID是‘红粉佳人’,我只知道她是JN大学的在校大学生,她真名叫什么,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他听闻,一拳砸在茶几上,愤恨,惋惜的说道:“果不其然,死者是个大学生啊!JN大学是易山市最好的本科大学,女孩的成绩一定很优秀。她的父母培养出这么一个大学生得花费多大的心力和财力啊!但是这么一个花季少女居然就被你这个兔崽子给奸杀了!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人性!他真想暴奏你一顿!”我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忍不住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抡起拳头就想要冲上去殴打他一顿。小钱见状连忙站起身来,一把拖住了我,焦急的说道:“小徐师傅你要保持冷静。不要冲动啊!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还是录口供要紧,这家伙自然有法律来制裁他!”

听了小钱的话,如同提壶灌顶,我立即冷静了下来,对小钱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太过火了。你别看我平时很随和,很庸懒,其实我骨子里也是个火暴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我看到这种人渣就来气。失态了,我们继续。”小钱看到我恢复了冷静,也回到了沙发上,和我坐在一起继续录口供。我强压自己心中升腾起来的对眼前这个高干子弟的厌恶感,继续威严的说道:“既然你连她真名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骗取他信任,出来和你见面的?!”

男子听闻,机械的吞咽了一口吐沫,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出了以下这番话:“我和她是在QQ上认识的。只有因为有很多共同的喜好,比如喜欢港台音乐,韩国电视剧,所以聊得很投机。于是我接连邀请她出来见面。但是每次都被她婉言拒绝了。后来有一次我从聊天中得知他是周董的粉丝。很希望能够去参与心中偶像在上海的演唱会,所以我亲自掏钱托在上海某文化传播公司,专门负责周董演唱会安排工作的一个同学买了一张VIP票给她。帮助她圆了自己的梦想。所以她很感激我,于是我就提出作为报答,能否赏脸出来一起吃顿饭。他答应了我的请求。终于答应和我见面了。”

我听闻,感慨的说道:“所以说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网友。也不要轻易答应见面。谁知道电脑屏幕背后的是白马王子还是一只批着人皮的狼呢?!”

小钱听了我的感慨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审问道:“接下来呢?!你是怎么把她灌得如同一滩烂泥的?!”但是男子并没有按照预想中的那样回答小钱的问题,而是依旧呆立在那里,不为所动。小钱疑惑地问我:“咦?!怎么没有反应,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我微笑道:“不是,你放心好了。现在他只听我的命令,没有我的询问,他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葛亮回答问题!”果然,我话音一落,男子就开始用机械的嗓音回答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只点了一些红酒。喝得也不多,大家也没有感到醉意。后来我趁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放了一点有镇静,催眠作用的‘安定’捻成的粉末在她的酒杯里。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而且在我一再的劝酒之下,她又喝了半杯左右的干红。于是酒劲加上‘安定’的功效不一会就让她不省人事了。然后我就以送她到酒店休息的名义把她就近送到了崇安寺步行街附近的一家叫做‘便民旅馆’的小旅馆里,然后~~~”于是他又将我们之前在女孩临死之前的记忆里看到的景象又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女孩的尸体早已经被秘密的转移了。而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作为第一案发现场的小旅馆也早已被火海吞噬。

我听完男子的陈述,按下了MP3的录音停止键,愤慨的说道:“好了,接下来的他就不知道了。我们就要去找板寸头核对了。小钱我们走吧”于是我站起身来,和小钱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洗掉了杯子,拿起了从他家冰箱里搜刮来的食物。往门口走去,这时忽然原先一直被我藏在裤子口袋里的铜钱散发出了一阵黑气,忽然“哗啦”一下从我口袋里直冲出来,如同一枚飞标一般,向还呆立在那里的男子面门撞去。我一见不好,连忙大喊一声:“住!”随着语音出口,激射而去的铜钱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在距离男子面门只有不到5公分的地方凌空停住了。我和小钱被刚才惊险的一幕惊得头上冒出了一层白毛汗,铜钱以这么快的速度撞向男子的面部,男子肯定非死既伤。这个后果就大了。看来是我低估女孩对于男子的怨恨以及所印发的恐怖力量了。

我连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还在微微颤动,似乎想要奋力挣脱“定身咒”的束缚。我一见,连忙咬破了左手中指,用鲜血在铜钱上画了几道,终于铜钱一下子从空中掉落了下来,被我一把接住,看着掌心里铜钱上的黑气也消失了,重新散发出了柔和的红光。我终于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对铜钱里的女孩亡灵说道:“我也知道你十分痛恨眼前这个男人。想要亲手解决掉他。但是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不能容忍你胡来。还是交由公安机关,让法律来制裁他吧!”

我说完了这一番话,但是手中的铜钱仍然在微微颤抖,女孩的亡灵似乎试图冲破我用鲜血作成的“禁锢咒”。我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小钱说道:“还是不行.人的仇恨如果这么容易化解也不会有什么世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说法了.女孩的亡灵依旧执著于报仇一事,无法说服啊!”小钱一听,有些不知所措道:“难道小徐师傅你也无法克制亡灵的仇恨和怨念么?!”我摇了摇头,叹息道:“仇恨,怨念这些东西如果一直压抑着只会如同陈年美酒一般,越发的浓郁.到时候想化解也无能为力,不可控制了.还不如现在就释放出来,或许这样对双方都好.”

说罢,我从黄布金丝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又用朱笔在符纸上勾画了几笔.然后来到呆立在茶几边上的男子身后,开始低声念咒:“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永保太平,诸魔尽退,急急如律令!赦!”随着一声暴喝,我一把撂起男子的T恤,将掌心里的符纸猛得贴到了男子的后心,随即忽然燃起了一阵清烟,符纸居然燃烧了起来.烟雾散尽,男子的后心位置出现了我画在符纸上的图案.我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下好了,我在他后心贴了‘天尊护体咒’一般的鬼神,妖邪之气都不可近身.等一会我把女孩的亡灵从铜钱里放出来就不用担心这小子会有生命危险了.”我虽然如释重负,语气轻松,但是身边的小钱却已经吓得不轻,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啊?!那个女孩的亡灵怨念这么重.虽然她不能伤害这小子了.万一她迁怒于我们,再次暴走该怎么办啊?!而且没有她的帮助,我们该如何寻找到抛尸的板寸头啊?!”

我收拾好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微笑着对小钱说道:“你放心,当初看板寸头抛尸的时候,我留意到了他电瓶三轮上的送水公司的名字.叫做‘如水人生’,我正好知道这家店在哪里.所以我们要赶快赶到那里询问板寸头的家庭地址,因为那家送水公司晚上十点停止营业.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说拔,拿出了那枚铜钱,正色道:“现在我们要做最后一桩事,就是放女孩的亡灵出来.”说罢举起了手中的铜钱,对准男子,暴喝道:“亡灵速速现身!”只见手中的铜钱的钱眼之内又形成了一个风眼,一股强劲的旋风混合着丝丝令人如坠冰窟,阴寒至极的黑气从钱眼里喷涌而出.而那股黑气在房间的客厅里环绕了一圈之后,慢慢的在客厅之中汇聚起来.随即一只惨白,纤弱的手臂从黑色的烟雾中缓缓伸了出来.

正文 第十六章 追寻

这只惨白的手臂缓缓拨开了围绕在自己面前的黑气,顿时一个少女的曼妙胴体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但是面对这一丝不挂的人体,我们却没有任何暧昧的感觉,只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恐怖。女孩见到了我们三个,尤其是眼前那个她朝思暮想想要亲手解决的男人。她的双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怒火,怨恨。反倒对他露齿一笑,但是这笑容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阴邪至极。脸两旁的肌肉机械,僵硬地牵扯着,露出了惨白牙齿的笑容显得极度不自然。亡灵的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冷酷至极,寒彻心扉,如同来自地狱的笑声。我看到眼前这阵势,连忙拉起小钱就从大门退了出去,在关上防盗门的刹那,我看到客厅正中的女孩亡灵对呆立在茶几边上的男子缓缓抬起了右手,而在右手上,一团黑气如同活物一般,在不断的游移,缠绕,蓄势待发~~~

我连忙关上了防盗门,随即对小钱低声嘱咐了声:“快往楼梯间跑!我布在那家伙身上的‘夺魄咒’和“纵体术”就要失效了。到时候他看见女孩的亡灵,肯定会大喊大叫,把保安引过来。到时想要脱身就麻烦了。”于是随着我们下楼那略显凌乱的脚步声。24楼忽然传来了撕心裂肺,惊恐至极,凄厉异常的惨叫声。接着又陆续传出了“乒呤咣啷”玻璃的破碎声。我们伴随着这些惨叫声,东西的破碎声一口气冲到了楼下。发现一大批,大约13,4个保安陆续从四面八方向着发出惨叫声的单元楼跑来。其中就包括我们来的时候遇到的高个保安小王等人。只见那个年长的保安一边跑一边询问身边的一个黑瘦的年长保安:“老顾,知道是哪个楼层么?!”那个叫老顾的气喘吁吁的回答道:“居民报告说是2402的,好象是一个男青年受了什么刺激在大喊大叫,估计有精神病。我已经拨打了120和110。估计5分钟之后赶到。”说罢两人就和其他人一起冲进了楼层里的那几个电梯间。

而我们则仗着自己身上有“幻身咒”障眼法的庇护,堂而皇之从正门冲了出去。跑到了小区里,向着小区的大门跑去。身后则传来了有些含糊不清,男子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原本小区的单元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亮着几盏灯。但是男子一叫唤,加上什么金属或者玻璃的碎裂声,在这清静的午夜时分显得格外的刺耳,响亮。所以一时之间,本楼层和相临的几个楼层的窗口都陆续亮起了灯,有些窗口还有好奇的居民探出脑袋来,向附近好奇的张望着什么。我不禁低声叹道:“乖乖,咱们可捅了马蜂窝了。快跑快跑!”

于是我们一口气奔到了小区的大门口,却发现此时的小区的电动铁栅栏门早已经关上了,就连大门旁边供人员进出的小铁门也锁上了。我们现在正在赶时间,看到这样的场景顿时傻眼。不过我们运气不错,正在我们考虑是不是需要翻越小区的铁栅栏围墙离开的时候。忽然从街角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随即两辆110警车和一辆标有易山市120急救中心字样的金杯救护车就驶到了小区门外,门卫连忙按动电钮开门让他们进来,附近的几个保安也纷纷站在路边为他们指示事发的单元楼的位置。我一看铁栅栏门打开了,连忙一拉小钱的袖子,低声说道:“铁栅栏门一时半会不会关上,我们快趁机跑出去。”说罢我们两人就趁着警车和救护车启动时的引擎声掩盖了自己的脚步声,一溜烟从大门里溜了出去。

来到了小区外的人行道上,看了一下对面商家的大时钟,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45分了虽然已经是亥时(晚上9点到11点)时分了。但是大街上依旧车来车往,游人如织。真是一个不夜城啊!但是我们没时间感慨,我拉起小钱就往板寸头工作所在那个送水公司所在地---健康路130号跑去。在拐了7,8个弯,穿越了3,4条马路之后,我们终于在送水公司关门之前赶到了那里。只见不大的三间店面里都是装满某国内知名品牌纯净水的水桶,一边的墙角那里,还有几个空水桶略显凌乱的堆砌在那里。一个穿着蓝色制服,戴着印有公司标志的蓝色送水帽的送水工正站立在办公桌边和一名文员模样的年轻女子聊天。

两人见我们走进了店里,立即停止了聊天。女子连忙站了起来,殷勤地上前询问道:“两位是需要纯净水么?!我们这里的是知名品牌XX山泉的加盟店。我们这里的水都是来自地下128米的纯净地下水。经过了28道过滤处理而成的。而且添加了钙,铁,锌,硒等各种微量元素。对于家庭,办公地点用水最适合不过了。而且如果您一直订购我们公司的纯净水我们还提供免费送水上门和免费清洗引水机等优惠条件。”我们听了女子如同机关枪般的一阵抢白,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于是小钱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订购纯净水的。我们是来找人的。您认识这里一个长着板寸头,身材魁梧的送水工么?!我们有事要找他。”

女子一听我们是来找人的,态度顿时冷淡了不少,有些敷衍的说道:“原来你们是找曹根土的啊!听说他送水的时候出了车祸,已经辞职了差不多快要一个月了。哎,对了,你们是什么人,找他什么事啊?!”我一看女子开始怀疑我们了。连忙上前圆谎道:“那个啥,前不久我把钱包掉了,曹师傅帮我找了回来,而且分文未取,没有留下姓名。所以今天我们兄弟根据电瓶车上的你们公司的标志找到了这里,特地来感谢他。想不到曹师傅出了车祸,所以我们想要登门看望他一下,请问曹师傅住在什么地方啊?!”女子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会事啊!哎,对了。老于,曹师傅住在哪里来着?!”身边的那名叫做老于的送水工正在点香烟,吸了一口道:“老曹啊!他家不远,就在这街背后的‘团结新村29号’,你从我们这排店铺南边那个弄堂进去,左手边第5个门堂就是了。”我们连忙谢过两人,快步走出了店铺。身后的两人开始拉卷帘门下来。那个老于一边拉,一边惊诧又有些怀疑的对女子说道:“老曹这个一毛不拔,爱占小便宜的铁公鸡。什么时候开始拾金不昧了?!”

我们两个连忙快步拐入了店铺背面的弄堂里,边走边仔细的寻找起来。这里的弄堂很狭窄,而且五,六十米弄堂里只有两盏昏暗的路灯,透出了昏黄的灯光。这么点亮光只能照亮路灯柱附近方圆2米左右的距离。对于我们的寻找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再加上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附近的居民大多已经入睡。我们也不能指望附近民居内的灯光,只有零星的几间楼层上传出了电视机略显低沉的声音和闪烁不定的微弱亮光。我们两个几乎是摸黑,一间间数着左手边的门堂数。终于在数到第5间的时候,在一间二层楼房的黑色木门的上方,借着门牌反射的微弱的亮光,终于找到了标有“团结新村29号”的门牌。

我连忙拉了一把还在向四周张望的小钱,低声说道:“别找了,我找到了。就是这里。”说罢我俩就走了过去,我刚想敲门,却发现斑班驳驳的木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上了。我轻轻一推门就“吱扭”一声缓缓地打开了。屋内并没有亮灯,被一片黑暗笼罩着。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防备着走了进去。正当我想问有没有人的时候,忽然从我们左手边的厢房里传出了一声显得十分憔悴,虚弱的询问声:“惠珍是你回来了么?!”说罢就打开了厢房的电灯。橙黄色的灯光顿时将整个厢房照得雪亮。电灯的余光也将我们彻底暴露在那个人跟前,并且将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是如此的不真实。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的不小,居然呆立在那里而没有采取任何进一步的行动。

这么定神的一刹那间,我已经看清楚了厢房内的情况。只见厢房西边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单人铁床,床上躺着一个病歪歪的,精神萎靡不振的男子。细看之下,居然就是当初那个五大三粗的板寸头---曹根土。就在我们愣愣地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也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我们两人吓了一跳,愣了一下之后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该来得总归要来,警察同志你们来逮捕我吧。”说罢很配合的伸出了那一双曾经充满肌肉而如今骨瘦如柴,形同枯槁的双手。很显然他是把我们当作来逮捕他的警察了。

我们两个看他先入为主把我们当作了警察,就互相对视了一下。小钱立即心领神会,装模做样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迈着步子很严肃的走了进来。一进入厢房,板寸头就很招呼我们坐。我们也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铁窗南边靠窗户的旧人造皮革沙发上。我顺便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板寸头和房间的摆设,格局。发现房间内的摆设十分的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房间正中靠西的位置就是那张铁床,板寸头或者说曹根土就蜷缩在床上。脸色发青,眼窝深陷,双眼充血而变红,颧骨突出,头发凌乱,胡子拉碴,显得憔悴,虚弱异常。现在虽说是七月底,天气炎热,连晚上气温都超过30度,我们一坐下来就直淌汗,而曹根土居然蜷缩在一床厚被子里,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真的感觉冷,居然还在那里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魁梧恶汉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我又瞥了一下四周,房间的北边是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21寸的TCL彩电。旁边还有一些茶叶罐子。床的东南边是一台落地电扇,不过现在蒙着一块布,看来好久没用了。我们虽然很热但也不好意思使用。紧靠着床的南边有一张床头柜,上面凌乱的摆放着一堆大大小小的药瓶和胶囊盒以及一只水杯。地上放着一只夜壶,一股子尿臊味缓缓飘到了我们两人的鼻子里。小钱下意识的捏了捏鼻子。我则皱了皱眉头。

曹根土抱歉地说道:“我出了车祸,对不住啊各位警官。”随即又正色说道:“人是我埋的,但是杀人的绝不是我!你们可要查清楚啊!而且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不信你们看。”说罢一把掀开了盖着自己身体的被子,随即我们两个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正文 第十七章 尸毒入体

随着被子的掀开,一股腐臭味立即扑面而来。我们都忍不住捏紧了鼻子。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惊骇不已。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曹根土那一双骨瘦如柴,犹如烧焦的一段枯木般的双腿。如果这还能叫做腿的话。这是怎样的一双腿啊!双腿肌肉严重萎缩,原本粗壮,满是肌肉的双腿现如今居然瘦的如同7,8岁孩童的胳膊般粗细。腿上的骨骼,青筋全都清晰可见。但是最骇人的是双脚的皮肤居然都变成了漆黑的颜色。一双脚如同烧焦的枯柴。双脚的脚背上,小腿上居然还有好几个大烂疮鼓了起来。里边都是一包包黄色的脓液。有的烂疮已经破裂,黄色的浓水流了一腿,有些已经干涸,结成了黄色的痂。我们闻到的腐臭味就是从他的双腿上散发出来的。

我厌恶的看了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这是尸毒入体啊!”瘫痪在床的曹根土一听,猛得一个激灵,激动的颤声说道:“警官您知道这是什么病?!我这么差不多一个月以来前往市里,省城和上海的大医院看了几次,医生们都不知道病因。只是开了一些消炎的药品给我。但是没有一丝效果。如果警官知道是什么病,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死啊!”我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正色说道:“曹根土你听好了我们并不是什么警察。我是捉鬼道人---小徐,这位是小钱。我们都是你妻姐那个小旅馆发生的谋杀案的知情者。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向警方自首,交代抛尸的情况。希望你配合我们。至于你身上发生的那些,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这是尸毒入体的征兆。是被你埋葬的女孩的亡灵将自己的怨气和尸体的尸气植入了你的体内。尸毒入体最初的一个星期我还可以帮你用生糯米把尸毒拔出来。但是如今尸毒已经扩散到你全身的五脏六腑,就算扁雀重生,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了。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你最多还能活一个星期了,你快点准备后事吧。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在此之前向警方自首,减轻自己的罪孽。”

曹根土听闻这个结果,一下子呆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双眼无神,只是一味低声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眼角忽然流下了两颗硕大的泪珠。身边的小钱看到这个情况,有些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安慰他一下。但此时的曹根土忽然一把抓起了床头柜上的一个水杯,猛得掷向了我们,嘴巴里还歇斯底里的喊到:“不,我不相信!你们都是骗我的,你们这些骗子,骗子!”面对直奔我面门而来的水杯,我无畏喝了一声:“住!”水杯忽然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一般,在距离我面门不到一拳的距离上在空中停住了,悬浮在那里。曹根土和小钱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微微一笑,一伸手将水杯接了下来。走过去将杯子稳稳的放还到了床头柜上,用调侃的语气对曹根土说道:“怎么样,还不相信我们么?!”

眼前的曹根土回过神来,这个当初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忽然拉起自己跟前的被子,痛哭流涕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人~~人都要死了,还~~还要自首,蹲监狱做什么。”我淡然的说道:“这样做至少死的时候心中没有什么亏欠感,良心不会不安啊!你也不想做了亏心事,连自己死后都不得安宁,心安吧?!”听了我的话,曹根土渐渐停止了哭泣,顿了一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反正都要死了。临死之前不想有什么亏欠,搞得自己良心不安。我答应你,明天就叫我媳妇送我到派出所去自首!”我们两个一听,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小钱欣慰的说道:“你终于开窍了。这样你的灵魂也会得到升华的!”我走到曹根土身边,说道:“既然如此,明天早上8点,我们两个就到你家来接你去派出所自首,不用麻烦你媳妇了。现在我们要告辞了。咱们明天见了。”说罢就和小钱走出了曹家的大门。

走在小弄堂里,小钱忽然问我道:“小徐师傅,那个曹根土真的只有7天生命了么?!没有什么解救的方法么?!”我听到这里,忽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笑着说道:“你没听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么?!曹根土中了尸毒没错,但是只会腐烂掉双脚,做个残疾人。并不会死。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制造他马上要死的假象。让他消除顾虑,而去派出所自首。你们两个都被我骗了。”

第二天早上7点30,我穿戴整齐,随手拿起一根昨天晚上从葛亮家“顺手”过来的法式面包就匆匆的出门了。边走边胡乱咬了一大口面包,因为今天一早答应曹根土要带他去派出所自首,所以我立即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刚走到楼下的楼梯口,就看到小钱从不远的小区路口走了过来。我连忙挥挥手迎了上去。今天小钱穿了件橘黄色的T恤,裤腿到膝盖的深灰色的西装大短裤。一看到我就东张西望地询问道:“哎?!小徐师傅怎么不见你有什么工具?!我们这样怎么把瘫痪在床的曹根土送到派出所去啊?!”我趁着小钱询问的间隙,又啃了一大口面包,然后因为嘴巴里塞满了面包,显得鼓鼓囊囊,讲话都变得含糊不清:“啊,各个(这个),我坐天完善(昨天晚上),享受救火的劳力(向收旧货的老李),接了凉拌扯(借了辆板车)。”显然含糊不清的言语听得小钱一头雾水,我连忙一口咽下了剩余的面包。指了指小区的停车雨棚,说道:“你往那儿看就明白了。”

我手指的地方停着一辆收旧货的那种常见的木制板车,我们两个走了过去,我说道:“这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问小区周遍的捡破烂,收旧货的流浪汉老李借的。条件是我作为担保人,允许他进入小区,到各个垃圾箱里捡破烂。而且全小区的旧货都要由他一个人来收。有了这东西,我们就能把曹根土推到派出所去了。多谢你啊老李!”我说罢向不远处的一个人喊了一声。那个叫做老李的流浪汉,身上背着个塑料编织袋,正在小区垃圾箱那里翻找着什么,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汗衫背心,下身穿着一条有补丁的大短裤,脚上穿着一双有些脱胶的黄色塑料拖鞋。听到我的道谢声,转过身来,露出了又黄又黑的牙齿,满脸褶子的笑道:“不客气,我还要感谢你呢。给我揽了这么一个好活。”我微笑着挥了挥手,对小钱说道:“好了,我们走吧。”说罢推起板车就和小钱拐出了小区。

因为推着板车不敢走大马路,我们选择在背街的弄堂和没有交通标志的小马路里穿行。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不到,我们就来到了曹根土家。曹根土的媳妇,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了。一见到我们就转身跑到厢房里,拿了一床被子铺到了板车的车斗里。看来这个外表粗俗的女人,对于自己的丈夫还是还心疼,照顾得很细心的。我们两个走了进去,看到曹根土已经穿着整齐的靠在床上了。看到我们的到来,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们来啦”我点了点头,小钱看了一下时间,说道:“8点了,派出所的大部分人都上班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于是我们两个走过去,我抬手,小钱抬脚,把曹根土抬到了门外的板车上。徒中曹根土腿上的几个大烂疮又破了,黄色的脓水溅了小钱一手,曹根土也疼得只哼哼,她的媳妇在一边看到自己的丈夫变成了这个模样心疼的直淌眼泪。一等曹根土躺到了板车里,立即上前帮自己的丈夫盖上了被子,并用棉花轻轻擦拭曹根土腿上的脓水。曹根土看到小钱溅了一手的脓水,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啊!小钱师傅你到东边厨房里洗洗手吧。”

小钱听罢,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说罢走到里屋洗了洗手,不一会就出来了。于是我走到板车前面开始拉了起来,小钱和锁上门的曹根土媳妇则在曹根土脚边开始推车尾。我们一行四人开始在歪七扭八的弄堂里向崇安寺派出所走去。

八月初的天气,正是我们江南地区一年之中最热的一段日子。虽然现在只是早上8点多,但是太阳几乎就已经是当空照了,才走了两,三百米,我身上就已经是汗如雨下,T恤的胸口,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头上的发根里都是汗水,又热又痒。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钱和曹根土媳妇。他们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小钱在不断的用手帕擦汗,曹根土媳妇脸上满是汗水,两鬓的发丝都因为汗水的关系粘在了脸上。但是反观板车上的曹根土,他却如同置身于冰窟之中,在这种三伏天里,气温超过36度,地表温度超过40度的天气里居然还在浑身直打冷颤,裹紧了身上那厚厚的被子,不断地在搓手取暖。小钱用惊异的眼神看着眼前曹根土这怪异的举动。而他媳妇则一脸的心痛,扭过头,偷偷抹起了眼泪。我知道这都是阴邪的尸毒入体造成的。曹根土体内的极阴尸毒在不断吞噬阳气来供给自身的能量。所以才造成曹根土阳气不足,畏寒怕冷的症状。而且要命的是,这种症状将会伴随他一生。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拉起板车又继续走了起来。

终于在转了十七八个弯之后,在八点一刻左右赶到了崇安寺派出所。因为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我什么都不熟,就把接下来的所有事一股脑都交到了“知识分子”小钱手里,于是小钱就和曹根土媳妇架着曹根土找警方录口供,作笔录去了。我则在坐在大堂里的休息椅上直喘气,听身边两个来办户籍转移的老头聊天。而他们聊天的内容正是昨天发生在“景幽苑”男子突发精神病的事。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会事,所以忍不住凑近了身子,仔细倾听了起来。从谈话中得知,自从我们离开之后。警察,急救中心和保安立即冲到了男子所在的屋子门口。保安用物业的备用钥匙开了他家的门。他们一进门就发现屋内一片狼籍。客厅里所有的电器,木制沙发都被砸了个粉碎。满地都是碎玻璃。而屋子里只有葛亮一个人,他独自一人手拿着断掉的木沙发腿在那里左右挥舞,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开滚开!”身上的衣服都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撕成了布条。身上满是类似指甲划成的血痕,显得十分恐怖。警察和保安见状立即蜂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急救中心的医生立即上前给他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但是男子依旧奋力挣扎,还用已经被喊得嘶哑的嗓子惊恐的喊道:“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我们都不会活,我们都要死,都要死!哈哈~~~”直到耗尽力气,药效发作才昏睡了过去。被抬上了救护车,直接被送到了市七院(市精神疾病预防治疗中心)。

一个胖老头说完,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这么一个好好的小伙子怎么说疯就疯了呢?!”另一个瘦老头听罢,神神秘秘的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俯到胖老头耳边,低声说道:“我听说啊,那小子不是真疯。是因为他杀了人。害怕被警察发现枪毙,所以在装疯。”胖老头一听,满脸狐疑的说道:“怎么可能,小亮子我都认识了5年多了。他一直是个懂礼貌的孩子,见面一直笑眯眯的。怎么可能杀人。你这都是哪儿听来的马路消息啊?!”瘦老头一听急了,低声说道:“老哥你还别不信。我的侄子啊是110巡警。昨天晚上就是他接的警。他说在葛亮家里的沙发上发现了一只什么M,MP3。那东西是开着的,我那个侄子处于职业习惯,捡起来一听,居然发现那是葛亮那小子自己录下的杀人过程。好象被害人是个女大学生,被他糟蹋以后就捂死了,多狠啊!于是他立即报告了领导,现在葛亮那小子已经被控制在了医院里。只要他神志一清醒据说就要审问他。今天早上我侄子在喝粥的时候和我们讲起的。为此他还受到领导表扬了呢”胖老头一听,不禁打了个寒战,惊恐的说道:“哎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哟!想不到这几天我一直和个杀人凶手做邻居,想起来腿肚子就发软。”说罢两个老人就站起身来,颤颤巍巍走出了派出所。

不一会就看到小钱从笔录室走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的椅子里。直喘气。我看了他一眼,低声询问道:“怎么样,办妥了么?!”小钱点了点头:“说道,他全招了。在做口供呢,估计是暂时拘留了。等待案件的进一步侦察,整理了。听说葛亮那小子也被控制了。”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小钱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现在没我们什么事了吧?!”我微微一笑道:“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把女孩的亡灵从葛亮身边收回来。帮她超度。不然死者灵魂不安,非惹麻烦不可。而且她一直在葛亮身边,又害不死他。非把那小子逼疯不可。要是真疯了,就没办法证明他杀人的时候有自主行为能力了。搞不好那小子就可以不用承担法律后果,逃避惩处了。”

正文 第十八章 摄神取念

这时候曹根土的媳妇,那个叫惠珍的女人哭哭啼啼的从笔录室走了出来。曹根土则被两名警察架到了拘留室,被暂时拘留了。一名警官正在和惠珍交代着什么。我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派出所。小钱也立即快步跟了上来。边走边询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其他的我们都不插手了么?!那台板车怎么办?!”我说道:“没事。我之前已经让老李在派出所门口等候了,现在是8点45,正好。”果然,在派出所的大门出口处,出现了老李那熟悉的,邋遢的身影。手里还拿着我的金丝黄布乾坤袋和包裹着桃木剑的蓝色褡裢。我快步走了过去,微笑道:“麻烦你了老李。车子就在那里。晚上请你喝酒。”老李憨厚的一笑,搓着他那双满是老茧,皮肤龟裂的大手说道:“没事。小徐师傅吩咐的事我一定办到。您数数,东西一样没少吧?”我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没错,就是这些东西。那我们先走了,晚上见。”说罢背起桃木剑和乾坤袋就和小钱走了出去。

走到马路上,我张望了一下,说道:“现在我们要去市七院,在学前街那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步行大约要一刻钟,坐车5分钟不到就到了。对了小钱你有钱么?!有钱就坐公交或者出租车,没钱咱就走着去。”身边的小钱摊了摊手,很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换了身衣服,急匆匆的出门钱包忘带了。”我一听摇了摇手,说道:“罢了罢了,我们就走着去吧。”我想到现在的出租车起步价就要10元。这10元人民币够小钱这穷小子一天的伙食费了。还是算了,大家都是底层一族,还是能省多少就省多少吧,虽然有公交车。但是距离也不太远,还是走着去,权当健身好了。

我们要去的易山市第七人民医院位于学前街派出所辖区,是一所二级乙等医院。位于易山市市中心的西南角。交通还是很便利的。我们两个从崇安寺派出所出来,往西经过了易山市的市中心以及最繁华的中山路商业街。往南走了一段,又折向西,经过了学前街派出所。向南拐了个弯,就走到了属于市七院的那条大巷子里。这里虽说距离市中心不远,但是由于不是主干道,到是有一份难得的幽静。很适合病人的治疗和休养。周围树木也很多,大多都是易山市最常见的市树---香樟树。在这种夏日里靠近了用鼻子嗅嗅,有一种属于大自然的清香。很受市民的欢迎。

我们走进了七院的大门,停车场上停了大大小小的私家车。现在正是早上的看病高峰。门诊部都是一些满脸病容,精神萎靡不正的抑郁症,失眠症患者。看来现在的有钱人活着也不容易啊!到处都是工作,学业,社会带来得压抑感,竞争感。每天都要思考自己的工作老板是否满意,自己与其他人的关系是否融洽,买车,买房的贷款按揭是否有能力偿还。在这种金钱至上,学历至上的社会,正常人很难不抑郁。我十分庆幸自己不用考虑这些问题。正当我愣神的时候,小钱捅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来。看到小钱朝住院部的方向撇了撇嘴,我仔细一看,原来住院部的楼前停了一辆桑塔那2000型警车。三名警察哈欠连天的从住院部大楼里走了出来。我们走过去仔细一听,一个高高瘦瘦的警察伸了伸懒腰,疲倦的说道:“这小子看上去神经兮兮的,没看出来居然还是个涉嫌**杀人的犯罪分子。昨天晚上守了他一宿,现在累得只想睡觉。”另一个小个子年轻警察说道:“就是说啊。昨天晚上那家伙又是摔东西,又是大喊大叫,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人。”另一个年长的,比较魁梧的警察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用严肃的口吻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就是犯罪分子的狡猾之处。他装疯卖傻,造成疯癫假象。你们想啊,即使案情败露了。我们警方也不会怀疑到一个住院的精神病人身上啊。而且根据我国法律,没有行为能力的精神病患者的犯罪是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他呀,就是钻法律的空子。明白了么?!”其他两人听闻都点了点头,佩服的说道:“还是咱们队长想问题想得透彻。”说罢三人就钻进了警车里,发动之后,一溜烟从出口处驶离了出去。

看来他们几个就是看护葛亮的警察,今天似乎是被换班走了。于是我们两个连忙走进了住院部大楼。平常我是很不喜欢来医院这种地方的。因为医院,特别是住院部这种地方永远有一种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而且由于患者身上大多都有死气所以经常导致医院里死气聚集,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加上医院是人生命开始或者终结的地方,将死之人的执著怨念和死去的人的最后一丝遗留的精神都会在这里停留。所以如果各位没有什么疾病,或者没有什么必要的话正常人尽量少去医院为妙。否则一个大活人沾染死气,轻则倒霉,逢赌必输;重则疾病缠身,终生作个“药罐子”。

住院部的走廊狭长而阴暗,大白天的都需要开灯,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抑,紧迫感。我对照着住院部大厅里的住院部平面图,来到了二楼的病房区。前台护士站和问询处有5名护士在忙碌地配药,为患者做皮试。我找了个看上去好说话一点的年轻小护士。诚恳的询问道:“护士,请问你知道昨天晚上送来的一个叫做葛亮的患者,住在哪个楼层的几病区么?!”那个小护士翻找了一下身边的病人记录,说道:“在3楼的3病区,308病房27床。”“谢谢你啊!”我一脸堆笑的说道。连忙和小钱跑楼梯来到了三楼。从楼梯间出来一拐弯就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都是紧闭上的病房门。整个走廊十分昏暗,头顶上的灯光若有若无。我一路走来都在仔细查看着门上的门牌号。这时小钱身边的病房门忽然打开了,走出了一名年轻的女护士,她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里边都是棉签,不干胶布,注射针筒和空的点滴瓶,看来是刚刚为患者换药回来。她一见到我们就警觉的用审问的口气说道:“你们找谁?!”

我连忙堆笑的说道:“我们找308房间27床的葛亮患者,我们是他朋友,特地来看望他的。”小护士听罢放松了警惕,指了指走廊尽头,低声说道:“他的病房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三间,门口有个警察看护的就是了。请你们保持安静,这里的病人大多患有神经衰弱,需要绝对安静的治疗环境。”说罢就向楼梯口的护士值班点走了过去。我们点头哈腰了一番,目送着她离开我们的视野。然后我从金丝黄布乾坤袋里掏了一张已经画有符咒的符纸出来,握在左手的掌心里,右手捏了个手印,一指,符纸就在我掌心里燃成了灰烬。等到灰烬散去,却没有任何的硝烟味,我的掌心也没有任何经历过火焰烧灼的痕迹。只是在掌心里多了一个符咒的印记。身边的小钱惊讶的询问道:“小徐师傅,你这是~~~”我笑了笑,说道:“他有什么功效,你等会就知道了。”说罢大步向走廊尽头走了过去。

我和小钱来到了走廊尽头,两名警察伫立在308房间的门外,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看到我们两人走了过来。立即用凌厉的眼神审视起我们来,那眼神犹如X光射线,似乎能把人内心中所有的秘密都查看的一清二楚。小钱的双眼一对上这种威严,犀利的眼神,立即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我立即瞪了他一眼,他也很识趣的低下了头,躲避着那摄人心魄的凌厉眼神。不过小钱的紧张,畏惧的举动更加加深了我们两个的可疑性。一名警察见我们向308房间走来。立即走上前来,伸出他那壮实有力的胳膊,拦住了我们两人的去路。

他用公事公办的威严口气说道:“请问两位找谁?!”我连忙一脸堆笑的走了上去,诚恳又略带伤感,焦急的说道:“我们是患者葛亮的亲戚,听闻他生病住院,所以特地来看望他。他没有大碍吧?!能让我们进去看看他么。你看我们大老远从乡下赶到城里一趟也不容易,警官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警察依旧用正式,不带半分个人感情因素的口吻说道:“不行。局里有规定,任何人没有得到市局和崇安寺派出所的批文允许,都不得进入病房探视。而且病人需要休息,两位请回吧。”依他的口气,已经下了逐客令,意思就是让我们识趣的离开。但是这又怎么能阻挡我徐某人呢。我连忙点了一下头,假意转过了半个身子,就在两人开始对我们放松警惕,又继续目视前方,继续站岗的时候,忽然转身,举起左手对准他们冲他们低声念道:“魂魄出窍!”两个警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会事就一起打了个冷战,然后就用空洞无神的眼神望着我们,两人的眼睛里充满了一团白色的雾气,刚才威严,凌厉的眼神荡然无存。

我“嘿嘿”阴笑了两声,心里暗自嘲笑道:“警察叔叔们,跟我斗,你们找错人了。”就在这时候,我们在房门外的响动惊动了病房里边负责看护葛亮的第三名警察,他警惕的询问道:“小邹,大李,发生了什么事了么?!”说罢就传来了皮鞋在大理石瓷砖上的“踢踏”声,看来是起了疑心,向房门外走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轻易走出房门,而是隐蔽在房门背后的死角里,倾听着屋外的动静。而我则躲到了房门边的墙壁边,原本计划他一开房门,我就出其不备的给他来一下“夺魄咒”,但是没想到经验丰富的他没有贸然出门。于是我转身对身边的两个傻乎乎,没有了魂魄的警察作了几个手势。刚才那个阻挡我们的年轻警察连忙用略显机械的嗓音回答道:“有两名患者家属获得了批准,要近来探视病人。老陈你开一下门。”

里边的男人随即松了一口气,镇静的说了句:“好的。”接下来,就看到病房的门把手转动了起来,房门被拉向里病房里。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便衣出现在了房门里,他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是双眼依旧用审视的眼光仔细打量着我们。但是不等他开口说话,我立即走上前去,亮起左手,喝道:“魂魄出窍!”那名叫做老陈的警察又是一个冷颤,和房门外的两名警察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我和小钱立即走进了病房,轻巧的关上了房门。病房里葛亮那熟悉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打着点滴,处于沉睡之中。

正文 第十九章 病床前的交锋

走近一看,这小子似乎在一夜之间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再加上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确实十分的落魄,悲凉。可就在瞬息之间,他紧闭的双眼之内的眼球忽然快速的来回移动起来,呼吸也显得十分急,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手脚也莫名的抖动起来,如同癫痫发作一样。表情极度痛苦,看样子是遇到传说中吞噬人类美梦,吸食人体精气的梦中怪物---梦魇了。为了防止他受惊醒来,徒增事端,我连忙从乾坤袋里掏了张符纸出来,提起朱笔,在上面画了一道,贴到了葛亮的额头上。他立即停止了抖动,表情也舒缓了下来,呼吸也逐渐恢复了,不一会居然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小钱看到葛亮刚才那可怕的抖动和痛苦的表情,心有余悸的说道:“他,他该不是羊颠疯发作了吧?!搞不好会把舌头咬断窒息死亡的。我们要不要按求助按钮,叫医生过来啊?!”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那不是癫痫,是由于女孩的亡灵一直纠缠在他身边,导致他阳气衰竭,所以一些孤魂野鬼,狐仙兔妖都来趁机占他便宜。吸食他的精气。刚才那玩意是寄居在人类脑海中的靠吞食人类睡梦生存的怪物---梦魇。一般正常人只有在体力严重损耗,身染重病或者将死的时候才能看到它。现在我在葛亮头上贴了个‘天尊护体咒’,12个时辰(24小时)之内即使符纸被揭掉,也能让诸邪不能近他身。”小钱听罢好奇的看了看葛亮,说道:“那他不会突然醒来么?!如果他一叫,我们可不好收拾。”我听罢,奸邪的一笑,说道:“嘿嘿~~~这‘天尊护体咒’如果不念咒语,直接贴到哪个人身上,那人在符咒有效时间之内都会处于昏睡状态。我刚才没念咒,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把残存的一缕女孩的魂魄找出来,办个超度仪式,让她早日放下执著,早日超升。”小钱听闻,四下张望道:“那你发现女孩魂魄的踪迹了么?!我一进门没感觉到有阴邪的压迫感啊!”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忽然一个箭步窜到了房间南边的落地窗帘边。一把拉开了拉上的窗帘布。大喝一声:“一进门就发现你的踪迹了,以为隐藏住尸气,我徐某人就找不到你么!?”随着我话音落地,一缕金色的阳光照进了昏暗的病房。随着阳光的射入。窗帘背后一团黑气忽然从背阴的角落里激射而出,向我身边毫无防备的小钱飞去。黑气中出现了一双惨白的手臂,以及女孩那惨白无比,严重扭曲的恐怖嘴脸。小钱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脑袋。而站在窗边的我却没有第一时间的做出什么保护小钱的举措。但是我并不担心,小钱的安危,因为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就在黑气距离小钱只有半米距离的时候,忽然一道黄光从葛亮的额头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小钱面前。封堵住了黑气的去路,然后忽然变成了一张黄色的巨网,一下子将黑气团团罩在了里边。任凭黑气中的女孩亡灵如何左冲右突,拼命挣扎就是冲不开这道黄光的束缚。这时候我走到了吓得面无人色的小钱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用轻松的口吻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你放心。好歹也是‘顾客’,在没得到报酬之前,我肯定会确保你的安全的。”说罢转身狡黠的对女孩的亡灵说道:“嘿嘿~~你想不到吧。我早就知道你就隐藏在房间窗帘背后。所以我早有准备,刚才我把两张符纸贴到了葛亮的额头上。第一张确实是‘天尊护体咒’,不过至于第二张么,嘿嘿~~~就是现在束缚住你的‘黄巾力士伏魔咒’。我故意暴光你的隐藏地点,因为知道你不敢对我攻击,肯定会找房间之内毫无防护措施的小钱。我故意激怒你,就是把小钱作为诱饵,让你自投罗网。小钱自然是百分百安全的。你想不到吧。哈哈~~~”

小钱听闻,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到刚才差点遭了道子。不禁一阵后怕。而“伏魔咒”下的女孩亡灵却愤怒异常,发出了愤怒的凄厉叫声。不过由于“伏魔咒”的隔音效果,我们两个只看到她的嘴巴张开了,却听不到任何消息。我们不禁发出了一阵哄笑。我不急不缓的从乾坤袋里掏出了降妖铜钱,然后对准女孩的亡灵,喝道:“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伏魔收妖,急急如律令!赦!”一道疾风从铜眼中的风洞里激射而出。将女孩的残存的最后一缕魂魄也收入了铜钱里。这时候忽然从走廊另一端的电梯口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讲话声,看来是冲着这房间来了。

“不好,有人来了。快撤!”说罢我连忙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两张符纸,拿出朱笔,龙飞凤舞的勾画了几笔,贴到了小钱和我自己的胸前。用“幻身咒”隐去了身形。然后转身伸手对葛亮额头的符纸低声喝道:“符纸飞来!”符纸立即如同一枚飞标一般飞到了我右手的掌心里,随即我的掌心就染起了一股金色的火焰,我用人体的三昧真火将符纸烧了个干净,连灰烬和一丝烟雾都没有留下。然后招呼了一下小钱,来到了房门边,此时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连忙对被“夺魄咒”控制的老陈作了个手势,老陈立即机械的执行了我的命令,把房门轻巧的打开了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我们两个连忙一闪身窜了出来。我回身扬起左手掌心对准三个傻乎乎的警察,低声喝道:“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魂魄归位,一忘皆空,急急如律令!”随着我话音一落,三道白色的如棉絮般的烟雾立即“嗖”地一下从三人的天灵盖注入了他们的全身,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随即他们各自眼中的薄雾就消失了。眼神也重新焕发了光彩。三人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老陈从房间里探出了脑袋,张望了一下,看到了走廊尽头的一行人,连忙把房门完全打开,小邹,大李也警觉的看着这一行人。

我和小钱连忙紧靠墙壁站定,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发现一共是6人,走在前边的就是经常在电视台新闻里看到的,一直到各个中小学到处检查教育工作,发表长篇大论的易山市教育局葛副局长。不过今天他没有了以往的精神焕发和威仪,变得脸色铁青,神情憔悴,一脸愤恨,一言不发,他的身边则是一个穿着白大褂,40多岁的医生,可能是葛亮的主治医生,在一边不断的讲述着葛亮的病情状况,也不顾身边的葛副局长是否有那个心情在听。她们的身后是葛亮的妈妈,市妇联的王副主任,现在她双眼红肿,精神萎靡,抽抽搭搭地在不断啜泣,用纸巾不断抹着眼泪,在她身边是个年轻护士,可能怕她过于情绪激动而晕倒,所以一路都是搀扶着她走过来。他们身后是两名年轻的警察。他们一脸严肃,带着公事公办的表情。一行人来到了病房门外,两名年轻警察走上前来,出示了一张批文,对大李他们说道:“这是市局的批文,允许患者家属在正式批准逮捕之前见患者最后一面,但是不允许期间双方有任何交流。你们过目一下。”

老陈连忙走了出来,仔细阅读了一下批文指示,然后作了个让小邹,大李让开的手势,说道:“请进吧。”葛副局长低头叹了一口气,有些愤愤的第一个走了进去。随后屋子里就传出了王副主任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以及葛副局长“孽子,孽子。丢家族的脸!”之类的怒喝声。然后就是医生的劝说声和提醒这里是医院,保持安静的声音。好说歹说把葛副局长劝离了病房,葛副局长气哼哼的来到了我们身边的走廊上,从白色衬衣胸口的表袋里摸出了一包“苏烟”,刚想掏出一根点上火,才想起这里是医院,禁止吸烟,于是只好愤愤的塞了回去。愤恨的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走廊里传出了“嗒嗒”的皮鞋声。我连忙对小钱作了个手势,顺着墙壁,悄悄的溜向了楼梯间。

我们两人几乎是一口气冲到了楼下,然后蹑手蹑脚,趁着楼梯间无人的空当,我收回了我们两人身上的“幻身咒”,然后大摇大摆地经过住院部大厅,从出口处离开了七院。来到了七院门前的林荫道上,我猛得吸了几口伴有香樟木幽香的空气,感慨道:“还是外面这花花世界好啊!在那种压抑,阴郁的地方再待下去,我也要变精神病了。”身边的小钱赞同的点了点头,询问道:“小徐师傅我们要立即做法事超度女孩的亡灵么?!”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急,不急。现在还是上午。阳气正盛。超度亡灵最好在入夜以后。所谓天黑好办事么。现在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计划一下。”

于是我们两个顺着林荫道往市中心走去,目光所及都是大大小小的酒店,餐厅,商场,专卖店,精品店。不过这些繁华的东西似乎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身上的钱根本不够去那种地方消费。看着必胜客那新款批萨和KFC新款汉堡的巨幅宣传海报,我似乎已经闻到了那诱人的香味。我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感慨了一句:“阶级差距,阶级差距啊!”就带着小钱拐入了崇安寺步行街,那里有很多相比较而言还算便宜的各地小吃,我们走进了一家名为“正宗北方馒头”的包子铺,买了4个1,5元两个的大肉馅包子,然后来到步行街的长条石凳上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我一边吃一边抱怨道:“唉~~什么东西都在涨涨涨!房价涨了,肉价涨了,方便面涨了,连这破包子都涨价了,过去只要两个只要1元钱。现在不但涨了价连分量也没过去足了!涨涨涨,什么都在涨,就是我的钱袋子没有涨。再这么下去,我连房子都住不起,冷馒头都吃不起了。”

小钱听了我的话,连忙用一个大包子堵住了我的嘴巴,示意我慎言。我知道他也是为我好,只好愤恨,无奈的咬了一口没多少肉的肉馒头,沉默不语了。这时候小钱为了破解尴尬的气氛。忽然询问道:“小徐师傅,请问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呀?!能不能告诉我,咱们交个朋友。当然你不愿意可以不说。”我吞咽了一口馒头,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叫徐狂草。就是狂妄的狂,野草的草。”小钱听闻之后,忍不住说道:“好奇怪的名字。”我一听有些不悦的说道:“再奇怪也是爹娘给的。”小钱一听,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羞红了脸,低头不说话了。我站起身来,打了个饱嗝,瞟了他一眼,用随便的口气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小钱愣了一下,说道:“我叫钱全力,全部的全,力量的力。”我一听,故意调笑道:“全力,权利,权力,又有钱,又有权。你小子野心不小啊!哈哈~~”随着我的爽朗笑声,小线也愣愣的笑了起来。

正文 第二十章 惩戒

吃完了馒头,我打了两个饱嗝。看看附近店堂里时钟指示的时间,发现时间还早。只有12点。正在考虑下一步要不要去附近的旧书市场转转,打发一下时间。这时候,身边的小钱却用见到鬼般的惊恐语气喊道:“小,小徐师傅,你快看!”说罢用手指了指对面高楼上的巨型电子显示屏,那里边正在播放12点播出的易山市午间新闻节目。我看了一眼新闻报道,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新闻镜头里是一栋被火焰包围,翻腾起滚滚黑烟的建筑。定睛一看正是昨天晚上我们去收服女孩亡灵的那栋七层的名为“便民旅馆”的小旅店。但是现在它却已经完全被大火包围。烈炎如同恶魔的舌头,不断舔食着他所能够触及的一切事物。滚滚浓烟如同恶魔的庞大身躯所投下的巨大阴影,不断扭曲,翻腾,变化着越升越高。旅店的装饰材料被大火烧得“噼啪”作响,时不时就有燃烧的木版,砖块等物从空中坠落下来。周围看热闹的居民发出了阵阵的惊呼。楼下停满了数台消防车,正在不断地用高压水枪抑制不断四散蔓延的火苗,不过看上去效果不大。大火似乎是从4楼的燃烧起来的,整个楼层窗户上的防盗窗上的铁条都已经被高温灼烤的变了型。从满是浓烟的楼道里跑出了几个只穿着睡衣,由全副武装,背着氧气瓶,防毒面具的消防官兵护送出来的顾客。全部都是被浓烟熏黑了脸庞,一脸惊恐。一下楼就被等候在侧的医生,护士拉上了120急救车,“完了完了”拉着警笛送往医院去了。

最后从大火中被消防官兵背出来的正是老板夫妇,他们都被大火熏得不轻,从镜头特写里可以看出,脸上的眉毛,一部分的头发都被烧焦了。头发变成了枯黄色,一碰就掉。幸好脸上,胳膊上没有明显的烧伤痕迹,不过似乎被熏晕了过去。消防官兵把他们一背出来就被医生抬上了担架,运上了救护车。后来得知两人因为昏迷时间过长,大脑长期缺氧,都变成了植物人。

大火整整持续燃烧了90分钟才被扑灭,小楼二层以上都被烧了个面目全非。整栋楼也变成了危楼,楼体的周围已经设置了警戒线。过几天就要用挖掘机加定点爆破来拆除。记者最后还告戒观众们注意防火云云。

我看完这条新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女孩的亡灵的怨恨是如此的强烈。不把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整得家破人亡是不会罢手的。人的怨恨真的可以超越生死的界限么?!我叹了一口气,对小钱说道:“现在知道我们干的事有多么重要了吧?!如果我们不去收服这些厉鬼,怨灵,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因为他们的执著而丧命。我们干的事就是让这些孤魂野鬼放下执著,纷争,留恋,早日超升,和人世再无瓜葛。”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对小钱说道:“女孩的亡灵产生的怨气越来越强了。看来计划要提前了。我们这就回我租住的屋子,准备法事。一刻也不要耽搁了。”说罢率先向步行街出口走去。

我们两人快步走到了步行街的出口处,正好一辆回我租住处的公交车开了过来。我连忙一拉小钱和人流一起勉强挤了上去。掏出自己身上那不多的几个银币,扔进了投币箱里。在几乎没地方落脚的车厢里,随着车辆的启动,刹车,再启动,再刹车而和周围的人群一起前后摇摆。感觉自己就如同不倒翁一样。在经过了10分钟走走停停,不断启动,刹车的折磨之后,我们两人终于从如同铁皮罐头一般的车厢里还算完好的挤了下来。小钱下意识的伸手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忽然大惊小怪喊了起来:“哎呀,我的钱包不见了。那里边有300多块钱,是我这个月的伙食费啊!”看到他一脸的懊恼的神情,我哈哈大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换了身衣服,没带钱包么?!”小钱顿时羞红了脸,低头不语了。看到他这个窘样,伸出了下车之后一直藏在自己身后的右手,说道:“你看这是什么?!”小钱仔细一看,正是自己那黑色人造皮革的小钱包。他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怎么在你这里?!”我一脸坏笑的说道:“一个小蟊贼从你身上顺手过来的。正好被我看到,所以被我悄悄的偷梁换柱了。现在那小子身上藏着我给他准备的‘眩目显影符’,算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惩戒。”

我话刚说完,忽然从公交站台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传出了惊恐,凄厉的惨叫声,一个外地小青年捂着双眼哀号着从小巷子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边跑边用外地方言哭嚎道:“来人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啦!”周围的市民听到小青年的呼救,纷纷围拢过来,看希奇。但是一看到小青年,大家“哄”的一下全笑开了,原来小青年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道血痕,正好组成了“我是小偷”四个字。而小青年还在捂着眼睛一个劲的喊疼,于是围观的市民中有人拿出手机播打了110。

小钱看到这一幕,惊讶的询问我:“这都是小徐师傅你干的?!”我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满足感,狡黠的说道:“嘿嘿~~~可不就是我么。那小子从一上车就开始对周围的男女下手。我趁他不备,把已经被他偷到手的你的钱包换了过来,在他裤兜里放了张‘眩目显影符’。那家伙在公交站台和我们一起下车之后,肯定是到附近僻静的小巷子里准备把你钱包里的钱拿出来,把包丢掉了。没想到拿出来的是符纸。那个‘眩目显影符’只要一打开就能发出强光,将人眼照射的暂时失明,而且会在人的额头上打上施咒者事先默念好的字。所以他一打开眼睛就瞎了,额头就冒出了字。不过不要紧,12个时辰之后,符纸的效力就过去了。”

正说着,110接警车就“呜啊~~”拉着警笛驶了过来,男青年一听见警笛声,立即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两腿发软,晕头转向的想要逃跑,不过因为看不清道,没走几步就跌倒了。被随后赶来的两名警察“请”上了警车。一溜烟走远了。围观的人也议论纷纷的散去了。我看完转过头来,嘿嘿冷笑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说完我们两人随着看完热闹的人群,走进了我租住小区的大门。

我们两人快步跑上了楼梯,我用那把满是铜锈的钥匙费力的拧开了房门就立即闪身进入了里间作为储藏室的屋子。一头钻进了那堆破烂里,开始埋头翻找起什么来。小钱愣愣地看着我在那里翻箱倒柜,小心的询问道:“小徐师傅,你在翻找什么。需要我帮忙么?!”我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只要帮我把窗帘拉上就可以了。”终于在把储藏室里的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之后,我手中捧着几样东西,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这些翻找了半天的东西分别是两打(24根)大拇指粗细的白蜡烛,半布袋(一公斤左右)生糯米。我边走边说道:“还好还好,放了这么长时间,糯米还没遭虫蛀也没有受潮。”

这时候小钱已经把油腻腻,满是灰尘的蓝布窗帘拉上了。原本就采光不足的房间更显得阴暗,压抑。我把那堆蜡烛摆放在了房间中央,对小钱说道:“小钱,你知道太极图么?!”小钱茫然的点了一下头。“那就好,这些蜡烛的摆放就交给你了,用这些蜡烛摆放个太极图案就可以了。”说完我就拿起那半袋生糯米,按照八卦的方位,开始按照八卦的八个卦像撒起糯米来。小钱不解的挠了挠头,也开始快速的摆放起蜡烛来。我们两个人彼此默默无言的忙碌了一刻钟。一个用蜡烛,生糯米组成的阴阳八卦太极图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站在“乾”位上,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说道:“不错。超度仪式的准备工作差不多完成了。现在还缺一个帮手。对了小钱,你下楼让老李上来帮一下忙。刚才我看到他正在小区里捡饮料瓶。”“好的。”小钱连忙跑出了房门,下楼找老李去了。我趁着空当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布局,还是有些不满意。于是又用糯米在八卦的外围按照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上螣蛇,下勾陈的规矩摆放出了这六种神兽的图案。我正好摆放好,楼道里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气喘吁吁的小钱和满头大汗的老李出现在了我面前。老李看了一下我面前这莫名其妙的一堆图案,疑惑不解的问道:“小徐师傅,你这是~~~”

我微微一笑,说道:“是这样,我要作一场法事。缺个人手,我知道你老李人称‘李大胆’所以特地找你来帮忙。”我伸手指了指正北的“乾”位和正南的“坤”位,正色的说道:“这是乾坤两个卦位,代表天地。十分重要,等一会我要你们在我做法的时候站定在这里,为我护法。不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允许移动半步。明白了么?!事成之后,我请各位喝法国干红。”老李一听有酒喝,连忙拍胸脯道:“小徐师傅你放心,不就是站着不动么。包在我身上。”身边的小钱也点了点头。我搓了搓手,说道:“那好,现在你们就各自站好方位。老李你阳气重,你站在‘乾’位,小钱你站在‘坤’位。我去准备一下。”

两人连忙各自站到了自己的方位上。毕竟有些紧张,两人不断吞咽着吐沫。我则从乾坤袋里边拿出了一叠符纸,一个黄铜铃,还有身上背负的桃木剑,脖子上套着的封印着女孩亡灵的铜钱。都一股脑儿的放在了身边的写字台上。右手拿起桃木剑,对两人说道:“我们现在可就开始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移动半步。”说罢左手指尖挑起一张符纸抛到了空中,右手的桃木剑剑尖迅速刺穿了符纸。符纸立即无火自燃了起来,我对准屋子中央的蜡烛顺势一挥桃木剑,所有的蜡烛顿时“噌”的一下,都燃起了火苗。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超度

六十四

随着火苗的燃起,燃烧的蜡烛组成了一个太极图案。我右手紧握桃木剑,左手抓起了黄铜铃,轻轻摇动了起来。伴随着清脆的铃声,我一瘸一拐的踏起了道士做法事时的标准步伐---“禹步”。这禹步可是大有来历,传说大雨治水的时候,三过家门而不入,奔波了大半生才彻底疏通了河道。但是由于长期的操劳和双脚经常浸泡在寒冷彻骨的江水中。大禹的双脚可能患了一种类似“风湿病”的疾病。到他老年的时候,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但是据说这看似残缺的步伐之间却步步暗合“九宫八卦,北斗七星”的方位。可以驱邪避凶。

小钱,老李在自己所属的方位上愣愣的看着我在那里一瘸一拐的绕着八卦太极图顺时走了三圈,又逆时针走了三圈,脸上满是不解,又不能开口说话惊扰我。只好彼此对视了一眼。我一边踏着禹步兜着圈子,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太上咒曰,六立九章……”。手中的黄铜铃每走一步就摇一下。等到兜完了圈子。我忽然抓起那枚封印有女孩亡灵的铜钱向蜡烛组成的太极图之中掷去。铜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准确落到了太极图中央的上方空中。

我看到位置正确,右手桃木剑立即对准铜钱一指,喝道:“住!”那枚下落的铜钱立刻稳稳当当的悬停在了空中。我又摇起了手中的黄铜铃,伴随着清脆的铃声,我用剑尖对准铜钱,暴喝道:“亡灵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我话音一落,铜钱的铜眼就形成了一个风眼,一股疾风从风眼中激射而出。强劲的风势将组成太极图的蜡烛的火苗都吹得向四周纷纷倒伏了起来。这阵势就如同我房间正中正悬停着一架直升机。伴随着令人睁不开眼的疾风。一股伴随着阵阵恶臭的黑气从风眼里弥漫了出来。它就如同一条大蛇一般在太极图中央汇聚了起来。形成了浓郁的一团。在这一团黑气之中赫然出现了一只严重腐烂的,已经呈现黑褐色的如同枯槁一般的手臂。这只腐烂的手臂一把扯开了自己周遍的黑气,顿时一张满是尸斑,鼻腔那里已经完全腐烂掉,露出了森森白骨,双眼变为深陷的黑洞,满是还在滴滴答答流着尸水和烂肉的女孩那面目全非的脸蛋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小钱和老李看到这张极度腐烂的死尸脸蛋,虽然早有准备。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恶心。两人脸色一阵惨白,转而发青。终于喉头一紧,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呕吐了起来。两人吐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胃液都吐了出来,似乎连体内的心肝都要一并吐出来。我看到这阵势,不禁皱了皱眉头。连忙用剑尖挑起写字台上的两张符纸。在它们下落的过程中用剑尖凌空划了几道。然后用剑一挑,两道符纸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拐了个弯,自动贴到了两人的后心。符纸一贴到身上,两人就立即停止了呕吐。老李抬起头来,惊奇的嘀咕道:“哎呀,真神奇,刚才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现在居然神清气爽,一点恶心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黄铜铃,将太极图的火焰重新振作了起来。将试图从太极图中央突出来,对小钱他们两个发动进攻的亡灵再次困在了太极图中。一边继续摇铃,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刚才用‘清心咒’护住了你们两人的心神。不然的话即使你们没有被亡灵掐死也会因为呕吐吐死。不过才一晚上不见,女孩亡灵的怨念又增强了不少。看来我要抓紧时间了。”

未完待续

六十五

我随即一挥手中的桃木剑,剑身上一道金光朝铜钱激射而去,太极图正中的铜钱见金光袭来也有了反应,通体散发出了耀眼的红光,一金一红两光相遇,迸发出了更加眩目的亮光。在太极图正中形成了一道光柱,将女孩的亡灵笼罩在了其中。身边的小钱和老李都不得不举起手臂遮挡亮光,避免灼伤双眼,而站在“兑”位上的我却不为所动,左手一扬,黄铜铃已经被抛到了空中,我用剑尖一指,喝道:“聚魂铃,凝聚魂魄,急急如律令!”经我一指,名为聚魂铃的黄铜铃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着,在半空中剧烈的摇动了起来,发出了急促的铜铃声。伴随着急促的铃声,小钱,老李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闻天籁的神情,显得安逸满足。而太极图正中的女子亡灵则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最刺耳的噪音。用溃烂,露出了森森白骨的双手死命的误着烂得只剩下两个黑洞的耳道。张开一口森森白牙,满是尸臭的嘴巴,声嘶力竭的呼号着。但是由于有光柱和蜡烛火焰组成的太极图屏蔽的效果,惨叫声和刺鼻的尸气我们都是听不见,闻不着的。只看见亡灵愤怒的张大了嘴巴,不断用身躯,尸气,双手冲击着光柱,试图突围而出。但每次都被光柱无情的挡了回去。亡灵身体接触到光柱的双手,肘部都被灼伤了,变成了焦黑色。如果不是屏蔽的效果,现在房内肯定满是焦臭味。

小钱看到女孩的亡灵听闻铜铃声之后,各种痛苦的表现,有些担心的说道:“小徐师傅,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我听闻之后,头也不回的说道:“虽然有些残忍,但这是为了她好。女孩的魂魄散了,所以才会造成灵魂中最阴暗的一面占据了主导地位。进而转化为厉鬼。并且在我们封印住这个亡灵之后,还会有亡灵去小旅馆制造火灾,之前去曹根土他家让他尸度入体,高位截瘫。还有你在旅馆晚上见到的,给你留下‘鬼拍肩’诅咒的裸体女子。其实都是女孩灵魂的一部分,只不过肉体生命消失之后。人的魂魄就散了,这些魂魄就会回到本人生前去过的一些印象深刻或者和自己有关联的地方,还会跟着某些和自己有紧密联系的人。我现在在做的就是利用‘聚魂铃’的独特铃声召唤回散落各地的女孩的亡灵。让它们重新聚集到一起,只有灵魂完整的人,才能顺利超升。”

“既然是让她灵魂归位,为了她好,怎么这个灵魂这么痛苦,难过。就像在受苦一样?”老李忍不住嘀咕道。我微笑道:“现在女孩的魂魄四散开来,而女孩心中对于葛亮的怨气,以及对于男人的愤恨最为强烈。所以占据了主导地位,其他女孩生前的天真烂漫,善良的精气都被这股戾气压了下去。我现在利用‘聚魂铃’将这些好的精神召唤回来,它们每召唤回一分,占据主导地位的戾气就衰减一分。等到所有的戾气消失无踪的时候就是女孩亡灵超升之时。”说罢我又挥舞起手中的桃木剑,脚踏禹步,开始绕着八卦太极图转起圈来。

我饶着太极图顺时针绕了三圈,逆时针绕了三圈,变一瘸一拐的转着圈边转边口中念念有词道:“米八卦开,太极图展,金光环绕,亡灵超升!”边念边用剑尖将地上用生糯米摆成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螣蛇,勾陈六神兽的的图形划乱。口中继续念道:“前有朱雀开道,青龙白虎左右护卫,玄武殿后。螣蛇,勾陈为辅,引导亡灵往升极乐!”我将所有图案都划散之后,用桃木尖对准亡灵喝道:“此时不飞升,更待何时!”说罢剑尖上华光一闪,太极图正中的女孩亡灵忽然缓缓顺着光柱腾空了起来。

在缓缓升空过程中,腐烂的容颜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原本腐烂得只剩下沾满黑色死皮和烂肉,型如枯槁的双手重新生长出了肌肉和皮肤,不一会就变得白白嫩嫩,如同藕段。被我一剑刺穿的肚子上的伤口也消失了。烂掉的双腿也重新生长了出来,呈现出了修长,白皙的双腿。面目全非的脸蛋也恢复了往昔的容颜,一个微微翘起的小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红扑扑,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的脸颊。昔日赤裸的身躯上也变出了女孩死之前穿的那身粉红色连衣裙,整个人显得活泼俏皮,充满青春气息。女孩脸色平静,双目微闭,张开双臂,如同归巢的小鸟一般越升越高。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随着女孩亡灵的消逝。屋中组成太极图的蜡烛忽然一下子全部熄灭了。那道光柱也四散开来,一红一金两道光分别回到了铜钱和桃木剑里。铜钱也被我收回了手中。

身边的老李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里回过神来,抬着头,喃喃道:“那个女娃子长得可真美。这么标致一个女娃子就这么被糟蹋了,真是造孽啊!”另一边的小钱抬头看了看,又转身望着我说道:“就这么结束了么?!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啊!”我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都结束了。不过是否还会发生这种事我不敢打包票。只要人的欲望挣脱了道德,法律的束缚,谁能保证这样的惨剧不会再次上演呢?!”

未完待续(下回还有更精彩的后记!)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尾声

自从超度女孩的亡灵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一些值得高兴的事,经过居委会张大妈的介绍,我在小区文化站找了一份工作。负责小区老年活动室和图书馆的管理工作。说是管理,其实也就是在名为“老年活动室”的麻将馆里帮老头老太泡泡茶,倒倒开水,负责日常的打扫;闲暇之余在隔壁那无人问津的图书馆里陪伴着散发着霉味儿的陈旧图书,看看每天更新的报纸,喝喝茶这么几件轻松的差事。虽然工资不高,一个月才三百,而且没有节假日,不过因为平时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而且和老头老太打交道,混熟了比较好说话。所以有时候旷工出去替人家做做法事,赚点外快,老人们也会替我遮掩。而且在这么一个大城市里,像我这样没有高文凭的闲杂人等,可以找到这么一份悠闲的工作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要知道,大街上可都是愁眉不展,找不到工作的大学应届毕业生,硕士生,甚至博士生。

有了这份比较有保障的工作,我终于有能力负担一个月150元的房租了。房东齐大嫂看到我一口气交给了她半年的房租,这几天对我的态度也是今非昔比。见面总要寒暄几句,无非都是以长辈口吻自居的“好好工作,早日成家立业。不要再游手好闲”之类的忠告。我每次都是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称是。所以我个人在邻居心目之中的形象也改善了很多。邻居们见了我,也不再把我当成神经兮兮,游手好闲的社会盲流了。

这天中午我正庸懒的靠在图书馆的木制长沙发上打盹。忽然一个熟悉的略带激动的嗓音传了过来:“小徐师傅,今天的《江南早报》你看了么?!”我睁眼一看,来人正是小区里的流浪汉老李,他手里拿着一份不知道是不是从垃圾堆里翻找出来,满是油渍的看上去用来包大饼的我们本地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江南早报》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我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的报纸早上10点多才拿过来,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不过我们图书馆就有《江南早报》,老李你也没必要到垃圾堆里翻找出来一份吧?!”

老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厚的说道:“嘿嘿~~今天在垃圾房找易拉罐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份报纸。上面的新闻我看很重要,所以一激动就赶紧拿过来了。说罢手忙脚乱的塞回了自己那破旧的褪色长裤的口袋里。”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到底什么新闻这么重要。是不是咱城市的肉价又要上涨了?!”老李也没回答我的问话,直接走到了报刊架前,拿出了今天的《江南早报》说道:“您自己瞅瞅就知道了。”我接过报纸一看,头版上一行醒目的大字率先印入了眼帘《‘便民旅店’凶杀案成功告破,犯罪嫌疑人昨日被判刑(详见今日A4版)》。我连忙翻开报纸到了A4页。朗读了起来。

新闻的大体内容是,今年八月初崇安寺派出所接到犯罪嫌疑人曹某自首说,他于七月中旬在崇安寺步行街的‘便民旅馆’曾经将一女性尸体转移到某工地埋藏。警方根据曹某的供述,找寻出了死者JN大学学生---范梦阳的尸体。并且根据死者QQ的聊天记录,利用网络技术手段,找到了犯罪嫌疑人,伪装成精神病患者的葛某。并将其成功抓获,并在犯罪嫌疑人位于本市高档小区“景幽苑”的住房里,找寻到了一盘详细记录犯罪过程,由犯罪嫌疑人自己亲自录制的录音资料。昨日这起震惊全市的利用网络聊天,奸杀女大学生的重大刑事案件在本市中级人民法院庄重宣判,犯罪嫌疑人葛亮犯有**罪,故意杀人罪等一系列罪行。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犯罪嫌疑人曹根土犯有知情不报,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5年,剥夺政治权利2年……文章的最后还用劝戒的口吻提醒广大网迷,不要轻易相信网友,不要轻易答应会面等一系列的注意事项。

我看完之后,鼻子一哼,轻蔑的说道:“一派胡言,如果不是我和小钱说服曹根土,控制葛亮录制供词。这案子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被发现呢。报纸上都是歌功颂德,他们真这么厉害,咱易山市的郊区乡镇也不会变成贼窝,百姓也不必担惊受怕了。”说罢我把报纸扔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对老李说道,对了:“你到崇安寺收饮料瓶的时候,记得和小钱说一声,让他晚上来喝酒,小子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老李点了点头,咧开嘴笑到:“只要有酒喝,我就是拖也要把他拖来。嘿嘿~~~”说罢就走出了图书馆。看着老李离去的背影,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感觉这样平淡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妙。但是这种平静的生活又能保持多久呢?!

前二十二回完。

正文 第一章 雨夜奇缘

自从“小旅馆女鬼”事件(详情请见拙作《鬼道之迷失》第一卷)之后,两个月以来到也太平无事。一转眼已经是金秋十月。正赶上“国庆节”小区文化站放假歇业三天。所以我趁着难得的假期回老家探亲,而小钱是外地人,只身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回千里之外的老家的路程遥远,旅费昂贵,而且正赶上“黄金周”客运高峰,车票抢手。所以也懒得回去。我见他一个人怪寂寞独孤的,于是邀请他与我一同回老家旅行。小钱推辞了一番也拗不过我的好意,顺从的跟我一同搭上了回那远在城市远郊的老家---徐埂上的公交车。

三天假期在我们的游玩途中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已经是10月3日的傍晚,我和小钱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必须搭乘今天最后一班7路公交车返城,于是在老家陪我父母匆匆吃了一顿晚饭之后,就在二老不断的叮嘱声中离开了村子。我们两个走在出村的土路上,回过身来面对站在村口寒风中仍然遥望着我们的二老频频挥手告别。这个时候原本就不怎么晴朗的天气,忽然一下子阴云密布,不一会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阵雨,雨点子虽然不大,但是下得很密,而且雨点子一触及肌肤,就感到一阵彻骨的阴冷。我和小钱不禁加快了奔跑的脚步,跑了很远,我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看到二老仍然伫立在村口的大水井边,任凭阴冷的雨滴砸在自己身上,向着我们奔跑的方向伸长脖子焦急的探望着。我不禁愣在了那里,鼻子一酸,两滴眼泪夺眶而出。

跑在前面的小钱回头一看我愣在那里,连忙喊道:“小徐师傅,快点跑啊!雨下得很大,你这样淋雨会感冒的!而且我们快要误点了!”听到小钱的呼喊,我连忙用力眨了眨眼睛,止住了自己的泪水,用手一抹自己脸上的泪水和雨水,重新振作起来,答应道:“这就来。”连忙快步赶了上去。边跑边回头张望了一下,发觉因为雨势过大,已经在田野中形成了雨雾,村口那里看过去已经变的朦朦胧胧,再也看不真切了。

我们两个在雨中一路狂奔,小钱不知用装什么东西的塑料袋顶在了头上挡雨。而我也把自己背上那装有桃木剑的蓝布褡裢顶在了头上,将容易被雨水沾湿的金丝黄布乾坤袋藏在了怀里。(因为我是火居道士,这些吃饭家伙都是随身携带的。)顺着出村的土路跑了三,四百米,就拐到了柏油马路上,又沿着东西向的柏油马路向西跑了二十多米,终于看到了作为7路车徐埂上站的塑料雨棚。我们两个连忙躲到了雨棚底下的马路牙子上,不断跺脚,**双手,哈热气。10月的江南原本就已经入秋,气温大幅下降。现在一下雨更是显得阴湿寒冷,寒气逼人。我们两个只穿着短袖T恤,外边罩了一件长袖运动衫,刚才浑身都被雨淋湿了。现在被若有若无的寒风一吹,更是冷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就在我们两个冷得瑟瑟发抖,拼命跺脚取暖的时候。忽然从东边的雨幕中,透出了若有若无的灯光以及隐隐约约的汽车引擎声。我手搭凉棚,掂起脚尖,向东边马路眺望了一下。发觉雨幕之中透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巨大阴影,如果一头巨兽一般缓缓向我们这边蠕动而来。

随着引擎声的不断迫近,我们终于看清了眼前是一辆拥有红色涂装的7路公交车。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看到我们两个,连忙减缓了车速,慢悠悠的停靠在了塑料雨棚所在的马路牙子边。我们如同看见了救星一样,车子一停稳,司机一按电钮,上车的前门一打开,我们两个就“噌”地一下窜了上去。

7路车所有车辆都是最近几年公交下乡政策实施后购买的新车,所以自然是无人售票的投币车,我们两个一上车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师傅就一直用眼睛的余角假装无意的瞟我们,看到我们两个各自准确无误的投入了4枚一元硬币,这才一按电钮,关上了车门,一排挡杆,车子又缓缓驶离了站台。

我们两个随便在车厢中段的双人座位上并排坐了下来,因为我喜欢看沿途的风景,所以特地挑了靠窗的位置,小钱就坐在我身边。车子上除了司机和我们两个乘客之外别无他人。显得空落落的,想来假期之中大家要不是和家人团聚就是在外出游玩。这种下雨天也不会和我们两个这样还要赶夜路。

车子不紧不慢的行驶在雨幕中,从淌着雨水的车窗里望出去,附近的田野都显得朦朦胧胧,远出村庄透出来的灯光更是在雨水和玻璃的折射下显得十分的不真实。整个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我们三个人仿佛身在梦中一般。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轮胎似乎压到了马路上的凹陷处,车身忽然猛得一震。我们三人的身子都是随着车子一起颠了一下。身边的小钱上车不久就昏昏睡去,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自然是准备不足。睡梦中的他,后脑壳猛的在椅背上磕了一下。疼得他一个激灵,哼哼唧唧的不断用手**后脑壳。我一看,不禁微笑道:“我们走的这条路是易山市到东吴市的捷近,经常有超载的大货车逃避检查和收费站而选择这条乡道。所以你看好好一条柏油马路都被压得坑坑洼洼,支离破碎。所以行车难免颠簸,你还是不要睡了。”小钱一听,一边**一边转身向窗外望去,果然一路过来都是坑坑洼洼的路面,不禁有些可惜的说道:“好好一条路~~~”

回过身来的小钱忽然拿出了一把花生,摊到我面前说道:“咸水花生,小徐师傅你吃么?”我拿起一颗,塞到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诧异的问道:“味道真不错,你哪儿来得?”小钱又吃了一颗说道:“哦,是临走的时候,伯母(我妈)让我带上给我们带回城里吃的。你看这里还有一塑料袋呢。”说罢从坐位边拿出了那只他用来挡雨装有满满一袋子咸水花生的红色塑料袋。我点了点头,又握了一把,抓过来放进嘴里当零食一般一颗颗吃了起来。

“这落花生可是个好东西。”我一边咀嚼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落花生性甘,平。有润肺,和胃的功效……”我正想要卖弄学问,解释落花生作为药材的用途的时候。忽然车子猛得一震,伴随着“吱~~~”一长串刺耳的紧急制动声,我们两个随着惯性猛得冲向前排座椅的椅背,我手疾眼快用空闲着的左手一把抵住了前面坐椅的椅背才没有受伤。而身边双手都握着一把花生的小钱就没那么幸运了,额头狠狠的砸在了不锈钢的椅背上,顿时疼得眼圈一红,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额头,一边愤愤的嘀咕道:“怎么开车的?!疼死我了!”我也有些不悦的问道:“师傅怎么回事啊?!”

只见前边开车的司机师傅忽然从身边的车窗里探出脑袋冲着车子前边又惊又怒的喝骂道:“干什么那?!站在路中间找死么?!”我顺着挡风玻璃看出去,只见车前两三米开外的雨幕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置身在车子灯光的照射死角里,一言不发。

看到这个白色的身影,出于职业习惯,我内心不禁“咯噔”一下:这里是南香山地界,往东南一里路就是鸿山镇最大的骨灰堂,莫不是时运不济,出门“遇贵人”?!想到这里我脖子根不禁一凉。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看到那个白色人影晃了一晃,奔到了前车门边,一个娇弱的女声有些惶恐,有些焦急的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师傅,我想搭车。”我寻着声音看去,之间这所谓白色身影其实是一名身着白色衣裙的少女,约莫13,4岁年纪。,内疚得低着头,看不清楚相貌,只见一头乌黑的秀发在脑后编成一根长长的辫子,一双小手捧着个红布包裹。看样子少女十分珍惜这个包裹,所以紧紧的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雨水,而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头发上都是不断滴落的雨珠,显得楚楚可怜,十分的无助。

司机师傅看到她这副样子,原本满腔的怒火也逐渐平息了,涌到嘴边准备“喷涌”而出的脏字也硬生生咽了回去。按了一下按钮,打开了车门,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小家伙,快上来吧。这是公交车。”女孩子一听连忙低着头,快步迈了上来。低头从腰上的一个精美的小荷包里掏出了四枚硬币,投到了投币箱里。然后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在车尾找了个单人座位坐了下来。低沉着脑袋,双手依旧死死抱着那个红布包裹,再也不说话了。她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仔细大量了她一番。发现小姑娘长得唇红齿白,小巧而微挺的鼻子,一双拥有如漆眼珠的大眼睛却满是伤感,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毫无气色。一瞥她穿的服饰,我心头更是一惊,没等我说话。身边的小钱却捅了捅我肩膀,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小徐师傅你看,刚才上车的那女孩穿的是韩服中举行丧事的时候穿的素服啊!你看可有多邪门!”

可不是么,女孩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褂,下身穿了一袭拖地的白色长裙,脚上穿了一双黑底白纹的绣花布鞋。确实是一身素服打扮。而且居然还不是汉族人装扮,看来不是东北的朝鲜族就是朝鲜或者韩国人。我对小钱点了点头,忍不住好奇转过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我们座位右后方的那名少女。发现她自从上车之后就一直低头不语,眼睛一直盯着怀中的红布包裹,呆呆的出神。现在居然鼻子一颤,眼圈一红,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粉嫩的小脸上无声的滑落。滴到了红布包裹上。我看到这里,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连忙回过身来,对还在偷偷张望的小钱低声说道:“别看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会事了。”

小钱一听,顿时好奇的问道:“小徐师傅你明白什么了?!”我不紧不慢的低声问道:“你猜那红布包裹里边是什么东西?!”小钱挠了挠头,又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没有把握的推测道:“我看小姑娘一直搂在怀中,这么宝贵的意思。可能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难道是现金?!”我一听,讪笑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对,那里边是骨灰坛。”“什~~什么?!骨灰坛?!怎么会是这东西?!”小钱虽然尽量压低了声音,但是依旧难掩惊诧之情。

正文 第二章 迷失

我连忙示意他静声,缓缓的说道:“这姑娘是从什么地方上车的?对了,是南香山,往东南一里路就是鸿山镇最大的骨灰堂。你看小姑娘一身素服,手中捧着个红布包裹,一定是来为死去的亲人转移骨灰的。因为我们江南地区认为红布驱邪避凶,可以使死者灵魂得到安息,所以死者的遗物或者诸如骨灰,骨灰盒,骨灰坛都会事先用红布包裹然后再入葬或者放到骨灰堂保存。不过那玩意被人认为不吉利,开车的人是很忌讳自己的车子上搭乘那些办丧事的人的。即使是丧葬用车,也会事后收个红包,放几个鞭炮冲冲晦气。所以一旦让司机知道小姑娘手中怀抱的是骨灰坛,很难保证不把她赶下去。所以我们最好当作浑然不知。”

小钱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见我不再说话也就不便开口说什么了,于是自顾自的开始从窗口欣赏起雨中的夜景起来。不过由于车子已经驶上了“经一路”,这里是易山市朔方镇的地界,前几年这里变成了工业园区,附近的村庄都已经搬迁了。放眼望去,雨雾之中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用简易围墙圈起来的荒地,隐藏在道路两旁的作为行道树的香樟树丛间。此外就是远处厂房之中传来的朦胧的灯光以及建设工地上塔吊的轰鸣声。小钱见车窗外也没什么好的景色,车子行在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上也很平稳。不仅打了个哈欠,伸手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廉价的“小灵通”,看了一眼,困倦的说道:“18点31分,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回到城里了。我先睡一会,小徐师傅下车记得叫醒我。”说罢打了个哈欠,竖起了衣服的领子,拉紧了衣服,双手抱团,在坐椅上打起了盹,不一会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却发现刚才上车的那个小姑娘也已经睡着了,但是双手仍然紧紧怀抱着那个红布包裹。仔细一看,脸上似乎还有泪痕。我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不忍再看。

因为无所事事,路程还长,加上大雨,路面湿滑,行车视线受阻。所以车速很慢,原本45分钟左右的路程可能一小时也未必赶得到。所以我只得呆呆的看着窗外昏暗的夜空出神。江南地区天黑得早,18点左右天就完全黑了,再加上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段路的路灯居然都是熄灭的,所以放眼望去天地之间都是漆黑一片,加上经一路地处偏僻,又不是主干道,一到晚上更是显得冷冷清清。我们一路驶来居然没有遇到一辆汽车。

又行了大约10分钟左右,车窗外的景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然是漆黑的夜空,平坦的路面,熄灭的路灯以及道路两旁将视线遮挡的密不透风的香樟树丛。但是随着车子行驶时间的逐渐加长,我内心却忽然开始感到越来越不安,感到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正在我迟疑不定的时候,那个敦实的中年司机却低声咒骂了一句:“见鬼,怎么看不到‘优化三路’了?!”我一听顿时一个激灵,对了,就是这里让我感到不对劲。经一路是一条东西向的道路,南北向的主干道优化三路和它相交呈十字状,一般拐上经一路正常行驶上5分钟左右就能看到这条双向四车道的主干道。但是今天行驶了10多分钟居然压根没看到道路两旁有任何路口。虽然可能由于雨天的关系,车速会有影响,但是也不可能行驶了差不多平时接近两倍的距离也没看到这个路口啊!而且一路驶来居然一辆汽车,一个行人也没看到。这事确实透着古怪。

于是我连忙冲司机喊了一句:“师傅,麻烦你停一下车好么?!”司机一听,有些纳闷的回头瞟了我一眼,询问道:“有什么事么?这里不是公交站台,按规定不能停车。”这时候身边的小钱也睡眼朦胧的问道:“啊?怎么了,车到站了么?”这时候车厢后部的小姑娘也转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我们几个。

我镇静的对司机说到:“司机师傅你不觉得不对劲么。我们一路驶来居然没看到一辆过往汽车,一个行人。而且经一路是近些年才修筑的道路,道路两旁的照明路灯都是直接从德国进口的节能灯,使用寿命超过20年,但是你看,今天一路走来路灯居然就没一盏是亮的。而且刚才附近还有工厂的灯光和工地上机械的声音传过来。但是现在我们身边什么动静都没有了。”我这么一说,大家都静了下来,仔细侧耳倾听,果然周围的夜空出奇的寂静。别说是附近厂房和工地机械的轰鸣声消失不见了,就连虫鸟的鸣叫声也没有一丁点。只有密集的雨点砸在车窗玻璃上的“劈啪”声和落在树叶,马路上的“沙沙”声,显得诡异异常。听到这一切,从后视镜中看到司机脸上不禁微微变色,小钱和小姑娘的脸上更是写满了惊恐的神色。

我接着又严肃的说道:“而且从我们驶上经一路开始,少说也过去了15分钟。但是一路过来你们可曾看到一个交叉路口?!别说是像优化三路这样的主干道,就是连那种出入厂房或者附近村子的小便道也没有看到。这是绝对不正常,不合情理的。因为经一路东西向距离很长,至少和春晖路,优化三路,优化四路这几条主干道相连,还有通往附近村庄左家里,蔡家湾等地的多条便道。而且和北边的沪宁高速公路平行,按照道理来说,一路驶来我们都应该看得到高速公路上的广告箱和汽车的灯光,以及车辆高速行驶的轰鸣声。但是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1我们走岔了路,2我们撞邪了,身在其中也是熟视无睹,充耳不闻。”说到这里,司机身子忽然猛得一颤,用力一脚踩下了刹车,车身由于惯性作用加上道路湿滑,摩擦力减小。车身猛得一扭,我们三个险些摔倒。身边的小钱刚想抱怨几句,却看到司机神色有异。

只见他猛得从司机坐位上站了起来,回过身来,满脸都是愤怒,惊恐焦虑的神色,大声嚷嚷道:“什么神啊鬼的。你这么说就是怀疑我开错道了?!告诉你,我已经开了快30年的车。整个易山市的道路我都是门清,从无锡公交总站到鸿山镇大方桥的公交车我每天都要跑4个来回,我还会不认道?!哈哈~~~真是笑话!”说罢愤怒的,有些咄咄逼人的向我和小钱逼近了几步,似乎还想上前和我理论。

这时坐在车厢后坐的小姑娘怀抱着红布包裹,有些畏惧,有些担心的说道:“司机师傅你不要生气,这位哥哥也只是提出了一个假设啊!并没有说你走错了道啊!”司机听了愤愤的回到了坐位上,不说话了。我站起身来,对司机师傅和小钱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到车顶上看看去。等我下来再做计较。”

说罢打开了身边的车窗,把窗口开到最大,顿时一股阴冷之气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的打在了我和小钱身上,然后直接渗透进了车厢里。身边靠近窗口的小钱不禁打了个冷颤,连忙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运动衫,站起身退到了司机身后的双人座位上去了。我微微一笑,双手擎住了窗棱,左脚踩住了窗子下沿,右脚踩在了座位上,双手一提,身子往前一窜已经从车窗里钻了出去,右手再一撑,身子在空中一扭,一提,右足在窗棱上一点,人已经跃上了公交车的车顶。

我站在车顶,伴随着阴冷,潮湿的空气,倾盆的大雨,就着车子前方大灯照射出的4,5米的范围内的亮光以及车厢里的照明灯的亮光,向着四周漆黑的夜空仔细辨认着方位。但是我却越看越惊,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只见天地之间一片漆黑,放眼四周,除了漆黑一片那里还有半点亮光?加上又是阴雨天,头顶上也是阴云密布,没有半点星光。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如同被一匹无形的黑布笼罩着一般,四周的黑夜如同一头拥有生命的怪兽一般,不断吞噬着所有可见的光亮,要不是依仗公交车发出的那点微弱灯光,我们现在肯定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窘境中。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更惊人的一幕出现在了车头前面。只见车头前方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处,原本已经几乎是一片漆黑。但此时忽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蒸腾起了一片白色的雾气。那雾气不似一般江南地区常见的雨雾那般淡薄,也不像深秋之时的浓雾。而像是拥有生命的棉花团一般,发出了淡淡的荧光,如同水银泄地,又如同奔腾的钱江潮一般席卷而来。刹那之间已经涌到车子跟前。我只感到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整个人感觉入坠冰窟,我不自觉的用左手挡在了额头和双眼之前,闭了一下眼睛。等我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雾气之中,自己已经被四面八方的雾气团团围住,抬头一看,居然连天空也变得白茫茫一片,发出淡悠悠的荧光。脚下的公交车也只露出了一个大概的模糊的轮廓。

这时脚下的车厢里传来了司机有些暴怒的嗓音,其中却难掩惊恐之情:“这,这是搞什么,哪来得这么大的雾气?!真见鬼!车子也没法开了。”紧接着,小钱的脑袋从脚下的车窗里探了出来,一脸惊惧的询问道:“小徐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会事?!你看到什么了么?!”我也不答话,退到车顶边,往下一跳,双手攀住车窗棱子,右脚脚尖一点窗棱下沿,身体往前一荡,一松手已经站在了车厢里的座椅上,我跳了下来,拍了拍椅子上的尘土,沉吟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会事,这种情况我从来没遇见过。但是我们所在的地方肯定不是经一路了。因为四周根本没有半点光亮,更别提近在咫尺,与经一路平行的沪宁高速了。”

这时听到我们谈话的司机暴怒地说道:“这里不是经一路还能是哪里?!我不管这些,肯定是下雨天又起了这么低能见度的大雾,所以你才没发现。现在我们自己吓自己,连我都搞得心惊肉跳,我不能再开车了,我这就打电话会总公司,要他们派人来把你们接回城。”说罢就从腰部皮带上的手机扣里掏出手机来打。但是当他掏出手机,拿到自己跟前一看屏幕,却不禁怒骂了一声:“我靠!怎么没有接收信号?!”听到司机的怒骂,身边的小钱也连忙掏出了自己的小灵通,一看之下也顿时傻眼,果然屏幕上标示接收信号强弱的四格标识现在连一格也没有。看到这里我心头更是一震,这里是无锡新区,拥有很多的手机信号中转发射塔,最近的朔方镇发射塔距离这里不超过1.5公里,信号接收范围完全可以笼罩工业园在内的整个朔方镇。但是今天怎么会突然没有信号?!

正文 第三章 嗜血毒鼠

司机愤愤的回到了驾驶座上,踩了一脚离合器,拍动了档杆,但是公交车却没有按照预期的那样开动起来,反倒如同受了刺激的兔子,忽然往前猛的一窜,然后引擎猛得呻吟了几声,就突然熄火了。任凭司机怎么点火,踩离合器,摇动档杆,汽车的引擎都是如同垂暮的老人一般,呻吟几下之后就再没了反应。司机见状,终于忍不住暴躁的骂了一句:“见鬼!”狠狠的用拳头砸了方向盘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无可奈何又有些恼怒的说道:“汽车出了机械故障,发动不了了。我现在要到距离这里1公里多的312国道那里叫最近的汽修厂派拖车过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到了汽修厂回打电话通知公交公司,派车过来接你们的。”说罢司机从驾驶台的物品抽屉里拿了一把雨伞和一只小型手电出来,打开了驾驶座边上的车门,跳下了车,撑起了那把印有易山市某支行标志的赠品雨伞,打开了那把防水手电,走入了浓雾里。

那浓雾如同拥有生命的怪物一般,迅速包围了司机的,他的身影迅速融如了如同棉花团,又如同白色糨糊一般的浓雾之中。寂静的夜空中只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伴随着“沙沙”雨声的司机那双皮鞋的鞋跟踩在柏油路面上的“踢踏”声。看到司机的背影消失在浓雾之中,我的内心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异样的感觉。似乎在这寂静,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中,除了我们四个之外,还有一双眼睛的存在,此时此刻他(她,它)正在用冷酷的眼神凝视着我们,观察着我们几个的一举一动。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脊梁骨一寒,可能是由于气温,内心恐惧的关系,居然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身边的小钱可能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正想询问我什么,忽然车厢后部的小姑娘惊恐的呼喊了一声。我们循声看去,只见小姑娘颤抖着用手指指了指右边车窗外,只能看到朦胧阴影的行道树树丛,一脸惊惧的说道:“那,那里有东西!”

我听闻,连忙一个箭步冲到了小姑娘的身边,透过车窗看出去,只看到在乳白色略带荧光的雾气之中,透出了行道树模糊的身影。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这时候小钱也赶了过来,仔细张望了一番,挠了挠头,疑惑的说道:“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你看错了?”听到小钱不相信自己,又可能受到了惊吓,小姑娘居然呜呜咽咽的哭泣了起来,抽抽搭搭的说道:“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树丛里往西,西边跑了过去。”说罢,小嘴一扁,微挺的鼻子一抽,又是一串晶莹的泪珠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噗簌簌”顺着粉嫩的小脸滑落了下来。看来小姑娘没有说谎,我连忙弯下腰,微笑着说道:“小妹妹不要哭了,哥哥相信你。你能跟哥哥说说,你看到的那个东西看起来像什么吗?!”小姑娘听到我相信她,立即扬起了小脸,用胸前的衣带擦了擦通红的大眼睛,仿佛看到了知音一般,哽咽着说道:“我,我也没仔细看清楚,只看到好像一直小牛那样大的野兽往西边去了”。

听到这里,我心头猛得一震,喃喃道:“西边,西边不就是司机师傅去找寻汽修厂的方向么!”想到这里,我暗暗叫苦,顿觉大事不妙,于是立即从身上的金丝黄布乾坤袋里掏出了“太上老君降妖铜钱”,一把掷给了小钱,又把一个用红线系着的那种挂在婴儿脖子里的黄铜的小铃铛挂在了小姑娘的脖子里。对看着我这一奇异举动感到莫名其妙的小姑娘说道:“小妹妹这是我的法器‘平安铜铃’,现在送给你,你把它挂在脖子里,可以驱邪避凶。还有你怀里的骨灰坛也不要离身,你亲人的魂魄会保护你的。”说罢又对身边的小钱说道,“小钱你留在这里保护小姑娘,并且试着用小灵通和110联系。我到前边去看看。我回来之前,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要下车!这里就交给你了,明白了么?!”小钱郑重的点了点头。

于是我立即从,背上抽出了桃木剑,握在右手中,一按电钮,从前车门窜了出去。向着西边的浓雾中奔了过去,心里默默的焦急的念道:在我找到司机师傅之前,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发生啊!

未完待续

第八

可是世事难料,老天好象跟我作对似的,我怕什么他偏来什么。我发足狂奔了3分钟左右,估摸着也跑出了一公里左右。前边依然还是荧白色的如同凝固的牛奶般的浓郁的雾气,就在这时忽然从我右前方20多米的地方传来了一连串的惨叫,在这寂静的夜晚听来更是凄厉,痛苦异常。听到这凄惨的叫声和哀号声,我心头“咯噔”一下,因为从声音上来看,发出惨叫声的正是公交车的司机。顾不得多想,我连忙一提气,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随着我迅速的奔近,一团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眼前。只见司机师傅倒在了行道树丛边上的马路牙子上,身躯痛苦地抽搐着,而在他的身上赫然蹲着一团黑影。再走近一看,我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那东西居然是一只足有小牛犊大小的耗子!它通体披着一层油光闪亮的黑色皮毛,一根细长的足有2米多的尾巴如同毒蛇,又如同蚯蚓一般来回扭动着。四只爪子牢牢的摁住了身下的司机师傅的四肢,整个身体都压在了他身上,头埋在司机师傅的咽喉和胸膛间,似乎在撕咬着什么。一对残破的小耳朵听到我急驰而来的脚步声,忽然抖动了一下。随即它松开身下的司机,一扭头面对我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一双通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的鼠眼,根根都似钢丝一般的胡须,大嘴一张露出了那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森白的,足有两块板砖大小的门牙。

看到自己眼前的东西居然是自己生平最为害怕的老鼠,而且生底居然还是如此的巨大。纵然我生平见过无数大场面,也不禁脚下一软,在巨鼠跟前不到10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巨鼠看到我停住了脚步,纵然是恼怒我搅了它吞食司机这顿美餐,想要趁机对我发动进攻。但可能也忌惮我手中那柄发出红光的桃木剑,居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而是转过身来,依旧蹲在司机身上张开大嘴,露出了满口尖利的牙齿,喉咙里发出了“吱~~~咕噜咕噜~~~”的威吓声,想要依靠自己的声势把我吓退。

我自然不会被这畜生的小把戏吓倒,但是司机师傅不知生死,与其这样僵持着,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想到这里,我慢慢把身子挪到了巨鼠的侧面。期间巨鼠也是也是转动着头部,双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见没有好的时机,于是把左袖子一抖,一张藏在衣袖里的符纸已经来到了左手掌心。我一运气,符纸凭借我身上的三昧真火,已经在掌心里开始缓缓的燃烧起来。随即我左手向着巨鼠一挥,燃烧着的符纸如同一枚小型火箭一般,向着巨鼠的脑门激射而去。巨鼠万不会想到我居然还有这一手,顿时本能的向右边的马路中间窜去。我见时机已到,连忙一点脚尖,身子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倒在地上的司机冲去。

未完待续

第九

我原意用这招声东击西之计从巨鼠身下救司机出来,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伸出的左手马上要搭上司机手腕的时候,忽然感觉左手边一股疾风席卷而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忽然双脚脚腕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捆住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扑通”一下应声倒地.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巨鼠用巨型蚯蚓一般的肉灰色尾巴当作软鞭使,卷住了我的双脚脚腕.正当我想要挥舞手中的桃木剑去斩断巨鼠那细长的尾巴的时候,忽然一股巨大的拉力从巨鼠的尾巴上传来,猛得拉扯着我向巨鼠那张开的那满是尖利的牙齿,不断滴落着腥臭的涎水的血盆大口而去,一拉之下,促不及防我手中长剑脱手飞出,跌落到了一边的马路牙子上。看着那森森的白牙,我浑身不仅一颤,要是被着畜生随便药上一口,不死也要残废啊!

我当下双手五指屈伸,迅疾之间在身前凌空画出了一个太极图案。淡蓝色的光圈所透露出光亮将我的脸色也印的有些发蓝。我暴喝一声:“疾!”一掌将胸前真气凝结的太极图退了出去,太极图带着破空之势狠狠的击中了巨鼠的面门。只见蓝光一闪,伴随着巨鼠的一声带着怒意的惨叫,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散发着腥臭味的黑褐色血液喷溅而出,而巨鼠的面部被深深击得凹陷进去了一块。

巨鼠难忍剧痛,浑身一颤,卷住我双腿的尾巴也松了一送,我连忙双手死命一掐蚯蚓一般的令人作呕的鼠尾,发一声喊,双手用力一扯,如同皮鞭一般的鼠尾一头居然被我生生拉扯断了。露出了里边森森的断骨以及粉红色皮肉。而我整个人也一松,脱离了鼠尾的束缚。当下不加思索,一个侧滚翻闪到一边,躲过了巨鼠锋利的前爪的愤怒一击。捡起了失落在地的桃木剑。

那断尾的巨鼠显得更是暴怒异常,忽然“吱呀”一声尖利的嚎叫。双目圆睁,调转身子,向着我冲来。由不得我多想,仓促之间我大喝一声:“锐!”右手一扬,桃木剑脱手,通体发出耀眼的红光伴随着“簌簌”的破空之声向着巨鼠的大口中激射而去去,由于速度太快,巨鼠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听见“吱~~~”一声凄厉的惨叫,桃木剑已经从巨鼠口中飞入,在穿透了巨鼠整个脑袋之后从击穿了的后脑壳飞出,其势不减,又飞行了一段之后,狠狠地钉在了马路对面的一棵香樟树的树干上,仍兀自“簌簌”的抖动着,剑身上满是巨鼠体内的黑血,由于剑身的抖动,不断地滴落着.

我面前的巨鼠的整个头颅已经是残破不堪,随着巨鼠一声惨叫,如同水牛一般的躯体轰然倒下。我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迅速退到了司机的身躯边,又从左手的衣袖里抖落了一张符纸,紧紧的攥在手心,拉开架子.提防着如果巨鼠不死,自己可以随时补上一招结果它.但是眼前的巨鼠颤颤巍巍的挪动了一下四肢,向我们两个挪动了一下,忽然一股黑血“噗嗤”一下从喉头,后脑的伤口中喷涌而出,向着我们两个喷来.我连忙一抬左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同时俯身用后背护住了倒在地上的司机.感觉自己后背上一阵温热,巨鼠体内的黑血结结实实地喷溅了我一身.顿时一股刺鼻的恶臭直冲脑门,我不禁感到一阵晕眩,喉头一甜,险些吐出来.

我缓了缓,回头一看,只间巨鼠已经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白色粘稠的脑浆混合着腥臭的黑血正从伤口中“潺潺”的流出,加上嘴巴里流出的冒着白色泡沫的涎水,在巨鼠嘴巴边流了一地,说不出的令人作呕.我皱着眉头看了几眼,看到巨鼠四肢以及那根如同细鞭一般的尾巴猛得抽搐了一下,终于软软的瘫倒在了一边,就此不动了.显然是不活了.但是我不放心,生怕巨鼠装死,会突然发难,于是用三昧真火点燃了符纸,左手一扬,符纸又向巨鼠脑门飞去.这次巨鼠却不可能再躲避了.燃烧的符纸结结实实贴在了巨鼠脑门上,周围的皮毛着火既燃,发出了燃烧皮毛特有的焦臭味,因为不是寻常火焰,所以一遇到这种倾盆大雨,火势非但不减,反而越烧越旺.不一会如同小牛犊般大小的鼠尸就已经被大火包围,发出了“劈劈啪啪”骨骼爆裂的声音.一股腥臭伴随着浓浓的烟雾向着四周飘洒而去.

我伴随着耀眼的火光,低下头仔细查看了一下司机的伤势,一看之下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正文 第四章 凭空消失的尸体

我俯下身来只见倒在地上的司机处于血泊之中。上身的白色衬衣已经被撕扯得稀烂,成了几根白色的布条,整个胸膛的皮肉一片血肉模糊,到处都是巨鼠用锋利的前爪留下的爪痕;肚子也被巨鼠用爪子撕裂开来了,伤口边缘十分的不整齐,周围的皮肉都向四周翻卷着,粉红色的大肠如同一圈塑料水管,伴随着从伤口“噗噗”流出的血水和黄色粘稠的脂肪,肠液流了一地。更糟糕的是,司机的咽喉被巨鼠用锋利,尖锐的门牙,切了个大口子,喉管和气管都被咬短了。所以司机师傅几乎喘不上气,气管里只发出了“呼噜呼噜”如同破风箱似的声音,鲜血不断从咽喉的伤口里涌出来,倒流到气管和喉管里。我知道这样下去,血液倒流进肺里会形成血气胸,即使不流进肺部,如果凝固的血块堵塞在气管里,司机非窒息不可。于是我也顾不得司机师傅满身血污,连忙伸出左手,从他颈下伸过托住了他的头颈,将他上身扶了起来,保持一定的角度。使得伤口的血液都流到了他的衬衣上,顿时一件白色的衬衣被染得一片殷红。我也没办法治疗他的伤口,减轻他的痛苦,知道他显然命不久已。但是这么眼睁睁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慢慢逝去自己内心还是不是个滋味。

司机的脑袋枕在我的臂弯里,可能是回光返照的关系,从刚才我和巨鼠战斗开始一直昏迷,神志不清的司机此时居然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眼前的我,忽然惊恐的张开了嘴,似乎是想要呼救。但是由于他的气管和喉管被咬短了,所以尽管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喉咙里只传出了一些低沉的,模糊不清的“嘶嘶”,“咕噜咕噜”的声音。要不是我靠得近,可能这些声响我都听不到。我看到他落到这个惨状,不禁一阵伤感,安慰他道:“不用担心,你只是伤到了喉咙,暂时发不出声音而已。你也不必害怕,那只巨鼠已经被我刺死了。”司机师傅听到我的话,心安了不少,嘴巴不这么大张着了,但是又有些担忧自己的伤势,想要伸手摸一摸自己喉咙上的伤势,但是由于伤势过重,失血太多。浑身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左手抽搐着挪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没能抬起来。一用力反倒牵扯了胸口和咽喉的伤口。又是一阵血沫从上述伤口中涌了出来。司机师傅忽然身子抽搐了一下,嘴里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双脚一挺,脑袋歪到了一边,显然是不活了。至死仍然是双目圆睁,嘴巴微张。

我看到他的惨死,心中不忍。缓缓放下了他的头颈,伸出左手在他脸上一拂,轻轻合上了他的双眼和嘴巴。我不忍心看到他死后就这样弃尸荒野,但是我们自己也身处这皈依的迷雾之中,入地无门。实在没有能力妥善保存他的遗体或者就地安葬。只能让他暂且躺在这里,我脱下了身上那件沾染有巨鼠黑血和司机鲜血的运动衫罩在了司机的尸身上。然后躬身行了一礼,走到马路对面的香樟树边,从树干上拔下了桃木剑,从怀里的乾坤袋里掏了一张符纸出来,用三昧真火点燃之后,迅速抹了一遍剑身。擦去了所有的巨鼠身上的污血,剑身又发出了那熟悉的淡红色光晕。我提起桃木剑,又回头看了一下火焰逐渐熄灭的鼠尸,只见猛烈的三昧真火已经将巨鼠烧了个尸骨无存。鼠尸所在的的柏油路面上只留下了高温炽烤的痕迹,路面上的柏油有些融化的痕迹以及少许的灰烬。不一会经过大雨的冲刷,连这些灰烬都迅速的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一切,感觉真像做梦一般。

经过了刚才那一番恶斗,一时还不觉得如何。但是当我平静下来,试图往公交车方向走回去的时候。却感到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突然一阵晕眩,感到头重脚轻,难道是体力不支?!不可能啊,打斗也没损耗多少体力,怎么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脑子里这么想着,脚下又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软,不由自主的一个踉跄,我“扑通”一下倒在了满是雨水的马路上。感到一阵阴冷,脸,赤裸的手臂和硬实的柏油马路来了个亲密接触。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感觉自己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意识开始游走,就在自己失去意志的关头,我忽然想起了小时侯看的一本叫做《草堂志怪》的宋代笔记,书上的一段记载浮现在了我脑海里“嗜血毒鼠:体大如牛,剑齿,鹰爪,尾长似鞭,嗜食人血,其血巨毒,沾之则亡。”这二十六个字如同刀削斧砍一般深深印刻在了我脑海里,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我日…”随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干涸的嘴唇上一阵湿润,一股温热的茶水缓缓倒入了我的喉咙里,我立即贪婪的咽了几口。这时候听到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小钱的欢呼声:“他,他喝水了!”随即就是手忙脚乱的声音。循着声音,我挣扎着努力试图睁开双眼,终于在反复几次之后成功了。随着一阵眩目的亮光,首先印入我眼帘的就是自己脑袋上方那两张满是关切神色的脸。一张属于老伙计小钱,还有一张则是客车上的那个穿韩服的小姑娘。我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了公交车的地板上,他们两个则蹲在我身边。

看着他们这么关切的看着自己,我有些不好意思,动了动双手,试图挣扎着从公交车地板上坐起身来,但是却发觉自己浑身如同虚脱了一般,没有丝毫力气。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起来。看到我试图坐起来,身边的小钱连忙扶住了我,情绪激动的说道:“小徐师傅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说到这里,我发现小钱这个年轻大小伙眼眶里居然充满了泪花。

“我,我这是怎么了?!”面对眼前的两个人,我忽然有点犯迷糊。

“您刚才晕倒在马路上了,我们两个看你去了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这位全力哥哥就提议一起去寻找你。然后就看到您满身是血的倒在了马路中央。当时我们吓坏了,全力哥哥就大声的喊你,但是你却没有半点反应,然后全力哥哥就把你背回来了。”韩服小姑娘心有余悸的回忆道。

“当时小徐师傅你浑身血污,一动不动的趴在马路上,任凭我怎么喊你,摇晃你你都没有反应,就如同死了一样。可把我们吓坏了,但是你呼吸,脉搏还在,就是很微弱。所以我就把你背回来了。你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午夜12点11分了,从我们7点45分左右发现你,你少说也已经昏迷了四个半小时了。不过现在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小钱如释重负的说道。

“那你们这期间都没有休息么?”听他们这么说,想必是两个人都没有睡觉。

“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有心思休息啊。”小钱微笑着说道,“而且这里情况这么诡异,你让我保护慧恩,所以我怎么能睡觉呢?!”小钱接着又正色道:“小徐师傅你这次可要好好谢谢赵慧恩小妹妹,你昏迷的时候我负责守卫。照顾你的重任可都在她身上。她一直在给你胳膊,腿上进行推拿。用沾了茶水的手帕擦你干裂的嘴唇,用司机的茶杯给你灌水。一刻都没有休息呢。”

听到这里,我转头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这个叫做赵慧恩的小姑娘,感谢道:“谢谢你小妹妹,我徐狂草半条命是你救的。”

小姑娘听到我的感谢的话,顿时脸颊绯红,双手有些局促的玩弄着自己的辫子末梢,害羞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不用谢。”看着她害羞的乖巧模样,我们大家都会心一笑。

小钱将我搀扶着坐到了座椅上。我想起来自己一定中了毒,可能有毒的鼠血大多喷溅在了我的外套上,我身上溅到了一些,但是剂量不多。否则我早嗝屁了。就是如此,也够我受的,昏迷了四个半小时不说,现在浑身无力,形如废人。估计没有3,4天时间不会恢复。可这里情况诡异莫名,身边的两个人没有我的保护他们是否有能力保护自己呢?!

刻不容缓,谁知道在这鬼地方,下一刻会蹦达出什么鬼东西。我看了一下四周,在右手边的座椅上看到了自己吃饭的家伙---桃木剑和乾坤袋。但是我现在却没有精力使用他们了。

“小钱帮我把桃木剑和乾坤袋拿过来。”我伸手指了指座椅的方向,无力的说道。

“好的。”小钱一把递给了我,看着我有气无力的在那里费力的解乾坤袋上用来扎紧口袋的金丝绳,小钱关切的说道:“小徐师傅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再施法了。”

这时看到我仍然在用麻木的双手费力的解着绳子扣,慧恩连忙接了过去,轻柔的说道:“我来吧。”说着麻利的解开了绳扣,把敞开口袋的乾坤袋递还给了我。

看着自己手中的乾坤袋,我苦笑了一下,冲慧恩道了声谢,无奈的说道:“确实不行了,手上毫无知觉和力道,居然连绳子也解不开了,现在这种体力想要施法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是一些力所能及的防护措施还是能做到的。”说罢我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大叠黄色的符纸,伸手艰难的递给了小钱,嘱咐道:“这是拥有一些基本保护咒的纸符,原本是打算回到城里拿到南禅寺去卖的,想不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有胜于无,说不定可以保我们一命。小钱你一会拿这些纸符到车外,按照八卦方位围绕车子摆放。如果有妖物靠近可以抵挡一阵子,即使是一般野兽靠近,它也能起到示警作用。好了你快去摆放吧。”说罢,从大叠纸符中分了一大半给小钱,小钱应声去了。

我转身对赵慧恩小姑娘说道:“妹子,麻烦你把这些剩下的纸符在每扇车窗上都贴上一张,前后挡风玻璃上各贴三张。”说罢把剩下的纸符都递给了她。

小姑娘接过之后有些犹疑,有些害羞又有些惧怕的小声询问道:“狂草哥哥,你说这些东西真的有效么?!”说罢双眼凝视着我,希望我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听她这么说,我微笑了一下,说道:“我就是依靠这个吃饭的,你说有效没有?!而且现在我自己的生命也要仰仗这些纸符,我怎么可能用自己的生命来冒险呢?!放心,即使不行,那还有我呢,你说是不是?!”

小姑娘听闻,“扑哧”一笑,说道:“对啊,哥哥你的职业就是法师,怎么会不灵呢。那我就开始贴了。”说罢拿起一张符纸前后打量了一下,惊异的询问道:“咦?!前后都没有胶布,这里也没有胶水什么的。哥哥,这些符纸要怎么贴上去呢?!”

“因为纸符上有灵力,所以粘贴的时候只要稍微用力一摁就可以了。而且一旦贴上去,除非灵力失效或者解除。否则任凭大风,水火都奈何不了它。”我向它解释道。

“哦,原来这么神奇啊!我明白了。”说罢从我们身边的车窗玻璃开始,一张一张认认真真的贴了起来。

三分钟之后我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在车厢前部粘贴符纸的慧恩有些惊慌的叫了我一声:“狂草哥哥,符纸不够用了,这边的车窗上缺了两张。”我睁眼一看,慧恩正在车厢左前部,司机座位的后边,一脸焦急的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找法器替代。”说罢拉过身边座位上的乾坤袋,伸手翻找了一番。“就是这它了。”说罢我从乾坤袋里掏了个青铜风铃在手里,递给了慧恩,“这是法器‘聚魂铃’,你拿过去挂在司机座椅的靠背上就可以了。”说罢又拿出了一条红丝绳,穿过了风铃的耳朵。慧恩接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微笑道:“这个风铃真好玩。”随即想起现在不是玩的时候,暗自吐了一下舌头,就开始动手系起风铃来。

这时候下车摆放纸符的小钱也回到了车上。伸手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雨水,摘下眼镜用衬衣衣角擦拭了一下镜片后说道:“外边的摆放没问题了。”

“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会。”我微笑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单人座椅,“我有话要询问你。”

小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询问道:“什么事,小徐师傅你问吧?”

“司机师傅的尸体你们有没有处理一下,还摆放在马路中间么?!”

“你说什么?!司机师傅的尸体?!难道他死了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钱一脸诧异和惊恐。

“什么?!你们没看到司机的尸体?!他的尸身就在我晕倒的地方啊!你们难道没看到么?!”我感到更加的莫名其妙。

“全力哥哥背您回来的时候我们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司机的尸体啊!马路上只有您一个人倒在那里,您的身边只有一把剑,不远的地方还有你那件满是血迹和黑色黏液的外套。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我只帮你拿回了这把剑。”系完风铃的慧恩一脸诧异,诚恳的说道。

“遭了,大事不妙。”我感到空前的恐惧,如果情况真如我所想,那就有点无法收拾了。

正文 第五章 惊魂夜

听到我的话,小钱立即警觉,焦急的询问道:“小徐师傅什么事不妙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司机师傅到底是怎么死的?!”随着小钱的追问,我明显感觉到整个车厢里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司机师傅是被一种叫做嗜血毒鼠的怪物咬死的……”于是我不厌其烦的,仔仔细细将自己怎么找寻司机,怎么和嗜血毒鼠搏斗,司机怎么惨死,自己怎么中了鼠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我摊了摊手说道。

听完我的遭遇,他们两人都察觉到了故事中隐藏着的恐惧---司机开膛破肚的尸体居然平白无故的凭空消失了。即使是换做平常听来都是一件极度诡异,恐怖的事,何况现在我们处于这么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一时之间大家都低沉着头不说话了,小钱竖起了衣领,紧了紧领子;慧恩又紧紧抱起了她的红布包裹着的骨灰坛。看得出来此时的大家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神经绷得紧紧的。

还是我首先打破了沉寂,我拍了拍手鼓舞大家道:“好了,现在我们紧张,惧怕也没有用。我们只有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才能度过这次难关,保住各自性命。现在我们实行轮流守夜,确保每个人都能拥有充足的体力。由于我昏迷了很长时间,所以第一班从现在开始到凌晨4点由我来守,小钱守第二班从4点到6点太阳出来。现在你们两个都休息吧。”

“狂草哥哥怎么没有安排我守夜?你们能做到,我也可以。”身边的慧恩抬起头,郑重的凝视着我说道。

小钱听后,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道:“慧恩现在不是孩子气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我们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守夜是很危险的事,随时可能遭遇各种突发状况。作为一个小朋友,尤其是女孩子你是应付不过来得。我们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慧恩听后嘟起了小嘴,不服气的还想要争辩什么,但是我打断了她的话头,说道:“好了,妹子你听话。我这么安排是最好的结果。好了就这么办吧。小钱你收拾一下,今晚大家都睡在地板上。”

“明白。”小钱拿出了刚才装花生的那个红色大塑料袋,把其中的花生一股脑都倒在了旁边的双人座椅上,一把将塑料袋撕撤开来,平铺在略显肮脏的地板上,然后拿出了几件被雨水淋湿的换洗衣物铺在了上面。一个简易床铺就完成了。但是看情况只能睡一个人。

“慧恩妹妹你就睡在过道中间的地板上,小徐师傅你还坐在这里靠近车头的位置。我睡到后排的四人座椅上去,我们两个守住一前一后。来得稳当。”小钱扶了扶眼镜建议道。

“好主意,就这么办。好了你们都睡下吧。”我赞许的说道。于是两人都安静的和衣谁下了。车厢后部的小钱翻了两个身,不一会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看来他着实累得不轻。我看了一下身后的慧恩,如同一只小猫那样蜷缩着身子也没有了声响。我从身边椅子上小钱倒下的那堆花生里抓了一把。剥开一颗,吃了一粒花生。伴随着牙齿的咀嚼,我扫了一眼窗外。发现车窗外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雨势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但是雾气却似乎没有刚才那般浓郁了,似乎淡了一些。道路两旁的香樟树也露出了模模糊糊的的身影。我回过头来,又吃了一粒花生。心里默念道:“今晚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万籁寂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点子亲吻窗玻璃的轻微的“劈啪”声和车厢后部小钱的呼噜声。这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听着听着。我双眼就开始不听使唤了,眼皮如同有千斤重,任凭我怎么努力保持睁眼状态,它都止不住的想要闭上。不一会我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就在这时候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啜泣声。

这悲戚的啜泣声一下子把我从睡梦状态里拉了回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自己几乎法力全失,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让我紧张一下。我仔细一听发觉啜泣声来自自己身边的慧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此时的慧恩蜷缩着身体,背对着我,肩膀不断的颤抖着,怀里还紧紧抱着那红色包裹。听着这低沉悲戚的啜泣,显然小姑娘十分伤心,但是兀自在拼命忍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啜泣声还是被我听到了。我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蹲在了小姑娘身边,看着小姑娘无助的模样,不禁心头一酸。于是温声询问道:“妹子你还没睡么?”

小姑娘听到我的询问,猛得回转过身来,坐起了身子。在昏黄的车内灯光照射下,我明显的看到小姑娘粉嫩脸蛋的上的两道泪痕以及两滴晶莹的泪珠。小姑娘看到是我,不好意思的用手背擦了擦眼眶以及脸蛋上的泪珠,声音依然有些哽咽的说道:“啊,狂,狂草哥哥,我,我睡不着。”

我微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温言询问道:“是想爸爸妈妈了么?”

小姑娘低沉着脑袋,默默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等哥哥恢复了体力,找到了离开这里的出路,妹子你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我温言安慰道。

不料我话刚说完,原本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姑娘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了,他们,他们都出车祸死了。呜呜…”小姑娘忽然一下扑到了我肩膀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边哭边抽泣着说道:“爸爸,爸爸妈妈都死了。表姨也不要我了,把我,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我没有亲人,我没有家了!呜呜…”小姑娘似乎把自己这些日子所有积蓄的情感,伤心,委屈,绝望都在此时此刻通过眼泪,通过哭泣迸发,宣泄了出来,伏在我肩头号啕大哭起来。

听到小姑娘的号哭,我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听着听着心肠就软了下来。于是放任她在我肩头痛哭流涕,任凭小姑娘的泪水沾湿我贴身的T恤。我只能拍拍小姑娘的背,温言劝慰道:“妹子别哭了,等这事过去了,哥哥一定帮你找个温暖舒适的家,让你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你说好么?”

这时候车厢后部的小钱也被哭声惊醒了。听到了小姑娘的哭诉。他用手势询问我,需不需要他来劝慰一下小姑娘,我摇了摇头。就让小姑娘凭借着泪水尽情的宣泄吧。一个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多她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人生挫折,是她这个年龄段承受不来的。就如同一只小水杯其中灌注了太多的水,迟早是会溢出来的。就让她尽情宣泄吧,这也是种心灵的解脱啊!

直到15分钟后,哭累了的小姑娘在我肩膀上沉沉的入睡了。我才对小钱打了个手势。让他过来帮助我把小姑娘搀扶着躺下去。小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小姑娘柔弱的身子上。睡梦中的慧恩还在时不时**着鼻子,脸蛋上还挂着一颗硕大的泪珠。

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瘫倒在身边的座椅上,用手不断**着被小姑娘压得发酸的已经有些麻木的左肩。小钱看到我这个样子,关切的说道:“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了。小徐师傅让我替换你,你去睡一会吧。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我也不推辞,有气无力的站起身来,对小钱说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后边睡一会。”小钱点了点头。

和衣躺在车厢后部的座椅上,虽然塑料座椅和肌肤接触冰冷刺骨。但是已经筋疲力尽的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只觉得一阵睡意袭来,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思绪纷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沉浸在白色的雾气之中。不断的漂浮,就如同暴风雨之中一艘置身于大海之上的断舵的小鱼船。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但是在这团团雾气之中却明显感觉得到阵阵肃杀之气,似乎漆黑的夜幕之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他正在用一双我们常人看不见的手操纵着一切。入睡的这段时间内,我一直有这种感觉。我是少有的可以在睡梦之中依然保持头脑清醒的人。

忽然寂静的夜空中,一阵沉重拖沓的脚步声混合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远远的传了过来。如果不是我听觉敏锐几乎察觉不到。我连忙从睡梦中脱身,迅速睁开了眼睛,仔细侧耳倾听起来。这时守在车厢前部的小钱显然也觉察到了一样,低沉着嗓音警觉的询问道:“小徐师傅,你听到了么?!”

我莫不做声的点了点头,又听了一会低沉着嗓子说道:“在西边,大约500米开外。似乎在犹疑要不要过来。”说罢,我迅速站起身来,低声说道:“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快!”

随即我连忙从身旁拾起了自己的桃木剑,走过去摇醒了熟睡中的慧恩,慧恩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询问道:“啊?!怎么了?”

小钱一边收拾地上的衣物和唯一可供食用的食物---花生,一边说道:“有情况。小徐师傅要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这时伏在窗户边上了望的我忽然看到车子前方,薄舞环绕下的道路中央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我连忙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柄。低声说道:“大家都蹲下,那东西过来了。大家不要出声,看我手势行事。”大家都依言蹲下了身子。

那隐藏在薄雾和夜幕中的“不明生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僵直的挪动步子朝我们的车子走了过来。随着“踢踏踢踏”沉重的脚步声的临近。车厢里的灯光慢慢照射出了这“不明生物”的本来面目。我们赫然的发现这怪物居然就是已经命丧嗜血毒鼠之口的公交车司机!

除了我之外,其余两人都是脸色刷白,露出了难以置信,活见鬼的惊惧表情,两个人都是颤抖着身子,别说是想要说话,就连呼吸都不怎么顺畅,断断续续了起来。我连忙向下挥了挥手,作了个让他们安静的手势。不出我意料之外啊!司机的尸体失踪果然透着古怪。

不过眼前这个活动的尸体已经完全面目全非了,要不是身上还挂着司机师傅他遇难之前那身被硕鼠撕扯得有些支离破碎的职业装,我们还真认不出他来。只见司机双目突出,嘴巴夸张的张开着,形成了一个“O”字型,脸色如同一般死人那样犯青,最恐怖的是,司机师傅整个身体就如同一只绿毛龟一样批着一层看起来像是绿色水藻或者是绿色毛发的东西。随着司机尸体一步一步接近我们的车子,我终于看清楚那毛发居然是从司机身上那些被嗜血毒鼠撕扯出来的伤口里生长出来的。在最大,也是最为致命的喉头,前胸和肚子三个大伤口里,绿色的毛发更是显得密密麻麻,盘根错节,伤口那里居然还在流着荧绿色的粘稠的汁液,随着尸体的挪动滴落在马路上,居然如同强酸一般,将马路腐蚀得升腾起了一阵白烟。

看到眼前这副令人作呕的景象,小钱下意识的扭过了头,慧恩则倒退了几步,胸口起伏着,喉咙咕噜咕噜直响,脸色发白,我真怕她会忍不住呕吐出来。

就在我一回头担心两人状况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忽然看到车头前的司机尸体纵身一跳,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正文 第六章 毒尸

“啊?!他上哪儿去了?跑了么?!”身边的小钱忍不住一脸惊恐的低声询问道。

我刚想要回答,忽然头顶上传来了一阵重击,每一下重击都令车身随着猛的颤抖一下。促不及防的我们三人都摔了个屁股蹲。伴随着越来越猛烈的重击,我抬头一看,车顶中央,正好位于我们三人正上方的车顶钢结构居然被变成绿毛粽子(僵尸)的司机砸得凹陷了下来,形成了一米见方的凹陷,眼看再来一,两下重击就要被击穿。到时这绿毛毒尸跳将下来,在这狭小的车厢过道里,我们非变成瓮中之鳖不可。

眼看事情紧急,来不得犹豫,我急忙大喊:“大家快从车门那里出去,那老小子要从车顶强突进来了!”说罢一边掩护两人往车门那里撤退,一边仗剑护身眼睛紧盯着车顶,随时防范绿毛粽子的突然袭击。

听到我的呼喊,小钱飞快的拉起慧恩的小手,一摁电钮,车门大开,两人迫不及待的跳了下车。而此时伴随着一记重击,车顶的凹陷处的铁皮忽然“哗啦”一下坍塌下来,随着车顶的塌陷,车内的灯光在闪烁几下之后终于全部熄灭。整个车厢之内一片漆黑,风雨从车顶的缺口中猛烈的灌了进来。一个黑影忽然从缺口中“扑通”一下重重得落到了车厢内的地板上,砸得车身也跟着一震。

车外的小钱和慧恩都看到了这绿毛毒尸的怪力,忍不住齐声焦急的叫喊道:“小徐师傅(狂草哥哥)你快出来啊!”听到他们两人的叫喊我内心暗暗叫苦:我现在有气无力,连腿都几乎迈不动,跑什么跑,逃跑还不是送死?!这绿毛粽子跳起来这么快,身上又有腐蚀性黏液,随便被他一碰,那就是个死啊!与其这样,还不如跟它来个鱼死网破,斗上一斗,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左手一扬,一张事先留着的纸符向着绿毛毒尸的脑袋激射而去,与此同时一个箭步右手持剑蜷身刺向绿毛毒尸前胸。绿毛毒尸看到我这个阵势,也不闪避,忽然扬起双臂,如同铁棍一般向着我的右腰横扫过来。我一看连忙一个前滚翻,趁着绿毛毒尸挥拳击向右边,身子往右倾斜的间隙滚到了绿毛毒尸的身后,抬手就是一剑刺中了绿毛毒尸的后背。而同时绿毛毒尸挥向我的两拳正好砸在了右边的单人座椅上,只听“哗啦啦”一阵金属和塑料的扭曲声,一张单人座椅被击打得扭曲变了型。而此时击中绿毛粽子毒尸的我却感觉剑身如同刺进了朽木一般,没有刺入人体的那种柔软,滑腻的感觉。反倒感觉松散,干瘪。

此时先前我挥出的纸符正好一同击中了绿毛毒尸的脑袋,一经碰触立即燃烧了起来,散发出一股燃烧腐尸时特有的刺鼻臭味。感觉到活人气息的绿毛粽子猛得抬起左臂向着左后方斜劈过来,因为喉管之前已经被硕鼠咬断,所以喉咙里只是发出了愤怒的“咕噜”声。

我想要抽出刺进绿毛粽子后背的桃木剑,却发现剑身陷得很深,而且一拉就从伤口里喷射出了一股散发着恶臭的有着极高腐蚀性的绿色黏液。我连忙收手躲避。但是躲得了黏液却躲不了绿毛粽子的铁臂。绿毛毒尸那满是绿色毛发,坚硬得如同铁棍一般的臂膀携带着劲风向我胸口砸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铁棍一般的臂膀已经扫中了我的胸口。顿时一股大力袭来,我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下被击飞出去,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车厢后部的四人座椅上,生痛不已。感觉自己的胸口如同被大铁锤狠狠砸中一般,胸腹之内一阵气血翻涌,紧接着喉头一甜,从口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顿时瘫倒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而此时位于车厢中部的绿毛毒尸由于后背被我刺中了一剑,剑身陷在了自己体内,伤口还在不断流着绿色的黏液所以正处于狂暴状态。用铁一般的双臂胡乱横扫着车厢里的座椅,顿时车厢里一片狼籍。绿毛毒尸在横扫了一切周围可以破坏的物品之后,忽然伸出左手,绕到背后,抓住剑柄,硬生生把桃木剑从自己体内拔了出来。顿时伤口处绿色黏液喷泻而出。溅射在周围的地板上,塑料座椅上,顿时腐蚀出一片片焦黑的疙瘩,升腾起阵阵白色烟雾。

从怪物体内拔出的桃木剑一接触绿毛粽子的手掌,忽然发出了耀眼的红光。顿时剑身上沾染的绿毛粽子体内的绿色黏液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剑身上浮现了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烈在前。顿时绿毛粽子握着剑柄的左手猛烈的燃烧起来,发出焚烧尸体时特有的恶臭。怪物立即撒手,将剑甩了出去,桃木剑“嗖”得一下击穿了车厢左边的一扇车窗,消失在了夜幕中,此时的怪物左手手掌已经被烧成了焦碳,绿毛粽子喉头“咕噜”声不断,显得愤怒,狂暴至极。忽然扯起身边一张座椅,向车厢后部的我气势凶凶的杀奔过来。此时的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闭目就死。

忽然车厢前部传来了慧恩那柔美又焦急的喊声:“怪物,不要伤害狂草哥哥!”睁眼一看,只见小姑娘和小钱已经重新登上了汽车,两人正在用一些捡来的树枝投掷着绿毛粽子,吸引它的注意力。绿毛粽子果然被激怒了,它回过身去,举起双臂,喉咙里“咕噜”声不断,忽然一挥手将右手提着的一张座椅向娇小的慧恩扔了过去。

“啊!”我们三人不约而同惊恐的大喊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慧恩身边的小钱一个鱼跃推倒了慧恩,将自己的身躯挡在了慧恩身上。同一时间那张椅子擦着两人的头皮飞了过去,“咣”击碎了前挡风玻璃后又摔出去老远。“哗啦拉”玻璃渣子在车头外边落了一地。

而此时,绿毛毒尸正僵直的一步一步向倒在地上的两人迈进。看到这凶险的一幕,泥菩萨过江---自身不保的我只能暗暗叫苦。

看到浑身散发着恶臭,伤口不断滴落着绿色黏液的长毛粽子向着自己步步紧逼。两人都是惊恐的睁大了眼,小钱下意识的将慧恩挡在了自己身后。两人在地上不断颤抖着身子倒退着。

这时绿毛粽子离两人越来越近,倒在车尾的我忽然想起了自己丢给两人的法器---太上老君降妖铜钱和平安铜铃。我连忙扯开嗓子冲他们喊到:“快把脖子上挂着的法器举出来,快!”

听到我的呼喊,慧恩楞了一下,小钱眼疾手快,连忙举起了胸前的铜钱,冲慧恩解释道:“就是你脖子里的那个铃铛,快举起来。”慧恩恍然大悟,在绿毛粽子距离两人只有4,5步的时候适时的举起了铜铃。顿时两人手中的法器分别散发出两道柔和明亮的红光和金光,将车厢内外照得雪亮。绿毛粽子面对这耀眼的光亮,双眼顿时传出了一阵黑烟和焦臭。在我们看来柔和明亮的光亮居然将这怪物的双眼灼瞎了。

丧失了视觉的绿毛粽子显得更加的狂暴,急噪,愤怒。虽然想要极力的冲奔上前,击杀两人。但是在法器的照射下,居然连连后退,委顿在地。同时身上渐渐开始升腾起了黑烟,散发出一股股焦臭之味,原来在法器的照射下,怪物身上的皮肉,毛发居然在自燃。不一会绿毛粽子身上就燃起了点点火星。绿毛粽子痛楚地在车厢过道内胡乱的挣扎着,撕扯着自己身上着火的毛发,喉咙里发出“嗤嗤”略现痛苦的呻吟声。

此时已经躲到座椅背后的两人怔怔得看着怪物在自己面前痛苦的徒劳的挣扎着。将车厢内原本就一片混乱的座椅,扶手等零件挥扫得到处都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已经藏身到后排座椅下的我看到这个情景,知道是解决掉这个怪物的最好时机,连忙冲慧恩喊到:“慧恩快摇你手中的铃铛,快点!”

“哦,好。”慧恩茫然的点了点头,有些手忙脚乱的摇动起手中的铃铛来。顿时“丁零当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我们三人都有一种精神为之一爽的感觉。但是原本委顿在地的绿毛粽子听到这阵铃声之后,却如同正在忍受世上最难听的噪音。顿时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但是却丝毫没有效果,铃声如同有魔力一般。仍然源源不断的传入它的耳朵。绿毛粽子只能捂着耳朵在地上痛苦的打滚。不一会绿毛毒尸的眼,耳,口鼻等七窍中就开始流黑血。再加上绿毛毒尸铁青,狰狞以及因为痛楚而扭曲变形的脸,更加显得恐怖诡异。

眼看绿毛毒尸就要断气,但就在此最关键的时刻,平安铜铃的铃声却一下消失了。

正文 第七章 慈悲

只见慧恩面对着瘫倒在地板上奄奄一息,七窍流血正在痛苦的发出“呼噜呼噜”呻吟声的绿毛毒尸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铜铃。眼中满是不忍的神色。身边的小钱看到慧恩这副模样显然是不忍心下手了,不禁又气又急的说道:“慧恩,现在是收拾掉这个怪物的最佳时机,你还犹豫什么?”语音中已经有些气急败坏。

但是眼前的慧恩却死死盯着委顿在地的绿毛粽子,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低声说道:“不,不行!太残忍了,我做不到……”

“这都什么时候了!”小钱恼怒的一把夺过了慧恩手中的铜铃,有些粗暴的说道,“你不来我来!”说罢就要摇动铜铃置粽子于死地。

但就在这时候,过道中间的绿毛毒尸已经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等小钱摇铃。忽然举起双臂,委身一纵,来了一招“鹤冲天”。伴随着“轰隆”一声金属撞击碎裂声,怪物凭借自己坚如铁石的臂膀和惊人的怪力,居然在车顶硬生生撞出了了一个一米见方的窟窿。逃离了这个密部符咒以及法器的车厢。(车窗玻璃上有纸符,所以它不敢越窗逃跑。)等到小钱举起法器冲到窟窿底下查看的时候,绿毛毒尸早就已经凭借车旁树木的枝节纵跃得不知去向,遁入茫茫夜幕之中了。

看到几乎已经变成瓮中之鳖的目前我们最大的威胁就这么轻易的绝尘而去。小钱感到十分的可惜,懊恼。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恼怒的瞥了一眼已经瘫软在地的慧恩。而此时的慧恩则一言不发,低沉着脑袋,双手怀抱着脚踝,膝盖蜷缩在胸前默默的流着泪。

看到他们两个这副模样,我从藏身的座椅下艰难的钻了出来,颤巍巍扶着座椅站了起来。人一站起来,胸腹,后背上的伤处一阵牵动,只感觉胸口一阵气闷,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幸好小钱及时赶上前扶住了我,将我安顿在了一张完好的后排座椅上。

“小徐师傅你怎么样?伤得重么?”小钱关切的询问到。

“不碍事,不碍事,咳咳~~~可能有点内伤,还死不了。”我一说话就感觉肺部一阵牵扯,紧接着又咳出了一些血丝。

看到我嘴角咳出的血丝,有气无力萎靡不正的样子以及千创百孔,一片狼籍的车厢。小钱蹲在了我身边,焦躁的用双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有些绝望的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身处于不明地点,毫无头绪。身边又有各种怪兽,邪物。原本我们人手就少,而小徐师傅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刚才那个僵尸似的东西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威胁。今天让它逃走了,无异于放虎归山,遗祸万年。如果它在入夜之后继续来偷袭我们,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怎么能抵挡住?”

听到小钱的忧虑,抱怨。低沉着脑袋的慧恩抬起了头,小脸上满是泪水,呜咽着愧疚的说道:“都是我不好。呜呜~~~我不该放它走,呜呜~~~我,我~~~呜~~”小姑娘哽咽这说不出话来,又把脸埋进了臂弯里失声痛哭起来。

“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唉~~”小钱一脸忧郁的说道。听了这句话,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我丢了个眼神给小钱,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刺激,埋怨小姑娘了。我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挥挥手谢绝了小钱伸过来搀扶我的胳膊。走到慧恩身边,行动有些僵硬的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安抚了一下。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安慰她道:“不要责怪慧恩了。都是我不好,自己没有能力消灭怪物。居然要妹子你用这么残忍的手法除掉怪物,太过于勉强妹子你了。俗话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今天妹子放走了这绿毛粽子也未必就是坏事。至少给了它一个教训,一个震慑,短期之内应该没有胆量再来骚扰我们了。所以说妹子你不要哭了,你看你的眼睛都哭得肿成大烂桃了。”听到我这么说,小姑娘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连忙用眼神示意小钱向小姑娘道歉,一个小青年怎么能和一个孩子计较。

看到我的眼神示意,小钱惭愧的挠了挠头,来到慧恩身边俯下身子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慧恩啊!刚才都是哥哥我太着急了,那个,哥哥向你道歉。你不要再哭了好么?”

慧恩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泪水,喃喃道:“其实我不是因为哥哥你生气才哭的,我是懊悔自己放跑了怪物,才……”说完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这就好这就好,在这种困难的时刻,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内部的团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在我们面前都是纸老虎。”我趁机鼓励大家道。两个人听后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刚才车厢里的绝望的气氛也减轻了不少,希望又逐渐回到了每个人的心底。

我看了看窗外的夜空,没有一点黎明即将到来的意思。于是询问身边的小钱:“小钱现在几点了?”

小钱掏出小灵通,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有些焦虑的说道:“现在是凌晨四点十七分。小徐师傅,我小灵通的电量不多了,只剩下两格电了。”

“那就先关机。如果我们没有找到村庄或者路人,小灵通就是我们最后有希望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工具了。”我沉吟了一下之后果断的说道,“现在大家先休息,恢复体力。这公交车我估计是待不下去了。车顶挡风玻璃都破了。而且那绿毛粽子知道我们在这里,往后肯定还会再来找麻烦。所以天亮之后我们就沿公路搜寻过路者和离开这里的道路。好了其他问题,等天亮再讨论,小钱继续麻烦你守夜。”我站起身来,正色道。

不需要过多的废话,我们各自都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我和慧恩在车厢后部找了两张还算完好的座椅坐下。到处都是扭曲变形的椅子支架和塑料扶手,吊环椅背,一片狼籍,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想躺下睡觉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坐在椅子上,蜷缩着身子打一会盹。但是由于车顶穿了两个一米见方的大窟窿,前挡风玻璃也破碎了,整个车厢成了个透风的铁皮棚子,再加上我和小钱都直穿了一件贴身的短袖T恤,被伴随着雨点子的冷风一吹,都冻得直哆嗦,如同打摆子一样。

原本铺在地板上的换洗衣物因为来不及收拾,被绿毛毒尸和众人踩踏得一塌糊涂,最要命的是那上面还溅上了绿毛毒尸体内的绿色黏液和黑血,肯定是巨毒不堪,否则就算变成了破抹布我也会拿过来披在身上保暖。看了一眼周围的两人。可能是由于寒冷加上刚刚经历了这么恐怖的事件。虽然大家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但是大家却都没有丝毫的睡意了。小钱站在在车厢靠前的地方,不断对双手哈着热气,喷出了股股白烟,使劲**着暴露在外的胳膊,拼命跺着双脚以驱赶寒气。身边的慧恩微微睁着双眼,蜷缩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小脸冻得通红,如同一只白色的小猫。

这时看到我们两人都没有睡意,前边的小钱感慨的说了句:“现在要是有碗热汤面该多好啊!吃口面条,喝口热汤,浑身上下暖洋洋。”说完吞咽了一下口水。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肚子也止不住“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也难怪,昨天傍晚在我父母家吃的那点东西在经历了一晚上高体力的活动之后早就消化光了。

“热汤面好,上面再放上几片新鲜的的青菜叶,配上几颗碧绿的毛豆子。外加一个煎得金黄的糖心荷包蛋。那滋味才叫一个美呢!”现在这种环境,可谓“饥寒交迫”,言语上说些好吃的,来个“画饼充饥”图一精神安慰也好。于是我也忍不住加入了小钱的话题。

身边的慧恩听到我们两个不睡觉在那里兴高采烈的讨论热汤面,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扑哧”一笑。

我回过身来,微笑着问她道:“妹子,从这里出去后你最想吃什么?易山小笼包好不好?一口咬下去都是甜鲜可口的肉汁,哥哥一定带你去尝尝。”

慧恩听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满是憧憬的说道:“我现在最想喝一口妈妈煮得酱汤。金黄色的酱汤喝一口下去有妈妈的味道,很温暖……”说到这里,小姑娘想起了已经过世的妈妈,自己再也喝不到妈妈煮的酱汤了不禁一阵伤感涌上心头,眼睛又有些湿润了。

看到小姑娘这个样子,原本兴高采烈讨论美食的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以免引起小姑娘的伤心事。只好都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到底是一晚上没有好好睡觉,身边的慧恩不一会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的入睡了。我也感到一阵睡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合上了沉重的眼皮。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徐埂上的老家,母亲为自己端上了一碗上面铺着鲜嫩青菜叶和金黄荷包蛋的热汤面。睡梦中的我不禁“嘿嘿”笑出了声。

正文 第八章 凭空消失的桃木剑

伴随着种种光怪陆离,乱七八糟的梦境之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我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一片光亮,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原来此时天已经大亮。雨势也在不知不觉间止住了,但是四周的雾气却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放眼望去四周的景物还是一如既往的朦朦胧胧,亦真亦幻。

身边的慧恩蜷缩着身子斜靠在座椅上,睡得正香甜。车辆前部的小钱则坐在了司机后边的那张座位上,双手抱胸,缩在怀里,脑袋低沉着,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看来大家昨晚经历了那么多希奇古怪的事,都十分的疲倦,需要休息。但是为了我们各自的安全着想,我却不得不叫醒他们。

“大家醒一醒,别睡了,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我喊道。

“啊,怎么?天亮了?”身边的慧恩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四周。

“啊,我怎么睡着了。”守夜看护的小钱从瞌睡中猛然惊醒。

“好了大家收拾收拾,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到附近去搜寻一下有没有可以和外界联络的方法。”我对醒过来的两人说到。

两人都点了点头,都开始整理起东西来。说是整理,其实经过绿毛毒尸这么一折腾,我们身边也不剩下多少东西了。我和小钱所有的换洗衣物原本都铺在了地上,现在那上面满是各种车辆残骸和零件碎片,还有绿毛毒尸的黏液和黑血,有些衣服还被黏液腐蚀出了几个大窟窿。肯定是没法穿了。唯一的食物花生也撒了一地,所幸的是我们喝水的那个原本属于司机的不锈钢保温茶杯没有遭到损坏,我在一张侧翻的座椅底下找到了它。而小钱则在一堆车顶和座椅的残骸中帮我找回了失落的乾坤袋。我连忙从小钱手中接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幸好剩余的法器和道具一样也没有丢失。身边的慧恩则在翻找了一番发现没有任何衣物是完好的之后就停止了查找。也难怪,小姑娘原本上车就只带了一个内有父母骨灰坛的红布包裹,而自始至终红布包裹都是不离自身左右,确实没有必要整理什么东西。

我看了一下四周车窗玻璃上的纸符,这些东西几乎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只是他们的存在迫使绿毛毒尸没有直接从车门冲杀进来而是选择了从车顶强突的“空降”。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有胜于无,做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于是我艰难的站起身来,身边的慧恩连忙伸手将我搀扶住。我伸出左手中指,咬破指尖,用鲜血在右手掌心画了一个太极图案,举起手,掌心朝上,大喝一声:“封印解除!符纸飞来!赦!”随着掌心的太极图案金光一闪,原先贴在车窗玻璃上和车外的符纸忽然“呼啦啦”一下子如同一条黄龙一般陆续飞回了我的手掌心。不一会手掌中就多出了一叠符纸。

看到我施展法术,小钱,慧恩两人都是惊喜不已。慧恩更始看得目瞪口呆,惊讶的指着那叠符纸问道:“狂草哥哥,你,你怎么做到的?好神奇啊!”

小钱更始欣喜异常,他激动的询问道:“小徐师傅,你,你的体力恢复了。可以施法了,这真是太好了!”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体力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法力只恢复了十之一二,刚才那个咒只是简单的‘解除咒’和‘飞来咒’,平时我只要嘴巴喊一喊就可以了。但是刚才我却不得不使用自己的血作为施法的媒介,起到增强法力的作用。”

“原来是这样啊!”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有些失望。

“既然能用的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吧。”于是我在慧恩的搀扶下,艰难的跨过凌乱的车厢过道,走下了车门。小钱则在车厢前部的座椅上摘下了我那个青铜风铃,交到了我手上,顺便从座椅残骸中捡了一根扭曲断裂的不锈钢椅腿作为防身武器,最后一个走下了车厢。

我从背上解下乾坤袋,从里边掏出了一小盒朱砂和一只小毛笔,递给小钱,说道:“小钱你用这笔沾点这特制的朱砂,在车辆醒目的地方写上我们三人所往的方向。如果有人看到这字,就能按照指引来找寻我们了。”

未完待续

二十三

“那我们现在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呢?四周看起来都一样啊!”身边的慧恩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但是放眼望去四周依旧是朦胧的雾气和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行道树,一排一排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呃,西边我和司机之前去看过了,走了很长时间都是一成不变的行道树和柏油马路,似乎没有出口,没有终结。而且那地方说不定还有其他嗜血毒鼠,如果再次遇到可就麻烦了。我看我们就往我们之前来得方向,也就是向东走。如果这里还是经一路的话,距离经一路东出口一两百米的地方就是沪宁高速朔方镇出口收费站,那里应该会有交警。我们到那里就可以脱险了。”我沉思了一下说道。

“那好,我就写我们三人往东边走了。”小钱用小毛笔沾了朱砂,在车身显著位置上写道“该车乘客于10月3日遇突发情况,遭遇怪兽袭击。司机已经遇难,幸存受伤乘客三人已经向东撤退。”

“这样就可以了吧?”小钱仔细打量了一下文字内容之后说道。

“没错可以了,到底是读书人,知识分子。字写得可比我漂亮多了。”我说笑道,“对了,我的桃木剑被绿毛粽子打飞了,我得去找回来。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还是我来帮你找吧,你还记得往哪边去了么?”小钱看到我连站都有些站不稳,还需要慧恩搀扶着,于是主动提出帮我寻找。

“当时绿毛粽子背对着狂草哥哥拔出了背上的剑,灼伤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它把剑从车子左边的车窗扔了出去,左边,左边,那就是落在了南边的马路上或者树丛里。”不等我开口,慧恩就抢先回答道。

“好,你们等着,我马上去找回来。”小钱推了推眼镜,把手中的朱砂盒以及小毛笔递还给了我就跑向了马路对面。

“那边树丛里情况不明,你自己小心注意。”我提醒小钱道。我也在慧恩的搀扶下站在车子边,看着小钱一路低着脑袋向四周地面查找着。小钱在马路上查找了一下就钻进了郁郁葱葱的树丛里,我们就看不见他人影了,只看到由于他翻找而拨动的树枝枝干不断摇晃着,如同碧绿大海上起的波涛。等了一只烟工夫却还不见小钱回来,我不仅有些担心起来,在这种鬼地方可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我有些后悔起初没有和他一起去查找了。

正在我内心焦虑,想要和慧恩一起进入树丛寻找小钱的时候,忽然眼前的树丛又波动了起来。紧接着小钱的脑袋就从一棵香樟树后探了出来,他有些焦急的询问道:“小徐师傅你真的没有记错么?桃木剑真的往这个方向来了么?这一片的树丛我都找遍了也没有啊!”

“什么?没有?怎么可能?!明明往那个方向去了,会不会你看漏了?”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桃木剑离开我的手之后剑身会发出红光,应该很好找的啊!

“我都仔细找过了,树丛背后我都找了。再过去就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覆盖着薄薄的雾气了。没可能剑会飞那么远落到雾气里啊!”小钱从树丛里钻了出来。裤腿,鞋子和双手上都是烂泥,头上,衣服上都是从树枝和树叶上滴落的雨水。看到他这副狼狈像,我不得不相信他。

“那可真是见鬼了,肯定有什么东西趁着天黑,我们无人敢于摸黑下车寻找桃木剑下落的时候顺手牵羊了。”我揪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思考道。

“那可怎么办,桃木剑可是小徐师傅你最厉害的法器啊!”小钱摘下眼镜,用衬衣擦拭了一下镜片之后焦虑的说道。

“那只好用那一招了。”我挠了挠头说到,吃饭的家伙都神秘失踪了,这次的事件可真有点棘手了。

未完待续

二十四

“希望这个方法能够有效果。”我一边说道,一边将手中的朱砂盒以及小毛笔塞到了慧恩的手中,嘱咐道:“妹子,你帮我拿一下。”

“哥哥你又要用符纸做法来寻找么?”小姑娘看了看手中的这些道具以及正抽了一张符纸捏在手心准备做法的我。

“你们仔细看着就知道了。”我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说罢就伸手咬破了左手中指,然后从指尖的伤口中捏出几滴血珠滴落到朱砂盒里,用毛笔沾了沾这些混合了我鲜血的朱砂,在之前捏在自己手中,从车窗上回收过来的纸符上增添了几笔之后,开始将这张符纸如同折纸一般折叠起来。不一会,自己的手中就多了一样折纸作品出来。

“啊!是千纸鹤,好漂亮,好精致哟!”不待我开口,慧恩就喊了出来。用小手捏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有些爱不释手。

“喜欢吗?这小东西可不是单单用来看的,你看着啊!”我接过千纸鹤,左手一杨,将千纸鹤往空中一抛。小千纸鹤居然开始在空中扇动翅膀,围绕着我们三人的头顶饶圈。

“哎呀,真神奇!哥哥你怎么做到的?”小姑娘拍着小手目不转睛抬头看着。小钱也被眼前的小东西看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很简单,我把我自己的鲜血混合着施法用的朱砂涂抹在纸符上,折出了这只千纸鹤。这只千纸鹤以为有了我施放的法力以及我的鲜血作为媒介,于是就有了灵力。可以帮我们作一些搜寻,侦察之类的工作。不过这东西有个弱点,就是不能碰到雨水,否则法术就无效了。幸好今天雨势止住了。现在就让它带领我们找到桃木剑,找到离开这里的出口吧。”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还磨蹭什么,赶紧让小鸟开道吧!”小钱激动得挥舞着拳头说道。

“千纸鹤,帮本座找寻法器桃木剑。去吧!”我对头顶上的千纸鹤呼喊道。

小千纸鹤似乎听明白了我的要求,在我们三人的头顶上盘旋了一周之后。忽然一个俯冲向东方飞去。我们三人连忙跟了上去。千纸鹤在前边快速的飞翔着,我们三个沿着大马路在后边撒开双腿拼命跟随着。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反正时间不会短,身边的景物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两边依旧是郁郁葱葱的行道树,中间一条笔直宽阔的马路延伸到地平线,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千纸鹤不时飞回来,在我们三人面前悬停,似乎是在催促我们三人加快脚步。但是我们三人一个有伤在身,一个是个小胖子,一个是个小姑娘。此时的三人早已经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迈不动道了。

身旁的小钱忽然一屁股坐倒在了仍然潮湿的马路上,大口喘息着说道:“哎呀,我不行了。我们歇一会吧。我从没这么累过,我估计我们不知不觉跑了差不多5000米了。让我缓口气先……”说完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显然累得不轻。

被小钱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自己浑身体力有些透支。胸口,后背上的伤初也在隐隐做痛。脚踝,膝盖等关节也十分的酸胀,于是也不得不坐倒在地上喘气。顺便解下了背上的乾坤袋,铺在潮湿的马路上,让慧恩坐在上面揉揉她那同样酸痛的脚踝。

而此时原本一直在我们头顶或者跟前带路的千纸鹤却突然激动起来,不停呼扇着翅膀,在我们眼前盘旋几周之后,一个俯冲,向着我们身后的那片行道树的林子里一头扎了过去。

正文 第九章 红莲寺

“啊,怎么?”小钱看着千纸鹤一头扎进了林子里,显得有些出乎意料,不知所措。

“肯定有情况,大家快起来,跟上去!”我连忙挣扎着站了起来,捏了一张符纸在左手手心里,以备不时之需。听到我的指令,两人也快速站起身来,小钱提起手中的不锈钢椅子腿,胸前挂着我给的降妖铜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在我们两人身前开路,我则将慧恩挡在自己身后,防范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小姑娘则左手紧紧环抱着父母的骨灰坛,右手因为心情紧张,恐惧,不自觉的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们三人慢慢接近千纸鹤所进入的林子。但是因为树林过于茂密,高大繁茂的香樟树以及枝杈众多的不知名灌木将眼前的道路和影象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透过树丛看到任何东西。面队跟前半人高的枝枝杈杈的灌木以及香樟树繁茂的枝叶,在前边不断挥舞椅子腿开路的小钱不仅感叹道:“现在要是,嘿~(挥舞椅子腿)要是有一把柴刀就好了。”终于在举步唯艰,阴暗的树丛里跋涉了大约5分钟之后,在小钱挥断了一棵类似梨树的小树木之后,我们眼前出现了一片光亮,终于没有了恼人的灌木,饶是小钱在前边奋力开路,打断充满有刺灌木的枝枝杈杈,但是当我们走出这片树丛的时候,三个人一些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小腿上,脸上还是被树枝划了不少小伤痕,慧恩那身洁白的素服韩服的裙摆也被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哎哟,我们可算是走出来了,我的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小钱半蹲着身子,用空闲的左手捶打着提着椅子腿的右手和右肩。慧恩连忙跑过去,放下手中的骨灰坛,帮他揉捏起酸胀的胳膊来。

“千纸鹤怎么会落在这里?!”我在自己跟前的泥地上发现了俯冲之后,一头扎在了泥里的千纸鹤疑惑的说道,“拥有我鲜血作为媒介的折纸兽不可能在我解除符咒之前失效啊!”我环顾四周,这里是树丛背后的一片泥地,大约十数米见方。因为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泥地稀烂无比,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只有在我们三人站的靠近树丛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才相对干燥一点。再远一点则已经完全被乳白色的雾气笼罩,完全看不出雾中有什么东西。

“千纸鹤会不会是被树丛中树枝上的雨水沾湿之后掉落的?哥哥不是说千纸鹤碰到雨水法力就会失效么?”还在帮小钱按摩肩头的慧恩听了我的疑惑说道。

“不可能。我所说的雨水是从天空落下,还未接触任何东西的雨水,也就是所谓的‘无根之水’,千纸鹤树叶上的雨水也没有关系。而且即使是遇到树叶上的积水之后法力失效,千纸鹤也不会掉在这里的泥地里,而应该掉落在树林里。最重要的是,千纸鹤是一头扎在了泥地里,而不是跌落在泥地里……”我盯着右手手心里的千纸鹤,眉头紧锁。

“小徐师傅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有某种力量硬生生把千纸鹤从空中拉扯到地上来了?!”心思缜密的小钱立即领悟了我话语中暗含的意思。

“没错,目前为止只有这种情况才可以解释千纸鹤无故的失效,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用的。我一时还不能肯定。”我一扬右手,用人体的三昧真火将已经失效的符纸做成的千纸鹤烧成了飞灰。

而就在此时,身后的慧恩忽然伸手指着我们眼前的雾气中的某处惊恐的喊到:“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未完待续

二十六

我和小钱一听都是一个机灵,小钱连忙操起了椅子腿,当胸护住,将慧恩挡在了身后。我左手掌心暗捏符纸踏上一步随时防备来袭之敌。但见眼前的浓雾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足有3层楼房那么高,头上还有四个巨大无比的犄角,看来来者不善。

“又,又是什么怪物?!”身边的小钱看到这阵势,腿肚子不仅有些打颤。不要说是小钱,就是我自己面对这未知的黑影手心里也全都是汗水。但是随着眼前浓雾缓缓的四散而开,跟前的“怪物”却丝毫没有动弹,更没有向我们发起进攻的意思。看到没有什么动静,我大着胆子冒险往前挪动了两步。走入了雾气之中,想要一探究竟。身后的慧恩似乎想要阻止我前去冒险,但是却被小钱阻拦住了。到底是熟知我内心的小钱,知道我没有把握是不会轻易冒险的。

拨开重重迷雾,我努力睁大了双眼,终于看清楚了。所谓的“怪物”其实是一座造型诡异,破旧的大型庙宇,头上的“犄角”其实是屋顶上的飞檐。我站在庙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古庙似乎荒废已久,两扇原本应该朱红色的大木门全都倒在了地上,门上油漆早已经是斑班驳驳,庙宇的屋檐上都是倒挂下来的硕大的蜘蛛网,原本雕花的木窗也几乎没有完好的。看到没有危险,而且此地正好可以让我们休整一下。于是我连忙退回到两人身边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看到我完好无损的微笑着从浓雾中走出来,两人都是欣喜异常,慧恩高兴得扑上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像个温顺的小狗。小钱一看我那高兴的样子,也欣喜的询问道:“怎么,没有危险么?那里边到底是什么?”我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终于让她松了手,卖着关子说道:“放心,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们今天晚上过夜的地方找到了。你们快跟我来。”说罢我拉起慧恩的小手,三人一起跑进了雾气之中。

“好大一座庙宇!”小钱一看到眼前的庙宇不仅赞叹道,“不过是供奉哪个神仙的?看上去怎么似乎荒废了很久?”

“供奉什么神仙看看大门上的牌匾,庙宇的名字不就知道了。”慧恩抢先走到庙门下抬起头盯着满是灰尘,蜘蛛网蒙蔽住的依稀看得出是蓝底金字的牌匾一字一顿的说道“红-莲-寺,小钱哥哥,是红莲寺啊!”

“红莲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什么罗汉寺,观音寺,或者是以其他佛教人物,神仙或者典籍命名的寺院,这红莲寺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小徐师傅你听说过么?”小钱不解的询问到。

“唔,红莲寺这名字我也没听说过。不过我们江南地区民间信奉的杂牌神仙众多。有些人生前是大善人或者做过大官或者只是民间野史,传闻中的人物,人们也会造庙予以祭拜。例如什么鸿山老爷,庙前婆婆等。这说不定就是哪个民间神仙。”我抬头看了看匾额说道。

“不用猜测了。我们大家一起进去瞧瞧不就得了?” 慧恩笑着说道。我们两个微微一笑,对啊,猜个什么劲啊,进去一看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于是小钱提起椅子腿自告奋勇的当前闯了进去,我则把慧恩挡在身后,也紧跟着走了进去。刚一走进去,我们三人的脚步行动就带起了大堆“尘封已久”的尘土,伴随着四散而起的灰尘,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大打喷嚏,连忙用手臂遮挡住口鼻,用衣袖,手臂拼命驱赶空气中的灰尘。等灰尘散去少许之后,我们的双眼也习惯了室内的昏暗。身边的慧恩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瞟了一眼大殿正中的神像,忽然“哎呀”一声,连忙用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二十七

“怎么了?看到什么东西了?”看到小姑娘这副样子,现如今几乎已成惊弓之鸟的小钱连忙询问道,握紧了手中的椅子腿。

但是慧恩却忸怩不答,依旧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只是用手指微微指了指大殿正中供奉神像的石头底座。看到小姑娘这副模样,我也是满腹狐疑。于是小钱走几步上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大殿正中的神像起来。仔细一瞧,他的脸上也是一热,脸红到了脖子根,我问小钱看到了什么,他也是支支吾吾。看到他们两个反常的样子,我不禁有些恼怒。于是接过小钱手中的椅子腿,将大殿中那些满是灰尘,从吊顶上倒垂下来的有着日月星辰标志的神幡以及遮挡阳光的窗幔都挑落了下来。没有了这些杂七杂八的物件的遮挡,有些惨白的日光终于射进了这个原本昏暗的大殿。大殿正中隐藏在阴暗中的神像也终于露除了他的峥嵘。

我仔细一看,不仅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大殿正中供奉着一尊2米多高的神像。说是神,不如说是恶鬼来得更恰当,只见恶鬼头发碧蓝,青面獠牙,双目血红,怒目圆睁,浑身布满了鱼鳞,更诡异的是他的怀中居然抱着一个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的塑像,那女子雕刻的栩栩如生,曲线动人,身材婀娜,皮肤白皙,生得可谓唇红齿白。那女子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虽然看上去美艳动人,但我却看得浑身直冒冷汗,一股莫名的诡异之气侵袭全身。两个神像交缠在一起,似乎正在交合,怪不得慧恩和小钱一看到就羞红了脸。

“小徐师傅,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庙宇之内怎么会有这么淫秽的神像?”小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询问道。

“对呀,对呀,真是难为情,不害臊!”慧恩还是躲在了小钱身后,不敢直视殿中神像。

我走过去,又仔细瞧了一瞧,然后弯腰拾起了地上被我挑落的幔帐,对准神像一挥,喝了一声:“着!”幔帐如同鱼网一般四散开来正好罩住了石头底座那巨大的神像上。然后我走回到神像前,拾起三个蒲团,拍掉了上面的灰尘,对两人作了个“坐”的手势。等我们三人都坐下之后,看着满脸不解的两人,我揪着下巴上的胡子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殿中供奉的应该是欢喜佛。”

“欢喜佛?既然是佛像,怎么生得如同恶鬼一般?”小钱不解的的询问道。

“说得好。”我赞许的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这是因为这不是中土佛教供奉的佛像。而是西域或者藏传佛教的产物。藏传佛教的一些分支和我们中国古代的一些道教分支都相信一种所谓‘采阴补阳’的邪术。也就是和特定年龄的,例如8岁,10岁,12岁,13岁的童女交合,这些人认为童女的血可以起到增添自身阳气,起到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功效。”

“真恶心,太邪恶了。简直禽兽不如!居然还有人相信这套鬼把戏?”慧恩听后惊恐,愤怒的说道!

我听后苦笑一声,说道:“岂止是相信,简直就是疯狂的痴迷!我们国家的历朝历代都有痴迷于‘采阴补阳’邪术的帝王。最出名的莫过于隋炀帝--杨广和明朝嘉靖皇帝---朱厚熜。他们各自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和长生的目的,征召了三千名年龄在12岁到16岁的童女进宫供自己淫乐。前者为了安顿这些童女还耗费天下财力和人力,兴建了如同迷宫一般的迷楼,为了自己**童女方便,还命令能工巧匠制造了临幸童女的‘任意车’。这就是古代对于发明创造被蔑称为‘奇技淫巧’的由来。”

“真是荒淫无耻啊!”小钱听后感慨的说道。

“哥哥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慧恩听后询问道。

“我说的这些都是正史上记载的,到图书馆或者用电脑查询一下就知道了。”我微笑着说道。

“狂草老弟,你说得好极了。真是博学多闻啊!嘿嘿~~~”我话音刚落,忽然一个阴险的声音从神像背后的幔帐中透了出来。

正文 第十章 劲敌现身

“什么人?”我听到这熟悉的嗓音从神像后传了出来,却一时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人所为,不禁手心有些出汗,小钱则万料不到这荒废的庙宇里居然还隐藏着一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提起椅子腿,当胸护住,全神灌注防备这不速之客。

“什么人?有种就出来,不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我见那人躲在神像后的阴影里,迟迟不现身。不禁有些恼怒,故意用言语激他。

“哎哟,小徐师傅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伴随着阴阳怪气的嗓音,一个高挑,消瘦如同麻杆的男子就从神像后转了出来,站到了从雕花木窗投射进来的光亮里。来人留着银白色的披肩长发,前刘海遮挡住了左眼,右眼眼窝深陷,黑眼圈十分明显,眼球因为充血而通红,加上他憔悴,颓废的精神头,就如同失眠患者一样,一个硕大的鹰钩鼻,嘴角似笑非笑,微微上扬,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阴险。

“你,你是范建!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眼前的此人,我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极度的厌恶,憎恨感!

“哎哟,你总算是认出我来了。总算我们两没有白做师兄弟一场。”范建用左手拨了一下左眼前的刘海说道,“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说呢?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联想不到吧?嘿嘿~~~”范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肆无忌惮的在我跟前冷笑着。

“难道,难道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踏上一步,指着他那令人厌恶的鹰勾鼻怒喝道。

“小徐师傅他到底是什么人?”小钱看到我和范建互相怒目相对的僵持着。忍不住询问道。

“这家伙是什么人?他就是我们‘符箓派江南徐氏分支’的逆徒--范建!你这个小人为了抢得拥有无上法力的本派至宝--铁八卦,居然暗算你的恩师,我的掌门师伯,将他打成重伤!你这个逆徒,现在有何面目称我为师兄?”说道这里,我左手剑指范建,右手指关节因为愤怒已经被握得“嘎嘎”直响,头上青筋也因为激奋而爆了起来!

听到我的怒斥,范建也不推脱,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依然神色自若的说道:“剑奇子(我伯父的道号)那老东西早就年老体弱了,却依然霸着掌门之位不放。你们江南徐家之中还有谁的法力超得过我?这掌门之位早就应该由我来执掌了,代表掌门权力的至宝---铁八卦自然应该由我来保管。”言语之间颇为自负,“你问我为什么要设这个局为难你们?你不会想不到吧?自然是为了得到你身上的那几件本门代代相传的至宝---桃木剑和太上老君降妖铜钱。当日我击伤剑奇子那老东西,就是为了铁八卦和这两件东西。但是我却只在他身上找到了铁八卦,自从我当日击伤那老东西之后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其他两件法器的下落,一个月之前才发现那个老东西居然将这两件法器事先交给了你!昨天晚上我得到了桃木剑,现在就缺降妖铜钱了。”说完此话时,范建原本充血的右眼里已经满是杀气,死死盯着挂在小钱胸口的铜钱。

看到这里我自知不妙,连忙冲小钱喊道:“拉上慧恩快跑!”随即左手一捏掌心的符纸,双脚脚尖一蹬地,整个身子如同一枝利箭一般射向了距离自己十余步的范建。

我身子前冲之时握在掌心的符纸已经被三昧真火点燃,随着符纸的灰飞烟灭,符纸上的符印已经如同烙印一般呈现在我的掌心,我一掌推出直取范建面门。

面对我那霸道的一掌,眼前的范建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成竹在胸,直到我的左掌几乎进抵他面门的一刹那才侧头闪避,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挡住了了的左臂,抵消了我全力的一击。我见一击不成,连忙迅速变招,以右腿作轴,左腿勾踢范建下盘,却不料范建早已经预料到我的招势走向,双手隔挡住我左臂的同时,右膝快速顶起攻击我的下阴,面对他那阴毒的招势,我只能用踢出的左腿小腿硬吃他那一击。小腿和坚硬的膝盖骨一经碰撞,巨大的冲击已经让有伤在身的我站立不稳,再加上范建双手一招类似太极拳中“野马分鬃”的招势,双手向我胸口一挥,我就感觉一股大力向胸口袭来,整个人就如同一颗被击飞的小石子一般飞了出去,后背撞穿了一扇腐朽的雕花木窗,从殿中被打到了殿外的泥地上,污浊的泥水溅了我一头一脸,巨大的冲击力加上本身自己的伤势,我在泥水里挣扎了几下,发觉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面对眼前的强手范建,似乎只能束手就擒。

“狂草哥哥!”伴随着慧恩的一声惊呼,原本已经逃到殿外的慧恩和小钱看到我被击飞,在泥地里挣扎着却站不起来,居然放弃了自己逃跑的机会,又返了回来。

“哥哥,你要不要紧?”慧恩连忙跑回到我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扶住了我,脸上泪光莹莹,眼神中却满是关切,小姑娘伸手掏出了自己的手帕,轻轻地帮我擦去脸上的泥水。

“嘿嘿~~~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小姑娘。居然放弃了自己逃跑的机会回来救你,我都快感动得哭了。嘿嘿~~~”范建从大殿里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依旧用左手拨弄着自己遮挡住左眼的刘海,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我跟你拼了!”小钱看到他这副令人厌恶的嘴脸已经刚才想要杀死我们三人时脸上浮现的杀气,不仅怒火中烧。一改平时的书生气,居然冲上前去,举起椅子腿向范建当头劈下。

“不要啊!”我看到小钱冲动的上前和范建单挑,自知此举无疑是蝼蚁撼树,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连忙出言阻止,但为时以晚。只见面对当头劈下的椅子腿,范建居然丝毫没有闪避。只是快速伸出了右手,随即倾注小钱全力一击的椅子腿居然在距离范建脑门只有30公分的地方停住了。仔细一看,原来是范建仅仅凭借右手的食,中二指就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夹住了椅子腿。任凭小钱如何用力,椅子腿都不能移动分毫。

反倒是范建忽然脸露嘲笑,不屑的神色,随即右手食,中二指微微用力,两根手指如同液压钳一般,居然将小钱手中那根不锈钢制作的椅子腿轻而易举的一夹两段,扔在了地上。

小钱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才发觉眼前的此人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他的能力已经介于半人半妖的地步。想到这里小钱惊恐的想要远离范建。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似乎离开了地面,低头一看才发现范建的左手掌心忽然在不知不觉间冒出了了一股黑气,范建对准小钱一抬手,这股原本缠绕于他左手掌心的黑气忽然大盛,如同一条黑龙一般缠绕住了小钱的身子,将他提到了半空之中。

看到小钱被黑气缠绕着提到了半空中,两只脚在那里凌空乱蹬着,面对这惊险的一幕,慧恩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用手捂住了眼,不敢再看。

范建看到我们三个惊恐的面色,似乎觉得很有满足感,兴致一起居然用左手操纵着这股黑气包裹着小钱在空中玩起了杂耍。小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黑气操纵着四肢,在半空中不断翻着筋斗,侧滚翻,后滚翻,空中转体720度接连续3个托马斯全旋,完成了平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一套完整的体操动作。

看着被束缚住四肢的小钱在自己的操纵下那上下翻飞的胳膊,腿脚。范建显得兴致勃勃,不断操纵小钱变换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花样来。看着小钱的身躯在那里被不断的抛上抛下,在我们头顶作出俯冲,翻滚等高难度动作以及因为惊恐而声嘶力竭的呼号,身边的慧恩早已经被惊吓得昏厥了过去。我看到小钱那无助的模样,以及范建脸上那如同老猫戏弄自己抓住的老鼠那样的嘲弄的表情,不禁怒火中烧。

挣扎着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指着范建吼道:“姓范的,你有种就冲我来,欺负一个不会法术的常人算什么本事!”

范建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自然不会放过你。你们三人的命都在我手里。我想先弄死哪个就先弄死哪个。不过你放心我会玩够了才杀死你们,而且为了更好玩,更有挑战性,我会把最好玩的你放到最后。我就是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让你体会到那种绝望,无助,束手无策的感觉。嘿嘿~~~”说完,范建的脸上忽然黑气大盛,左手一扬,由掌变爪,原本掌中缠绕着小钱四肢的黑气忽然一下子如同一根黑色绳索一般,紧紧缠绕住了小钱的脖子。小钱就如同一名悬梁上吊者一般,被套住了脖子。

小钱连忙伸手开始拼命抓扯颈中那股有形无质的黑气,但是,没有法力的常人自然接触不到那股由煞气和凶气幻化出来的黑气。所以小钱只能徒劳的在空中挥舞着胳膊,双脚不停的乱蹬试图挣脱黑气的束缚。但是随着范建冷笑着左掌微微用力,缠绕住小钱脖子的黑气也越收越紧,随之小钱的脸色也因为窒息显得越发的铁青。我知道再这么下去,不出半分钟小钱就要归位。于是连忙咬破左手食指,挤出了一颗血珠,随即大声念咒道:“太上咒曰,六立九章,荡魔诛妖,急急如律令!”随即左手食指对准小钱脖子里的黑气一指,由我指尖鲜血幻化而成的“血箭”立即向黑气激射而去。

范建一看我在那里作法,就明白了我的意图,连忙一运体内法力,顿时左掌掌心黑气大盛,原本如同拇指般粗细的黑气顿时涨到茶杯一般。我用尽全身法力击射出去的“血箭”只是在缠绕于小钱脖子上的黑气中穿透了一个大拇指般大小的洞,但是面对这股突然增强的黑气,这个原本应该打断黑气的缺口却一下子就被后继的黑气给填满了。

看到我全力的一击无功而返,范建脸上满是嘲弄。自鸣得意的神色。但就在此时,忽然范建闷哼一声,左手如同被蛇咬了一口,抖了一下子,左手掌心的黑气也忽然中断了。失去了后继黑气支持,缠绕住小钱脖子的黑气支撑不住小钱自身的重量。小钱那因为窒息而绵软的身子忽然“呼啦”一下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一章 赤佬

身处于半空中的小钱失去了黑气的支撑顿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我们脚下的泥地笔直的坠落下来。虽然我就站在他的正下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接住他,但是我清楚的认识到,此时我万不可以伸手阻拦下坠之势。因为小钱的那180斤的体重再加上从二十多米高空坠落的重力加速度非把我的双臂折断不可,除非我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肉垫缓冲,否则仅仅凭借双臂根本不可能起到缓冲的作用。

眼前的景象不允许我多想,趁着范建左掌受伤的空当,我情急之下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对准下落中的小钱一张口将舌尖的鲜血喷了出去。刹那间只见喷出的血珠幻化做了一道红光将头上脚下向着地面坠落的小钱紧紧的缠绕束缚住,随即产生了一股推力,抵消大部分的下坠之力,将小钱平躺着缓缓放到了泥地上。此时平安降落到泥地上的小钱却因为缺氧窒息而昏厥了过去,脸色铁青。我不顾强敌范建还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虎视耽耽的注视着我们,立即跑到小钱身边,蹲下身子查看小钱的伤势,只见小钱的脖子上被黑气勒出了一道大拇指般粗细的清晰的血红色淤痕,此时的小钱气息微弱,随时可能丧命。

我看到眼前的小钱被范建折磨成了这副样子,想到要不是自己邀请小钱一同回老家游玩,他也不会卷入此次事件之中,被折磨成这样,想到这里不仅一阵自责。不允许我多想,我连忙用双手手掌挤压小钱的胸腔,帮助他呼吸,一边双眼血红的,愤恨的对范建怒斥道:“你这个无耻的小人!这是我们私人之间的恩怨,你有种就冲我来!为什么要设下这么多的陷阱诡计伤害无辜的人?!”

听到我的斥责,站在大殿门口的范建却没有用平时那种轻松的阴阳怪气的口吻辩驳什么,反倒是似乎强忍着什么痛楚,咬牙坚持的说道:“呵呵~~你居然称我为无耻的小人,那你又是什么货色?你居然声东击西利用‘血箭’引开我的注意力,用体内真气和‘血符’制成‘无影箭’暗算我。难道你这么做就算正大光明么?”艰难的说完这些话之后,范建居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再仔细一看,他靠在了大殿的廊柱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右手紧紧握着不停颤抖的左手手腕,而原本黑气大盛的左掌心此时却是被我的‘无影箭’射了个洞穿,掌心的皮肉都是被‘无影箭’上的‘阿鼻邪火’烧灼成了焦黑色,随着左手的颤动焦黑,翻卷的皮肉如同烧焦的枯叶一般,一片片的掉落,发出了阵阵皮肉烧焦所特有的恶臭,范建的这只左手掌算是彻底废了。范建也因为手掌带来得痛楚而脸孔扭曲,呼吸急促,斗大的汗珠不停得从脑门上滴落,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神色。

此时我身边的小钱在我不断挤压胸腔的情况下终于咳嗽了一声,长长得吐出了一口浊气,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渐渐转醒过来。我看到小钱差不多没事了,再回头看了一眼怒视着我们两人的范建,嘲讽的说道:“我和讲道理,做事光明正大的谦谦君子打交道的时候自然不会用什么龌龊的伎俩对付他们。但是对付你们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根本不需要和你们讲什么江湖道义!你现在遭受了重创,还有什么话好说?!我劝你赶快解除这里的结界的封印,和我一起去一趟公安局自首,或许还有些出路。”

范建听罢之后,仰起头不屑的“哈哈”大笑,说道:“真是笑话,你以为我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打探你的行踪,在你必经之路上设下这一系列的机关,饲养巨毒的嗜血毒鼠,召唤力大无穷的毒尸来刺杀你,会因为这点小伤和你的那些屁话而放弃我的计划么?你太小看我了,这点小伤虽然能令我暂时不能施展法力,但是我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解决你,你一旦进入这个‘红莲寺’的范围内就注定你有来无回。现在就让我忠实的手下们好好招待你们吧,我就不奉陪了。哈哈~~”

范建刚一说完,我们脚下的泥地就忽然强烈的震动起来,就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红莲寺屋顶上的瓦片也纷纷随着大地的震动而掉落了下来,“淅沥哗啦”摔了个粉碎,我也随着大地的震动,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泥地里。等我爬起身来,却惊讶身边的泥地中忽然裂开了好几个大裂缝,而原先倚靠在廊柱上的范建却早已经不知去向。

“大伙快醒醒!我们要立即离开这里!”我一看情况危急,连忙起身拉起小钱,把他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此时的小钱昏昏沉沉,浑身绵软无力,就如同一坨果冻一般倒在了我肩膀上,沉重的体重压得我两条腿肚子直打哆嗦。昏厥过去的慧恩也被大地的剧烈震动给震醒了,正睁着充满恐惧的双眼怔怔的颤栗着。我连忙回头对她喊道:“妹子,快到我身边来!”听到我的呼喊,慧恩才缓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弯腰拿起了滚落在一边的红布包裹,连滚带爬的越过了两道五,六十公分宽的地裂缝,跑到了我和小钱的身边。

“哥哥,这是怎么了?!地震了么?”慧恩一手抱着包裹,一手因为恐惧而下意识的拉住了我的衣角,语调因为恐惧而颤抖着。

“我也不知道。都是范建那小子搞的鬼,我们必须从这里冲出去。其他方向都是浓雾情况不明,看来我们只能从来路的树林那里冲出去了。妹子你跟着我,自己小心了。现在跟我来!”我环顾四周之后说道。

说罢我架起小钱向着正南方向的树丛跑去,慧恩一手抱着红布包裹,一手提着韩服的裙摆,在我们身后紧跟着。刚跑了几步,在越过了一道六十多公分的裂缝之后,忽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倒地声,我急忙回头一看却发现慧恩扑倒在了裂缝边。我连忙打算回身拉她起来。但就在此时却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只见十几只血红色的干枯如同朽木,至少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爪子迅速的从裂缝中伸了出来,紧紧的抓住了慧恩的脚踝以及小腿,将慧恩死命地向着裂缝中拽去。

“啊!哥哥~~”慧恩也看到了从裂缝中伸出来的那些血红色的干枯的爪子,惊恐,绝望的尖叫起来。一手死死抓着泥地,一手奋力向前伸着,想要够到我伸过来的右手。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够到她的手,忽然“哗啦”一下子,慧恩的身子被那些爪子猛得一拽,一下子落到了裂缝里。

“慧恩!!!”我大喊一声,撇下了身上的小钱,迅速冲到了裂缝边,伸长脑袋向下探视。只见身着素服韩服的慧恩双手死死扳住了裂缝边缘的一块人头大小突出的岩石,身子悬吊在空中,整个人的体重都落在在十根纤细的手指上,眼看就要不支。更要命的是,在阴暗,深不见底的裂缝里忽然冒出了许多顶着个大脑袋,拥有鼓鼓囊囊的腹部,瘦长四肢如同婴儿胳膊般粗细,浑身血红,体型如同猿猴一般的怪物,正攀爬在裂缝两边的岩壁上,不断用干枯的小爪子拉扯着慧恩那悬空的双脚。一看到头顶上的我正试图伸手拉慧恩上去,纷纷抬起头,龇牙咧嘴得冲我怒吼着,发出了如同夜猫子叫春那样的吼声。

我仔细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江南地区特有的传说中的怪物---赤佬。根据宋代笔记《草堂志怪》中的“妖物图鉴”记载;“赤佬,体型如猿猴,赤身无尾,头硕大,腹鼓胀,性喜阴畏阳,成群结队出没,嗜食人血,食量惊人,相传为饿死之人的怨气凝结幻化而成。”想起这一段我不禁计上心来,连忙伸出右脚,对慧恩喊到:“妹子,快抱住我的腿!”一边说一边解下背上的乾坤袋,迅速掏了一张符纸出来,立即咬破了左手的中指,用鲜血在符纸上书写起符咒来。

这时脚下忽然猛得一扯,猝不及防的的我一个踉跄也随着倒向裂缝中去。心中暗念不好,难道真的要丧命于此么?就在我身子失去平衡倒向裂缝的同时,忽然感觉自己的右手一紧,被人牢牢抓在了手里,随即我的身体也被硬生生停在了裂缝边缘,回身一看原来是倒在地上的小钱恢复了神志,在危机关头双手死死拽住了我的右胳膊,现在他正龇牙咧嘴的试图奋力将我和慧恩从赤佬手中拽上来。但是奈何赤佬数量实在太多,小钱虽然拼尽了全力,但是我们三个人还是如同一串糖葫芦般眼瞅着被赤佬一点一滴的向着裂缝深渊中拖拽而去。

“啊,哥哥~~”抱着我腿的慧恩惊恐的大叫,我低头一看,发现两只赤佬居然一人拉住慧恩的一条腿,悬空着身子荡来荡去就如同玩秋千一样。慧恩的身子也如同秋千一样左右摇荡,每次都是几乎就要撞到裂缝的岩壁上的那千钧一发,赤佬们都会用自己细长灵巧的双脚在岩壁上一点,抵消了身体撞向岩壁的冲力,借机反弹回来。在经历了如此这般的三个回合之后,身下的慧恩又惊又恐,带着哭腔呼救道:“哥哥,我抓不住了~~~”话还没说完,慧恩的身子就下滑了十多公分,她的双手十指从我小腿位置下滑到了我右腿的脚踝位置,下滑的过程中小姑娘为了求生十指如同鹰爪一般死死抓着我右腿,指尖掐着仅仅隔着一层单薄长裤的皮肉,虽然小腿,脚踝被抓掐得生疼,但是我还是努力鼓舞着小姑娘:“妹子,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把你拉上来。”

说罢我将刚才用鲜血写就的纸符捏到了左手手心里,高声念诵起咒语来:“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金光涌现,驱阴辟晦,急急如律令!”念罢左手一扬,将掌心的符纸扔到了了裂缝中。纸符一出手忽然闪耀出万道金光,将整个阴暗,深不见底的地裂缝照了个雪亮,而且随着纸符脱手时间的增长,金光也愈加强烈,就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一般,晃得人双眼不敢直视,我们三人在金光的照耀下都微闭起了双眼。

在双眼似闭非闭,私睁非睁的时候,往下再看那些鬼头鬼脑的赤佬们,却十分惧怕这道金光。纷纷惊恐地,手脚并用沿着岩壁向通向地底的裂缝深处狼狈不堪的逃窜。凡是逃得慢的那些被金光直接照射上的,无一例外都是“吱呀!”一声如同夜猫子般的凄厉惨叫,随即全身干枯开裂而死。那几只不断抓扯慧恩小腿,以及抓住脚踝玩秋千的赤佬都是如此下场。看到裂缝中的赤佬一轰而散,逃得四下无踪。估计它们吃了这么大一个苦头,对我们三人必定心存忌讳,短期之内必定不敢招惹我们了。而且没有了不断拉扯的赤佬,身下的慧恩体重也不是很重。我和小钱两人十分轻巧的就将她拉了上来。

小姑娘一被我拉上来就“哇”的一声趴在了我怀里哭了起来,将所有的恐惧,绝望,大难不死的激动侥幸之情都通过眼泪宣泄了出来。眼泪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将我T恤的胸口沾湿了好大一块。我知道此时的小姑娘是最脆弱的时候,需要的是亲人的呵护,关爱,所以也没有阻止,任凭小姑娘在我胸口不断抽泣着,并用手轻轻拍打着慧恩的后背,安抚她,宽慰她。气喘吁吁的小钱看到小姑娘哭成这个样子,也过来安慰了几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一小块草地上,有些精疲力竭的他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

小姑娘哭了10分钟左右才渐渐止住了了自己的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自己的脑袋。坐在了裂缝边还算干净的草地上。我看到两人都只是手臂和脸上有些许擦伤,并无大碍,于是站起身来,抖了抖裤腿上的灰尘说到:“我知道大家虽然都很疲惫,身上还有些伤。十分需要休息。但是这地方是范建设下的陷阱。虽然现在被我们破了,但终究不是久居之地,而且这里似乎还是赤佬的老巢。刚才那所谓的地震就是成群赤佬在地下挖掘前进造成的,很难确定它们是否会卷土重来。这里的红莲寺虽然是很好的遮风避雨的处所,但由于年久失修加上被刚才的地震一折腾,看上去有快要倒塌的意思。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之后立即离开这里。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找寻食物,养足体力再找范建那家伙算帐,让我们离开这鬼地方。大家意下如何?”

“我赞同小徐师傅的的观点。”小钱下意识的想要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但是却推了个空。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小钱鼻梁上的眼睛已经不翼而飞了。估计是小钱被提到半空中翻滚的时候被甩到了什么地方。看着周围满是雾气的空旷地,小钱实在没有勇气去寻找那必定已经摔碎的眼睛,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我没意见。”慧恩一脸痛苦的一边用双手不断**着双脚的脚踝一边说道。

我一看到小姑娘这副模样就知道小姑娘的脚踝肯定伤得不轻,刚才没有吱声肯定是不想让我们担心,现在却因为疼痛而坚持不住,隐藏不了了。于是我连忙蹲下身子,将小姑娘的双脚上的布鞋,白色的布袜轻手轻脚的脱了下来。饶是如此,脱鞋袜的过程中小姑娘也是疼得闷哼了两声。再细看手中的慧恩的脚踝,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正文 第十二章 阴煞之气

小姑娘原本白皙粉嫩的小脚此时却一片黑紫,脚踝肿胀到已经几乎看不清楚我们方言称之为“算盘子”的踝关节了.肿胀的脚踝和脚背就如同被吹了气的气球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油光闪亮,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仔细一看,在脚踝和脚背上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黑气在皮肉里不停的游移着,就如同一条黑蛇.

我轻轻地用拇指摁了一下慧恩肿胀的脚踝和脚背,但是拇指只是轻触了一下小姑娘的脚背,慧恩整个人就一阵哆嗦,闷哼了一声,带着抽泣声喃喃道:“轻,轻点,疼!”

“怎么才一会的工夫脚就肿成这样了?是赤佬造成的么?”小钱也凑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

“没错.慧恩妹子的脚踝刚才被极阴的赤佬抓握住了这么长时间.赤佬身上的煞气,幽怨之气以及地底的阴寒之气通过赤佬的手掌渗透到了慧恩脚部的皮肉里.现在必须在黑气侵入汇聚的地方割开一个口子,把这股黑气吸引出来.否则黑气一旦扩散到全身,患者就会全身肿胀溃烂而死.即使不死也会变成半人半鬼的妖物,不断攻击,撕咬任何接近它的人畜,危害更大.所以现在我必须像当初帮小钱你解除‘鬼拍肩’一样,将煞气,幽怨之气和地底阴寒之气三气合一的黑气从妹子体内吸引出来.但是现在身边没有克制邪毒的‘观前花’,可真有点难办呢.到时候伤口割开的时候可是钻心的疼痛,妹子你一定要顶住啊!”我沉思了一下之后严肃的说道.

“哥哥你尽管放心,我一定能够顶住.我就是疼死也不要变成哥哥说的那种怪物.”小姑娘可能想到了自己全身肿胀溃烂而死的惨状,身子不仅微微有些发抖,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的口吻,不让我们看出她的胆怯.

“那就好.小钱你过来,扶住妹子,尽量不能让她在施法过程中移动身体.妹子你自己也要忍耐,施法过程中觉得疼你就喊出来,但是身子千万不能乱动,否则前功尽弃,就算大罗金仙也就不了你.”因为施法的利器---桃木剑已经落入范建之手.我现在身边没有利刃可以割开慧恩脚部的皮肉,所以我说完之后就挤破了自己左手的食指的伤口,将伤口流出的血珠涂抹在整个指尖上,顿时整个手指都被一片耀眼的红光环绕.

“我现在要用没有念咒激射出去的‘血箭’割开你的皮肉,如果你准备好了就点一下头.开始之后你可以闭上眼睛,等我说结束的时候再睁开.”我说话的时候,细看之下指尖上似乎还有血红色的箭气在不断的一伸一缩就如同毒蛇吐芯一般.

“好了,你可以闭上眼睛了.小钱你扶住妹子,我们开始了.”我冲他们两个点了一下头.小姑娘顺从的依靠在了小钱的肩膀上,扭过头闭上了眼睛,小钱则抓住了小姑娘的双手.

我伸出左手食指将指尖抵住慧恩的柔弱的小脚背,在肿胀的脚背上快速的划了一个长短各四公分的十字形创口.创口四周的皮肉就如同当初医治小钱的“鬼拍肩”时一样,都焦黑,翻卷了过来,如同烘干烧焦的枯枝败叶一般.伤口也没有任何的流血情况发生,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发现黑气淤积的脚背,脚踝皮肉中的血液都已经呈现乌黑,凝结状,就如同黑梅果酱一般,粘稠得可以.我不禁皱了皱眉.

当我割开小姑娘皮肉的时候,慧恩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但随即就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努力不叫出声来,不晃动身体.小钱则在旁边不断安慰着小姑娘,让她保持放松的身体,不要过于紧张.小钱也瞥了一眼伤口,惊讶的询问道:“怎么伤口没有流血?”

“慧恩体内的黑气就如同蛇毒一般有极强的凝血功能,可以快速使血液凝结,阻止体内的血液流动.所以不尽快将黑气吸引出来,等黑气散布全身就为时以晚了.”说罢我迅速咬破了右手无名指,将咬破的还带有血珠的指尖一下按到了创口里.我的指尖一碰触到慧恩脚上的伤口,身下的慧恩身子就猛得一颤,我连忙眼疾手快的伸出左手.手掌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的摁住了慧恩的双腿,急颜令色的说道:“妹子你一定要忍耐,现在我正在用‘勾魂指’吸引你体内的黑气,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它肯上钩与否就在此一举了.你一定要忍耐啊!”

这时小钱也将慧恩死死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安慰她道:“妹子你一定要忍耐,一切都会好的.只要将你体内的黑气吸引出来,你就没事了.”小姑娘点了点头,死死咬住了下嘴唇不出一声.但是头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可见此时之痛苦.

而此时我低头看了一下慧恩的脚背,那道黑气却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蛇一般,面对我的“勾魂指”迟迟不上钩,只是不停的在我的无名指周围的创口附近不断的游移试探着我的反应.我知道这股黑气不同于之前小钱身上的“鬼拍肩”,面对这狡猾多疑的黑气万不可急于求成,这么做只会功亏一篑.于是我如同垂钓的老翁,入定的老僧一般,面对黑气反复的试探不为所动,但双眼却死死盯住了这股黑气,没有一刻离开过.

终于在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按耐不住的黑气忽然如同一条忽然暴起的黑蛇一般迅速迅速粘上了我的按在创口里的无名指.顿时指尖上传来一股彻骨的阴寒之气,顺着我的手臂就往我的肩膀上冲去.我心头一阵窃喜:小样,还不是着了我的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时迟那时快,我不等阴寒之气散去,就暴喝一声:“起!”猛得提起了按在创口上的无名指,一道黑气在我无名指的牵引下如同出洞的黑蛇一般快速的从慧恩脚背上的十字形创口中喷涌而出.这股黑气一离开创口,创口中顿时冒出了一阵白烟,就如同烧得滚烫的热油遇上了冰凉的冷水一般.伴随着白色的烟雾的升腾,我抬起的无名指上沾粘缠绕着一道黑气,如同一条活动的黑蛇,缠绕在我的无名指上,不断的游移,我整个无名指都是乌黑一片.

身下的慧恩也在黑气抽出体外的一瞬间“啊!”痛苦至极的呼喊了一声,身体一挺昏厥了过去.小钱也是惊呼一声,随即手忙脚乱的开始掐慧恩的人中.只有我显得似乎有些莫不关心,因为我知道只要黑气一离体,小姑娘就安全了.只是现在小姑娘身上的麻烦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因为没有“观前花”的关系.我并不能彻底消灭这股黑气,只能将它转移封印在我的右手无名指内.不过这次的黑气十分猛烈,它所孕含的地底的阴寒之气居然使得我的右手颤抖个不停,就如同得了帕金森综合症,根本别想抓住任何东西,看来在没有找到观前花之前,我这只右手算是废掉了.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让小钱和慧恩两个徒增烦恼,忧虑.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范建那个小人知道,否则我们就有很大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顺手用左手点了右手臂弯里的几个穴道,暂时封闭了右手的功能.停止了抖动,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俯身查看起慧恩脚背上的伤口起来.

由于皮肉里的黑气已经全部被全部吸出了体外,小姑娘原先肿胀的脚背已经慢慢在消肿了,,创口中原本凝结如果酱的淤血也慢慢散去,创口中逐渐开始流出了鲜血的血液.

“啊!血,流血了!”正在掐慧恩人中的小钱看到我面对小姑娘流血的创口居然蹲在那里无动于衷,不禁惊呼一声.

“哈,哈哈~~流血就好了,这就说明妹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体质,体内再也没有赤佬身上的黑气了.”蹲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我忽然兴奋的大笑起来,看来我的牺牲没有白费,心头的大石也落了地.

就在这时候小钱怀中的慧恩也在小钱不断用力掐弄人中的情况下,“嘤”的一声转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是泪眼婆娑的喃喃道:“狂草哥哥,我的脚好疼~~~”

“小徐师傅,妹子她醒过来了!谢天谢地!”小钱兴奋的喊到.

“这就好这就好.妹子你再忍耐一下,我用神符的符灰帮你止血.”说罢我就有些手忙脚乱的从乾坤袋里翻找出了三张纸符,然后信心满满的说道:“这神符不但可以驱鬼除妖,燃烧之后的灰烬还是止血生肌的良药,我们这些捉鬼道人在古时候没有止血药品例如金疮药的时候,受了伤,挂了彩都是在伤口上用纸符灰一抹,绷带一绑,两三天就好了.不过现在哪里去找布条作绷带呢?”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我们三人,小钱和我都是穿着短袖T恤,原本在这种十月天气终究冷得发抖,如果再撕毁了T恤做绷带光着膀子实在不雅,而小钱下身穿的是牛仔裤,撕得下来才怪,我的长裤又是那种尼龙防雨布那样的,根本不适合作为绷带使用.我有些犯难的挠了挠头.

“不用想了,可以撕我的裙摆作绷带,我原先还嫌这身韩服的裙摆太长,跑动的时候显得累赘呢.”慧恩听了我的话平静的说道.但是我看得出来,小姑娘一直很爱惜这身韩服,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小姑娘身上洁白的韩服上只有少数几个泥点和穿越荆棘丛的时候留下的几个小口子就可见一斑.要毁坏小姑娘最喜爱,最珍惜的事物,说实在的我真的有些不忍.

看见我犹豫不绝,小姑娘忽然一下从小钱的怀里坐了起来,伸手毫不犹豫的“唰”撕下了裙摆上的一条布条,递到了我手中,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的,裙摆撕坏了我可以自己缝补的.”

我点了点头,接过布条,然后将三张符纸捏在了左手手心,只见掌心红光一闪,我已经利用自身的三昧真火将纸符烧成了灰烬.然后我摊开手掌,将掌心的灰烬小心翼翼的撒到了小姑娘的脚背上,然后再用手一抹,随即就快速的用布条将整个脚背绑了个严严实实.

“好了,妹子.现在只要保持这样,受伤的右脚脚踝和脚背不要用力,等上两三天就会好的.”我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安慰她道.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饭.对了,刚才我在树丛里看到似乎有山芋藤,我去摘几个山芋回来给大家充饥吧!”小钱提议道.

说道吃,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是接近正午十分,我们还没有吃过东西,肚中早已饥肠碌碌,一听到有山芋,我也是十分兴奋.但是为了大伙的安全,我还是询问到:“你确定就在附近么?你不久之前还窒息过,现在没问题么?”

“没问题,我身子强壮着呢!而且就在前边的林子里,我去去就来,小徐师傅我看你也很疲惫,你就在这里陪着妹子,我去去就回.你不用担心,我身上还有厢妖铜钱保护呢!”说罢小钱就转身跑向了我们来时的树林子里.

正文 第十三章 女儿香

小钱一去就是一柱香的工夫,因为身边没有记时工具,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我担心小钱安慰的原因才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为了不让慧恩察觉出来我内心的焦虑不安,我只能通过来回踱步踢打地上的小石子来掩饰并借此消磨时光.

但是小姑娘也不是笨人,她在我的举手投足间就察觉出了我内心的状态,于是宽慰我道:“哥哥你放心,小钱哥哥去的那片树林离这里不远,林子也不怎么大,如果有危险他一定会呼救的,而且他身上还有你给他的铜钱,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再耐心等待一下吧.”

“好吧,我们再等一会.”我无奈的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一块岩石上,有些焦躁的拾起树枝在地上画着圈.

又这样百无聊赖的过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周围还是死一般的寂静,既没有听到任何的人畜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叫声,我们仿佛身处于虚幻之中,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的不真实.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的发生过.眼前的景象,眼前的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否是我梦境中的人物呢?自己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醒来才发现自己和小钱正在老家的正堂里喝得烂醉如泥.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慧恩却用小手拉扯了一下我的胳膊,使我从自己的臆想中恢复了神志.

“哥哥,小钱哥哥真的去了很长时间,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听地出来,小姑娘也有些担忧小钱的安危了.

从小钱离开我们进入树林已经差不多有三刻钟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面对眼前这一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有三四十公尺宽,两头看不到边际的树林,我的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和不详之感.想到此地,我连忙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在慧恩身前蹲下身子严肃急切的对她说道:“小钱肯定出事了,他说山芋藤就在我们进入丛林的地方.但是现在所花的时间足够穿越十次树林了.他肯定遇到了极其危险的情况,使得他根本来不及呼救.所以现在我必须进入丛林去把他找回来.但是那地方太危险了,我不能带你进去.我们所处的地方虽然可能遭遇赤佬的进攻但是只要我将这些写有‘金光咒’的纸符围绕着妹子你排列成八卦的阵势,赤佬就不能靠近你十步之内来伤害你.你脖子上挂的‘平安铜铃’也能抵挡一些妖邪的进攻,你要妥善保存,千万不要迈出地上符纸组成的八卦圈.如果我们在一小时后还没有回来,我们可能就……”说道这里我顿了一顿,随即就迅速从背上的乾坤袋里翻找出了一叠符纸,然后默默的围绕慧恩开始排列起来.

但是跟前的慧恩却突然一下子拥入了我的怀里,抱住了我,小脸埋在我的胸膛里,呜呜咽咽的抽泣了起来:“不,哥哥你不要离开我.我和你一起去,你们有什么意外,我,我也……”小姑娘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只是用满是泪珠的双眼渴求一般的凝视着我.靠在我怀里的娇小的身躯也因为激动,伤心而微微颤抖,一股少女身上独有的甜美的体香缓缓飘入了我的鼻子,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但是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决定,不能让小姑娘冒险,让她卷入本不属于她的是非之中已经是我天大的过错,如果她再有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想到这里,我忽然伸出左手食中二指,以迅捷无比的速度在小姑娘胸口的檀中要穴点了两下,顿时小姑娘整个身子都不能动弹了.

“哥,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小姑娘惊恐,诧异的询问到,

“妹子你不要害怕,我只是点了你的穴道,让你在一个小时之内不能动弹而已.如果我在一小时之内回来,自然会帮你解穴.要是超过一小时我还没有回来,穴道会自动解开.到时候你用这根歪脖子树的树枝作成的拐棍立即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记住了么?”说道这里,我将自己手中那根树枝放到了小姑娘的身边,然后从乾坤袋里翻找出了目前手头仅有的法器---聚魂铃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头也不回的向林子里冲去.

树林里的枝杈还是如此的密集,如同一堵墙一般将微弱的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虽然现在正是正午时分,应该是一天之中阳光最猛烈的时期,但在这林子里却给人一种已经是黄昏的错觉.周围寂静的可怕,在这种寂静诡异的气氛下,即使是脚下一根枯枝的断裂声,也能产生很响的回声,使人惊出一身冷汗.

“小钱你在哪里?小钱~~”我一边艰难的摆脱荆棘的纠缠,一边放声大喊起来.但是周围却只穿来了“小钱~,小钱~钱钱……”的回声.

就在我环顾四周,放声高喊的时候,忽然腰带上悬挂的“聚魂铃”忽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发出了阵阵急促而清脆的铃声.我立即站定,心平气和的对身前的一棵香樟树的树顶说道:“别躲了,我的铃铛都发现你了.刚才失踪的小伙子是中了你的道道吧?!”

我话音刚落,只见原先空无一人的树梢顶上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长发披肩的少女,她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两条细长白皙的小腿赤裸着垂在半空,顽皮的左右摇晃着.少女见我发现了她的踪迹,忽然娇笑一声,微微嗔道:“哎呀,你这人真是无趣.这么快就点破了人家.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冷冰冰的男人!”

说罢那白衣少女忽然身形一顿,只感到眼前白光一闪,那少女已经窜到了我的身后.那轻功委实神乎奇迹,非常人所能.那少女一站到我身后,不等我反应过来忽然就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我,我只感到一个极其柔软的身子紧贴住了我.鼻子里传来了那少女身上特有的如同茉莉花香一般甜美的体香.那少女不等我挣脱随即就伸出了那纤细如葱玉的细长的手指,用长长的手指甲轻轻的划着我的脸,鲜艳欲滴如樱桃的小嘴紧贴着我的右耳,对准我的耳垂轻轻吐着凉气,吹气如兰的说道:“好哥哥,咱们来玩呀.来陪小妹子我玩玩呀,我好寂寞啊!”嗓音之中充满了妩媚,诱惑.

随着少女的双手伴随着诱媚的嗓音不停在我身上游走,我忽然感到浑身无力,身上的生气以及气力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在从自己身上一丝一缕的抽离.我自然明白肯定是眼前这少女搞的鬼,但是当我试图挣脱她的怀抱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一片僵硬,动弹不得.而我身上的法器---聚魂铃则如同发疯了一般,急促的抖动着.

那少女看到我试图挣脱,以及脸上挣扎的表情.忽然娇笑一声,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游移到了我的身前,媚笑道:“你不要挣扎,枉费力气了.我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陪我玩好了.”说罢少女忽然眼神微闭,小嘴微嘟,就要向我嘴巴上吻来.

危急关头,我一咬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得我整个人一震,随即嘴巴一张,一口鲜血就朝少女脸上喷去.如此近距离,少女避无可避,鲜血喷了她一脸.只见那少女一声惨叫,声音尖利似犬吠,似婴啼,简直不似人声,向后便倒,随即送开了搂抱住我的双手.我顿时感到僵硬之感全消.整个人恢复了正常,我随即一个后跃,跳开了五六步.与少女之间保持距离,迅速从乾坤袋里抽出了张纸符捏在左手手心,对着委顿在地的白衣少女不无嘲讽的说道:“小爷我珍贵的初吻怎么能给你这妖孽占了去?!”

那白衣少女瘫倒在地,身子颤抖个不停,用宽大的白色袍袖遮挡住了自己的脸,忽然用阴惨,诡异的嗓音自嘲道:“,嘿嘿~~~捉鬼道人---徐狂草果然名不虚传,刚才是我小瞧你了!”

我正想上前询问她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号的,但倏忽之间只见白衣少女轻挥袍袖,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一物件裹挟着劲风向我脑门激射而来.

“我靠!”我暗骂一声,身子来不及向左右闪避,只能向后便倒,用一招“铁板桥”下腰如同“黑客帝国”中的“尼奥”一般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不等那物件收回,我一招“滚地龙”一个后空翻闪到了一边,迅速的咬破了左手食中二指,暴喝一声,祭出了“血箭”这一傍身绝技.但待我看到那攻击我的物件到底是什么货色的时候,不禁感到一阵恶寒油然而生.

只见一条足有7,8米长,茶杯粗细,粉红色的还带着不断滴落着的白色唾液的舌头如同一条大蛇一般游移在我身前.那粉红色还带着白色味蕾的舌尖如同一个高昂的蛇头一般随着我的动作而左右移动.而这条宛如巨蛇的舌头就是从刚才的白衣少女口中伸出来的.但此时的少女哪里还有刚才的温柔娇媚之感,一张小脸现在已经是腐烂不堪,脸上被我的鲜血喷溅的满脸都是,更恐怖的是凡是被我鲜血喷溅到的地方,那里的皮肤都如同被沸油泼洒了一般,都是皮开肉烂焦臭不已.刚才还容貌皎好的小脸现在已经是面目全非,腐烂的皮肉里不断冒出黑色的黏液和脓水,混合着脸上鲜红的血液不断滴落着.显得恐怖血腥至极.在配上少女那诡异的笑容和如同巨蛇一般的舌头,就是我这种见惯了恐怖妖物的道人也感到胃部一阵抽搐,恶心不已.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被我一口鲜血就显了原形了,看来你的整容功夫不到家啊!”我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感,嘲讽道.

“看到我原形的男人都要死!”那白衣少女因为口中伸出了舌头,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但是嗓音和眼神中却透出了强烈的憎恨.说罢尖利的啼叫一声,一条舌头忽然如同发怒的眼镜蛇一般弓起了身子,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架势向我胸口撞来.

我随即足尖一点向上跃开,只见脚下木屑纷飞,一团混乱,枝杈倒伏身此起彼伏.原来白衣少女舌头的那势大力沉的一击虽然没有击中我舌头却一下击穿(击倒)了一溜三棵足有我腰身粗细的香樟树.

想到要不是自己轻功了得,闪得快,现在被击穿身子的就是自己,不禁一阵后怕.但是不等我身处半空的我变招闪避,那如同巨蛇一般的舌头居然十分灵巧,以迅捷不已的速度收缩了回来.只见眼前红光闪动,舌头已经将身处半空无法闪避的我紧紧缠绕,刹那之间将我裹成了大粽子,动弹不得.

正文 第十四章 调虎离山

我奋力反抗,想要争脱身上的束缚.无奈这白衣女妖的舌头居然如同在我身上长了根一般,不动分毫.反倒随着我的挣扎越收越紧,我明显的感觉到肺部的空气正在被一点一滴的挤出来,肋骨上的压力十分巨大,感觉快要折断一般.随着舌头的逐渐缩紧,大量血液被挤压到了头部,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热,眼前只冒金星,头晕目眩起来,视线也有些模糊.我知道再这么下去,即使不被舌头缠绕挤压而死也会因为缺痒,窒息而死.

不容我再犹豫,因为双手连同身子都被牢牢的束缚住了,我只有头部可动,看到已经缠绕到我胸口,满是黏液的粉红色的舌头.我强忍着反胃,一狠心,一低头结结实实的一口咬了上去.顿时口中喷射出了一口黑血,一股腥臭味直冲脑门,我恶心的差点就吐了.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争脱束缚的机会,所以仍旧死死的咬住如同肥皂一般滑溜的舌头,并开始转动头部,用牙齿撕咬起来.

身下的白衣女妖惨叫一声,紧紧缠绕住我的舌头如同闪电一般迅速缩了回去.失去了舌头支撑的我头下脚上的倒栽了下去,我连忙在空中一个转体,转换了身形,落地的一刻顺势在地上打了三个滚,化解了下坠之势.

再看那白衣女妖,正痛苦的瘫倒在地,满口黑血顺着嘴角不断的滴落,把白色衣衫的胸口和袖子也沾染了一大块.白衣女妖正在用宽大的袍袖擦拭着嘴角的黑血,并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仿佛随时可能冲上来将我撕成碎片.

“呸!你多久没刷牙了?口臭这么严重?”我将口中的黑血吐了个干净,但是嘴巴里还是一阵腥臭,忍不住调笑道.

“徐狂草果然名不虚传,人家不是你对手.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好看!”那女妖站起身来,恶狠狠的说道.说罢忽然身形一晃,已经幻化作了一道黑气,冲天而起向着西北方飞去.

“招惹了我我徐狂草,想这么轻易就算数.恐怕没这么容易!谁允许你擅自离开的,你给我留下!”我说罢一扬手,手中的“聚魂铃”冲天而起,向着黑气飞去!

那股黑气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西北方飞去.奈何“聚魂铃”非得比它更快.只眨眼的工夫已经赶上了那道黑气.陡然间空中金光一闪,“聚魂铃”中产生了一道极强的吸引力,这股力道搅动得周围的气流和云彩都随着产生了搅动,顺时针缓缓锝搅动了起来.

那道黑气还试图奋力争脱,但奈何吸引力实在太大,它又哪里能动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如同抽油烟机的“聚魂铃”一点一点的吸引到铃体之内.随着最后一丝黑气被吸入体内,“聚魂铃”在空中转了个弯,又迅速飞回到了我的手中.

“快放人家出去!”女妖在风铃内大喊大叫.

“放你出去?难道还让你出去吸食阳气害人么?除非我秀逗了.”我把手中的“聚魂铃”在掌心上下抛动了一番.

“快住手,哎哟.停,不要再抛了.”我手中的风铃只是被我轻轻抛掷了两次,但是对于风铃内的女妖来说早已经是天翻地覆,晕头转向.

“你也不过如此么,刚才要致我于死地的威风劲哪里去了?”我嘲讽道.

“我再也不敢害人了.请您高抬贵手放人家出去.”女妖继续用她那甜美的嗓音讨饶道.

“现在知道后悔了?要痛改前非了?对不起,已经晚了.等我找到小钱,收拾了范建那个小人,从这鬼地方出去之后再说.”说罢我不顾女妖花言巧语的赌咒发誓以及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毅然抽出一张纸符贴到了“聚魂铃”的铃身上,让女妖闭了嘴.

随即我很容易的在一棵粗壮的香樟树下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小钱,因为被女妖吸食了很多的阳气所以小钱脸色煞白.嘴唇上毫无血色,如同大病了一场.

“小钱,小钱,你醒一醒啊!别睡了.振作点.”我连忙跑上去用力摇动他的肩膀,将他摇醒了过来.

“啊,小徐师傅,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小钱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睡眼朦胧的说道.

“你刚才去找山芋藤的时候着了道了.被女妖吸食了阳气,现在身子很虚弱.不过你放心,女妖已经被我收服了.”我指了制悬挂在腰带上的“聚魂铃”说道.

“啊,对了,山芋.小徐师傅你看.”小钱欣喜的从自己身下翻找出了三只长相丑陋的野山芋出来.

“好了好了,我们先回红莲寺,和妹子一起吃.咳咳~~”刚才和女妖的打斗估计伤到了胸口,现在说的话一多,胸口不禁有些发闷.“走吧.还能站得起来么?”

“可以.”小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腿肚子不禁有些发颤.我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就这样我们两个伤兵互相搀扶着,有些步履蹒跚的向林子出口走去.

又一次经历了那些缠人的荆棘的羁绊,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之后我们终于又一次从那阴森不祥的树林里钻了出来.但眼前的一切却让我们顿时僵立当场,手中的那三个丑陋的野山芋也脱手滚落到了泥地上.

只见慧恩原先坐着的干地上已经是一片狼籍,周围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或者拦腰截断,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树杈.原本部下的八卦圈只留下了八道符纸在地上燃烧之后的焦痕.原本小姑娘蹲坐的地上只留下了一只被摔成八瓣的骨灰坛,白色粉末状的骨灰随着一阵阴风袭来,开始随风飞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小钱看着眼前的一切,惊恐得睁大了双眼,喃喃自语道.

我连忙将小钱扶到了一棵大树下坐定,随即跑到了骨灰坛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起来.小姑娘最珍视的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父母的骨灰坛居然被摔成了八瓣,她一定遇到了极其恐怖的强敌.而有能力突破我部下的八卦圈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受伤假装逃离的---范建!再联想到之前的赤佬以及攻击小钱,诱骗我离开慧恩身边的女妖,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范建精心部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通过调虎离山,挟持慧恩,要挟我交出宝物并借机除掉我这个眼中钉.

“可恶!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该死的!”我跪到在地,左手一拳狠狠的砸在泥地上.我懊恼,悔恨,自责,怎么没有察觉到范建的险恶用心.轻易就上了他的当,作了一会他棋盘上的旗子.无端让无辜,柔弱的小姑娘成为了他人的人质.

“小徐,小徐师傅,慧恩姑娘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小钱颤巍巍的从树下走了过来.

“没错,我们都上了该死的范建的诡计了.”我又一拳砸在了泥地上.却感觉自己的拳头砸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件.我连忙用手指将地上的烂泥扒拉了一下,却发现手中的物件正是我当初送给小姑娘用来护身的“平安铜铃”,但如今他已经被击碎成了两半,并且如同被烈火焚烧了一般,通体变成了焦黑色,丧失了法力.看着手中的,我不发一言,只是奋力握紧了手中的铜铃铛,将它装在了自己的乾坤袋里.然后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迅速站起身来,从腰带上解下了“聚魂铃”.铃铛中封印的是女妖,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个范建一手创建的幻境里.一定和范建有脱不开的关系,说不定会知道范建将慧恩带到了哪里.

“快给我滚出来!”我抓起“聚魂铃”,一下解除了封印,将那股黑气倒了出来.

黑气散去,地上出现了瘫坐在地,**着撞伤的额头的白衣女妖,现在她又变回了美丽少女的外貌.

“快说!你和范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等她反应过来,我快步上前,深出左手抓住她的衣领,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哎哟,你这是干吗?快放手,像什么样子,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么?”白衣女妖试图用双手掰开我抓着她领子的左手,但是那根本就是徒劳的.

“少废话!快说你到底和范建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他派你来使调虎离山计诱使我追逐你,而让他有时机绑架慧恩的?”我继续恶狠狠的讯问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要问我做什么?”女妖白了我一眼,嘲讽的说道,脸上满是不屑.

“快说!范建把慧恩小姑娘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说我宰了你这个小妖精!”我已经愤怒到极点了,左手忽然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的掐住了女妖那白皙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只看到两只脚拼命的在离地十厘米的地方胡乱的徒劳的蹬踏着

正文 第十五章 神行甲马

“小徐,小徐师傅你冷静一点,你快把她掐死了!”小钱第一次看到我如此的震怒,如此的令人恐惧,连他这个老朋友都感到战战兢兢的.

果不其然,白衣女妖原本白皙的小脸已经因为缺氧而憋成了酱紫色,眼神也有些发直了.我一看连忙松了松手,让她深吸了一口气.

“咳咳~~我真的,咳咳~~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只蟾蜍精,已经在这附近的田野,河塘里修炼百年了.一个星期之前那个叫范建的道人遇到了我.说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办事,就能让我彻底变**类.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里,我也不可能知道他将会把你的朋友带到哪里去.”女妖因为呼吸不畅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带着哭腔的辩解着.

看到她那无辜的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认为她所说的一切应该都是可信的,见蟾蜍女妖也不能带给我们更多的信息,我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左手.女妖一下瘫倒在地,双手**着被我左手掐出一道深红色血痕的纤细的脖子,因为恐惧而低沉着脑袋,不敢与我的眼神直视.

“好了,回到‘聚魂铃’中去吧,需要你的时候会让你再出来的.”我对她有些不耐烦,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女妖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威风,乖乖的顺从着灰头土脸的自个变成了一股黑气,钻到了风铃里.

“小徐师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钱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还能怎么办呢?我们只能去尽力寻找范建藏匿的老巢,就算是拼掉了我这条命也要把慧恩救出来.这本来就是我和他之间两个人的恩怨,没想到牵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进来,让你们遭遇了无妄之灾.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能再让你们遭遇任何牺牲,我要把你们安全的带回到现实世界.”我在一棵香樟树下无力的坐倒,但依旧坚持着这个信念.

“小徐师傅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支持你!既然选择成为了你的朋友,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我们彼此的性命早就联系在一起了.范建想要除掉你,那就是向我们宣战.我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也不会苟且偷生,丢下朋友,独自逃命的!”小钱听到这里,情绪激动的说到.

“多谢你小钱,好兄弟!”在这种困难的时期,人的内心都是很脆弱的.这时候就是需要身边亲友的鼓励,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加油都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深出左手和小钱对了一下拳.

“吃点野山芋,充充饥吧.”小钱递给了我一个体形最大的野山芋.

“等一会,我烤一下,这关键时刻,吃坏了肚子可不好。”我将身边的一些树枝和柴草聚拢在了一起,用手指一点,身上的三昧真火就将柴堆点燃了,我和小钱连忙将手中的山芋扔到了火堆里,不一会在火焰的煨烤下,火堆里飘出了阵阵烤山芋的香味,我们两个连忙踩细了火堆将山芋从灰烬里扒找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剥着滚烫的焦黑的山芋皮,虽然山芋在口中散发出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香甜口感,但对于心不在焉的我们两人来说,无疑于味同嚼蜡。

我们两个囫囵吞枣一般的迅速吃完了手中的山芋,一个山芋下肚我只感到肠胃之间一股暖意,舒畅无比.但说实话,整个山芋都下肚了我都没尝出什么滋味来.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范建老巢,打跨他,救出慧恩.

看到小钱已经吃完了手中最后一口山芋,我从背后的乾坤袋里翻找出了四张纸符,朱砂盒以及那支小毛笔,我咬破左手中指的指尖,挤出了几滴血珠滴落在朱砂中,用小毛笔调和了一下,开始在四张符纸上书写起符咒来.

“小徐师傅你又要用千纸鹤来寻找么?”小钱看出了我想要做的.

“没错,这是最好的搜寻方式了.否则这么大的幻景我们该从哪个方向开始着手搜寻呢?之前那个千纸鹤掉落是因为它进入了范建部署在红莲寺四周的灵力场.这次我要用相同的方法.只是这次我向四个方向派遣纸鹤,它们会朝着同一方向不断的飞下去,直到我释放在它们身上的法术消失为止.但是只要它们他们身上的法力被外力消除或者发现了范建的踪迹.你看到了么,我刚才取血的这个中指就会不断的颤动,告诉我是哪个方向的纸鹤出了问题.我们就可以朝那个方向进行搜寻了.”我仔细的解释到,说罢手一扬,将四只纸鹤抛洒向了空中.

“去吧!把范建的行踪找出来!”我高声对在我们头顶上不断盘旋的纸鹤命令到.纸鹤们随即又盘旋了一圈,随即“呼啦”一下向四个方向各自飞去.

我们两人则继续依靠在树阴底下,等待着纸鹤传回来的消息.时间就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一点一滴,不快不慢的行进着.虽然眼皮沉重,身体疲倦,但却毫无睡意.小钱在一边也是哈欠连连,但依旧强打着精神.我们两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左手的中指,等待着它的颤动.但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中指还是依旧没有一丝反应.有好几次我似乎感觉到它的颤动了,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错觉.

“小徐师傅,这么久了都没有反应,是不是法术失效了?”小钱终于忍不住询问道.

“这是不可能的,再耐心等待一会吧.”我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被小钱这么一说我连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我们两个就如此相对无言的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也可能不对,因为我们身边没有记时工具,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觉和头顶上忽阴忽阳的太阳的方位来计算时间.)终于当我们两个都快差不多因为劳累而进入梦想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左手中指一阵酸麻,,整个中指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我立即如同触电一般跳起身来,大喊一声:“来了!是西方的纸鹤!我们马上出发!”说罢我们两个都是迅速站起身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疲惫的感觉!

“但是千纸鹤都飞了两个小时,我们就这么走过去要花费多少时间?恐怕等我们赶到那里,范建早就转移到其他地方了.这样慧恩妹子就危险了!”小钱忽然发现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你听说过神行甲马么?”我微微一笑,询问道,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你是说《水浒传》中‘神行太保’戴宗绑在腿上的那个?”小钱一脸惊讶的说道,“莫非小徐师傅你有这道具?但是这只是小说中的虚构的物件啊!怎么可能真的会有东西让人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怎么没有,你看这是什么?”我从乾坤袋里翻找出来了一对物件.仔细一看却是由四张纸符拼接而成的护膝,纸符上都绘有带翅膀,脚踏祥云和飞燕的的天马图案.

“快绑上,看看合不合适.”我催促道.

“哦,好的.”小钱有些不知所措的抓起甲马套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一看非常合身,那没有松紧带的护膝居然如同拥有吸力一般自动固定在了小钱的膝盖上.

“这神行甲马我目前身边也只有这么一副,套上他的人只要我一施法就可以连续三个时辰(六个小时)不停步,以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跑上240公里.几乎是马拉松运动员速度的两倍,唯一的缺点就是使用之后的第二天肌肉会因为使用过度而酸痛难忍,所以对于我们道门弟子来说,除非事态紧急一般是不会用到这神行术了.加上如今有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这神行术都快要失传了.”我看着小钱正在仔细打量自己腿上的甲马,所以把一些注意事项都说了出来.

“一点肌肉酸痛算什么,上大学的时候参加篮球比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我们还等什么.小徐师傅我们赶紧施法出发吧!”小钱有点跃跃欲试,激动的说道.

“好的.”我伸出左手食中二知,剑指小钱腿上的甲马喝到:“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神行百变,急急如律令!”随即只见小钱腿上的甲马上的天马图案忽然发出了耀眼的红光.不等我反应过来,身边的小钱已经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飞也似的冲进了红莲寺西边那白色的薄雾之中,远远传来了小钱兴奋的呼喊:“哇噻!都赶上段誉的‘凌波微步’!酷!”

“小钱,等等我!”我大笑着左足足尖一点地已经跃出了十多米,几个起落就迅速赶了上去.我们两个的身影也逐渐被周围的雾气所吞没.

正文 第十六章 索命铃声

“哇!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行走好似飞腾’了!酷!”小钱一溜飞奔,脚下生风,显得十分兴奋.

“你悠着点,现在虽然很拉风,但是明天的肌肉酸痛有你受的!呵呵~~~”小钱的速度实在太快,纵使我运用了独门轻功也是刚刚来得及跟上他的步伐.

我们两个就如此一前一后的飞奔了大半个小时,脚下还是泥泞的土路,周围的雾气却越来越浓了,到后来甚至有点分辨不出东南西北了,眼前十步之外的都已经看不真切,当下再用这么快的速度飞奔是十分危险的.

“小徐师傅雾气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浓了?”小钱在雾气的包围中穿行,虽然他只是在我身前五步左右的距离处,但他的身形看上去也逐渐模糊起来了.

“看来这附近有古怪,小钱你先停住脚步,等我上树顶看看情况再说.”说罢我抢先跃上了小道边一棵粗壮的香樟树,抓住了粗壮的树干十分轻巧容易的就跃上了树冠顶.但是举目四望,除了浓郁的,乳白色粘稠的雾气之外又能看得见什么了?就在我沮丧的想要跳下书的时候,树下已经停住脚步的小钱却警惕的询问道:“小徐师傅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我连忙闻住身形,静下心来,侧耳倾听.只闻西边的土路上突然隐约传来了清脆,悠长的铃铛声“叮当~~~叮当~~~”,同样是铃铛声,我身边的无论是“平安铜铃”还是“聚魂铃”的铃声都给人一种安心,稳重,静气的感觉.而此时的铃声中却有一股孤寂,荒凉,阴郁,诡异的气氛.在这种再无旁人又被雾气包围的特殊情况下更显得不合情理,随着这铃声越来越清晰,说明它距离我们也是越来越近,这种压迫,恐惧,诡异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这铃声仿佛就是地狱中传来的“催命符”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我们内心最脆弱的隐秘部位.

随着铃声的靠近,我手心中的汗珠也是越来越多,再看树下的小钱,他的双眼却越睁越大,仿佛要突出来一般,嘴巴大长着,白色的涎水居然从嘴角边流了出来,整个人如同痴傻一般伫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不好!是‘索命铃声’!”我心中一惊,连忙抽出两张符纸,用朱笔勾画了两笔,揉成一团塞在了自己的耳朵里.然后攀住树枝,伸手拉住小钱的胳膊,将他拽上了树来,又是两张符纸出手堵住了他的双耳.

我刚做完这一切,忽然在西边的雾气中透出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只见一点光亮伴随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从浓雾之中透了出来,出现的是如此的突兀,就如同是凭空出现一般.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驼背的,看不清样貌的穿着土气的瘦小老头.只见他如同枯槁一般的左手提着一盏透出惨淡白光的白色纸糊灯笼,右手摇动着一只满是铜锈的老旧铃铛,不紧不慢的在树下边走着.想必那“索命铃声”就是这铃铛发出来.看来眼前这老头绝非善类,我一手拉着神志恍惚的小钱,紧紧的伏身在树干之上,密切注视着脚下这个凭空出现的怪异老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可就在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身边刚刚开始恢复神志的小钱却不小心折断了一根树杈.“啪”得一声断裂开来,只坠下地.随着树枝的落地,我和小钱的心都是猛得收缩了一下.只见那老头缓缓的停下脚步,僵立在地,这时候我才赫然发现,我靠!那老头的裤腿之下居然是空的,他根本就没有腿!他是凌空悬浮在地上的!他压根就不是人类!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那老头似乎发现了刚才的动静,忽然把自己的头颅僵硬的朝我们藏身的大树转过来,抬起头开始凝视起来.这时有一个发现让我更加的毛骨悚然.原来那老头脸上原本应该是眼窝的地方居然只是两个深深的黑窟窿,压根没有眼皮,眼珠之类的.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如同陕北的黄土地一般沟壑纵横,此起彼伏.更要命的是,此时的老头显然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忽然冲着我们,咧开大嘴.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笑容.紧接着那老者的喉咙里就传来了如同婴啼,又如同压力锅的压力阀泄气时那种尖利的笑声.在这种大雾弥漫的阴暗环境下更是恐怖异常,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已经发现我们两人的踪迹,再隐藏下去也是毫无用处了.我连忙对身边依旧有些浑浑噩噩的小钱打了个‘快跑’的手势,随即猛推了一把,将他向另一个方向推了一把.随即不容迟疑我手臂一撑,足尖一点,整个身子冲天而起,半空中左手一挥,又是两张纸符出手,纸符携带劲风朝老头面门和小腹飞去.

随着手中符纸激射而出,我整个身子也如同捕食的老鹰一般俯冲向树下的老鬼,左手食中二指伸出,只见红光一闪,一道“血箭”也向老头胸口射去,此时老鬼上,中,下三路尽在我招势的笼罩之下,除非他是大罗金仙,否则任何妖邪被我这全力的三道杀招击中都会顷刻间灰飞烟灭.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老鬼面对我凌厉的杀招居然不闪不避,镇定自若,依旧用空洞的两个黑窟窿凝视着我.直到两张纸符就要射中他面门和小腹之前的那千分之一秒之时,那老鬼居然毫无征兆的在我眼前消失了!别的鬼怪想要逃遁总会闹出些响动,冒些妖气或者煞气等黑气出来,只要寻着这些踪迹就很容易能发现他们的行踪.但这老鬼不但凭空在我眼前消失,而且居然不留丝毫踪迹.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随着“呲啦”一声,没有击中任何东西的纸符在空中燃为灰烬,以及随后我落地的声音.周围刹那只见居然没有任何声息.我为了听风辨位早已经在跃下之前去掉了耳中的纸符,但是现在即使我竖起双耳,仔细倾听也不闻任何动静.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我随即转身,一道血箭激射而出,身子也随着足尖一点向一侧闪避.就在我移动之时,赫然见到,老鬼居然已经悄无声息的转移到了小道的另一侧.正在一片荆棘前冲着我诡异的笑着.

那道血箭眼看就要击中老鬼咽喉,却见那老鬼把嘴一张,干枯的喉咙里居然冒出了一道绿色的烟雾,那烟雾如同一条游移的绿蛇一般从老鬼的喉咙里冒了出来,与冒着红光的血箭在距离老鬼面门不足3尺的地方相撞在一起,只闻得空中传来金属铁器相撞之声,那红光和绿气倏忽都不见了.巨大的撞击力让那老鬼身形都是一震.

看那老鬼身形不稳,正是攻击的好时机.我足尖一点,暴喝一声,左手食中二指上游移的红光陡然增长了十多厘米,剑指老鬼面门而去.但是那老鬼却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我的攻击.依旧不闪不避,反倒提起了手中的灯笼,细看那灯笼,我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因为我看到那白色的灯笼上赫然浮现出了一张人脸,正咧开嘴对着我诡异的笑着.

正文 第十七章 人皮灯笼

定睛一看,那原本看似普通的灯笼灯罩哪里是白纸糊的,居然是一张完整的男人脸皮!那脸皮栩栩如生,七窍清晰可见.更要命的是,那男人脸皮的眼眶中忽然绿色大盛.我只感觉四肢百骸一阵酸麻,等我反应过来居然发现自己四肢已经无法动弹,手上的血箭的红色精气也在迅速减弱.

“嘿嘿~~~”那老鬼又是发出了一阵犹如婴啼,如魈鸣的尖利笑声,一边笑一边抬起干枯的手,向着我的咽喉狠狠的插来!看着老头干枯的手臂以及留着细长,尖利指甲的类似鸡爪的手掌向着我脆弱的咽喉迅速的插来,盯着老鬼那空洞的眼眶,我内心一阵绝望:我靠,今日恐怕就这么交代了.

老鬼看到我脸上绝望,不甘的表情,似乎很是得意,那松弛的脸部皮肤往上一吊,又是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形同骷髅.双臂一顿,随即迅猛的向我咽喉插来.

就在我已经感觉到老鬼手臂带来得手风以及老鬼身上独有的尸臭味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人影一闪,自己整个人就横着身子飞了出去.仔细一看原来是双脚贴了“神行甲马”的小钱兜了一个大圈子,在最紧要的关头返了回来.在老鬼鬼爪就要插到我咽喉之前的那一刻将我身子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溜烟闪了开去.

“小钱你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身体依旧僵硬,如同一张门板一样被扛在肩膀上的我感激的说道!

“小徐师傅你没事吧?怎么刚才身体不能动了?”小钱一边飞速的奔跑着一边询问道.

“那老不死的灯笼有古怪,居然是用人皮做的.我刚看了一眼,就变成这样了.XXX,着了道了!”我愤恨的说道.

就在我正要进一步说明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仔细一看,刚才那老鬼居然在我们身后不到10步的地方身子悬空着,紧紧跟随着我们.而且不管小钱如何加速,那老鬼总是能不紧不慢的跟随在身后.但是那老鬼似乎不急于跟随上来,总是保持10步左右的距离,如同猫捉老鼠一般,似乎要等把我们玩够了,才解决掉我们.

我还是第一次被邪物如此戏弄,被这样瞧不起,这老不死的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不仅怒火中烧的对小钱喊到:“小钱,赶快在我后背上的乾坤袋里掏张符纸出来,塞进我嘴巴里.你大爷的!居然敢瞧不起我,我一定让这老家伙后悔自己遇上我!”

“啊?什么?符纸塞到嘴巴里?”小钱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他一定是怀疑我被那绿光照射之后烧坏了脑子.

“哎哟,关键时刻你就别问了.快点照做,否则那老小子赶上来,就我们现在这窝囊样,迟早嗝屁(玩完,死翘翘的意思.因为昨天有读者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今天特地说明一下.)”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哦,好的,好的.”小钱一手扛着我,另一只手有些手忙脚乱的在我背上的乾坤袋里翻找起来,虽然如此脚步却一点也没有耽搁,依旧在歪七扭八的在小路以及附近的树丛里兜着圈子,和老鬼保持距离,拖延着时间.而那老鬼也依旧悬空着裤腿,在我们身后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咧着嘴,瞪着空洞的眼眶,如同一只山魈一般如影随形.

“找到了,给!”小钱七手八脚的将一张纸符塞在了我嘴巴里,我连忙一口咬住,用牙齿细细的咀嚼起来,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可笑.身子僵直如门板,嘴巴里居然还和羊一样嚼着黄表纸.不过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细细咀嚼了一番之后,一仰脖子,“咕噜”一声将纸符吞咽入肚.顿时感觉一股热气从肠胃之中扩散到全身.将四肢百骸之中的酸麻感驱逐一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精力,看来老鬼的妖术终于被解除了.

于是我左掌一拍小钱肩膀,身子就从肩膀上窜了下来那老鬼看到我恢复了正常居然没有感到意外.依旧悬浮在一棵树下,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老鬼,你的人皮灯笼果然很厉害,看到它的人都会中邪,动弹不得.连我这种有道行,身上有法器辟邪的人也抵挡不住.不过那玩意也有个弱点,只要对方眼睛看不见,你那道道就不管用了.”说完我从自己的T恤的袖口扯下了一道布条,将它系在了自己头上,遮挡住了双眼.随后用左手的血箭在自己的脑门上画了一个圆圈,在中间点上一点.

“天眼通!嘿嘿~~~果然好本事,没错,这样一来,我的人皮灯笼就无效了.”一直以来一声不响的老鬼此时却开口说话了,那声音低沉,幽怨,如同来自破败荒坟中的孤魂野鬼之口,听来让人不寒而栗.“老夫自问不是你的对手,咱们后会有期.嘿嘿~~~”那老鬼说完之后,居然如同一只老蝙蝠一般,狞笑着,身形倒退着想要躲入浓雾之中.

此时的我肉体的双眼已经被遮蔽了.但是我脑门上的图案正是老鬼所说的可以看到“阴物”的天眼,而这种利用自己的鲜血打开封印天眼的法术就是“天眼通”.一般的术士都是利用镜子,平静的水面来施展这种法术,做些占卜,预知.但是我却可以直接将这种法术用在自身上,看到隐藏的鬼怪,这种法术一用,整个人就如同拥有了一台鬼怪搜索雷达.想要抓捕的鬼怪以及躲到了天涯海角,它也可以将其揪出来.

那老鬼在常人看来已经隐去身形,踪迹全无了.但是在我看来却是清清楚楚.我怎么能让那老家伙如此轻易逃脱.当下脚步一点,几个起落追赶了上去.

“老鬼,你在这世上待得够久了,今天道爷就送你超升去吧!”我高高跃起,暴喝一声,食中二指点向老鬼胸口.

但那老鬼却不闪不避,忽然张开双臂,口中“咿呀!”尖利的一声嚎叫.整个身子忽然炸裂开来.等我双指点到.老鬼刚才所站之处却只留下了一地的白色粉末状的骨灰,以及老鬼身上的那一套土气的衣服.我捡起一看,连骂晦气,那衣服居然是当地死人身上常见的陪葬寿衣.

正当我弯腰查看老鬼爆炸之后的残骸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嘿嘿~~”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蔑视.但是笑声只响了一下就消失了,似乎是讪笑的那人实在忍不住才透露了出来.等我再全神贯注,仔细倾听的时候,周围却只剩下了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因为紧张而剧烈的心跳声

这时自己的左侧传来了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来者正是小钱,因为连续的奔跑以及刚才肩扛我耗费了大量体力,此时的小钱气喘吁吁,正在撩起T恤擦拭着脸上不断滴落的汗水.

慢着,既然小钱是从我左手边过来的,那刚才在我身后的笑声就不可能是他发出来的.此地只有我,小钱和已经自爆的老鬼三个“人”.既然我们三个都不可能发出笑声,那就是说,在我们身边还有着一个潜伏着的“人”.这个一直躲在阴暗中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完全可以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置我们于死地!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恐惧就是如此,当你直接面对他的时候你可能反倒不害怕了,真正恐怖是等待恐怖的那一段时期,因为你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未知才是恐惧的根源!

看着向我跑来的小钱,我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收拾,我做这个手势就说明附近有情况,小钱很识趣的放慢了脚步,仔细倾听起周遍的情况来.一时之间我们两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挪到了一起.

“看到我身后的那片稻田了么?那里边有古怪,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往刚才走的小路上去.”我在小钱耳边轻声说道,说话的时候眼角瞄了一眼那片传来诡异讪笑声的水稻田.

那片水稻田看上去似乎和其他水稻田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开始泛黄的水稻,饱满的稻穗谦虚的低沉着脑袋,密密麻麻的稻杆将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但是细看之下,这水稻田却透出了一丝诡异.开始泛黄的稻杆显得毫无生气,原本绿色的根部颜色显得很不自然,就如同在绿色的黏液中浸泡过一般.原本应该是金黄的稻穗也显得颜色有点发灰.低沉着脑袋的稻穗忽然让我想起了一群低沉着脑袋,长发遮脸的女鬼.这时一阵秋风袭来,水稻们随之翻起了阵阵稻浪,那些在我看来犹如女鬼的水稻似乎活了过来,在那里放肆的群魔乱舞起来,随着风声发出了如同讪笑一般的声音.

我越看越觉得别扭,纳闷,难道刚才的讪笑声仅仅是我因为紧张而误听成的么?

正文 第十八章 尸头蛮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从稻田的方向吹来了一阵阴风.刹那间天地之间一片混沌,耳边尽是飞沙走石声,期间还伴随着尖利的充满怨恨的鬼哭狼嚎之声,那阴风就如同刀子一般,在我身上挂过的时候在胳膊,面颊之上留下了道道血痕,疼得我和小钱两人直哼哼.

虽然我眼睛上蒙着布条,但是由于使用了“天眼通”开了天眼的关系,我可以看到一些平时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当下我定睛一看,只见阵阵阴风内居然裹胁着无数的人头.这些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的足有七,八十岁,已经是满头白发,皮肤松弛,满脸褶皱,年纪小的估计只有七八岁光景,正在换牙的时期,连门牙都没有长齐.无论这些人生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年龄,但是现在却都只剩下了一个个悬浮着的头颅.这些头颅无一不是脸色铁青,双目怒张,脑袋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死前经历什么惊惧的恐怖场景,但是现在,他们却各个张开了大大小小的嘴巴,露出了满嘴白得耀眼的牙齿,有些嘴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眼睛里只有阴邪之气.

“小钱快走!是‘尸头蛮’啊!快往那边的小树林躲避!”我终于看清了这阵阴风的真面目!居然是最恐怖的邪物---尸头蛮.根据宋代笔记《草堂志怪》的“妖物图鉴”记载:尸头蛮:古时东南有异族,号山越.其民有邪术,可将横死者(非正常死亡)怨气封印于头颅之内,飞离身体,名曰尸头蛮.尸头蛮嗜食人血,成群出没,隐遁于阴风之内,所过之处,人畜皮肉全无,只余枯骨而已.

想到这里我已是汗流浃背,敢情刚才包围我们两个的就是尸头蛮引发的阴风.我们身上的血痕就是眼前的尸头蛮用牙齿在我们身上划下的.如果我们两个身上没有法器辟邪,抵挡了一阵.现在我们两个早已化为一堆枯骨了.

想到这里我一拉小钱,喊了一句:“闪!”随即身形就向小树林奔去.随即一股阴风伴随着无数的鬼哭狼嚎的尸头蛮从我们身后袭来.我随即左手血箭向身后连点,顿时红光连闪.伴随着阵阵尖利的哀号.只见但凡是中了血箭的尸头蛮都是停滞在了半空,伴随着尖利的哀号,一股股黑血伴随着黄色的尸液从七窍中流了出来,同时尸头蛮的整个头颅也如同在盛夏的烈日下薄晒多时的冰淇淋蛋筒一般迅速融化,腐烂开来.黑褐色的皮肉不断的滴落,脸上的皮肉也迅速的干瘪,融化,不一会就变成了一滩发出阵阵腐臭的脓水,此情此景委实令人作呕.

就在我连发血箭的时候,忽然感觉右手肩头一阵钻心的刺痛.我连忙一扭头,只见一个年轻**作成的尸头蛮正披头散发的,如同一条疯狗一般撕咬着我肩头,森森的牙齿已经深深的嵌入到了我的皮肉里.

“我靠!找打!”肩膀上钻心的疼痛容不得我迟疑,我左手提起拳头,一拳直接打在了那**变成的尸头蛮那腐烂的鼻子上.只听“砰”的一声,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正着,一拳就将石头蛮的鼻子和里边的鼻骨打了个稀烂,腐烂的皮肉如同一滩糨糊一般糊在了她的脸上,那个尸头蛮也被轰飞了出去.不过她在被我拳头击中的时候牙齿还是死死的咬着我的肩膀,所以一拳将她打飞,我自己的肩膀上也被她连皮带肉咬去一块,鲜血直流.

而在小钱那边,虽然他跑得飞快,但是尸头蛮比他更快,眼下小钱已经被5,6个气势凶凶的尸头蛮团团围住.轮番攻击他的双肩,头部等薄弱要害.小钱正用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树枝在拼命抵挡他们的轮番进攻,但是显得力不从心,他的肩膀和小臂上也已经留下了尸头蛮的牙印,鲜血直流.

“你爷爷的!”我怒喝一声,左手剑指连点,血箭接连不断的激射出去,当下又是4个围着小钱的尸头蛮怪叫一声,化为一滩脓水.小钱也趁机一棍扫向其中一个尸头蛮的后脑.只听“乓”“扑哧”“喀嚓”一串声响传来.小钱手中的树枝已经折为两断,尸头蛮的后脑壳也被击打得凹陷了进去,头骨碎裂处还有黄白色的脑浆和尸液滴落出来.但是那尸头蛮却犹如浑然不觉,忽然转过头来,鼻腔中还在不断滴落着脑浆(鼻腔和头颅内有连接空间,所以古代有一种酷刑,就是将烧红的铁条从犯人鼻腔中刺入,让脑子化为脑浆从鼻孔中流出.),双目怒张,脸部肌肉僵硬,脸色铁青,忽然怪叫一声,张口向小钱咬来.小钱看到这么恐怖,恶心的场景早已经呆立当场,动弹不得,眼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牙齿的尸头蛮就要咬中小钱的脆弱的咽喉.

“中!”随着血箭的红光直接击中尸头蛮的面门,那尸头蛮在距离小钱咽喉不足一拳的距离处爆裂开来,恶臭的黄褐色尸液和碎肉溅了小钱一头一脸,但是小钱却浑然不觉,依旧呆立当场.眼看周围黑压压一片的尸头蛮正在围拢上来,缩小着包围圈.只是由于忌惮我手中的血箭才没有贸然进攻.我一看小钱就知道是被吓掉了魂,暂时大脑一片空白了.于是连忙上前,毫不留情的伸出手掌,对准小钱左右开弓,连扇了他三个耳光.我也是迫于无法,现在没有专门的“醒魂汤”和“叫魂幡”,只能用这最简单的方法让小钱恢复神志了.不一会小钱的脸颊就变得又红又肿起来,他整个人也被我三个巴掌扇得颤抖了一下.终于在踉跄了一下之后,眼睛终于重新焕发了光彩.

“刚才感觉谁打我了,我这脸好疼.”恢复神志的小钱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喃喃道.

“别管这些了.眼前是我们怎么脱身!”我看了看周围那些脸色铁青,双目怒张,正在龇牙咧嘴鬼哭狼嚎的尸头蛮.“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咬人,好,我让你们咬个够!”

我迅速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叠,大约数十张纸符,捏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纵体驱身,急急如律令!”念罢左手一挥,数十道纸符面对着尸头蛮的脑门夹杂着劲风破空之声激射而出.饶是尸头蛮这样灵活的邪物,也是不及闪避,当先过来的几个尸头蛮脸上早已经中招.

只见那些脸上贴有纸符的尸头蛮忽然在空中悬停了下来.随即整个头颅猛得一震,随即脸上的纸符化为飞灰,那些尸头蛮眼中忽然精光大盛.突然,那些中了纸符的尸头蛮齐整的转过头来,怪叫一声,张开血盆大口,翻身冲入了其他尸头蛮群中.左冲右突,如同疯狗一般和其他尸头蛮互相撕咬起来.

而且这些中了“纵体术”的尸头蛮完全丧失了疼痛的感觉,即使自己脸上的鼻子,耳朵等皮肉被其他尸头蛮啃咬掉了,露出了森森的头骨,但是依然不撒口,依旧死命的撕咬着其他尸头蛮,死死的咬住不松口,直到被其他的尸头蛮连皮带骨咬成碎片.一时之间尸头蛮群中一片鬼哭狼嚎,撕咬声,哀号声,咆哮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纷飞的腐肉和森森的骸骨,最后两只尸头蛮也在互相的撕咬中被扯成了碎片.看到满地残缺不全的人头以及遍地的腐肉,我一阵冷笑:“现在你们咬够了吧?!”

身边的小钱看到如此恐怖,恶心的场景,早已经忍耐不住,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半晌才缓过劲来,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徐师傅,你刚才的样子被范建还要令人畏惧啊!”

听到这里,我身子不禁一震.

正文 第十九章 垂死

小钱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自己这次的举动有些反常.似乎自己的内心有一股戾气在左冲右突,想要挣脱内心理智的束缚,迸发出来.而且每次动怒的时候耳边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唆使我,鼓动我.难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人下了“夺魄咒”了么?想到这里,我不仅愁眉紧锁.

“小徐师傅你怎么了?”小钱看到我出神的样子,询问道.

“哦,没什么.现在时辰不早了,等我用符纸火化了这些尸头蛮的残骸之后我们就继续出发吧.这些尸头蛮虽然残忍好杀,但毕竟生前都是普通百姓,平白遭遇了此等厄运,也着实可怜.”我摘下眼睛上的布条,取消了“天眼通”的法术之后看了看满地的残骸,不忍的说道.

“尘归尘,土归土,人世繁华都作古,人即死,又何苦.炎.”我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三张纸符,左手捻着向尸骸一挥,念起了往升咒文.纸符遇着尸骸就“轰”得一声剧烈的燃烧起来.一下子所有的尸骸都已经被熊熊大火所笼罩.熊熊的火光中不时透出“噼噼啪啪”骨骼爆裂的声音以及燃烧尸体时特有的恶臭.不一会所有的尸骸就都燃烧成了灰烬,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了.

“走吧.”我看了一眼之后,首先向西边的小道走去.这些尸头蛮生前也是各色人等,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悲欢喜乐,是非荣辱.但是这些都随着这一把大火化为了历史的尘土.世人为了一己荣辱,一己私欲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到头来所有的荣耀都不是化为历史的尘土.那么当初的得失还会如此的重要么?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个被浓雾和阴云笼罩,如同死人惨白的脸蛋一般的太阳.正想要迈步,忽然感觉右边的肩头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禁闷哼一声,顿觉脚下一软,伴随着小钱的一声惊呼,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恍惚中自己又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课堂上老师喋喋不休的反复讲解着枯燥,乏味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抛物线.耳朵里却只有粉笔在黑板上划出的“吱吱哑哑”的呻吟.而我的眼睛却已经落到了临桌的小雨身上.看着留着马尾辫,用小手轻拨青丝的小雨.自己的内心是感到如此的快乐和安逸.真希望时间在此刻停止,好让我一直这么看下去.

但是恍惚间,眼前的景象又起了变化,小雨的身影也逐渐淡化了.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被一阵涟漪撕扯的四分五裂.而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范建那狰狞的嘴脸,他一手握着从我手中盗走的桃木剑,一手挟持着慧恩,把剑刃架在了小姑娘的脖子上.范建狞笑着,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尖利,刺耳.而慧恩则无助的看着我.我想要伸手过去解救她.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如同散了架一般,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四肢也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眼看着范建和慧恩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我却无能为力.

就在我悲观,绝望,愤恨的时候.忽然右肩一阵钻心的疼痛.又把我从虚幻的感觉中拯救了出来.睁开眼睛,迎接我的是小钱那悲喜交加的脸.

“小徐师傅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说道这里小钱的声音居然有点哽咽.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我挣扎着坐起身来,**着发胀的脑袋.

“整整三十分钟,期间有好几次连呼吸都没有了.”小钱担忧又有些后怕的说道.

“原来如此.啊~~~”右肩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我连忙撕开肩头的T恤一看,右肩一片乌黑.原来之前被尸头蛮咬中的伤口中了尸毒.加上我频繁使用法术,灵力,尸毒扩散的很快.脱下T恤一看,只见一条乌黑色的毒气,如同蜈蚣一般,沿着身上的血脉.从右肩透过胸膛,正在慢慢的接近心脏的位置.现在距离心脏只有一掌的距离了.刚才我忽然晕倒,就是尸毒发作的前兆.

“小徐师傅怎么会这样?!”小钱担忧的说道.

“不用担心,中了尸毒而已.”我宽慰小钱到.“只要我用纸符封印住就没事了.”这些话当然都是骗人的,这尸头蛮的尸毒巨毒无比而且现在它已经和我左手上的“赤佬毒”混合了,毒性更是猛烈.我现在用纸符也只能延缓它发作的时间.如果在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之内无法找到解毒圣药---观前花或者九转黄丹,则必死无疑.

我迅速从乾坤袋里掏出了所有的纸符,仔细一清点,发现只剩下10张了.这些纸符还有留着与范建的斗法,所以必须尽量节约一下了.我抽出了其中的一张,用朱笔在上面画了一道护身咒.然后一咬牙,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只见红光一闪,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灼痛,纸符贴着的皮肉周围居然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升腾起了一大团的白色烟气.伴随着白色汽雾的升腾,我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额头上已经是汗如雨下,再看周围的白色汽舞也逐渐由白转黑,期间还伴随着阵阵恶臭.

我坐在地上喘了两口气,仔细看了看贴在胸口的纸符周围的黑气.那股黑气似乎知道纸符的厉害,居然缓缓的在纸符保护的心脉周围打转,迟迟不敢进攻.但是我知道,进攻与否只是时间问题,等到两个时辰之后,纸符的法力减弱直至消散的时候,我如果还没有找到解药,很可能就要归位了.

“小徐师傅,好些了么?”身边的小钱关切的询问道.

“没事了,只要有这纸符在,什么邪毒都是纸老虎.”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穿好T恤,故做轻松的回答道.

“太阳快要落山了,时间估计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吧.”我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现在是傍晚4点49分.”小钱掏出那失去了通话功能,等同于手表的小灵通说道.

原来才只有17点不到啊,江南的秋夜来得太早了.4小时之后我还能不能看到秋日的星辰呢?

想到这里,我一运气,心口又是一阵疼痛,我也顾不得了,深吸一口气跟随着穿有“神行甲马”的小钱运用起轻功,向着落日方向飞奔而去.

正文 第二十章 两难

眼瞅着惨白的太阳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落山了.但是跑了这么一阵道路两边也没有什么异样.我们两个内心都是心急如焚.就在我焦急忙乱的时候,忽然左手的中指又是一阵颤抖.

“太好了,千纸鹤穿回方位坐标过来了.再这里转向北,还有1公里.”我凭借指尖敏锐的感觉肯定的说道.

我们两个又是一阵发足狂奔.再穿过了一片香樟林之后,我们的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远处厚薄不均的雾气之中隐隐透出了一座山丘的身影.说是山丘其实也有些言过其实.充其量连普通的丘陵也算不上,只是江南地区常见的大土丘,海拔不会超过100米.方圆大概一公里不到,但是在江南这种平原地区已经可以称做“山”了.

“难道范建和慧恩妹子就在这土丘上?”小钱即使身上有“神行甲马”,但此时也有些气喘吁吁.

“应该没有错,千纸鹤传回的坐标就在这里附近.我们先上去再说.”我看了看这诡异的“山”,祭出了血箭,红色的瑞气在我左手的食中二指上一伸一缩,左右盘旋着.

我们两个当下也不说话,快步来到山脚下,看到草丛中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似乎直通山顶,于是也毫不迟疑的攀阶而上.但见小山丘虽然不高,草木倒也葱郁.只是这些树木都隐隐带有一丝阴邪之气,而且秋天到了,很多落叶树木都光秃秃的,伸出了枝枝杈杈,在阴暗的林间看来就如同一只只僵硬干枯的魔爪.

这山上更诡异的是一反常态居然种植了很多的竹子,这些竹子通体黑色,比普通竹子粗了数倍,通常的足有大腿粗细.最小的也有茶杯粗细.一阵山风吹来,所有的黑竹都随风摇曳起来,发出了阵阵呼啸之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在我们看来,更是如同群魔乱舞.

“这竹子怎么鬼气森森的,看着真让人不舒服.”身边的小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质地到是很坚硬,这竹节倒是一件防身的利器.”我走上前,左手一发力,将一根茶杯粗细的竹节硬生生掰短,递给了小钱,“接着,这玩意或许有用.”

这时候忽然又是一阵山风袭来,期间伴随着范建那令人作呕的尖利嗓音:“徐狂草,我终于等到你小子了!”

只见长满黑竹的山顶上被人为的开辟出了一片足有标准篮球场大小的空地.范建神气活现的站立在一块足有八仙桌大小的山石上,他脚下摆放着从我那里夺走的桃木剑以及之前他从我伯父--剑奇子那里夺来的铁八卦.而在他的身后,我看到被绳索反绑着双手的慧恩蜷缩在那里,嘴巴里被塞了一条毛巾,不能出声,看到我和小钱赶了过来,慧恩幸喜的挣扎着坐起身来,嘴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呜~~”声,眼睛里满是幸喜,激动的神色.

“范建,丫的,有种冲我来!你爷爷的,绑架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我指着范建的鼻子怒斥道,“你要是还算个爷们,你就立即放了慧恩妹子,我们两个正大光明的斗上一斗!”

“哈哈~~~笑话!什么有种没种,只有你们这样的傻瓜才只知道一味的蛮干,呈匹夫之勇,真正的强者根本不需要动用武力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范建用他那完好的右手捋了捋自己那遮挡住眼睛的刘海,仰天大笑,“现在这小姑娘在我手上,你不想让她出什么意外最好立即把降妖铜钱和聚魂铃给我,并且销毁所有的符纸,否则~~~”范建蹲下身子,托起了慧恩的下巴,阴邪的说道:“你也不想让这么美丽的脸蛋被尸毒腐蚀吧?!啊哈哈~~~”范建一边说一边用他那细长,尖锐,呈现巨毒的黑赫色的指甲在慧恩的脸上来回比画着.

看到那尖锐,巨毒的指甲在自己的脸蛋上来回比画着,小姑娘早已经被惊吓得泪水连连,但是依旧拼命摇着头,嘴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呜~~”声,似乎是示意我不要答应范建的条件.

看到我站在那里,握紧着双拳,对范建怒目而视,一言不发.身边的小钱有点忍不住了,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小徐师傅.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我怕范建这个疯子真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要不,为了妹子的安全,我们就把这些法器交出去吧.毕竟这些法器只是掌门的信物,没有人命来得重要啊!”说到最后,小钱的语音里已经有恳求的意味了.

我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这四件法器不止是掌门信物(铁八卦,桃木剑,太上老君降妖铜钱)以及看家法宝(聚魂铃)这么简单.根据祖上遗训,这几件法器聚集在一起,可以凭借其中包含的天地阴阳之灵气召唤地府的阴灵,厉鬼,操控死尸,赤佬,尸头蛮等各种邪物.我想范建设下如此众多的机关,陷阱暗害我们.绝对不只是为了获得掌门这个虚衔,而是为了获得控制邪物的能力,起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说什么我也不能将剩余的法器给他.”

看到我坚定不移的决心,范建有些怒不可遏的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一手抬起了慧恩的下巴,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妹妹,你可都看到了.不是我不心疼你,是你那狂草哥哥舍不得他那些宝贝,不来交换你.等一下你死了,可不能怪哥哥我无情啊!嘿嘿~~~”

说罢范建就抬起了右手,黑赫色的指尖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了诡异的闪光,就如同毒蛇的利齿,眼看巨毒的指尖就要刺入小姑娘白皙的脸颊,蜷缩在地的慧恩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小钱也已经呆立当场.我虽然祭出了血箭,但是刹那之间哪里容得我出手相救.

就在范建的指尖距离慧恩的脸蛋只有一拳距离的千钧一发之季,忽然从我们身边的黑竹林里吹出一阵强风.刹那之间小土丘之上飞沙走石,尘土飞扬,颇有天昏地暗的感觉.黑色的竹节也随着风势此起彼伏,风吹过竹林发出阵阵呼啸,如同一片黑色的大海上扬起了黑色的浊浪.范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吹了个措手不及,手上的动作缓了一缓.我怎么会放过如此良机,不等范建回过神来,一道血箭已经激射而出,直取范建前心.就在同一时刻,忽然从竹林里无端飞出了两根手臂粗细的竹节,裹挟着劲风,朝范建站立的地方砸来.

范建自然知道这三样利器的劲道足可以在自身上打出三个窟窿,于是足尖一点,身子跃起首先避开了我那道血箭,接着在半空中一扭身子,足尖刚好踏上了砸来的黑竹节,一个借力,身子顺势飘出了7.8米,与我和那黑竹节投射而来的林子保持了一段距离.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瞬息之间完成,着实干净利落,如果不是面对此等丧心病狂之人,我恐怕也会忍不住叫好.

伴随着范建飘然落地,那两根竹节也“轰”得一声砸中了范建原先站立的山石,又是一阵木石纷飞,坚硬如铁伴随着大力的黑竹节居然将原本一块完整的山石一劈三瓣,同时黑竹节也断裂成几段,但是其中一段却深深的插入到了山石里,可见这一掷之力.

我不等范建站定脚跟,也是足尖一点,伴随着左手血煎连发.射向范建作为掩护.自己的身子却向蜷缩在地的慧恩已经地上的法器冲去.

“想得倒美!”范建明白了我的意图,连忙一提气,也向我这边冲来.

我们两个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姑娘以及法器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刚才投射出竹节的林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妖兽红犼

我们两个几乎同时抢到碎裂的山石边,伸手抢夺法器,一边互相用法术攻击对手.我这边两道血煎激射而去,范建右手也是反手一指,指尖冲出一股黑气与两道血箭在空中碰撞,发出了类似金属的撞击声,彼此相消于无形.

我抢先一步,一个侧手翻,用牙齿咬住了铁八卦上的金丝绳,叼在了嘴里,顺势单膝跪地左手血箭连发试图将范建逼退,好让自己有时间拾取落在一边的桃木剑.不料范建居然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反倒迎上身来,右手成掌推出,掌心黑气大盛,喷涌而出的黑气如同一面盾牌一般,遮挡在范建胸前,将激射而来的血箭一一化解.此时范建已经比我更加接近地上的桃木剑,只见他一边防备我的攻击,一边迅速飞起一脚,将地上的桃木剑踢到了空中,右手顺势稳稳的接住,一套动作也是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的拖泥带水.

“哈哈~~~想要在我眼皮底下取走法器,没那么容易!”范建手握桃木剑,自负的说道.

“我压根就没想要取走.刚才那么做只是吸引你的注意力,让我有时机解救被你作为人质的慧恩妹子而已.”说罢,我已经退回到了小钱身边.放下了肩膀上扛着的仍然被捆绑着双手的慧恩,对小钱说道,“你和妹子待在这里,你帮她解开绳子.我去会一会这丧心病狂的疯子.”说罢就要祭起法器---铁八卦和范建斗法.

就在我和范建彼此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压抑到极点的时候.忽然黑竹林里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竹节折断的声音,此间还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以及类似巨兽呜咽的“呼噜”声.

“想不到你还有帮手!”范建警惕的注释着竹林内的动静,阴邪的说道.

“什么?!不是你小子设下的陷阱诡计么?”我惊愕的反问道.

“什么?既然不是范建设下的机关,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帮手.那竹林里边到底是什么玩意?”一边的小钱惊恐的说道.

而此时竹林里“噼里啪啦”竹节倒伏,折断的声音却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伴随着这恐怖的竹节断裂声,我们几个都是面面相觑,随即都是拿起各自手中的法器,当胸护住,屏息凝神,死死的盯住竹林方向。小钱也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黑竹节,将柔弱的慧恩掩护在自己的身后。

伴随着“哗啦啦”的一阵巨响,我们眼前的一大片,三四根足有大腿粗细的黑竹节被连根拔起,一时间泥土纷飞,竹叶四散。似乎密不透风的竹林瞬间被撕开了一个缺口,而在这个缺口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伴随着令人恐惧的咆哮声,一头足有两米多高,浑身长满一尺多长红色棕毛,双眼血红,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那巨兽形似红毛猩猩,也是双腿直立行走,但是面目却要比猩猩狰狞许多,鼻孔朝天,眼如牛铃,面如锅底,獠牙突兀,如同地狱恶鬼一般。看上一眼都会令人不寒而栗,浑身发抖。而更令人恐惧的是,那红毛巨兽似乎正在撕扯,啃咬着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红毛巨兽的右掌中倒拽着半个尸身,而且应该是上半身,连着两条腿的下半身以及头颅显然已经被巨兽先行吞噬掉了。而巨兽的血盆大口里显然正在咀嚼着尸身的一部分,时不时有骨骼碎裂声传出来,巨兽的嘴角还有绿褐色的黏液(估计是尸液)滴落下来,此情此景卓识让人又恐惧又恶心。

“那,那不是司机师傅变成的绿毛僵尸么?怎么会,怎么会?!”小钱显然也认出了巨兽手中食物的真面目,一时之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僵尸之王,千年难得一遇的红犼!那司机变成的毒尸和它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嘿嘿~~~想不到你我运气这般好,居然在这里可以遇到此等邪物。”范建此等喜爱饲养,控制邪物的邪道人士看到这千年一遇的奇珍异兽,自然是两眼放光,兴奋异常。

“不过这红犼可未必喜欢你啊!刚才就是它向你投掷竹节的,那惊人的破坏力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全被它杀死就很不错了,你还想收服它,无疑是痴人说梦。”我冷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给范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嘿嘿~~~法器,红犼,那个美貌的少女,还有~~还有你们两个的贱命我都要拿下。谁能阻止我!啊哈哈~~~”范建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欲望之火,如同一个失心疯患者一般,仰天大笑,笑声是如此的丧心病狂。

“你这个不要脸的疯子!”我愤怒,鄙夷的怒喝道。

“以吾之血,化做灵媒,地狱恶鬼,听我召唤,出来吧---赤佬!”范建激动得掏出一把小刀,在自己右手手掌心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但他却丝毫不在乎,单膝跪地,暴喝一声,将流血的手掌摁在了泥地上,顿时他手掌周围的泥地里出现了一个泛着红光的太极阴阳鱼图形。伴随者红色妖异的亮光,我们脚下的大地忽然开始颤抖起来。

“不好,看来这小子用血祭召唤出了大批的赤佬,小钱你快背着妹子往山下跑。我来抵挡一阵。”我祭起手中的铁八卦,悬浮在半空的铁八卦不紧不慢的环绕着我的身子转圈。小钱点了点头,二话不说背起慧恩就走。

“哥哥,你要小心。”慧恩望了我一眼,不无担心的说道。

竹林里的红犼似乎要感觉到了情况的变化,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忽然怒吼一声随手抄起一根黑竹节,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向着正在召唤的范建脑门砸去。裹胁的劲风的竹节以雷霆万钧之势砸下,看到此情此景,我不仅心头一喜;哈哈,范建小子被这“红毛猩猩”砸死那可是罪有应得,可省了我不少麻烦。

范建眼见避无可避,右手抡起背上的桃木剑,一剑砍向自己头顶的竹节,只听“喀嚓”“轰”一阵脆响,竹节被削成了两段,范建也趁机滚到了一边。竹节也砸了个空,再刚才范建蹲着的地砸了一个大坑,激起了一阵尘土。范建虽然躲过了这一击,但也闹了一副灰头土脸,样子十分狼狈。

红犼一击不成,眼看范建已经滚到了一边,用桃木剑护住了身型。看着泛出红色瑞光的无上法器,红犼似乎也十分忌惮。居然不敢靠近过去,只是冲着范建不断龇牙咧嘴,怒吼着。

“打够了吧?现在轮到我出手了。赤佬们,上!”范建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高傲的大喝一声,一挥手中的桃木剑。只见伴随着“哗啦啦”一阵泥土翻动,忽然百十只干枯的爪子从我们身边的泥地里钻了出来。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困龙诀

紧接着赤佬那丑恶的嘴脸就从泥地里钻了出来,嘶嘶的鸣叫着,佝偻着身子,挺着鼓胀的肚子,耷拉着脑袋,细长,干瘦,泛着腐朽尸臭味的四肢上留着尖锐的爪子.将红犼和我围在了当中。

赤佬不断的嘶鸣和上蹿下跳的挑衅举动似乎激怒了红犼,那巨兽开始显得躁动不安,我很识趣的闪到了一大块山石后边。自然我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脱范建的眼睛,我刚一落位,身边的赤佬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贴了上来,再次将我围住。

而此时,红犼显然已经被身边这些如同猴子,恶犬一般的赤佬完全激怒了。忽然虎吼一声,一挥手将手中啃剩下的绿毛粽子的残害如同抛掷铅球一般冲着周围的赤佬群投掷了出去。以它那石破天惊的神力,只要是被这一掷投中的非砸个筋断骨折不可。但是这些赤佬却似乎成竹在胸,居然不闪不逼,直到尸块快要砸到它们的时候,才向周围一哄而散,如同波浪一般,轻巧的跃开。随后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依旧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恐HE,挑衅着红犼,期间还伴随着类似耻笑的嘿嘿声。

红犼怒火更盛,暴跳如雷之下居然举起双臂,大吼一声,向着赤佬群横冲而去,那吼声石破天惊,震得我们在场的人耳膜生疼。在场的赤佬似乎也被红犼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撼了一下。有几只见到横冲过来的红犼居然没有来得及闪避,当下三只赤佬被红犼那如生铁一般的胳膊扫了个正着,几声闷响过后,那三只赤佬居然被硬生生砸飞出去二十多米,而它们的脑袋则如同开裂的西瓜一般,黑褐色的尸液,黄褐色的脑髓流了一地,令人作呕。

红犼一击成功,不等周围的赤佬散开,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掌又抓住了一只赤佬。红犼那一抓之力是何等力道,如同大猴子一般的赤佬怎能抵挡得了。那手中的赤佬被红犼一抓,黑色的舌头以及白色的眼球几因为手掌的挤压而凸了出来。随着手掌上力道的加重,黄黑相间的黏液从赤佬的七窍里喷涌而出,眼见是不活了。但是红犼却似乎没有饶恕手中这个小玩具的意思,忽然双手拉住赤佬的头脚,一拧,居然把赤佬的那光秃秃,硕大的头颅拧了下来。伴随着红犼如同胜利的冠军一般,举着手中赤佬的的尸体,再次仰天大吼。身边的赤佬早已经是战战兢兢,手脚发软了。要不是它们的主人--范建就在身边指挥,估计早就集体溃逃了。

“不愧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兽,果然是不好对付啊!”范建捋了捋自己的刘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只见范建又缓缓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再次用手中的小刀在自己的右手手掌心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顿时喷溅而出,顺着范建那细长的手指滴落到泥地之中,刀刃割开自己掌心皮肉的那一刻,范建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反倒如同吸毒的隐君子一般,脸上浮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看到范建那种兴奋,狂热的神情,我在全神戒备之时也不禁皱了皱眉头,鄙夷的咕哝了一句:“真是个变态,受虐狂.”

范建也似乎听到了我的咕哝,却并没有动怒,反倒给了我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即忽然大喝一声,将满是鲜血的手掌摁在地上.口中低声念颂着什么,声音低沉几不可闻,根本听不清楚到底在吟唱什么.但是只过了一会,我却惊讶的看到从范建那摁在地上的掌心里散发出了五道血红的精气,宛转游移如同五条吐芯的毒蛇一般.

“破!”随着范建的一声暴喝,那五道精气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随着泥地对准一边的红犼激射出去,刹那之间每道精气已经爆涨到足有**大腿一般粗细,几乎是之前的五倍。那五道精气一到红犼脚下,居然从泥地中破土而出。如同盘根的老树一般,将红犼的四肢,脖颈死死的锁住。刚才还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红犼居然在刹那之间动弹不得。任凭它如何的挣扎,咆哮,撕扯,就是不能逃脱这五道精气的束缚。而且那五道精气居然如同拥有生命一般,随着红犼的挣扎越收越紧,到后来精气似乎已经裹到了红犼的皮肉里,伴随着“轰”的一声惊天巨响,扬起一阵尘土。刚才还挺立着的红犼如同大山一般轰然倒塌,不知道是因为精疲力竭还是束缚过度,总之红犼已经摔倒在地,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这是,这是‘困龙诀’!你居然学会了‘困龙诀’!”面对瘫倒在地,正在被欺软怕硬的赤佬们拳打脚踢,不断撕咬泻恨的红犼,我惊讶的说道。范建果然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居然年纪轻轻已经学会了符箓宗中最高深莫测的法术之一---困龙诀。道术之高实在是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看来我是低估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献丑了,狂草兄,我这一手还说地过去吧?!”缓缓站起身来的范建因为刚才施展‘困龙诀’,消耗了大量精血,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

“范建,你小子确实有点能耐,我之前低估你了.”我冷哼一声,淡淡的嘲讽道.“既然这样,如今没有谁再能来阻碍我们了,让我们来算算总帐吧!”我一下激发出了身上全部残存的灵力,浑身顿时被一道道天蓝色的真气环绕,连我的脸都被照印的发出了淡淡的蓝色.

“既然你这么着急着送死,我怎么好推辞呢?!”范建冷笑一声,忽然仰天大吼了一声,顿时他的全身被一道血红色的光柱所笼罩.只见范建上身的衣服全部碎裂成了布片,一阵山风吹来,如同飞舞的彩蝶一般随风消逝.而此时的范建全身青筋爆起,只听见他体内骨骼“喀啦喀啦”似乎在不断的疯长.范建又是一阵大吼,只见红光笼罩下的他,身形开始不断变化,原本被我的血箭射穿,成焦黑之色的左手居然缓缓的生长出了新鲜的皮肉.除此之外,我还惊讶的发现,范建的身形居然在不断的疯长,迅速长高.

佝偻着身子的范建似乎显得十分痛苦,伴随着红光以及骨骼的生长声.眼前的范建居然生长成了一头类似狼人的怪物,浑身批满了金黄色,一寸多长的棕毛.前肢变得粗壮无比,手指变成了锋利的,足有两尺多长的利爪.而原本还算英俊的脸(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那小子确实比我帅那么一点点.)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张恐怖的狼脸,长着血红色的双眼,满是戾气.长着血盆大口,露出了如同一把把匕首一般白森森的利齿.“哈哈~~”的喘着粗气,后腿站立,他和狼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尾巴,此刻他狞笑着,朝我一步步逼近.

“‘拟兽术’!你是,你是……”看着在我眼前活生生变成怪物的范建,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没错,这就是古老的民族--山越遗留下来的奇术‘拟兽术’,通过法术令身体变异成一种兽人混合体,可以成倍增长自己的攻击力以及灵敏度,唯一的缺点就是变身的时候很痛苦,而且变身之后也不怎么好看.嘿嘿~~~”看着眼前凶恶的狼头的嘴巴里传出了范建那阴阳怪气的嗓音,我确实感到恶寒不已.

“可是,山越在1800年前的三国时代就已经被东吴所灭,从此这个民族不知所踪.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古老的邪术?!”我诧异的问道.

“哈哈~~~没错,你们这些可恶的汉人灭掉了这个伟大的民族.但是,想不到吧,当年还是有一部分山越人残留了下来,被强行同化.而我,就是这些残存山越人的后代.现在,只要搜集到那四样法器,凭借我高超的法力,就可以改变时空,更改我们族人悲惨的历史.让你们汉人付出代价!”说道这里,范建的双眼中已经满是愤怒,狂热的火焰.

“你这个疯子!要知道历史是不可以更改的,过去的恩怨都已经化做尘土.今天,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你这个疯子阴谋得逞,造成再次的生灵涂炭!”我坚定的说道.

“我一副义正词严,大义凛然的伟人模样,我都感动得哭了.”范建装腔作势的说道.“你既然敢阻止我,那好,我就先拿你的人头祭祀祖先!”

说罢我们两人同时虎吼一声,只见红蓝两道光柱一闪,在空中瞬间碰撞,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巨响.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生死相搏

“着!”我左手剑指连点,数道血箭带着破空之势向着范建眉心,双眼,心口,胸腹等薄弱之处激射而去。任凭范建如何灵巧也不可能同时躲过这数道从不同角度激射而来的血箭。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半空中已经变成兽人的范建狼头满是凶煞狰狞之色。忽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如同匕首一般冒着寒光的獠牙,一声狼嚎,喉头一颤,一大股黑色戾煞之气喷涌而出,与半空中向着眉心,双眼激射而来的三道血箭撞个正着,轰的一声发出了如同金属撞击声一般的巨响,震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耳膜生疼。而在这刹那之间,半空中范建那硕大的狼身居然在空中生生扭转了身形,在咫尺之间,间不容发的躲过了射向自己胸腹的那道血箭,一委身已经侵入我胸前三尺,忽然一声狼嚎,那足有钵盂大小的拳头裹挟着劲风,“砰”得一声结结实实轰中了我的胸口,而在同时握射向范建胸口的那道血箭也终于“嗖”得一声射入了范建左肩的皮肉之中。伴随着“轰”得一声巨响,我们两个人的身形在空中擦身而过。

巨响过后,两道光柱擦身而过,缓缓的落到了地面上,光柱中现出了我和范建的身影.我们两个此时都是背向而立.如同两尊塑像一般伫立着.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息.此时只有山风的呼啸以及倒在一旁的红犼那沉重的呼吸声。落日的雨辉将我们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终于在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的等待之后,我终于脚下一软,单膝跪地,倒了下去,感觉胸腔内一阵翻江倒海,五脏六腑一阵绞痛,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也如同虚脱了一般,使不出一点力气。

身后的传来了范建那阴险的笑声,我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到已经变成狼人的范建那凶恶的狼脸上一脸的得意。但是笑容之下却也似乎隐藏着什么痛苦。果然我发现范建的左肩的皮毛一阵焦黑,皮肉都翻卷了起来。看来刚才我射向他心口的那道血箭还是差了一点,被他躲开了,只射中了他的肩头,虽然看上去伤口很大,伤得很深,但是我知道那只是皮外伤,对已经变成兽人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此时的我,情况却不怎么乐观。

由于之前中了赤佬和尸头蛮的巨毒,我的右臂已经失去知觉了。而且尸毒攻心,我只是暂时封印,护住了心脉而已。但这已经大大影响,降低了我的灵敏度。所以刚才我才没有躲过范建击向我胸口的那一拳,现在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伤口,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没有就此归位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一切都结束了,无所不能的徐狂草今日就要丧命于此了。对了,我要怎么处决你呢?嗯,我要好好想想。”范建踏上一步,看着倒地不起的我狞笑着说道。

“对了。我怎么把它忘记了,让我们法力高强的小徐师傅丧命于自己的法器之下,一定很有意思吧?你说呢?!嘿嘿哈哈~~”范建说完,举起了手中的桃木剑,高高举起,剑尖倒印着落日的余辉,折射出了耀眼的红光,“拿命来吧!”足可以断石分金的的剑刃向我当头斩下!

雷霆万钧的一击裹胁着劲风向我当头斩下.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周围一片死寂.连躺倒在地的红犼都暂时停止了愤怒的嘶吼,睁着牛铃一般的巨眼怔怔的盯着眼前的我们两人。

刹那之后,当范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单膝跪地的我居然用满是鲜血的双手在距离自己头顶不到一拳的地方,硬生生接住了当头斩下的利刃。泛这红光的剑刃在我鲜血的印衬下,忽然精光大盛。虽然我的身子随着这强烈的一击,被硬生生压陷到了泥地中半寸左右,身子周围也被产生的冲击波砸出了一个浅坑,尘土飞扬。但是这把足可以断石分金的的利刃居然被我用一双肉掌生生接住了。任凭范建如何再次催力,发劲,剑刃就如同焊死了一般,再也不能落下分毫。

“空手夺白刃!果然好功夫!”范建看着眼前满身血污,神情疲惫但是依然充满斗志的我,不禁惊呼一声。

“像你这样的奸邪小人居然手握着这代表天地正气的无上法器,你可曾听到你手中的桃木剑的悲鸣啊!”话音刚落,我忽然虎吼一声,脚下,手腕同时发力,随着我手腕一用力,范建手中的桃木剑一声长鸣,脱手飞出,随即地上的我也是冲天而起,足尖一点躲过了范建挥来的一爪,半空中一伸手,将桃木剑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范建回过神来,又是一爪抓向身在半空的我左脚的脚踝,我只感觉脚踝上似乎佩带了一只铁箍,骨疼欲裂,当下不再犹豫,左手一挥,桃木剑向范建右手手腕削下,只听“喀嚓”一声。脚下黑血横飞,只感觉左脚踝一松,我连忙在半空中一个扭身,退开半步,刚一落地,足尖又是连点,倒飞出去十几步,和范建保持距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神秘部门

眼前的范建此时却不怎么好过,只见他右手捧着左手小臂,而左手的手腕之下已经被桃木剑连根斩断,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黑色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范建强忍着疼痛,怒声喝到:“好小子,果然诡计多端,你给我等着,咱们两个的仇来日再性清算。”说罢,忽然在他自己的脚下,大地忽然开裂出来,形成了一个一平米见方的大洞,范建身形一闪,落入了黑洞之中。等到我赶上前去,那大洞却迅速的合了上去,泥地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整,似乎这个大洞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般。而我们身边的那些赤佬,似乎看到自己的老大也吃了亏,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居然在一瞬之间,俏无声息的全都不知所踪。连那只被困龙诀绑得如同粽子一般的红犼也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了被赤佬撕扯下来的不少红色的毛发。

一切都结束了么?还是恶战之前独有的短暂宁静呢?四周虽然一下子都归于寂静,但是我的神经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直到眼前的雾气忽然开始不动声色的迅速消散,远方开始慢慢显露出了熟悉的厂房的灯光以及背后隐隐传来的沪宁高速上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我才敢断定,确实,一切都暂时结束了,范建以及他手下的精怪们暂时是不会回来了.想到这里,一直支撑我的一股精力似乎一下子被人从体内抽离了一般,我脚下一个踉跄,终于立足不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虽然泥地上满是尘土,碎石.但是我这么躺下了就再也不想起来,而我现在也确实没有额外的力气再支撑我的身子站立起来了.

过了一阵,大约也就十来分钟,远处的山脚下传来了小钱和慧恩焦急的呼喊声:“小徐师傅(哥哥)你在哪里?”当小钱背着慧恩飞奔上山顶的时候,看到躺倒在地,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犹如死人的我的时候.两人的身子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两人都是一脸焦急的冲到了我的身边.当看到我缓缓的抬起手臂,对他们轻轻挥动了一下,示意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两人都显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慧恩妹子更是破涕为笑,冲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刚刚挣扎着坐起身来的我.如同小狗一般,脑袋埋在我的肩膀上,虽然脸上依旧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话音也有些哽咽,但是却丝毫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我就知道小徐哥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保护我们的.我一直,我一直都相信你.”

“太好了,小徐师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钱神情激动,摘下眼镜,撒了撒眼眶中的泪水,兴奋的说道.

“好了妹子,哥哥暂时还死不了,不过如果不在一小时之内服下尸毒的解药---观前花,那我离归位也就不远了.这次虽然重创了范建,可惜终究还是让他给跑了.而且还被他俘获了千年邪兽---红犼,危害不小啊!”我伸手摸了摸慧恩的脑袋,安慰了一下,在两人的搀扶下,走到了一棵香樟下,背靠大树,坐下身来。

“小钱,把你的小灵通打开,看看还有没有电,收不收得到信号。”我吃力的说道。

“还有一格多一点的电了,信号到是很好。”小钱掏出小灵通看了一下之后说道。

“你打这个号码,就说是徐狂草让打的,让韩骏在30分钟之内赶过来,有紧急情况,让他额外带一些医疗人员过来,现场有伤员需要救治。”我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本小笔记本,撕下一张纸,将上面的一个电话号码指给小钱看,我现在确实伤得很重,每次讲话甚至每次呼吸都会让我的胸口,内脏一阵绞痛。

“嘟嘟~~~”伴随着小灵通的通话等候音,电话终于通了,但是小钱一听之下却皱了皱眉头,丧气诧异的对我说到:“这号码怎么不存在呀?是个空号。”

“呵~~老韩还是如此的谨小慎微,还是我来吧.”我从一脸迷惑不解的小钱手中接过小灵通,连续摁了三次#字键,终于电话通了,小灵通中传出了一个男子低沉,警惕的嗓音:“喂,请问是哪位?”

“是我啊,老韩.你老同学,徐狂草.”我咳嗽了一声,断断续续的说道.

“老徐,又是什么事啊?”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轻松了下来.

“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紧急事件,你马上带领人马以及医疗小组,在20分钟之内赶到朔方镇的经一路西北的小山顶上来.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就这样了.”我正色的说道.

“明白,马上到.”电话那头的韩骏果断的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小徐师傅,你联系的是谁啊?”小钱接过我递还过去的小灵通,询问道.

“哦,是我一个多年的老同学--韩骏.在国家安全局易山市分局神秘事件调查科工作,专门负责调查处理大易山市地区(包括易山市这个地级市以及附近的两个县级市)出现的各种神秘事件.遇到这种不能公开的神秘事件造成的凶杀,破坏事件,都要报告给他,由他负责处理是最明智的选择.”我咳嗽了一声,解释道.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部门啊?”慧恩心寸疑问的说道.

“他们是秘密部门,掌管,处理的都是国家机密,自然不能过度招摇.不过他们的战绩着实不俗呢.例如1995年在上海闹得沸沸扬扬的‘千年古墓,吸血老太婆事件’就是他们负责处理的.而负责的头头就是韩骏后来的导师,而韩骏处理的1999年的‘邪教8月18日世界末日事件’在当时也是十分轰动的.”我微笑着说道,尽量不去思考自己的生命正在倒计时这件事.

“哇,这么机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两人听得都是津津有味,不约而同的询问道.

“呵呵~~~这个神秘事件调查科那可是神通广大的部门.他们不但处理各地不断涌现的神秘事件.而且他们辖区内所有拥有超能力或者道术,异能的人士都会在他们那里留下详细的档案.而我和我伯父--剑奇子都当过他们一段时间的顾问.所以或多或少都有些耳闻.而他们现在通缉榜单上排名第一的罪犯就是范建.不过今天我们说的一切你们都要保密,最好当作没听见,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你们也不想惹麻烦吧?!”我说完之后用严肃的眼神环顾了他们一眼.

“是,我们明白.”两人都是小鸡啄米一般的连连点头.

“那就好.”我话音刚落,山脚下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只见山脚下行驶过来了5辆汽车,当先两辆是黑色的“通用雪弗兰”SUV打头,紧接着是一辆普通的丰田箱式货车,货柜外头还标着“XX物流”的字样,下来是一辆奔驰的救护车,车厢上的急救字样分外醒目,殿后的还是一辆通用SUV.这个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山脚下.伴随着一阵刹车声,五辆车稳稳的停靠在了山脚下.

“乒砰”车门一阵响动,五辆车上下来了一大批,形形色色的人等.SUV里下来的都是些人高马大,身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衣,佩带黑色领带,眼镜的国安神秘事件调查科的探员.各个显得神情冷漠,严肃.三辆SUV一共下来了18人,除了留下4人看护车辆之外.其余14人都在一个面皮白净,佩带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瘦高个带领下,快步走向了山顶.而那辆货柜车车里则走出了五个类似科研人员的人.身穿蓝色的工作服,带着口罩,手中持着类似电流表,无线电对话机的仪器,在山顶,山腰,山脚下四处忙碌着.

而那辆救护车里则冲出了4名医务人员,两名年轻医生抬着一副担架,一名医生拎着一个小药箱,身后跟着一个手持血压计,小型氧气袋的年轻女护士,跟随着之前的那些探员快步向我们跑来.

“老徐啊,你怎么伤成了这样?!”那个瘦高个快步走到我身边,扫视了一下正在接受医生初步检查,浑身是伤的我们三个人.

“别搞这些劳什子了,我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我肋骨断了几根,右手中毒麻痹,内脏受损.赶快送医院吧.”我看到正拿出体温计,血压计整备为我检查的女护士说道.随即就被两名医生抬到了担架上.

“还不是被范建那小子害的.老韩啊,你们调查科没抓住他,害得我受了伤.你们要负责支付医疗费和我的精神损失费!咳~~~”我故作轻松的调笑道,又牵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这人啊,伤成这样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么说这一切都是范建那混蛋搞的了?”韩骏苦笑了一声,询问道.

“可不是,换做他人,也没能力搞得如此天翻地覆,我也不会伤成这德行了.”我自嘲道.

“报告,附近发现了不明生物的肢体残骸,毛发以及组织液残留,经过检测这里方圆三公里之内还发生过空间扭曲的情况.另外根据总部报告,刚刚接到探员报告,距离这里最近的王家村182口村民全部集体失踪,不知去向.现场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报告完毕.”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探员走上前来报告道.韩骏的眉头也随着报告的内容而越收越紧.脸色越发的铁青.

“这一切都是范建那小子干的.那182个村民的头颅被山越邪术制成了‘尸头蛮’,不过已经被我消灭了.身子么估计已经被制成丧尸,隐藏在什么地方了.另外那些残骸一部分是公交车司机的,他被制成了有巨毒的绿毛僵尸,但是被附近‘春秋吴越贵族墓’里的千年僵尸---红犼吞噬掉了,而那红犼则已经被范建利用法术以及手下的怪物--赤佬所收服,不知所踪了。现在范建虽然受了伤,但是其手下妖兽云集,很难保证不做出什么惊天大案出来。你们肩上的单子很重啊!”躺在担架上,被一路抬下山的我,对着身边的韩骏正色说道。

“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韩骏长叹一声,低声嘟囔了一句。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残局

我们一行三人就这样在国安局探员的保护下,担架抬或者搀扶着被送上了救护车.送到了易山市某军队医院的特殊病房,进行秘密诊治.经过检测右侧肋骨断了三根,左脚脚踝骨裂,内脏不同程度受损,好在都不是很严重.到是右手中的尸毒造成的毒气攻心差点要了我的老命,等到韩骏的手下遵从我的嘱咐从我家的药柜里翻找出---观前花紧急送到医院病房让我服下的时候,距离毒发的最后时刻只有不到10分钟了,淤黑的尸气当时距离我的心脏只有两指的距离,要是再晚来一会,我恐怕就要归位了.所以至今想来,仍然感到一丝后怕.

由于我们是正面和范建交锋,并且目击了许许多多匪夷所思,不便公开的现象和事物.所以在经历了最初一个星期的短暂,安宁的养伤期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日多次,没完没了的笔录,审查,询问,所以我只能耐着性子把这个不愿意再重复的可怕经历,重复重复再重复的讲给每一个前来“探望”我的神秘人士们.并且我还发现我们三个居然被软禁在了医院,美其名曰“治伤疗养”,其实我明白,我的伤势在大约20天左右的时候就已经痊愈了,而小钱,慧恩两个则经过了一星期的治疗就完全康复了,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所以这就是“隔离审查”.

所以当40天以后,韩骏再次前来“探望”我们,并告诉我们可以出院了的时候,我在幸喜之余对韩骏也没什么好脸色了.我态度冷淡的对他说道:“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牢笼了.你小子就这样对老同学,居然把我们当罪犯使.我们是那种随便乱说话,嘴巴不带门闩的主么?”

“没办法,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一个小科长能说什么呢.在没有调查,取证清楚的时候.不能放你们这些知情者,目击证人出去.这也关系到国家安全,社会的稳定.请你们支持,配合,理解体谅.”韩骏面对我的指责,苦笑了一声,公事公办的说道.

“算了,算了.反正以后咱们还是少碰面为好.跟你们打交道,实在是麻烦.”我和康复的小钱和慧恩匆匆离开了医院.虽然在那里边,吃得好,住得好,但是真到了这外面,呼吸了一口并不清新的空气才体会到自由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一回到家我和小钱就接到了一连串的“天大喜讯”,由于一个多月不知所踪,旷工日久.我和小钱两人双双“光荣下岗”.待业在家.而且最要命的是,由于过期没有交纳水电煤气费,我租住的小屋断水,断电又断气.好在我房租是半年一交的,否则偌大的城市我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在去相关营业点交付了所有费用并且支付了一定的违约金之后,我的小屋终于恢复了正常.随后就是大扫除,将原先杂乱的储藏间整理成了一间6,7平米的小房间,这是将来慧恩居住的屋子.

随后的一个月我在重操旧业,四处帮人做法事的同时.还找到了租住在乡下,开小吃店的慧恩那无良的表姨,商谈了认养慧恩的事宜,那个矮胖的女人似乎很愿意抛弃这个烫手的山芋,在扭捏半天,假装了半天不舍之后终于在一阵讨价还价后,终于以3000元的价钱将慧恩的户口以及抚养权转让给了我的父母,随后一起去民政部门,我们两人所在当地派出所办理了相关手续.整个一套办理下来,我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不过好在我父母对这个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新女儿很是满意,十分的疼爱.

为了给予慧恩更好的学习条件,所以还是由我带着妹子,租住在城市里.而除了最初几个月由于没有固定的生意,向父母要了几次钱之外.我们两个一向节俭,我那些做法事赚来的钱还是勉强可以维持我们两人的生活.

而我那个狗窝,有了妹子的打理,也显得井井有条,拥有了更多的生气.生活也忽然多姿多彩了起来.只是这种平静的生活能维持多久呢?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的心头仍然有一个阴影---范建.

正文 第一章 贵客临门

自从上次的“迷失事件”与范建斗法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这期间范建以及其手下的魔兽就如同在这世上无故人间蒸发了一般,一下子就消声灭迹了.任凭神秘事件调查科如何四下寻访,追击,搜捕,甚至和公安部门联手,发布“网络通缉令”(自然是改换成凶杀案犯罪嫌疑人),但都是石沉大海,寥无音讯.

而我这个范建一生中注定的敌人,也在最初的焦躁不安中逐渐变得麻木,无所谓了.生活仍然是这么不紧不慢的悠闲的一天天过着.只是平淡的生活中多了慧恩妹子这抹亮色,给平淡无奇的生活增添了一丝色彩,但也增添了一份责任,一份肩头的压力.为了给妹子营造良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给这个过早品尝到命运坎坷辛酸的小姑娘一个美好的童年.平时十分懒散,一般都是等着生意主动上门的我开始在小钱,老李,齐大嫂等人的推荐,介绍下,主动招揽一些丧葬事宜.(想不到身为符箓宗江南教派未来栋梁,前不久还在捉鬼降妖的我居然也和一些普通火居道士一般,在他人葬礼上吹吹打打,吹拉弹唱超度亡灵,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生活虽然有些紧巴巴,单也还算过得去。

这天正好是四月底的一个周六的早晨,由于这个周末正好没什么生意,所以昨天晚上去网吧玩游戏玩得很晚才回来。要不是如今NBA季后赛正是如火如荼的关键时刻,我估计能一觉睡到吃午饭。饶是如此,现在也已经是早上的9点30了。我穿着宽松的睡衣,脚穿拖鞋,睡眼朦胧的从卧室出来(我把租住的房子简单装修了一下,在原先的那件大屋里隔出了一个房间作为自己的卧室。)一边揉着满是眼屎的朦胧睡眼,一边嘟囔着问慧恩:“妹妹,小钱来了么?今天说好了一起看球的。”

慧恩妹子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卡通T恤,从一边的简易厨房里跑出来,脑后扎着的那根马尾辫也是一甩一甩的。

“哥哥,你赶紧去梳洗一下吧。有位姓周的先生已经在沙发上等你一个多小时了。”慧恩边说边用双手用力的把我推进了一边的洗手间。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人家这么早来找我肯定有重要的事,说不定是笔大生意呢!”我赶紧拿起牙刷,挤出牙膏,梳洗起来,口中满是泡沫,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呀,睡得跟头小猪似的,叫了两次都没叫醒。那先生就吩咐不用叫醒你了,他愿意等着。”慧恩申辩道,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好了好了,你这个小丫头,都是哥哥我的错。”我假装生气的说道,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她也冲我做了个鬼脸,跑出去招呼那个周先生了。

等我梳洗完毕,换上了平时的运动装出来的时候。看到我那老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30左右的青年男子,干练的三七开发型,一身蓝黑色的西服,白色衬衣配合着红金相间的条纹领带,再加上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一看就是属于公司白领阶层以上的成功人士。不过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焦躁不安,虽然竭力稳坐在沙发上,和一边的慧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但是他的双手却不自觉的,不断相互摩擦着,这就是内心焦躁的表现。

这时慧恩看到我走了出来,立即幸喜的介绍到:“哥哥,这位周先生等候你多时了。”

而刚才还有些颓废,焦躁的年轻人,一听到我来了。立即如同一根弹簧一般,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快步走上前来,伸出了右手,和我紧紧握手。脸上兴奋之情溢于颜表。

“您就是徐狂草,徐大师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早就听说徐大师在处理一些离奇事件上有非凡造诣,起先还一直以为您是一位老者,想不到徐大师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年少有为!果然是名不虚传!”年轻人一上来就是热情洋溢的给我戴高帽,我一时之间也感觉有些飘飘然,似乎自己真的成了名垂天下的得道高人。

“这位周先生我们坐下再谈,来来来,请坐。”我捻须微笑,举手投足尽量模仿得道高人的派头。

“不知周先生找在下所为何事?”我有些慵懒的坐在了那张有些老旧的藤椅里,询问道。

“在下周国民,是超凡集团的董事长秘书。这是我的名片。” 那周秘书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恭敬的伸出双手递给了我。我一看那上面的头衔---易山市超凡集团董事长秘书兼首席总经理助理--周国民。这个人是什么职位无关紧要,不过他所在的这个公司可当真了不得。这超凡集团是易山市的龙头企业,公司经营项目囊括房地产,百货,进出口贸易,物资流通等行业。光说房地产一项,据说易山市从90年代末到如今一半新建的公寓,小区住宅楼都是这超凡集团所有和兴建的。公司董事长,创办人---姜海龙更是本市,乃至江南地区的风云人物。不仅身价百亿,且是易山市的人大委员。可谓财大势大,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主,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来找我是否跟他的这个幕后大老板有什么关系。

“哦,是这样的,我们的集团的姜总家中最近有些不太平,听闻徐大师在捉鬼驱邪方面有独特的造诣,想请您屈尊前去施法,保姜总平安,这也是一件公德无量的善事,自然也不能白白辛苦您老,这些是姜总的一些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大师您笑纳.”周助理扶了扶眼镜,一脸崇敬的说道,伸手从西装的口袋里恭恭敬敬的掏出了一张支票,双手奉上递给了我.

我貌似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的接过一看,内心不禁一阵“风起云涌”,那张建设银行的支票上赫然写着“壹拾万元整”这几个字,乖乖,我一年也赚不了这数啊.果然是大老板,光是所谓的“小意思”就是这样的大手笔.如果真帮他解决了什么问题,那报酬岂不是更多?一想到此处,我不禁看见了眼前一大叠的百元大钞上的毛爷爷在对我不断挥手.真是上天降下的财神爷啊!

虽然此时心里乐开了花,但我还是不动声色,看到支票也只是脸上稍微变色.随即就假装客气道:“多蒙姜总抬爱,这心意我就领了.不过俗话说:无功不受禄.现在我还什么事都没做,等到帮姜总解决了麻烦,再计较报酬不迟.这些钱还请收回.”

周助理一听连忙伸手将支票又退回给了我:“哪里哪里.这些钱是姜总仰慕大师您而献上的一点小意思,是想和大师您交个朋友,和报酬无关.大师您要是不收,那就是瞧不起我们姜总了,而且这钱是姜总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转交给你的.您不接受,岂不是让小弟我为难了么?(其实周助理还比我年长5,6岁.)所以您一定要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好了我们现在来谈论一下正事,到底是什么问题让姜总这样的成功人士要来求助于我呢?”我一改刚才那种随意的作风,一脸严肃的询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您也知道我只是个助理而已.姜总的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是不会向我们透露的.具体情况等您到了姜总的别墅,亲自询问就知道了.现在楼下的汽车已经在等候您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周助理口风很紧,很有功力的把问题转移开了.既然不愿意谈,自然有自己的原因,我也不便追问什么.

于是我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了那些“吃饭的家伙”--桃木剑,铁八卦,金丝乾坤袋,把这些东西都绑到了自己的背上,伸手从饭桌上拿了一个白面馒头,咬了一大口,冲着在自己房间做作业的慧恩嘱咐道:“妹妹,哥哥要出门办事,你自己乖乖在家里,我可能要晚上才回来.饭菜在厨房里,自己凑合着吃吧.对了,还有~~~”

“还有,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不要独自出门,防火,防电,防煤气.哥,你每次出门都是这些话,我都记下来了.”慧恩的小脑袋瓜从房门打开的缝隙中探出来,对我做了个鬼脸.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两个刚走下楼梯,来到单元门房那里,在昏暗的楼道里就看到小钱穿着一身“火箭1号”的篮球T恤,正悠闲的哼着小曲走来,想要上楼找我一起看球.我连忙喊住他:“,嗨,小钱,我今儿个要出门办事.不能一起看球了,如果你没事可干,不如和我一起去,给我帮个忙吧.”

“都快五一假期了,小徐师傅你怎么还是这么忙呀.正好我放假(小钱刚刚应聘了某电器专卖电的售货员),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小钱爽快的答应了.

“这位是?!”周助理上下打量着小钱,显然对于我将一个局外人拉进来,显得有些疑惑和不解,甚至有点不满.

“没关系,这是我的搭档钱先生,对于一些神秘事件有丰富的经验(经历了这么多事,没经验那才是怪事.),可以出一把力,你尽可以放心.”我正色说道.

“那就好,那我们就走吧.”周助理随即来到一辆奥迪A4前,为我们两个打开了车门,作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两个一屁股坐在了后排,看着车内的高级音响,真皮坐椅,红木内饰,我对小钱耳语道:“不怕你笑话,我这还是第一次坐这种高档轿车呢.”小钱听后也是微微一笑.

“姜总的别墅就在太湖边上的马山镇,坐车30分钟就能到.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说完,周助理就发动了汽车,A4轿车载着我们一溜烟就驶出了我们的小区,拐上了通往马山镇的环城高速.

正文 第二章 病入膏肓

4月低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田野之中麦苗一片青绿,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这马山镇10多年前还是易山市远郊的一个普通村镇,由于地处偏远经济还不怎么发达.但是由于98年在此地建设了一尊88米高的青铜如来佛加上周围环境优美,一时成了附近城市居民的度假首选,加上最近几年的政府大力扶持,如今的马山镇已经成为了国家级的旅游度假区.当初此地便宜的地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这超凡集团的姜海龙到也是慧眼独具,在很早的时候就用低价买进了沿太湖的好地段,建造了大量的度假别墅,酒店,高尔夫球场和私人别墅,转手高价卖出,着实大赚了一笔.而今天我们要去的别墅,就是姜海龙为自己建造的一座号称“夏宫”的高档别墅.

沿着环太湖观光带的8号公路,经过了著名的“马山十景”之一的“马山十八弯”,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只见一排排红顶,白墙仿欧陆风格的高档别墅群中.有一栋三层的别墅格外的气派,高大的落地窗,类似希腊风格的白色廊柱,黄铜镏金的大门都是显得气派非凡.庭院之内还有一个标准18洞的高尔夫球场,让你足不出户就能体验休闲乐趣,足有两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庭院之内还有许多世界著名雕塑的复制品以及各色大大小小的喷泉以及苗圃,花卉簇拥.各色鲜艳的花朵争奇斗艳,显得春意十足.

“你们姜总真是十分有品位,很会享受生活啊!”我看着这美景,由衷的赞叹道.

“是的.姜总对于这些花卉,雕塑十分珍惜都有专门负责的人料理的.”周助理一边把车驶进庭院内的车道,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们车子刚一停稳,就有两个保镖模样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为我和小钱打开车门.态度十分谦恭.

“大师,姜总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跟我来.”周助理作了个请的手势.我连忙和小钱整理了一下仪容,快步跟了上去.一走进夏宫之内我们更是被其中的奢华所震慑,真皮沙发,红木茶几,鎏金仿古电话机,玛瑙底座的台灯,世界名画的高仿品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奢华。原本以为这么偌大一个别墅,其中的佣人一定是很多的.想不到我们一路走上了二楼也没看到一个外人.我正想开口询问.周助理显然发现了我的顾虑,解释道:“大师您也知道,最近姜总身上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这些事都不方便外传,所以这宅子里,除了我和两个保镖之外就只有姜总的秘书张小姐服侍在身边了.”说罢我们三人已经走到了二楼走廊最东边的那个房间门口.

周助理轻轻巧了巧房门,恭敬的说道:“姜总,徐大师我已经请来了.”

“是么?快请进.”屋内传出了一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似乎就是那个姜总.不过我记得年初有个采访姜海龙的节目,他是一个十分干练的人,说话中气很足,怎么现在听来有气无力的.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周助理已经打开了房门.侧着身子对我们两人作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两个谦让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足有,四,五十平方米的大房间.地上铺着波斯地毯,摆放着类似欧洲皇家宫廷的那种高档家具,墙上还挂着很多仿制的著名人物肖像油画,不过这姜总似乎很怕光亮,厚重的窗帘将明媚的阳光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屋内只有两盏装饰精美,但是光亮不足的壁灯在散发着微弱的灯光.所以墙上的那些油画里的人物脸部大多处于阴暗中,没有了平时的艺术氛围,反倒显得鬼气森森.虽然这宅子外表光鲜亮丽,但不知为何,我一走进这房间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有一种汗毛倒竖,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如同走进了坟墓一般.

而且更让人难受的是,如今虽然是四月底,但是江南地区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我和小钱两人穿的都是短袖T恤.但是这房间里却似乎开了暖空调,显得炎热,干燥,让人感觉胸闷.

就在我疑虑为何大热的天气要开暖空调以及拉上窗帘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个白影闪过,一定睛一看,不禁内心一颤.

仔细一看,我眼前的白影是一个穿着一袭白色薄纱衫裙,内穿水蓝色鸳鸯兜肚的美貌的女子.瓜子脸,细娥眉,丹凤眼,小巧微翘的鼻子,湿润的樱桃小嘴,白皙如同凝脂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纤腰,玲珑有质的身材,脑后那一头乌黑光亮的秀发盘成了一个别致的发髻,用翠玉簪子固定在脑后.因为炎热而粘贴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加上额头上的那几滴香汗,冷艳中透着三分娇媚,整个一古典淑女的装扮.连我这样定力的男子一见到她,内心也不禁一阵蠢蠢欲动.

那女子看到我们三人,恭敬的向我和小钱道了个万福,轻启朱唇,娇滴滴的说道“徐大师万福,奴婢张璐瑶.姜总已经在内室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随即欠了欠身,在前边引路.向着卧室内的内室走去.

“徐大师,里边就是姜总的卧室,没有姜总的吩咐,我不方便进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了,你们就跟张小姐进去好了.”周助理解释道.

我们两个点了点头,跟了上去.小钱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张小姐的背影,有些惊奇的嘀咕道:“我靠,穿着举止这么夸张,拍古装片么?!”

“这有钱人就喜欢附庸风雅,搞些不伦不类的东西.估计这姜总喜欢古典美,所以连自己的小秘都被要求成了古典美女.”我淡淡的说道.这时走在前头的张小姐已经打开了通往内室的房门,我们连忙跟了上去.

这内室的装潢和外室完全不同,内室完全是中国风的装修理念.整体就如同一间古代书房.墙上都是名人字画,有齐白石的水墨画,徐悲鸿的《八骏图》以及一副高仿的王羲之《兰亭序》,以及高仿的《清明上河图》,我虽然对书画没什么研究,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东西都不是凡品.此外靠南的墙壁下是红木的古董架,放着一些紫砂茶壶,琉璃瓶,青瓷碗,一些看上去似乎是明末官窑烧制的陶瓷器皿,东边的窗户底下是一张红木书案,上面放着湖笔,宣纸,端砚等文房四宝,似乎姜总在休闲之余还很喜欢舞文弄墨.而房间的北边就是一张看起来年代颇久的紫檀木卧床,雕龙画凤,镂空雕花,装饰精美,木质古朴,我估计这床的价值就可以在易山市黄金地段买个三室一厅住住了.现在这床上的幔帐被拉了下来,将床上真实的情况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听到幔帐之中透出了沉重的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听来让人胸闷.

“人带来了么?快,璐瑶,来开帐子,扶我起来.”幔帐中的男人因为激动而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

“是.”那张小姐走上前来,拉开了幔帐,扶着一个微胖的身躯起来.而那个肥胖的身躯也如同抽去了脊梁骨的腐肉一般,软软的依靠在张小姐的怀里,看到这一幕,我和小钱两人都感觉到有些尴尬,那叫璐瑶的女子脸也“噌”的一下红了,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似乎有些抗拒自己肩膀上的这个男人,但终于还是忍住了.而那个男人则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对我们说道:“对不住啊徐大师,我姜某人有病在身,无法起床相迎,失礼了失礼了.咳咳~~~呼哧呼哧~~~”那姜总似乎已经油尽灯枯了,连说这两句话都已经气喘吁吁.

“不碍事的.但不知姜总此次找我前来所为何事,我虽然擅长处理奇异事件,但是对于治疗怪病却也是束手无策,爱莫能助的.”我看到这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藏身在阴暗中,只闻其声不见其真面目的男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我这次找大师来,一来是解决我的一件心事,二来就是治病,不过这两件事也可以说是一件.只要我的心事解决了,我的病自然也就好了.现在,大师您不妨先来查看一下我的病症.”那男人幽幽的说道.

“好.”我连忙走上前来,说实话,在这个黑咕隆咚,窗帘门窗紧闭,只亮着一盏吊顶宫灯的房间里,站得稍微远一些,别处的东西就看不真切了.

我走到那床前,搬了张凳子坐下,接过姜总伸过来的胳膊一看,脸上不禁微微变色.

只见那原本就十分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露,皮肤紧绷,整条胳膊如同充了气的气球一般,浮肿不堪,一摁就是一个大坑,而且气血运行缓慢,一摁下去,要好一会才能恢复正常.而五根手指也如同充气气球一般,肿胀到如同香肠一般粗细.而仔细打量了一下姜总的面容,我更是暗暗心惊.只见姜总脸部浮肿,眼眶被挤得只剩下了两道缝,鼻子只露出了一个鼻尖,鼻梁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脸上的皮肉已经开始倒垂下来,正个头如同一只沙皮犬.而且脸上黑气弥漫,身上还有一股腐尸才有的恶臭,闻之令人作呕.那叫璐瑶的张姓女子居然可以忍受得了,真是让人佩服.

我松开姜总的,伸手捻着自己稀疏的胡须,沉没不语,脸色阴沉.

“大师,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了么?”姜总急切的询问道.

我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用眼角瞥了一眼那个叫璐瑶的女子,意思是说这里有外人,说话不方便.

“璐瑶你先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姜总挣扎着依靠在了靠垫上,威严的对身边的女子说道.

“是,那我先出去了,您有吩咐随时叫我.”那女子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正文 第三章 欲擒故纵

“好了大师,现在没有外人了,您有什么发现,尽管名言.”姜海龙有些急切的说道.

“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你身上的病症是由尸气,戾气,怨气三气合一,侵入身体内的经脉引起的.因为这股外来的阴邪之气在你体内左冲右突,你体内的阳刚之气自然会出来抵抗,阻止它的进一步蔓延,所以导致气脉紊乱,所以才会导致你出现浮肿的情况.而且这阴邪之气本身就巨毒无比,人体一旦沾染,遭侵袭的部位起先就会奇痒难忍,而后逐渐发乌黑之色,产生黄黑色的大疮,到最后就会溃烂,流脓,而其流脓所到之地又会生出新的大疮.最后病人就会全身溃烂,在极度的痛苦和奇痒难忍之下将自己身上的皮肉生生的挠下来.死状十分的凄惨,痛苦,恶心.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姜总你现在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痒,呈现乌黑之色了吧?不过我奇怪的是,得此病的人一般都是看守墓地或者殡仪馆的背尸人,这种长期和死尸打交道的人.姜总你是怎么沾染上的?”我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姜海龙的表情变化,看到他的脸色随着我言语的深入而越发的铁青.我忽然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幸灾乐祸.真是怪事.难道我也有仇富心理么?

“我怎么患上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一星期之前忽然感到整个人疲劳,嗜睡,打不起精神.于是就去医院检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肤奇痒难忍,用了很多治疗皮炎的膏药都没有效果.而且几天下来瘙痒的感觉非但没有缓解,连整个人都开始浮肿起来.我姜某人在易山市这一亩三分地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让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会见客人.于是只好到市里,省里的各大医院去检查.那些专家医生,给我作了各种检查,什么CT,透晰,照X光,血常规,验尿,就差没把我活体解剖了.医药费,检查费花了不老少,其实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关键是能治好就行,但是那些专家各个一筹莫展,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姜海龙攥紧着拳头神情激动的说道.

“但是我的病却越来越重,前天开始连地都下不了了.有人推荐我看香头(就是俗语中的请法师),不怕您动怒,我姜某人一向是无神论者,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我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您也看到了,依照我目前这模样,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姜海龙说道这里,对着我和小钱两人带着歉意的苦笑了一下.

“照您这么说,你是莫名其妙的就患上了这种奇特的病症.不过我看事情未必有如此的简单吧,您似乎没有对我们说实话呀.我希望您不要对我们有所隐瞒.否则我们的能力会大打折扣,到时候爱莫能助可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小钱你说是不是?”我故意话里有话的说道,一边眼神死死得盯着姜海龙.

姜海龙似乎对我的目光有所畏惧,他的眼神开始游移起来,忽然他一拳砸在床板上,恼怒的冲我吼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还要我说什么?你不想接这生意就不接.凭借我姜某人的权势,不知道有多少江湖术士哭着喊着要来给我做法降妖呢!”姜海龙现在双眼通红,浮肿的脸部颤抖着已经有些怒不可遏了.

“降妖?我刚才只是说你得了怪病,可没说这是妖孽引起的.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已经有什么线索了么?还是之前你没有说实话,现在却不小心说漏了嘴呢?!”我故做惊讶的询问道.

“出去,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姜海龙愤怒至极,向我们下了逐客令.

“那我们就告辞了.您多保重.”我站起身来,一拉愣愣的看着突然爆发冲突的我们两人的小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我毫不迟疑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房门一打开,周助理一脸惊愕的看着我和小钱两人,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两个疯子.

“徐大师,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周助理有些发蒙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姜总拜托了我徐某人来处理此事,就应该完全信任在下.将所有实情和盘托出,不得有丝毫的隐瞒.但是姜总却似乎对我们两个有很大的提防感,言语也多有纰漏.对于这种不信任在下的委托人,我也没必要为他卖命,就此告辞.”我言语平淡的说道,拱了拱手,和小钱一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唉~~~”周助理看着倔脾气的我决然的走出了卧室,向楼下走去.气得一跺脚,转身走进了内室.估计是去请示姜海龙了.

我沿着楼梯一路走下来,身后的小钱在我耳边询问道:“小徐师傅,我们这次就真的这么毅然决然的丢掉这送到嘴边的肥肉,不留一点回旋余地么?!”

“你听说过至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么?我看那姜海龙确实有求与我,但是内心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内心对我们两人还稍有抵触.我用言语激怒他.料想他赶走你我二人之后,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必定会重新请咱两回去.到时候就是突破他内心秘密的最好机会.到时候他一定会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我们现在就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好了.”我成竹在胸的,姜海龙的情绪波动早在我意料之中,我自然没什么可慌乱的.

“好一出‘欲擒故纵’之计,小徐师傅果然非比寻常.”一声娇笑,一个白色的窈窕身影飘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仔细一看正是穿着古代仕女装的张璐瑶.她一边拍着白皙的手掌,一边意味深长的凝视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脚下不停步的,沿着楼梯从她身边走过.只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鼻子中闻道了一股幽幽的脂粉香,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为人还是低调一点的好,不可锋芒毕露,女人明白过多的事理,知道太多的秘密未见得就是好事.”

张璐瑶一听我的这些耳语,身子微微一怔,转过身来,一脸严峻的凝视着我,洁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晶莹的下嘴唇,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多谢徐大师指教.”

我回头送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挥了挥手,和小钱走出了这气派的大屋.

“小徐师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显然对于我们两个目前无所事事的在马山街头闲逛,小钱显得有些不安.

“现在么,首先就是找个价廉物美的小饭馆,祭一祭我的五脏庙.我从早晨到现在只吃了几个冷馒头.吃饱喝足了我们就等候姜海龙那边的佳音好了.”我站在马路边,对着风平浪静,宽广的太湖伸了一下懒腰,自信满满的说道.

正文 第四章 鬼上身

半小时后,我们已经置身在了姜海龙别墅边的一家小吃店里。我们两个端坐在靠近临街橱窗的那一桌上。透过并不怎么干净的橱窗玻璃,正好面对姜海龙别墅的大门,所以别墅庭院内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悠闲的看着临街的风景,品尝着红烧螺蛳那肥美的螺肉.我面前的桌布上已经堆满了一叠的螺壳。面前的小钱则显得有些焦虑,心不在焉的慢吞吞一口一口咀嚼着一大碗的面条。眼睛不时向着姜海龙别墅的方向张望着。

“小徐师傅,他们真的会回心转意么?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是没动静?”小钱吞咽下了一口面条,疑虑的询问道。

“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吸溜”一声,又吞咽下了一粒肥大的螺肉,呷了呷嘴悠闲自得的说道。

小钱默默的回过头去,又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别墅的大铁门,忽然惊喜的说道:“快看,有车子出来了。”

这时周助理的那辆黑色的奥迪A4慢悠悠的从庭院中驶了出来,车窗两侧都降了下来,周助理驾驶着汽车,沿着门前的马路,慢悠悠的行驶着,一路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不,回心转意来寻找我们了。我们出去吧。”我站起身来,结了帐,装做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周助理的汽车此时正好向着小吃店这边行使过来。一看到我们两个从小吃店悠闲的钻了出来。周助理连忙“嘀嘀”的连‘摁喇叭,探出脑袋,幸喜的冲我们喊到:“徐大师,请留步!”紧接着车子就行驶到了我们的身边。

看到周助理那紧张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好笑,但是依然装做吃惊的样子询问道:“啊,原来是周助理。姜总不是赶我们出来了么?还要找我们两人作什么?”

“徐大师,刚才那是一场误会。姜总有病在身,心情不佳,多有得罪。还请大师您海涵,这不,姜总让我来接你们过去。希望大师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继续为姜总解除身上的怪病。”周助理从车子里钻了出来,点头哈腰,一脸赔笑的说道。

“唉~~~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姜总解除身上的病痛,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在下就勉为其难,继续帮上姜总一把吧。”我故意装做悲天悯人的大德高人模样,文绉绉的说道。心里却想到,姜海龙你敢得罪我,这次非好好的宰你一顿不可!想到那一叠叠的百元大钞,我脸上不禁浮现了一丝奸笑。

“那就请上车吧”周助理殷勤的为我们打开了车门,等我们一上车就掉转车头,快速驶回了别墅。

我们三个一下车,就通过大厅沿着楼梯向二楼姜海龙的卧房走去。一路上,一个保镖端着一托盘的食物正在向楼下走去,见到我们三人,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姜总还是没有吃东西么?”周助理看了一眼餐盘中的食物问道。

“是的,老板说他没有胃口。”保镖恭敬的向我们三人点了点头,端着餐盘走了下去。

就在我们回身的时候,忽然走廊尽头的卧室房门打开了张璐瑶身穿那件薄纱仕女装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一下子冲到了我们身前,一脸惊恐,花容失色的惊呼道:“不~~不好了,快去,姜总出事了。”

我们一停都是一怔,随即撇下她,我们三个一前一后冲进了打开着的卧室房门。

卧室的大门一打开,我们就听到了从里间内室中传来的姜海龙急促,沉重的呼吸声,那呼吸声时断时续,期间还伴随着“呼哧呼哧,骨碌骨碌”的喘息声,似乎是被掐住脖子,气流在气管里的挤压声.我一听就知道情况很严重,姜海龙似乎是窒息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了里间的房门.就在房门被打开到十公分左右的一刹那间,我眼睛一瞥之下似乎看到,在房间北边姜海龙的窝床前有一个飘忽的黑影一闪而过.但是当我将房门完全打开,我们三人都拥进了屋内,周助理手忙脚乱的摁下了我们头顶上宫灯的开关之后.在柔和的灯光下,却只有我们三人以及僵直的躺倒在床的姜海龙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容不得我多想,此时眼前的姜海龙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连我看了都不禁皱眉.只见,姜海龙正在用自己的双手拼命的掐自己的脖子,粗大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呈现了粉红色,而他的脸部则由于缺痒加上血液流动被阻碍而呈现了猪肝色,期间还有隐隐的黑气在五官之间来回游动,缺痒加上大量血液积压在头部,使得原本就浮肿的头脸部青筋暴起,如同一个充气的猪头.由于脖子被掐住了,导致呼吸困难,气流在狭窄的气管里挤压,发出了“骨碌,骨碌”的响声.这种自己掐自己的脖子这样诡异的举动在这昏暗的房间内看来更是恐怖莫名.

“啊!”身后传来一声惊叫,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张璐瑶战战兢兢的跟了过来,站在房门边向这里张望,但是一看到姜海龙这恐怖的模样,忍不住惊恐的喊了出来,几欲晕倒,总算扶住了墙壁,但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是显得毫无血色.

“快!将他的手掰开,否则他非把自己活活掐死不可.”虽然我知道理论上来说一个人是不可能自己将自己掐死的,因为人缺氧到了一定程度,会陷入无意识状态,四肢会瘫软,无法听从大脑的指挥,这样也就无法完成掐这个动作了.但是依照姜海龙目前的情况看,实在无法用常理来衡量.

我们三人连忙七手八脚的用力去掰开姜海龙那死命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但是那因为浮肿而略现肥大的双手此时此刻居然如同一双铁箍一般,牢牢的掐着姜海龙的脖子,任凭我们如何发力,都动不得它分毫.反倒是越掐越紧,而此时的姜海龙已经完全没有没有了自主呼吸,如同死鱼眼一般的眼球突出,瞳孔都开始有有些发散了.我知道如果在30秒之内不解开掐住脖子的双手,让姜海龙恢复自主呼吸,这次姜海龙就真是要归位了.

我连忙解下身上的乾坤袋,从里边掏出了一张纸符和一只朱笔,龙飞凤舞的画了一道符咒,捏在了自己的右手手心,左手成拳,食中二指伸出成剑指姜海龙额头,大喝道:“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纵体驱身,急急如律令!”念罢右手一扬,手心中的符纸一下贴到了姜海龙的额头上,只见纸符红光大盛,姜海龙脸上的那些黑气如同遇到了天敌一般,刺溜一下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连忙大吼一声:“双手松开!”

只见红光一闪,原本如同铁箍一般的双手忽然颤抖了一下,随即如同抽去了骨头的猪肉一般,软软的松倒在了一边.我和小钱连忙上前挤压姜海龙的胸腔,进行人工呼吸(人工呼吸不单单是嘴对嘴那种,还包括挤压胸腔的心肺复苏术).终于在挤压了7,8下之后,姜海龙的喉咙里“呼哧”一下子,似乎吐出了一大团的棉絮,终于鼻翼扇动,恢复了自主呼吸.

而此时忽然一阵恶臭从姜海龙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令我们三人都皱起了眉头.

正文 第五章 鬼瞳

仔细一看,姜海龙裆下粘湿一片,原来是刚才的昏迷休克造成了姜海龙括约肌失去了功能,导致了尿失禁,如今屎尿齐流,实在是颜面扫地,令人尴尬.

而此时刚刚转醒的姜海龙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一红,连忙用被子遮挡住了自己,有些费力的对身边的张璐瑶嘱咐道:“璐瑶你帮我去准备一些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站在门边还在瑟瑟发抖的张璐瑶听到姜海龙的嘱咐,感觉到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压抑,处处冒着诡异气息的屋子的时候,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扭头跑到卧室隔壁的豪华洗手间去准备了.而身边的周助理也连忙跑到卧室外间的衣柜里翻找出了一身替换的睡衣,递给了姜海龙,姜海龙迅速在被卧里换了上去.

我站在姜海龙床前,注视着姜海龙的眼睛说道:“姜总,现在你可以把你隐藏的那些秘密和盘托出了吧?”

姜海龙身子猛得一怔,伸手抓起了床边的一包“熊猫烟”,抽出其中的一根,掏出一只镏金的精致的煤油打火机试图点燃,但是可能是心情激动,内心澎湃的关系,他的双手在不自觉的颤抖,居然一连三次都没有点燃手中的烟卷.身边的周助理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恭敬的掏出自己的打火机帮姜海龙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姜海龙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幽幽的吐出一缕烟圈,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下把还剩下大半根的熊猫烟摁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灰缸里.长叹一声道:“冤孽啊,该来得总归要来的!”

就在姜海龙想要和盘托出,我也已经洗耳恭听的关键时刻,忽然“啊!!!”一声凄厉惊恐的的惨叫声从卧室隔壁的洗手间里传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尖叫令所有人都始了未及,周助理一下子把手中的打火机掉到了地板上,小钱更是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只有姜海龙还算保持清醒,但也已经是脸色煞白,面无人色.用颤抖的嗓音说道:“是,是璐瑶.周助理快去看看是怎么会事.”

我迅速和周助理一起站起身来,把脖子上的降妖铜钱扔给了小钱,嘱咐道:“小钱你在这里保护姜总.我过去看看.”

随即周助理和我一前一后的跑出了里间卧室,冲到了走廊里,向着隔壁的洗手间跑去.

只见穿着薄纱仕女装的张璐瑶已经瘫倒在瓷砖地上,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洗手间里间的浴室方向,小口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显然是惊恐至极.

我向着浴室方向张望过去,却看到了极其恐怖,血腥的场面.至今在你们面前回忆起来,我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肠胃里还是有一种翻江倒海恶心欲吐的感觉.

只见里间浴室的地板上倒着一名黑衣保镖,令人恐怖的是他的脑袋已经完全不见了,脖子周围只有一滩鲜红的血迹.而此时另一名我们之前见过的送饭的保镖则跌跌撞撞的从里间浴室的落地玻璃门中走了出来,一脸惊恐,双手向着我们这边伸直着,似乎是在极力寻求救助.但是他刚迈了两步,奇异,恐怖的现象出现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保镖的脑袋居然如同气球一般膨胀起来.他每走一步脑袋就膨胀一圈,眼看着保镖的脑袋如同毒奶粉事件中的大头娃娃一般越来越大,他的眼睛也如同死鱼眼一般突了出来,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又艰难的向前迈了一步,看到他这个恐怖的嘴脸,站在最前面的周助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随即只听见“扑哧”一声,如同熟透的西瓜自然开裂一般,保镖的头颅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如同打足了气的气球一般,当场爆裂.鲜红的血液,黄褐色的脑浆如同喷泉一般飞溅到四处都是.鲜血,脑浆混合着从洁白的印有百合花图案的墙砖上不断的低落,这一幕就如同地狱一般.

“呕~~”身后的璐瑶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似乎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周助理则软软的瘫倒在地,如同疯癫一般的苦笑着,喃喃道:“他(她,它)来了,我们都逃不掉的,一个都逃不掉的.”

未完待续

财运的代价(10)

就在璐瑶不断的呕吐以及周助理如同痴狂一般的惨笑的伴随下,忽然洗手间中的景象又开始了诡异的变化.不知从何时起,空气之中忽然飘忽起了一层淡红色的薄雾,就如同放了满满一缸热洗澡水所产生的水蒸气一般,从浴室方向四散开来.不一会就将我们三人包围其中.但是这淡红色的薄雾却有着一股深深的的血腥气,闻来令人翻胃.刚刚停止呕吐的张璐瑶一闻到这血腥气又忍不住作呕起来,却实在是吐不出任何东西了.,只是不住的吐酸水,干呕连连.

身处这诡异的红雾之中,我不禁全神戒备起来,转身对着身后的周助理吼道:“你他妈的给我起来,别在那儿装死,赶紧和张小姐一起退回到姜总的卧室去.”

身边的张璐瑶一听立即起身去拉瘫倒在地的周助理,奈何周助理这大老爷们现在却完全吓傻了,如同一滩烂泥一般,任凭张璐瑶如何使劲,他就是腿肚子发软,无法起身.张璐瑶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忽然停下手,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突然,她毫无迹象的伸手左右开弓,扇了周助理两个耳光.大吼一声:“你给我起来!”

你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灵,周助理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被打肿的脸颊,原本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也开始稍微有了点光彩,爬起身来,在张璐瑶的搀扶下,一溜烟往洗手间的出口逃去.

就在他们闷头逃命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原本位于出口处光滑,白皙的墙面瓷砖上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只莲蓬大小的眼睛,这只硕大诡异的眼睛充满着血腥暴虐之气,眼神深含仇恨,眼球通体血红,而眼睑居然是空洞的黑色,令人不寒而栗.正在死死的盯着毫无察觉的两人.我预感到大事不妙,赶紧虎吼一声:“快跑!”一边“刷”的一声抽出了背上的桃木剑,挥剑向着墙壁上的眼睛砍去.

单说时迟那时快,忽然那眼球膨胀了3倍左右,已经足有洗脸盆大小,随即那眼球陡然伸缩了一下,一道血红色的光束向着周助理等人激射而去,张璐瑶此时听到我的呼喊,正好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看到迎面而来的光束,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脚下一软,下意识的蹲下身子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而正是这一举动保住了她的性命.那道光束几乎是贴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而身边的周助理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出口,那道血红色的光束就结结实实的击中了他的面部.

而此时我也来不及查看周助理被红光击中的后果,我手中的剑刃已经砍入了墙壁上那眼睛的眼珠里,击中的一刹那我感觉仿佛正在切割一块用鲜血作成的布丁,粘稠,湿滑,富有弹性.紧接着一股黑血从剑刃切开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查点将我淋了个通透.那眼球被我一击命中,不等我将剑刃拔出,忽然一阵抽搐,白光一闪,在我眼前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踪影.那片贴着瓷砖的墙壁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白皙,光可照人,甚至连血迹都没有沾染上一点.似乎那眼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但是此时张璐瑶一声惊恐凄厉的惨叫却将我拉回了现实.只见张璐瑶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一手颤抖着指向挺立着的周助理.此刻的周助理忽然缓缓的转过身来.我一看到他的脸庞,不禁一怔,这是怎样一张脸啊!

此时的周助理面容扭曲,鼻歪嘴斜,面如白纸,毫无人色.就如同涂了石灰粉的僵尸一般.最恐怖的是,他的七窍正在不断的流着鲜血,血珠顺着脸颊慢慢的滴落,和地上保镖们的鲜血汇聚在一起,说不出的恐惧,诡异.此时的周助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说不定此刻他已经变成了一具会行走的僵尸.

正在我考虑要不要将他消灭的时候,忽然伸出双手想要靠近我们寻求援助的周助理毫无征兆的凭空“嘭”的一声变作了飞灰,只有身上穿的衣物,一叠钞票已经刚才点烟用的打火机没有了支撑,“哗啦”一下散落到了地板上.

“啊~~~”看到这惊人的一幕,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居然平白无故变成了一股飞灰,加上连续的恐怖事件的打击和高度紧张的情绪,一边的张璐瑶终于彻底的崩溃了.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本蹲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双手抱头如同痴狂一般夺门而出,沿着走廊,向楼下大门冲出去.

正文 第六章 笼中之鸟

“站住!别乱跑!”看到张璐瑶惊声尖叫,双手抱头如同痴狂一般地向楼下冲去.处在如今这种诡异莫名的情况下是十分危险的.我当下来不及多想,一手持剑连忙赶了上去,试图将她拉回来.

但是张璐瑶一溜烟已经跑到了大厅里,正在试图拉开一扇落地玻璃门逃生.但是那扇平时十分轻巧灵便的玻璃拉门现在却如同生了根一般,任凭张璐瑶如何推拉,就是不能移动分毫.反倒耗费了不少体力,疲倦加上焦躁,连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我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内心却不禁“咯噔”一下.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经一片昏暗,厚厚的黑云遮天敝日,如同压在我们头顶上的一个大锅盖,让人感觉到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而且庭院之中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大团黑雾笼罩,显得阴阴森森,原本茂盛,素雅的花草果木在这浓舞中看过去也显得鬼影重重,张牙舞爪十分的鬼祟,令人不寒而栗.

“张璐瑶快过来,我们出不去了,大家聚在一起再想办法吧.”我伸出手,诚恳的说道.

“不,不,不行.我一定要出去,出去.这里有鬼,有鬼.”张璐瑶回过头来,一张粉嫩的俏脸因为惊恐而变得惨白,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绝望.细长,白皙的手指因为用力拉扯玻璃门的把手而变得惨白,恐惧,绝望的情绪似的她得嗓音都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就在这时,原本如死一般寂静的大厅里,忽然传来了“喀哧喀哧”的细小的碎裂声,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空旷寂静的大厅里却显得十分的清脆,甚至有点刺耳.面对这莫名其妙的随裂声,我连忙横剑当胸,警觉的四下查看声音来源.跟前的张璐瑶也停下了手中徒劳的拉扯,依靠在门框上,惊恐的四下张望.

忽然,我们头顶上传来了“喀嚓”一声随裂声,我内心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的一个虎扑,将呆立在门框边的张璐瑶一下扑倒在地.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在地板上滚出了一段距离,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同时只听“轰”“哐啷啷”一阵随裂声在身边响起,激起的一阵碎片如同雨点一般,劈头盖脸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啊~~~”身下的张璐瑶被这突如其来的随裂声惊得尖叫起来,在我身下又踢又捶,似乎想要挣脱我的怀抱,四下逃命.

我连忙抬起脑袋,四下查看了一番.发觉刚才我们两人站立的地方,躺着一盏足有洗澡盆大小的琉璃吊灯的残骸,并且大厅四周所有的玻璃门窗都被一股大力震得粉碎,向屋内四散飞溅,如今的大厅一片狼籍,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和其他三盏吊灯的钢筋支架.而此时我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小臂上一阵刺痛,仔细一看,双臂上各被碎玻璃割出了两三道细长的口子,正在冒着血珠.所幸的是,压在身下的张璐瑶除了小腿上有些擦伤,并无大碍.

“这,这是怎么一会事?”二楼走廊的楼梯上传来了小钱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小钱搀扶着姜海龙站在了

“不清楚,窗玻璃以及吊灯的挂钩莫名其妙就断了.还好没砸到人.”我站起来,抖落了身上的碎玻璃.“张小姐,你没事吧?”我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别,别过来.”张璐瑶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激烈,一把推开了我的双手,一溜烟钻到了大厅中的一张紫檀木茶几下,双手抱头,脸色惨白惊恐.浑身瑟瑟发抖.

“别害怕啊,是我徐狂草啊,我们都在你身边,我们会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你现在是安全的,来,乖乖的,把你的手给我.”看到张璐瑶由于接连遭受恐怖事件的打击,神情有些疯癫.我耐着性子,慢慢靠近她,用言语安慰,安抚她的情绪.

我温柔和蔼的语调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在我反复的安慰,开导下,张璐瑶犹犹豫豫,战战兢兢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终于握住了我伸出的手,我顺势一把将她从茶几下拖了出来.蹲下身子,搂住了她的肩膀,如同哄小孩一般,安慰着她.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怀中的这个柔弱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如同葱玉一般的十指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肩膀,指尖的指甲甚至深深的嵌入了我肩膀的皮肉里,疼得我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来我们跟大家走到一起去.”我拍了拍张璐瑶的后背,将她搀扶起来,向楼梯上的两人走去.

走了两步,忽然刚才都没怎么开口的张璐瑶忽然用低沉,压抑,惊恐的语调在我耳边低声喃喃道:“我看见,我看见玻璃门上有一只黑色的,黑色的手.然后,所有的玻璃,就‘嘭’……哈哈~~”说到这里,张璐瑶刚刚平静的心绪又产生了波动,忽然如同痴狂一般的大笑起来.那苦涩,焦躁,惊恐,绝望的笑声在这空旷,寂静的大厅里四散开来,又产生了一阵阵的回音,给人一种四处都在惨笑的错觉,显得越发的刺耳.

“报应啊报应啊!他(她)还是不肯放过我,来向我索命来了!”姜海龙忽然一下瘫倒在地,目光涣散的喃喃道.

而此时,怀中的张璐瑶忽然脚下一软,脑袋一歪,晕厥了过去,看来是打击太大,心力交粹,昏死过去了.

“小钱,快联系老韩,如今的情景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我又看了一眼屋外的那股黑雾,发现那黑雾没有了门窗的阻挡,正在缓缓的向屋内流动,渗透.如同墨汁一般的雾气已经漫过了我们的脚背.而且越升越高.

“妈的,难道又是尸气.大家快往三楼转移!”我背起晕厥过去的张璐瑶,深吸一口气,脚尖一点,一发立,一招“鹤冲天”,身型一闪,已经稳稳的站在了二楼的楼梯平台口.而此时楼下的雾气已经越积越多,将地上的玻璃渣滓都掩盖了过去.

正文 第七章 时空错乱

“见鬼,快退回到刚才的卧室里去,把房门关上,天晓得这黑雾到底有没有毒气.”我看了一眼逐渐上涨的黑舞,嘱咐道.

小钱一听连忙一手持小灵通一手拉起浑浑噩噩的姜海龙朝走廊尽头的卧室撤走.我背着张璐瑶也随后跟去,而那黑色的雾气也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追随着我们的脚步,步步紧逼,已经开始沿着楼梯的台阶慢慢蔓延,如同恶兽一般慢慢攀爬上来.

“小徐师傅,糟糕了,小灵通又没有信号了.”我们四人刚闪身进入卧室,关上大门.将有些神志不清的张璐瑶放倒在了一张三人沙发上.刚想喘一口气,小钱就愁眉苦脸的报告了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这屋子里有座机电话么?”我连忙询问身旁的姜海龙,虽然刚才还有些浑浑噩噩,但是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物.刚才那恐怖的黑雾似乎激发了姜海龙求生的本能,现在已经镇定了很多,一听,连忙回应到:“有,有,就在这里.”说罢指了指外间卧室书桌上的一台拥有可视功能的电话机.这台电话不但拥有视频对话功能,还是一台子母机,上边类似手机的子机可以在距离母机一段距离之内支持通话.我连忙拿起子机,开始播打韩骏的电话.

“一定要通啊!”我焦急的喃喃自语道.但是足足等了1分多钟,电话里传出的却是无法接通的盲音,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完了,我们完全与外界失去联系了.”姜海龙长叹一声,眼睛中的光彩顿时又暗淡了下去.一跤跌倒在了一把法式扶手椅里.

“大家不要灰心丧气.只要我们不死,总归还是有办法的.邪不胜正,我就不信我们就会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小钱,现在几点了?”我鼓励大家道.

“下午2点35分.”不等小钱回答,姜海龙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自己佩带的名贵的“劳立士”手表,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不对,现在明明是下午3点15分啊!你看,小灵通上就是这么显示的.”小钱诧异的说道,顺便给我们看了看小灵通上显示的时间,确实是下午3点15分.

“你的小灵通肯定坏了,我这个手表是瑞士名师生产的,每千年误差不会超过1秒钟.怎么可能会错?”姜海龙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里还有其他的钟表么?”我皱着眉头询问道.

“这里,墙壁上还有个挂钟.”由于房间里窗帘都拉了起来,所以显得特别昏暗,要不是姜海龙说明,我还真没发现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挂钟.

“这,这是怎么会事?”姜海龙为了我看得清楚,摁下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头顶上的大大小小的装饰照明灯照射出的灯光将原本昏暗的外间卧室照射的十分亮堂.但是在这有些刺眼的灯光照射下,盯着挂钟的小钱却惊讶的喊了这么一句.我顺势看了过去,也不禁一阵愕然.

墙壁上那只欧陆风格的大挂钟钟面上的指针居然在快速的逆时针旋转,在这种情况下看来是如此的诡异莫名.

“还记得我们在经一路遇到的情况么?这次也一样,这栋别墅周围的时间,空间,电磁场都紊乱了.估计在外人看来,这栋别墅一切如常,但是对于身处其中的我们来说,却无法和外界取得丝毫的联系.”我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沉吟道.

“该死,怎么又遇上如此棘手的情况.”小钱有些懊恼的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姜海龙没经历过这么诡异的情况,听得一头雾水.

“简单来说就是就是被困在了这房子里,出不去了,也联系不上外头了.”我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

听到这里,姜海龙整个人都怔了一怔,显得有些立足不稳,连忙伸手扶住了法式扶手椅,一跤跌倒在椅子里.目光呆滞的喃喃道:“我早知道会这样,是他(她)回来找我复仇了.欠下的债太多,迟早是要还的,我们一个也逃不了,逃不了了.呵呵,呵呵呵~~~”

“现在把你心底的秘密都说出来吧,我们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推心置腹的说道.

姜海龙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认为没办法补救了还是不愿意说.只是唉声叹气,一个劲的摇头.终于这么过了5分钟左右,姜海龙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他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一包烟出来,先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大口,又询问我们两人需不需要,我们两人都摇了摇头,于是他又独自抽了两口,这才重新回到座椅里.眼神有些涣散的开始了他的回忆.

“你知道我是怎么聚拢起这许多的财富和地位的么?”姜海龙深吸一口烟,吐出了一股烟圈.

我们两人摇了摇头.静静的听着他的倾诉.

“这些财富都是我姜某人多年打拼出来的.是用鲜血,汗水换取,用阴谋,手段夺过来的!”说到这里姜海龙的眼神里又冒出了一丝光彩,眼前的这个颓废的男人又展露出了在商场拼杀时的冲天豪气.

“我原先只是个工地承包商手下的包工头.每天都在工地上挥汗如雨,挣些辛苦钱,但是却还要承受老板的苛责,民工的唾骂.但是我忍辱负重,默默承受着.因为我知道我不会一辈子都和这群浑身散发酸臭味的民工为伍.我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终于机会来了.1995年的时候,易山市迎来了房地产开发的黄金时期.各地的商品房在ZF的大力扶持下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房地产业一片红火.而我就是最早一批投身房地产业的建筑业者.靠着关系,公司规模以及良好的信誉和建筑质量.我陆续拿下了新区许多乡镇的商品房和一些政府办公楼的建设项目.在房地产业赚取了第一桶金.这股从95年持续到99年的商品房大潮为我日后的产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但是好景不长,伴随着大潮的是漫长的低谷.”

正文 第八章 疑心生暗鬼

“从02年开始,易山市的房地产业陷入了低谷.火暴的楼市抬高了土地价格,再加上建筑原料的集体涨价,导致建筑成本大大提高了.为了保证利润,建筑商们只能抬高售楼价格,这就导致了易山市的房价在半年之内大涨了四成.高昂的房价,以及单调的房屋式样严重影响了房屋的销售量.”姜海龙说到这里,又深吸了几口手中的烟,然后一把将剩下的烟嘴和烟蒂摁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那期间我的公司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房子销售不出去.又接不到其他设施的建设项目,公司上上下下千八百号人还等着发薪水,养家糊口,银行的贷款利息还需要定期支付,就这样公司逐渐陷入了财政危机,产生了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而且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这紧要关头,我承建的几个大型施工项目又陆续发生了几起由于工人操作不当引发的工程事故,死伤了十多人.于是公司就被勒令停业接受检查和整顿了.那期间公司面临着很大的压力,薪水的发放,贷款的支付,死伤工人的赔付,公司停业造成的工程延误,以及工程延误高额的违约金.说实话,在那期间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整个人在这两个多月期间整整瘦了40斤.”姜海龙苦笑一声道,就算是我们这些局外人听着他的叙述也能感觉到他当时面临的困难和艰辛.

“那期间我也四处求神拜佛,希望他们能保佑我早日度过难关.但是香油钱花了不少,可自己的困境却没有丝毫的转机.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周助理给我介绍了一个高人.据说这个高人对于风水,运势方面有着高超的功力.在江南地区的上层阶级中辈受推崇,连市里,省里的一些领导都让他看过.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我当下毫不犹豫就亲自去登门拜访那个高人.想不到一见面,那高人却让我出乎意料,那高人完全不是我印象里那种仙风道骨的老者形象,而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年纪大约20岁上下…”

“等一下,那个高人是不是留着很长的刘海,高高瘦瘦的,脸色苍白,名字叫范建?”我听到这里,内心猛然一震,连忙打断了姜海龙的话头.

“啊?大师你怎么知道的?那个人就是你形容的模样,具体名字虽然不清楚,但是他自称姓范.”姜海龙诧异的回答到.

“果然,哈哈~~果然.果然是范建那小子玩的花样,小钱啊,看来我们又要和这小子的鬼花样斗上一斗了!”我哈哈大笑起来,意味深长的对惊讶得说不出话的小钱说道

“怎么?你,你们难道认识?”姜海龙一下警惕起来,惊讶的话音都颤抖了起来.

“能不认识么,好几次差点栽在了那小子手上.好了不谈了,私人恩怨而已,您请继续吧.”我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好好.”姜海龙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开始回忆道:“说实话,一看到所谓的高人是个毛头小子,我的心就凉了半截.面子上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对于他的能力还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那年轻人也似乎看出了我对他的不信任感.二话不说就把我的生辰八字以及少年时期经历的一些事件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披露了出来,他说的那些都是埋藏我心底多年的秘密,我从未对人谈起过.他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态度也恭敬起来.”

“随后我就开始询问开运,转运的方法.但那青年却只是说我天庭发黑,地阁(嘴唇以下的下巴)塌陷,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必定落得个财去人亡的境地.我一听冷汗直冒,赶忙跪求破解之法,那年轻人却支支吾吾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任凭我怎么提高酬金他都不肯明言.说实话我当初完全已经信服于他,被惊吓得六神无主了,就差给他跪下磕头了.”姜海龙惨然一笑道.

“后来禁不住我苦苦哀求,已经高额酬金的答谢.那大师终于透露出来.这灾祸的起因以及破解方法都在我爱人身上.根据那大师的说法,我爱人属鸡,我属兔,鸡兔互冲,而我爱人的八字又比我来得硬,所以注定会一世克我.让我落得个财去人亡的结局.我当时一听这话就怒了,我和我爱人是自由恋爱,她比我小6岁,从结婚之后她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相夫教子.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所以我当下就怒斥了那年轻人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但是那年轻人却毫不在意,只是在我离开他住处的时候,幽幽的念了句‘一兔朝前走,雏鸡伴身边,互冲两相望,一去不复还!’然后就独自一人冷笑起来,那笑声听得我心烦意乱,我几乎是逃也私的离开了那年轻人的住处.”姜海龙一说道这里,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惨然一笑道:“现在我一想起来,那笑声似乎还就在耳边.”

“回到家里,妻子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晚餐.可是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妻子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关切的询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以劳累作为敷衍的借口.晚上和妻子躺在床上,却怎么着也睡不着,脑袋里都是白天那青年跟我说的那些话,尤其是他最后念的那手诗.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蹊跷.自己的内心似乎也随着恐惧而开始动摇了.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难道这个温柔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客星,遭遇的‘小人’么?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渐渐就迷迷糊糊谁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被身边一阵‘簌簌’的响动惊醒了.我努力睁开双眼一看,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正文 第九章 杀机

“我居然看见,在月光照射下,我爱人身穿一身白色的睡衣,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愣愣的站在床头盯着我,惨白的脸色加上刀刃上折射的惨淡月光,吓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我一把拉开了台灯的吊绳开关,一边战战兢兢的质问道:‘美琴,你干什么?!’.在刺眼的灯光照射下,美琴她却显得很镇定,她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水果刀,抬起另一只手说道:‘我突然肚子饿了,所以削了个苹果吃.’削苹果?有半夜三更,不开灯摸黑削苹果的么?我不动声色的说道:‘那怎么不开灯?’美琴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说道:‘你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怕一开灯会弄醒你.而且今晚月亮也很圆,月光很明亮,所以我就没有开灯,吓着你了吧?’‘没有,哪儿有’我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却狂跳不已,就这样我一晚上都提防着身边的这个女人,一晚上没有合眼.”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这个一同生活了10年的女人.逐渐的我也发现了一些以往忽略的,如今看来却不寻常的地方,例如她喜欢吃7分熟的牛排,那玩意还带着血腥气,我一闻到那味就受不了,她却吃得津津有味.还有我老家养的那条大黑狗-豹子,从我和她结婚的时候就开始饲养了,十分通人性,但是这么多年了.豹子只要一看到美琴就会狂吠不止,无论怎么喝止都没用,一副拼命的架势.而且美琴还不能抱婴儿,其他人家的婴儿,无论如何乖巧,她一抱立马会哇哇大哭,哭到声嘶力竭才会停止.所以当初我们儿子出生之后都是我母亲在照料.这些平时不注意的细节,在我仔细的观察注视下却一一浮现了出来,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怀疑那个年轻人的叮嘱.那阵子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去再次拜访那个年轻人的时候,没想到那年轻人却主动到公司来了.他一见我就眉头紧锁的得说道‘你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浓,不出7天必定死于非命.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就走了.来去如风一般,等我回过神来,出门找他的时候,他却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自从那一天之后,我就霉运不断,好几次差点就死于非命.例如之后的第一天,我去公司大楼上班,走到楼下忽然半空中落下了一把扳手,差点落到我脑袋上.抬头一看原来是公司一间办公室正在安装空调外机.第二天去工地视察,一根钢筋又从天而降,深深插入了距离我脑袋不到半米的泥地里.自此之后,尽管我小心翼翼,但是这些飞来横祸依旧不断上演,但是每次都是差之毫厘就要了我的性命.第三天我驾车驶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从我左边急驶出了一辆超速闯红灯的土方车,将我前边的一辆蓝色丰田小轿车撞出了十多米,掀翻在地,小轿车的司机当场就死了,鲜血和机油在马路上流了一地.如果不是我过路口等绿灯的时候起步比他慢,被撞死的可能就是我.一想到这里我就浑身打哆嗦,连车都开不了了,连忙打电话给周助理,让他带我回了家,闭门不出.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即使在家里,也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姜海龙说到这里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恐怖的经历.

“而这份危机就来源于自己最亲近的人!”姜海龙讳莫如深的说道。

“回到家之后,我将自己整个人反锁在了卧室里。闭门不出。我妻子和手下们见我神情焦虑,惊恐,整个人显得很蔫。以为我是由于公司经营不善加上最近目击了车祸,所以心情紧张,焦虑。在卧室门外好言相劝了一番就逐渐离开了。但他们不知道,其实此时此刻,我内心反复涌现的都是那个年轻人对我说的那番不吉利的预言。耳畔回响的都是他最后念诵的那首奇怪的诗以及那阴惨,尖利的笑声。越想越害怕,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收缩了起来,不再跳动了。那种压抑,恐惧的感觉你们能体会的了么?”姜海龙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激动起来。

“我们能理解。”我诚恳的说道,小钱也点了点头。

“不,你们不会理解的。”姜海龙显得有些气愤的挥舞了一下拳头,随即又消沉了下去,“那其间我就如同丢了魂似的,又如同受惊的兔子,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暗中提防,身边一些小的响动都能让我的反应如临大敌一般。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看到我这个样子,毫不知情的美琴还以为我是由于公司的事压力太大。每每好言相劝,开导我。但是她不知道,我苦恼,惊疑的来源就是她。如果只是这样,我想我惊恐了一阵,内心平复一下,应该会从恐惧中走出来。将那年轻人的话统统遗忘掉,但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一件要命的事,彻底改变了我的观点,铸成了如今的大错。”

“美琴看我食欲不振,逐渐消瘦憔悴的样子,感觉十分心疼,就买来了食材,亲自下厨煮我最爱喝的海螺排骨汤,但是就是这碗平淡无奇的排骨汤却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看到美琴亲自下厨,花了几个小时煲出来的排骨汤,我虽然毫无胃口,但是看到美琴如此的辛劳,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就是拿起调羹,将所有的海螺,排骨和汤汁喝了个干干净净。但是那排骨汤刚一入口,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我又说不出来,而且看到美琴那期待的眼神,我也不好意思停止不喝,只能一仰脖子,一饮而尽。但是那汤刚喝下去不久,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绞痛,我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卧室的地板上,头上豆大的汗珠就流了下来,而且眼前发黑,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我在昏厥之前,厉声质问美琴道‘你,你到底给我吃了,吃了什么东西?!’”

“而此时美琴显然也被吓傻了,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只是傻傻的说道‘就是普通的海螺排骨汤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呜呜~~’美琴居然吓得哭泣了起来。‘赶快,赶快,拨打120,我估计是食物中毒了。’说完这话我就昏死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了,后来根据主治医师的话说,医护人员对残留的排骨汤检测发现,是美琴在清洗海螺肉的时候没弄干净,把有毒的海螺内脏给遗留下来,和猪肉一起煮了,幸亏发现的快。不然这海螺中的神经毒素可以在半小时之内麻痹人的心脏,致人于死地。听医生这么一说,我忽然又想起了那首诡异的诗‘一兔朝前走,雏鸡伴身边,两冲互相望,一去不复还’,一想到这里整个人就忍不住一阵战栗。终于,对我下手了,我不能再退缩,我一定要在她祸害我之前除掉她。”

正文 第十章 痛下杀手

“住了两天医院之后,我再也住不下去了。义无反顾的办理了出院手续。因为我知道距离7天的最后期限只剩下最后一天了。我必须要有所行动,否则一个星期后就是我的头七了。”

“回到家中我也不动声色,依旧照常处理着公司的那些烂摊子。直到当天的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妻子。我意识到,时机来临了。看着眼前这个熟睡中的恬静的女子,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憎恨,似乎我所经历的一切困难,不顺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带来的噩运。此时她在我眼中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温柔可人的爱妻,而是一条随时可能置我于死地的毒蛇。终于我狠下心来,一咬牙,双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纤细白皙的脖子。”姜海龙说道这里,双目忽然开始凝视起自己的那双颤抖的手起来。

“当时我一定是疯了。一边死命的掐着美琴的脖子,一边看着身下的美琴痛苦的,徒劳的挣扎着,忽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并且在掐脖子的同时,忽然又想起了今天午后和那年轻人偷偷会面时的那番谈话。”

“既然她与我命中相克,那我们离婚,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见她这样可以么?”

“……”

“大师,你说话呀。”

“你们两个的命运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你们中的一个注定要将另外一个克死才能解除这种互相克制的状态。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八字比你硬多了,所以你注定会被她克死。如果你下不了决心除掉她,那你就赶紧去准备自己的后事吧。我不和将死之人说话。”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就这样,我亲手掐死了和自己同甘共苦的爱妻。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僵硬,原本温软的身子逐渐的变冷。我都干了些什么。”姜海龙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索性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膝盖上,双手懊恼的拉扯起自己的头发来。

“这么说你的妻子就是被你亲手杀死的,那她的尸体又是如何处理的?”听到这里我们两个已经惊诧不已,眼前的这个易山市最有头有脸的男人居然是个杀人犯,而且杀死的还是自己的妻子,而杀人动机居然是一句听起来都令人可笑的卦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处理,怎么处理的。当时我也问了那个年轻人同样的问题。但是那个年轻人似乎早已经成竹在胸,一脸诡秘的对我说道‘你听说过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朝这句话么?’”

“难道你是说…”我听出了姜海龙言下之意,不仅毛骨悚然。

“没错。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连夜把尸体埋葬掉,而且根据那年轻人的嘱咐,为了破解冲煞之气,必须将冲撞之人的尸体头下脚上埋葬在家宅附近某个特定风水穴位上。这样才能让冲撞之人永不翻身,也能庇佑自己逢凶化吉,大利四方。所以当天晚上我就叫来了自己的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也就是已经死了的周助理以及那个风水大师。我们两个在那年轻人的注视和指导下。在这栋别墅庭院的东南角挖了一个大坑,将美琴的尸体用白布包裹着,头下脚上竖着埋了下去。看着一铲一铲的黄土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点点的掩埋。说实话,当时心里却没有多少悲伤的感觉,反倒有些解脱,庆幸之感。因为我当时坚定的信奉着那个年轻人。认为我和美琴之间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所以挖坑,填埋这些阶段的时候我都显得特别兴奋,只是一味的挥动手中的铁锹。直到填上最后一铲土,平整之后完全看不出草皮底下埋着死人,工程告以断落之后,我才觉得整个人如同散架了一般,四肢酸软的摊倒在了草地上。”

听完这个毫无人性可言的行动之后,我和小钱两人对眼前的这个男人都是一脸的鄙夷,在我们眼中,此刻眼前的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不过是一堆散发着腐臭的烂肉而已。终于小钱口气冷漠的问了一句:“这么一个大活人被你们轻易的杀死了,难道没有引起什么怀疑么?”

姜海龙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死了,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那个年轻人却帮我想好了所有的善后事宜。他已经打探到美琴不是易山本地人,而且父母也早已经过世,经常来往的亲戚只有一个住在上海的姨妈。这样就好办多了。你也知道吧,法律规定任何人只要失去联系24小时都能报失踪,而任何报失踪长达三年,都没有任何消息的人都可以在法理上判定为死亡。而我们就是钻了这个和空子。”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助理就火急火燎的感到了当地的派出所,言辞凿凿的报案说美琴失踪了。警察当然会很重视,我姜某人在当时虽然远没有如今风光,可也算是当地乡镇企业的龙头。所以很快就组织了警力上门调查,做笔录啦,查访亲朋好友啦,询问有没有什么绑架勒索现已啦。但是最终都被一一否定了。因为既接到勒索电话也没有搜查到遗书之类符合自杀嫌疑的线索。并且亲友和朋友同事都反映,我们夫妻感情牢固,不存在情变的可能。就这样,警方调查了一个多月还是一无所获,毫无头绪。这件事就成了无头悬案。虽然期间我也被怀疑过,被警察请去旁敲侧击了一番,但最后还是因为没有证据又把我放了回来。这件案子一拖就是三年,终于在05年的8月,我拿到了判定美琴法理死亡的的裁定书。”姜海龙苦笑了一声。

“说来也奇怪,自从美琴死后。我原本陷入危机的事业忽然出现了起死回生的效果。原本停业接受检查的公司因为某高层领导的照顾,获得了从轻判处,罚了一笔钱了事。当然发生了这么一系列的意外,我们公司也早没有胆量偷工减料了,所完成的几个项目也是精益求精,获得了业内和客户的广泛好评。就这么着,我们公司获得了业内的肯定,居然在楼市一片低迷的情况下,揽到了几个营建拆迁安置房的项目。一下子就缓解了公司面临的窘境。再加上2003年开始的新区科技园区的建设,大批农村民居需要拆迁安置,更是给予了我们公司前所未有的机遇。而我的事业也达到了又一个巅峰。”姜海龙说到这里原本暗淡的双目也重新焕发了光彩,显得十分自负。

“看着蒸蒸日上的企业,我对那姓范年轻人的说辞更是深信不疑,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新建的住宅小区,别墅群,办公楼都会邀请他去看一下风水。自然辛苦费也是少不了的,毕竟没有他的指点,我姜某人恐怕早就玩完了。这一点,至少在当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姓范的年轻人却似乎对钱财并不感兴趣。来了几次之后就销声灭迹了,任凭我怎么寻找也找不到他人了。他好像就是一个幽灵,凭空出现,凭空消失。”姜海龙说到这里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你们两个人真是可怕!一个为钱不择手段,一个妖言惑众,残忍好杀,今天你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小钱看了一眼瘫倒在座椅里,早没有了昔日微风,显得颓唐无助的姜海龙一眼,鄙夷地说道。

“这么残忍的手段,听得我后脊梁骨都发麻了,整个人都不寒而栗。”说到这里我忽然惊讶的发现,自己一张嘴,从口中喷出的热气居然凝结成了水汽,就如同三九天一般。

“你们觉不觉得这屋子一下子冷了很多?”我惊讶的说道。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确实这屋子感觉好阴冷啊!姜海龙,是不是你开了空调?”小钱缩了缩脖子,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态度冷淡的询问姜海龙。

“没,没有啊。我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讲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的心理作用呢!”姜海龙一脸茫然的说道。

而就在此时,忽然我们身后的卧室那沉重的木门上悄无声息的凝结了一层厚厚的水汽,那水汽迅速凝结,不一会居然在房门的表面上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如今可是4月底,5月初的天气啊!更恐怖的事,就在房门上的冰霜越积越厚的当口,忽然从门缝下的缝隙中,一股阴寒至极的白色烟雾如同大蛇一般慢慢探了进来,游移这开始充斥整个房间。

正文 第十一章 恶灵

“大家快集中到我身边来!”我大喊着,抽出了后背上的桃木剑,当胸护住,将小钱和姜海龙等人护在了身后。而那诡异的雾气瞬息之间就已经在卧室之内弥漫开来,片刻之间我们身前左右都已经满是浓重的雾气,彼此之间也只看得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而那白色雾气之间的阴寒之气却缓缓透过单薄的衣物,如同冰锥一般刺激着我们的皮肤。我好歹还可以用道家内功抵挡这股阴寒之气,而身边的小钱和姜海龙两人却已经冻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不停跺脚哈气,驱散身上彻骨的寒冷,但是慢慢的他们两人的头发已经睫毛上居然都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就在这当口,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阴惨的冷笑,“嘿嘿~~~”在这种紧张的局面下,每个人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笑声。我们三个都是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却看见笑声是从我们身后的三人沙发上传过来的。只见原本已经神志不清,进入房间之后一直昏迷不醒的张路遥不知何时已经苏醒了过来。低沉着脑袋,原本盘成发髻的一头柔顺的秀发如今却低垂在额前,将她的面容完全遮挡住了。只是从那一头秀发底下,传来了阴惨的笑声,如同锥子一般刺激着我们三个脆弱的神经。

“璐瑶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姜海龙试探着走上前去,伸手想要安慰张路遥一番。却不料伸到一半的手臂忽然被一只惨白的手臂死死的掐住了。而那手臂的主人正是眼前的张璐瑶,只见张璐瑶依旧低沉着脑袋,却忽然用一种完全不似活人的低沉,阴惨的嗓音缓缓地说道:“海龙,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美琴啊!”一边说着,她手上的力道也在加重,白皙,尖锐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到了姜海龙手臂的皮肤里。但是姜海龙却似乎浑然不觉,只是用颤抖着手指指着眼前这个似人似鬼的女人,用惊恐,颤抖的嗓音喃喃道:“你,你真的,真的是美琴?”

“姜海龙快退后,张路遥被邪灵附身了!”我一见情形不对,手中桃木剑一挥,口中暴喝一声:“妖孽受死!”桃木剑通体发出耀眼的红光,形成巨大的光柱,带着雷霆之威向着张璐瑶当头斩下!

不料那女鬼却不闪不避,一手仍然死死的扣住了姜海龙的右手,忽然一抬头,脸上的黑发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双眼血红,眼角,口鼻之中还有血水缓缓滴落,说不出的恐怖莫名。只见那女鬼大口一张,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利齿,从那黑洞洞的喉咙里发出了如同高压锅煮水沸腾时一般刺耳的尖利之声。那一头柔顺的黑发居然如同黑色的毒蛇一般,见风暴涨,刹那之间黑色的发丝如同八爪章鱼的触手一般将半空中的桃木剑紧紧包裹,势如破竹的致命一击居然被生生阻挡了下来,而那黑色发丝上的黑煞之气也在一瞬之间就将那耀眼的红光生生压了下去。

“可恶,好强烈的怨念!”看到自己的法宝桃木剑居然被这纷飞的发丝纠缠的动弹不得,连一向镇定的我,内心也不仅一阵地动山摇,但是为了其余两人的斗志,信心。我也强忍住内心的惊恐,并没有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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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招!”我当下左手握拳,食中二指伸出成剑指,对准纠缠在桃木剑上的黑色发丝,大喝一声:“三昧真火,破!”只见指尖上一道红光向着黑色发丝激射而去,片刻之间,只见原本纠缠在桃木剑上的发丝呈现了焦黄之色,散发出了阵阵白烟,一股刺鼻的焦糊之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而那女鬼也是一声惨叫,如遭巨创,脸色煞白之下,一甩头,将剩余的发丝猛然收缩了回去。但饶是她反应迅速,也毕竟为时已晚,满头乌黑的秀发如今已经有大半呈现焦黄之色。有些还在冒着丝丝的白烟,整个脑袋看上去如同经历过爆炸一般。

“哇,爆炸头,好新颖,好时髦啊!”我忍不住调笑道。说罢,一挥手,桃木剑顿时红光大盛,重新向女鬼头上斩落。

不料在千钧一发之间,那女鬼忽然一声怪叫,身形一晃,变作了一股黑气,丢下手中的姜海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避开去。而此刻暴露在桃木剑光柱之下的赫然就是昏迷不醒的张路遥,看到萎顿在地的张璐瑶那煞白的脸色,我怒喝一声,双手一偏,桃木剑的剑刃在距离张璐瑶脑门不足一拳的半空中生生偏转过去,顺着张路遥的右耳耳侧斩落下来。只见张路遥白皙的脸庞上红光一闪而过,红色光柱形成的无形剑气将张路遥的一缕发丝生生斩断,随着剑气飘落下来。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此刻来不及我有喘息之机,身后忽然风声一紧,阴寒之气透骨而来。那从张璐瑶体内逃遁出来的女鬼怨灵化作一道黑色戾气急冲而来,黑气之中隐隐透出了女鬼那张惨白恐怖的脸,血红色双瞳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森森利齿,向着我的后颈狠狠的咬来。

我当下不闪不避,直到女鬼尖利的牙齿距离我的后心只有一肘的距离的时候,这才快速俯下身来,也不转身,倒转剑刃,闪烁着耀眼红光的桃木剑从自己左腋下穿过,往上直刺上去。如恰好此时后脊梁一凉,女鬼化作的那道黑气正好从我后背上呼啸而过。瞬息之间桃木剑正中那团黑气,只见红光一闪,伴随着一声痛苦尖利的惨叫。那团浓浓的黑气如同被大风吹散的乌云一般,四散开来。而我也趁机一个前滚翻,躲闪开去,转过身来,单膝跪地,随时防备女鬼的反击。

只见那团四散开来的黑气再次在我们眼前聚集起来,环绕弥漫的黑气之中,女鬼那腐朽的死人脸再次浮现了出来。所不同的是,这次女鬼的脸上浮现出了更加强烈的憎恨和痛苦之色。而且扭曲的七窍都在不断滴落着黑色的血液,显得分外狰狞可怖。


正文 第十二章 尸虫

忽然女鬼双目圆睁,喉头收缩,“吼啊!”那女鬼的嘴巴随即夸张的大张开来,露出了森森的白牙和如同黑洞一般的喉咙。一大股黑色的气体从喉咙里喷涌而出向着我们三人直扑过来。

定睛一看,我不禁脸色大变,大吼一声:“是尸虫,大家快躲开!”言语之中已经满是惊恐。言罢,一个侧滚翻搂住了昏迷的张路遥,一闪身躲到了沙发之后,而小钱也眼疾手快一把拖起了萎顿在地的姜海龙,两人躲到了书桌之后。

那股黑色飞虫形成的黑雾“嗖嗖”几声撞到了我们藏身的沙发和书桌之上,顿时开始蚕食起他们能接触到的一切物品。整个房间里都是尸虫蚕食时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唰唰”声,不一会,我们藏身的沙发靠背和书桌的桌面上就被咬出了好几个大洞。一想到这些可怖的尸虫要是直接要在我们身上,那会是什么后果,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啊!”女鬼又是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叫,只见那群尸虫忽然重新腾空,杀气腾腾的向着我们的身子再次俯冲而来。

“破!”面对飞驰而来的大群尸虫,我左手一挥,三张符纸如同利箭一般向着尸虫群激射而去,只听“轰”得一声,尸虫群中腾起一大团耀眼的火球,数百只尸虫被炸成了飞灰,发出了刺鼻的臭味,趁着烟雾弥漫之际,我背起依旧昏昏沉沉的张路遥向着窗口那里潜行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忽然躲在书桌下的姜海龙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啊,我的腿!”我回头一看,只见几十只尸虫居然趁乱偷袭了躲藏在书桌之下的姜海龙。齐刷刷的叮上了姜海龙的右腿,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开始撕咬蚕食姜海龙右腿上的皮肉。不一会的工夫,姜海龙的右腿已经是血肉模糊。身边的小钱和姜海龙徒劳的用书桌上的书本拍打着这些小吸血鬼们,但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更是刺激了尸虫的嗜血本能。任凭两人如何拍打,尸虫们就是死叮住姜海龙不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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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拍,尸虫有毒!”我连忙出声喝止。但为时已晚,只见被二人拍得稀烂的尸虫体内忽然分泌出了一种粘稠的黄褐色液体,如同糨糊一般牢牢的粘在了姜海龙的伤口之上。

“啊,我的腿啊!”姜海龙如同杀猪一般,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哀嚎。只见原本血肉模糊的右腿之上的伤口被尸虫体内的液体一沾染,更是显现出了骇人的青紫色,伤口之中流出的鲜血也逐渐变成了暗黑之色,并且如同果酱一般,逐渐粘稠,并且一并流出了大量稀薄的白色脓水,散发出阵阵恶臭,令人闻之欲吐。

“嘿嘿~~~”那黑气之中的女鬼看到一边的姜海龙抱着血肉模糊的伤腿在那里疼得满地打滚,冷汗直冒,内心似乎十分的畅快。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奸笑。

“可恶,小钱赶快架起姜海龙到窗口这边来!”我把背上的张路遥放倒在了窗台地下。右手一挥桃木剑,顿时剑身红光大盛,暴喝一声,脚尖一点,右手平举,剑尖直刺向女鬼咽喉。擒贼先擒王,只要击倒了眼前这个骇人的女鬼,周围的一切危局自然会迎刃而解!

“啊!”那女鬼看到桃木剑剑身上暴涨的红光向着自身咽喉刺来。居然也不闪避,只是怪嘴一张,只见惨白纤细的喉头又是一阵耸动,“哇”的一声,又是一大群尸虫从女鬼空洞的喉咙里以及鼻腔中喷涌而出,发出了“嗡嗡”翅膀摩擦声,来势汹汹的向着我的面门,铺天盖地一般的蜂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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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我咒骂一声,向后一弯腰,一招“铁板桥”躲闪开去。只见那大群尸虫如同利箭一般从我肚腹上呼啸而过。当下毫不迟疑,一闪身滚到一边,又是三张纸符出手,“轰”得一声半空中腾起一大团火焰, 伴随着灼热的气浪,无数尸虫四肢抽搐,躯体枯焦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如同下了一场黑色的雨。

“吼!”不等我从地上翻身起来,忽然背后风声一紧,那女鬼趁着我愣神的当口,呼啸一声,化作黑色戾煞之气,伴随着阵阵凄厉的鬼哭之声向我后心猛扑过来。煞气未到但我周围的空气却一下子变得冰寒刺骨,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来的好呀!”我大喝一声,我奋力一纵,在空中扭转身形,右手一挥,桃木剑化作一道耀眼炽热的红光,如同利箭一般向着那团黑色戾气的正中激射而去。只听“璞嚓嚓”一连串响声传来,如同丝绸布匹破裂之声一般,在这种寂静的可以听到各自心跳之声的环境中显得尤其刺耳。

“嗷!”又是一声痛苦的哀嚎,只见红光一闪,桃木剑冲破团团黑气,破体而出,剑身之上的红色祥瑞之气将那似乎永远都不会消散将黑气撕扯得四分五裂。渐渐的,黑色的戾气不能抵挡那耀眼的红光,似乎很不情愿的逐渐消退。而没有了黑雾阻挡,当我再次清晰的凝视着眼前的桃木剑的时候,我却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只见桃木剑狭长的剑身将一女子纤细的腰肢刺了个贯穿,而那女子赫然就是刚才从黑雾中现身的女鬼。只见她满脸痛苦愤恨神色,心有不甘一般,用双手徒劳的试图将剑刃从自己体内拔出。但是她那惨白的手指一般到散发着红色瑞气的剑身就如同碰到了烧红的铁棍一般,一下子变成了焦黑色。并散发出了刺鼻的焦臭味。而此时从她的眼耳口鼻等七窍之中也有乌黑腥臭的黑血潺潺流出,令人恶心欲吐。

“放下执念,往生去吧。无量寿佛!”我单掌直竖,诵念了一声佛号,右手一挥,桃木剑“噗嗤”一声,带着一股黑血从女鬼的肚腹之中倒飞出来,又回到了我手上。

正文 第十三章 降伏

“吼,啊!!!”伴随着肚腹之中喷涌而出的腥臭黑血,女鬼一手掩着伤口,一手前伸,似乎想要拼尽全力给与我致命一击,但是奈何脚步踉跄,刚走上两步就已经动弹不得。

“哔哔啵啵”忽然之间,一道刺眼的金光从女鬼的额头之中迸发出来,定睛一看,却看到金光来源于女鬼额头上的一点缝隙之内。片刻之间,只闻“哔哔啵啵”如同瓷瓶碎裂一般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女鬼身体的逐渐开裂,女鬼浑身上下涌现了无数道金光。“啊!”女鬼又是一声惨呼,体内的金光忽然如同蓄势待发已久的利箭一般,终于按耐不住,“呼啦”一下迸发出来,只见满屋尽是金黄之色,如同置身于传说中的黄金屋一般。金光之内,众人都是目瞪口呆,金光之内,女鬼脸上的浮现出了痛苦神色,脸色更是显得扭曲狰狞。

“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戾气消散,魂魄飞升,急急如律令。”

我左手一扬,三张符纸“呼啦”一下飞舞到了半空之中,随即右手剑尖向前一刺,剑身穿透三张符纸。天花板上忽然投射下一道柔和的红色光柱,将女鬼笼罩其中。

“啊!”女鬼被红光射中的刹那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红光笼罩下身体开始剧烈的扭曲,五官之内不断有腥臭的污血涌出。终于伴随着如同败絮撕裂一般的尖利之声后,金光一闪,女鬼的身形“轰”得一声化作了飞灰。只见一道黑气在红色光柱的导引下缓缓凝聚成团,在半空之中悬浮着。

“着。”我解下腰带上的“聚魂铃”,向着那道光柱抛去,聚魂铃悬浮在半空之中铃声大作,从铃铛内透出了一股极强的吸力将这团黑气吸引到了铃身之内。随即聚魂铃的铃声上浮现了一丝黑气,铃身也微微有些颤抖。但这股黑气随即被一道耀眼祥和的金光压制了下去,这道黑气如此闪现了三次,终于被金光彻底压制住。聚魂铃也缓缓的飞回到了我的手中,我连忙掏出一张符纸,咬破左手食指的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案,封住了铃铛口。

“死,死了么?”小钱从窗台边的沙发背后探出了脑袋,询问道。

“暂时被降伏了。”我苦笑一声道。

“什么叫暂时被降伏了?我出了大价钱就是让你彻底除掉这个妖孽!”姜海龙抱着伤腿一边哼哼一边恼羞成怒的说道。疼痛加上愤怒使得他原本就略显浮肿的脸显得分外狰狞。

“你作孽太多,这冤魂怨气极重,导致戾气聚结,阴魂不散。想要彻底根治,必须把死者的尸骸挖出来,用三昧真火焚化,然后做法超度方能无事。”我白了他一眼,鄙夷地说道。

“那现在我们就去把尸骸挖出来么?”小钱询问道。

“这当然是越早越好。你们现在处理一下伤口,简单包扎一下。跟我一起下楼挖尸骸。”我从乾坤袋里翻找出了一卷绷带扔给了他们。

小钱先给姜海龙的伤腿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姜海龙疼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等包扎完毕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如同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我这个样子难道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挖坑么?”姜海龙哼哼道。

“为了您的安全,我们有必要将您带在我们左右。而且女尸埋葬的具体位置也只有您自个知道。”我讽刺道。

“小徐师傅那这个张小姐该怎么办,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昏迷不醒。”小钱指了指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张璐瑶说道。

“把她独自一人放这儿也不是个办法,还是由我将她背下去吧。小钱你背姜先生。我们这就下楼,看看能不能从这结界之中走出去。”说罢我背起了张璐瑶,将桃木剑重新背负到背上。掏出了铁八卦。口中念诵真诀,忽然铁八卦上金光一闪,浮现出了太极阴阳鱼图案。铁八卦也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缓缓飞离我掌心悬浮到了我跟前。

“我在前边开路。小钱你们跟在我身后,这降妖铜钱给你。”我将铜钱扔给了小钱,小钱一把抓住,恭敬的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走了。”我一把拉开沉重的木门,顿时一股阴寒至极的阴风伴随着尖利刺耳的鬼啸之声扑面而来。

“大家跟在我身后。不要擅自行动。”我回头嘱咐道。面对着刺骨的阴风以及令人心悸的阵阵鬼哭之声,我低声诵念起了咒诀:“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八卦神器,驱邪避凶,妖邪退散,急急如律令!”

念毕,左手剑指悬浮着的铁八卦,暴喝一声“敕!”铁八卦上的太极阴阳鱼的鱼眼之中激射出两道一黑一白的的光柱,投射向我们面前浓郁的,似乎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顿时原本显得密不透风,浓郁至极的黑色雾气如同沸水一般开始剧烈升腾起来,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坚冰一般开始迅速的消散,尽管四周的黑雾不断激涌而来,试图重新填充起这个刚被打开的缺口。但是雾气只要一接近我周身三米之内都会消散于无形,不留丝毫痕迹。

“大家小心。”我回头嘱咐道,背着张路遥当先开路,一步步试探着向楼下走去。小钱背着双腿缠满绷带的姜海龙小心翼翼的跟随着。

随着眼前黑雾的逐渐消散,地板上的一片狼藉也逐渐浮现出来。到处都是锋利的碎玻璃以及吊灯支架,横七竖八的洒满一地。我一边嘱咐两人小心脚下,一边趟着前行,用脚扫开一条通路,向着一片昏暗的庭院走去。

白日里一片花红柳绿,春意盎然的庭院如今却显得阴森恐怖,鬼气森森。一踏入庭院之中周围的鬼啸声越发的尖利起来,阵阵阴风刮过,周围原本丰茂的树木也开始张牙舞爪起来,如同索命的恶鬼,显得分外狰狞。

“啊,鬼!鬼来抓我们了,我们都要死,都要死啊!”背上的张璐瑶不知什么时候转醒了过来,一瞅周围这阵势,又开始疯言疯语,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我肩膀上的皮肉里,疼得我直皱眉。张璐瑶惊恐的情绪也感染了其余人,我很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小钱他们的呼吸声也急促,紊乱了起来。

正文 第十四章 尸有不朽

“没有鬼,哪里有鬼。都是树,树而已。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呢,我们会保护你的。”我连忙如同哄小孩一般轻声细语的安慰已经形如疯癫的张璐瑶。一边走进那些看似狰狞的树木,证明给张璐瑶看,它们并没有威胁。如此好言相劝了好一阵子,张璐瑶的情绪这才慢慢缓解了下来。但依旧死死抓住了我的肩膀,伏在我的后背上,大气也不敢喘,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惊恐的环视着四周,如同受惊的兔子。

“姜先生,你具体把你妻子埋在什么位置了?”我环视了一下这偌大的庭院,周围一片鬼啸之声,再加上树影重重,确实阴气逼人。

“就在,就在东南角那个喷泉边的那棵树下。”姜海龙被小钱背着,确定了一下位置之后就伸手指向了黑雾之中显出模糊轮廓的那座欧式喷泉。

“这里有类似铁锹,折叠铲这样的挖掘工具么?”如果没有挖掘工具面对需要挖掘能掩埋成年人大小的深坑这样的任务,确实有些难办。

“东南角有个花匠的工具棚,那里边应该有铁锹,折叠铲之类的工具。”姜海龙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拿工具动手吧。”

照样是我驱使着铁八卦在前开路,小钱背着姜海龙紧随其后。一路小心翼翼来到了东南角的工具棚处。说是工具棚其实却是一间四平方米左右的小木屋,墙身刷着白漆,显得十分别致。

“这门上锁了,怎么办?”小钱放下背上的姜海龙,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苦着脸说道。

“简单。”我放下背上瑟瑟发抖的张璐瑶,抽下背上的桃木剑。对准木门上的大铁锁,右手剑刃一挥,“咔嚓”一声,铁锁应声而断。

“看看有什么可用的工具。”我燃起了一支信香,借着微弱的火光查看了一下不大的工具棚,发现工具棚里堆放着5,6袋肥料,角落里竖着两把大铁铲,一个两层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些花铲,小折叠铲,耙子,花剪之类的工具,不过最有用的还是两把防水手电,有了这家伙我们就不用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摸黑作业了。

“拿两把铁锹,外加两个手电。”我吩咐小钱道,随即蹲下身子,将背上的惊魂未定的张路遥放在了两袋肥料做成的靠垫上。“姜先生就和张小姐呆在这工具棚里吧。等一会要开挖尸骸,必然会激起埋藏于地下的尸戾之气,你们一个身上有伤,一个神志迷糊,万一尸毒入体可就难办了。我看这工具棚也很牢固,你们就好好呆在这里,等我们处理完了尸骸再说”

“好好,我自然没意见,不过你得留下些法器保证我们的安全。”姜海龙一听说不用他去挖坑,也不需要面对已经成为厉鬼的昔日爱妻的尸骸,如遇大赦,自然是不会反对。而身边的张璐瑶自从受了惊吓之后就一直神志不清,询问她也是一问三不答,只是一味的用惊恐的眼神打量着四周,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面对她这个模样,我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给姜海龙留下了一叠纸符,又在小木屋的四周的泥地里插入了七根长短不一,沾了朱砂的树枝,草草布置了一个北斗七绝阵,依照我的经验来看,对付一般的厉鬼游魂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就是这里了,我们开挖吧。”我安顿好两人后,和小钱一起来到了姜海龙所说的那棵半人多高的观赏灌木前。朝自己的双手吐了两口吐沫。就抡开膀子,开始用手中的铁锹挖掘起来。

一铁锹铲下去,那灌木就被我连根铲起,抛到了一边。正想接着铲第二铲下去,在一旁负责照明的小钱却如同见鬼一般,惊恐的指着那灌木遗留下来的小坑里叫道:“小徐师傅快看,那,那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不禁一阵汗毛倒竖。只见那被我铲出的浅坑里忽然如同伤口开裂一般,从泥地里涌出了一股黑血,腥臭无比的黑血。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们两个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乌黑腥臭的淤血如同喷泉一般从浅坑中喷射向天空,足足有半米多高,这腥臭难闻的黑血似乎没有穷尽一般,足足喷射了5分钟左右才渐渐止歇。

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以及满地的已经有些渗入泥地的黑血,小钱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吐沫,低声询问道:“小徐师傅我们还继续挖么?”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咬了咬牙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今天算是和妖魔鬼怪铆上了,挖!”说罢率先抡起手中的铁锹,铲了一大铲土。

小钱见我意志坚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用一根从花棚里拿来的橡皮筋将手电绑到了自己的脑袋上,就如同矿灯一般。随即也拿起一把折叠铲,抡开膀子,和我一起挖起坑来。

伴随着我们两个卖力的动作,脚底下的坑越挖越深,四周的鬼啸之声似乎也有所感应,越发的尖利起来。但我们两个似乎浑然不觉,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迟疑。

这么着挖了20分钟左右,终于,我一铁锹下去感觉触碰到了一个物体。连忙示意小钱停下来。

“估计是挖到女尸了。现在改用花铲来挖掘,小心别把尸体碰坏了。”我嘱咐道,随即拿来一把栽种观赏植物的小花铲,沿着脚下感觉到的物体周围,小心的挖掘起来。

随着一铲一铲的黄土被我铲离到一边,终于,一件被白布包裹着的物体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就是她了。这裹尸布里边就是姜海龙妻子的尸体。”我兴奋的搓了搓手。

我们两个三两下把尸体周围的泥土清理了干净,果然这白布中显露出了一个头下脚上摆放的人形轮廓。我们两个联手将她抬到了土坑周围的草地上。

“哎哟,怎么这么娇小的一个女子,分量却这么重,抬得我手都疼了。”小钱捶打着自己的酸痛的肩膀和手腕,喃喃道。

“所以说‘死沉死沉的’人死之后肌肉关节僵硬,血液停止流动,整个人也会感觉变沉了不少。”我也一屁股倒在了草地上,喘着气,解释道。

正文 第十五章 引魂法阵

我们两个喘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上的泥,淡淡的道:“开始吧。”

小钱点了点头,我们两来到包裹着女尸的白布旁。一脸肃穆的开始动手解开裹尸布。随着裹尸布的缓缓展开,我们两个的惊异之情越发明显。等裹尸布完全展开,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既不是白骨一堆也不是腐朽的尸骸,而是一具面目如生的女尸。

一张俊俏白净的瓜子脸,细娥眉,微翘的瑶鼻,光洁的额头,细润的红唇,使人有俯身亲吻一下的冲动,浑然不似死去数年的死尸,反倒如沉睡的公主一般。

看着如此美貌的女子,我们两个都不禁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小钱才幽幽地说道:“这么美貌的妻子,姜海龙也真下得去手。”

“死而不僵就已经很不寻常了。而这女尸居然面目如生。可不怎么寻常,不是什么好事。”我摇了摇头,仔细审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此处本是一处藏风纳气的风水宝地,在此处建阴宅则庇佑子孙,建阳宅则大富大贵。可是偏偏的,范建让姜海龙把冤死的妻子葬在了此处风水之地的‘龙穴’上,生生把所有的‘龙气’都在刹那之间逼迫了出来,所以姜海龙才能在短期之内东山再起,不过这块风水宝地也算是废了。而埋葬尸体的坑穴也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凶穴’。这户人家注定要人财两空,断子绝孙。”

“难道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么?”小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而且强行违逆天意自损阴德。我们还是赶紧布置超升道场吧。”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我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对白色的蜡烛,一盒朱砂,三支细香,三打符纸。开始动手布置起为姜海龙妻子的超升道场起来。

我先刺破自己双手的食指指尖,将双手食指上的血珠挤入了朱砂盒里,用朱笔搅拌了一下。随后用朱笔沾染上这些混合有我体内精血的朱砂,开始在那一叠符纸上勾画起来。过了大约5分钟,所有的复制上都已经画上了复杂的图案。随后我又吩咐小钱和我一起,按照顺序将这些符纸围绕女尸一张张的排列好。正好围成了一个圆形。

“小徐师傅,符纸上都是画的什么啊?”小钱蹲下身子看了一眼那些排列好的符纸。发现上面不但写有奇异晦涩的文字,还有一些神秘的动物图案。例如三足乌鸦,蜘蛛,蝙蝠,巨蛇等。

“这是古代的‘引魂阵’,帮助死者灵魂超升的法阵。上面画的是指引死者前往天堂极乐世界的金乌鸟,腾蛇等吉兽。”我一边将蜡烛插在了女尸头顶边的草地上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好了,小钱,把这聚魂铃摆放到女尸胸口上,让她双手捧着。”我埋头布置着女尸脑袋上方草地上的法坛,一扬手,将腰带上的聚魂铃扔给了小钱。

小钱接过聚魂铃,来到女尸身边,蹲下身子将她的双手叠在了胸口,然后将聚魂铃放到了女尸双手的手心里。却发现女尸如同沉睡了一般,四肢肌肉和关节居然丝毫不见僵硬之感。

见小钱摆放好了聚魂铃,恭敬的退到了一边。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着。缓步来到草草布置成的法坛之上。抽出背上的桃木剑,当胸横握,左手食中二指沾了一点朱砂,在剑身上轻轻一抹,剑身红光大盛,道家九字真言再次浮现了出来。

“敕!”我右手一挥,剑尖对准蜡烛大喝一声。“噗嗤”一声,两团摇曳的烛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拾起三柱细香,在烛火上点燃,对着女尸恭敬地拜了三拜。随后将细香插到了草地上。

“三魂七魄,是为一体,魂魄飞升,法阵为引。”桃木剑当胸树立,我双目微闭,神情肃穆,低声诵念起“往生咒”起来。顿时四周阴风大盛,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女尸四周的符纸法阵似乎似乎也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异样,忽然开始“哗啦啦”随风飘动。

“魂魄往生,瑞兽开道,祥光普照,诸恶退散。”我双眼陡然睁开,右手猛然一挥,剑尖对准女尸手中的聚魂铃大喝道。剑尖上陡然射出一道耀眼红光激射向闪烁着祥和金光的聚魂铃。

“当”如同钟鼎相撞之声一般。红光与金光相撞到了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随即女尸手中的聚魂铃忽然散发出耀眼的金光,脱离女尸手掌,缓缓飞升到了半空之中,从铃铛口缓缓脱落下一张我用来封口的符纸。随即一道金色光柱缓缓落下,越变越粗,将整个女尸笼罩其中。

正文 各位中秋节快乐!

今天是中秋佳节,祝愿各位读者朋友人月两团圆,家庭幸福,身体健康。

话说我们东南沿海收到了台风“森拉克”的影响,阴雨绵绵,今天晚上中秋赏月计划只能泡汤。搞得我写作的心情都没有了,今日暂停更新。

正文 第十六章 恶魔之瞳

随着金色光柱的缓缓落下,围绕在女尸四周的符纸也随之摇曳了起来。符纸上缓缓升起了道道红光,在女尸周围形成了一道红色光圈。符纸图案上的神兽们也似乎活了一般,围绕着女尸缓缓转动了起来。

“金乌为引,腾蛇开道,瑞气笼罩,魂魄归位!”长剑当胸树立,我高声诵念咒语。伴随着我的诵念声,空中的聚魂铃铃身上金光闪现了三次。铃身缓缓转动起来,逐渐由快变慢,以铃身为中心形成了一股极强的风暴。刹那之间飞沙走石,草木纷飞,就连法坛上的烛火都开始随风摇曳起来,似乎随时可能熄灭。

“敕!”我双目圆睁,手中桃木剑剑尖对准铃身暴喝一声。随即一股黑色的魂魄如同游移不定的大蛇一般,从铃铛口缓缓透了出来。在我剑尖的引导下向着女尸的口鼻逼近。女尸戾气深重。必须先将她已经被降伏的魂魄注入到尸身之内。再用三昧真火焚化,并以道家无上慈悲法力超度怨灵,才能使得魂魄超升,灵魂安息。

但是眼前的魂魄却似乎十分不情愿,不甘心就此被收服。依旧试图反抗。我用桃木剑发散出的红光每镇压它三分,它就会反弹一分。不一会我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手臂之上青筋暴起。手中长剑的剑尖也有些颤抖。而剑尖之上也不时有大力和凶杀之气传来,使得我的胸口一阵阵的气血翻涌,忍不住就要罢手呕吐起来。

“无量寿佛。”我低声诵念了一句佛号,左手捏了一个法诀,护住自己全身气脉,保住灵台一片清明。右手却丝毫不退缩,依旧咬着牙,一点一点将凶悍的魂魄逼近女尸的口鼻。

眼看魂魄在剑尖上红色锐气的压迫之下越来越逼近女尸口鼻。剑尖上传来的反抗之力也越来越微弱。却不料此时天空之中产生了诡异的一幕。

只见天空中原本密不透风的云层忽然开始快速旋转。随即产生了一个硕大的风暴眼。巨大的风暴眼渐渐形成了恶魔之瞳的模样,冷冷的注视着我们正在进行的道场。云层之中雷声滚滚,如同道道白练一般的闪电纵横天际。刹那间,周围的风暴更是将砂石,草木吹得四处飞散。一些观赏树木更是被连根拔起,就连我们两个都被吹的站立不稳,几欲跌倒。法坛上的细香,烛火更是全灭。而天空中的恶魔之瞳则投射出了一道血红色的光柱,笼罩着整个庭院,连我们身上斗镀上了一层鲜艳的血红色。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小钱看着空中这恐怖诡异的景象,瘫倒在地,一脸的惊恐绝望。

“恶魔之瞳。想不到能看到这玩意,不虚此行。嘿嘿…哈哈…”呼啸的狂风中,一派末日景象,只有我独自一人,手持桃木剑,放声大笑,形如疯癫。

正文 第十七章 赤瞳术

忽然,天空中的恶魔之瞳开始急剧膨胀,就如同生气之人怒目圆睁一般。整个风暴眼都变成了血红之色。期间隐隐有血红色闪光涌动。

“不好,是‘赤瞳术’,闪开!”看到这熟悉的一幕,我脑袋里不禁“嗡”得一声,闪过了这三个熟悉又恐怖的字眼。连忙双足一点向后飘出,躲开刚才站立之处。身边的小钱也回过神来,撒丫子跑到了一边。

我们刚离开法坛周围,忽然从天空之中风暴形成的恶魔之瞳瞳孔内激射出了道道血红色的光球,带着破空之声,狠狠砸了下来,将我们原本站立之处炸出了个个方圆2米多深的深坑。一时间飞沙走石,泥土碎屑纷飞,石头和泥土如同雨点一般砸在了我们两人身上。

“小徐,小徐师傅快看,女尸,女尸被炸没了。”小钱惊恐的说道。我半眯着眼睛,透过阵阵爆炸激起的尘土向法坛看去。果然,原本停放尸体的草地上被炸成了深坑。只残余着几片白色裹尸布的残片,哪里还有丝毫女尸的影子?!

而此时一道黑色的魂魄忽然悠悠荡荡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如同一个气球一般,凝聚成一个球,在半空中漂浮着。

“幸好魂魄没有散,还是有办法的。”我庆幸道,一招手,召回了刚才飞散的聚魂铃。试图重新收服女尸的魂魄。

但我的一举一动怎能逃脱天空中恶魔之瞳的注视。我刚想要有所行动,忽然之间头顶风声一紧,数十道光球呼啸着向我头顶砸来。

“我靠!”来不及我多想,连忙双足一点,双臂展开,施展“草上飞”的绝技,一路倒飞出去,进行闪避。但是那些光球却在恶魔之瞳的引导下,接二连三在我跟前,左右爆炸,不得以我只能用S形蛇形机动来闪避。不一会就被爆炸激起的泥土碎石砸了个灰头土脸。而那恶魔之瞳却如同猫捉老鼠一般,没有立即杀死我的意思,只是用光球不断在我身边爆炸。似乎看到我灰头土脸,狼狈逃窜的样子十分的有趣。

“娘的,欺负我没有对空法术么?”我一咬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噗”一口血喷在了桃木剑的剑尖上,顿时剑身红光大盛。我举起桃木剑,剑尖直指风暴眼中心,大喝一声:“敕!”。一扬手,手中长剑顿时被红色光柱包围着脱手飞出。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呼啸着刺向恶魔之瞳的瞳仁。

正文 今日暂不更新

昨天晚上忽然失眠了,今天整个人都晕晕糊糊的。所以呢,今天就不更新了。SORRY。

正文 第十八章 恶斗

眼看锐利的剑尖裹挟着劲风直刺恶魔之瞳,这锐不可当的一击定能将瞳仁扎个通透。但天空中恶魔之瞳忽然一阵颤动。随即一股血红色的光柱从瞳仁之中迸发而出,面对着呼啸而来的桃木剑激射而去。只听“轰”得一声,犹如石破天惊一般。血红色光柱和桃木剑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际,被巨大的冲击波一带,我脚步一阵踉跄,差点跌倒。身边的小钱更是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在地上连滚了三圈。好不狼狈。

而此时巨大的冲击波之后,那股凌厉的血红色光柱也被桃木剑击散于无形,同样失去了催持力道的桃木剑也如同力尽的雄鹰一般笔直掉落下来,“噗嗤”一声,剑身深深插入了泥土之中,只余剑把兀自在外颤抖个不停,这相撞之力由此可见一斑。

“徐狂草啊徐狂草,许久不见,你功力又精进不少,真是可喜可贺。”血红色的光注中,一道凛冽的黑色煞气裹挟着一个男子的身影缓缓降落到了我们跟前二十步的草地上。虽然环绕其周围的戾气使得整个身形显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咋一听闻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我就明白了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

“你我还真是冤家路窄,什么事你都要横插一杠子。我不想杀你都不行了。”那男人周围的黑色戾气开始急剧收缩,如同一条大蛇一般缓缓融入到了男子左手的掌心之内。随着戾气的消散,模糊的身影也显现出了它隐藏的真实面目。高挑消瘦如同麻杆一般的身形,披肩的银发,遮挡住左眼的刘海,血红色瞳仁右眼,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不错,来人正是我一生的敌手,符箓宗江南徐氏分支的逆徒,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范建。

“我早就料到这一切都是你小子干的。我问你,姜海龙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多的心急,非要搞得他家破人亡?”我踏上一步,指着范建那令人厌恶的油腻腻的鹰钩鼻喝问到。

“哦,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就是看有钱人不顺眼,越有钱我就越憎恨。这就是原因,而且我喜欢这么做,你管得着么?嘿嘿…”范建一脸戏谑的看着我,又是一阵令人厌恶的冷笑。

“你这个疯子!”我双目怒睁,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多谢你的夸奖。”范建无耻地说道。对着我优雅的深深鞠了一躬。随即不等我反应过来忽然迅速发难。忽然一扬左手,左手掌心一道黑气激射而出,贴着地皮向着我双脚袭来,一路裹挟着泥土砂石冲击过来。

因为手中桃木剑已经脱手飞出,我来不及解下其余法器抵挡,只得双足连点,贴着草地向后退去。一路双手食中二指连点。数道“血箭”激射而出,将冲向自身的碎石击为齑粉。绕是如此,身上也被土块击中了好几下,一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而跟前的草地上一道10多米长,深有一尺的沟壑更是触目惊心。

正文 勿忘国耻,牢记历史

今天是9.18事变77周年。我们要牢记这段屈辱的历史,奋发图强,用自己的双手重振我大汉雄风。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正文 手指疼,今日不更新

最近两天在拼装高达模型,搞得自己手指疼。打字都很费劲,所以呢今天不更新了。抱歉。

这个理由还真牵强。o(∩_∩)o...哈哈

正文 第十九章 音波功 龟甲术

“嘿嘿哈哈!!!”范建看到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显得尤为兴奋。不禁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随即越来越尖利刺耳,如同钢针一般直刺我们最脆弱的鼓膜和听觉神经。我忍不住双手抱头强运内力抵御这饱含内力的“音波功”。虽然我还可以勉强抵御,但身边的小钱却已经被折磨的满地打滚,哀嚎连连。浑身扭曲,七窍之中隐隐有血珠滴落下来。

“小钱,忍住啊。”我连忙掏出两张符纸,迅速闪到小钱身边,将符纸塞入了他的双耳,并用点穴封住了他的听觉神经。而小钱也如同虚脱一般,身子一挺,脑袋一歪,晕厥了过去。

“啊!”可眼前的范建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忽然大嘴一张,深吸了一口气,那满是黄牙的嘴巴居然变得如同深不可测的黑洞一般。形成了一股具有极强犀利的旋风,而它所针对的正是兀自游移不定的女尸魂魄。

“糟糕,顾此失彼了。”我内心不禁一颤,如若让范建这小子吸收了女尸魂魄的凶煞之气,对于修炼阴毒法术的范建来说,功力大增自是不必说。那女子更是得魂飞魄散,除非击杀范建,否则她永世不得超生。一念及其,由不得我多想,右手一指,两道血箭早已经直奔范建面门而去,而伴随着两道血箭,我也已经双足一点,身形一闪,左手一掌推出,直取范建胸口。

眼看着两道凌厉的血箭直奔面门。范建却丝毫不为所动。兀自大张着口,一点一滴吸收着女尸魂魄的精华。直到血箭距离自己身前半米之处,才左掌推出,掌心透出一股黑气,蜿蜒曲折,形成了一道黑色盾牌,那两道血箭一遇黑气,如泥牛入海一般,相消于无形。抵挡住了这两道凌厉的杀招,范建咕噜一声,吞咽下了最后一口女尸的魂魄。我终究晚到了一步,来不及阻止。只得运全身气力于左掌,对准范建胸口,当胸击去。范建也不闪避,居然纹丝不动,用自己胸口硬生生照吃我这全力的一击。

“砰”的一声,我左掌结结实实砸在了范建胸口。掌心一接触范建胸口,我就暗自感觉不妙。掌心如同砸在了磐石钢板之上不说,击出的掌力竟然顺着掌心,沿小臂倒灌回来。我暗叫不好,连忙抽手。但左手掌心居然被胶水粘住一般,动弹不得。范建却一脸奸笑的看着惊诧不已的我。趁我不备,右手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了我胸口、

虽然我真气护身,兀自觉得胸口一股大力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不觉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伴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整个人也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一路砸断了三四棵茶盏粗细的观赏植物,狠狠摔在了地上。一时居然爬不起身。

“龟甲术!”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平息了一下翻涌的气血,狠狠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好眼力!”范建也不否认,捋了捋额前的刘海,不无得意的说道。

正文 第二十章 非人

龟甲术不同于一般的铁布衫,金钟罩这样的抗击打武术。无需强运内力,且收放自如,并可将来袭的劲力完全倒灌回去。是一种极高明的防身技能。相传如今世上只有天柱山的混元道人才完全拥有这种奇特的技法。

“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龟甲术这种奇特的技法。而且我的左手不是被你斩断了么?可是如今我却手脚健全。”范建慢条斯理的审视着自己散发着黑色戾气的左手,不无得意地说道。

“其实很简单。两个月之前我特地去了一趟天柱山。挟持了混元道人的几个本家亲戚。逼迫他交出了龟甲术的心法以及口诀。然后~~~喀。嘿嘿~~~”范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自然知晓。这么丧心病狂的罪行他居然可以如此若无其事的讲出来,此人之心狠手辣已到了非人地步。

“至于这左手么。是我炼化了那集天地戾气幻化而生的红犼,吞服了可以脱胎换骨的尸丹之后重新生长出来的。这次又吸收了这厉鬼的冤魂,对我的功力大有裨益。好了,你的疑问我全都解答了。你也可以安心的上路了。”说罢范建脸色一变,左手掌心黑气凝结,形成了一把黑色的气剑,向着我心口狠狠刺来。

“当!”一声脆响,我们两个身形都是大震。范建的气剑在距离我心口一拳的地方被突然从草丛中飞起的铁八卦生生挡下。黑色气剑一遇铁八卦所散发出来的祥瑞之气就消散于无形。阴阳鱼眼中所投射出的两道如同白毫一般的光束照射在范建身上。范建更是如受重创,惨呼一声,身形被猛然击飞。摔倒在地,哀嚎连连。适才被光束所照射之处皮肉翻卷,溃烂,脓水四溢,焦臭不可闻。

“徐狂草,你又搞什么花样!?”范建忍痛恶狠狠的质问道.

“你修炼阴毒的法术。采取尸毒尸气以滋补自身。导致体内阳气涣散,阴邪之气四溢,融入血脉之中。而铁八卦乃道家至阳至刚的宝物。一接触阴邪之气,自然而然会全力攻击。自古邪不胜正,阴不胜阳。铁八卦纯阳之力一遇你体表,你体内的阴邪之气抵挡不住,自然破体而出,导致你全身溃烂。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纵然你拥有龟甲术,亦不能抵挡这阴阳相生相克之道!”我站起身来,一把接住铁八卦,神色肃然地说道。

“哈哈,可笑。你以为单凭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还有这些个破铜烂铁就能打倒我么?没那么容易。不要小看我啊!”范建仰天大啸。顿时其周围风起云涌,狂风刮得我几欲跌倒。只见风暴正中的范建周身戾气暴涨。而伴随着高涨的凶煞之气,范建的身形也在逐渐变化。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畸变

伴随着“咔嚓咔嚓”骨节疯长声以及范建沉重的喘息声。范建上身的衣物尽皆碎裂,夜风袭来化作片片飞絮。而范建周身则散发出了耀眼的红色光圈以及浓烈的斗气。佝偻着身子的范建全身青筋暴起,显得痛苦异常。只见红光笼罩下的范建身形开始迅速畸变长高。

原本就细长的上肢开始变得粗壮无比,细长泛白的手指变成了锋利的足有两尺多长的利爪。而范建赤裸的上身更是肌肉膨胀,青筋暴起,体表的毛发开始迅速生长,不一会就变成了金黄色,一寸多长的棕毛。使得整个人如同批了一件兽皮制成的外套。原本英俊颓废的脸孔已经变作了一张恐怖的狼脸。充满戾气的血红色双瞳,大张着的血盆大口里一排排如同匕首一般的利齿泛着寒光,湿润光亮的黝黑鼻翼闪动着,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利用“拟兽术”化作狼人的范建如同恶鬼一般,朝我步步逼近。

“这拟兽术虽然变身过程极其痛苦,但是变身之后确能愈合伤口,而且功力大增,遍体刀枪不入。现在你连站都站不稳。我杀你就如同杀死一只臭虫般容易。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乖乖的将所有法器以及口诀交给我。我或许能看在同门之谊的情面上,饶你不死。”范建那阴柔的嗓音从狼头的血盆大口里吐露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休想!”我右手捏了个法诀,向着倒插在一边草地上的桃木剑一指。红光一闪,桃木剑已经迅即飞回我手中。我横剑当胸,喝道:“要我向你这妖孽妥协,你先问问我手中这柄剑答不答应!”说罢就要上前动手。

“慢着。”范建轻描淡写的喝止住了我。用狼爪指了指我的身后,用玩味的语气说道:“你难道会因为自己的面子,而不顾这几个人的死活么?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惩恶扬善,仗剑行侠么?怎么今天却见死不救了?”

我顺着范建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姜海龙以及张璐瑶躲避的小木屋周围此时聚集了大批赤佬,这些如同无毛猴子一般的恶鬼不断冲击着小木屋周围的我所部下的“北斗七绝阵”。虽然赤佬的身子一踏进七绝阵范围内就会被纯阳之气所烧灼,造成烧伤。但这些赤佬们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不断冲击着抵抗越来越微弱的法阵。虽然不时有赤佬被焚烧而死,散发出阵阵焦臭,但是其余的赤佬却依旧踏着死去同类的尸骸继续冲击着法阵。

终于在这么连番冲击7,8下之后,七绝阵原本散发出的淡红色光圈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赤佬发出了一声声如同婴啼一般的鸣叫声。迅速攀爬进了小木屋之内。而原本沉寂的小木屋之内也传出了“叮铃咣啷”的打斗声以及张璐瑶惊恐尖利的呼救声。

看到范建用出这么龌龊的伎俩要挟于我。我不禁怒发冲冠,右手握剑的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左手指着范建的鼻子,语调因为气氛而颤抖着:“你无耻!”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破魔八剑

“我奉劝你还是听我的劝告,乖乖将你手头的法器和口诀双手奉上。不然的话…”范建指了指小木屋方向。

只见衣衫凌乱的王璐瑶被四只赤佬各自扯住了四肢,架空着抬了出来。另外几只赤佬则怪笑着,拉扯着张璐瑶那一头柔顺的秀发。尽管张璐瑶疼得大声的痛苦,不停的挣扎,奈何那些赤佬的双手却如同铁箍一般,将张璐瑶四肢死死抓住。根本挣脱不得。张璐瑶只能忍受着钻心的疼痛,看着自己柔顺飘逸的长发被赤佬们用肮脏,干枯尖锐的小爪子一缕缕的抓下来。而自己身上的那一身洁白的仕女装此刻也满是污迹,有的地方还被撕破了好几口口子,露出了如同白玉凝脂一般的肌肤。裙摆也被撕扯成了一道一道的布条,露出了修长,白皙的双腿。

而姜海龙则更显狼狈,被赤佬揍得鼻青脸肿不说,身上的衣物大多被撕扯成了碎片不说,浑身上下更满是抓痕,粗壮的背脊被赤佬用尖锐的爪子挠得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滴滴嗒嗒的滴落着血水。脑袋上秃了好几块,看来那地方的头发都被赤佬硬生生拔了下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头皮。

而我发现,几只赤佬已经乘着我分身的那几十秒,潜行到了昏迷的小钱身边。似乎连昏迷不醒的小钱都不放过。但是那些可憎的恶鬼们一接触小钱的身子,忽然都被一道红色的光柱洞穿,随即倒飞出去,摔在地上不断地抽搐,浑身上下升腾起一股股的白烟,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眼见是不活了。

“降妖铜钱。”范建看到那熟悉的护身光柱,双目之间一道兴奋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一个饿虎扑食,向着昏倒在地的小钱扑去。

“你想都别想!震雷!”我身形一闪,挡住范建去路,右手长剑直刺。剑尖上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白色电光,如同夏夜划过长空的闪电一般,将寂静昏暗的庭院照的雪亮,而那道电光正好击中了范建的左键肩头。

顿时一股蓝色的电火花贯穿范建全身,范建一声哀嚎。单膝跪地,浑身抽搐,左键肩头一片焦黑色,散发出阵阵焦糊味。

“雷震!这是破魔八剑的招术。你竟然学会了破魔八剑。我太低估你了。”范建跪倒在地,右手扶着左肩伤口,喘着粗气,狠狠地说道。

未完待续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三章 缠斗

“范建你此刻放了张璐瑶和姜海龙,幡然醒悟,主动自首还来得及,不要逼我出手。”我强忍怒气,依旧苦口婆心的说道。

“你做梦!”范建一字一顿的说道。忽然狂啸一声,飞身向我扑来,右爪横扫向我左腰击来。利爪还未到身前,横扫而来裹胁的劲风已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动弹不得。

这下麻烦了,范建强大的气劲居然封死了我的退路,看来只能全力挡下这凌厉的一击,伺机反击了。

我当下横剑当胸,面对击来的泛着寒光的利爪,大吼一声:“艮山!”只见剑身闪起一道金色光圈,如同一面圆盾一般,在利爪距离我左腰只有一肘距离的时刻生生挡住了这霸道的一击。范建也是格斗的大行家,当下不等招式使老,右爪由掌变拳击向我前胸,同时左腿身形一矮,左腿横扫踢我下盘。

我见使也连忙变招,手腕一翻,长剑对准范建左脚脚腕削去,左手成掌推出,封堵住了那当胸的一拳。

范建也知道削铁如泥的桃木剑的厉害,当下迅即的左手撑地,身形倒冲而起,如同跳街舞一般,双脚自下而上,双脚脚心朝上,一脚横踢剑身,一脚踢向我持剑的手腕。

若在平时,面对范建这连环三招,我持着手中桃木剑的锋利以及自身功力的深厚,自然是不惧的。但如今不但自身有伤,且范建已经用拟兽术变化为狼人,功力陡长,实不能以常理度之。当下长剑改削为刺,攻向范建下阴。

范建暴喝一声,惊怒不已。左掌连忙封堵剑尖去路,右脚直接踢向我手腕。只听“噗嗤”“砰”两声闷响。桃木剑剑尖以不可阻挡之势从范建左爪手背刺入,洞穿而出,距离范建下阴只有一拳距离,却怎么也进不得分毫。随即我手腕也被范建一脚踢个正着,顿时手中桃木剑脱手飞出。砸落在了一边的草地上。腕骨上更是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我们两个也在空中错身而开。

一落地又各自前冲了十多米稳住身形,我就忍不住闷哼一声,左腕腕骨尽皆碎裂,传来揪心的疼痛,不一会就肿胀起来。强烈的痛楚使我额头冷汗直冒,呼呼的喘着粗气,调整自己的内息。

而范建也好不到哪里去,左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手掌耷拉着,这好不容易从新长出来的左掌看来是不保了。但范建却丝毫不以为意。忽然右手一运劲,掌心升腾起一团黑气,形成了一把长刀的形状。喘着粗气,挑衅地说道:“今天斗得兴起。来来来,徐狂草,我们再来一较高下。”手中黑气凝结的长刀一舞,双足一点,又向着手无寸铁的我冲刺而来。 ?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四章 兵不厌诈

内容无,作者只写了标题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五章 俏红颜

“该死!”我手忙脚乱的用铁八卦抵挡着范建形如疯癫的凌厉进攻,虽然勉强抵挡下来了几招攻向我要害的杀招。但微一迟疑,左肩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范建那尖利的狼爪已经深深嵌入了我的肩头。只见范建狞笑一声,右爪一挥,我身不由己的闷哼一声,被狠狠的挑飞到一边,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右肩喷涌而出的鲜血在空中抛洒出了一条血线。

“噗”我尝试着站起身来,但刚一动弹就牵动了胸口的伤势,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话一点都没错。任凭你怎么修炼,我永远都比你棋高一着!嘿嘿~~”范建扶着自己左肩的伤口,喘着粗气得意的说道。右爪上还挂满着从我体内喷出的鲜血。

“我一个人是斗不过你,但是你会喊帮手,我就不会么?”我故作轻松地说道,强忍着痛楚站起身来,大喊一声:“聚魂铃飞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散发着金光的聚魂铃迅疾从一边的草丛里冲天而起,翻了个筋斗,“嗖”得一声飞回了我的手中。

“禁锢解封!敕!”我用右手指尖在左肩伤口处沾了一点鲜血,在聚魂铃铃声上画了一个太极鱼图案,将聚魂铃高高举起,铃口朝上,大喝一声。

只见聚魂铃在我掌中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铃身上金光瞬息之间闪现了三次。随着一股强烈的风暴从铃口喷涌而出。一道灰影“嗖”得一声冲天而起。落在了我身边的草地上。

不等看清那灰影的真面目,只见又是白光一闪,那道灰影之中出现了一个少女的曼妙身姿。一个身穿白衣,长发披肩,赤裸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的美艳少女咯咯娇笑着,饶有趣味的看着剑拔弩张的我和范建两人。眉黛如画,眼含柔情,瑶鼻微翘,小嘴一扁,对着我微微嗔怒道:“你这没良心的。将我关在又黑又冷的破铃铛里这么久,现在遭难了才想起我来了么?你想得到美,我偏偏不帮你,就是要让你吃点苦头。”虽然言词颇有责怪之色,但脸上却满是妩媚之色,显得如此暧昧。

“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您小女子有大量就不要和区区在下一般见识了。只要你帮我将眼前这怪物解决了,你有什么条件,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我都依你。这样总可以了吧?”我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面对着这个小妖精,一脸陪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少女显得心满意足,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看着眼前这个俏皮可爱,清纯率真的少女。再联想到她的实际年龄以及真身的那幅尊容。我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想不到自诩为名门正派弟子的徐狂草徐大师。居然自敢下流。和一个小妖精勾勾搭搭,打情骂俏,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让我好生失望。”范建看着我们两个,一脸淫邪的说道。

“你骂谁是小妖精?今天姑奶奶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少女小脸满是怒色,双手一扬,两条袖子陡然增长,如同两条出洞的灵蛇一般,分击范建胸口要穴。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六章 长袖飞舞


范建却不等两人有所喘息,发一声喊,再次冲向两人。而这次的首要攻击目标赫然已经转化为白衣少女。范建已经看出这个少女虽然出手迅疾无比,内力精纯,但与自己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只要没有了徐狂草在旁支援,时间一长少女定然落败。

范建右掌利爪直刺少女下腹,手法及其阴毒。少女俏脸一红,脸上已满是怒容。长袖飞舞,还了一招。范建右掌如刺如钩,招招不离少女胸口及丹田小腹,出手卑鄙下流。少女虽然勉力抵挡,但渐渐有些左支右绌,长袖回转,勉强挡下了范建刺向自己左乳的一击,心头气急,这门“缠丝手”的功夫套路就渐渐不纯了。眼看范建右掌一转,击向自己右肋,少女长袖一绞,锁住了范建的右臂。少女心下暗喜,全力催动手中长袖,试图将范建右臂绞断。

忽然一股真气顺着长袖直入手臂,少女只觉手臂一阵酸麻,一股大力顺着自己的手臂向着胸口,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胸腔烦闷如同要炸裂开来一般。脚步一阵虚浮,眼看就要跪倒在地。

“范建接招!”徐狂草忽然从范建身侧冒了出来,右手一挥,三道符纸折成的飞镖带着破空之声击向范建胸口的要穴。范建当下舍弃少女,右掌一挥,下意识的抵挡下这三道符纸。符纸咋一入手就感觉手掌之中如同握了一团燃烧的烈火一般,灼热不已。范建连忙撒手丢出,但已为时已晚,右掌掌心已经被烧灼出了三个纽扣大小的伤疤,一阵皮焦肉烂混合着枯焦毛发的焦臭味飘了出来。

趁着范建回身抵挡徐狂草的攻击,少女终于摆脱了范建的束缚。一连倒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转念一想,刚才范建那些阴邪狠毒的下流招数就是为了激起自己的怒意,导致内力不纯,套路紊乱。于是深吸了几口气,调息了一下内息。去除了胸口的烦闷感,这才重新加入战团。

而掌心受伤的范建更是显得盛怒不已,右掌翻飞,或刺或砍或削,招招势大力沉,但套路却显得阴狠毒辣。徐狂草虽然勉力抵挡但也落得满身抓痕,鲜血淋漓。在天空中血红的恶魔之瞳照射下,三人浑身镀着一层赤红色,满身血污的三人显得越发的狰狞。三人又混战了半个多小时,徐狂草,白衣少女两人占着身形灵巧,以二敌一的优势,一时之间与狼人范建斗了个旗鼓相当。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八章 傀儡

“还坚持得住么?”白衣少女一记缠丝手挡下了击向徐狂草胸口的一拳。看着浑身鲜血淋漓,脸色苍白如纸的徐狂草一脸关切的询问。

“还死不了。”徐狂草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深吸了几口气。虽然嘴上依旧强硬,但自己明白此时的体力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范建攻势稍增,自己不免落败,只是不知这压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究竟会是什么。

“那我在这里缠住范建,你快去拾取桃木剑,把那两人从赤佬手中解救出来!”白衣少女附在徐狂草耳边轻轻叮嘱道。一股淡淡的如同百花香味一般的少女体香混合着脂粉味幽幽的飘入了徐狂草的鼻子里。绕是徐狂草定力如此,也不觉心神一荡。

“嘿嘿~~~临死之前还要亲热一番,你们两个真是好兴致啊!”范建在一边冷眼旁观,阴阳怪气的进行冷嘲热讽。徐狂草和少女也知道这是范建故意扰乱两人心神的小伎俩。心下也不着恼。当下双足连点,两人如同利箭一般,一左一右夹攻范建。

“来的好呀!”范建大吼一声右掌一爪抓向激射而来的徐狂草前胸。只听“噗嗤撕拉”一阵脆响,徐狂草双目圆瞪,面有不甘之色,自胸口至小腹被范建一爪抓了个通透,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啊哈哈~~~徐狂草你终于完蛋了。该死的,老子等了这一天等了足足有十五年了。现在看你还怎么跟我斗!啊哈哈~~~”范建看着躺倒在地,血肉模糊,兀自神情激愤,死不瞑目的徐狂草,不禁一阵忘乎所以,多年来的积怨愤恨都在形如疯癫的笑声中释放出来。

“傻缺,你还没嗝屁,我徐某人怎么舍得先走一步呢?你就慢慢意淫吧。我先去救人要紧。”徐狂草忽然如同鬼魅一般现身在桃木剑跌落的草丛里,从容不迫的捡起了这柄神兵利器,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看着形如疯癫的范建,语气轻松,略带调侃地说道。说完双足连点,向着赤佬关押姜海龙,张璐瑶以及昏迷的小钱三人的小木屋冲去。

“不可能的,我明明击中了你的要害,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那地上的这个人是?!啊?”范建一脸惊诧的看着跟前草地上这个所谓的“徐狂草”逐渐幻化成了一个由五张符纸折叠而成的纸人傀儡。这才发觉自己上了一个大当,被徐狂草这家伙当猴耍了,不禁怒发冲冠,虎吼一声,就要上前动手教训他。

不料咋一动手,右臂就被白衣少女的长袖紧紧缠绕束缚住。白衣少女眼含媚色,但态度坚决地说道:“哎呀呀,你找错人了吧。你现在的对手是我。”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九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滚开!”范建一声怒喝,右臂一抖,一股大力随着长袖直击少女胸口,少女秀眉微蹙,一撒手,双手洁白的长袖“哗”的一声从中撕裂开来,虽然自及时断袖自保,但残余的大力仍然逼迫她倒退了三四步才稳住身形。范建愤怒的一击委实非同小可。

眼看范建逼退了自己,且破了自身的缠丝手。就要上前与赤佬一起夹攻有伤在身的徐狂草。白衣少女当下由不得多想,一咬牙,一狠心。朱唇开启,小嘴微张,一物什如同出洞的蛟龙一般向着范建后要激射而去。不等范建反应过来,那事物就如同盘根的老树,游移的灵蛇一般将范建高大健硕的身躯连同双手死死的缠绕住,任凭范建如何使力,就是动不得分毫。

而仔细一看,这缠绕住自己的法宝满是粘稠的白色黏液,粉嘟嘟的足有杯口粗细,赫然是一条巨大的舌头。上边还长着清晰的味蕾,那不断滴落的自然是唾液了。

“你是那个蟾蜍精,你居然敢背叛我!”范建看清了这不明事物的真身,不禁一阵怒发冲冠。这蟾蜍精是自己派往阻击徐狂草的棋子。如今这棋子不但没能完成任务,居然反过头来帮助自己的仇人来跟自己作对。一念至此,范建双目血红如同要喷出火来。一声狼嚎,全身肌肉迸发,青筋暴起。居然想用蛮力摆脱身上的束缚。

无奈这小妖精的舌头居然如同在自己身上长了根一般,居然不动分毫,而且随着范建的发力越收越紧。即使是犹如凡间一般的钢筋铁骨,也感到全身骨骼“嘎吱”作响。如同要碎裂一般。

另一方面,神兵在手的徐狂草冲入了围绕在小木屋外的赤佬群中。仗着手中桃木剑的锋利。真如虎入羊群一般,屠杀这些令人作呕的恶鬼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但见泛着红光的剑刃翻飞,干枯消瘦的赤佬四肢伴随着刺鼻腥臭的乌黑浊血如同雪片一般纷纷滑落,三十多只如同猿猴一般的赤佬应声而倒。其余的赤佬畏惧徐狂草手中桃木剑的锋芒,识趣的远远闪到了一边,只是不断龇牙咧嘴,凶恶的嘶吼恐吓着,却不敢接近半步。

“你们不惹我,我可要惹你们了!”徐狂草微微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叠符纸,足有二三十张。左手一抖,形成了扇形,口中念念有词:“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纵体驱身,急急如律令!”念毕,左手一扬,掌中符纸尽皆激射出去。绕是赤佬这样灵活的鬼物也不及闪避,当先的七八只赤佬脑门上早已中招。其余赤佬眼见不好,纷纷想要挖洞逃窜,奈何原本松软的泥地忽然在刹那之间变得如同钢铁浇铸一般,任凭赤佬前爪如何使力也挖掘不得分毫。就在那些赤佬一愣神的当口,飞舞的符纸当头赶上,贴上了他们的脑门。

而徐狂草也气定神闲的拔起了插入泥地之中的桃木剑,刚才那泥地正是由于他施展了“破魔八剑”之中的“坤土”一技,此刻徐狂草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被少女束缚的动弹不得的范建。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章 探阴指

“凭这些雕虫小技就像困住我么?你们太小瞧我了!吼啊!”范建大吼一声,声如奔雷,震耳欲聋。只见伴随着巨大的吼声,范建全身散发出了浓郁的黑气。如同滴入一池清水的墨汁一般四散开来。范建的双瞳也变得血红,如同要滴出血来一般。伴随着范建的不断发力催动,那些有形无质的黑气逐渐开始凝聚成型,如同一柄柄尖利的钢针一般,不断扎刺着束缚着范建身躯的女妖的舌头。并且这些黑气如同拥有生命,能够思考一般。并不是胡乱的针扎,而一律遵循舌头上触觉最敏感的部位扎针,例如舌尖以及味蕾。

“唔。”一声闷哼从白衣少女的小嘴中发出,白皙小巧的脸蛋因为剧痛而稍显扭曲,秀眉紧蹙。瞬息之间舌尖上又中了数十根细如毛发的黑气针。顿时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舌头侵入口腔,迅速融入全身血液,直刺五脏六腑。五脏六腑似乎浸身于冰水中一般,又似乎正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拼命揉搓一般。终于少女忍受不住舌尖上的刺骨之痛以及体内的冰寒之苦,微一用力,将粗壮的长舌收了回来,恢复成了寻常大小。

这一收之力再次触动了胸腹之内彻骨的阴寒之气,五脏六腑又是一阵剧痛。少女闷哼一声,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滑落。而白皙的脑门上已经满是汗水。

“小娘皮。现在知道我的手段了吧。你的招式我已经领教过了。现在该换你尝尝我招式的滋味了。”范建缓缓抬起了右手,握紧成拳,食中二指成剑指伸出。一股黑煞之气从指尖以及关节中迸发出来,环绕着指尖游移不定,而整个食中二指也逐渐变成了骇人的紫芒色。

“探阴指!”范建大吼一声,右臂一指点向少女的左胸。只见右手食中二指上的环绕黑气向着少女心口激射而来。期间隐隐伴随着破空之声。少女无助的望着这袭向自己胸口要害的凌厉杀招。却苦于身中阴寒之毒,此刻全身动弹不得。只能闭目等死。

“当”如同金铁相交一般,震耳欲聋。在千钧一发之际。刚才还在数十米之外的徐狂草如同鬼魅一般闪动到了少女跟前,长剑当胸树立,为少女抵挡下了这凌厉的一击。使得正是“破魔八剑”之中防御力最高一招绝技-不动如山的“艮山”。

激射的黑气如同一发阴寒刺骨剧毒无比的破甲锥一般,结结实实砸在了桃木剑的剑身上。虽然刹那之间消散于无形,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还是逼迫徐狂草倒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这一招要是击在了少女柔弱的身子上,后果委实不可想象。

而更让徐狂草心惊的是,适才抵挡下这探阴指的桃木剑忽然在自己手中没来由的一阵轻颤。随即一股烦闷之感顺着剑柄侵入了自身胸口,徐狂草连忙运气将这股污浊之气逼迫于无形。仔细一看,桃木剑散发着红色瑞气的剑身之上居然夹杂着一丝游移的黑气,如同一滴墨汁一般,任凭桃木剑如何驱赶,那黑气就如同生根了一般,丝毫不为所动。而桃木剑上原本耀眼的红色瑞气也似乎削弱了一分。变得有些朦胧起来。

“你对桃木剑做了些什么?”徐狂草看着手中不断轻颤的桃木剑,一脸心痛,不禁愤恨的质问起范建来。

“嘿嘿。我这探阴指可以将自身体内的阴邪之气增强百倍注入敌方体内,所中之人痛苦不堪,如坠冰窟,蛇洞一般。不但感觉阴寒刺骨还会感到全身如同被巨蛇叮咬一般疼痛。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探阴指的阴毒之力可以渗入到敌方兵刃之内,顺着兵刃侵入对方身体吞噬敌方内力,削弱敌方兵刃的灵力。怎么样,刚才那滋味不错吧!嘿哈哈!”范建一脸阴邪的笑着。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一章 群起而攻

被范建这么一说,适才还不觉得如何。此时却感觉果如范建所言,虽然探阴指没有直接击中徐狂草的身躯。但从剑身上渗透入自身体内的那一丝阴毒之力还是让自己浑身冰冷刺骨。感觉自己储存内力的气海如同被利刃割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般,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内力有一种一泄如注的感觉。浑身酸软乏力不说,连视觉都开始模糊起来。

“可恶。居然使出了这么阴邪的招式。我也不能和你真刀真枪的蛮干了。”徐狂草摇了摇脑袋,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大喝一声“敕!”

就在范建一愣神的当口,忽然从其脚下的草地中冷不防伸出了八只干枯,消瘦的黑色爪子。如同捕兽夹的铁箍一般死死夹住了范建的双腿。任凭范建如何使力都摆脱不掉脚腕上的束缚。而范建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自己那些不成器的手下赤佬的爪子。

“你们这些混蛋!想要造反不成?”范建大声的怒喝,训斥着。但这些赤佬几如不闻。依旧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死死抓住范建脚腕。而在范建周围则有更多的消瘦畸形如同猿猴一般的赤佬围拢了上来。这些来自地狱的恶鬼此刻双眼冒着狂热的火焰,嘴角流着贪婪的涎水,细长的喉咙里发出了尖锐如婴啼一般的呼啸声,乌黑尖锐细长的剧毒的前爪微微颤抖着,成群结队一步步逼近动弹不得的范建。

“你喊破喉咙也没用的。这些赤佬中了我的‘纵体术’,现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你这么一块肥肉,如果我不解除法咒或者你在自身重伤之前把这些小家伙消灭掉。那你就只能坦然接受被自己手下撕成碎片这个残酷的现实了。”徐狂草一脸戏谑的说道。说完挥手一指,喝道“赤佬们,上!”

赤佬们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命令。此刻听闻了徐狂草攻击的命令,终于爆发出了按耐许久的嗜血狂热。如同一群疯狗一般,嚎叫着向眼前的范建这块肥肉直扑上去。

“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范建已经出奇的愤怒。大吼一声,右掌并指成手刀,一刀挥向冲在最前面的两只赤佬,只听“咔嚓咔嚓” 两声关节骨骼碎裂的声音。两只狼狗大小的赤佬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飞了出去。两颗脑袋被击得粉碎,如同两只破口袋一般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了。

范建一击成功,当下右掌翻飞,或砍或拍,历时击毙了五六只冲在最前边的赤佬。而随着他逐渐的运气发力,右掌边缘散发出了浓郁的黑气,慢慢凝聚成了刀锋的形态。范建本就拥有锐利钢爪的右掌此刻变成了一把可砍可削的利刃。

范建右掌一挥又将一只扑向自己面门的赤佬在空中挥为两段。赤佬那腥臭无比,如同泔水一般的污血淋了一头一脸。忽然感觉左肩一阵专心刺骨的剧痛。只见肩头被“破魔八剑”击伤的伤口附近正趴着一只精瘦的赤佬,牙关大开,不断撕咬着范建左肩的皮肉。范建体内的黑色污血喷溅而出,这剧毒的血液却对赤佬毫无影响,这些恶鬼们反倒似乎很钟情于这股腥臭剧毒的浊血。在刺鼻气味的刺激下,原本因为畏惧范建右掌气刀而逐渐散开的包围圈又快速聚拢起来。赤佬们嚎叫着,争先恐后向范建扑来。

“混蛋!”范建回收一掌,砍掉了左肩上那赤佬的半个脑袋,那赤佬“吱呀”一声怪叫从范建肩头跌落下来,抽搐了两下就死了。而趁着范建一转身的机会,三只赤佬纵身扑上。一只咬住了范建右手手肘,一只爬上了后背,还有一只死死抱住了范建的左膝。当下用它们那腥臭尖锐的利齿在范建身上撕咬起来。

来不及范建作出反应。更多的赤佬乌压压的围拢上来。争先恐后扑向范建高大健硕的身躯。不一会范建就被这股赤佬形成的洪流吞噬掉了。成群的赤佬如同一个土堆一般将兀自挺立着的范建完全覆盖。从包围圈里只听见了赤佬们那令人心悸的疯狂的撕咬咀嚼声,以及牙关相击的“嘎吱嘎吱”声。寂静的夜空中只有这些恶鬼的咀嚼声,听来是如此的令人不寒而栗。

正在徐狂草担忧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不人道之际。忽然沉寂了片刻的赤佬群中爆发出了范建那惊天动地的嘶吼声。随即一股耀眼的妖异的血红色光柱从赤佬群中的缝隙内透出。接着两道,三道,四道,越来越多的光柱从包围圈中破体而出。只见那些光柱越来越亮,随即“轰”得一声巨响,一股毁天灭地一般不可阻挡的巨力伴随着灼热的气浪从包围圈中心排山倒海一般迸发而出。

成群的赤佬被同时击向天空,随即又被炙热的气浪完全吞噬,连哀号声都来不及发出,刹那之间化为齑粉。徐狂草见势不妙一拉倒在地上的少女,足尖连点向着相反方向逃去。兀自觉得后背一片灼伤之感。等到这灼热之感逐渐消退却发现,自己的后脑勺上的头发变得一片枯焦。后背的衣物也被高温烧灼出了三个指尖大小的窟窿。后背肌肤也是火烧火燎的灼痛。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三十二章 毁天灭地

“哎哟,疼,你轻着点。”少女秀眉紧蹙,闷哼了一声。被徐狂草搀扶着的玉臂上的长袖被气浪烧化出了一个大窟窿。轻轻一拉扯就撕裂开来,露出了少女那纤细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原本白皙的肌肤因为高温气浪的灼伤而微微泛红,更显得粉嫩非常。

少女看到自己的玉臂裸露在外,小巧的玉手被徐狂草那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内心不禁感到一阵温存和羞涩。妩媚白皙的脸颊上也添上了两抹绯红,微微嗔道:“我衣服都被你扯破了,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娇嗔的语音中透着一丝妩媚。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徐狂草听了少女的娇嗔,顿时哭笑不得。眼前这小妖精脑袋瓜里都是些邪恶思想,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但此刻的场面却容不得他们有任何风花雪月的时间。两人足足奔出来二三十米,周围的气浪才逐渐消散。等到两人回转身来,却看到原先的赤佬包围圈中心的草地上被击出了一个方圆三米,足有一人多深的大坑。周围的植被,地面无不都是一片枯焦之色。甚至连距离包围圈十多米的一棵碗口粗的芭蕉树叶被气浪吹得倒伏在地。满身血污,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一般的范建兀自挺立在深坑之中,“嘎嘎”的喘着粗气。巨大的身形上满是撕裂的伤口爪痕,翻卷的皮肉,浓黑腥臭的污血,身上好几块地方的棕毛也被撕扯掉了,使得原本威武恐惧的狼人此刻看上去如同一条褪毛狗一般的狼狈不堪。

但此刻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嘲笑眼前的这个怪物。因为一股藐视一切,空前强大,凌厉至极的杀戮之气从这个高大的身躯中迸发出来。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压向在场每个人的内心最薄弱之处,使人感觉透不过气来。

深坑中的范建喘息着,缓缓抬起他那硕大的狼头。伸出右掌,擦了擦嘴角边的混合着自己涎水的污血。一脸狰狞,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我得不到那些法器,你们也休想得到。现在,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硕大的狼头仰天长啸,形如疯癫,狼嚎之声尖锐凄厉至极。映衬着血红色的天空,以及恐怖的恶魔之瞳。这场面就如同末日审判一般。这只有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如今真实的浮现在众人面前面前,只是此时此刻,他们不知道这个真实的噩梦要到几时才能结束。而自己是否有运气活到梦醒的那一刻。

伴随着范建凄厉的嚎叫。天空中沉寂许久的恶魔之瞳又开始急剧膨胀,血红色的闪电如同恶魔的触手一般,掠过天空,张牙舞爪的四散开去。范建对准两人站立之处一挥手。天空中的恶魔之瞳仿佛收到了指令一般,一阵颤动,“砰砰砰”三个血色光球裹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向着他们站立之处呼啸而下。

“快闪开。”徐狂草一把拉住一旁有些愣神的白衣少女。双足连点,极速闪避开去。只听背后“轰轰轰”三下犹如石破天惊一般。一股气浪裹挟着飞舞的砂石,狠狠击在了两人的后背上。如同被打桩的大铁锤狠狠砸了一记一般,顿时脚下一阵踉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双双摔倒在地。

纷飞的砂石,泥土如同雨点一般砸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裸露的肌肤被砸得生疼。等到尘土过去,两个人的身上都是狼狈不堪,如同出土文物一般。连眼睫毛上都满是黄土。而他们适才站立之处却被炸出了一个方圆五米,两米多深的大坑。

“哇…噗…”徐狂草胸腹之内一阵剧痛传来,顿时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边的白衣少女也是咳嗽连连,咳出了一小口,小一口的乌黑色血液。显然两人都是受伤不轻。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还有余力躲避范建下一轮的攻势。

此时此刻的范建却没有没有丝毫就此罢手的意思。嘿嘿的冷笑着,一边手舞足蹈的施展着“赤瞳术”。天空中的恶魔之瞳内又是一阵电光闪动。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三章 拼死一搏

“你还能运气使用轻功么?”徐狂草擦了擦嘴角的一丝鲜血,关切的询问起身边的小女妖来。

“勉强可以,但长距离奔跑就不行了。”女妖微一运气,发觉气海之内一阵空空荡荡。好不容易汇聚起来一点残存的真气,也是气若游丝,环绕丹田运转了几下就消散于无形了。

“这样就够了。范建这家伙完全的疯了,现在他只是一头丧失理智的疯狗,得谁咬谁。一会我去和他拼死一战,尽量拖延时间。你带着小钱他们三个尽力从别墅正门冲出这个结界。他们三个的安危就交托给你了。”徐狂草一脸肃然的说道。

“你不怕我中途丢下他们,独自逃命么?”小女妖看到徐狂草心意已决,赌上身家性命与狂暴的范建拼死一战,不仅内心对眼前这个并不怎么英俊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感觉。

“我相信我的眼光和直觉。你不是那样的人。”徐狂草脸色惨白的淡然一笑,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低声询问道:“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请问姑娘芳名?”

“灵…灵儿,田灵儿。”小女妖想不到徐狂草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还有如此的闲情逸致,不禁微微一愣。等回过神来,小脸不由得一红,期期艾艾的报出了自己的芳名。

“灵儿…田灵儿。哈哈,好名字!”徐狂草霍地站起身来,右手一抖,桃木长剑顿时再次焕发出耀眼的祥瑞之色。大吼一声,双足连点,长剑向着范建胸口刺去。

看着拼死而上的徐狂草,田灵儿眼圈一红,贝齿轻咬朱唇。一跺脚,身形激射而出。向着相反方向,搀扶起跌倒在一旁的小钱等人向着别墅的大铁门而去。

“找死!”范建看着拼死而上的徐狂草,一脸的不屑。又是一阵手舞足蹈。天空中的恶魔之瞳受到召唤,又是一阵收缩,“砰砰砰”一阵连响,又是七八个头颅大小的赤色光球,裹挟着劲风向着徐狂草当头压下。

“艮山!”徐狂草面对飞速而来的赤色光球。右手桃木剑极速挥舞起来,团团赤红色的剑光伴随着金黄色的圆盾形保护光圈将徐狂草团团围住,可说是滴水不漏。只听“当当当”七八声金铁相交之声,足以裂石分金的赤色光球砸在了剑光和光圈形成的保护网上却上不得徐狂草一丝皮肉。光球散尽,徐狂草兀自急速向着范建冲刺而来。剑尖反射着一丝寒光,目标直指范建心窝。

然而此刻的徐狂草却不似他外表看来那么强势。刚才运气激发出“破魔八剑”之中的“艮山”一技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内力。赤色光球强大的冲击力又使得他胸口如遭重击,气海翻涌,险些呕血。强大的冲击力使得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但自己的鲜血却是激发桃木剑潜藏灵力的最好灵媒。在自己鲜血的滋润下,桃木剑剑身上那一丝被范建植入的黑气已经完全消散于无形。桃木剑重新焕发出了巅峰时期的惊人灵力。手中的长剑也仿佛渴望再次证明自己的能力一般,发出了更加耀眼夺目的瑞光。一股温暖慈悲之力顺着剑柄缓缓融入徐狂草的奇经八脉,说不出的受用。

“范建,今天我们就来做个了断!你觉悟吧!最强奥义!乾兲一剑!”徐狂草高高跃起,双手持剑,向着范建当头斩下!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四章 禁锢之门

桃木剑剑身上散发出的瑞光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柱。在半空中隐隐汇聚成了一柄巨剑的形态。裹挟着惊起的风雷,以毁天灭地般不可阻挡之势向着范建那桀骜不驯的,威猛残暴的头颅当头斩下。

剑未到,浓烈的剑气已经排山倒海而来。压得剑下的范建喘不过气来。四肢百骸也如同被千斤大石死死压住一般动弹不得。浑身飘逸光亮,充满野性之美的金黄鬃毛也被无形的剑气丝丝缕缕得所削断,随着强烈的暴风,四散飘飞,如同风暴中飞舞的金丝蝶一般。这凌厉霸道的剑气如同一柄柄利刃一般不断削割着自己的皮肉,范建惊讶的发现,自己那钢筋铁骨的身躯居然被这无形剑气形成的狂风撕裂出了道道血痕,刻骨钻心的痛。

“不要小看我啊!”在徐狂草拼死一击所爆发出来的惊人破坏力面前。范建的内心忽然升腾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眼前的这个人犹如天神一般,似乎是永远不可战胜和逾越的,所有外力在他面前都如同儿戏一般。这种感觉恐怕就是所谓的“恐惧”吧。想不到坚毅如我的人,内心也是会感到恐惧的。

这一声嘶吼仿佛不是用来震慑敌人的,而是对自身能力的一次质疑。我真的有能力击败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玩世不恭的年轻人么?是的,他只是外强中干而已。如今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这凌厉的剑招只是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只要我咬牙坚持,必将赢得胜利,而我此前所有的付出与牺牲都是值得的!眨眼之间,范建脑海中闪现了无数个念头,那一刻,时间也如同静止了一般

一念及此,范建当下再不犹豫。右手举起,对准来袭的巨大剑刃,单掌击出。掌心黑气大盛,一股凌厉之极的浓郁黑气,如同升天的黑色巨龙,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王霸之气冲天而起,向着似乎无可阻挡的巨大剑刃,毫无保留的迎击了上去!

田灵儿背上驮着衣衫凌乱,鬓发散乱的张璐瑶,肋下一手一个抱着昏迷不醒的小钱和姜海龙。双足连点,几乎足不点地,身形如同激射而出的弓箭一般在草地上飞掠而过,向着那扇沉重的大铁门飞奔而去。而铁门之外则是一片恐怖未知的混沌之色。

“开!”田灵儿朱唇一启,香舌陡然增大,如同一条软鞭一般击向紧锁的铁门。这足以断玉分金的一击结结实实的轰中了紧闭的铁门。“轰”的一声金铁相交之声。大门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田灵儿的长舌上一阵剧痛传来。击中大铁门的瞬间,忽然感觉全身的气血精力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顺着口中的长舌被铁门吸收而去。脚下一软,跌倒在地,身上的背负的三人也滚到了一边,软鞭一般的长舌也恢复到了寻常大小。

“哎哟,疼死我啦,杀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啦!”姜海龙刚一醒来就杀猪般的哀嚎起来。

这看似普通的铁门难道有什么古怪么?田灵儿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缓缓睁开双眼兀自不明所以的小钱一眼。俯下身子仔细查看起那两扇大铁门来。

沉重的铁门紧紧的闭合在一起,却没有上锁,给人一种厚重压抑的感觉。田灵儿葱白如玉的指尖咋一接触铁门,就感觉看似平常的铁门忽然产生了一股极强的吸引力,将自己体内的气血精力通过接触的指尖快速吸收。田灵儿连忙缩回了手。

“怎,怎么回事?”小钱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现身的白衣女子,一时会不过神来。

“你想出这里出去么?”田灵儿白了一眼愣神的小钱,一脸柔情地说道。

“嗯。”看着眼前这少女的倾城之色,小钱脑袋里刹那之间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那好,等一会我用尽全力推开这扇铁门。你带上那断腿的大叔和这疯癫的姑娘干净从打开的缝隙中出去。之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田灵儿一改平时的娇媚神色,一脸严肃地说道。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五章 玉殒香消

“准备好了么?”田灵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运起体内残存的内力,询问道。

“没问题。”小钱左手搀扶着浑浑噩噩的张璐瑶,右手托着背负在背上的姜海龙坚定的点了点头。

“开始了。”田灵儿一声呼啸,纵身上前,玉臂前伸,双掌对准铁门推出。顿时一股熟悉至极的极强吸引力如约而至。体内残存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被铁门吸收而去。平时就略显沉重的铁门此刻更是如同生了根一般,任凭田灵儿如何发力,大铁门依旧死死紧闭,如同阻挡在众人面前的大山一般巍然不动。

“可恶,没有人可以让我放弃,我也绝不会放弃的!”田灵儿一声娇呼。贝齿轻咬朱唇,脚步前弓,脚尖发力,双臂再次发力推出。白皙粉嫩的小脸因为体内真气运转而一片绯红。原本紧闭的铁门终于爆发出了“嘎吱吱”一连串刺耳又略显沉重开启声,铁门外原本混沌一片的背景似乎也随着铁门的开启,透射出了一丝久违的光亮。这一丝微弱的光亮如同暴风中摇曳的烛火一般,似有似无,随时可能熄灭一般。但有了光亮就有希望,田灵儿看到自己的付出终于稍有回报。当下不顾体内精血的极速流逝,依旧咬紧牙关,娇躯前挺,一点点的推动这扇通往光明世界的铁门。随着残存内力的极速流逝,铁门开启的幅度也随即逐渐增大。

混沌之中闪现的那一丝光亮也如同星光一般发展到如豆子一般大小,拳头,莲蓬大小。但随着铁门开启的幅度越来越大,铁门吸收少女体内精血的速率也越来越快。少女的秀额上早已是香汗淋漓,几缕青丝黏呼呼的贴在鬓角和额头上。少女也无暇整理,随着光亮的增强,她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眼前高大的铁门如同一位黑色的巨人,正在居高临下的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蝼蚁撼树一般愚蠢的行为。但少女依旧坚持着,可以说是机械的不断推着,推着。自己的双臂早已经因为精血过度流失而变得麻木,神情也开始恍惚起来,稍一用力,眼前就金星乱冒,但是内心似乎总有一个温柔亲切的嗓音在不断激励着她:坚持,坚持,还差一点了,千万不要放弃。

这嗓音好熟悉啊,是什么人呢?啊,对了,可不就是那个没良心的徐狂草么?他现在正在和范建拼死一战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不过,依照他的实力,应该不会落败吧。如果我现在因为精血涣散而死在这里,他会不会伤心流泪呢?应该不会吧,他们这些臭道士向来都只是把我当成妖精的。不过他会不会有所例外呢?

田灵儿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依旧机械的一点点推动着沉重的铁门。但她的呼吸却越来越微弱,小脸上的绯红也在迅速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令人心碎,触目惊心的惨白。

似乎永远不会打开的大铁门终于在田灵儿一味的坚持下妥协了。咣当一声,铁门大开。一个一人多高,两人多宽的洞口出现在了那一片虚空的混沌之中。洞外则是夜幕下那熟悉的街道。

“姑娘,我们成功了!你快随我出去!”小钱一脸的欢喜雀跃!

“不要管我,你们赶紧出去,记得我和徐狂草的命运都在你们手中了!”田灵儿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对着小钱凄然一笑。

小钱看着萎顿在地的田灵儿一眼,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坚毅的点了一下头,带着三人踏出了那正在逐渐缩小的洞口,声带哽咽地说道:“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带人回来就你们出去的!保重了”说罢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成功了么?胜利的感觉真好啊!徐狂草,你叫托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你应该感到欣慰了吧。你没有看错了,我田灵儿没有辜负你的信任。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只能怪我太蠢了,心甘情愿上了你的贼船。我真是个蠢女人啊!

似乎体内所有的精血都被吸榨一空,气海之内空空荡荡的,刚才的那几句话似乎耗尽了田灵儿体内最后一点气力。终于眼前一黑,娇躯软软的瘫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现在终于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去操心了。可自己内心真的放得下么?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六章 质问苍天

散发出耀眼的祥瑞之气的巨大剑刃以及那仿佛来自地狱的透露着冲天的杀伐之意的黑色戾气如同多年未见得世仇一般,相撞在一起。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已静止,一切都似乎无关紧要起来,天地之间似乎只存在着一个问题: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轰!”巨大的剑刃和冲天而起犹如巨龙一般的黑气结结实实的相撞在一起。巨大的撞击力掀起了满天的尘土砂石,肆虐的沙尘将两人完全吞噬,谁也不知道到底是矛刺穿了盾,还是盾折断了矛。沙尘之中只有一阵死寂。直到沙尘散尽,我们才清楚地看到巨剑既没有继续当头斩下,势如破竹,也没有被黑气就此击破。双方的实力不可思议的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天地之间似乎只有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久久的回荡着。

“喀喇喀喇”如同瓷瓶碎裂一般的声音传入了范建的耳朵。眼角余光一瞥。狼脸不禁微微一皱眉。脚下的泥地上居然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随即一道,两道,三道,四道,裂痕以不可遏制的速度迅速增长着。范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脚下的大地开始如同刀削斧凿一般龟裂开来,那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如同一张张咧开的嘴一般,似乎在不断嘲讽着自己的不自量力,螳臂当车。那裂痕又如同道道伤口,如同砍在自己身上一般,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我少年得志,却因为是私生子而备受歧视。我天资聪颖,却总有一个浮夸子弟徐狂草比我棋高一着,技高一筹。我睁开双眼,看到的只是世人的白眼和鄙夷的目光,我竖起耳朵,听到的却只是世人对于自己身世的议论,嘲笑奚落的话语以及师傅的责难。眼光放远,我看的却是一个弱肉强食,欺软怕硬,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世界。我发誓用自己的双手来惩罚这些愚蠢卑鄙的人,扫除这个罪恶的世界。苍天,你能否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何过错!为什么世上的每一个人都要跟我作对!?没什么我收获的只是一味的欺骗背叛?!

我还没有实现自己清洗这个肮脏世界的理想,所以我特别怕死,简直怕得要命。所以我学会了各种防身的武艺和邪术。更练成了可以使骨骼肌肉再生的拟兽术以及刀枪不入的龟甲术,可是我还是怕,怕自己一招算错,满盘皆输。这就是我内心恐惧的根源啊!你这个徐家的大少爷,能明白我内心的理想和恐惧吗?!

看似旗鼓相当的局面,正在一点一滴向对徐狂草有利的方向偏转。发出耀眼瑞气,锋利剑气的巨剑正在一寸一寸的向着范建颅顶斩落。巨剑每接近范建颅顶一寸,范建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脚下那触目惊心的裂痕就多出一道。虽然已经将全身的压力转移到脚下的草地上,分担了自己很大的负担。但肩上那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压迫之力非但没有丝毫削弱的意思,反倒越发沉重了起来。

自己双腿的骨骼就如同要被碾碎一般,刺痛之感直入骨髓,终于脚下一软,范建单膝跪地,倒了下去。巨剑趁势斩落。

一片沉寂,随后范建的一声嘶吼爆发了出来,吼声中充满了不甘,愤恨以及绝望,如同困兽的哀嚎一般,震耳欲聋。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七章 仗剑诛魔

眼看着那巨大无比,势不可挡的红色剑刃当头斩下。当全身被黑气笼罩的范建却被千斤巨枷死死锁住一般,动弹不得,避无可避。只能徒劳的举起双手,激发出更强烈的黑色煞气,形成了一柄黑色的巨矛,勉力抵挡。顿时天际风雷炸响,纵横交错的电光划过天际的层云。

两把可怖的巨大兵刃再一次轰然相撞,瞬间迸发出比阳光更刺眼千百倍的闪光,没有人知道到底结果如何,只听到巨响声中,地动山摇,整个大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要尽皆开裂一般。

两人站立的草地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一红一黑两道气旋兀自游斗起来,互相参杂交错,升腾而起,直刺苍穹。天空中那恐怖的恶魔之瞳似乎也被这股大力撕扯开来一般,逐渐分化瓦解,消散于无形。只有云层中那滚滚而来的电闪雷鸣之声,兀自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漩涡之下,一柄炙热耀眼的血红色光剑,带着毁天灭地一般的凌厉气势不顾一切的劈了下去。黑色的巨矛应声而断。

“噗…”剑刃笼罩下的范建面如死灰,吐出了一大口乌黑的淤血.带着不可置信的愤恨和绝望,凝视着顺势插入自己胸膛的桃木剑,双眼流出了不甘的血泪.

“一生就这么结束了,我不甘心!”范建绝望的低吼着.双眼忽然喷出了两道血柱.巨大的身躯也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仰天倒下.这最后的话语也湮没在了四周猛烈无休止的暴风之中。

天际风云滚滚,冲天而起的祥瑞之色将恶魔之瞳的可怖血芒尽皆撕裂粉碎,天际风云雷电犹自嘶吼不休,无数的残云被席卷而上,消散在了如墨一般的苍穹之中。

桃木剑那耀眼的光华背后,一个人影缓缓降落到了一片狼藉的草地之上,像是丧失了全部的力量,脚下一软,眼看就要摔倒,但踉跄了两下,终于还是稳住了身形。

此时的徐狂草失去了桃木剑耀眼光华的护持,脸色惨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在天际传来的那炸雷和倾泻而下的瓢泼大雨面前似乎弱不经风,不堪一击。但不知为何,这个疲惫虚弱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倒下。一步一挪的来到了范建身边。

插在范建那健硕的胸膛上的桃木剑兀自颤抖个不停,但剑身上的光华却在逐渐消散。巨大的身躯上露出了可怕的伤处。皮肉翻卷,毛发枯焦,骨骼粉碎,鲜血横流。可怖的狼嘴里不断吐露着血色泡沫,此时的范建已经气息奄奄。但那残忍狠毒的狼眼兀自大睁着,不甘的瞪视着眼前这个疲惫的男人。

“你所谓的悲剧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潜意识里认为每个人都是低贱的,不值得信任的。既然你都不能相信他人,怎么能苛求他人来完全信任你?从小极度的自卑演变成了如今的极度自负。你每天都在用有色的眼镜审视着世人,看到的自然都是世人和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原本的欢乐美好都被你自动无视。鉴于这个原因所建立起来的所谓理想,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产物罢了。你为自己设定好的道路并不是什么康庄大道,甚至连独木桥都算不上,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悬崖断壁,死胡同罢了。你师傅一味苛责与你,是不愿看到你这样的天纵奇才,因为自己心魔的错误引导。一条路走到黑,碰个鼻青脸肿,摔个粉身碎骨。你却自私的妄下定论认为是师傅由于你的出生而嫌弃与你。不惜欺师灭祖,叛教而出。内心的贪婪更是蒙蔽了你的双眼,使你为了自己心中的海市蜃楼而多造杀戮,最终因为你自身的贪欲而导致了毁灭,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所说的话,来世投胎,从新做人。”徐狂草喘息着,额上尽是虚汗。似乎费了很大的劲力才将这番话在范建断气之前讲完。

脚下的范建听罢,缓缓闭上了那圆睁的双眼,嘴巴动了动,却只吐出了一串血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嘴角边却挂上了一丝笑意。随后硕大的狼头歪向了一边,就此停止了呼吸。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八章 心丧若死

随着那健硕的胸膛停止了起伏,狼鼻之内不再有沉重的喘息声传来。黑芒笼罩下的范建的尸身也开始发生变化。金色的棕毛开始迅速枯萎脱落,骨节肌肉开始急剧的收缩,伴随着“喀喇喀喇”骨骼的关节的收缩声,令人畏惧的狼头人身怪物又恢复成了一个消瘦细长的年轻人的身形。依旧是一头披肩的银发,只是这略显惨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阴邪狡诈之色,反倒挂上了一丝安逸恬静的微笑。

想必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范建才明白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吧。子曰:“朝闻道夕死可以。”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生命到了尽头的范建应该体悟到了这两句话的真谛,应该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忏悔吧。否则,他也就不会拥有如此恬静安逸的笑容了。至少死后的范建是解脱的。他再不必为自己生存的价值意义以及自己扭曲的心灵而备受折磨了。

徐狂草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这时三道黑色的尸气忽然如同毒蛇一般,从范建尸身的口鼻之中游移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团,兀自漂浮着。徐狂草一眼就看出这黑气正是之前被范建吞咽吸收的女尸的魂魄。当下右手一扬,聚魂铃冲天而起。铃声微颤,铃口之内出现了一道吸力极强的气流漩涡,如同吸尘器一般,将游移不定的黑气一股脑收到了铃声之内。铃声之上阴邪的黑气和耀眼的金光反复闪现了三次,终于重又恢复了铃铛古朴的青铜色。重又飞回了徐狂草的掌中。

“一切都结束了。你也乖乖的呆在铃铛里,等洗去了你的暴戾凶煞怨愤之气再帮你超度不迟。”徐狂草对着聚魂铃嘀咕道,弯腰从范建尸身的胸口上拔出了桃木剑。用一张符纸擦拭了一下剑身上的污血。重新背负到了背上。低头又审视了一番死去的范建的容颜,长叹一声,神色间说不出的落寞辛酸。

低头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刚刚松开的眉头又一次紧锁起来,脸上也满是紧张的神色。三步并作一步,在因为暴雨而略显泥泞的草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别墅的大铁门跑去。

这短短的两百米此时此刻是显得如此的漫长。夜幕低垂之下,满天的瓢泼大雨在天地之间形成了一道道沉重的雨幕。似乎故意在考验徐狂草的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眼前的景象在身前十多米之处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视线受损,身上又满是伤痕,疲惫不堪,短短的两百米距离在平时只是二十多秒的时间就能达到。但此时此刻,徐狂草却感觉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脚下的道路也变得如此泥泞,一路上都是一步三滑,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每一步都是迈的如此的艰难。

近了,接近了。出口就在前方,光明正在向自己招手。但为什么,越接近终点,自己心中的不安之感就越强烈呢?是自己过于敏感而产生的臆想还是冥冥之中上天的一种暗示呢?

千万不要有事啊!徐狂草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的祈祷默念着。此时的徐狂草身心俱疲,委实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但上天却是如此的残酷,仿佛存心戏弄,考验这个内心同样脆弱的男人一般。在他跌跌撞撞的跑到那沉重的大铁门之前时。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那瓢泼大雨下,倒卧在满地泥水中的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子身影。

徐狂草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此时此刻如同停止了跳动一般。徐狂草喘息着,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到了田灵儿的跟前,将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抱在了自己温暖宽大的怀抱里。仿佛害怕失去她一般,死死的抱住。

但怀中女子的娇躯却是如此的冰冷刺骨,胸膛上仿佛贴着一块坚冰一般。大雨中的徐狂草忍不住打起了哆嗦。眼前的一切,仿佛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刺向了徐狂草的心头。内心升腾起的寒意似乎比身上感受到的冷上百倍千倍。他跪倒在满地的泥水之中,大口喘息着,身子微微颤抖。

满是雨水的右手,缓缓伸出。拂去了田灵儿白皙脸颊上的一片枯叶。原本娇媚白皙的脸颊此刻却显得如此的苍白。透露着一种叫人看着心疼的美丽。如同雨中的百合,山谷的幽兰一般神圣不可侵犯。只是这美丽的百合还不及开放就已在漫天的霪雨中随风凋零。

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的断裂粉碎了。那种奇妙的感觉还未开始就已经残酷的落下了帷幕。

什么,都没有了…

一切,都终结了…

“灵儿…”徐狂草低唤了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整个身躯重重倒在了满地污浊的泥水之中,溅起了少许浑浊的泥水。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九章 梦境内外

自己这是身处何方?为什么自己的脑袋感觉要裂开一般。为什么四周都是纯白一片。我这是在哪里?我要做什么?我到底是谁?我生存的理由是什么?

谁来回答我内心的疑问?谁来分担我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听,这美妙的歌声来自何方?是谁在这一片纯白宁静的世界里放声歌唱,声音如此的清丽脱俗,婉转低回。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天籁之声?也许这歌声的源头能解答我内心的疑虑和困惑?

徐狂草迈着轻快的步子,侧耳倾听这曼妙歌声的方位,缓缓走了过去。

一片纯白的世界里,一棵一人多高的桃树孤单的树立着。却丝毫没有突兀的感觉,似乎与生俱来就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一般的正常。

桃树的枝蔓上粉红如少女肌肤一般的桃花含苞待放,显得如此的春意盎然,生机勃勃。徐狂草抬起头来,凝视着这一树春意,不禁有些痴了。

“小呆瓜,发什么愣啊!”一声娇嗔,一把事物砸在了愣愣出神的徐狂草脑壳上,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伸手一抓,居然是几颗石榴籽。

徐狂草向着石榴籽飞来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桃树的树杈上,端坐着一位一袭白衣的古装少女。正是自己心中牵挂着的田灵儿。此刻山女端坐于树杈之上,如同葱玉一般的纤纤玉手仔细的剥着一个火红的石榴。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赤裸着挂在树杈下,顽皮的摇荡着。笑颜如花,眉目含情,说不出的娇媚可爱。

“灵儿,你,没事么?我…我还以为你…”徐狂草眼眶微红,期期艾艾地说道。

“小呆瓜,我确实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魂魄而已。”少女微叹一声,一纵身,曼妙的身姿缓缓从树杈上飘然而下,站立在徐狂草跟前柔声说道。

“为什么?我一定要把你救活过来。”徐狂草一把伸出了双手想要紧紧握住她的纤纤玉指,但自己的双手却如同穿透了一片薄雾,一个残影一般扑了个空。

“你也看到了吧,我现在只是个幻影罢了。你不必再为我煞费苦心了。你这人呀就是太喜欢考虑他人的感受,忽略了自身,搞得自己疲惫不堪,浑身是伤。你以后真改改一改了。”少女似乎想要伸手帮徐狂草擦拭一下脸上的污迹,但手伸到一半才发觉自己只不过是个幻影魂魄罢了。于是把手又硬生生收了回来,眼中却有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那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么?”徐狂草身子微颤着说道。

“我这次就是来跟你最后告别的。我马上就要飞升去了。但是你的生活还要继续,希望你能够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抹掉。不要因为儿女之情而对你的生活和除魔卫道的事业有所牵绊。”田灵儿嫣然一笑,神态轻松地说道。

“难道…难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么。”徐狂草紧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竭力不让自己伤感之情流露出来,但泪水却极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一切都太迟了。我现在就要飞升去了,但是我希望你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的,我心目中的徐狂草可是个放荡不羁的大英雄。不是一味沉溺于儿女私情,满脸小儿女态的奶油小生。你不要让我失望啊!”说罢,田灵儿的双脚开始飞离地面,小小的身躯也开始逐渐散发出耀眼夺目的金光。金光笼罩下的少女身躯显得如此的神圣而圣洁,让人隐隐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灵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生活下去,微笑着迎接每一天的朝阳。你看,我在笑啊!灵儿,你看到了吗?你在天国也要快乐啊!灵儿…”徐狂草伸出满是污泥的双手,胡乱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冲着半空中越飞越远的田灵儿,高声呼喊着,最后都有些声嘶力竭起来。不争气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在挂满笑容的脸颊上不断滚落。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身躯如同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炼狱中一般。一时冰冷刺骨,如坠冰窖。一时又炙热难耐,如堕火窟。自己的嗓子也如同冒火一般的干渴难受。徐狂草忍不住微弱的呻吟了两声,干哑的嗓子里冒出了两句含糊不清,微不可闻的话语来:“水,给我水,渴。”

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的密密麻麻的输液瓶和导管,以及白炽灯那惨白刺眼的灯光。眼睛不适应的再次未必了起来。这里是哪里?是梦境还是现实?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么?

“醒了,张主任,501号床的病人醒过来了!”一个年轻的大眼睛护士一脸欣喜,急急忙忙的冲外头呼喊着。随即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看来我是的旧了。徐狂草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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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四十章 死生之间

房门被再次打开,三四个高矮不一,胖瘦各异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手捧着血压测量仪,体温计,听筒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急促却不失熟练的开始给徐狂草测量血压,脉搏,体温,一边用冰冷的听筒在他心口,胸腹上反复测听。冰冷的听筒不断移动摩擦着温暖的的胸口,腋窝等地,让徐狂草不禁有笑出声的冲动。

那些医生一边测量着徐狂草的各项生命指标,一边和床头四周的那些连接着徐狂草身体的精密仪器测出的数据仔细比对着。越比对越是惊奇,不仅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徐狂草看着那些医生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有些恼火。嗓子里的灼伤感也越来越强,喉咙仿佛冒烟了一般。不禁微声呻吟呻吟呼唤了起来:“水,给我水,渴。”

一边的年轻护士在得到了医生的许可之后,连忙倒了一些纯净水,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徐狂草喝下。顿时一股清冷甘冽之感透过干裂的嘴唇缓缓注入燥热的喉咙,沁人心脾,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原本燥热的喉咙,身体如同干燥的海绵一般,贪婪的吸允着这难得的水分。徐狂草饥渴的不断饮着水,知道护士为了他的健康,不再给他水未知,一会的功夫足足喝了250毫升的纯净水.

一个脑门光亮,微微谢顶的矮胖大夫扶了扶那厚厚的黑框眼镜,语调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还是难免有些惊异的味道:“徐先生您放心您现在是在第三军医大学附属101医院。您的伤势很严重,左胸三根肋骨骨折,断骨距离心脏只有两公分,右胸肋骨折断两根,左手手腕严重骨裂,内脏不同程度受伤。全身多处挫裂伤。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不过目前您伤势稳定,各项生命指标正常,伤势恢复良好。只要精心修养,大概两个月左右就能恢复正常了。”

上次在经一路的“迷失事件”自己也只入院治疗了四十天,过了一个月身体就完全恢复了。而这次至少要两个月,看来这次伤的果然很严重。四肢百骸感觉散架了一般,根本不能动弹,即使呼吸稍快一些,牵动了内脏的伤势也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左手手腕估计上了麻药,现在居然完全没有知觉。想必如果不上麻药肯定也是痛彻心扉的。胸口,肩膀,手肘,手腕等地都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徐狂草不禁想到了埃及博物馆的那些木乃伊,内心不禁一阵苦笑。

“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是韩骏么?”喝过了水之后,喉咙不再那样火烧火燎的刺痛,但依旧有些嘶哑,徐狂草稍显吃力的询问道。

“抱歉,我们只负责治疗,其余问题我们一概不知。”那个领头的被称作张主任的矮胖大夫公事公办的说道。

徐狂草也明白这种军队医院最注重的就是保密条例。不该知道的绝不乱问,不该说的绝不提起。当下也不以为意,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那徐先生就先休息。”张主任一行人打了个招呼就退出了这件特护病房。只留下刚才那个小护士照顾着徐狂草。

也不知道小钱,张璐瑶,姜海龙那三个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既然连自己都获救了,他们三个应该不会有事吧。只是这次与范建的打斗如此的激烈,可谓是天翻地覆,现场也是一片狼藉。而且造成多人死伤。不知道韩骏那家伙该如何收拾残局,隐藏真相。不过那家伙从小学开始就是个鬼灵精,也该会想出不少歪点子。想到这里,徐狂草原本一脸落寞疲惫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

这么多天不在家了,也不知道慧恩妹子一个人习不习惯。不过她一向是个自主自理能力很强的孩子,应该不用担心吧。自己在家的时候,所有的饮食起居还不是由她负责么?不过妹子她知道了自己伤成这幅熊样,应该会很焦虑,很伤心吧。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慧恩那柔嫩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想到这里徐狂草不禁有些惭愧,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摸一摸自己那硕大的鼻头,胳膊上却传来了一阵刺痛。这才想起此刻自己浑身缠满绷带,像只粽子一般,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也不知道灵儿的尸身收敛了没有,埋葬在何处。对于一个小妖精的尸体,国安局应该只会草草掩埋,连个墓碑都不会有。等到自己出院了,一定要把灵儿的尸骨重新隆重下葬,四时祭奠。要不是自己能力不足,把她拉下水,她也不会…是自己接见导致了她的死亡。灵儿死这件事终己一生都将是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如同压在心口的大山一般,再也别想轻易抛开了。祭祀这事与其说是给亡灵一种解脱,不如说是给自己心灵的一种安慰。想到那笑颜如花的少女,徐狂草的心头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不是答应了灵儿自己要微笑着活下去么?为什么这该死的泪水又要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我从小就不是眼泪多多的爱哭鬼,但为何我此刻就是如此的想要放声大哭一场呢?唉~~~别想了,别想了。一切都已过去,一切都将结束。死去的人已经完结,活着的人生活却要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充实的度过每一天才是对故去的人最好的怀念.在天堂的灵儿想必也不愿见到我这副哭哭啼啼的窝囊样。

想到这里,徐狂草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却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滑落。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看比赛中,傍晚更新

今天有NBA中国赛,金州勇士对密尔沃基雄鹿,看勇士虐傻鹿。14点又有F1上海站。所以要看完比赛才更新。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四十一章 新的开始

一个星期之后徐狂草的身体已经比入院之初大有改善。已经可以开始进食。

这天正在病房里闭目养神。病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了。高高瘦瘦一身黑色T恤的韩骏手捧鲜花,拎着一袋子水果,一脸微笑着走进了病房。

“老徐,感觉好点了么?”韩骏大大咧咧的拖过一把皮垫椅子,坐了下来,将手中的鲜花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脸上挂着一丝关切之意。

“老韩是你啊。”徐狂草无精打采的睁开双眼,瞥了一眼韩骏,落寞寂寥的脸上微微恢复了一些神采。

“这次差点就交待在那里了。范建这小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劲敌。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这次要不是有田灵儿相助,胜负就很难预料了。”一提及田灵儿,徐狂草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个白衣飘飘,笑颜如花的妩媚女子,内心又是一阵揪心的痛,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你说的那个田灵儿就是你昏死过去之前死死抱着的那个死去女孩么?看上去不像是人类啊。”韩骏扶了扶眼镜,有些诧异的询问道。

“对了,你们…你们如何处理灵儿的遗体以及庄园之内的凶杀,打斗痕迹的?”徐狂草深呼吸了一下,稳住心神,询问起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起来。

“哦,这个么。很简单”。韩骏伸手拿起一个橘子,慢条斯理的剥着皮。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接到了小钱钱全力的报警之后就火速赶到了你们那里。我们赶到的时候,你们所说的一切异象以及封锁的结界因为范建的死亡而自动解除。只是你们造成的破坏实在过于严重。所以我们已天然气泄露为名,封锁了方圆五百米之内所有地区,疏散了这个范围内所有的居民。”韩骏一边说着一边一瓣一瓣吃着橘子,但徐狂草知道他精力完全不在吃橘子上。

“这借口也亏你想得出来。”徐狂草淡然一笑,不知道是欣赏还是讥讽。

“我们一进庄园就看到你死死抱着个白衣女子倒在满地的泥水里,昏死了过去。而你怀中的女子显然早已经死去。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你们两个分开,你小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虽然早已经昏死过去,意识全无,呼吸脉搏都很微弱,居然还死死抱着那女孩的尸体不放,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韩骏吞咽下一瓣橘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徐狂草一眼。

“后来好不容易将你们俩分开,却发现那女孩已经死亡了。而且生命探测仪显示她也不是人类,而是某种两栖动物变种。这一点又是让我们吃惊不小。不过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种冷血的疯狂科学家。不会拿死者的尸体做研究的。那女孩的遗体已经火化,骨灰存放在当地殡仪馆。等你康复了就能领会去,妥善安葬。”韩骏看到一提及那白衣女孩,徐狂草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是因为紧张而变得煞白,忍不住出声宽慰。

“有劳了,老韩。”徐狂草幽幽地说道,眼神开始有些深邃。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三具成年男性尸体,其中就包括A级通缉令所缉拿的逃犯-范建。还有一些未知生物的残骸。都已经运回总部,尸体时间之后就已经火化,而那些残害则供解剖科学研究。这次的事件对外宣称就是一次天然气泄露引发的爆炸事件,属于安全事故。造成了三人死亡。已经在市公安局备案了。剩下的就都是我们国安局负责的善后工作了。你也不必谢我,这次要不是老徐你格杀了范建那怪物,他所造成的死伤肯定更为惨烈。虽然上头一些老家伙对于你擅自格杀通缉疑犯颇有微辞,但估计翻不起什么大浪,你也安心养病,不必在意。另外你和那女孩的事我也替你隐瞒了下去,没有写入呈报给上头的卷宗里边,你放心就是。我对你老徐百分之百信任。能让你看中的女孩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韩骏仿佛在诉说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语调十分轻松,也没有故意安慰什么。但他的简单的话语却让徐狂草内心倍感温暖。

“另外姜海龙杀妻一案我也听小钱说了。姜海龙本人也是供认不讳。已经被公安机关批准逮捕。小钱本人受伤不是很严重,在医院观察了一天,签了保密协议,第二天就去上班了。不过那个叫张璐瑶的女孩由于受到的刺激太大,完全疯了,如今在第七人民医院接受治疗。”韩骏言语之中带着一丝惋惜。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知道,我手下那些小子不成器。不让我有片刻安生。我得赶紧回去,不然说不定他们又会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我先告辞了。”韩骏站起身来,扶了扶眼镜,轻松的开着玩笑。

“好,你辛苦了。”徐狂草郑重地说道。

韩骏挥了挥手,转身走到了病房门口。伸手拉开房门的一刹那,忽然站立不动,一改适才的玩世不恭的口吻,语调出奇的郑重:“狂草,过去的已经过去,生活还要继续,你不能因为过度悲伤而失去了自身的锐气,那样就不是徐狂草你了。我心目中的徐狂草可是一个洒脱的人,一个值得信赖,值得倚重的人,你不要让我失望。保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空旷走廊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是啊,自己这几天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每天都是得过且过般混着日子。这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性格洒脱,坚韧刚毅的自己么?自己这么沉沦下去,封闭自己,将自己的内心包裹在痛苦自责之。这么做难道灵儿就能死而复生,改变已经发生的悲剧么?说到底这不过是一种自私自利的自我逃避罢了。

没错,我不能这么自私。这个阳光笼罩下的城市还有许多隐藏着的黑暗角落。这些角落里还有许多因为罪恶灵魂造成的孤魂野鬼,他们需要人去指引他们踏上通往天国的道路。他们的灵魂需要得到救赎。而我就是那个他们最需要的人----捉鬼道人徐狂草!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四十二章 梦醒时分

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和静养,徐狂草终于不等完全康复,就心急火燎的嚷嚷着要出院。一下子重新恢复成了了那个生龙活虎,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这沉闷的疗养生活确实不适合他。

这天是出院的日子。一大早小钱和慧恩就获准进入101医院,去病房里帮徐狂草整理生活用品,办理出院手续。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因为保密的需要,徐狂草入院治疗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两人都没能获准进入病房探视。只是在徐狂草病情稳定之后,在韩骏的陪同下通了三次电话。简单诉说了一下各自的情况以及嘱咐照顾好慧恩,按时交纳各种水电煤气费之类的家常琐事。

两人虽然知晓徐狂草受伤入院之事,却根本没料到徐狂草所受之伤是如此的严重,差点有性命之虞。直到出院这天听徐狂草平心静气地说来,才后怕不已,冷汗连连。

“哥哥,你每次都是如此的拼命,一点都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你这次福大命大才没有发生意外,万一你有个闪失,你叫我…你叫我怎么向爸爸妈妈交代。”慧恩看到徐狂草双臂上的疤痕以及手腕上兀自缠绕着的,眼圈一红,鼻子一酸,嗔怪着说道,眼看又要流下泪来。

“妹子放心,大哥我八字够硬,不会这么轻易就离你而去的。我这不也没事么。只是断了几根肋条而已。”徐狂草看到妹子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不禁收起调笑的神色,重又正色说道,“不过妹子你放心。哥哥答应你,以后每次行动都会注意保护自己,不让你担惊受怕。”

“真正的强者不是通过争气斗狠,让关心他的人担心他的安危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而是要让他周围的人感觉到一种可靠和安全感。”徐狂草深吸一口气,一脸正色地说道。

“说得好,说得好。老徐,几日不见,你又再次让我刮目相看了。”高高瘦瘦的韩骏还是一身黑T恤,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病房门口,鼓着掌,一脸微笑地说道。

“老韩,你是来迎接我出院的么?”徐狂草微微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可以算是吧。不过这次我主要是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来吧。”韩骏扶了扶眼镜,语气十分轻松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徐狂草连忙站起身来,嘱咐了一下。连忙赶了上去。

“我们这是要去见谁?”两人下的楼来,一猫腰钻进了韩骏停在楼下的那辆帕萨特轿车里,徐狂草看到韩骏丝毫没有进一步说明的意思,忍不住询问道。

“你不是一直很关心张璐瑶的治疗情况么。今天七院来电说,张璐瑶目前病情稳定,所以我接你过去看看她。你们两个一起经历了那件事。也许看到你这个熟人,对她病情的恢复有好处。”韩骏依旧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轻松口吻说道。但并不表明他对此事漠不关心,只是他一向的语气都是如此,据他自己说这样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可以让他时刻保持冷静和客观轿车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以及鳞次栉比的楼层。终于拐进了通往市七院的那条小马路。阳光透过两边茂密葱郁的香樟树的树丛,星星点点的投射下来,显得斑斑驳驳。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一切都是显得如此的恬静。可能所谓的美好恬静都是各人内心的感受吧。毕竟景物是基本不会变化的,变化的只是看风景人的心情。

“张璐瑶患者由于受到了强大的外界刺激。导致大脑皮层出现了应激反应。大脑强制将所有痛苦的,恐怖的记忆彻底删除。导致大脑功能紊乱,记忆受损。简单来说就是患上了重度抑郁症以及应急性失忆症。”张璐瑶的主治医师郝主任是个发福的,有些谢顶的中年人。从两人表明身份,进入医院开始,就一路陪同两人探视,一边啰嗦的讲解着张璐瑶发病的病因以及病情的治疗情况,期间都是专业术语。说得韩骏和徐狂草两人都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但他却似乎浑然未觉,依旧喋喋不休的絮叨着。

“喏,就是这间1002病房了。请进。”郝主任一脸堆笑着,做了个请得手势。但不等徐狂草两人移步,自己却当先走了进去。

病房里一个清秀的女孩子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坐在洁白的病床上,身边有一位中年护士陪同着,浑然不觉有人进门。两只芊芊玉手捏着花花绿绿的彩带,如同葱玉一般的十指上下翻飞,津津有味的编织着五彩的幸运星。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装有铁栅栏的大玻璃窗投射进来。

照亮了女孩小小的身影。白皙的脸颊上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圣洁的光辉。

“张璐瑶你看,是谁来看你了?”郝主任微笑着,柔声说道。

张璐瑶闻声抬起头来。白皙的脸颊上粘着几缕青丝,脸色虽然白得有些病态,但是精神看来不错。只是她看着徐狂草和韩骏两人的眼神却有些空洞迷茫,水灵灵的大眼珠也有些呆滞。似乎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两个人到底和自己有何关系。

“张璐瑶,你还记得我么。我是捉鬼道人-徐狂草啊!我们在姜海龙别墅里见过的。”徐狂草忍不住上前几步,出声提醒道.

“你是谁?我不记得了。”张璐瑶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迅速躲到了中年护士的身后,两只迷人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徐狂草,一脸茫然地说道。

“徐先生您别见怪。这孩子受到了惊吓,智力和记忆都只有5岁儿童的水平。确实不记得你是谁了。”那中年护士慈爱的伸手摸着张路遥的脑袋,一边安慰她一边略带歉意地说道。

“喏,哥哥,这个送给你。”张璐瑶从护士背后探出脑袋,一脸羞涩的伸出手来,小小的手掌心里是一颗小巧精致的幸运星。

徐狂草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环视四周这才发现病房里到处摆满了装满五彩的幸运星的玻璃瓶子。病床上供打点滴时卦吊瓶的轨道上也挂满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千纸鹤。

一刻钟后三人心情略显沉重的离开了1002病房。

“她还有治愈的可能么?”在走廊里韩骏低声询问道。

“怎么说呢。这种病很难说。情况好,可能她明天就能痊愈,恢复所有记忆。情况不好就是治疗一辈子也只能维持5,6岁的智力和记忆。”郝主任摸了摸自己光亮的秃脑门,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他还有什么亲人么?”徐狂草端详着手中小巧精致幸运星,想起原本那个意气风发的优雅女子如今却天真幼稚的如幼儿一般,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不经微微叹了一口气。

“张璐瑶十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由于一起交通事故而双双去世了。工作之前一直由住在本市曹张新村的姑妈资助照顾,不过她姑妈去年十月份也因为肝癌而过世了。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直系亲属了。目前她的生活和治疗都有本市的福利机构保障,这点你倒不必过于担心。”韩骏依旧淡淡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说道。

“身世如此坎坷。年纪轻轻就沦落为姜海龙此人的玩物。又目睹了一幕幕血腥的杀戮。记忆全失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人世有太多痛苦的回忆,我们无法完全承受起来,有时候就只能选择逃避现实来自我保护了。”徐狂草似乎想起了那些伤心的往事,语调也有些伤感起来。

三个人谁也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人生如戏,本来就是无法用三言两语说清的。

第三卷完。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一章 引子

八月中旬的江南水乡,早已经没有了阳春三月的那种清爽宜人的舒适感觉。即使是夜半时分,空气中依然有一股子闷热,潮湿,粘稠之感,让人浑身都不自在。而夜空下的易山市也被笼罩在这闷热的空气之中,如同蒸笼一般,显得十分压抑,让人活泼不得。

因为是夜半时分,沿街的商户大多已经关门闭户,熄灯停业,进入了沉沉的梦乡。脱去了白天繁华外衣的易山市终于重归沉寂。只有主干道上依然三三两两有车辆行驶过,街边以及各大楼层上闪烁不定的霓虹灯似乎还在印证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但在那些雄伟的高楼背后却隐藏着许许多多和这座城市一样古老的空旷寂静的弄堂。如同大张着的嘴一般的弄堂似乎还在寂静的诉说着这座城市悠长的历史。不知从那里传来的仓促的脚步声在悠长的寂静的弄堂中不断的回响着。一切都显得这么的寂寥,阴暗,死气沉沉。

这时一阵“踢踢踏踏”凌乱的脚步声从弄堂的那一头传来,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静,一个醉醺醺的身影出现在了这条铺着青砖,满是青苔的寂静弄堂里。来人真是附近小区人见人厌的无业人员,人称“黄二狗”的黄富贵。只见他手提酒瓶,一步三晃的向着弄堂的另一头走去,边走边仰起脖子大口喝着瓶中的白酒,酒水顺着瓶口和嘴角淋淋滴滴的淌了他一脖子,将身上那件白背心的胸口沾湿了一大块。

“我日!”黄二狗嘟囔着骂了一句,用满是老茧的左手胡乱抹了一下。一仰头将酒瓶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哼起了淫秽的小曲,继续一步三晃的向着弄堂另一头的的家走去。

“大哥,走这么急做什么,来一起耍耍啊。价格好说,包你满意!”忽然一声柔媚入骨的招呼声在黄二狗身后响起。醉醺醺的扭头一看,只见一间有些斑驳的木门前站着一位二十多岁多岁,装扮得花里胡哨,涂脂抹粉的妖媚女子。正在殷勤的招呼着他。

“嘿嘿,小妞长得不错。乐一次,多,多少钱?”黄二狗一步三晃的走了回去,由于酒精作用舌头有些打结,讲起话来都是期期艾艾,含糊不清。

“一次二十,包夜五十。”女子妖媚的说道,言谈举止风骚无比。

“嘿嘿…那我得…嘚先验验货。”黄二狗一脸淫笑着,伸出了他那只油腻腻,满是老茧的右手,在女郎高耸的胸部上狠狠拧了一把。

“哎哟大哥,你怎么这么性急呀。”女郎假意躲闪了一下,欲就还迎的说道。

“不错不错,我包了,咱回…回我家去。”黄二狗伸手搂住了女郎的水蛇腰,那张满是酒气,一口黄牙的,胡子拉碴的大嘴就往女郎那涂脂抹粉的脸蛋上亲去。惹得那女郎咯咯娇笑不已。

就在两人卿卿我我之际,忽然街边高楼上的霓虹广告牌毫无预兆的闪烁了两下,爆出了一丝电火花,就此熄灭。弄堂里那两盏老旧的路灯也挣扎了两下,最终无奈的熄灭。整个弄堂陷入了一片黑暗。远处忽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尖利的哭泣声,听来让人头皮发麻。

“大…大哥,那是什么声音?”女郎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得往黄二狗怀里躲。

“别…别怕,那是野猫叫春呢!”这个结论连黄二狗自己都不相信。但是在女人面前,尽管自己内心也是怕得要死,但依旧装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来。

今儿个是几号来着,前天是农历七月十三,是哥们赖皮朱的生日,哥几个喝了个痛快。前天七月十三,奶奶的,今天不是农历七月十五鬼门开的日子么?怪不得一路走来一个行人都没看到。想到这里,黄二狗后脊梁骨一凉,酒也醒了大半。

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向着弄堂出口走去。但这平日里两三分钟就能走完的弄堂此刻却似乎永无尽头一般,两人足足走了五分多钟也没有看到出口的影子。悠长的弄堂两头只是无尽的黑暗。似乎将一切都吞噬掉了。

就在此时,忽然两人听到了一串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阵阵清脆的金铁相交声由远及近传来过来。随即伴随着一股香烛,锡箔燃烧时的独特气味。一行七人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这七个人高矮胖瘦不一,期间似乎还有两个长发的女人。但这七人无一例外都穿着黑色宽袖的僧衣,头上戴着硕大的编制斗笠,看不清面容,脚穿黑布僧鞋。左手提着一盏白纸糊成的灯笼,右手拄着一根一人高的锡杖,在惨白的烛光映衬下,脚步整齐划一的走了过来。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七个怪人,黄二狗和那女子都是惊恐不已,识趣的闪到了一边。唯恐触及那七个怪人。

而那七个僧侣打扮得怪人也仿佛没有见到两人一般。自顾自的向两人身边走来。随着他们的接近,那种令人作呕的香烛锡箔燃烧味也越来越浓。女郎忍不住挣脱黄二狗的怀抱,走到角落里弯腰呕吐起来。

女郎的这一举动似乎引起了七人中一个娇小,长发女人的注意。她缓缓停下脚步,注视着这个衣衫暴露,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女郎。忽然用一种沙哑,阴冷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语调缓缓地说道“淫乱,剥皮之刑!”说罢提起右手的锡杖,杖尖对准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女郎,挥舞了一下。

顿时女郎被一团血红色的光柱团团包围,缓缓升到了半空。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惊呼,女郎身上的皮肤忽然开始迅速干枯脱落,如同落叶一般,纷飞而下。露出了皮肤下那鲜红的肌肉和筋膜,那女郎徒劳的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等到全身皮肤干枯脱落完毕,那女郎如同一头被剥了皮的死猪一般,扑通一声跌落在了黄二狗的脚边,一动不动,显然是不活了。而那个穿着黑色僧衣的女子似乎显得很满意,左手提着的白纸灯笼在女尸头上环绕了一周。随即她手中的白纸灯笼忽然产生了惊异的变化。纸糊的灯笼罩上居然慢慢浮现出了一张人脸,仔细一看,正是刚才死去的女郎的面孔,那面孔栩栩如生,因为惊恐而扭曲着眉头,惊恐的双眼,大张的朱唇,赫然是女郎被红光包围一刹那之前的嘴脸。

“鬼啊!”黄二狗看到如此恐怖的场景,整个身子如同触电一般弹跳而起,惊慌的倒退着,手指颤抖着指着眼前这些沉默的怪人,扯着嗓子重复惊叫道“鬼啊,鬼!”

这时一个矮个的胖子悄无声息,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黄二狗的身后,对准黄二狗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锡杖,沙哑低沉的嗓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恶狠狠的,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暴食,腹裂之刑!”随即一道绿光向着瘫倒在地的黄二狗激射而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寂静悠长的弄堂里久久的回荡着。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章 蹊跷的死因

“抬下去吧。”一身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高高瘦瘦的韩骏伸手挑起担架上覆盖死尸的白布,最后看了一眼死者的那张因为惊惧剧痛而极度扭曲的脸。深吸了一口气,眉头拧得越发的紧了。罢了罢手,示意身边的刑警将死者抬上救护车。

这已经是从八月初到现在短短十六天之内易山市境内,第七位死于奇特谋杀手法的死者。这条小小的弄堂里在今晨六点左右有早起晨练的居民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死相奇特。那具二十多岁的女尸似乎是在瞬间被温度高达三四百度的火焰炙烤而死。全身皮肤干枯脱落,但身上肌肉筋膜却没有丝毫的枯焦之色,连头发,眉毛都是完好的。而女尸身边不远处还有一具血肉模糊的男尸,男尸的胸口以下,肚腹之间完全炸裂开来,鲜红的内脏以及食物残渣和排泄物喷溅的满地都是。在弄堂两旁的白色砖墙上淋淋滴滴的滴落下来。连经验老道的刑警和法医看到这恐怖的一幕,都是恶心连连,干呕不止。而他们也实在是想不出,到底什么方法可以将人的肚子炸裂。尸体上既没有爆炸引起的枯焦之色现场也没有爆炸产生的硝酸反应。用一个老法医的话来说,死者的肚子就如同打足了气的气球,熟透了的西瓜一般,自然炸裂开。当然在场的刑警根本不会相信这么没有科学根据的无稽之谈。

正是由于死者的奇特死因,引起了易山市当局的重视,国安局立刻安排韩骏率领神秘事件调查科赶赴现场,和市公安局的刑侦专家联合组成专案组。调查此次案件的真实死因,尽快缉拿凶手,维护社会稳定。

专案组根据在场居民辨认,死者是附近小区的居民黄富贵以及租住在弄堂里的外来务工人员董某。黄富贵是社会无业人员,有盗窃前科,是一个社会背景比较复杂的人。不排除仇杀的可能。而董某根据居民反映,其生活作风有一定问题,经常有不同的陌生男子出入她居住的屋子,社会关系面比较混乱。不排除情杀的可能。这样给案件的定性就带来了困难。再加上根据简单的尸检,确定凶杀案发生于午夜11时至临晨1时之间,根本没有目击者,而死者的死法奇特,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解释衡量。案件一开始似乎就走进了死胡同。

韩骏站起身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了一颗润喉糖放进了嘴里。舒爽的薄荷味让他精神为之一爽。韩骏这人是个有些古板的人,至今保留着烟酒不沾的习惯。所以他经常用润喉糖,咖啡来提神,而不是依靠酒精和烟草的刺激。

短短半个月以来。易山市境内已经发生了六起死因奇特的死亡案件。一共造成造成了七人死亡。这七位死者年龄,性别,职业,高矮胖瘦,居住地点看上去丝毫没有联系。但他们的死亡时间却都是午夜时分,不能不让人产生彼此之间有关联的想法。

今年八月二日请早,发现了第一例死者。死者是易山市S大学的年轻讲师王某,死于其在教师新村的单人公寓内。死因为窒息。在经得死者家属同意后所进行的尸体解剖中,却有了惊人的发现。死者的两侧肺叶居然完全干枯萎缩,粘连在了一起,这就是死者窒息的根本原因。但这么奇特的现象,却是在场医务人员从未见证过的,而且也无法用科学解释。

随后在全市范围内,又陆续发生了四起相似案件。死者包括滨湖区的一位普通家庭主妇韩某,市重点高中的一位中学女教师张某,惠山区的一位无业人员钱某某以及东风镇的某位镇领导周某某。每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死于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奇特死因。奥运期间,居然在自己管辖的城市里发生了好几起起因奇特的死亡案件,搞得人心惶惶。易山市公安局的郝局长背负了莫大的压力,省市领导也十分关注此次事件,已经下达了限期调查清楚案件真相的死命令。虽然大部分案件已经由于保密需要而按下不表。不过这次发生在市区范围内的黄富贵事件却再也掩盖不住。如今一天不到的功夫已经传的街知巷闻。居民议论纷纷,一时谣言四起,什么变态杀手,恐怖分子的猜测使得附近居民人心惶惶。原本阳光明媚的城市似乎一下子被案件的疑云所笼罩,让人感觉胸闷压抑,透不过气来。

韩骏嚼碎了口中的润喉糖。这半个月来,他作为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的负责人,自然没少接触这些奇特的案件。但饶是他经验丰富,也没有丝毫头绪,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破案期限越来越近,自己却丝毫没有进展,而奇特的死亡案件还在接二连三的上演。韩骏这半个月以来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不是工作就是思考,一躺下就失眠。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脸色越是越发的灰暗,韩骏真怕自己会忍受不住压力而倒下。想到这里,韩骏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了自己所乘坐的雪弗兰SUV的车身上。

“老韩,对车子发什么火啊。有困难,找我徐狂草啊!价格公道,办事效率高,看在老同学面上,我给你打九折。”忽然一声轻松的调笑声在韩骏耳边响起。

扭头一看,只见弄堂口的警戒线之外站着一个熟悉身影,捉鬼道人徐狂草上身穿着运动T恤,下身一条防水运动裤,,脚踏一双有些破烂的球鞋。背上背负着一个蓝布包裹,肩上挂着一个黄布褡裢,正一脸戏谑的看着满脸愁容的韩骏。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你小子怎么来了?”韩骏一脸欣喜,稍显意外的说道。

“你们保密工作做得不咋地啊。张家弄堂发生了两具死相奇特的尸体这事今天一清早就听收旧货的老李向我汇报了。你也知道,我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事一向都很上心的,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徐狂草微微一笑,在警戒线外伸长脖子向着弄堂里眺望着。

“别瞅了,弄堂里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我也正为此事苦恼呢。老徐你见多识广,我就指望着你能给我一些建议和提示呢!”韩骏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示意徐狂草到救护车边查看那两具奇特的尸体。

当在场法医掀开覆盖尸体的白布的时候,看着眼前残缺的尸体。那诡异的伤势,死者惊恐绝望的表情,痛苦扭曲的肢体都让让人暗暗心惊。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也不敢直视这些畸形扭曲的尸骸。但徐狂草却似乎毫不在意。蹲下身来,仔细的查看着,是不是在用佩带着医用手套的双手仔细检视死者身上的伤口。

怎么细致的查看了一根烟的时间,徐狂草终于站起身来,利索的脱掉了手套,揪着自己下巴上那几根稀松的胡须,一脸严肃的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么?”韩骏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的询问道。双手因为紧张而不自觉的握紧成拳。

“这些伤口都是外力施加所为。这案件毫无疑问是一起谋杀案。作案者应该擅长奇门道术,并且拥有极高的灵力。那个男的就是因为灵力从口鼻之中不断注入,身体就如同垂足了气的气球一般,无法承受体内汹涌膨胀的灵力,最终,砰,如同打足了气的气球,熟透了的西瓜一般,自然爆裂开来。”徐狂草耐心的细致的比划着,脸色却越发的难看。

“那女的倒是没收到多大的痛苦,从身上皮肤的脱落情况来看。她表皮中的水分在瞬间就蒸发掉了,估计她在被法术击中的0.5秒之内就已经死去了,几乎感觉不到痛苦。这么高超狠毒的法术委实前所未见。连我都是自叹不如。”徐狂草揉搓着下巴,别有深意地说道。

“那你看得出是何人所为么?据我所知,我们附近城市并没有拥有如此高灵力的道法修行者以及特异功能人士。”韩骏听完了徐狂草的解释,心头的疑虑惊惧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发沉重起来。压得自己的胸口似乎喘不过气来。

“现在还不好说,我还有一些疑问没有解决,而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到我家来,你把所能告诉我的一切都和盘托出,我给你准确的答复。”徐狂草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案发现场。只留下独自陷入沉思的韩骏。

晚19点 徐狂草租住地

“老韩,你来啦。很准时。”徐狂草蜷缩在那张老旧的藤条椅里。双手靠在扶手上,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如同一只夜枭一般一动不动,一双明亮的眼珠却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态度不冷不热的和进门而来的韩骏打着招呼。

韩骏进门后一屁股坐在了徐狂草对面的破旧的双人沙发上。接过慧恩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抬头看了一眼青春活泼的慧恩,却一言不发。

徐狂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柔声对好奇的打量着韩骏的慧恩说道:“妹子,哥哥要和韩大哥商量点事。你乖乖的回屋做作业去。”小姑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听话的关上了房门。

“好了,现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徐狂草跳动着手指,饶有趣味的说道。

“我下面和你所说的话都是虽然称不上是国家机密但是就目前来说还是不方便透露的。因为你曾经在我们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做过顾问。而且深得我们的信赖,今天才将这部分资料透露给你。你要保证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韩骏抿了一口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脸严肃,公事公办的说道。

“我徐狂草用生命宣誓。在我的有生之年,在没有获得国安局许可的情况,绝对不会将今晚的谈话内容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一定严守秘密。”徐狂草一脸肃然的举起右手,庄严的宣了誓。

韩骏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热茶,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即一脸严肃,讳莫如深的说道:“其实这次的奇特谋杀案并不是什么个案。类似的案例从本月初开始,已经发生了五起。死者包括大学教授,家庭主妇,中学教师,无业游民以及政府官员。加上今天发现的两名死者,已经造成了七人死亡。每人的死因各不相同,但是都无法用科学常理来解释。这些奇特的死亡事件的死者学历,性别,年龄,生活背景,社会关系经过调查没有丝毫的联系。假设中的凶手似乎是随意的作案,毫无作案目的和动机可言,所以给调查带来了莫大的难度。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我调查了一下本市包括附近城市20年以来的悬案卷宗。发现这种死因奇特,科学无法解释的谋杀或者猝死案件短短的二十年间发生了不下六百起。死亡了近一千人。而且案发时间集中在每年的农历七月份。这一点委实奇特莫名,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听着韩骏的娓娓道来,徐狂草没有任何的评论,只是默默的倾听着。睿智的双眼却在昏暗的房间里越发的明亮起来。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四章 代天惩戒的七人众

“今年八月二日请早,发现了第一例死者。死者是易山市S大学的年轻讲师王某,死于其在教师新村的单人公寓内。死因为窒息。在经得死者家属同意后所进行的尸体解剖中,却有了惊人的发现。死者的两侧肺叶居然完全干枯萎缩,粘连在了一起,这就是死者窒息的根本原因。但这么奇特的现象,却是在场医务人员从未见证过的,而且也无法用科学解释。”

“第二例死者是是滨湖区的一位普通家庭主妇韩某,八月五日凌晨零点十三分被发现死于距离自家公寓三十米外的僻静马路上。据说当晚死者是去距离公寓十分钟路程的朋友家打麻将。跟丈夫说好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就回家。但是丈夫等到了凌晨零点还不见她回来。于是打电话给友人,却发现她早在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就已经回家。于是丈夫出门寻找,却发现了妻子四肢扭曲的倒在了自家公寓外的马路上。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变凉,早已气绝多时了。报警之后,经过法医初步尸检却有了惊人的发现。死者口腔内的舌头居然膨胀到了正常舌头大小的七倍多。堵塞住了气管和食道,死者是被自己的舌头堵住,活活窒息而死的,因为舌头的畸变,导致她无法呼救。死者裤脚,手臂,指甲缝里都有沥青的痕迹,估计倒地挣扎了两分钟不到才昏死过去,最终窒息而死。”韩骏说到这么离奇的死因,自己都感觉无法置信,简直如同在编造蹩脚的三六恐怖故事一般,但这一切如今却是不争的事实,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但跟前的徐狂草却身子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的倾听着,脸部波澜不惊,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韩骏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第三例死者是西梁中学的女教师张某。八月八日晚在好是同事好友家一起观看完奥运会开幕式之后返家途中遇害。死因是胸口被外力贯穿,心脏膨胀到正常大小的五倍,导致心房破裂而死。根据同事和学生反映,该女教师工作热情高,踏实能干,严于律己,一直都是重点班的任课教师兼班主任。她的班级在大学录取率上一直名列前茅,在学生之中有有高的威信。”

“第四位死者是惠山区的无业游民钱某某。八月十一日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死相极其诡异。刚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一滩烂肉一般倒在床沿上。手臂,双腿,腰部都弯曲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整个脑袋看上去也如同瘪了的气球一般,软趴趴的耷拉在肩膀上,皮肤松弛,说不出的诡异。后来经过法医勘测,发现死者全身骨骼要么是粉碎性骨折要么直接不翼而飞,整个躯体没有了支撑,才变成了如今这幅软体动物的模样。”

“第五位死者是东风镇专管生产的副镇长周某某。八月十三日晚十一点三十五分由保安发现其死于居住小区停车场的座驾里。等到警方赶到之时早已经气绝身亡。死因是全身内脏器官不翼而飞。整个胸腔,肚腹之内似乎被人掏空了一般,完全瘪了下去。但却未发现任何伤口和手术缝合迹象。死者是东风镇的核心领导班子成员,又掌管当地建设生产,人缘政绩都很好。虽然屡次有群众反映此人有贪污受贿的行为,但是每次都被上级部门按下不表。如今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座驾里。死因又是如此的不合情理。实在是让我们很难和上级交代。为此市公安局的郝局长和专门负责调查神秘事件的我都背负了莫大的压力。但侦查了这么长时间却丝毫没有头绪。所以只能来拜托你了。”韩骏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一脸愁容的说道。

眼前的徐狂草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眼神凝视着自己脚上那双有些老旧的运动鞋愣愣出神,交叉撑着下巴的十指却在快速灵巧的跳跃着,韩骏知道此刻正是徐狂草陷入沉思的状态,不能够打断。于是拿起跟前的茶杯,耐着性子,心事重重的喝起茶来。

过了五分钟左右,徐狂草忽然抬起头来,双眼神采奕奕,似乎抓住了什么破案的关键一般,一脸肃然,一字一顿的询问道:“老韩,你听说过关于‘七人众’的传言么?”

“你说的莫非就是…”听着徐狂草一字一顿的吐露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来。一向镇定的韩骏忽然脸色大变,握着茶杯的双手猛然间一抖,险些将茶水泼洒出来,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依旧一脸平静的徐狂草。

“不错,就是古今中外历史宗教典籍上都有类似记载的七个恶魔。中外的宗教一般都认为人类的原罪说。一般认为人身上的---淫乱(好色),暴食(饕餮),贪婪,懒惰,愤怒,嫉妒,骄傲这七种行为是遭永劫的大罪。相似的观点和论调在曾屡次出现在《圣经》、著名绘画作品及中世纪教会人士布道的题目中,特别是在托马斯·阿奎那的宗教著作、但丁的《神曲》和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论述犹为著名。 借由这种原罪说以及这七种罪恶而诞生了七位代表上天的意志,刑罚拥有此七种恶行世人的使徒。他们在中外都有不同的形态以及称呼。在西方他们被称为堕落天使,撒旦的化身,它们分别是路西法,何撒兹勒,别西人,彼列,亚巴顿,莫斯提玛,萨麦尔,分别代表这七种罪孽。而在我们国家。这七名使徒却有着比欧洲更古老的记载,而他们的名字就是七人众。根据宋代笔记《草堂志怪》的记载:七人众。一众七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不一。头戴竹编斗笠,身着黑色僧衣,左手持白色纸糊灯笼,右手降魔锡杖,头面不可见。每尝于农历七月之子时间出没。代天惩戒,凡淫乱,暴食,贪婪,慵懒,暴怒,善妒,自负之徒遇之则受刑而死。踪迹不定,来去如风,半神半妖,遇之不祥。我看我们这次遇到的这些案件,毫无疑问都是七人众所为。死去的七人正好符合这七种恶行。”徐狂草饶有趣味的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脸色平静如古井一般,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老徐你怎么猜出来的?张富贵,钱某某。周某某以及那董某都可以符合这七种罪行,但是其余三人呢?他们对应的罪行是什么?这七人众作案的地点有什么内在联系么?我们有办法预测到他们的下一个作案地点而趁早防范么?”韩骏看到半个多月来的疑难案件终于梳理出了一点点头绪,虽然内心还有点半信半疑。但忍不住将所有的疑问一股脑儿都抛了出来。

徐狂草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从书桌上拿来了一张易山市行政区划图,别有深意地说道:“你把六起案件按照先后顺序用笔连接起来,看看你发现了什么。”说罢把一只圆珠笔抛给了愣愣的韩骏。

韩骏一脸狐疑的一把接住,耐着性子,按照徐狂草所说的那样,将六起案件的案发地点异议标注在地图上。然后按照案发顺序连接起来。当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韩骏忍不住眉头一紧,深吸了一口凉气。疑问惊讶而期期艾艾地说道:“这,这是…”

“不错,正是北斗七星。六起案发地点正好对应北斗七星中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六星。而余下的第七颗星摇光,也就是对应的将会发生第七起案件的地点就是这里。”徐狂草拿起韩骏手中的圆珠笔,在地图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圆圈,“就是这里,梁溪苑小区。”

“可死亡名单已经包括了七人。如果这些叫做七人众的恶鬼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以及星宿来杀人犯案的。那么人数不是已经足够了么?为何还要继续行凶?”韩骏仔细凝视了一会眼前的地图,抬起头来,疑惑不解的询问道。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北斗七星的第六颗星开阳其实并不单单是一颗星。而是包括开阳星和一颗叫做‘辅’的伴星。在晴朗的夜空,能见度良好的情况下仅凭肉眼就能分辨。而相对应的,第六起发生在张家弄堂的凶杀案的死者也包括了张富贵和外来妹董某两人。”徐狂草收好了手中的圆珠笔,迅疾的拿起挂在墙上的桃木剑以及金丝黄布乾坤袋,利索的背负在肩上,对韩骏说到:“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到梁溪苑蹲点去。我倒要会会这些大言不惭,代天惩戒的妖物们。”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五章 索命梵音

晚十一时五十九分 梁溪苑小区内。

一辆黑色的雪弗兰SUV静静的停靠在正对着小区大门的健身空地上。四周万籁寂静,只有草丛中不知名的昆虫在不知疲倦的鸣叫着。天空中的明月不知怎地镀上了一抹妖异的血红色。似乎预示着今夜的不同寻常,车内的韩骏忽然内心没来由的浮现了一丝不祥之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夜光的卡西欧手表,秒针还在不紧不慢的滴答滴答走着。分针却缓缓指向了十二点。照理应该在晚上十一点出现的七人众却没能如约前来,身边的徐狂草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焦躁不安之感,依旧躺倒在斜放下的座椅上,眼睛微闭打着盹。未免打草惊蛇以及顾虑到对手太强,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这次伏击只有他和徐狂草两人前来。虽然看似有些冒险,儿戏,但考虑到自己和徐狂草两人的身手,韩骏在最初的疑虑不安之后,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对。但此刻想来却感觉此举十分的冒险。

眼前的梁溪苑是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式居民区。小区内大多是老式的公寓楼。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鼎盛时期拥有两千五百多住户。但是本世纪初期由于城市建设用地的需要。梁溪苑大部分房屋已经拆迁,如今只剩下身后的这三排四层居民楼,一共六十四户人家,共计两百七十六位居民。由于人口不多,所以连物业也没有,更甭提什么保安之类的了。小区的大铁门也是形同虚设,三更半夜依旧大开着高唱空城计。此时小区里的居民大多已经沉沉睡去,整个小区显得黑咕隆咚,只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四周树影摩挲,虫鸣阵阵,万籁寂静,蹲在车里的两人就如同被人遗忘了一般。

“嘀…”手腕上的夜光卡西欧手表每个整点都会出一声提示音。韩骏刚一愣神,身边的徐狂草忽然如同弹簧一般,猛然坐起。俯下身子如临大敌一般的低声道:“来了。”

韩骏连忙也俯下身子,靠在方向盘上向前方的空地看去。只见原本一片寂静黑暗的健身空地上忽然产生了一丝异样。空地之上的空气忽然如同被风掠过的湖水一般,激荡起阵阵涟漪。随着涟漪越扩越大,寂静的空地上空忽然传来了阵阵诵经之声。伴随着庄严肃穆,虔诚低吟的诵念之声。空地中央的空气如同沸腾一般升腾起阵阵白烟,周围的大气也如同漩涡一般,继续回转起来,形成了一个类似风暴眼的事物。

而天空中传来的虔诚低回,庄严肃穆的诵经之声也是越来越响。使人忍不住有跪倒在地,顶礼膜拜的冲动。随着诵念之声越来越响,身边的韩骏呼吸忽然开始急促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跟前的方向盘,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呼吸急促,牙齿咬得“嘎嘎”直响,似乎在努力抵抗什么。而厚厚的黑框眼镜后,那双原本冷静睿智的双眼也浮现出了一丝狂热的神采。

“不好!是可以诱使人心智错乱,神智失常的邪术‘索命梵音’。韩骏被迷了心神了。”徐狂草看到韩骏那异常的举动,内心不禁一紧。连忙掏出两张符纸,塞入了韩骏双耳里。一边快速捏了一个法诀,护住自己灵台,保持灵台一片清明,一手出掌贴在韩骏后心上。

顿时一股温暖仁慈的纯阳之力透过手掌心,进入韩骏的奇经八脉,韩骏脑袋中的那震耳欲聋,使人头疼欲裂的梵唱之声逐渐消失不见。韩骏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污浊之气。双眼恢复了往日的身材。但觉头脑一片清明。韩骏随即向徐狂草投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徐狂草却只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凝视着空地中央的情况。

只见漩涡中心忽然涌现了一道金光,将原本昏暗的小区空地照了个透亮。着忽然涌现的金光却丝毫没有佛门的庄严肃穆,慈悲神圣之感。反倒透着一股难以明言的诡异,妖邪之感。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铜环相击之声,漩涡周围的烟气也开始逐渐随风消散。那道诡异的金光也逐渐黯淡下来,直至消失不见。而空地正中却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黑色身影。他们一律带着竹编斗笠,身着黑色僧衣,左手持诡异的惨白色纸糊灯笼,右手持沉重的降妖锡杖。赫然就是令人闻之丧胆的七人众。

那七人似乎浑然不觉不远之处的汽车内正有人在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忽然提起手中的降妖锡杖,排成一列,在纸糊灯笼惨白灯光的指引下,伴随着“叮叮当当”锡杖上铜环的相击声。步履一致,略显僵硬的向着小区内走去。所经之处,周围花木尽皆枯萎凋谢。而原本不知疲倦的鸣叫着的虫子们也似乎在瞬间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声响。尽管这诡异的七人距离自己所在方向渐行渐远,但这七人身上涌现的令人惊惧的死亡气息还是有增无减,将车内的两人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到那七人走到距离车子二十多米以外,车内的徐狂草才利索的抽出了背上的长剑,对额头已经微微冒出冷汗的韩骏低声说道:“我们走,跟上去。”说罢轻轻打开车门,一猫腰,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而韩骏也从后视镜上摘下了一串碧绿的翡翠念珠,紧紧攥在了手里,迅速的跟了上去。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六章 不自量力

跟前的七人众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走着。虔诚低回,庄严肃穆的梵唱之声也是有增无减。好在此时跟踪在后的徐狂草和韩骏两人早已经多加防备。手中都有法器护持着,清净的佛道之大慈悲法力保持着两人灵台一片清明,到没有多大影响。

这时领头的高个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停住了脚步,右手的降妖锡杖在地上重重的一磕,锡杖尾端已经深深扎入了坚硬的水泥地,足有五寸多深。而他身旁的水泥地却完好如初,并没有尽皆开裂,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其余的六人也似乎收到了什么命令,信号一般。不发一言的迅即四散开来,以当先的那个高个子为中心,组成了一个等边六角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糟糕,难道被发现了么。韩骏心头一阵微颤。仅仅攥住掌心内的翡翠佛珠。下意识的想要从藏身的观赏灌木丛后起身迎战。但身子唯一动弹,肩膀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按住,顿时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徐狂草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七人众针对的不是我们。又指了指梁溪苑的侧门方向,就不再言语了。

只见从梁溪苑荒废的侧门那里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几个喘着花里胡哨服饰,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一步三晃的向着七人众所在的空地走去。这几个年轻人似乎对周围异常的环境浑然不觉,彼此之间有说有笑。其中几个还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酒瓶子,一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一边的几个打扮穿着都很怪异额年轻女孩还起哄的“嗷嗷”怪叫着,那唱歌的几个听了女孩们的起哄,如同注射了一阵兴奋剂一般,更加亢奋起来,索性脱光了上衣,拿在手中挥舞着,光着膀子鬼吼鬼叫起来。浑然不觉正在步步逼近的危险。

“这几个怪模怪样的人是谁?吓死姑奶奶我了。”一个女孩子首先发现了空地中央的一身黑色僧衣,一言不发的七人众。尖着嗓子,用手捂着心口,夸张扭捏的嚷嚷道。

“穿着什么东西啊。土了吧唧的,跟个农民似的。真他妈老土。”一个烫着爆炸头,将头发染得半青半黄的小青年一脸鄙夷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夹杂着污言秽语。随着两人的点评,周围醉醺醺的男女们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浑然不把眼前一言不发,浑身邪气的七人众放在眼里。

“哥几个,我们回屋继续喝,别理这几个二逼了。”一个高高瘦瘦,留着披肩长发如同瘾君子一般的小青年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招呼道。身后的那群年轻人纷纷响应,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想要从七人众身边走过。

忽然一向沉默不语的七人中同时一左一右闪出了两个黑色的身影。左边的是个矮个的胖子,整个人如同一个充足了气的气球一般,将身上的僧衣撑得鼓胀起来,似乎随时会炸裂开来一般。右边的是个娇小的女子,留着一头披肩的长发,黑色的僧衣松松垮垮的,却丝毫掩藏不住她玲珑曼妙,凹凸有致的身材。两人一左一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年轻人们的跟前,伸出了手中的降妖锡杖,一左一右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哟呵,怎么着。被哥哥们骂了几句,心里不爽,想找茬是不?”当先的几个年轻人挽起了袖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冲着两人挑衅道。

“淫乱,剥皮之刑。”那娇小的黑衣女子缓缓抬起头来,硕大的斗笠将她的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瓣殷红如血的朱唇,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之中又透着一股诱人的妖媚之感。只见朱唇轻启,从那娇小的嗓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沙哑如同齿轮一般,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语调。如同三九天的寒冰一般,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暴食,腹裂之刑。”一边的矮胖子也瓮声瓮气的说道,语调沙哑低沉,仿佛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两人念毕,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降妖锡杖,仿佛在举行什么隆重的仪式一般,显得庄严无比。天空中传来的庄严虔诚的梵唱之声也再度响起。伴随着念诵速度越来越快的梵唱之声,降妖锡杖的顶端闪现出了金色的光芒,看上去似乎神圣无比,但只要静下心来,凝神细看,就会发现这道道金光之内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绿色妖邪之气在游移不定。显得鬼气森森,妖邪无比。而那几个年轻人也在“索命梵音”的诱使,催眠之下。逐渐麻木,双眼变得黯淡无光,丧失了神采,如同失去了支撑的傀儡木偶一般,三三两两的跌倒在地。手中的酒瓶滑落在地,“砰”的一声砸了个粉碎,酒水撒了一地。

而七人众当中原先那个领头的高个子也悄无声息的闪现了出来。举起了手中的降妖锡杖,与那女子和胖子一起对准倒在地上,丧失了神志,显得浑浑噩噩的几个年轻人。用低沉沙哑如同破风箱一般冷酷的嗓音念道:“骄傲,肺枯之刑!”举起的禅杖顶端闪现了耀眼的血红色,如同嗜血的恶魔之眼一般,眼看就要向着兀自茫然不觉的年轻人头上击下。

“助手!你们这群该死的妖孽!捉鬼道人徐狂草在此!”从跟踪以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徐狂草忽然毫无征兆的从藏身的灌木丛背后一跃而起,一闪身向着七人众方向激射而去,散发出耀眼的祥瑞之色的桃木长剑将徐狂草周围十米之内照得雪亮。无尽的黑暗在他的面前也要退避三舍,因为他象征着光明,象征着希望!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七章 不动如山

从高个子,矮胖子,娇小女子三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降妖锡杖,三根禅杖顶端各自闪现出了血红,金色,妖异的绿三色的光芒。如同三股麻绳一般缠绕在一起,向着萎顿在地,兀自神智错乱,丧失了心智浑浑噩噩的年轻人群中激射而去。

眼看着巨大的光柱对准众人当头罩下。耀眼的三色光柱将地上每一个人的容貌都照得清清楚楚。面对眼前的危机,在场的所有人只是一脸傻笑的凝视着这夺命的杀招。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狂热的渴望。黏黏呼呼的涎水顺着口角不断滴落。

“艮山!”在千钧一发之际,徐狂草及时出现在了众人与七人众之间,桃木剑倒竖在胸口,左手持着剑尖,剑身上迸发出了一道柔和明亮的金光。瞬息之间形成了一道圆盾,挡在了众人身前。“砰”得一声巨响,犹如天塌地陷一般。象腿粗细的三色光柱结结实实的正面轰中了桃木剑的剑身。顿时一股足以断石分金的大力顺着双臂袭用而上,巨大的冲击力似乎要将双臂的骨骼尽皆搅碎一般。徐狂草可以明显的听到“嘎吱嘎吱”双手关节的挤压声。胸口也如同被挤压得要爆裂一般,根本喘不上气来,此刻的自己只能竭尽全力提升自己的灵力,勉力抵挡。

“啊!”徐狂草将全身灵力汇聚于双臂,灌注于双掌,暴喝一声,竭尽全力将桃木剑剑身向前推出。顿时“轰”得一声巨响。徐狂草双手虎口迸裂,鲜血喷涌而出,飞溅的鲜血一靠近剑身就被直接蒸发,升腾起了一道血雾。同时施加在桃木剑剑身上的三色光柱猛然折射向天空,如同一道绚丽的烟火一般,冲天而起。在百多米的高空猛然炸裂开来。“轰隆隆”一连串的爆炸声如同江南雨季常见的闷雷一般,震得人鼓膜生疼。

光柱腾空而起,施加在桃木剑上的巨力顿时为之一空。虽然勉力抵挡下了这三合一的凌厉杀招。但此时徐狂草双手虎口迸裂,桃木剑拿捏不稳,几欲脱手。但他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依旧横剑当胸,死死的凝视着眼前那七个不动声色的黑衣怪人。那夜风中略显单薄的身影似乎也在瞬息之间变得高大伟岸了起来。

“老徐,你没事吧?”韩骏迅即闪到了徐狂草身边,举起紧紧攥着翡翠佛珠的双手,掩护在徐狂草身侧,一脸关切的询问道。

“不碍事,还顶得住。老韩你去把这些孩子转移到安全地带,我尽力拖住七人众。只要时间一过子时(二十三点到次日凌晨一点),七人众就会暂时消失退散。”虽然紧握桃木长剑的双手还在因为虎口迸裂而微微颤抖,鲜血也顺着指尖在不断滴落。但徐狂草的语气却是一场的坚定,有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感。

“明白了。”韩骏自然明白对于下定决心的徐狂草多说无益。时间就是生命。来不及多想就闪到了倒地的年轻人身边,将一名年轻男孩背在了自己背上,然手双手一手一个将两名女孩子夹在腋下,双足连点,身子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偏门冲刺而去。

“大胆!”一个高大健硕的黑衣僧人将右手沉重的降妖锡杖从水泥地中用力的拔起。碗口粗细的杖尾带起了许多零碎的小石子和水泥碎块。那黑衣僧人虽然高大粗壮身手却是异常的敏捷。足下僧鞋轻点两下,粗壮的身躯已经弹射而出,右手一挥,沉重的锡杖杖尖如同一柄铁枪一般向着韩骏后心狠狠刺去。

眼看沉重的杖尖就要击中韩骏后心,正在此时,一道耀眼的红光如同流星一般直刺向那黑衣僧人的左胸。那黑衣僧人发出了一声沙哑沉闷的怒喝之声,当下调转右手的锡杖,前来抵挡来自左侧的攻击。

“当”一声金铁相交之声。桃木剑的剑刃结结实实的砍中了沉重乌黑由镔铁打造的锡杖杖身。徐狂草不等招式使老,迅疾之间立即变招,长剑由砍变扫,直接沿着杖身而上,削向黑衣僧人持杖的四根手指、身子则在半空中硬生生偏转过来,左脚在锡杖杖尖上轻轻一点,右脚踢向黑衣僧人面门。

那黑衣僧人不闪不避,面对削向他手指的长剑似乎浑然不觉。持着白色纸糊灯笼的左手却紧握成拳,击向徐狂草飞踢过来的右脚脚心。

“砰”一声闷响,足足有钵盂大小,关节突起青筋暴露的大拳头结结实实的和飞踢过来的右脚脚心相击在一起。那黑衣僧人的感觉徐狂草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自己却感觉踢中了一块硕大的铁疙瘩一般,脚心传来一阵剧痛,脚踝似乎要碎裂一般。徐狂草内心暗叫一声“糟糕”。不等黑衣僧人拳上的后续劲力传来,右脚忍住疼痛,用力在巨拳上一点,身子借力倒飞而出。如同一片落叶一般,稳稳的落在三米开外。而此时韩骏早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那黑衣僧人身子颤抖了一下,右手的锡杖重重插入了脚下的水泥地之中。持着锡杖的右手指关节上有乌黑腥臭的血液无声的滑落。看来刚才刹那之间的交手,黑衣僧人还是吃了一点暗亏。那高大的僧人似乎有些不服,脚步一动似乎想要再次上前,却被忽然出现在身旁的领头的那个高个子僧人伸手拦了下来。

“汝是何人?胆敢阻挠吾等代天惩戒世人的行动?!好大的胆子!”那高个子语调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色彩。但最后一句却特意加重了语气,顿时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意扑面而来。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八章 神人之别

“代天惩戒世人。我呸!你真是猪八戒吃大蒜---好大的口气!就算是佛祖如来,菩提老祖,达摩祖师也不敢说出这种话来。你们这七个怪物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随意处置世人之生死?谁给你们的权力?你们又获得了何人的许可?说不出来的话,那就是假借上苍之名,行暴虐之实,人人得而诛之!”徐狂草一脸鄙夷的瞥了一眼在场的七个黑衣僧人,语调之中满是不屑。

“嘿嘿…孺子心高气傲,不识吾等之威名,冒犯天威,罪无可恕。一场干戈无可避免了。我佛慈悲,罪过罪过”瘦高个言语之中貌似是徐狂草咄咄逼人先行出手,自身才迫不得已出手还击,满是遗憾之情。但语调却冰冷至极,暗含杀机。丝毫没有半分慈悲之情。话刚说完瘦高个周身就散发出了血红色的精气,如同血色的雾气一般围绕着高个子的消瘦高挑的身躯翻卷游移。血雾之中透出了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其中包含的杀伐之气更是令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恐惧之感。而高个子那黑色如同夜空背景一般不可辨认的僧衣也无风自鼓,宽大的袍袖如同两只撑饱了的风帆一般在夜空之中猎猎作响。干瘦如同朽木一般的右手从袍袖之中伸了出来,沉重的乌黑锡杖如同玩具一般被他举重若轻的单手平举在胸前,在月光的照射下,杖尖上反射着一抹冷色。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言语无法沟通,那就只能用手中的武器来说话了。接招吧!破魔八剑之巽风!” 徐狂草猛然一窜,身形如离线利箭一般激射而出,长剑直刺向高个子黑衣僧人的胸口。细长的桃木长剑剑身散发出更为耀眼绚丽的红色瑞光。从剑尖开始,整个剑刃产生了一股无形的锋利的剑气,在徐狂草使剑的同时手中长剑发出了“嗡嗡”的破空之声。

眼看这势如破竹的一剑向着自己心口要害直刺而来。眼前的黑衣高个却是不闪不避。只是举起了持着白色纸糊灯笼的左手,伸出了一根枯瘦如同树根一般的手指,看似轻描淡写的在身前轻轻一指。

顿时四周的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息。似乎在刹那之间在场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全都停止消失了一般。下一秒,徐狂草那迅如疾风,势如破竹的全力一剑居然在距离黑衣高个僧人胸口半米的距离,被一根看似随时可能折断的枯瘦食指抵挡了下来。任凭徐狂草如何催动内力,使劲直刺,手中的长剑却似乎被那手指死死焊住了一般,进不得丝毫。而同时一股汹涌的大力也从那毫不起眼的细长手指上传输过来。如同一团无形的枷锁一般,将持剑的徐狂草死死缠绕住。

“糟糕!该死!”徐狂草暗叫一声不好,想要奋力抽回桃木长剑,回退飞离这诡异的黑袍怪高个身边。但身子却被这股无形的劲气紧紧的缠绕住。根本施展不开,不一会就浑身动弹不得。眼看着自己的双脚脚尖慢慢离开地面,整个身子也如同被吊钢丝一般横躺着飞到了半空中。但手中桃木剑的剑尖却似乎被一股极强的吸力控制着,依旧死死的贴在黑袍高歌僧人的食指指尖上,不曾分离。

与此同时,从瘦高个的干瘦细长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指上却传来了一股阴寒至极的劲气。沿着桃木剑和握着剑柄的右手迅速融入徐狂草全身的奇经八脉,如同透骨的钢针一般直刺徐狂草的四肢百骸。

“啊!”绕是徐狂草如此要强的年轻人也忍不住叫出声来,但叫喊声中除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外更多的却是刻骨铭心的愤恨,伴随着嘶喊声,半空之中的徐狂草双目血红如同要滴出血来一般。浑身肌肉膨胀,青筋暴起,骨骼关节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挤压声。身躯四周也出现了一个右自身灵力形成的球形防护罩。防护罩之外,黑袍僧人的邪术在不断冲击着这看似脆弱的防护罩。每次冲击都激起了一道道刺眼的黄色小闪电,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嗯?!有些本事,居然可以抵挡老夫的操纵之气劲。孺子可教也。”那黑袍僧人苍老沙哑的嗓音里除了一丝丝的惊愕之外还略带着一丝赞许。但徐狂草知道这只是眼前的这个怪人一种猫捉老鼠的心态罢了。眼前的老鼠越是反抗就越能激起猫戏弄的性趣。等到玩够了,玩腻了,猫就会毫不迟疑,毫不怜惜的将眼前的老鼠一口吞掉。

“去吧!”黑袍僧人左手食指脱离了桃木剑的束缚,在虚空之中轻轻的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如同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一般,细长枯瘦的食指在空中轻轻的一弹。半空中的徐狂草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如同一发炮弹一般,头下脚上的被击飞了出去。轰得一声撞进了一片灌木丛里,升腾起一阵灰尘,就此没有了声息。

“真是不自量力。”先前那个手指被徐狂草斩伤的高大魁梧的黑衣僧人查看了一下徐狂草跌落的灌木丛。瓮声瓮气地说道。说罢整理了一下袍袖,和那矮胖子以及长发女子一起,再次略显僵硬的举起了手中的降妖锡杖,对准了倒在地上一脸痴呆的其余三名年轻人。锡杖顶端开始依次闪现出了幽冥的蓝,金色以及妖异的绿三色光芒。

“喀拉拉…”就在三人默默举起手中沉重的乌黑的镔铁锡杖,试图施法收割三个年轻人的生命的时候。忽然一阵树枝断裂之声传来,一身灰烬,衣衫还被刮破了好几个大口子,裸露的手臂上满是擦痕的徐狂草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吐了吐口中的砂石灰烬,举起右手,手中长剑直指那黑袍高个僧人,充满挑衅意味的说道:“老鬼,先别忙着动手,咱两的帐还没理清呢!”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九章 惨败

看着从灌木之中缓缓走出的徐狂草,虽然衣衫破碎,灰头土脸,略显狼狈。但在场的身穿黑色僧衣的七人众却似乎都被徐狂草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的斗志和不屈的意志所震慑,居然都停下了各自的施法。排成一列,一言不发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不怕死的年轻人。

“什么?这臭小子挨揍还没挨够么?就让我再来教训教训你!”那高大健硕如同黑铁塔一般的大个黑衣僧人看到徐狂草受了自己老大的一击,居然还能站起身来,挑战身为半神的七人众。虽然斗笠遮住了脸面,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言语之中已经满是怒意,提起手中沉重的镔铁降妖锡杖就要再次上前迎战。他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徐狂草交手一次,虽然看似两人平分秋色,不分胜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狂草的脚踝毕竟没有折断,而黑大个的手指却被险些被桃木长剑的利刃削断,如若不是黑大个皮糙肉厚,钢筋铁骨,现在根本无法握住手中沉重的镔铁降妖锡杖。

“老三,退下,汝非其敌手也。”为首的那个干瘦的高个伸手拦下了身旁冲动的黑袍大个。将手中的降妖锡杖轻轻在水泥地上一磕。顿时镔铁锡杖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只见,枯瘦老者的消瘦的身躯之内爆发出了一股极其强烈的灵力。强大的灵力产生的灵压以可见的姿态,如同一面透明高墙向着徐狂草山呼海啸一般压迫过来。面对如此汹涌澎湃,前所未见的超强灵力,纵然徐狂草见识广博,经验丰富也不禁脸色大变,迅即将长剑当胸护住,暴喝一声:“艮山!”

桃木长剑剑身闪现出一道金光,形成了一面圆形护盾。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徐狂草身前。

“唔啊啊!”徐狂草将全身精气灌注于双臂和脚踝,勉力抵挡。但身形还是被巨大强烈的灵压迫使着急速后退着。双臂如同要被搅碎一般刺痛,全身关节骨骼发出了惊人的“嘎吱嘎吱”声,似乎不堪承受如此大的压迫之力,随时可能折断碎裂一般。周围草木砂石纷飞,那些瘦弱的观赏植物和供居民休息的石凳石桌在刹那之间化作齑粉,可见这灵压气墙之力是何等的恐怖。

“可恶啊!破魔八剑最强奥义---乾天一剑!”徐狂草如同被困的野兽一般,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嘶吼,体内的积攒的灵力在一瞬之间如同不可抑制一般,完全喷发的火山一般将自身所有的潜力完全爆发出来。从徐狂草身躯之中透出了一道耀眼的红光,如同一道擎天之柱一般不可抑制,不可阻挡的冲天而起。顿时空中云气翻涌,激射而起的红色祥瑞之光在半空中隐隐汇聚成了一柄巨剑的形态。裹挟着惊起的风雷,以毁天灭地般不可阻挡之势向着那袍袖翻飞,兀自伫立不动的黑袍老者当头斩下。

浓烈的剑气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结结实实的砍中了剑下黑袍老者的护身灵压气墙。“喀喇喀喇”如同瓷瓶破碎一般,原本接近透明的圆罩性气墙在这徐狂草拼尽全力的一击之下,终于承受不住,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随即那裂痕如同舞动的蜈蚣一般,迅速爬满了整个气墙的表面。

“哗啦,砰!”一声清脆的炸裂之声响起,重压之下的护身气墙终于承受不住这雷霆之威,如同破裂的瓷碗一般尽皆碎裂开来。巨剑之下的黑袍老者却丝毫不为所动,任凭自己黑色的僧衣被无形的剑气撕扯开了好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口子,露出了黑衣之下那黝黑干枯消瘦的躯体。

“住!”当那巨大的剑刃带着雷霆之威,丝毫没有半分的阻滞的当头斩下之时。僵立不动的黑袍老者忽然提起右手的镔铁锡杖,对准来袭的巨大剑刃就这么义无反顾,随即无比,视如无物的迎了上去。

“轰!”在最初一刹那之间的停滞之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随后就是一连串的震耳欲聋的炸裂之声,巨大的冲击波在剑刃与锡杖顶端交汇之处迸发出来,排山倒海一般的向两人四周扩散出去。其余的六个黑袍僧人早已经将地上剩余的三名年轻人背负在肩上,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闪到了几十米开外,靠近围墙墙根的地方。但身上宽大的僧衣袍袖依旧被无形的锋利如刀的剑气和冲击波撕扯得丝丝缕缕,如同破布条一般挂在双臂上。但六人都是沉默不语,只是悄无声息的注视着空地中央的两人。

巨大的冲击波看似足以毁天灭地,但其爆炸力似乎只限于小区空地之内。一出空地范围就消失无踪。所以连距离爆炸中心最近,只有十多米距离的楼层底层居民的住宅窗户也是安然无恙。

而空地中央的两人此时已经在爆炸的同时错身而开。相距两三步远,背对背的站立着。徐狂草依旧双手紧握手中的桃木长剑,但手中长剑的光华却在逐渐消散。裸露的双臂上,更是裂开了三道大口子,鲜血淋漓,触目惊心。身子也是摇摇欲坠,几欲跌倒,但是兀自努力坚持着。

而身后的黑袍老者却依旧如同一根朽木一般伫立在当地。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忽然,“喀拉拉”一连串清脆的碎裂之声从老者身上传来。

众人惊讶的发现,老者手中的镔铁锡杖的忽然从中折断,咣当一声坠落在地。而老者头上硕大的竹编斗笠也几乎在同时一分为二,飘落下来。露出了老者真实的容貌。

一张枯瘦的老脸像乾硬的树皮般布满皱纹,没有一丝表情。下颚之上留着一缕苍白的山羊胡子。凹陷的双眼却如同幽暗深邃的古井一般,不可捉摸。

“孺子可教也。”那黑袍老者瞥了一眼手中折断的镔铁锡杖,转身对着勉力支撑的徐狂草赞许地说道。

“吾等暂且饶汝性命。如若汝依旧执迷不悟,阻挠吾等代天惩戒之事。下次见面,定斩不饶!”老者沙哑苍老的嗓音刹那之间变得冰冷刺骨,寒气森森。言毕,对身后的其余六人打了个手势。六人重又会聚在了一起,肩膀上依旧背负着三个丧失神智的年轻人。七人聚集在一起,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锡杖,其人身边的空气之中再次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众人包裹其中。就这么在徐狂草的面前,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身影逐渐模糊起来,不一会就消失无踪,似乎这恐怖的七人众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徐狂草虽然内心极力想将七人众截住,奈何适才的一剑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身躯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再也动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七人众在他面前将三个年轻人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扑通一声,徐狂草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跌倒在地。内心的挫败屈辱感比起手上的伤势来的更为痛彻心扉。从自己修道开始到如今二十年间,从未有过如此的大败。而这次不得不承认,面对这非人的七人众,自己虽然已经竭尽全力,但依旧如同螳臂当车一般,丝毫于事无补。徐狂草也是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这种怀疑,正如同烈火一般炙烤着徐狂草早已伤痕累累的内心。

同样的被巨大的冲击力毁坏的伤痕累累的小区围墙外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呼啸声。三辆桑塔纳2000型警车呼啸着驶入了梁溪苑小区。伴随着“吱嘎”三声尖利刺耳的刹车声,一下子停在了瘫倒在地的徐狂草身边。车门打开,从三两警车里冲出了十二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迅速四散开来,以警车和树木作为掩护,密切注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看众人的身手,显然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老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韩骏右手持着一把54式警枪,身穿防弹背心。一脸焦急的蹲在了徐狂草身边。

“不碍事。只是手臂上有些撕裂伤,全身无力而已。”徐狂草拉住其中一位警察伸出的大手,站立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沉重地说道:“这些怪物确实不是常人可以匹敌的。我耗尽了全身灵力也伤不得他们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其余三人掳走。要不是他们的头子看中我的身手,没有下令杀我,我现在早已经尸横当场了。”

“居然有这么厉害的邪物。连老徐你都束手无策,那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就纵容他们继续行凶么?!”韩骏愤愤地说道。

“事不宜迟,你连夜将我送到鸿山镇的鸿山上去,我要去拜会我的伯父剑奇子上人,也许他会有办法。”徐狂草愁眉紧锁的低声说道。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章 分歧

“可是你手臂上的伤口很深,得赶紧处理一下。”韩骏看着徐狂草裸露的双臂上那三道深入皮肉的伤口忧虑的说道。

“没事,皮外伤而已,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这点伤势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徐狂草用乾坤袋里抽出了一卷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双臂上的伤口。兀自嘴硬道。但不一会,洁白的纱布就被鲜浸染得殷红,鲜红的血珠顺着手臂以及指尖不断滴落下来。

“还说没事,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你真不要命了么?别啰嗦了,赶紧去医院缝合伤口。不然不等你打败那七个怪物。自己先流血过多倒下了。”韩骏急言令色的说道,二话不说拖起徐狂草就上了雪弗兰SUV,猛踩油门,向着最近的医院驶去。身后原本因为七人众索命梵音而陷入沉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梁溪苑小区的居民们也陆续在刺耳的警笛声之中苏醒过来,明亮不一的灯光陆续打开,还有底层的几户人家打开了窗户,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着什么。遗留下来的几名警察收起佩枪在解释着什么,居民们也逐渐聚拢起来,好奇的谈论着什么。估计韩骏这小子早就编好了一大堆的鬼话来搪塞吧,徐狂草把脑袋靠在座椅上这么想着,满是疲惫的脸上不禁挂上了一丝微笑。

凌晨四点三十分,无锡市某三级甲等医院。

徐狂草双臂的治疗已经整整持续了三个半小时,但是止血效果依旧不明显。徐狂草双臂上的三道伤口似乎受到了某种法术的诅咒,一般的包扎缝合等常规治疗手段根本无法愈合伤口,鲜红的血液泊泊的流出,不断浸红包扎的绷带,缝合的伤口也一次次的迸裂开来。如此反复了不下五次,经过了三个半小时的紧张治疗,又在注射了大量的止血芳酸,止血环酸,巴特罗酶等止血药物之后,徐狂草双臂的伤口才勉强止住了血,被再次缝合起来。

徐狂草强忍着一次次缝合带来的痛苦,已经伤口迸裂的撕裂般的疼痛,再加上大量失血,虽然已经紧急注射了400单位的新鲜血浆,但脸色依旧惨白无比,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但额头上依旧在不断冒着冷汗。不过外人却丝毫看不出徐狂草有什么痛苦之感,即使是伤口反复迸裂的情况下,徐狂草也坚持不用麻药,依旧谈笑风生的和一脸紧张的韩骏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笑着,丝毫不以为意。

“不错,伤口完全缝合了。老韩,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鸿山找我伯父吧。”徐狂草挥动了两下刚刚缝合好的双手,冲身边一言不发的韩骏语气轻松的说道。

“不行,你的伤口刚刚愈合,还没有拆线。你必须在这里休养。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允许你离开这家医院的。如果伤口再次迸裂,依照这诡异的伤口的情况来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就不了你。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在这里休养三天。找你伯父的事我去办就可以了,我立即去把他带到这里来见你。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韩骏依旧用冷冰冰的语气诉说着,但言语之中却有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感。

“老韩你个蠢蛋。我去找我伯父就是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通过高强度的训练,尽量提升自己的法力。在七人众杀害更多平民之前有能力阻止他们。现在你叫我在医院静养,即使你把我伯父找来又如何?难道让我们在病房里训练,习武打斗么?”徐狂草猛得一掌拍在了病床边的床头柜上,在韩骏面前第一次发怒。

“我自然知道自己双臂上的伤势的严重程度。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实在容不得多想,也没有时间来让我们犹豫。七人众这帮家伙所针对的目标名义上都是所谓拥有七种恶行的罪人。但是我们扪心自问,世上哪个人会没有一两点这七种恶行的影子?难道世上的所有人都是该杀的么?今天他杀死了黄富贵,下一个可能就是李富贵,张富贵,再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身边的亲人。你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甚至可以说是与人无害的小缺点,人性本身所具有的小小阴暗面而被莫名其妙的残忍杀害么?反正你今天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都不会傻傻的留在这家医院里。你自己也明白,凭你的手段,根本就困不住我。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自己看着办吧。”徐狂草情绪激动地说道,利索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将桃木长剑用蓝布包裹好,和乾坤袋一起背负在肩膀上,一脸严肃的盯着沉默不语的韩骏。

“好。既然老徐你心意已决,我也确实拦不住你。但请你再安心休息两个小时,恢复一下急剧消耗的体力。等天一亮,我就亲自开车送你去鸿山见你伯父。如果要训练的话,也要有了充足的体力才行,你看你现在,眼窝深陷,双眼充血,衣衫凌乱,面色惨白。还未开打,自己先倒下了。”韩骏从陪护的折叠椅上站起身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但依旧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只不过这冰冷的语气之中却透着一丝战友之间的关切之情。

“那好,我就睡两个小时。两小时之后我们立即出发。”徐狂草见韩骏有所妥协,自己也确实是疲惫不堪,适才的激战耗尽了自己全身的体力,整个人也如同随时要散架一般,提不起丝毫力气。很深骨骼关节,肌肉筋膜都是酸胀不已。双臂的伤口虽然已经缝合,血也止住了。但依旧火烧火燎的疼痛。但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愿意想了,只想倒头睡一觉。

当下徐狂草什么话也不多说了,解下一身行头,就此和衣躺下,不出一分钟寂静的病房里就想起了徐狂草那震耳欲聋的鼾声。他实在是身心俱疲了。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一章 香艳的误会

清晨七时十五分 易山市新区鸿山镇北鸿山脚下。

一辆黑色的雪弗兰SUV顺着宽阔的观光大道一路风驰电掣般驶来。三拐两拐如同表演特级一般接连超过了大大小小三四辆载重卡车。驶入了通往鸿山山顶的盘山小道上。

伴随着“吱呀”一声刺耳急促的刹车声,黑色的车身稳稳的顶靠在山脚的一块硕大的空地上。车门打开,下来了两个行色匆匆的人。正是背负着一身行头道具的徐狂草以及一脸冷峻的韩骏。

两人眼前的这座名叫鸿山的小山丘海拔只有四五十米,范围却也不小,因为被孔老夫子称为“至德”的泰伯埋葬于此而海内驰名。如今更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节假日期间游人络绎不绝。一些农历的特定节日例如端午,七月十五鬼节,重阳节期间还有民俗庙会等活动,热闹非凡。山上更是种满了汁甜味美的鸿山葡萄以及清香味甘的鸿山毛尖茶,一眼望去,整个山头显得郁郁葱葱,满眼翠绿,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一般。

不过此时的两人心内确实焦虑不已,丝毫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趣。匆匆扫了一眼,就沿着供附近居民行走的非观光山道朝山后走去。

“我们这么早来,你伯父应该在家,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吧?”七月末八月初的天气正好是江南一年当中最为酷热的时候,虽然现在还是大清早,气温还没有完全升起来。但是高挂的太阳已经将山道炙烤的烫脚不已。而且鸿山虽然不高,不过两人这条非观光的普通山道也是崎岖不已。炎炎夏日下不断爬坡的韩骏不断擦拭着脸上滴落的汗水,跟身边的徐狂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个可不好说。我伯父那人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惯了。经常会独自一人去全国各地旅行修炼。说不准这种大热天,一时心血来潮,就会背起行囊来个徒步旅行。加上他又喜欢清静,家中连电话都没安装。实在无法联系到他。我也不能确定他在不在家。不过今天凌晨在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派千纸鹤前来通知了。到如今千纸鹤都没飞回来,估计问题不大。”徐狂草来到一片半山腰的空地上,停下脚步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回过身来对微微有些气喘的韩骏说道。

就当徐狂草说完这话,想要回身继续赶路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风声一紧,一件物事带着破空之声击向自己的后胸。当下由不得徐狂草多想,身体已经本能的向左急转,同时右手握紧成拳,食中二指剑指伸出,堪堪回过身来,对准来袭的事物一声爆喝,迅即出手点出:“破!”

顿时指尖红光一闪,一道拇指粗细的殷红“血箭”对准来袭事物激射而出。瞬间命中,“砰”得一声,来袭物件在半空之中被炸得粉碎。纷飞的碎片如同飘飞的彩蝶一般随着山风飘落在地。

“什么玩意竟敢暗算我捉鬼道人徐狂草?!咦?怎么是个皮球?!”方才还一脸怒容,如同一只猎犬一般全神戒备的的徐狂草在看到了眼前被击落的物件居然是一只满是污迹的皮球之后不禁一脸纳罕。

这时三四个皮肤晒得黝黑,穿着卡通T恤,满是汗水的小脸蛋上还挂着几点污泥的10岁左右的小学生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里。这些孩子呆头呆脑愣愣的看着徐狂草一脸凶相的一击将自己的皮球击了个粉碎,然后站立在当地不为所动。似乎是被徐狂草那忽然粗暴犀利的举动惊吓住了,三四个孩子愣愣的看着一脸尴尬的徐狂草,忽然,也不知是哪个孩子起了个头。四个孩子同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呜咽着说道:“你干嘛…干嘛弄坏我们的…皮球…你赔,赔我们的皮球!呜呜呜…”

“哎呀,小朋友们,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哭了好不好?”徐狂草看到四个哭得淅沥哗啦的小破孩。一时方寸大乱,想要逃走又觉得似乎真是自己过于神经质,错在己身,自己又是长辈,弄坏了孩子们的玩具。确实不应该一走了之。但不走又被一群孩子团团围住,又哭又闹,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不料四个孩子似乎是在比赛谁的嗓门更大一般,徐狂草越哄哭得越厉害。四张小脸都是涕泗横流,显然是伤心委屈至极。

“两个大男人欺负四个小孩子,不觉得害臊么?”正在徐狂草手足无措,向韩骏寻求帮助的时候。忽然一声饱含着愤怒不屑鄙夷的怒斥传了过来。

徐狂草回头一看,只见从空地另外一边走过来一名少女。十八九岁的模样。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目似繁星,瑶鼻微翘,眉黛似画。上身穿穿着一件蓝印花布的短袖小褂,下身穿着一条同样是蓝印花布的中长裤。头上扎着一块米白的丝质方巾,将一头秀发扎在了脑后。乌黑亮泽的长发在脑后分成两股,扎成了一条直达腰际的长辫子。鞭子末梢还束着一只水蓝色圆球状的发箍,反射着淡蓝的光亮,整个人如同空谷的幽兰,洁白的水仙花一般,优雅柔美之中带着一丝不可侵犯的神圣,孤傲之感。

此时的那名少女秀眉微蹙,星目微张,贝齿轻咬朱唇。满脸都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虽然脸色阴冷,但眼中的怒火却似乎要将眼前的徐狂草和韩骏两人吞噬一般。

“哎呀。姑娘,真不好意思,完全是误会。我们不是有意欺负这几个孩子。”徐狂草一脸真沉地说道。

“废话少说。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训教训你们两个!”那少女似乎根本没有将徐狂草的解释听入耳内。忽然一声娇斥,双足一点,一拳击向徐狂草胸口。

“老徐,小心!”身边的韩骏看到这小姑娘二话不说,突起发难。拳脚相加招招逼向徐狂草浑身要害。显然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了。想到自己两人一路寻来,高人还没见到,却莫名其妙卷入了一场纷争。内心不禁一阵苦笑,只能摇头叹息不已。

那姑娘二话不说上前就攻,而且身手还颇为了得,徐狂草起先只是一味抵挡,渐渐被逼迫的有些手忙脚乱起来。而那姑娘却不断用手掌,手肘击向徐狂草心口胸腹,双足连环踢向徐狂草下阴,小腹,丹田等要害。明显是愤怒至极,积怨颇深的打法。可徐狂草却是今日第一次与这名姑娘见面。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使她要如此相逼。

徐狂草被那女孩步步紧逼,一味抵挡,只是后退,已经被逼迫到了山坡边上,眼看就要落败,顺着山坡滚落下去。虽然坡度不大,高度也不高。但是就这么跌下去,未免也要落得个摔胳膊断腿的下场。当下再不犹豫,看准一个空当,一掌击向少女左肩肩头,想要凭借自身的功力将少女迫开。使得自己抽身出来。

不料那小姑娘身子一偏,原本击向肩头的一掌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少女胸口。徐狂草感觉触手一阵柔软,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掌力还是一如既往的迸发而出。虽然只使上了五成力,但少女依旧被“砰”得一声弹飞了出去。

“无耻淫棍,你,你给我等着!”那少女俏脸绯红,秀眉紧蹙,眼眶里隐隐有泪光闪动,贝齿轻咬朱唇,气哼哼的一跺脚,一转身忿忿的离去,临走还不忘狠狠的盯了徐狂草一眼,神色又气又羞,那眼神如同两柄利剑一般,恨不得将徐狂草直接刺死。原来刚才徐狂草的那一掌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少女的丰韵但略显青涩的左乳上,原本看似平常的一招顿时变得猥亵了起来。怪不得少女会如此气愤。

“老徐,有你的。果然是过来人。对付这种小丫头,你鬼点子就是多。”韩骏过来拍了拍徐狂草的肩头,语气之中难得带上了一丝戏谑的味道。

“我真是跳进长江都洗不清了。”徐狂草苦笑一声,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嘀咕道。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二章 露相非真人

“别愁眉苦脸故作清纯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心里准是在偷着乐呢。被这么美貌的小姑娘骂一顿,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吧?!”韩骏虽然玉带调笑,但依然脸色严峻。不过他这幅不苟言笑的神色更是增添了一丝冷幽默的感觉。

“看你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徐狂草是浪荡子,故意占那姑娘便宜呢。我有这么下作么?算了算了,找我伯父要紧。过了前面那片竹林再拐个弯就是了。”徐狂草也不与他争辩,在韩骏的偷笑下,当先向山后走去。

“好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欺负起老头子我的徒儿来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训教训你们这些小无赖。莲儿,那些小无赖在哪儿呢?”两人刚刚穿过一片翠竹林,山道的另一头就远远的跑来了一个瘦小的老头子。身穿水灰色衬衫,下穿一条淡灰色洗的有些发白的西装中裤,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有些破旧的大草帽。虽然身形消瘦,矮小,皮肤也十分松弛,但从那在崎岖山道上依然能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的灵活身手可以看出这老头子非一般常人。走近一看老人更是双目炯炯有神,浑身透着一股这个年龄段所没有的傲人的精力。唇下一捧花白的银须长髯随着山风飘舞,隐隐有一股仙风道骨,超凡入圣的感觉。不过此刻老人将双臂袖子挽起,满脸怒色,显然是来为刚才那小姑娘出头的。

“师傅,就是那两个人。先是弄坏了小东他们的皮球,欺负小孩子。然后又,又欺侮我。”适才那个一身蓝衣的长辫子姑娘说到这里话音渐渐小了下去。粉嫩的小脸上微微一红,添上了一抹羞色,但一双美目却死死盯着兀自愣愣出神的徐狂草,恨不能一拳砸死眼前这个无耻的淫棍。

“好小子,看老头我怎么教训你们…咦?!狂草,怎么是你?!”那精力充沛,神情健硕的老头气哼哼的举起了那青筋暴起,关节突出,如同老树树根一般的手臂,眼看就要一拳砸来,忽然人冲到一半,停住了脚步,欣喜的喊出声来,拳头也停留在了半空。

“伯,伯父。那个,这个是一场误会。我们不是存心戏弄这位姑娘,完全是意外。”徐狂草看到那老头开始就有些愣神,现在被那老头认出来,更是脸上一红,期期艾艾的解释道。而那看似普通老农的老头子就是鼎鼎大名的修道大家,符箓宗江南道派徐氏分支的现任掌教真人,徐狂草的伯父,范建的恩师---剑奇子。

“哈哈,老头子我明白了。你们都是年轻人么。难免打打闹闹的。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老道我十年前收的关门弟子,端木莲。”剑奇子对身边那兀自一脸惊愕的蓝衣少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相认。

“莲儿,这位就是你的大师兄。老道的侄儿,徐狂草。快点过来见礼。”剑奇子指了指同样一脸尴尬的徐狂草,欣喜地说道。

“师,师兄。”端木莲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局促不安的搓捏着一双纤纤玉手,不清不愿细若蚊吟的招呼了一声,算是见礼。

“端木师妹。”徐狂草也是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的回应了声。

“这位是?”剑奇子盯着一旁的韩骏,一脸纳罕的询问道。

“差点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朋友,韩骏。他是…”徐狂草刚要介绍韩骏的特殊身份,就被韩骏挡住了话头。

“天气这么炎热,我们不如进屋再谈。”韩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故意岔开了话题。

“对对对,老道我怠慢了,请请,今天你们来得正好,一定要尝尝老道我精心栽培的砂瓤大西瓜。”剑奇子当先引道,边走边和徐狂草拉着家常,一脸喜色,完全不似一派掌门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孤高自傲仙风道骨更是似乎和他不沾边。眼前的这个老人似乎只是一个平常的乡下老瓜农,一路都在谈论自己种植的西瓜品种如何优良,如何汁水充足,瓜瓤甘甜。看着眼前这个寻常的老人,韩骏对于他能否帮助己身两人消除七人众,内心不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老徐这小子年纪轻轻身手就如此了得。眼前的这个小老头是他的伯父,又是一派掌门,想必功夫也不是吹出来的。如果是泛泛之辈,老徐也不会对他如此的敬重。俗话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看来眼前的这个普通老农确实是在努力隐藏着什么。

“伯父。我这次来找你。是和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的案件有关。而这位就是新任的神秘事件调查科大易山区的负责人,韩骏,韩科长。”来到剑奇子居住的农家二层小楼的会客室里,大家分宾主坐定,徐狂草连忙介绍起身边的韩骏来。

“伯父好。久仰您的大名了。”韩骏一脸恭敬地站起身来向剑奇子行礼。

“后生可畏啊!我从90年到95年期间也充当过神秘事件调查科的顾问,那时候调查科的科长还是欧阳嵩那老家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真是物是人非了。”剑奇子罢了罢手,一脸沧桑落寞地说道。

“欧阳科长正是在下恩师。不过已经于1998年退休了。他老人家也与前年十一月去世了。”韩骏说到此处,原本冷峻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伤感之情。

“是么。真是岁月不饶人,想不到欧阳居然先我一步去了。”剑奇子长叹一声,也是一脸伤感。

“你们这次找老道何事?既然是故人之徒,只要老道力所能及的,自然在所不辞。”剑奇子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平静的询问道。

“伯父。你知道七人众么?”徐狂草一脸严肃的询问道。

“啪!”一声脆响,剑奇子手中的一盏青瓷茶盅的青瓷茶盖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但剑奇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捧着茶盅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你们难道招惹上了这七个怪物?!”剑奇子放下手中的,干枯的消瘦的老脸上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忧虑神色。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三章 痛苦的回忆

“怎么。真人你也跟着七个怪物有什么过节么?”韩骏一脸肃然的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剑奇子。

“这都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剑奇子端起茶盅又抿了一口香茶,微微叹了一口气,“九五年的时候,蛰伏已久的七人众又再次现身。农历七月初的短短二十天之内,残忍的诛杀了四十一人。这事引起了高层极大的震动。命令我们神秘事件调查科在半个月之内必须缉拿到凶手。停止这种暴行。当时我和你师父欧阳两个人率领着国安局的探员们四处查找,埋伏。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第四天好不容易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是,这帮怪物委实不能以人力来制衡。当时在场的包括我和你师父,拥有法力或特异功能的人士一共有十二人,个个都是江南乃至全国大名鼎鼎的修真大师。除此之外还有精心挑选出来的三十名训练有素,身手矫健的探员协助。布下了天罗地网,专门对付这七个怪物。”

“这么严密的部署,想必一定是手到擒来了吧?”身边一声不响的端木莲此时听得出神,忍不住出声猜测道。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打断了师傅的话头,顿时小脸微微一红,抱歉的瞥了一眼剑奇子,低下头再不说话。

“唉~~~哪有这么容易。这一场埋伏我们不但没有抓捕住七人众。反倒损兵折将,十二名修真大师折了七人,另外五人也是不同程度受伤,三十名探员更是死了二十八人,另外两人一人终生瘫痪,一人则丧失了心智,彻底的疯了。”讲到此处虽然剑奇子依旧语气平淡,但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悲愤,平静如幽井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丝丝哀愁之色。

在场的三人默默地倾听着这场惨烈的埋伏战。不料如此精心策划的一场抓捕居然落得了如此惨痛的失败。三人脸上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则是对于牺牲者的崇敬以及对于七人众那诡异莫名,高深莫测的法力的惊惧之感。虽然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人愿意承认自己内心的这种恐惧之感。但是剑奇子那平淡语调中提及的那一段惨烈的往事还是让三人内心一阵波澜起伏。

“这次埋伏虽然以我们的惨败而告终,但七人众似乎也领教到了我们的厉害。似乎摄于我们的威慑力。自此之后就神秘的消失了,似乎压根没有出现过一般。这一系列的杀戮也在国安局的掩饰以及时间的流逝下逐渐被人淡忘了。不过欧阳却对那次失败耿耿于怀,从此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神秘事件的调查工作中去。而我也因为那次的失败,而内心深感愧疚,几个星期之后就离开了国安局。虽然十三年来七人众始终销声灭迹,但我知道,这七个孽障早晚会回来的。”剑奇子说到此处,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感伤,苍老干涩的眼睑中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难道对于这七个怪物,我们就束手无策,只能任其肆意妄为了么?”徐狂草听完了剑奇子那心酸沉痛的往事之后内心也是一阵失落。本以为找到了伯父,凭借他高超的道术以及丰富的经验就能找寻到破解七人众诡异道法的方法。不料伯父也曾在这七个怪物的手下吃过大亏,刚刚出现的一丝光亮又再次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内心不禁一阵失落,苦闷。

“也非没有办法。老道我隐居这么多年。除了乐于耕种之外。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破解七人众诡异道术的法门。目前虽不说有十成把握,但也聊胜于无。莲儿,你先带两位兄长去外头散散步。半个时辰之后回来。在此期间老道我要沐浴更衣,准备香案,请出宝物。去吧。”剑奇子挥了挥手,起身往里屋走去。

余下的三人对望了一眼,也不知剑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依言陆续从会客室走出屋外。沿着山道漫不经心的散起步来。

剑奇子换上了一身蓝布道袍,头上苍白的头发被一只精致古朴的紫金道冠束缚在头顶上。默默无言的打开了一扇沉重的木门,一闪身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宽敞的石室。足有七八米见方。但偌大的石室之内却是一片昏暗,只在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盏老旧的油灯。如豆的灯火在不断上下跳动,如同一个舞动的小人。在这看似随时可能熄灭的灯火照射下,整个房间里都显得隐隐绰绰,透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剑奇子却丝毫不在意房间的这种诡秘的氛围。自顾自的拉过一个蒲团,盘腿坐下。显得心事重重。

“剑奇子,你似乎有什么烦恼忧虑之事。此次找我所为何事?”剑奇子对面,灯光所不能及之处的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苍老,深邃的嗓音。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激起了一串涟漪,打破了这个说大空间的寂静平和之感。但语调之中却似乎透露着一种亦师亦友的亲近随和之感。给人以一种亲切可信赖的感觉。

“我们一直担心的那七个怪物终于再次现身了。”剑奇子忍不住一阵苦笑。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这次你还是想要运用上次的那套法术么?”那个苍老的声音依旧在寂静空旷的石室之内久久回响。却不见说话之人现身。

“这次我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加上我这倾注了毕生心血的法术,应该能够成功。”剑奇子似乎下了艰难的决定一般,语气肯定的说道。

长久的沉默,寂静的石室之中只有彼此的呼吸之声以及那依旧跳跃不定的灯火。

“你也知道,我们再也不能承受如同上次那般惨痛的失败。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不可轻易尝试冒险。”那苍老的嗓音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幽幽地说道。

“可是如果等到万事俱备,拥有十足把握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如今吾等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剑奇子无奈地说道。

那苍老的嗓音似乎悠长的叹了一口气,就此再也不言语了。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四章 给淫棍的一点教训

半山腰的空地之上,徐狂草等三人默默的伫立在山崖边。相对无言。放眼远眺,远处的鸿山镇的新市镇清晰可见,一派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略显青涩的水稻在微风的吹拂下掀起阵阵稻浪,如同一池碧绿的湖水,让人心旷神怡。

如果可以选择,徐狂草情愿放下俗世的虚名,红尘的羁绊,隐入这空山幽谷。每日欣赏着晨雾日暮,松竹为伴,青山为友。落得个逍遥自在。不过红尘俗世岂是这般容易说放下就能放下,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了的?我本俗世凡人,生在天地之间,又如何脱离得了这俗世羁绊?所谓的远离红尘,超凡入圣只不过是孤独懦弱者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一种借口罢了。想到此处,徐狂草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时忽然从通往山脚的小道上冒出来了几个人影。当先一个黑大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留着络腮胡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后边跟着十四五个个二十开外的打扮得花里胡哨,一脸痞气的年轻人,也个个都是气势汹汹,手中都提着儿臂粗细,一尺多长的自来水管或用报纸包裹的砍刀之类的玩意。一路上众人嘴里骂骂咧咧,似乎是来寻仇报复的。

“大锅(大哥),酒肆那个小票子(就是那个小婊子),桑了哦们四个师兄(伤了我们四个弟兄)。”一个尖嘴猴腮,身形消瘦的年轻人忽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指着山崖边的端木莲狠狠地说道。那家伙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只手用绷带吊在胸前,无力的耷拉着。脸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门牙似乎也被打掉了好几颗,导致嘴巴漏风,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嗯,就这连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就把你们四个给打得卧床不起,乐老二,你小子真他娘丢咱们爷们的脸!”那黑大个一脸淫笑的上下打量着满脸怒色的端木莲,贼溜溜的死鱼眼不断地在端木莲曼妙的身段上扫视,如同要夺眶而出一般,言语之中虽然对乐老二的行为颇多不满。但语气却显得猥亵无比。

“乐老二,你当日被本姑娘教训的还不够么?今日居然又找来一帮流氓无赖,你以为凭这些臭鱼烂虾就能奈何得了我么?”端木莲提高了几分语气,言语之中满是不屑,小脸上满是怒容,一双美目更是如同两柄利剑一般直刺乐老二。

刚才还恶狠狠,耀武扬威的乐老二被端木莲一声断喝,早已经没了适才的威风,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一脸惶恐之色。身边的黑大个一脸鄙夷的将他推到了一边,乐老二立足不稳,当场摔了个跟头,顿时狼狈不堪,引起一阵哄笑。

“这鸿山镇说起我张德彪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我张德彪一跺脚,整个鸿山镇都要抖三抖。黑道白道都要给我三分面子。你一个小毛丫头,居然敢屡次坏我弟兄的好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张德彪一脸暴怒地说道,但随即一双死鱼眼又色眯眯的在端木莲那丰韵但略显青涩的胸部打量了片刻,一脸猥亵的说道:“不过我看小妞你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只要你叫我三声好哥哥,陪爷们乐呵乐呵,大爷我就饶了你。不然我手底下这些弟兄可是对你恨之入骨,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我可制止不了。”

“叫什么好哥哥,干脆叫好老公得了!哈哈!”身边的那几个小喽啰也一同起哄,发出了阵阵淫邪的笑声。

“你,你们,无耻!”端木莲从出生到现在哪里受过如此的羞辱,当下又羞又恨,小脸红得如同要滴血一般。一双美目更是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眼看就要上前动手。但身形一动却被徐狂草拦了下来。

“原来就是你们这些小无赖一直在附近滋事扰民。害得大爷我跟着背黑锅。今天不把你们打得连你们妈妈都认不出来。实在是对不起天地良心。老韩你说对不对?”徐狂草用力挤压着双手的指关节,发出了“嘎吱嘎吱”关节的挤压声。摩拳擦掌,一脸戏谑地说道。

“我也看他们很不顺眼,正好拿他们练练拳脚。你们这几个一起上吧!”韩骏依旧冷言冷语地说道,但语气之中却满是挑衅的意味。

“好小子,有种。弟兄们,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张德彪恶狠狠的一挥手,身后的那群小痞子顿时挥舞着手中的自来水管和砍刀,发一声喊,一拥而上。

“来得好!”徐狂草快跑两步,一个飞踢,踹飞了当先一个挥舞自来水管的小痞子,落地后又接着一记回旋踢,一脚正好狠狠地踢中另外一个持砍刀的小痞子的脑袋,那家伙当即倒地不起。这时一根自来水管正好挥向徐狂草前胸,徐狂草身形一闪,左手一拉,将那名男子拉到自己身前,挡住了右侧挥来的一刀,只见白光一闪,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挥刀男子一刀正好砍中了挥舞自来水管的那小痞子的右肩。顿时锋利的刀刃在肩膀上砍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溅而出。徐狂草手腕一抖,将自来水管夺了过来,回身抵挡挥刀男子的刀锋。而那名受伤男子也被一脚踹倒在地,左手按着伤口,爹一声娘一声的哀嚎起来。而那名挥刀的小喽啰也战不三合就被徐狂草打倒在地,,捧着被打折的右手哀嚎连连。

而韩骏那边也使出了军营之中的格斗技击术,三下五除二就扭断了三个小喽啰的胳膊。飞起一脚又将一名试图偷袭的小痞子踢得倒飞出去,倒地不起。其余四五个小喽啰眼见不妙,纷纷丢下手中的凶器,抱着脑袋,狼狈逃窜,任凭张德彪和乐老二如何喝止都是无济于事。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五章 举重若轻

“他娘的,老子小看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了。”张德彪看到自己的手下被这两个年轻人轻描淡写的随意两下就哭爹喊娘,狼狈逃窜。满是横肉的锅底脸上已满是怒容。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灰色运动T恤,露出了那满是腱子肉的上半身。健硕的胸膛上还留着一撮有黑发亮的胸毛,更显霸气。

张德彪活动了一下筋骨,口中呼喝两声,运了一下气。如同一只黑熊一般扑向当先站立的徐狂草。左手一记摆拳,粗壮的胳膊如同铁棒一般挥向徐狂草的头颅。

徐狂草不闪不避,看准拳势来路,右手手臂格挡招架,封堵住拳势,身子微微一转,左手手肘迅疾击出,在刹那之间连续狠击张德彪胸口。连续三记铁肘,每一击都是结结实实砸在张德彪胸口,砰砰有声。

三击得手,徐狂草按住张德彪粗壮的胳膊,身形一纵,借力飞踢,左脚正好踢中张德彪心口。一撒手,足尖在张德彪胸口一点,身子如同一片落叶一般轻巧的飘落在五步开外。

而张德彪在瞬息之间连续被击中胸口要穴。饶是他体壮如牛,身形健硕如黑铁塔一般。也不禁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胸口更是一阵气血翻涌,烦闷至极,几欲呕血。如同锅底一般的黑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可恶的小子。”张德彪深吸了两口气,一双死鱼眼几欲喷火,语气之中更是欲将徐狂草置于死地而后快。只见白光一闪,张德彪从裤腿的右侧抽出了一把十多厘米长的弹簧匕首出来。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阵阵寒光。

“臭小子我们再来过!”张德彪一声爆喝,再次向徐狂草扑来。

“来几次也没用,你水平实在太差。”徐狂草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这个状如疯癫,完全是拼命打法的黑大个。语气之中满是不屑。

眼看张德彪就要冲到自己跟前,忽然那黑大个一扬手。对准徐狂草的双眼挥出了一把黄沙。徐狂草猝不及防,连忙伸手格挡,但还是慢了一步,顿觉双眼一阵刺痛,下意识的一闭眼,已然中招。

而张德彪瞅准时机,脸上一阵狞笑,右手前伸,手中刀刃猛然捅向徐狂草左侧腹部。这一刀势大力沉,如同捅中,徐狂草即使不死也要身受重伤。

眼看刀刃距离徐狂草左腹只有一肘距离。忽然一道人影闪现在两人之中。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这阴险毒辣的杀招。来人正是端木莲。只见她秀眉紧蹙,满脸怒容,贝齿轻咬,一双美目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

“我最恨像你这样用下三烂手段偷袭他人的人渣。”端木莲一字一顿地说道。张德彪那粗壮的胳膊被她那看似柔弱的纤纤玉手紧紧抓住,居然如同被铁箍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张德彪心下又惊又怒,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居然有如此高超的武艺,自己这次定然要吃大亏。

张德彪心下骇然,连忙左手成爪,一把抓向眼前这少女胸前的那两团丰满。企图以这卑鄙下流的招数,促使少女放手,好让自己挣脱。

端木莲看到张德彪那粗大的手掌正对准自己的饱满的胸部抓来,俏脸一红。右手一掌推出,正好抓住了张德彪的来掌。此时的端木莲早已经动了真怒。抓住张德彪双手之后,一声娇斥。双手齐齐发力。只听“咔嚓嚓”一串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张德彪的两只手腕的腕骨被端木莲那纤细的手掌生生的扭断。

“啊呀!”张德彪一声惨呼,手中匕首“当啷”一声脱手掉落在地。手腕上的剧痛早已经让他一张黑脸变成了猪肝色。头上斗大的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滴落下来。脚下一软,不禁跪倒在少女面前。

“臭小子,敢跟我玩阴的。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不反天了?!”徐狂草揉了揉双眼,挤出了沙粒。骂骂咧咧地说道。上前一把抓住抓住张德彪的胳膊和裤腰带。将高大健硕的张德彪如同一袋沙包一般高举过头顶。张德彪足有二三百斤的身躯在徐狂草手中变得似乎如同鸿毛一般。

徐狂草高举着张德彪那肥硕的身躯在头顶上狠狠转了两圈。恶狠狠地警告道:“今天就绕过了你。再让我看到你为非作歹,老子就打断你四肢!滚!”说罢,发一声喊,双手用力将张德彪扔出。张德彪那高大健硕的身躯顿时如同一口麻袋一般直飞了出去。扔在了崎岖的山道上,顺着起伏的山道,骨碌碌滚了下去,又响起了一阵杀猪一般的哀号声。

“还有你,带上你的这些狐朋狗友,立即给我从眼前消失!”徐狂草指着站在一边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兀自颤抖个不停的乐老二凶神恶煞地说道。

“是是。我们马上滚。”乐老二听到徐狂草放他走,如同获得了特赦令一般。当先屁滚尿流狼狈不堪的抱头逃命。他带来的那些小混混也互相搀扶着,一哄而散,逃了个干净。丢下了一地的凶器。

“一帮败类。我呸!”徐狂草盯着这些狼狈逃窜的小混混的背影,狠狠的鄙夷的啐了一口。

“端木师妹,那个…适才…适才多谢你相救。不然我可要呜呼哀哉了。哈哈…”徐狂草脸上一红,用傻傻的笑声化解了自己的窘态。

“不客气,徐师兄你以后自己小心了。不可托大,下次可不一定会有人来救你。”端木莲美目在徐狂草脸上一扫,冷言冷语地说道。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六章 八卦紫金葫

“是是,端木师妹教训的是。”徐狂草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好了,我们出来也快一个小时了。师傅他老人家一定都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端木莲招呼两人道。

三人顺着山道回到了剑奇子居住的二层小楼,端木莲将两人带到了会客室东边的房间门口。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恭敬地询问道:“师傅,按照您的吩咐,徒儿将两位师兄带来了。”

“快请进来吧。”剑奇子苍老的嗓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端木莲转动门把手,将这扇看似十分沉重的木门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徐狂草打头,三人陆续走了进去。

一走进房门,徐狂草就呆了一下。这间五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一片昏暗。只在房间正中摆着一盏古朴的油灯,如豆的灯火如同舞动的精灵一般在不断上下跳跃着。剑奇子身穿蓝布道袍,头顶紫金道冠,如同一尊木雕一般在油灯旁静静的打坐。摇曳的烛火将剑奇子略显佝偻的背影投射到身后的墙上,瘦小的身影顿时高大了起来。被灯火笼罩而显得阴晴不定的脸上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

而徐狂草惊讶的发现,偌大一个房间居然都是用硕大的青条石垒砌而成。除了出口那扇沉重的木门以及东面墙的顶端有一个安装有通风扇的通风口之外,没有半个窗户。

“你们三个都坐下吧。我有话跟你们说。”剑奇子睁开双眼,指了指油灯跟前的三个蒲团说道。

等到三人都带着困惑的表情依言坐下,剑奇子才重又不紧不慢地说道:“七人众的来历你们想必都已经知道了。我们上一辈与七人众之间的恩怨我也说与你们听了。这七个怪物不同于以往的妖物。寻常的道术,符咒,法器对于他们丝毫没有作用。因为他们并不是妖邪也不是鬼物。而是作为一种半仙之体存在的。所以我们手头的对付鬼物的法器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半仙之体,那我们岂不是就这样束手无策了?没办法消灭它们就无法制止他们的持续杀戮。难道就此放任不管么?”徐狂草闻听此言,内心不亚于发生了一场强烈的地震。原本指望自己增强法力,提高修行就能战胜这七个怪物。但如今看来,这一丝微弱的希望也瞬间破灭了。

“这个问题也是我自九五年和他们交手以来一直在苦苦思索的问题。不过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三年前去江西龙虎山拜见张天师后裔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剑奇子说罢,从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件事物,放到了自己跟前。

众人顺着跳动的灯火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只二三十厘米高的紫金大葫芦。葫芦上描绘有先天八卦的图案,还有隐秘晦涩的各种符咒以及字体。样式古朴而又庄严神圣。瞄上两眼就感觉有一股祥和的气息自葫芦上散发出来,缓缓融入周围人体内的四肢百骸之内,顿时神清气爽,丹田之内一阵温暖,说不出的受用。

“这宝贝莫非就是?!”徐狂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紫金大葫芦,双眼都有些发直了。忍不住咽了两口吐沫,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不错。这个就是龙虎山的镇山之宝,历代天师才能执掌的道家无上宝器---八卦紫金葫芦。配合上‘天师伏魔咒’以及‘天师封印符法’可以将一切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收入葫芦之内,而且吸附之力比你所佩戴的太上老君降妖铜钱要强上十倍不止。妖物一旦进入葫芦之内,就会被三昧真火炼化为金丹。就算是半仙之体也不能幸免。对付七人众这种半仙之体的妖物应该不成问题。”剑奇子捋了捋苍白的胡须,自信满满的说道。

“既然是历代天师执掌的宝物,真人您又是如何得来?”韩骏看到伯侄两人如此的神情激动,笑逐颜开。也明白了眼前这看似不起眼的大葫芦的厉害,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这个么…”剑奇子老脸一红,摸了摸胡子,期期艾艾的说道,“现任天师天极真人虽然精研道术,清净无为,德高望重。不过,这个,这个,自幼好赌。老道陪他打了半天麻将,赢了他十盘围棋,所以作为交换条件,他将这八卦紫金葫芦输于我免费使用五年。这三年来老道我一直在钻研使用之法。如今已然成功,我这就将使用之法传授与狂草。你戴上莲儿与你同去,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那我们两个暂且回避。”端木莲轻轻拉了拉韩骏的裤腿,两人站起身来,识趣的退到了石室之外。

“狂草。我现在就演示给你看这八卦紫金葫芦的玄妙之处。你仔细看好了!”剑奇子伸出干瘦的胳膊,将八卦紫金葫芦托在了自己左手的掌心,干枯消瘦如同树根一般的右手食中二指轻巧的摘下了葫芦口的塞子,双目低垂,口中念诵起了晦涩悠远的咒文:“混沌初开,晦涩不明;有吾神术,断分阴阳。紫金神器,内有乾坤;煌煌天威,伏魔收妖。敕!”

伴随着剑奇子一声断喝,其掌心中的紫金八卦葫芦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葫芦金光一闪,从葫芦口之中喷涌出了一股紫色的烟雾,内中似有檀香一般的香气。那团紫雾越喷越多,越升越高。在整个石室的天花板下凝聚成一团。

随即那团诡异的紫色烟雾开始逐渐变得稀薄,四处消散开来,从那、紫色烟雾的缝隙之中忽然投射出两道血红色的光柱,如同两盏探照灯一般投射下来。顿时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鬼魅妖异的血红色之中。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七章 邪神彊良

随着两道血红色的光柱越发的耀眼,充斥了整个房间的紫色烟雾开始四散开来。逐渐消散的烟雾之中,一个诡异畸形的身影逐渐在两人面前变得清晰起来。

高大健硕的身躯,如同彪悍的烈马一般的下身长着四个修长健硕的蹄足,双手过膝,长着长长的手肘,胳膊上满是腱子肉,显得孔武有力。更为骇人的是,这个四不象的身影双手之中还各自握着一条碗口粗细,兀自吐着芯子,游移不定的巨蛇。巨蛇一红一黑,蛇首的脑门之上还各自长着一个鸡蛋大小的肉瘤,徐狂草看上一眼就知这两条巨蛇毒性猛烈,被它们咬上一口定然立时毙命,无药可治。忍不住后背上冷汗直冒,里衣湿了一片。

紫色的烟雾终于消散了干净,这个巨大畸形的身影的真面目也最终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两人的面前。一颗狰狞的虎口突兀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了如同柄柄利刃一般泛着寒光的利齿让人不寒而栗。血红的双瞳充满了嗜血的欲望。那虎头妖物似乎察觉到了徐狂草的存在,双目如同两柄利刃一般死死的盯住了徐狂草,在那一刻徐狂草惊讶的发现,适才那两道如同探照灯一般的血红光柱就是从这虎头怪物的双瞳之中投射而出。现在被这双瞳死死盯住,仿佛自己的内心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世人面前一般,这种感觉就好似一个人赤身裸体站在大街上供人观赏一般,徐狂草下意识的偏了偏头,移开了对视的双眼。

“剑奇子,此人就是汝找寻到的合适人选么?”那虎头怪物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徐狂草,达了一个大大的响鼻,砖头询问起身边的剑奇子,嗓音苍老而又不失威武雄浑,赫然就是剑奇子在这石室之中与之对话的那个声音。

听到那怪物言语之中不似有恶意,徐狂草忽然内心猛地一怔,古书《山海经》中的一段话忽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根据《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衔蛇操蛇,其状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名曰彊良

原本以为这只是荒诞不经的神话故事中杜撰出来的邪神而已。想不到这神话之中的远古之神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自己跟前。不但亲眼所见,而且自己的鼻子之中还能切实的闻到从彊良身上传来的浓烈的腥臭的野兽气息,这一切都在明确的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并非是自身的错觉。

“你…你是《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记载的远古之神---彊良?”徐狂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忍不住出声询问。

“好眼力,孺子可教也!”彊良转过那硕大狰狞的虎头,略显夸赞的点了点头,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

“那你怎么会在这符箓宗历代天师执掌的八卦紫金葫之中?”徐狂草见其并无恶意。忍不住刨根问底,一探究竟。

“吾本邪神,不尊上天教化,而被贬在大荒苦寒之地。一千八百余年前,初代天师张道陵张真人于北极天柜山度化于我。将吾收于其随身法宝八卦紫金葫之中。从此吾辅佐历代天师除魔卫道,食尽妖魔,如今已历一千八百余年。只要得满两千年,吾就能幻化飞升,重登神位。”彊良摇了摇那硕大的虎口,用苍老的嗓音缓缓道来。言语之中满是沧桑之感。

“彊良大神法力高深。拥有半神之体,比之七人众又高出了一筹。加之老道适才传之于你的封魔法咒,定然可以将祸害人间的七人众彻底铲除。”剑奇子深邃的眼眸之中满是期待和自信。

“现在你拿起这八卦紫金葫,用适才老道传授与你的法咒,将彊良大神视为七人众。重新收入八卦紫金葫之内。如若成功,你就可带上此法器离开此地了。”剑奇子双目微闭,脸如古井,波澜不兴地说道。

“是。”徐狂草依言握了一个法诀,右手剑指一指摆放在剑奇子跟前的八卦紫金葫,顿时八卦紫金葫在一片祥和的红光笼罩之下,缓缓升到了众人头顶。倾斜着,葫芦口对准了彊良,略带歉意的说道,“得罪了。”

“混沌初开,晦涩不明;有吾神术,断分阴阳。紫金神器,内有乾坤;煌煌天威,伏魔收妖。敕!”徐狂草双目圆睁,口中诵念有声,“伏魔大咒”的咒文一字字清晰的从他口中吐出。等到念到最后一字,只见众人头顶上的八卦紫金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葫芦上的八卦图案以及诡秘的咒文显得越发的耀眼。随即从葫芦口之中冲出了一红一篮两道光束,那两道光束原本只有筷子粗细,一晃眼越变越大,不一会长到了足有碗口粗细,对准彊良忽然死死的纠缠住。原本高达威猛的虎头彊良居然如同稚童一般,毫无招架之力,一下就被束缚在地。

不一会就化作了一道紫色烟雾,被吸收到了八卦紫金葫之内。吸收了彊良之后,八卦紫金葫上的八卦图案又闪现了两下,逐渐暗淡下去,重新又飞回到了徐狂草手上。

“成功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剑奇子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忍不住连声赞叹。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八章 伺机而动

“狂草,这次我让你端木师妹随你一同下山。好助你一臂之力。你要好好照顾她,不可让他有丝毫闪失。莲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九岁那年她家乡发大水,一家老小除了她和奶奶之外全都遇难了。获救之后奶奶也因为年老体弱而撒手西去。小小年纪就被当地孤儿院收养,老道在云游四方之时偶然与她相遇。可能是前世有缘,老道一见到她就十分欢喜。收她为徒,传授了我徐家的一些家传武艺和道术。并出资资助她完成学业,这十年以来一直将她当作女儿看待。这孩子也孝顺,知道老道年老体弱,提前读完大专之后就一指陪伴在老夫左右,照顾老道起居,比嫡亲女儿还要贴心。但是年轻人不应该在这小地方虚度光阴,你可带她下山,见见世面,好好历练一番。闯出属于自己的价值。一切就交托给你了。”剑奇子将三人送到了山脚之下,特意将徐狂草拉到一边,神情严肃的嘱咐道,言语之中颇多不舍。

“侄儿明白,请伯父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好端木师妹,还请伯父保重身体。”徐狂草如何不知剑奇子的言下之意,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心思考虑儿女私情之事,只是频频点头,应允下来。

剑奇子见徐狂草虽然没有立即应允,但也没有出言反对。也没有多说什么,罢了罢手,让徐狂草离去。

“师傅保重,等帮助师兄解决了七人众。莲儿就会回到师傅身边。”端木莲虽然依旧面色平静的说着这些话,但眼圈却开始有些泛红,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表达出来。

“好,去吧。”剑奇子挥了挥手,没有多说一个字。他内心已然打下注意,从今日开始就要重新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寻仙访道,在大山之中寂静之所安然终老。无牵无挂,逍遥自在。实在不愿卷入俗世的羁绊之中。所以这次离别可能是最后一次与眼前的三人见面。

“告辞。”韩骏作了个揖,打开车门,三人依次告别,关上车门,黑色的雪弗兰SUV发出了一声怒吼,一溜烟,沿着观光大道一路驶远了。只留下山风吹拂下一身蓝袍,略显寂寞的剑奇子。

“老徐,我们现在去哪儿。回我们国安局还是去你家?”韩骏见两人还沉浸在离别的酸楚之中。连忙挑起话题,分散两人的注意力。

“先回我家吧。我们简单制定一下战术,仔细布置一下。吃点东西,好好睡上一觉,补充体力。准备迎战七人众。”徐狂草将脑袋枕在座椅靠背上,浑身疲惫不堪懒洋洋的说道。

“不需要我通知国安局,让他们派一些人手过来协助么?”韩骏看到徐狂草那随便的模样,内心还是有一丝不安。

“你手下的那些国安局特工虽然是精挑细选,万中选一的技击高手。但是对付寻常的拥有特异功能或者擅长格斗的人类还勉强凑合。面对这半仙之体的七人众,只会成为我们三人的累赘,不必让他们来搅这趟浑水。”徐狂草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道。

“明白了。”虽然徐狂草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贬低自己的属下,韩骏却丝毫没有半点不悦之情。自己手下确实和七人众有天差地别的差距。将他们叫来只会盲目的送死。

黑色的SUV拐入了徐狂草租住的小区。停在了公寓楼下。三人默默地走上了阴暗的楼道。来到了徐狂草租住的房间里。

“地方比较小,你们随便坐,不要客气。”徐狂草微笑着说道。

“哥哥你回来了。”慧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T恤和一条黑色的运动中裤,扎着歪在脑袋一边的马尾辫,飞也似的从自己的房间里奔了出来。小脸上满是欣喜已经如释重负的表情。

“哥哥,你怎么又受伤了。要不要紧,疼不疼啊?!”慧恩一眼就看到了徐狂草手臂上那缠绕的绷带。顿时小脸惊得煞白,纤纤玉手轻掩朱唇,满是担忧之色。

“不碍事,只是一点擦伤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徐狂草摸了摸慧恩的小脑袋,柔声安慰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大姐姐是哥哥的师妹端木莲端木姐姐。这个韩骏哥哥你自然认识。”徐狂草指着两人一一介绍。

“端木姐姐,韩骏哥哥。”慧恩乖巧的一一问好。

“妹子,有什么吃得没有。我们三个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东西,现在都已经午后十二点四十了。你赶紧弄点吃的东西来。不然就要出人命了。”徐狂草愁眉苦脸的开玩笑道。

“现在都午后了,也没什么吃的东西了。要不,我给你们煮些鸡蛋面吧。”慧恩噗嗤一笑,思索了一下说道。

“成成,快去煮吧。”徐狂草连忙点头。

“小妹妹,我来帮你吧。”端木莲站起身来就要跟随慧恩一起进入厨房忙碌,却被徐狂草拦了下来。

“端木师妹,我们先讨论一下对付七人众的战术。”徐狂草严肃地说道。

“嗯。不过你这个小妹妹真是个小美女,幸好长得一点都不像你。”端木莲重新坐了下来,看着独自在厨房中忙碌的小小身影,不屑的瞥了一眼徐狂草,一脸戏谑地说道。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十九章 养精蓄锐

“你这是什么话?!我妹子自然是活泼可爱又聪明,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可我这做哥哥却也不差。体健貌端无不良嗜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汽车见了会爆胎,啤酒见了打开盖。一朵梨花压海棠,风流倜傥赛潘安。力求增加年轻人内涵的玉面小飞龙,2007年易山市十大杰出青年之首的徐狂草就是我。你也太没见识,太没品味了。”徐狂草剑眉一挑,故作不悦的打趣道。

想不到自己的一句气话居然被徐狂草拿住不放,一顿抢白。端木莲美目在徐狂草一脸戏谑的面庞上扫了一眼,低声嘀咕道:“脸皮还真厚。”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真是…”韩骏看到眼前这两个活宝,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老徐,你不是说要探讨战术么?”

“不错,言归正传。你们认为七人众还会继续犯案么?”徐狂草揪了揪自己下巴上的那几根稀疏的胡须,一脸诡秘的询问道。

韩骏和端木莲两人对望一眼,都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那你们认为,七人众下一个出现的地点或者说下一个案发地点会在哪里?”徐狂草如同智力问答的主持人一般,站在两人面前,双手撑着茶几,继续发问。

两人听到这个问题,都是一脸的茫然,连忙频频摇头。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知道。等着。”徐狂草嘴角挂上了一丝得色。转身进入了自己的书房。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端木莲冲着徐狂草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不满的嘀咕道。

“老徐这小子一向这个德行。明白了一点他人不知道的秘密就喜欢故弄玄虚。让别人如同傻瓜一般不明所以,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韩骏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用兜里的手帕仔细擦拭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道。

“唔,真幼稚…”端木莲轻哼一声。

“不要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哟!我耳朵可是很灵的!”徐狂草手中提着一卷卷轴一般的事物,故作不悦的说道。

说罢“砰”的一声将手中的事物丢在了两人跟前的茶几上,用手猛然展开,激起了一阵灰尘,呛得跟前的两人只打喷嚏。等到灰尘散尽,两人睁开双眼才发现原来眼前的是一张2007年发行的大易山市地区行政区划图(包括地级市易山市以及下辖的两个县级市),比上次在徐狂草书桌上看到的易山市市区的行政区划图范围更大,标记的更为详细。

“既然七人众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以及名称来犯案的。那么他们一定还欠缺一起最重要,杀戮人数也必然会最多的压轴大戏。而这压轴大戏所对应的就是…”

“天上的北极星?!”端木莲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错。端木师妹脑瓜子十分灵光。”徐狂草赞许的点了点头。

“那地上相对应的位置呢?”端木莲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徐狂草,询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北极星的位置就是…”一直沉默不语的韩骏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支黑色水笔。用手在行政区划图上丈量了一下,在地图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圆圈,“就是这里,惠山!”

“惠山?怎么会是哪里?惠山上只有一些旅游景点以及惠山古寺。范围足有20万平方米,附近也没有什么居民区,只在北边山脚有大池村,李家桥两个村子,可那地方半年前已经拆迁,有没有人住还是个问题。半夜三更山上也不会有什么游人。七人众三更半夜去那里做什么?”端木莲看到地图上韩骏标出的那个地名居然是易山市内海拔最高的小山丘惠山之时,脸上满是惊讶之情。

“七人众这些怪物原本就喜欢装神弄鬼,他们的那些鬼祟伎俩岂是我们常人能够体会领悟的了的。不过既然他们将会在惠山之顶现身,,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我们现在就去好好休息,补充体力,今夜子时好好会他们一会。看看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徐狂草收起茶几上的地图,一脸轻松地说道。

“面来啦!”正说着,慧恩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三碗香喷喷的清汤鸡蛋面从厨房中走了出来,端到了三人面前。爽滑筋道的面条浸泡在清汤之中,上面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和些许切德细细的葱花。一个煎得外酥里嫩的金灿灿的糖心荷包蛋静静的卧在上面。还没开吃就已经使人食指大动。

“好香啊,小妹妹好手艺。”端木莲端起面汤抿了一口面汤,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端木姐姐喜欢就好。你们慢慢吃,吃完了碗筷放厨房好了。我先去做功课,等一会会洗的。”慧恩说完抿嘴一笑,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咱们吃饱喝足了倒头就睡,养足精神,晚上会一会七人众。现在开吃。” 说完,徐狂草就“吸溜吸溜”旁若无人一般的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面条。端木莲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旁的韩骏却面不改色,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碗中的面条。

“真痛快。”徐狂草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巴,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端木师妹你去慧恩妹子的卧房休息,老韩委屈你在这沙发上将就一下。我先去睡了,晚上九点半行动。各位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么?”徐狂草环视了一下众人。

“成,一切都听你的。”韩骏和端木莲都没有表示反对。

“那我先睡了。”徐狂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吞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章 惠山之巅

当晚九点五十一分 去往惠山公园的路上

“哈…”徐狂草懒洋洋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手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眼睛下面有两个十分明显的下沉的黑眼袋。整个人显得很蔫,睡眠不足的样子。一路上都在不断地打着哈欠。

身边开车的韩骏虽然昨天晚上也是整晚没睡,只在今天午后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此时却显得精神十足,双目炯炯有神,如同嗅到了猎物气味的猎犬一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过脸色却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如同一只静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山鹰一般。

后座的端木莲却是一言不发,双手抱胸,蜷缩在座椅里。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道具以及包裹。似乎漠不关心一般,不过看徐狂草的意思似乎没有什么意外的。端木莲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韩骏脸色上有些不放心,但也没过多干预这两个活宝。

“对了,交托你办的那些事如何了?”徐狂草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肘,漫不经心的询问起身边的韩骏来。

“遵照你的安排。以围堵抓捕在逃嫌犯的名义,疏散了山脚下大池村,李家桥两个村庄共四十四户常住居民以及外来租住户,共计一百四十五人其中还包括惠山古寺的四名管理人员。此外还封锁了所有通往惠山山顶的道路。保证在七人众现身期间,不放一个人上山。如今这偌大的惠山山顶上半个人也没有。你尽管放开手脚,跟那七个怪物大打出手好了。”韩骏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样就好,没有这些顾虑,我也能放开手脚,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场了。那些老小子,上次让他们跑了,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徐狂草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握的两个拳头互相碰撞着,“碰碰”有声。显得信心十足。

“哼。难道师兄你捉鬼降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开手脚,大打出手么?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地。不要只顾自己痛快,而使得这些妖物有机可趁。”端木莲轻蔑的冷哼一声,出言讥讽道。

“端木师妹教训的是。为兄受教了。”徐狂草苦笑一声,连忙收起了自己那副神态轻松的表情,变得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一旁的韩骏忍俊不禁,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朝徐狂草努了努嘴,徐狂草却只作不闻。

黑色的雪弗兰SUV一路纵横驰骋,快速的拐到了通往惠山山顶的观光山道下。一脚刹车,车子稳稳的停靠住。三人拿起各自的道具,走下车来。

三人多宽的由青石条铺就的山道之上拉上了道道警戒线,四名刑警装扮得人员,荷枪实弹的守备在前。看到韩骏一行人的到来。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张雷,情况如何?”韩骏大步上前,询问起一个看似带头模样的大高个。徐狂草仔细一看,这些所谓的刑警其实都是由国安局的特工装扮得。

“上山的道路我们已经全部封锁了,每处路口都有四五名兄弟把守。而且还有两组兄弟负责时时巡逻。在此期间肯定不会有人上山。”那个大高个张雷人如其名,说起话来果然如同打雷一般,中气十足。

“好,你带领兄弟们在这里守着。我们三人即可上山。待到捉拿住了七人众,我会发射三颗绿色的信号弹,你们就随即上山。”韩骏嘱咐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雷行了一个军礼,拍着胸脯说道。

“那我们上山吧。”韩骏一掀警戒绳,三人陆续向山顶走去。

惠山海拔三百八十四米,是易山市内的制高点。山上树木葱郁,草木丰茂。山风袭来,带来丝丝凉意。驱走了夏日的一丝烦闷酷热之感。实在是易山市市民夏日避暑乘凉的好地方。

山道两旁都是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各种树木。由远及近,颜色逐渐加深,远远的融入到周围无尽的黑暗之中。光滑而满是苔藓的石阶上,只有三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在层层密林之间向着山道冲刺着。山道旁的草木之中的昆虫似乎不知疲倦的宣泄着自己过剩的精力,没完没了的鸣叫着。树旁的枝头上,不时有一两只叫不出名目的黑鸟冷眼旁观一般,四死的盯着疾驰的三人。只在他们靠近的时候,这才“咕呱咕呱”怪叫两声,扑扇着翅膀,消失在密林之中。

白日里清净宜人,满目青翠的观光胜地此刻却显得鬼气森森,跟在韩骏和徐狂草两人身后的端木莲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她自小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不过毕竟是女孩,骨子里缺乏安全感,需要周围人的呵护,这种本能的感觉在这种周围环境的渲染下变得越发的强烈。

此刻自己的心里头就如同有十七八只小鹿在互相乱撞一般,心惊不已。似乎感觉自己身后的阴暗的山道上有紧随而来的脚步声一般。虽然自己是个不信邪的人,不过一路之上遇到的那几只黑鸟,更使得自己的这种不安感加深了几分。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啊!

“到了,就是这里。”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阴暗山道终于出现了一个出口。韩骏一马当先冲上了山顶。两人紧随而上也赶了上来。

惠山的山顶其实也并不十分大,约有二百平方米不到。座北朝南有一间古色古香的小茶阁,贩卖茶水和点心,供游人休息。两边是两个人工修建的小池塘,种植着一些荷花,不过前阵子下了连续几天的暴雨,这些荷花都被雨水打得耷拉着脑袋。显得无精打采。除此之外空地上耸立的几块价值不菲两人多高的太湖石。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一章 重装上阵

“现在我们来简单制定一下迎战七人众的方案。”三人陆续走到了小茶阁之中。坐在了石凳之上。韩骏开始一脸严肃的安排起对敌方案来。

“虽然眼下老徐你获得了宝物紫金八卦葫,可以说是实力大增。但是你也知道,使用八卦紫金葫配套的‘伏魔大咒’需要比较长的吟唱咒文时间。而七人众迅疾如风,根本不可能让你有时间完成施法,所以我的意思是。对敌的时候。我们三人分散开来。由我和端木姑娘负责吸引七人众的注意力,起到诱敌的工作。老徐你隐藏住身形,低声诵念完成法诀,出其不意,动用‘伏魔大咒’,一举降伏七人众!”韩骏说到此处,激动的挥舞了一下拳头。混不似平日冷静严肃的作风。

“果然是个好主意,我没意见。”端木莲仔细听完韩骏的建议,微微点了点头。

“主意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这么偷偷摸摸的背后下黑手实在不符合我徐某人平日里的行事风格。”徐狂草说到此处,不经意的瞥到了端木莲投来的那足以杀死人的眼里目光,不自觉的内心一颤,连忙改口道,“不过跟这些邪物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按照老韩的安排做好了。不过这七人众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高大健硕的对应天玑星的老三钢筋铁骨,臂力惊人,内力雄浑,委实不能硬拼。矮胖如同南瓜一般的老六开阳,下盘扎实,肯定擅长地堂功夫。老七摇光是个女子,身材婀娜,脚步轻灵,肯定擅长轻功。另外他们的老大天枢,别看长得跟个枯树枝,苍老干瘪,高大直立如同僵尸一般,却是七人之中实力最为高深的一个。如若他出手与你们相斗,你们切不可恋战,只要拖住他,尽量争取拖延时间就可。而另外分别代表天璇,天权,玉衡三星的老二,老四,老五根本没有看他们出手过。实在不清楚他们拥有何种能力以及具体实力。所以你们要格外小心。”徐狂草收起了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一脸严肃地说道。

“嗯,老徐你介绍的很详细,我们都记下了。”韩骏抬腕看了一眼手上的卡西欧手表上所指示的时间,现在已然是接近子时的二十二时三十一分,七人众一般都是在子时(二十三时至次日一时)的那两个小时之内出现。所以留给三人筹备的时间不多了。

“老徐你和端木姑娘在山道左侧树林埋伏,我埋伏在右侧。等七人众一现身我们就扑将上去,法咒的发动就看你的了!”韩骏站起身来说道。

“我办事你放心!”徐狂草对他竖了竖大拇指,自信满满的说道,“还有七人众用来蛊惑心神,使人神经错乱,迷失心智的‘索命梵音’也很了得,这里有三张‘清心符’我们每人一张,各自贴身藏好。可以保持灵台清明,不被魔音所惑。”徐狂草从金丝乾坤袋里掏出了三张符纸,分发到了各自的手中。

三人陆续躲到了自己的埋伏位置。徐狂草和端木莲藏身之地是山道左侧一片香樟树林下的半人多高的杂草丛。前几日虽然连续下了几天的暴雨,不过昨天开始又恢复了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气温一下又窜升到了三十五摄氏度以上。白天酷热难耐,如火的骄阳似乎想要把世间万物都烤焦一般,如此情况的人浑身都似融化了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气。现在虽然到了晚上,但太阳下山之后也没有改变多少。气温依旧闷热难当,吹在身上的山风也没有了往日的清爽舒适,反而显得温热潮湿又粘稠,使人浑身燥热不已,越发的觉得不自在。身上的汗水也拼命的从身上的各个毛孔之中宣泄而出,徒劳的散发着热量。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湿透,蒸发的汗水在胸口,后背的衣物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盐霜。

酷热还不是此次埋伏最大的敌手。最恼人的还是那些不知疲倦,骚扰不断的各种昆虫。酷热难耐的夏日似乎根本没有削弱他们的力气。他们始终都在两人藏身的草丛中,树林间甚至是两人的头顶上,身边不知疲倦的飞舞,鸣叫着。更有一些八辈子没叮咬过人的小吸血鬼们时不时在徐狂草裸露的胳膊,小腿,脸颊,脖子上叮咬上一口,不一会徐狂草身上就起了好几个大包。

“靠,该死。”一只吃饱喝足的大如苍蝇的蚊子在徐狂草手臂上迅疾的躲避过了徐狂草大巴掌的泰山压顶。耀武扬威一般的环绕着飞舞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刚才落脚的手臂上,气得徐狂草咬牙切齿。

“咦,真是怪事,这些蚊虫怎么不叮咬近在咫尺的端木师妹你?难道它们也懂得怜香惜玉么?”徐狂草又挥手拍死了一只吃的肚子溜圆的大蚊子,看到身边的端木莲依旧安静的,凝神注视着山顶的空地,丝毫没有被身边的蚊虫袭扰,忍不住出声询问。

“你就是没个正经。我来之前在这头巾上抹了防蚊虫的清香百花露。不信你仔细闻闻。”端木莲瞪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头上那块用来束缚头发的米白色丝质方巾。

“那什么百花露端木师妹你身上还带这么。借我用用,师兄我都快被叮成马蜂窝啦!”徐狂草仔细嗅了嗅鼻子,果然从身边少女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

“喏。拿去。在手臂,小腿上抹上两三滴就可以了。”端木莲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用丝绳系着的护身符大小的蓝色小瓷瓶,交给了一边的徐狂草。

“这下就好了。”徐狂草小心翼翼的接过瓷瓶,在手脚上仔细的涂抹起来,忽然感觉头顶上一凉,什么东西湿漉漉的滴落到了自己的脑袋上,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原来是水滴。

“开始下雨了。”端木莲伸出手来,接下了几滴雨水,喃喃地说道。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二章 惜玉怜香

纷飞的雨滴从天际透过繁茂的树枝中的点点缝隙飘散下来。抬头一看,原本明亮的月色早已经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乌云所遮蔽。天上的星斗也如同害羞的少女一般,躲入了厚厚的云层之中。天地之间一片昏暗,只有小茶阁外围的一串观光彩灯发出了点点微弱的灯光。

雨势却是越来越大,纷飞的雨点击打在树叶以及草叶上,“噼啪”有声。两人跟前的水泥地不一会就潮湿一片。由于白日里被烈日暴晒,吸收了过多的热气。如今被冰凉的雨水一冲击,水泥地中吸收的热气都散发了出来,形成了丝丝的白烟,如梦似幻,倒是十分别致。

美景虽美,但徐狂草和端木莲此时却是苦不堪言。两人头顶上虽然是一棵硕大的香樟木,枝繁叶茂,遮挡了大部分的雨水。但随着雨势越来越大,这片浓荫终于也抵挡不住,黄豆大小的雨滴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砸在两人裸露的肌肤上。砸得人生疼。两人身上一个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T恤,另一个也只是穿了一件蓝布小褂,被雨水一冲刷,完全都湿透了。黏呼呼的粘在肌肤上。又湿又冷,虽然刚才还在内心抱怨这该死如同蒸笼一般的鬼天气。但此刻被冰凉的雨水一冲刷,浑身都湿透了。徐狂草还好,毕竟有护体真气护持,还不感觉什么,只是感到浑身不自在。

但看了一眼身边的端木莲。却见小丫头浑身都被雨水浇了个通透。蓝印花布制成的小褂黏呼呼的粘在细腻的肌肤上。几近透明。将少女玲珑曼妙的身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湿透的衣衫下,白皙如凝脂的肌肤若隐若现。纷飞的雨丝在乌黑的长发和细长的睫毛上形成了晶莹的水珠。几缕青丝黏黏的粘在光洁的额头上,少女不经意的挥动纤纤玉手,如同葱玉一般的食指轻轻拨开了耳畔的几缕青丝,说不出的妩媚清雅。徐狂草不禁看得有些呆滞了。

“你,你看什么?!转过头去!”端木莲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徐狂草那呆滞的眼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玉脸不禁一阵羞红,又羞又怒。连忙低声气哼哼的命令道。

“啊,是是。”徐狂草连忙转过头去,继续装作一本正经的盯着眼前依旧空空如也的山顶。但身边的端木莲却不依不饶,伸出玉手在徐狂草的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疼得徐狂草龇牙咧嘴,面容扭曲,却愣是不敢出声。看到徐狂草那狼狈的神情,端木莲这才“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发出了一丝声响,连忙慌乱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的超山顶张望了一下,确认七人众还没有现身,神情才稍微放松。

雨势越来越大,转眼已经达到了暴雨的程度。纷飞的雨丝已经在天地之间形成了道道的雨帘。四周景物一片朦胧,混混沌沌。雨中的小茶阁也只透出了一个模糊大概的轮廓。适才还不知疲倦的鸣叫着的昆虫飞鸟们似乎在一刹那之间都被一双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偌大一个山顶之上,只有瓢泼而下的雨点击打在山石,水泥地,树木之上的“噼啪”声。

看着眼前的这逐渐加大的雨势。以及四周那诡秘寂静的氛围,端木莲心中的不安以及不祥之感越发的强烈起来。从今天晚上开始着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冥冥之中预示着什么。是自己真的拥有某种先知先觉的特殊能力还是自己过于敏感而引发的臆想呢?端木莲自己都不清楚。

这夏末的雨水真冷啊!丝丝寒意如同寒冰利刃一般透入四肢经脉,全身骨骼。似乎连心脏都在这彻骨的寒冷之下收缩了起来。端木莲下意识的**了一下双手,冲手掌哈着热气。

这时忽然感觉到肩头上一阵轻柔,端木莲一回头,只见徐狂草将一件类似包袱皮的布匹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端木莲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却被徐狂草拦住了。

“别动。这是我用来包裹桃木剑的包袱皮,防水的。你将它批在身上。防水又保暖。不要使小性子了,女孩子不能过多淋水。”徐狂草小心翼翼的将包袱皮展开,披在了端木莲的头上,遮挡住了脑袋,肩膀和后背。

“师兄,你…”端木莲看着浑身被雨水浸透,发梢。脸颊上兀自在不断滴落着雨水的徐狂草。内心涌起一阵暖意,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身边的徐狂草如同警觉的猎鹰一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注意,他们来了。”徐狂草一脸严肃的低声嘱咐道。伸手指了指山顶空地之中。

只见原本低垂的雨帘之中忽然产生了一股极强的螺旋之力。四周纷飞的雨水以及水泥地上的积水都在这股螺旋之力的引导下由慢及快的旋转起来,在瓢泼的大雨之中,似乎凭空形成了一道旋转的水门!

伴随着旋转翻飞的水门逐渐成型。那庄严肃穆,悠长深邃的,虔诚低回的梵唱之声再度响起。这梵唱之声如同无数的小尖锥一般无孔不入的仿佛是从你浑身的毛孔之中钻入一般。扎刺着在场每个人头脑之中脆弱的神经。

“索命梵音。端木师妹快用我给你的符纸。”徐狂草连忙伸手从胸口掏那张符纸,但掏出来一看。写有朱砂的符纸早已经被雨水浸泡的稀烂不堪,完全失去了法力。而身边的端木莲此时双眼愣愣的圆睁着,眼神空洞,嘴角微张,似笑非笑。看来已经中邪。

“该死。”徐狂草连忙解下自己腰带上的“聚魂铃”,将铃铛挂在了自己右手的小拇指上。双手捏成一个法诀,嘴里低声诵念了几句。小拇指上的聚魂铃,轻摇了两下,发出了声声,清脆的铃声。身边呆呆出神的端木莲身子猛然一震,似乎遭受了什么惊吓,一下子回过神来。双眼也重新焕发了神采,徐狂草这才如释重负一般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三章 变数

“呃…我,我这是怎么了?”端木莲只感觉脑袋里“嗡”得一声,霎时之间变得一片空白。而后又在瞬息之间变得一片空明,一系列的脑部刺激,使得她如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袋里也是“嗡嗡”作响,如同要炸裂开来一般。忍不住右手抱住了脑袋,痛苦的呻吟了一小声。

“嘘!别做声,你刚才中了七人众现身之前用来清场的‘索命梵音’丧失了心智。还好我用‘聚魂铃’收拢了你的心神。否则你就成一具行尸走肉了。”徐狂草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端木莲几乎是通过徐狂草的嘴型才看出他在说什么。

“你刚才给我的这瓶‘清香百花露’所散发出来的独特百花香味似乎可以稳住心神,保持灵台清明。你赶紧嗅一嗅。”徐狂草说着拿出那小瓷瓶,打开盖,将瓶子伸到了端木莲的瑶鼻之下。

端木莲连忙深深的吸了几口百花的清香。果然一股清热之感沁入心脾,将体内的烦闷之感一扫而空。混沌的脑袋里也是一片空明。一下子恢复了精气神。

就在两人谈话的当口,忽然一阵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略显突兀的传入了在场三人的耳朵里。毫无预兆的。一片黑色的衣角从飞旋的水门之中透了出来。随即七人众那高矮胖瘦不一的熟悉身影一一从水门之中默默地走了出来。展现在三人眼前。

伴随着七人众的出现,天际传来了滚滚的雷声,一道道白色耀眼的闪电纵横交叉着穿过厚厚的云层,纵横天际。温热的山风也开始变得迅猛凛冽起来,刮得人脸颊生疼。七人众的黑色僧袍在山风之中如同吹饱了的风帆一般,猎猎作响。瓢泼的大雨更是显得一发而不可收拾,劈头盖脸的倾泻而下。但这看似不可阻挡的暴雨却丝毫奈何不得眼前的这七个人。豆大的雨点在七人众的头顶周围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气墙给阻挡住了。完全蒸发开来,升腾起了阵阵白色飘摇的水汽。如梦似幻,却更显诡异。

七人众依旧由高瘦如同枯木一般的老大天枢带领。左手持着白色的看似纸糊的灯笼。不对,那不是简单的白纸,在惨白的烛火映衬下,徐狂草和端木莲清楚的看到,那所谓的白纸赫然是一张张五官清晰的人类面皮制作而成。灯笼上的人脸面容扭曲,极度惊恐,嘴巴大张,似乎想要将内心压抑的惊恐呼喊出来。但就在同时,他们的生命却都定格住了,就此完结却依然保持着临死一刹那的表情。看来令人不寒而栗。

身边的端木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迅疾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忍不住无声的干呕起来。脸色也变得煞白。

徐狂草关切的轻轻拍了拍端木莲柔软的后背。端木莲连忙轻轻罢了罢手,示意自己无碍。

而眼前的七人众似乎也没有发现在场的三人。依旧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站成了一个法阵。头上戴着硕大的竹编斗笠,左手持着人皮灯笼,右手持着沉重的镔铁锡杖。站在瓢泼的大雨之中。一动不动,似乎在耐心等待什么送上门的猎物一般。

“准备行动。”徐狂草小心翼翼但又迅疾无比的解下了背上的八卦紫金葫以及桃木长剑。左手托着八卦紫金葫,右手持着长剑。丢了个眼神给身边的端木莲,示意她做好准备,一旦接到韩骏的暗号,随时准备动手。而暗号就是一声口哨。

而就在众人想要动手的关键时刻。忽然七人众面前,小茶阁背后的一片香樟木林之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 的响动声。树枝轻颤,树影摩挲,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从那片树丛之中穿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扣紧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徐狂草连忙伸手按住了一旁的端木莲,示意她先不要动手。注意观察,从树林之中出现的到底是敌是友。

而在场的一动不动如同石雕木偶一般的七人众听闻到了那怪异的窸窸窣窣声。似乎也发生了反应,七个人的位置忽然起了变化。在快似闪电的神性变化之后,身形曼妙,身材凹凸有致的老七摇光被排在了中人之前,死死的盯着轻颤的树林。

而就在同时,只见树林之中传来了似乎什么东西踩踏在断枝上的“噼啪”碎裂声。随即当先的一棵香樟木的树枝左右一分。在昏暗的观光灯以及七人众惨白的人皮灯笼的映照下。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二十岁模样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衣衫不整的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各自的头发以及衣衫上还在不断滴落着雨水,好不狼狈。

看到忽然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徐狂草的内心不禁咯噔一下,内心暗暗的咒骂起来:“国安局的那些饭桶。到底还是把人放上来了!”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两名青年男女,端木莲也是一时手足无措。对面草丛中的韩骏也可能投鼠忌器,没有发出动手的暗号。原本计划好的行动步骤被这两个忽然冒出来的年轻人完全打乱,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虽然七人众怪异的装扮让两人暂时放慢了脚步,但瓢泼的雨势依旧迫使两人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向着七人众身后的小茶阁跑去,躲避这黄豆大小的雨点。

“不好,羊入虎口!”徐狂草暗叫一声糟糕。果不其然,当先的身材曼妙的摇光忽然用她那尖利的嗓音阴冷的说道:“淫乱,剥皮之刑!”随即一声尖利的鬼啸。足尖一点,身形快如鬼魅一般冲向茫然无措的两个年轻人,沉重的镔铁锡杖杖尖泛着诡异的绿色光芒,击向两人前胸。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四章 乾坤七星尺

眼看沉重的镔铁锡杖杖尖泛着诡异的绿色光芒,就要在、击中两个年轻人的胸口。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两个年轻人早已经吓得动弹不得,双脚如同生根了一般,死死钉在当场。双眼惊恐的圆睁着,毫无反抗的迎接着自己的死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同长虹观日一般,似闪电,如流星迅疾无比的向着那道妖异的绿色冲去。“当”一声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响彻天际。那道势如破竹,迅疾无比的妖异绿色光芒被那道后发先至的白光硬生生阻挡了下来。那道绿色的光芒似乎极不情愿的退缩了回去。

光芒散尽,现出了一绿一白两道光芒的真身。绿色的光芒所裹挟的自然是七人众的老七摇光。而白色光芒的真身赫然就是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端木莲。只见她右手之中持着一把半尺多长,通体晶莹白皙,散发着温润柔和白色光芒的玉尺。这把玉尺尺身之上规则的等距排列着七个大小相同的齿孔。赫然就是剑奇子的随身法宝----乾坤七星尺。

徐狂草自然知道这看似装饰效果大于实战的礼器的真实威力。这玉尺在春秋时期本为一种礼器,代表一种高贵,权力。而玉石以及作为丈量工具的尺又象征着“正”,代表一种浩然的正气。所以历来为君王,贵族所喜。而端木莲手中的这柄乾坤七星尺却是符箓宗一位前辈高人的法宝。据说是用昆仑山碧水寒潭之中所产玉石打造。这种玉石经过亿万年的地质挤压形成,色泽光滑圆润,明亮通透。而且坚硬度和强度上更胜于钢铁,用这种玉石打造的法器。不但可以最大限度发挥使用者的灵气法力,更能断石分金,弥补体力的不足,造成巨大的杀伤。

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妖魔鬼怪命丧此乾坤七星尺之下。所以外表看似平和温润的乾坤七星尺一旦施展开来,其凛冽凶悍的杀伐之气比之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宝物。看来端木师妹和摇光的这场战斗是不成问题了。一念至此,徐狂草当下收拢心神,开始低声诵念“伏魔大咒”,准备出其不意,一举降伏在场的七人众。

此刻的摇光却不怎么好过。时才自己凌厉的一击居然被眼前这个半道杀出的小丫头轻易的化解。而且她手中那柄玉尺看上去也不似是寻常之物,自己手中沉重的镔铁锡杖居然被这柄半寸多长的玉尺轻易格挡开来。还在儿臂粗细的杖身上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委实不能小觑。摇光当下静下心来,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蓝衣少女来。

此刻的端木莲站在瓢泼的大雨之中。身上的蓝布衣衫紧紧的黏贴在自己身上。勾勒出了她玲珑曼妙的身姿。几近透明的薄衫之下,水蓝色的里衣以及白皙如同凝脂一般的肌肤若隐若现。一条粗长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脑后,耳畔几缕青丝在山风的吹拂下,随风轻抚。加上手中的乾坤七星尺散发出来的白色耗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静静看去,犹如九天仙子临凡一般。使人不敢直视,隐隐有顶礼膜拜的冲动。就连摇光这样的拥有极高定力的女性妖物一时间也看得痴了,本能的有些畏惧。

“阻挡天罚者,杀无赦!”忽然一声暴喝将摇光重新唤回了现实世界。看到这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蓝衣少女阻挡了自己人的行刑。七人众之中,如同矮冬瓜一般的老六开阳不禁怒火中烧。暴喝一声,提起手中的镔铁锡杖,如同一颗圆球炸弹一般,击向端木莲下盘。

“破!”忽然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震得人鼓膜生疼。一道翠绿的光柱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开阳的胸口激射而来。开阳大惊失色,连忙右手锡杖在地上一点,身子硬生生一扭,倒地一个侧滚翻,肥胖的身躯如同车轱辘一般,“滴溜溜”扭转过去,迅即闪到了一边,勉强躲过了这道突如其来的杀招。而那道翠绿的光柱也“轰”得一声结结实实的轰中了开阳脚边的青砖地面,将偌大一条青石条炸为了齑粉。一时之间碎石纷飞,一旁的开阳好不狼狈。

“什,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暗算天神上仙!”开阳抖了抖黑色僧袍上的灰烬。言语之中满是怒气的喝问道。

“我,韩骏!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大言不惭,装神弄鬼的妖邪!”烟雾散尽,韩骏右手持着那一串翡翠佛珠,身形一闪,挡在了开阳和端木莲之中。

“呵呵,年轻人。开来你们两个是想要为这对违反戒条的男女强出头了?老夫奉劝你们,不要凭借尔等那些微末伎俩,逆天而行。否则苍天的怒火会化为惊雷,将你们这些可怜又可悲的蝼蚁化为灰烬的!”从时才开始一直默默无言的七人众老大天枢忽然一声狞笑。踏着略显沉重的步子,从七人之中缓步走出。语气依旧低沉沙哑,满是苍老之态。但他那高大却略显佝偻的身影以及那迎风猎猎作响的黑色僧袍干枯的双手却无一不略露出来了一种令然胆寒的杀气。

看似漫不经心的步伐之间,却如同一柄铁锤一般,一下一下砸在端木莲和韩骏两人的心间。两人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手中的乾坤七星尺以及翡翠佛珠。手心之中居然已经满是汗水,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混合着雨点,滑落下来,再也分不清彼此。

“老徐那家伙到底在磨蹭什么。怎么还不动手?”韩骏随着眼前这干瘦老人的步步紧逼,内心的恐惧焦虑之感越发的明显。他此刻就盼望着隐藏身形的徐狂草赶紧动手。

“那边树林里的朋友,不必再鬼鬼祟祟了。还请现身吧!”天枢语调轻松的一声怪笑,忽然右手一扬,干枯如同树根一般的食指指尖激射出了一道猩红的光柱,向着徐狂草藏身的草丛之中激射而去。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五章 狮子印

“轰”得一声巨响,猩红的光柱准确的击中了徐狂草藏身的那丛灌木。一时之间飞沙走石,草屑纷飞,尘土飞扬。满天的灰烬之中,一个矫健的身影冲天而起,如同展翅的雄鹰一般。周身笼罩着一层庄严祥和的金色光圈,正是藏身于此的徐狂草。

“坎水!”半空之中的徐狂草一声断喝。右手手腕一抖,手中长剑陡然转了几圈,如同出水的蛟龙一般,“呛啷啷”一声长吟。剑身发出了一片耀眼夺目的白色豪光。剑身周围的雨丝似乎都被某种大力收拢了一般。聚拢在剑身周围,形成了一股螺旋之力。

“破!”徐狂草将手中长剑剑尖对准黑袍飞扬的天枢胸口狠狠一刺。剑身周围的水珠如同离弦的利箭,出膛的弹丸一般,带着破空之声,呼啸着向着天枢的胸口要害狠狠的激射而来。

“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天枢一声冷笑,右脚后退一步,成上弓步。右手迅疾的举起手中的镔铁锡杖。手腕一抖,沉重的锡杖如同玩具一般,被举重若轻的在他面前极速旋转起来。激射而来的水珠如同弹丸一般狠狠的砸在了飞舞的镔铁锡杖的杖身上。发出了阵阵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忽然一颗雨珠,似慢实快,后发先至,透过密集的层层杖影的设防,向着天枢的眉心激射而来。

原本沉静如同石雕木偶一般的天枢忽然身形一震。虽然头上戴着硕大的竹编斗笠,看不清他此刻的面部表情。但从他的一举一动都可看出他此刻内心的震撼。

眼看被真气激发,如同弹丸一般的雨珠就要穿透自己的脑门,使自己穿颅而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枢忽然一弯腰身,腰肢硬生生的向后弯折过去,使出了一招铁板桥,堪堪的躲避了过去。激射而来的雨珠“嗖”的一声击落了他头上带着的竹编斗笠。巨大的贯穿力将这顶斗笠带着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才飘落在地,竹制的斗笠上赫然留下了一前一后,两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弹孔。足可见这一击之力。

看到老大吃亏,一旁的天璇,天权,玉衡等人都围拢了过来。纷纷挡在老大天枢之前,与飘落在地的徐狂草争锋相对。身材高大健硕如同铁塔一般的老三天玑更是将手中的沉重的镔铁锡杖杖尖直指徐狂草前胸,口中呼喝有声,拳头关节“嘎吱”作响,一副想要上前拼命的架势。

头上竹编斗笠被击落的天枢,散落着一头苍白的长发。苍老干瘪如同枯树皮一般的老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焦虑惊讶之色,依旧如同幽静的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罢了罢手,推开了一边肥硕的玉衡的搀扶。老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好道术,一天不见,你似乎有有所进步了。难道上次一战汝还有所保留么?”

“不是,昨天我确实已经发挥了自身所有的潜力。但依旧胜不了你。今日也是利用奇袭的优势,打你个措手不及。如果是正面交锋,我没有十足把握能够胜你。”徐狂草一五一十地说道。

“善,孺子可教。小娃娃果然很实在。”天枢一声怪笑,言语之中颇多赞许。

“还跟他们啰唆什么,让我先来解决了这两个碍事的小崽子。”如同矮冬瓜一般的开阳不耐烦的一声爆喝。如同滚动的皮球一般,矮着身形,倒地一滚,沉重的镔铁锡杖向着韩骏的下盘,尤其是脚踝狠狠的扫来。

韩骏一见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横扫,顿觉不妙,足尖一点,身形陡然飘出,躲闪开去。沉重的镔铁锡杖所裹挟的劲风罡气居然将厚重的青石条铺就的平台扫出了一道两米多长,半掌粗细,足有一指深浅的裂痕,足可见这一扫之威。

不等韩骏有所反击,开阳那矮胖的身形再次一个倒地前滚翻,如同车轮一般碾压而来。忽然右手手腕一探,沉重的镔铁锡杖杖尖散发出了金黄的光芒,向着韩骏胸口直刺而来。

“韩大哥,小心!”平台另一端的端木莲忍不住一声惊呼。

眼看那散发着妖异金光的杖尖就要冲到胸前,韩骏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用持着翡翠念珠的右手和左手双手相握成拳,十指屈伸,结成了佛门内轮狮子印,指尖隐隐发出金光,刹那之间已经在身前唤出一巨大的“卍”字佛印,顿时金色的佛光大盛,与那散发着诡异杀伐之气的镔铁锡杖抵持在半空。

“你们这些妖邪,小小伎俩,也来装神弄鬼,假冒天神。尝尝佛祖的真怒吧!”金光笼罩下的韩骏如同西方如来座下的怒目金刚一般。散发出来了浓烈的威慑之气。突然一声爆喝。双手一推,胸前的“卍”字佛印发出了更为耀眼的金色佛光。

只听“咔,咔”两声,开阳手中的镔铁锡杖的杖尖上的妖异金光顿时暗淡了下去。整个杖尖也在刹那之间折成两段。持着镔铁锡杖的开阳突然全身大震,一股大力排山倒海一般袭来,顿时行遍全身,眼前一黑,一声鬼嚎哀鸣,整个人都被打得向后倒飞了出去,途中“撕拉”几声,一声黑色僧衣在半空之中被撕裂成了道道布片,纷飞的布片如同一只只黑色的蝴蝶一般,飘落下来。矮胖的身躯砸在了一大块太湖石上,“轰”得一声,硕大的顽石被砸成了两断。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六章 不死之体

“六哥!”正在与端木莲对敌的老七摇光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查看老六开阳的伤势。但她身形微一动弹,眼前的端木莲已经身形一闪,阻挡在了她的面前,封住了她的去路。

“你给我闪开!”老七摇光一声娇斥,手腕一抖,手中的镔铁锡杖杖尖再度泛起森森妖异的绿光,如同出洞的毒蛇一般,疾射向端木莲胸口。

端木莲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双足连点,身子向后退去,但摇光的镔铁锡杖速度却是更快,眨眼间便已赶上,杖尖泛起的妖异绿芒使得端木莲白皙粉嫩的玉脸上也镀上了一层妖媚的绿色。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端木莲右手手腕一抖,手中的乾坤七星尺顿时光芒大盛。只见她玉脸如霜,将手中不足半寸的乾坤七星尺横挡在胸前。

“铮!”一声清脆刺耳的金铁相交之声在这空寂的惠山之顶远远的回荡开去,惊起了一阵飞鸟。

摇光身形如受重创,手中的镔铁锡杖杖尖上的妖异绿芒刹那之间消散开来,整个杖身也是向后反弹过去。一边与徐狂草僵持的天枢也是脸色大变,七人众的其余几人虽然都带着硕大的竹编斗笠,遮挡住了各自的面容,但也可看出,均是身形一震,吃惊不小。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下,端木莲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雪白如冰雕玉啄一般的小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杀意,右手一伸,乾坤七星尺紧随而上,丝毫不给摇光以任何喘息之机。乾坤七星尺在端木莲手中大放光芒,耀眼夺目的白色豪光覆盖了整个惠山之巅,仙气腾腾,令人不敢直视。

摇光不敢怠慢,眼看乾坤七星尺向着自己胸口直刺而来。心下吃惊,更多的则是对于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丫头的愤恨。赶紧舞动右手的镔铁锡杖,转瞬之间在自己跟前形成了一道绿色光盾,散发出了丝丝阴毒之气。

眼前的端木莲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一双明眸亮若星辰,几缕青丝在风雨之中飞舞飘扬,风姿绝世,动人心魄。冰冷的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坚毅的双瞳令人不敢逼视。手中的乾坤七星尺白光大盛,如同破天而出的利剑,出渊的蛟龙一般,方圆数十米之内的所有雨丝竟然在片刻之间全部都被内力所蒸发,消散的无影无踪。

夺目的白芒之中,乾坤七星尺激射而至,冲向摇光胸口,势如破竹,迅猛无比。

“咔,咔,咔!” 一连串脆响。摇光在胸前凝成的那道妖异的绿色光盾竟如豆腐渣一般,被白色的乾坤七星尺冲撞进来,撞得粉碎,刹那之间化为齑粉。

摇光内心猛地一沉,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实力委实匪夷所思。在这生死关头,摇光勉强稳住心神,右手一舞,沉重的镔铁锡杖勉强格挡住了冲刺而来的乾坤七星尺。

“轰!”一声巨响,犹如平地惊雷一般,隆隆而至,一绿一白两道巨大而无形的冲击波以两人手中的这两件兵器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去。身边的徐狂草,韩骏,天枢,天玑等人直觉强风扑面,身形不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众人都是脸色大变,震惊于这道家法宝的超强威力。

片刻之后,光芒散尽,众人细看之下,端木莲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了脚步,乾坤七星尺上的耀眼光芒也逐渐消散下来,跟前的摇光则衣衫破碎,散乱不堪,左手的人皮灯笼也不知去了哪里,左手捂着自己丰韵的胸口,看来似在勉力支撑自己的身躯。

“呼哧。呼哧…”摇光深吸了两口气,丰韵饱满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忽然她头上的竹编斗笠上起了一道裂缝,然后那道裂缝如同蜈蚣的手足一般,迅速扩大,片刻之后,“咔嚓”一声,斗笠断成两瓣。掉到了地上,露出了摇光那妖媚绝伦的脸庞。

“唔,还真是风骚入骨呢!跟着你们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实在是可惜了!”徐狂草的双眼如同X光透视仪一般上下打量着身形曼妙,脸蛋妖媚的深受重创的摇光,一脸玩味的说道。

“混账!老六你还没死吧!?”老三天玑听着徐狂草略显轻薄的言语,不仅勃然大怒。右手沉重乌黑的镔铁锡杖在脚下的青条石地面上重重的一磕,顿时石屑翻飞,硕大的青条石被击了个粉碎。

小茶阁边上的那堆太湖石的残骸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应答之声,在场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只肥胖略显肿胀而又苍白如同浮尸一般的大手“呼啦”一下从碎石之中伸了出来。几下扒拉开了身上的碎石。浑身是伤,全身多处骨骼折断,翻扭到不可思议角度和位置的老六开阳如同一句臃肿的浮尸一般,直挺挺的从碎石瓦砾堆里站了起来。

他的右手明显已经骨折脱臼,如同一条破口袋一般,软塌塌的垂在身体一侧。更可怖的是,他那如同圆球一般的头颅已经硬生生被折断,夸张的被扭成了一百八十度,用光突突的后脑勺对着众人。常人如若遭遇此种打击,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但眼前的开阳却似毫无知觉一般。伤痕累累的左手扶着右手上臂“咔,咔!”两声,已经将断臂接上。随即双手慢慢的摸索到了项上的头颅,只听“咔嚓咔嚓!”一连串的骨骼撞击挤压之声中,开阳用自己的双手硬生生将自己错位的头颅恢复到了正常位置。

然后狞笑着,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一步步向着眉头紧蹙的韩骏紧逼了过去。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七章 饕餮之怒

“什么?!”韩骏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重又站起身来的开阳。紧紧握住了自己手中的翡翠念珠,手心之中已经满是汗水。

“老韩,小心了!”徐狂草刚想上前助战,跟前的天枢,天璇,天权,玉衡四人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贴身紧逼了了上来。完全阻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纷纷亮出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互相僵持着。徐狂草只能焦虑的出声提醒。

而另外一边的端木莲虽然重创了老七摇光,但此刻却被高大健硕如同黑色铁塔一般的天玑阻挡住了去路,两人开始你来我往的缠斗起来。端木莲手中乾坤七星尺再度泛起了耀眼的白芒,招式轻灵,行踪飘忽迅捷,但招招都直奔跟前的天玑的全身各大要害。而天玑高大威猛,膂力,臂力更是惊人。手中沉重乌黑的镔铁锡杖在他手中举重若轻,舞得虎虎生风,招式滴水不漏,将端木莲所有的进攻招式完全抵挡下来。不时来上两招势大力沉的,霸道十足的反击,每次都是让端木莲堪堪避过,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肥胖肿胀如同矮冬瓜一般的老六开阳,慢慢逼近一脸戒备的韩骏。用力的“咳咳”两声,吐出了几颗破碎的门牙以及沙粒碎石。轻蔑地说道:“我劝你们几个还是不要做螳臂当车之事,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到时候我们一起动手,你们自己落得个碎骨断筋,身首异处的下场。”

“你们这些妖魔小丑,荼毒生灵,随意杀戮,今日不是尼斯就是我忘,还有什么可说的!”韩骏冷冷的说道。

“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了,怪不得我们!”老六开阳脸色一变,满脸杀气,语调阴冷的说道。

也不见他有所动作,只是站在当地,喉头鼓动了一下,忽然“哇”得一声张开了自己的嘴巴。那张原本就大于常人的嘴巴在刹那之间变大了一倍有余。整个血盆大口如同青蛙嘴一般略显突兀的出现在他脸上,又是可怖又是滑稽。先前的两个年轻人幸好在端木莲和老七摇光交手之时就被冲击波震晕了,否则看到如此可怖的一幕,非活活吓死不可。

韩骏看到开阳这诡异的举动,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滑稽,全身心的凝神戒备着。忽然大张着嘴的开阳喉头又是一阵鼓动,只见“咕哇”一声。大张的血盆大口之中竟射出了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向着韩骏胸口激射而至。韩骏看着开阳那古怪的模样,早已经有了戒心,双手纷飞,结了一个大金刚轮印,手中的翡翠念珠金光大盛,“嗖嗖”两声,在他身前显现了一个斗大的“卍”字,结成了一道屏障。

不料那红芒竟似包裹着极其强烈的凶煞之力,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中了那“卍”字光盾。瞬间就在金色的光轮上击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整个金色光轮都开始摇摇欲坠起来。而那道血色红芒也势如破竹的,似慢实快的向着韩骏胸口冲来。

韩骏大吃一惊,刚毅沉稳的脸上也是少有的浮现了一丝惊惧之色,来不及过多的反应,韩骏右手一扬,手中的翡翠念珠脱手而出,挡在了自己跟前。而自己双手也迅速翻转,刹那之间结了一个外轮狮子印。红芒打在了翡翠念珠之上,闪了两闪,就在翡翠念珠的金光笼罩之下消散的无影无踪了。但韩骏却是剑眉一皱,只见自己的法宝,翡翠念珠的一颗念珠之上居然有一小块染上了淡淡的血红之色。那股血红之色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在原本光滑清脆的念珠之上不断的游移,翻转,看的韩骏心痛不已。

而翡翠念珠的原本那光华夺目的庄严金光似乎也在刹那之间暗淡了几分,似乎是受到了邪物的侵害。韩骏一看之下顿时心痛不已,自己这手中的翡翠念珠虽然可能比不上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和端木莲的乾坤七星尺那般名贵。但也是五台山密宗的一件镇山法宝,是自己的师傅洛伦上人亲传给自己的。从自己出师下山到接任国安局大易山市地区的神秘事件调查科科长以来,一共也只使用了三次而已,想不到今次却有被毁损的危险。

但眼前的开阳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那道血色红芒刚刚消散不久,开阳喉头又是一阵鼓动,大张的血盆大口之中又发射出一道红芒,向着韩骏激射而来,而且速度惊人,根本容不得韩骏来闪避。只能再次祭起手中的翡翠念珠,勉力抵挡。

韩骏眉头禁皱,泛着金光的翡翠念珠再次凌空迎上,转眼之间就把那血色红芒消散于无形,但翡翠念珠之上却又多了一块刺眼的红斑。

远处,老六开阳阴险的冷笑着,一脸的幸灾乐祸,血盆大口之中的红芒如同机枪一般,连绵不绝,而且速度极快,转瞬即至,韩骏只得硬着头皮一一抵挡下来,但眼看着翡翠念珠上的血斑越来越多,翡翠念珠的金色佛光也是越发的黯淡下来。

“嗖”得一声,又一发血色红芒击中了半空中抵挡在韩骏跟前的翡翠念珠,一道鲜红的血斑再次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出现在了翡翠念珠上,翡翠念珠立刻发出了一阵轻颤,如同悲鸣一般,摇摇欲坠起来。韩骏只觉得翡翠念珠之上陡然升腾起了一股凛冽的煞气,似乎想要侵入韩骏体内,但好在煞气与自己身体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翡翠念珠上也及时的升腾起了一股祥和的瑞气,抵消了大半的杀伐之气。煞气的侵害也似乎有限,但长此以往,自己定然落败,韩俊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八章 白骨巨掌

眼看自己手中的法宝翡翠念珠在红芒的照射下,翠绿珠子上的那猩红的血斑渐渐多了起来,韩骏的脸色也是越发的焦虑沉重起来。从翡翠念珠上传来的那股凶煞之气也是越发的沉重凶悍起来,若有若无,一阵一阵的向着自己的身体侵蚀而来。

徐狂草眼看着韩骏陷入困境,而另一边的端木莲也被高大健硕如同黑色铁塔一般的老三天玑死死的封堵住,缠斗正酣,无暇分身。只好一咬牙,立刻冲了上去。但身形唯一动弹,忽然眼前一黑,一道黑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贴了上来,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而来人正是七人众之中至今从未出声的老二天璇。

“滚开!”徐狂草一声爆喝,手中桃木长剑的剑尖直指天璇的喉咙,声色俱厉的吼道。

“嘿嘿嘿!”一声冷笑,眼前的这个黑袍怪物发出了一声略显苍老但阴冷至极的笑声,徐狂草只感觉脖子上一阵发凉,周围树影摩挲,山风袭来,上下舞动,几如妖魔,徐狂草眉头微皱,忽然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骤降了不少,似乎从眼前这个老怪物的身上散发出了浓郁的鬼气,不同于往日见到的妖邪,眼前的这个老怪物身上的森森鬼气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使人忍不住想要瘫软在地。

“无知小辈,今天就让你瞧瞧老夫的手段,睁大你的双眼,给我瞧仔细了!”眼前的老怪物恶狠狠地说道,嗓音沙哑而又刺耳。

说完天璇忽然“喝呀!”暴喝一声,全身泛起了一片妖异夺目的血红光芒。与此同时周围的山头之上鬼嚎之声骤然作响,只见在这鬼哭狼嚎之声中,天璇头上的竹编斗笠“哗啦”一下被自身的真气撕扯的炸裂开来,四散飞出。露出了天璇的真面目。面目狰狞,容貌干槁,几乎是皮包骨头,如同一具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骷髅一般。天璇全身黑色的僧袍更是如同充气的气球一般,鼓胀了起来,在山风之中猎猎作响,迎风飞舞。

只见包裹在妖异血芒之中的高瘦的天璇忽然一阵狞笑,一双狼眼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徐狂草,忽然丢弃了手中的镔铁锡杖以及人皮灯笼,向着徐狂草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双手。那双干瘪,细长如同树根一般的双手同样泛着妖异鬼魅的血色光芒,看着天璇这大异寻常的举动,徐狂草忍不住吃了一惊。

此刻的天璇却是一脸的平静,只是他的一双狼眼在红芒的映衬下似乎也镀上了一层血红之色,深陷的眼窝里,泛着光亮的两颗眼珠几如黑夜之中的两团鬼火,望之令人毛骨悚然。只听他冷笑一声,忽然迅疾无比的蹲下身来,“喝啊!”一声爆喝,双手十指曲张,如同鹰爪一般向着青石条铺就的地面抓去。

坚硬的青石条在天璇的那枯槁,消瘦干瘪的双手面前,忽然变得如同嫩豆腐一般,天璇的双手十指“嘶”得一声,轻松插入。只见天璇双瞳之中浮现出了一丝嗜血的亢奋神色,忽然如同鬼魅野狼一般,眼神之中发出了凶历的目光,同时仰首,向天嚎叫:“呜啊…”与此同时周围阴风大盛,徐狂草只感觉周围鬼影闪烁,鬼气森森,鬼哭狼嚎之声更是直刺在场每个人的脆弱的耳膜,如同尖锥一般直刺脑神经,令人痛楚不堪。

只听“咔,咔,咔!”几声脆响,徐狂草脚下的青条石地面忽然出现了几条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痕,那些巨大的裂痕足有十七八米长,每道都有儿臂粗细,深不见底,如同舞动的蜈蚣一般,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还没等徐狂草有所行动,忽然跟前不远处的天璇脸上面色一沉,插入地面的双手十指青筋暴起,又是呼喝一声,仿佛拉扯住了什么一般,长嚎声中,阴风大盛,徐狂草跟前,周围的整垮地面竟被撕扯了起来,更恐怖的却是从那巨大的裂缝地下响起了“咔嚓咔嚓”类似骨骼碎裂挤压的巨大响声,令人头皮一阵发麻。

徐狂草下意识想要后退两步,忽然“轰”得一声巨响,徐狂草站立之处的地面整个被炸得四散开来。徐狂草整个人也被巨大的爆炸力冲击波掀到了半空之中。目睹这一切的韩骏和端木莲都是一声惊呼,脸色刹那之间变得煞白。

只见一只足有小汽车大小的白骨森森的手掌突然从徐狂草站立之处破土而出,呼啦一下将半空之中的徐狂草死死握在掌中。而此刻的徐狂草浑身满是灰烬,身上还有多处被飞石砸伤的痕迹,鲜红的血液在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上泊泊流出,不断滴落下来,而自身也如同玩具人偶一般被这突然冒出的巨大的白骨手掌握在掌心,动弹不得。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二十九章 邪器戾煞

徐狂草被森森的白骨巨掌牢牢握住,如同铁箍一般死死的束缚住,动弹不得。而且这白骨巨掌越发的收拢起来,徐狂草胸腹顿时感觉如同要炸裂开来一般。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感觉全身的气血都向着脑门和胸口激涌而上,脸色刹那之间变得殷红如血,似要滴出血来一般。徐狂草明显的听到了全身关节骨骼在白骨巨掌的不断挤压下发出的“嘎吱嘎吱”痛苦的呻吟,似乎随时都会折断,粉碎。但此时的自己确实动弹不得,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骨巨掌越发的收拢,挤压自己的身体。

“师兄!”看到徐狂草被天璇那诡异的法术困住,山顶平台另一端的端木莲就已经揪心不已。数次想要上前助战,但是都被眼前的高大健硕的如同黑色铁塔一般的老三天玑阻挡下来。此时看到徐狂草被地底忽然冒出的白骨巨掌死死的握在掌心,徐狂草处境堪舆,不由得惊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当下不顾自己的安危,一闪身,避过眼前的天玑,足尖一点,向着场中的白骨巨掌攻去。

刚冲出两三步,忽然跟前风声一紧,一道黑影裹挟着劲风砸向自己面门,端木莲秀眉微蹙,足尖连点,轻巧的闪避开去。“轰!”一声巨响,天玑手中的乌黑沉重的镔铁锡杖狠狠的砸在了时才端木莲站立的青石条上,顿时将一整条青石板砸得石屑翻飞,化为齑粉。端木莲看了一眼飞扬的碎石,不禁暗暗心惊,前行的道路也就此被阻断。

只见高大如同铁塔一般的老三天玑伸出那粗壮如同熊掌一般的大手,呵呵一笑,摘下了自己脑袋上的竹编斗笠,随意一丢。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相貌,豹头环眼,面如锅底,鼻孔朝天,戟须怒张,配合了他那惊人的健硕身材,一股威猛凶煞之感扑面而来,真如地狱的恶神--镇狱冥王一般!

“受死吧!”端木莲一声娇喝,稳住身形,足尖一点,手腕一抖,手中乾坤七星尺再度光芒大盛,向着天玑咽喉狠狠刺去。白光笼罩下的端木莲如同九天仙子,东海龙女一般,令人不敢逼视。但冰雕玉凿的秀脸上却有着一股坚毅的神色,令人不敢小觑。

但跟前高大的天玑却不闪不避,只见他凝神静气,双手结印,忽地右脚在地上重重一跺,一声大喝:“起!”一道浓郁的黑气霍然从那高大健硕的身躯之内迸发出来。黑气之中鬼哭狼嚎之声绵绵不绝,内中似有无数的面目狰狞,四肢不全的怨灵,恶鬼张牙舞爪,呼啸着从众人耳边呼啸而过。在场的韩骏,端木莲,徐狂草三人无不大惊失色。只见黑气笼罩下的天玑赫然祭起了手中的那根乌黑沉重的镔铁锡杖,黑气笼罩下的镔铁锡杖变得无比巨大,足有廊柱粗细,三米多长,横在半空,威猛无比,粗大乌黑的杖身之上赫然有两字闪烁着金光,在黑夜之中分外耀眼。这两字正是---戾煞二字,看上去果然凶煞无比。

这巨大无比的乌黑镔铁锡杖此时被天玑驾驭在空中,黑气大盛。只见天玑环眼怒张,法诀一指,镔铁锡杖在空中呼啸一声,向着端木莲当头砸下,真如泰山压顶一般。

眼看自己避无可避,端木莲一咬牙,举起了手中的乾坤七星尺,向着当头砸下的巨大无比的镔铁锡杖迎了上去。手中的乾坤七星尺似乎通灵一般,感觉到了自己的主人正处于生死存亡之时,通体迸发出了更为耀眼夺目的白芒,一时间遮天蔽日,以端木莲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当中的白芒形成了一个白色耀眼的光球,将端木莲笼罩其中,以抵御天玑那看似势如破竹,不可阻挡的雷霆一击。

“轰隆!”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如同在每个人耳边炸响了一记惊雷。徐狂草和韩骏都不约而同的一声惊呼,向着场地端木莲站立所在看去。只见巨响声中,尘土飞扬,石屑翻飞。端木莲依旧死死的站立在当地,双臂上举,手中半尺多长的乾坤七星尺居然奇迹般的抵挡住了廊柱粗细,三米多长的镔铁锡杖的雷霆一击。但端木莲脚下方圆五米之内的青条石地面却在片刻之间,在天玑的法力之下,化为了齑粉。

在场众人包括七人众都被这看似柔弱的小丫头的惊人法力和坚毅性格惊叹不已。

“噗…”忽然镔铁锡杖挤压下的端木莲身形一颤,樱唇轻启,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液。点点血珠飘落在胸前的水蓝色衣衫上,真如片片落梅一般。少女的脸色也在刹那之间变得煞白,透露着一股令人心痛的病态美,柔若无骨的娇躯轻颤了两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就此昏死了过去。

“端木师妹!”“端木姑娘!”看到端木莲如同一只在风雨中折翅的蝴蝶一般一般,凄美的倒了下去。同样身陷困境的徐狂草和韩骏都是一声惊呼。徐狂草的双目更是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恨不能将天玑撕成粉碎,两人都恨不能立刻冲到她的身边。

但跟前的老三天玑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收拢法诀,右手重新接回变成正常大小的乌黑的镔铁锡杖,一脸冷漠的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镔铁锡杖,而他的目标正是萎顿在地,昏迷不醒的端木莲。


第三卷 鬼道之报应 第三十章 心狠手辣,绝不留情

眼看老三天玑将手中乌黑沉重的镔铁锡杖高举过头顶,就要对准昏迷不醒的端木莲当头砸下。这雷霆一击之下,柔情似水如同九天仙子一般的少女不免香消玉殒,魂归九泉。可是徐狂草和韩骏两人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残忍的一幕在自己眼前上演,却丝毫没有能力上前阻止。

徐狂草状如疯癫一般嘶吼着:“住手啊!有种冲我来!”而另一边的韩骏只是无声的凝望着,双眼如要喷出火来一般,牙齿深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老三,住手。”沉默许久的七人众老大天枢忽然冷冷的一声断喝,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老三天玑对于端木莲的致命一击。

“老大,这是为什么?”老三天玑依言将自己手中的乌黑沉重的镔铁锡杖重又重重的插在了地上,一脸不解的望着眼前的老大天枢。

“这个少女骨骼精奇,灵力深厚,法力高超,实在是练气修真的绝妙人才。就这么轻易的杀死,实在是可惜。”天枢蹲下身子,伸出了那干枯细长如同树根一般的手指,在端木莲那晶莹的玉脸上轻轻的摩擦着,眼神中满是欣喜赞赏的神色。

“老鬼,把你的脏手拿开!离我端木师妹远点,否则我将你削**棍!”徐狂草看到天枢用他那肮脏干瘪如同树根一般的手指在端木莲那姣好的面庞上肆无忌惮的抚摸着,不禁怒火中烧,浑身关节骨骼“嘎吱嘎吱”作响,全身青筋爆起,实在是了暴怒的境界,恨不得立马上前将略显轻薄的天枢撕成碎片。

但天枢却只作不闻,忽然站起身来,对一旁的老三天玑冷淡地询问道:“老三,你想不想有一个新七妹?”说罢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蜷缩着身子,躺倒在地的兀自昏迷不醒的端木莲。

“老大,你这是?!”一旁的如同黑铁塔一般高大健硕的老三天玑听闻这番话,也不禁身形一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苍老深邃,始终令人捉摸不透的老大。

“嘿嘿…”跟前的天枢忽然一阵狞笑,声音如同寒风吹拂过冰窟一般,尖利刺耳而又冰冷刺骨,只见他迅速抬起手臂,对准山顶场地的另一端,挥手一指。一道碗口粗细的血色红芒“嗖”得一声激射而去。

下一刻,那道激射而至的血色红芒准确的洞穿了老七摇光的胸口。身受重伤,但依旧坚持站立着的老七摇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上的那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妖媚而又风华绝代的脸蛋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随着一股腥臭的黑血从胸口的那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之中喷涌而出,纷飞的乌黑血珠如同乌梅一般洒落在地,将她身前三尺范围内的地面染成了乌黑色。老七摇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愤恨,但更多的却是不解和委屈,玲珑曼妙,凹凸有致的丰韵身姿摇晃了两下,终于失去了支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中软软的倒了下去。

“阿摇,阿摇!”老六开阳忽然停止了口中连续喷射的血色红芒,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矮胖如同南瓜一般的身形不顾眼前的韩骏的存在,飞速的奔驰到了老七摇光的身边。韩骏终于如释重负,刚相拔脚离开,但老五玉衡却又悄无声息的阻挡住了他的去路。

开阳蹲下身子,从满是雨水的青石地砖上,抱起了摇光那柔软的身子,死死的搂住了那血肉模糊,已经失去了生机的曼妙身躯。一脸悲愤的冲着另一边一脸冷漠,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事发生的老大天枢嘶吼着:“老大,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对阿摇下手!?”

天枢那原本如同古井一般深邃,波澜不惊的苍老的脸庞上忽然浮现了一丝怒色,他自然知道这七个义兄弟之间,老六开阳和老七摇光关系最为密切,几十年来一向是最佳搭档。虽然彼此之间没有过任何表示,但是其余五人都可以看出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来。但是他们是七人众,是代天惩戒的执行者。从加入这个组织,成为七人众成员的那一天开始。就不允许拥有任何感情的羁绊。但是眼前的两个人,却多次违反了这一规则。

“老六,你要记住。我们是上天挑选出来的七人众!我们的职责就是代天惩戒堕落的世人!从你被选上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必须割舍掉所有的七情六欲,与红尘俗世的羁绊彻底断绝!难道这百十年来,你还没有看透么?老七功力粗浅,又被俗世感情羁绊,最终今日一败涂地,折了我们七人众的名头。理应被消灭。而眼前的这个少女骨骼精奇,灵力充沛,实在是替代老七的不二人选。如果你还有什么异议,休怪老夫翻脸无情,将你一起消灭!”天枢一脸肃然,脸色如同坚冰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最后几字更是变成了严厉的警告,如同寒冰一般冰冷刺骨,不但丝毫感情。

“是,老大,我明白了。”老六开阳闻言身子一阵轻颤,忽然松开了搂住摇光的双手,将那娇小却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轻轻放到了满是雨水的青石地面上。默默无言,任凭雨水不断冲刷着自己那矮胖的身躯。

“真是疯狂啊!”徐狂草和韩骏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幕匪夷所思的举动,不约而同的喃喃道。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三十一章 吸魂吮魄

看到开阳那心丧若死,面如死灰一般的灰暗沉寂的脸色,天枢似乎感到十分满意。赞许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重新在端木莲身边蹲下身子。

“只要老夫将眼前这少女体内的三魂七魄吸吮出来,这小妮子就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到时候只要加以调教,灌输入作为七人众必要的戒律和惩戒手段,她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审判者。”天枢伸出了他那干瘪苍老的手掌,轻轻的拖起了昏迷不醒的少女那纤细的下巴,如同鉴赏一件精致绝伦的艺术品一般。仔细的审视打量着眼前这个雨中少女的容颜。

被雨水浸湿的玉脸上,美目紧闭,细长关节的睫毛微微闪动着,还挂着一两滴晶莹的水珠,不只是雨水还是泪水。贝齿轻咬朱唇,小巧微挺得的瑶鼻之下,一对鼻翼微微的闪动着,气若游丝,惹人怜爱。

天枢用他那细长干瘪如同树根一般的食中二指轻轻的拨开了少女鬓角的一缕青丝,深吸了一口气,俯下身来,向着少女那未经人事的朱唇吻去。

虽然天枢并没有丝毫的猥亵意味,他的目的也十分的邪恶。但徐狂草看到那如同僵尸一般的天枢将要一亲芳泽,加上如此暧昧的举动。还是不禁怒火中烧,感觉胸口如同要炸裂开来一般。

“混蛋,我杀了你!”徐狂草不断怒吼着,如同一头发疯的雄狮一般,双眼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刹那之间变得殷红如血。但他的反抗却似乎都在老二天璇的算计之中,天璇低喝一声,灌劲于插入地下的十指,顿时白骨巨掌如受感应一般,又开始剧烈的收拢起来,徐狂草顿时感觉气息一窒,后半句怒吼硬生生被堵回了肚里。再也骂不出半句。

而另一边的韩骏却被看似慵懒,似慢实快的老四天权以及阴险的老五玉衡死死的纠缠住。天权行动看似迟钝,缓慢,但是每次韩骏瞅准时机,向他要害使出致命一击的时候,他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轻松的闪避化解。并且不失时机的趁机反戈一击,搞得韩骏狼狈不堪。而一边助战的老五玉衡也不是好惹的主,他总能在韩骏身边不断制造麻烦,无休止的骚扰分散韩骏的注意力,并且不时和天权联手,搞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联合技出来。面对这两个黄金搭档的联手攻击,纵然韩骏一向沉稳果敢,此时也是焦躁不已。好几次差点吃了暗亏,自顾不暇,根本没有能力上前救援端木莲。

而收拢了私人情感的开阳也默默的回到了老大天枢的身边,和老三天玑一起一脸冷漠,似乎毫不关心一般的看着自己的老大向着地上那个蜷缩着身子,美目微闭,身子在不断微微颤抖,如同受伤的小女孩一般无助的少女的朱唇上亲去。

终于,“啵”得一声,天枢那灰暗苍老干瘪,有些干裂的嘴唇亲上了少女那未经人事,如同带水的樱桃一般鲜嫩欲滴的朱唇。身下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女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曼妙的身子本能的轻颤了两下。口鼻之中发出了细若蚊吟的轻“嗯”声。但是跟前的天枢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他伸出了那双细长干瘪如同树根一般的大手,粗暴的死死摁住了少女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随后开始贪婪的吮吸起来。顿时一股乳白色的如同烟雾,牛乳一般的气体从少女的口鼻之中泊泊流出,顺着天枢的口鼻缓缓的注入了他的体内。只三两下,天枢就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志得意满的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头。一脸深不可测的笑容,如同狡诈阴险的恶鬼一般。而地上的少女则依旧紧闭双目,昏死了过去。只是原本光洁姣好的面容似乎在瞬息之间暗淡了下去。随之浮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尸气。

“从此刻开始,不论这小妮子愿意不愿意。她始终都是我们我们七人众的人了。我们又多了一个暂新的七妹。法术更高超,灵力更充沛,更年轻,更貌美。啊哈哈…”天枢放肆的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整个人形如疯癫,真如一个疯子和恶鬼的结合体!

刚看到天枢那肮脏,阴邪如同毒蛇一般的嘴唇亲吻到了自己小师妹的那鲜嫩欲滴的朱唇的那一刻,徐狂草的内心就“咯噔”了一下子。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一下子死死按到了浸满各种毒蛇的毒液的瓦罐之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仇恨,嗜血的杀伐之意如同喷发的火山熔岩一般不可遏制的从徐狂草的内内心激涌迸发了出来!

“啊!”一声压抑许久的怒吼迸发而出,如同九天惊雷一般响彻天际,震耳欲聋,仿佛脚下的整座大山都在这狮吼之中惊恐的颤抖!

突然半空之中的徐狂草全身迸发出了耀眼夺目的血色红芒。这股血色红芒却没有丝毫平日里的祥和温暖之意,相反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如同猛然睁开的雄狮的双瞳一般,似乎随时都会择人而嗜。而半空之中那森森的白骨巨掌忽然也发出了一声悲鸣,“咔咔咔”一连串刺耳之声响起,巨大的白骨手掌竟然从上到下出现了无数的龟裂。施法的老二天璇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幕恐怖的景象。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三十二章 沥血骨片

“这,这怎么可能?!”看着眼前自己最得意的技能“白骨巨掌”那看似坚不可摧,鬼气森森,泛着丝丝幽冥之气的惨白掌身上居然从上到下出现了无数的龟裂。老二天璇一脸的不可置信。脑海之中刹那之间一片混沌,到底是自己的功力退步了还是眼前的这个不断给自己找麻烦的毛头小子委实是不可招惹的煞星?想到这里老二天璇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但半空之中的徐狂草却丝毫没有停止发力的意思,依旧不断催持着体内激荡的真气和灵力。突然,半空之中笼罩徐狂草全身的耀眼夺目的血色红芒陡然大亮,如同黑夜之中的一盏巨大的探照灯一般,又如同地震前夜那恐怖诡异,预示着不祥的滴血红月亮一般,照亮了整个山头,使得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妖异鬼魅的血红之色。

原本如同铁箍一般的丝丝束缚住徐狂草的白骨巨掌也在这股不断膨胀的大力挤压之下,发出了阵阵悲鸣,终于,整个掌身一阵轻颤,片刻之间轰然炸裂开来,化作了无数的小片,如同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一般,随风飘落下来,好似下了一场骨雨。看到老二天璇的得意技能“白骨巨掌”也在这毛头小鬼的法力催持下化为齑粉,在场的七人众均是身形一震,有些不可置信。

而半空之中的徐狂草却根本没有留任何时间给眼前的这些怪物来惊叹。身形一扭,手腕一抖,手中桃木长剑剑身之上顿时亮起一阵红芒,锋利狭长的剑身周围散发出了一股股无形无质却又锋利至极的剑气,这无形的剑气在徐狂草身体四周激荡开来,一旦有任何事物接近徐狂草九尺范围之内,无论是落叶还是雨丝,都被一股无形之力瞬间蒸发。而持剑当胸的徐狂草也如同传说之中的剑圣一般,身身形裹挟在耀眼夺目的血色红芒之中,周身散发出了无形无质却又锋利至极的剑气,如同一枚炮弹一般,向着七人众的老大天枢当胸刺去!

“妖孽!给我从这世上彻底的消失吧!巽风!”徐狂草一声怒吼,手中长剑直刺,剑身上的红芒更是大盛,整个人都包裹进了血色的红芒之中,在漆黑的夜空之中,绵绵不绝瓢泼而下的霪雨之中就这么义无反顾,不可阻挡,势如破竹的向着那个欲除之而后快,恨不能千刀万剐,撕成碎片的老鬼天枢当胸刺去。

“休得伤我大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二天璇忽然一声暴喝,身形一窜,挡在了老大天枢之前。双手十指翻飞,结成了一个诡异的法诀。只见原本散落在地的白骨巨掌的碎片忽然被一股大力催持着,重新腾空而起。这些边缘锋利至极的骨片,如漫天骨雨,又似嗜人的蜂群一般,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向着徐狂草扑来。

场地另一边依旧被天权和玉衡死死纠缠着不放的韩骏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面目失色,叫出声来。如今徐狂草身在半空之中,无法躲闪,而眼前的这些满天的碎小骨片,密密麻麻,如何能够躲得过去?

徐狂草却丝毫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他面色如霜,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呼啸而至的漫天骨雨,眼神之中非但没有畏惧神色,似乎隐隐还有一丝亢奋。眼看骨片就要冲到自己跟前,徐狂草忽然在半空之中腰身用力一扭,身形快速旋转了起来。顿时徐狂草周围气流涌动,红芒闪现,以他自身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满天的骨雨在冲到徐狂草跟前的时候,都被这股阴阳相会的巨力拉扯着,身不由己的围绕徐狂草全身快速旋转起来,抵消了绝大部分的冲击之力。任凭地面之上的老二天璇如何加力催持,这满天的骨片就如同身处漩涡,风暴之中的一叶扁舟一般,身不由己的旋转起来。

这时漩涡之中的气流霎时止歇,逐渐浮现出了徐狂草的身形,只见他长剑当胸树立,双目微闭,忽然猛然张开,双眼一片赤红,如火的双瞳之中那是复仇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离火!焚尽万物!”那威猛凶煞的嗓音再度响起,原本围绕着快速旋转的那些锋利的碎骨片忽然被一股股从桃木剑身之上迸发出来的橘红色火焰所吞噬,刹那之间化为飞灰。

看着这在暴雨之中依然能够熊熊燃烧的纯阳之火,老二天璇身形大震,一脸的不可置信,忽然“哇!”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乌黑腥臭的血液。脸色一阵灰暗,感受细长的双手十指已经是一阵血肉模糊,皮肉翻卷,焦黑,露出了里边森森的白骨。不过天璇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楚,忽然嘿嘿冷笑了两声,又咳出了两大口污血,赞赏的说道:“嘿嘿,咳咳。居然破了老夫绝技‘沥血骨片’。果然好功夫,后生可畏啊!”随即他转过头来,对着身后一脸冷漠的老大天枢淡淡的说道:“老大,我们这次真是找错对手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

“你害怕了么?那你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你也给我消失吧!”冷漠如霜的天枢忽然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言辞之间没有半分的愤怒和惋惜。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接下来一道儿臂粗细的红芒从天枢的指尖射出,洞穿了老二天璇的胸腹,老二天璇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喷涌出大量污血的巨大伤口,只是淡淡一笑,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道“老大,你终将会为自己招惹这小鬼而感到后悔的…”说完身子颤抖了两下,扑通一声,如同一张破口袋一般,瘫倒在地。

“丢失了七人众荣耀的懦夫,都必须以死谢罪!”天枢在其余众人复杂的眼神之中,踏上几步,一脚狠狠的踩碎了天璇的头颅,抬起那苍老干瘦的头颅,傲然的向着飘落在地的徐狂草说道:“汝如此喜欢争斗,就让老夫的新收的七妹配汝切磋几招吧!嘿嘿…”天枢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狞笑。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三十三章 邪神再临

“你敢!我就用我手中这把桃木长剑将你大卸八块!”徐狂草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厉声呵斥道.

“老徐还跟他废话什么?!现在敌众我寡,我这边可抵挡不住了。快把那‘帮手’放出来!”另一边的韩骏看到两人还在唇枪舌剑,而自身在老四天权和老五玉衡的联手夹攻下,已经频遇险招,身上也是多处挂彩。

“想摆脱我们?!没那么容易!”看似慵懒的老四天权狞笑一声,手中乌黑沉重的镔铁锡杖轻巧的挥舞了一圈,忽然在韩骏跟前两米多的地方形成了一股黑色的,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风柱,呼啸着向着韩骏袭来。

韩骏一惊,连忙双手聚拢,十指翻飞,结成了普贤三昧耶印,顿时手中原本黯淡无光的翡翠佛珠如同苏醒过来一般,再次迸发出了耀眼的金色佛光。一个斗大的“卍”字佛印凭空出现在了韩骏面前,用以抵御这呼啸而至的黑色风暴。

不料那黑色风暴如同拥有灵性一般,忽然犹如无形之质一般在“卍”字真诀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当韩骏转身想要抵御来自背后的玉衡的偷袭的时候,黑色旋风确有突然现身,如同蛰伏的毒蛇一般,露出了自己狰狞的面目。凄厉风声之中,忽然涌出无数孤魂野鬼,怨灵鬼魅,呼啸着扑向韩骏,将他死死的纠缠住。

韩骏心下大骇,当下十指翻飞,瞬息之间连续结成了大金刚轮印,内狮子印,外狮子印以及日轮印,霎时之间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卍”字真言,从头顶缓缓升到了半空,迸发出了更加耀眼夺目却又庄严无比的金色佛光。那些从黑色风暴之中冒出来的魑魅魍魉一遇到这庄严的佛光,就如同遇到了滚烫的热油一般,“吱啦”一声冒起了一阵白烟,往往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呼,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但绕是防卫如此,韩骏身上也被这些怨灵,恶鬼那尖锐的鬼爪抓出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泊泊的流出,混合着瓢泼而下的雨水,将韩骏站立之地染成了一片殷红。

看到一边的韩骏陷入了苦战,徐狂草心地狠狠的咒骂了一声,好好的问候了一下七人众的女性亲属。一伸手从自己的后背上解下了剑奇子赠与的符箓宗至宝八卦紫金葫,,托在掌心,揭开了葫芦上的封印用的符纸,打开葫芦盖子。脸色严峻的低声说道:“现在就看大神你的能耐了。可不要让在下失望啊!”

徐狂草一声断喝,其掌心中的紫金八卦葫芦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葫芦金光一闪,从葫芦口之中喷涌出了一股紫色的烟雾,内中似有檀香一般的香气。那团紫雾越喷越多越升越高。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一团。

随即那团诡异的紫色烟雾在瓢泼大雨的不断冲刷下开始逐渐变得稀薄,四处消散开来,从那、紫色烟雾的缝隙之中忽然投射出两道血红色的光柱,如同两盏探照灯一般投射下来。顿时整个山头都笼罩在一片鬼魅妖异的血红色之中。

随着两道血红色的光柱越发的耀眼,紫色烟雾开始四散开来。逐渐消散的烟雾之中,一个诡异畸形的身影逐渐在众人面前变得清晰起来。

高大健硕的身躯,如同彪悍的烈马一般的下身长着四个修长健硕的蹄足,双手过膝,长着长长的手肘,胳膊上满是腱子肉,显得孔武有力。更为骇人的是,这个四不象的身影双手之中还各自握着一条碗口粗细,兀自吐着芯子,游移不定的巨蛇。巨蛇一红一黑,蛇首的脑门之上还各自长着一个鸡蛋大小的肉瘤。邪神彊良在徐狂草的召唤之下,再次降临人世!

彊良的那双虎目不怒自威,半空之中的邪神环视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众人,忽然开口虎吼一声:“是谁打扰本神的长眠?!”嗓音声如奔雷,带着藐视天地的霸气,令人身不由己的脚下一软,就有匍匐在地的瑟瑟发抖的冲动。

“是我,符箓宗江南道派的徐狂草,我现在请求你将眼前的这五个怪物消灭掉。”徐狂草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

“悉听尊便!”彊良的血盆大口的嘴角边浮现出了一丝狞笑。毕恭毕敬的说道。忽然转过头来,狞笑着面对全神戒备的残存的五个黑袍妖孽,咆哮一声,厉声喝道:“胆敢冒犯天师弟子的妖孽,在本神的天威之下匍匐颤抖吧!”那呼喝声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立足不稳,那巨大的回响声在寂静的山顶上久久的回响着。

“不自量力!胆敢冒犯我们七人众的虎威,老六我们上,教训教训这个畸形的怪物!”面对彊良的强势的挑战,老三天玑不由得大怒,将手中沉重的镔铁锡杖重新祭起,迎风一舞又变成了廊柱大小的法宝“戾煞”。向着脸色灰暗呆立一旁的老六开阳一挥手,两人一左一右,呼喝一声,向着彊良攻来。

“嘿嘿…雕虫小技也该在本神面前卖弄!”彊良冷哼一声,双手一抖,缠绕在双臂上的一红一黑两条碗口粗细的巨蛇忽然齐齐飞出。在半空之中身形陡然大涨,刹那之间变作了接近十五米长,廊柱粗细的恶蛟。头上的肉瘤更是如同犄角一般凸了出来,血盆大口之中露出了一口森森的如同匕首一般泛着寒光的獠牙,向着天玑和开阳的脖子,狠狠的撕咬而去。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三十四章 阴阳双蛇

只见那条红色的巨蛇全身包裹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中,瓢泼的大雨也丝毫不能减弱这焚天的无量业火,巨蛇昂首一声长啸,居然发出了类似龙吟的巨响。全身火光突得一闪,片刻间周围温度急剧上升,只见火光迅速变大,熊熊的火焰将巨蛇周身的雨水完全蒸发,形成了蒸腾的水汽,白色水汽之中的巨蛇更显狰狞。身子猛然一窜,张开了血盆大口,伴随着狂风热浪向着老三天玑呼啸而来。

天玑脸色一变,只见一条巨蛇,全身冒火,昂首狂啸,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奔腾咆哮向着自己直扑过来。眼看火蛇狰狞,热浪盈天,由不得自己多想,天玑立刻驾驭法宝,以避其锋。

天玑双目圆睁,双手托起手中的乌黑沉重的镔铁锡杖“戾煞”,向上一扔。片刻间杖身黑气大盛,整根镔铁锡杖迎风一舞,变得廊柱粗细,显然已经是全力催持,而天玑本人也是全身戒备,肌肉膨胀,青筋暴起,双手结成法印,一脸凶煞。

但见他双目猛然一睁,如同镇狱冥王一般,威势逼人,凶恶无比。整根乌黑的镔铁锡杖“戾煞”呼啸一声,向着火蛇的七寸狠狠的砸去。天玑原本黝黑如同锅底一般的粗豪的脸上也是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紧闭的唇角边缓缓流出了屡屡的污血。显然已经将自身法力催持到即至。面对呼啸而来的巨大的火蛇,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如若这一击不能取胜,自己也势必力竭而死。

“昂!”面对呼啸而来的廊柱粗细的镔铁锡杖“戾煞”,巨大的火蛇不闪不避,狂啸声中,大嘴一张,血盆大口之中“轰”得一声喷射出了一道水桶粗细的火焰,向着“戾煞”迎头击去。

“轰!”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半空之中与“戾煞”撞了个正着,狂焰之中,巨蛇又是一阵长吟,再次吐出了一大口的火焰,顿时乌黑的镔铁锡杖“戾煞”被这股焚天的业火生生逼退了三尺。包裹着镔铁锡杖的黑色凶煞之气也被烈火在一瞬之间完全蒸发,整个廊柱粗细的镔铁锡杖“戾煞”也完全被火焰包围,在烈焰不断的焚烧之下,通体发红,逐渐微微变白。此时杖身的温度已经接近一千摄氏度,终于巨蛇又长长的嘶吼一声,大吼声中,火焰大声,声势更为惊人。而整根镔铁锡杖“戾煞”则猛然一颤,急剧收缩,变成了寻常大小,虽然天玑仍然在咬紧牙关勉力催持,但终究还是无力抵挡这焚天的无量业火之威,从半空之中无力的掉了下来,“当啷”一声折成两段。

但巨大的火蛇似乎根本没有就此停手,饶恕天玑的意思。半空之中的火蛇在空中折了个圈子,又是一阵狂啸,势若狂雷一般向着天玑冲了下来。这一番从高冲低威势更是惊人。没有了法宝护身的天玑根本无力抵挡,连忙,提了一口气,向着旁边闪避开去,避开狰狞的蛇首,同时全身尽力汇聚于右手,向着巨蛇的那如同喷火一般的蛇眼狠狠的击去。

那巨大的火蛇低吟一声,蛇头一偏,巨大的冒着熊熊烈火的如同钢鞭一般的蛇尾顺势横扫了过来,天玑脸色一白,直觉得前方热浪如焚,滚滚而来,自己却又避无可避,只能拼死向前,指望能在蛇尾扫到自己之前挥拳击中蛇眼。

但巨蛇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冒着熊熊烈火的如同钢鞭一般的蛇尾猛然击中了天玑的胸口,这一下威力非同小可,乃是巨蛇的一扑,一咬,一扫三大得意绝技之一,足以断石分金,开山裂石,绕是天玑骨骼坚如磐石,硬似钢铁,被这一扫击中胸口,重击之下还是胸口骨骼尽碎,碎裂的骨骼刺穿了胸腹,后背,森森的白骨直戳了出来。但是巨蛇的长尾在一击之下迅速变招,趁势一卷,将天玑死死的束缚住。蛇尾上熊熊的烈火一下子就将天玑所吞噬,高大健硕如同黑色铁塔一般的壮汉天玑就在这焚天的烈火之中,凄惨的哀嚎着,扭曲挣扎着刹那之间被焚烧成了焦炭。在场众人无不侧目,被韩骏,徐狂草,黑蛇,彊良牵制住的其余几个七人众也是心下大骇。

“啊!”老六开阳面对这恐怖的一幕,自己那如同镇狱冥王一般,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三哥天玑居然在眼前的这条浑身冒火的巨蛇底下还不能过得了三招。开阳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他无力的哀嚎了一声,身形一扭,足尖连点,几个纵跃,向着自己的老大天枢和老四天权,老五玉衡那个方向逃去。

但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一条十五米长,廊柱粗细的黑色巨蛇如同恶蛟一般从一大团黑气之中冒出了它那硕大的头颅,全身的鳞片在雨水的不断冲刷之下显得熠熠生辉,乌黑的皮肤和鳞甲上还有一圈圈火红色的斑纹,头颅上的肉瘤如同凸起的犄角一般,在不断的一伸一缩,显得诡异异常。

被彊良阻挡住的老大天枢细看之下,不由得脸色一变,因为那团包裹着黑色巨蛇的黑雾居然是剧毒的瘴气以及蛇毒汽化形成的混合物,而且更诡异的是,任凭雨水如何冲刷,都无法稀释,溶解消散它们。天枢忍不住出声警示道:“老六,小心你身后!”

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听到天枢示警的开阳回过头来。只见身后的那条黑色巨蛇将自己十五米长的庞大身躯盘了起来,舌头上的蛇芯不断吞吐着,大嘴一张,一股黑气向着开阳喷射而来!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三十五章 开阳之绝期

巨大的黑蛇剧毒无比,这浓烟一般的黑雾就是体内剧毒的毒汁汽化的结果,每次喷发出来,道行稍低的对手沾之即亡,连巨象,猛虎此类巨兽,只要身上沾染上那黑色毒气,便会全身发黑,剧毒攻心而死。

老六开阳自然知道眼前这条黑花巨蛇的厉害,眼看自己避无可避,当下心下一横,回身站好马步,双手握紧成拳,大口一张,瞬间增长了一倍有余,配合上那矮胖的身形,就如同一只大张着嘴的青蛙一般,又是可怖又是滑稽。只见开阳喉头一阵鼓动,“哇”得一声,喷吐出了一道儿臂粗细的血色红芒,向着廊柱粗细,十五米长的黑色巨蛇的那硕大的蛇头激射而去。

黑色巨蛇发出一声嘶吼,面对激射而来的儿臂粗细的血色红芒居然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完全将开阳灌注全力的凌厉一击视若无物。大嘴一张,再次向着开阳站立的方向喷吐出了一大口浓郁如同墨汁一般的黑色毒气。

面对着两团飞驰而至的黑色毒气,向着自己左右夹攻,呼啸而来。老六开阳自知自己避无可比,只能闭目等死,一张胖脸上却不可思议的恢复了平静,时才还遍布脸上的焦虑惊恐之感反倒闲散于无形。平静的脸色上似乎还有一丝欣慰,一丝解脱之感。

难道是在生命的尽头才发现了此生自己追逐的目标是如此的虚幻,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空幻又不切实际。反倒是在自己向着这些虚妄目标苦苦探索的时候,却忽略了身边那触手可及的美好。罢了罢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昔日的信仰,昔日的坚持,在这生死关头回想起来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是因为我那颗追逐目标的雄心,誓死守护苍天权威的虔诚之心已死了么?可能在百十年之前,当我开始利用上天使徒的身份,利用自己的法术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的那颗心就已经死了吧。这么多年来它已经变得坚如铁石,麻木不仁。今天阿摇的死只是给这颗苟延残喘的奄奄一息,伤痕累累的心最后的致命一击而已。

想到这里,老六开阳,忽然收回了自己催发出来的灵力,大张的血盆巨口又恢复到了正常的大小。一脸微笑着迎接着那两大团索命的毒气。任凭浓郁如同墨汁一般的黑色毒气瞬息之间吞噬包裹住了自己。

片刻之后,黑色的毒气逐渐散去。重又显出了开阳那矮胖如同大南瓜一般的身影。场地之中,开阳依旧脸色平静,嘴角似乎隐隐还有一丝笑意。随即“噗”得一声,开阳脸色一变吐出了一大口腥臭无比乌黑粘稠的污血,圆圆的脑袋上,五官七窍之内同时都有乌黑腥臭的污血“泊泊”的流出,顺着嘴角,下巴,脸颊滴落在地,被瓢泼的雨水冲刷了个干净。矮胖的身形摇晃了两下,终于“噗通”一声,无力的扑倒在地,肥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青石板上,激起了一片积水,开阳努力得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准自己跟前十多米开外的静静的躺在雨水之中,逐渐冰冷的摇光的尸体,满含深情的喃喃道:“阿摇,不要害怕,我来陪你了…”

粗壮的前伸的手臂颤抖了一下,终于失去了支持,无力的垂了下来,昔日杀人无数,冷酷绝情的七人众老六开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却展现了他痴情温柔的一面。在对恋人的饱含深情的承诺之中,在瓢泼大雨的冲刷之下,停止了呼吸。

“嘶…噗!”

而在同一时刻刚刚被开阳的血色红芒击中头颅的廊柱粗细,十五米长的黑色巨蛇的脑门上却突然传出了低沉的闷响。仿佛是从巨大的头颅之中迸发出来的一般,开始是低低的脆响,转眼之间却有大股乌黑腥臭的蛇血喷溅而出。黑色巨蛇愕然怔了一下,暂时停止了对于其他七人众成员的攻击,伸出了细长的蛇芯舔舐掉了自己脑门上的大片污血。

虽然老六开阳的血色红芒在黑色巨蛇的严重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开阳临死之前灌注全力的一击还是击穿了黑色巨蛇厚重如铁的鳞甲以及坚韧的皮肤,击伤了这一条自视甚高,不可一世的巨蛇。

黑色巨蛇彻底的愤怒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深陷的眼窝之中,怒睁的双目如同两团鬼火一般,显然愤怒至极。恨不能立刻扑上前去,将余下的七人众撕咬成碎片。

就在这时,七人众的老大天枢忽然轻笑一声,在天权,玉衡两人略显惊恐,略显惋惜的眼神注视下。忽然在昏迷不醒的端木莲身边重又蹲下了身子,伸出了那双细长干瘦,如同枯树根一般的双手,轻轻的抱起了娇弱的少女,将自己干瘪苍老的老脸贴在了她的耳边,如同恶魔一般轻轻的叮嘱道:“七妹,现在,该你上场了!”

此时原本一直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纠缠着韩骏的老四天权和老五玉衡放弃了和韩骏的交手,镔铁锡杖横卧在胸口,一脸戒备的返回到了老大天枢的跟前,将他和兀自昏迷不醒,被天枢吸吮了魂魄的端木莲挡在了身后。面对着一左一右,一阴一阳,两条廊柱粗细,十五米长的蜷缩着身子的巨蛇,两人那隐藏在竹编斗笠下的头面部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两人的身形却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面对威胁,随时准备反击。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公告 悲剧啊!

今天不小心把左膝盖扭伤了。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严重影响了自身行动。不过各位亲放心。更新会一如既往的继续下去,轻伤不下火线嚒。o(∩_∩)o...哈哈

顺便透露一下,第四卷的结局会比较煽情,请准备好纸巾一盒,用来随时抹泪。第五卷的内容也在策划之中。应该在12月初就能开始连载了。请各位继续关注和支持在下。^_^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三十六章 情动伤心人

“是,大哥。”原本躺倒在七人众老大天枢那干瘦的胸膛上的少女忽然猛然张开了自己的一双美目。双瞳之内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柔和,悲天悯人的却又自信满满的神色。反倒如同被浓雾遮蔽了一般,显得朦朦胧胧。

少女缓缓的从天枢怀中站起身来。天际的雨珠形成了一道道雨帘,如同一条条连串的珍珠一般掉落下来,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溅起如同珍珠碎屑一般的水滴。一阵山风轻轻的吹过,端木莲鬓角的乌黑秀发轻轻飘动,一缕青丝迎风飞扬,带着淡淡青草味的雨粉拂过如同冰雕玉琢一般的脸庞,似一阵冰凉入了肌肤。少女贝齿轻抿朱唇,右手握着乾坤七星尺就这么一脸冰冷的站立在瓢泼的大雨之中,站立在徐狂草,彊良以及两条游移的大蛇之前。虽然徐狂草和端木莲之间的距离只有二十米不到,但徐狂草却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越发的遥远了起来。

看着端木莲那略显憔悴,苍白的脸色以及混浊暗淡的眼神,徐狂草心中顿感一阵刺痛,眼前这个雨中的曼妙身姿让他又不自觉的联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一时之间田灵儿和端木莲的面容似乎有些重合了起来,连徐狂草都一时无法分辨眼前的这个少女到底是田灵儿还是端木莲。

徐狂草使劲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不断滴落的水珠,恢复了自己的理智。四个月之前,那个娇媚,顽皮的身影为了自己的承诺,也在这瓢泼的大雨之中。自己心爱的女子在自己的怀抱之中身子逐渐变得冰冷,永远的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束手无策。而如今又一个和田灵儿一样拥有纯洁的心灵,姣好的面貌的年轻少女要在自己的面前折翼。难道自己只能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么?不,绝不!这样的悲剧自己承受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端木师妹的人生之路还很长很长,她有权力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绝对不能就此成为他人实现自己目标和体现某个人价值的傀儡和附属品。

想到这里,徐狂草毅然决然的背负好了手中的八卦紫金葫,重新抽出了绑缚在背上的桃木长剑。嘴角透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轻轻呼唤了一声:“端木师妹。”

寂静的山头上一时有些沉默,只有阴阳双蛇“嘶嘶”不断吞吐着自己猩红细长的蛇芯子,以及雨水砸在青石板地面的“噼啪”声。

一边伤痕累累的韩骏面对此时的局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翡翠念珠,迅速站到了彊良和阴阳双蛇身边,和七人众中的老四天权和老五玉衡对峙着。一边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对是兄妹相对无言的默默的对峙。

“得罪我们七人众…”这个清冷清丽如同山谷幽兰,空谷水仙一般的美丽女子,在这随风扑面的冰凉的雨水之中,忽然轻声说道,语气冰冷刺骨,不带有丝毫的感情,让人仿佛如坠冰窟一般,“尤其是得罪我大哥的人,都要死!”端木莲忽然一抖手腕,原本被沾湿粘稠在肌肤上的衣衫忽然飘扬起来。手中的乾坤七星尺更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气息,瞬息之间光芒大盛,白色耀眼的豪光令人不敢逼视。

但见端木莲手腕一探,手中散发着耀眼夺目的白芒的乾坤七星尺向着比自己身躯大上数十倍不止的阴阳双蛇冲去。单薄娇弱的身姿,身影窈窕,清冷绝艳却又义无反顾,致死方休。

面对眼前这个柔弱少女略显挑衅的言语和班门弄斧一般的招术。虎头人身马蹄足的上古大神彊良心底不由得激起了一阵愤恨之意。当下虎吼一声,声若奔雷,响彻云霄,巨大的回响在寂静空旷的山头上久久的回荡着。在场诸人不由得倒退几步。但是眼前的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丫头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秀眉,依旧义无反顾的冲杀上来。

眼见蕴含自己内力的声波功“虎啸”居然对眼前这个蓝衣少女丝毫没有印象。彊良不由得对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有些刮目相看,当下双手一挥,盘缩着身子的阴阳双蛇如同接到了某种指令一般。昂起了硕大的蛇头,仰天发出一声长吼,声如龙吟。随即一红一黑两条巨蛇身上分别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以及冒出了浓郁的如墨毒气,不断吞吐着自己那细长殷红如同长鞭一般的蛇芯子,眼看就要对着端木莲同时发难。

“彊良大神,速速收回阴阳双蛇,万万不可伤我端木师妹性命!”眼见彊良的虎目之中精光大盛,杀气腾腾,双手结成法诀就要再次指挥护卫在前的阴阳双蛇左右夹攻窜身而上的端木莲。徐狂草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出声喝止。

“明白了。”彊良闻言不由得一怔,此刻正是消灭这些妖邪的最佳时机,何故畏缩不前?但是不甘心归不甘心,自己此刻却必须听命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于是彊良当下呼啸一声,双手一抖,半空之中的两条阴阳双蛇昂首长吟一声,迅速变小,恢复成了正常大小,迅速飞回了彊良那过膝的双手上,端木莲那凌厉的一击瞬间扑空。

看到自己跟前的两条如同廊柱粗细,十五米长的庞然大物重新变小飞回了彊良的双手上。还有那个看似陌生却感觉熟悉的男子那一脸焦虑的神色。端木莲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有些发呆。

“七妹,不要发呆,快上啊!”身后的天枢觉察到了端木莲的异样,连忙出声提醒指挥。

端木莲身子一怔,似乎从梦中惊醒嘴角动了一动,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挥动手中的乾坤七星尺,向着徐狂草杀奔而来。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三十七章 决裂,刀剑相向

风雨之中的蓝衣少女面无表情,目光冰冷的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一脸凄苦的男子那健硕的胸膛,手中的乾坤七星尺光芒大盛,义无反顾的刺向那男子的胸膛。山风拂来,少女的青丝,衣带迎风飞扬,寂静的山顶一片昏暗,但少女手中的乾坤七星尺却散发出了阵阵白芒,笼罩包裹住了端木莲,整个身子就如同一个闪动的光球一般,向着徐狂草呼啸而来。

徐狂草一直沉默着,但脸上的神色表情却在不断的剧烈变化着。只有他那深邃的包含柔情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眼前这个柔弱的身影。那个一脸冰冷,满眼杀伐之气的女子,就是那个喜欢跟自己斗嘴的孤傲的小师妹么?

眼看端木莲手中的乾坤七星尺就要刺向自己的胸口要害,徐狂草面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抬眼向端木莲望去。那个嫉恶如仇的小师妹,面上隐隐有青黑色的尸气浮动,眉头微蹙,似乎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刹那之间她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冰雕玉琢,嫉恶如仇的少女。但是随即那股浮动的黑气又迅速又游移了起来,少女的脸色再次变得冰冷狰狞,凶煞的表情仿佛与生俱来一般。

徐狂草身体竟然轻颤了一下,面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正是由于自己才让小师妹沦落到成为这种身不由己的傀儡角色的地步。自己一定要设法将她从这种精神控制中摆脱出来。哪怕要付出生命的自己也在所不惜。

想到此处,徐狂草面色一寒,右手处红芒闪动,手中的桃木长剑剑芒“腾腾”亮起。将周围的黑暗驱散一空。

漫山青翠,山风徐徐,瓢泼大雨之中,黑夜笼罩之下,惠山山麓之上,两个同出一门的师兄妹冷眼相对,各自祭起手中法宝,呼啸一声,相对冲击而去,便要做生死相搏。

而山顶的不远之处,韩骏,彊良和七人众的老四天权,老五玉衡也交上了手,并且其交战的精彩程度与徐狂草和端木莲的交手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两个家伙不好对付,尤其是那个畸形的怪物,更是深藏不露。老五我们一起上!”老四天权看着眼前一脸凶煞的虎头大神彊良正在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心下不由得一骇,但是七人众的荣耀感让他立即驱散了心中这股浮现出来的恐惧感。右手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乌黑沉重的镔铁锡杖,向身边的老五玉衡叮嘱道。

“四哥你就瞧好吧!上啊!”老五玉衡忽然祭起了手中的镔铁锡杖,足尖一点,就向一边伤痕累累,浑身满是血污的韩骏抢攻了过去。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高瘦的男子已然受了不轻的伤势,如今只是依靠一种精神力,不服输的意志力在勉力支撑。如果自己能在瞬间击杀此人,就可以分担四哥天权面对彊良的压力。两人联手对付那个虎头怪物,即使不能取胜,至少也能斗个不分胜负或者两败俱伤,给老大天枢的反击,制造机会。

“接招,无底洞!”玉衡忽然大吼一声,伸手抛掉了头上的竹编斗笠,露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大光头,大口怒张,瞬息之间,他的嘴巴暴增了两倍左右。比之老六开阳的血盆大口更尤胜之。简直如一张大张的口袋一般。玉衡深吸了一大口气,忽然他那大张的巨口之内产生了一股极强的吸力,从大口之中形成了一股螺旋形的旋风,瞬息之间向着韩骏袭来。

韩骏脸色一变,连忙将手中的翡翠念珠往空中一抛,双手相握结成了佛门大金刚轮印,一道金光从他双手的十指指尖上霍然绽放开来,有小变大托起了半空之中的翡翠念珠。整个翡翠念珠顿时也散发出了耀眼的金色佛光,在这昏暗的山头,瓢泼的霪雨之中真如一点阳光般温暖耀眼,给人以希望。

金光之中,一个斗大的“卍”字真言缓缓浮现出来,金光灿烂,通体金黄,庄严神圣,形成了一面光盾,遮挡在韩骏面前,阻挡住了那股旋风的去路。但是随着那股旋风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那个“卍”字真言上,忽然整个光盾的佛光迅速的暗淡了下去,整个“卍”字真言也是摇摇欲坠。而同时韩骏也感觉浑身的精气以及丹田之内的灵力,劲气都迅速的离体而去,不得控制的宣泄出去,原本就有伤在身的韩骏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立足不稳。而眼前的老五玉衡则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原本惨白灰暗如同僵尸一般脸庞上也逐渐拥有了血色,看来自己的精血都被眼前的这个怪物用那股旋风吸吮了过去。

“该死!”一向冷静的韩骏脑门之上也不禁渗出了层层的汗水,狠狠的咒骂了一声。韩骏强压怒气,收拢心神,口中低声诵念起佛咒,似歌非歌,似语非语。伴随着诵念之声,那个斗大的原本摇摇欲坠的“卍”字真言在半空之中缓缓转动起来,散发出万道金光。一时之间居然将那股吸力极强的旋风压制了下去,逐渐变小,收缩聚拢只有原本的一半大小。

老五玉衡眼见自己的绝技居然被压制了下来,不由得大怒,立即蹲下马步,双手握紧成拳,脸色铁青,催发自身内力,鼓动腮帮子,顿时口中的吸力增强了一倍有余,整个山头之上顿时飞沙走石,草屑翻飞起来。无数的杂物在劲风的裹挟之下飞入了玉衡大张的巨口之中,但是玉衡却丝毫无以为意,似乎他的肚腹真如他的绝技名一般,是个硕大的无底深渊。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三十八章 六字大明咒

老五玉衡一声大喝,全身衣袍顿时自行鼓胀起来,在山风吹拂下,猎猎作响。而原本稍显瘦小的身躯似乎也在一时之间胀大了许多。口中呼喝两声,旋风风势更为迅猛,强大的吸引力不断撕扯着周围的树木砂石,一些低矮的灌木已经被连根拔起,顿时草屑翻飞,飞沙走石,就连勉力抵挡的韩骏都几乎立足不稳。

韩骏当下面色一沉,右手一用力,只听一声脆响,那串翡翠念珠居然被他生生扯断,十几颗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翠绿念珠居然并不下坠,反而滴溜溜的围绕在韩骏胸前转个不停,一个个发出柔和庄严的金色佛光,将韩骏笼罩其中。

韩骏手掌一翻,握住了其中的一颗翡翠念珠,双手随即结成了左右水瓶印,双目圆睁,催发出了体内最后一点残存的灵力,顿时全身上下浮现出了一道道耀眼的金色佛光,口中一字一顿的念道:“唵、嘛、呢、叭、弥、哞!”

“六,六字大明咒?!”眼前的这个看似高瘦文弱的年轻人居然会诵念佛家的“六字大明咒”,让在一旁观战的七人众老大天枢着实吃了一惊。这“六字大明咒”又称“观音灵感真言”。佛经中记载:此真言通天地之造化,诵之可脱尘埃,洗涤心境,至大欢喜境界。是佛家中最著名的的经典真言咒文之一。(西游记中如来佛将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山上贴了一张符,上面写的就是这六字大明咒。)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年级估计不到三十岁。居然已经可以熟练的使出这一佛门绝技,功力委实不可小觑!刚才还自信慢慢的天枢忍不住面色一沉。

随着韩骏“哞”字声落,刹那之间所有的翡翠念珠一起大放光芒。将那股重又聚拢的风暴生生逼退了三尺有余。绕是如此,韩骏高瘦的身躯又是一阵摇晃,身上的一些伤口再次迸裂开来,鲜血四溢。只是他却似乎浑然不觉全身上下的伤痛,满是雨水和血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带了几分凛然的正气。

“呔!”韩骏一声大喝,使出了佛门的狮子吼,声震四野,身前的翡翠念珠受佛力催持,光芒更盛,片刻间七八颗念珠俱都呼啸一声,向着玉衡胸腹要穴打去。玉衡见状连忙双手结成法印,操纵口中的风暴吸吮念珠的佛力,七八颗念珠顿时都失去了准头,在玉衡的身子周围两尺之内炸裂开来。

虽然没有击中玉衡,但是玉衡却被这些突然急射而来的翡翠念珠逼迫得到退了几步,口中的风暴顿时也大为衰退。玉衡正要在此动作。忽然韩骏右手一扬,时才紧紧握住的一颗翡翠念珠脱手飞出,如同流星一般疾射向玉衡胸口。

一时之间,玉衡根本来不及闪避。被翡翠念珠击了个正着。忽然一声哀嚎,双目齐齐迸裂,浑身骨骼乱响,轰然一声四下炸裂开来。污血,残肢,尸液四下喷溅出来,腥臭无比。

与此同时,韩骏却也“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子摇晃了两下,终于体力不支,重重的摔倒在被瓢泼大雨不断冲刷的青石板地面上,昏死了过去。

“老五!”正在与彊良缠斗的老四天权一声惊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在自己眼前炸裂开来的老五玉衡的残骸。但是高手过招的紧要关头,岂是允许有一分一秒的疏忽的?天权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他立即为自己的分神疏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臭小子,你也太小看本神了!居然在与本神交手的时候心不在焉,你一定会后悔的!”彊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虎吼一声,瞅准时机,忽然一伸手,细长的上肢深入了两人合抱左右粗细的老四天权的得意技能“鬼嚎破”之中。天权当下心中大骇,连忙收回心神,双手翻飞,催动这诡异的风柱。但是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徒劳无功,彊良的锐爪和健壮的上肢还是一点一滴深入了风暴之中。随即,仿佛是九幽地府之中的一声厉声嚎叫,一股戾气从那狂风的凤眼之中冲天而起,顿时消散于无形。而这“鬼嚎破”之内的鬼哭狼嚎的怨灵,恶鬼似乎也刹那之间消散了许多,鬼嚎破威力大减。天权此时早已经惊愕的面如死灰,彊良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忽然风柱之中响起了一阵轰鸣之声,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大力生生撕扯开来,随即四下消散于无形。而下一刻彊良那细长,锋利的上肢已经洞穿了一脸惊愕的老四天权的身躯。

“死吧!”彊良狞笑一声,虎目之中仿佛有一种嗜血的气息,又一只细长的手臂伸了过来,双手拉住天权胸口的那个巨大的兀自喷溅着污血的伤口用力向两边一扯。慵懒的老四天权顿时如同一只德州扒鸡一般被彊良硬生生撕扯成了两瓣。

“吼!”彊良兴奋的虎吼一声,示威一般的举起了手中的天权的残肢,后蹄着地,人立起来,挑衅一般的盯着眼前一脸怒色的七人众老大天枢。

“这几个小子都太嫩,本神还没动真格的就死了。实在是不过瘾,来来来,老小子,陪本神过上两招!”彊良一把将手中的老四天权的残肢不屑的抛在了地上,强壮的蹄足肆意的践踏着。充满不屑以及挑衅意味的用利爪指了指一脸怒色的天枢,主动上前挑战。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三十九章 旧人情之旗鼓相当

就在彊良和七人众老大天枢剑拔弩张,互相对峙的时候。山顶平台的另一端,徐狂草和被天枢控制了心神的端木莲却已经交上了手,彼此之间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缠斗了起来。

徐狂草看着端木莲手中的乾坤七星尺那柔和纯洁的白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大,越发的耀眼夺目起来。连自己的身躯都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白色,一切宛如仙境一般,没有了一丝的紧张焦虑和不安,反而在内心深处隐隐期待着什么?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呢?就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手中的桃木长剑传来了一阵温热的纯阳之气,充沛的精力再度流转全身。不知为何,今天手中的这把桃木长剑仿佛有了灵性一般,显得特别的兴奋,那股温热,祥瑞之气比之往日游移速度增快了许多。似乎十分期望与眼前的那柄通体冰凉冷艳的乾坤七星尺一较高下。

此刻的端木莲的脸色忽然也变了一变,眉宇之间似乎有些犹豫,有些不忍。。但这种神色只出现了短短的一刹那,随即就被汹涌而至的杀伐之气彻底的吞噬。白色光芒笼罩之下的美丽女子的脸上依旧是带着冰冷刺骨的容颜。

端木莲眉头一皱,定了定神,一声冷哼,手中的乾坤七星尺瞬间白光大盛。端木莲脸色肃然,紧握手中的玉尺,只见光芒万丈的乾坤七星尺在胸前一抖,势如闪电,带着开山斩海的凌厉气势向着徐狂草当胸刺去。

徐狂草面色一寒,右手一挥,桃木长剑立刻迎了上去,赤红色的剑光在胸前一尺之处与那万丈白芒撞到了一起,那阵势居然是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

“轰”得一声巨响,金铁相交一般的巨响在两人手中相交的兵器上激发出来,在空寂的山头上久久的回想着。巨大的冲击之力将两人生生的冲撞开来。徐狂草和端木莲两人都是如受重创,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各自手中的法宝的光芒更是暗淡了一下,但随即又重新散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采。

徐狂草的后背撞在了小茶阁的柱子上,这才勉强止住了倒退之力,但是嘴角却已经隐隐有血丝滴落。想不到这一击之力如此巨大,自己居然险些无法承受,徐狂草的心中渐渐不安起来。

端木莲也顺势倒飞了出去,身形一扭,双脚着地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但玉脸却也已经是一阵惨白。不过眼前的徐狂草似乎所受之伤要比自己重一些。端木莲面冷如霜,当下更不迟疑,一挥手中的乾坤七星尺,白芒一闪,足尖连点,跃起半空之中,手中的乾坤七星尺的尺头,尺身顿时暴涨十倍有余,在半空之中向着徐狂草的头颅无情的斩下。这一击端木莲实是拼尽了全力,手下丝毫不留情面。一出手就是最凌厉的杀招!

眼前的这个女子面色苍白如霜,看去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清艳无方。但她的眼神之中却透着意思彻骨的冰凉寒意。自己真的要和这个相识不久却别有一种亲切之感的小师妹以命相搏么?自己如今迟迟无法全力以赴,除了不忍,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是了,在这个小师妹的身上忽然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己的内心从一开始就是把她当作灵儿的影子,虽然知道这无非是镜花水月一厢情愿的意淫而已。但说到底,这才是自己迟迟没有使出全力的真正原因吧?

不过为了小师妹能够拜托束缚,脱离天枢的精神控制,自己有必要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降伏端木莲。随后战胜天枢,逼迫他交出小师妹的魂魄,回复她的心智。自己必须摒弃杂念,全力以赴。

一念及此,徐狂草当下再不犹豫。说时迟那时快,徐狂草右手一挥,桃木长剑在赤红色光芒笼罩下,再度脱手冲向乾坤七星尺,在徐狂草头顶上生生阻挡下了那开山斩海的一击、两件法宝在半空之中相交在一起。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握着乾坤七星尺的端木莲与站在地上的徐狂草身形都是大震。

半空之中,赤红色的剑芒以及柔和的白芒四下撞击,形成了两道冲击波向着四周四散开来。冲击波所到之处,山顶的青石板地砖尽皆碎裂,一人多粗的香樟木都如纸屑一般被连根拔起,四散飘飞,声声巨响如同晴天霹雳,震耳欲聋。整个山顶平台大一半的面积都被这两件威力绝伦的法宝的相撞之力给拆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身形大震,但是端木莲却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乾坤七星尺在她的操控之下白芒越发的耀眼起来,威势越来越大,与剑气霸道的桃木长剑相比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虽然端木莲不动声色,但徐狂草心底却暗暗吃惊。原先与端木莲的交手以及从她的出手来看,小师妹的招术似乎与自己还有着一段差距。徐狂草完全有信心在五十招之内战胜她。但是自从小师妹神智被天枢操纵之后,忽然感觉她的灵力,精力,灵敏度,反应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完全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跃。现在已经完全是和自己旗鼓相当了,要不是自己根基坚固,恐怕完全无法压制住她。念及至此,徐狂草内心又是一阵焦虑不安。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四十章 恶鬼尸墙

山顶平台的另一端,七人众老大天枢眉头紧皱,面对着前方那个仿佛是从九幽地府出来的邪神恶鬼一般形状的彊良。那个虎头人身的怪物,身材高大,足有两米多高,庞大的身躯上肌肉虬起,粗壮的手臂足有一米五左右的长度,尖锐的利爪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匕首一般,泛着凌厉的寒光。加上那硕大的狰狞的虎头,更是可怖异常,当真是开天辟地以来难得一见的上古邪神。

惊心动魄之余,天枢心中也涌出了一丝激愤的感觉。自己七人众都是上苍精心挑选出来的忠实信徒,无论是功法,灵力,意志都是出类拔萃,万中无一。想不到面对这只穷凶极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非妖非魔的怪物,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老三天玑,老四天权,来六开阳居然都命丧于其手下。天枢不禁怒火中烧,弯腰拾起了一边也不知是谁的镔铁锡杖,紧紧握在了手中。

天枢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手中的乌黑沉重的镔铁锡杖横于胸前。轻叱一声,耀眼夺目的赤红血芒不断地从镔铁锡杖的杖身上散发出来,闪烁不停,非但包裹住了镔铁锡杖本身,连天枢持着锡杖的右臂也被镀上了一层赤红色。此刻天枢身边红芒闪动,劲风凛冽,天枢看上去威风凛凛,黑色的袍袖迎风飞扬,猎猎作响,几如天神一般。但细看之下,在他仙风道骨的外表之下,脸色确实灰败异常,脸上也是煞气纵横,令人不寒而栗。

“妖孽,装神弄鬼!乖乖束手就擒!”一旁冷眼旁观的彊良大神不屑的大大的打了一个响鼻,语声如同黄钟大吕一般,语调沉沉的“隆隆”传开。比之寻常更多了几分正气和凶猛的杀意。

全身精力完全激发出来的天枢,显然没有将彊良大神的话放在心上,他冷笑道:“束手就擒?嘿嘿,真是笑话。如果我是妖孽,你这被黄帝和张天师先后降伏的怪物又算什么?!废话少说,让我先将你剖腹挖心,祭奠我那些死去的弟兄!你去到地府给他们谢罪吧!”天枢的声音一改平时的平和之感,变得沙哑难听,仿佛是破砂纸磨砺钢刃一般,语气中的冰冷杀气,更是令人颤抖。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彊良大神虎目一闪,更不多语,双手缓缓举起,双手一黑一红,一阴一阳,不断闪烁着黑气和红芒,阴阳之力再次发动起来。虽然七人众的老三天玑,老四天权,老六开阳都被自己轻易击杀。但是面对狂怒的,激发出全身潜力的天枢,以及那狂妄的语气,彊良自然也是不敢大意,当下凝神静气,全力戒备。

只见黑袍的天枢用力一挥手中的镔铁锡杖,口中发出低沉吼叫。忽然在自己跟前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黑色气团,如同一张黑色的大幕一般。巨大的黑幕之中黑气流转,几如墨水一般,忽然一连串的怪叫从黑幕之中接连不断的爆发出来,数百只大小不一,苍白臃肿的怪手或张或合,从黑幕之中争先恐后的伸了出来,顿时伴随着一阵腥风以及阵阵鬼哭狼嚎之声扑向彊良。

“饿鬼尸墙!”彊良眉头一皱。忽然一声虎吼,如同旱地惊雷一般,直上云霄。吼声处,鬼啸之声顿时被压制了下去。彊良双手一合,左阴右阳黑气红芒结成了一个斗大的阴阳太极鱼图形。阴阳双鱼快速转动,从太极之上发射出了无数支红黑色的气箭,对准那些张牙舞爪的怪手呼啸而去。

瞬间,数百支气箭急速刺来,而天枢召唤出来的那几百只怪手竟如鬼魅一般,在半空之中迅速舞动。面对着这些看上去几乎是无坚不摧的阴阳气箭,这些怪手竟是丝毫不惧。转眼之间,这些怪手或捉或打,或缠或卸,虽然自己也有大半的怪手被呼啸而至的气箭洞穿,打烂,但是这些舞动的怪手竟然将所有的气箭都生生阻挡了下来,没能让它们攻击到天枢本体。

但是彊良并没有去过多的感慨什么。依旧双手相合,握紧成拳。口中呼喝有声,如同长河怒涛一般。阴阳太极鱼之中不断分离出越来越多的黑色红色的气箭,在彊良的操纵之下,化作满天的无尽的箭雨,向着那些残存的不断舞动的苍白臃肿的怪手纷纷落下。每一支气箭都带着阴阳之力,凛凛生威,一波一波,如雷轰,如闪电,如惊雷,如洪涛,无休止的扑向那些怪手以及天枢。

天枢忽然仰天长啸不止,尖利的啸声回荡在山顶的云霄之上,此刻他仿佛孤身一人面对着天上神灵,与天相抗。呼啸声中,那些残存的怪手之上忽然再次生长出来许多怪异绝伦的手臂。千百只手臂在风雨之中不断地挥舞着,黑气翻腾,层层叠叠,应对着漫天锐啸而至的无坚不摧的气箭。

一波,又是一波,千百支气箭仿佛无休无止一般,轰然而下。但那些舞动的怪手仿佛是敞开的地狱之门一般,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依旧与无数的气箭颤抖着,抵挡着。这两个道法登峰造极的高人,便在这惠山之巅疯狂的缠斗着。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四十一章 血誓之孤注一掷

在经历了这狂风骤雨一般的疯狂箭阵的洗礼之后,原本威风凛凛,张牙舞爪,似乎不可战胜的百余只怪手臂,已经被硬生生毁去了半数之上,而那道黑色的尸气墙,浓郁的黑气此刻看上去也消散了不少,稀薄了许多。不过气墙之后的七人众老大天枢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狼狈疲倦之感,当眼前的怪手们奋力抵挡下最后一波气箭之后,天枢脸上狰狞之色反而更浓,煞气纵横,战意不减却是更加高昂,一声嘶哑怪笑,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咆哮低吼一般爆发出来。

天枢忽然仰天大笑,高瘦干瘪的身躯猛然腾空而起,从空中向着地面上的彊良大神扑去。速度快如闪电,顿时周身黑气纵横涌动,周身之上忽然“咔、咔、咔”一连串的爆响,伸出了无数的七八米长,茶盏粗细的如同章鱼一般的触手,击向彊良大神而去。

彊良面对着天枢这诡异恐怖的招式,惊而不乱,深吸一口气,四个蹄足连忙向后倒退,双手结成了法印,虎头之上金色光芒反复闪现了三次,顿时胸前的阴阳太极鱼图案光芒大盛,急速转动起来,暴涨了一倍有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遮挡在彊良大神身前。

天枢面色大变,他心中自然知道眼前这面太极图的厉害。但是此刻收手已然为时已晚,但听得半空之中“轰隆”“咔嚓”之声轰然作响,碎裂之声连绵不绝,一时之间黑气散乱,血肉横飞,不知道有多少只奇异的触手在接触了那硕大的太极图案之后灰飞烟灭,血肉横飞。

虽然彊良大神转危为安,反而重创了天枢。但是等到黑气散尽,彊良大神惊讶的发现,在自己跟前的太极图案之中,剿灭了无数的怪异触手,却有一直黑气最为浓郁,苍白干瘪如同枯树枝一般的胳膊,强行穿过了太极图的防御光圈,一掌击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原本一脸镇静的彊良大神虎目之中也浮现出了一丝惊讶之色。身子更是如受雷击,身形一震,脚下蹄足飞腾,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稳住身形之后,彊良大神赤裸健硕的胸膛之上更是骇然出现了一个乌黑刺眼的黑色手印,五指微张,清晰可辨。而彊良大神的嘴角更是隐隐有血珠渗出滴落。而胸前的太极图也在刹那之间暗淡了不少,缩小了一倍左右才逐渐稳定住。

彊良大神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丝,看了看手掌心,乌黑的血痕流淌在手掌心上。忽然伸出了自己的舌头,将掌心中的血迹舔舐干净,又缓缓的抬头向前看去。此刻“恶鬼尸墙”已然完全散去,天枢正虎视眈眈的凝视着自己。不过他虽然伤到了彊良大神,自己本身的情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贯穿太极图案,击中彊良大神的左手,在太极图案以及彊良护体真气的夹攻之下,瞬间遭遇重创,如今已经如同脱水的腊肉,风干的木乃伊一般,干瘪,枯瘦得不成样子,如同枯槁一般无力的耷拉着。一节断裂的臂骨因为遭受巨大的反击之力而从手肘部位生生的戳了出来,整条左臂完全的废了。而天枢本身,原本黑气纵横的脸庞,此刻似乎也隐隐有些发白,,但他脸上的凶煞,杀戮之意却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看着重伤的天枢那困兽犹斗的架势,彊良大神不禁冷笑连连,低沉威严的吼道:“你们这些逆天的妖邪,纵然能够偷袭得手,还不是无法战胜于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趁早束手就擒或直干脆自我了断吧!”

天枢漠然的抬头,仰望了一眼头顶的苍穹,右手之中散发出赤红色血芒的镔铁锡杖将他的脸庞也镀上了一层血红色,隐隐有一种异样的神采。

“苍天在上,弟子天枢不肖,学艺不精,功力不深,不能代天惩戒世人,无力降伏异道妖邪,导致多名弟兄战死,折了上苍和七人众的名头。为了上苍和七人众的荣耀,弟子今日远舍身取义,望上天垂怜,助弟子一臂之力。一切过错弟子愿一人承担,纵使万劫不复,虽死无怨!”天枢忽然开口喃喃的祷告道,语调低沉而严肃,一脸虔诚,委实不似作假。

念毕,只见天枢把嘴一张,“哇”得一声喷出了一大口腥臭无比的黑血,他居然生生将自己的舌尖咬碎,混合着血肉喷吐了出来。但是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却无一丝的痛楚之色,只见他右手一挥,手中散发出耀眼的赤红血芒的镔铁锡杖极速舞动,在虚空之中快速至极的画了一个怪异的图案,而他喷吐出来的血滴竟然也不下落,而是随着他手中的镔铁锡杖的舞动,凝结半空,生生将他画出的图案显现了出来。

一个鲜红的、鲜血凝成的北斗七星的图案!

乌黑的血液,在北斗七星之上迅速开始流淌,七颗星斗也是越发的明亮起来,如同红玉一般,而北斗七星的图案本身也开始似乎围绕着远方的某个定点,开始快速的旋转起来。而天枢时才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双眼之中再次涌现了嗜血的狂热神色,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四十二章 七星破灭阵

那北斗七星越转越快,缓缓升到了天枢面前三尺的地方。天枢那干瘪苍老的脸庞上似乎也隐隐恢复了一丝血色。但是身子却开始微微颤抖,仿佛全身的精力,灵气都被眼前这个在不断转动的北斗七星图案给吸吮了过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身形,似乎用尽最后的力气,提起了手中散发着赤红血芒的镔铁锡杖,猛地全力刺出,一击贯穿了这鲜血凝成的北斗七星图案,同时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口中大声喝道:“七!星!破!灭!阵!”

他每呼喝一声,苍穹之上赫然伴之以一声惊雷,惊天动地,一股凛然大力,忽地从天而降,灌注入其全身。原本就无止歇的山风更是狂啸起来,狂风起处,他身取之上的黑色僧袍的衣袖更是鼓胀起来,“砰砰砰”一连串的爆炸之声响起,上身的衣衫瞬间炸裂开来,化为飞灰。露出了天枢那健硕却略显干瘦的胸肌。

而在他脚下,苍茫的山头之上,整座山峰似乎都在大力之下微微的颤抖。忽然从山顶的七人众遗留的七根破损的镔铁锡杖上散发出了赤色血芒。这些赤色血芒在惊雷以及山风的呼啸之中,越来越强,越来越亮,逐渐汇聚成形,闪烁着赤色的红芒,妖异鬼魅。

而在摇曳炫目的血色异芒之中,逐渐汇聚成了一个七彩的北斗七星图案,在山峰之上,遥遥对着地面上的天枢以及手中的那根镔铁锡杖。

灿烂夺目却又可怖异常。一边兀自缠斗不休的端木莲和徐狂草也暂时互相收手,惊恐的凝视着眼前这个硕大的北斗七星图案。而纵使是上古的邪神彊良,也忍不住为之色变。

天枢手中散发着赤色血芒的镔铁锡杖颤动的越来越厉害,天枢几乎拿捏不稳。而它贯穿的那个鲜血凝成的小型的北斗七星图案已经急速转动得无法看清,只依稀看得见一个血色的圆盾在天枢面前不断旋转。

天枢面上黑气流动,青光闪动,可怖至极,忽然双目圆瞪,大喝一声:“破!”一字“破”音出口,瞬间但见得空中的巨大的七彩北斗七星图案剧烈的摇晃起来,开始缓缓转动。忽然开始急剧的收缩起来,凝聚成了一道光柱,对准地面上天枢手中的镔铁锡杖的杖尖,灌注而下。

而几乎是在同时,天枢手中的镔铁锡杖之上的赤红血芒也是越发的强烈,血芒闪动,甚至将天枢整个人的身影都包裹了进去。就在这地动山摇惊心动魄之际,原本笼罩在山头之上的硕大的七彩北斗七星图案瞬间消失,漫天光彩汇聚成一道纯白的光柱,灌注下来,天枢手中的那柄镔铁锡杖反而越发的耀眼夺目起来。

“轰隆!”一连串的惊雷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际。脚下的山峰似乎都在战栗。天空之中的七彩的北斗七星图案终于完全消失。随之,天枢手中的镔铁锡杖散发出来了比之前强烈十倍以上的凌厉杀气以及赤色血芒。

天枢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志得意满的狞笑,干瘦苍老的脸庞在血色红芒的笼罩之下,变得狰狞可怖。举起手中的镔铁锡杖,猛然向前刺去,双目圆睁,大吼一声:“灭绝!”

顿时手中镔铁锡杖仗剑上的炽烈的光芒瞬间射出,不可思议的可怖的赤红血芒笼罩了整个山头。一道硕大血红的冲击波从杖尖上爆发出来,呼啸着,带着毁天灭地,势如破竹,不可阻挡的雷霆之威击向空地另一头的彊良大神。巨大的冲击波一路激射而来,所过之处,树木瞬间枯萎,化为飞灰,太湖石以及坚硬的青石板地砖在大力的挤压冲击之下尽皆碎裂,一时之间飞沙走石,草木翻飞,甚是可怖。

看着这凌厉霸道的一击向着彊良大神呼啸而来,徐狂草却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祷告上苍,但愿彊良能够抵御住这困兽之斗。

而一边的端木莲则依旧冷眼旁观着,雪白的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眼前激斗的双方都与自己毫无瓜葛一般。只是一双眼眸之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闪动。

眼见这巨大的血红色冲击波面对自己山呼海啸一般,不可阻挡的呼啸而来。彊良大神当下暴喝一声,双手齐齐发力,胸前的阴阳太极图再次暴涨了一倍左右,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光盾阻挡在自己面前。

“轰!”一声爆响,这股带着摧山破岭之威的血红色冲击波硬生生正面击中了那阴阳太极图形成的巨大的光顿之上。巨大的光盾在这凌厉霸道的攻击面前,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喀喇喀喇”随即爆发出了一连串瓷瓶碎裂一般的脆响,忽然尽皆碎裂开来。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吞噬了彊良大神那高大健硕的身影。同时徐狂草的心也猛地一沉,眼前一黑,几欲晕倒。

片刻之后,巨大的轰鸣声从原先彊良站立之处轰然炸响开来,如同九天惊雷一般,震耳欲聋。炽热的气浪瞬间传散出去,周围的树木瞬间枯焦,山石尽皆迸裂。一时之间草木翻飞,整个山头之上一片狼藉。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四十三章 决战,彊良之反击

徐狂草愕然,屏息凝视。内心如坠冰窟一般,从头冷到了脚。如果失去了彊良大神这个强援,对自己将要面临的局面是极度的不利。到时自己一面要抵御丧失了神志的端木莲和暴走的七人众老大天枢的夹攻还要时刻防备不让阴险狡诈的天枢趁着端木莲纠缠住自己的时机趁机暗算伤重昏迷的韩骏。

一时之间徐狂草呆立当场,他似乎看到了天枢眼中的那一丝得色以及大仇得报的的亢奋感。而身前不远之处的一脸冷漠的端木莲也是秀眉微蹙,眼神之中透出了一丝嗜血的狂热。

如火山喷发一般,骄横无比的灼人热浪在大雨的冲刷降温之下逐渐消散。被剧烈火焰以及纷飞的砂石笼罩的彊良大神站立之处逐渐显现出来。只见原本光滑平整的地面之上被生生击出了一个三米见方,半米多深的大坑。其中的青石板地砖早已经化为齑粉,即使是大坑周围方圆两米之内的青石板地砖上也出现了如同蜈蚣触手一般密密麻麻的龟裂。但是就是在这么巨大的冲击力撞击之下,彊良大神却依旧挺立当场,如同怒海之中的岩礁一般,任凭惊涛骇浪的冲击兀自巍然不动。

只不过等到烟雾完全消散,徐狂草细看之下才发现彊良大神虽然全力抵挡下了“七星破灭阵”的冲击,但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彊良大神那高大健硕的身躯赫然右半边身子被烤成了焦黑颜色,细长的右臂无力的耷拉着,硕大狰狞的虎头上也满是烟熏之色,看上去倒有几分狼狈。

虽然彊良大神模样狼狈不堪,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势,但是徐狂草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想也对,彊良大神是上古邪神,连黄帝,张天师这样的通天造化的大神都奈何他不得,只能将其发配蛮荒之地或者收服于法宝之中,而无法消灭他。这么神通广大的邪神岂是七人众这种刚刚得窥天道,就魅惑世人的妖邪能够奈何的了得?

不过此刻的彊良大神确实有些狼狈,半边身子完好如初,而右半边的身子却变作了焦黑。看上去颇为古怪,甚至有些滑稽。只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根本没有心思去嘲笑他。因为他们发现,眼前的这个略显畸形的怪物在受伤之余居然还在发笑,脸上满是不屑一顾的神色,仿佛身上的伤势完全与自己无关一般。

“本神低估你了。想不到你这老小子还挺有几招三脚猫功夫的。真是有趣,有趣。很好,你把我的兴致也调动起来了呢!”彊良大神似笑非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胸上的焦黑皮肤,玩味的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也该让你尝尝我的回礼了!”

彊良大神在满天的雨水之中缓缓的抬起头来,忽然一声暴喝,硕大的虎头张开大嘴,竟有一股黑气如同旋风一般从其中喷涌而出,直向有些精疲力竭脸色苍白的天枢胸口呼啸而去。

天枢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着了道。身形一纵,一窜老高,稳稳悬停在了空中。同时手中的镔铁锡杖赤色血芒豪光亮起,将其笼罩其中。不过绕是如此,那股喷涌而出的黑气在半空之中的劲风吹拂,山雨冲刷之下居然凝而不散,隔了老远还能闻到怪异刺鼻的一股恶臭,显然剧毒无比。

正在和徐狂草僵持的丧失了心智的端木莲眼见自己的老大天枢吃亏,身形一闪就要上前助战。不过她身形微一动弹,跟前的徐狂草就如同黏人的牛皮糖一般紧贴了上来。挥舞起手中的桃木长剑,施展了剑招之中的“缠字诀”和“封字诀”将端木莲的去路遮挡的严严实实,让她进退不得。

徐狂草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修正高人激斗已经到达了高潮,如今任何的外力介入都会成为两股大力激斗下的炮灰。徐狂草可不能让眼前这个清纯动人的小师妹白白送命。

与此同时,站在地面之上的彊良大神面对飞舞到半空之中进行闪避的天枢兀自面不改色。依旧面无表情的挥动着左手,姿态诡异,动作古朴,一招一式无不透露着上古时期的那种妖异鬼魅,而又神圣庄严的气氛。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无形之中有诡异之力,滚滚而来,天空之中黑色的雨云忽然开始聚拢起来,浓浓如墨,风云间更有闪电异芒闪动,道道闪电划过天际,声声惊雷响彻云霄,将整个山头都照得一阵雪亮。

半空之中的天枢愣了一下,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虎头人身的怪物到底有要施展什么妖术,只是眼前的这邪神出场以来,所施展的怪异妖术尽是场面浩大,震动人心,自己又有多名弟兄命丧其手,天枢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内心竟然对其暗生畏惧了。

黑云低垂,压得很低很低,仿佛整个山头都要背起压地得崩塌一般,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那漫天黑云层层叠叠,越来越低,终于从苍穹之上落入了凡间人世,就在这惠山之巅上,将彊良大神那高大健硕的身躯完全吞没了进去。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四十四章 激斗,天枢落败

那团黑云滚动得越来越快,即使站在数十米开外,天枢此刻也感觉到了其中汹涌澎湃,让人感觉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凌厉妖力。黑云垂地的范围看去赫然有十四五米见方,徐狂草,端木莲,天枢纷纷倒退,各自面色凝重的紧盯着那片滚滚涌动的黑色云团。

终于,那团巨大的黑气,面对着一脸苍老疲惫之色,但兀自全神戒备的天枢缓缓开了一道小口。没有一点光亮,仿佛就是永恒无尽的黑暗,那个小洞冷冷的面对着前方的天枢。周围的云气以及雨水突然开始收到了无形的大力拉扯搅动一般,疯狂的旋转起来,向着这个小洞盘旋涌去。而这个小洞贪婪的无止尽的吞噬着周围的黑色云气以及瓢泼的雨水,慢慢开始扩大。从一寸变为一尺,从一尺变为一米。突然黑色云团之中妖异鬼魅的赤红血芒反复闪现了三次。那最深沉的黑暗深处,一声直冲霄汉,威猛无比的咆哮,轰然而出。

瞬间,所有的黑云全被无形的大力撕扯成了碎片,消散于无形。震耳欲聋的吼声以及无形的压迫之力使得脚下的整座山头仿佛都在微微颤动。彊良大神那高大健硕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只不过他全身都已经化为了骇人的血红色,右半边身子的灼伤枯焦的伤势也已经完全消失。长长的嘶吼一声,如同巨兽啸天,向着天枢凶猛的扑了过来。

站在山顶另一端的天枢举起了右手中散发着耀眼血芒的镔铁锡杖,一丛长髯在狂风之中疯狂飘舞着。而他跟前的彊良大神那嘶吼狂怒之声,远远胜过了他,无形的妖力如山一般压了下来,声势之大,世无匹敌!

只不过片刻功夫,徐狂草,端木莲以及天枢这三位修真的高手都已经敏锐的觉察到。眼前的彊良大神,全身血红,狰狞可怖,但最关键的是其妖力高涨,刚才天枢的“七星破灭阵”对其造成的伤势早就无影无踪,此刻他的法力比之受伤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巨大的身影张牙舞爪,似乎遮盖了整个天幕,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天枢的头上。彊良大神那细长尖锐的利爪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裹挟着劲风向着天枢的天灵盖呼啸而下。

天枢面色一寒,身形向后急闪,面对着天空之中扑下的那个巨大无比的阴影,就算是高大干瘦的天枢,此刻看来也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天枢右手急挥,手中的镔铁锡杖闪现出了一道血红色的赤芒,向着那劈头盖脸直入泰山压顶一般轰击而下的巨爪迎了上去。在这满天的黑云戾气之中,将整个山头照射的一片血红,鬼魅可怖异常。

只是,面对着天枢这强力的反击之力,但从黑云深处腾跃而出,满含杀戮之意的彊良大神依然不见有丝毫退缩,兀自从天而降,迎着赤红血芒,轰然扑下,一掌击向了血芒之中。

出乎意料,那道耀眼鬼魅的赤红血芒与彊良大神的盖天巨掌相撞在一起的时候,竟没有丝毫的声响,既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只是满天的赤色血芒忽然回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如同囚笼一般,将高大健硕的彊良大神笼罩其中,并且逐渐收缩,似乎想要将他压挤而死。

然而,那赤色血芒将彊良大神的身躯完全吞噬,形成一个光球之后忽然微微的颤抖起来。随即“嘶啦嘶啦”一连串如同锦帛撕裂一般的脆响从光球之上传来。那看似密不透风的光球忽然表面之上裂开了好几个大口子。从中可以隐隐的看到,光球之内的黑气却是更加浓黑,彊良大神的灵力不减反增,隐隐的咆哮嘶吼声中,这黑色的戾气突然激荡起来,冲破了那赤红血芒形成的光球,彊良大神整个身躯形成了一道利箭一般,竟赫然冲到了施法的天枢面前。绕是天枢镇定如此,一时之间也是脸色大变,目瞪口呆。

“扑哧”一声闷响。彊良大神的那长着尖锐如同匕首一般,泛着寒光的利爪瞬间洞穿了天枢赤裸的胸膛。绕是天枢此等的修真大家,法力如此高深的七人众老大一时之间居然无法闪避开来。硬生生被彊良的锐爪击了个贯穿。徐狂草和端木莲看着眼前的这血腥的一幕都是目瞪口呆。

“嘿嘿…”彊良大神一声狞笑,眉目之中满是凶悍的杀戮之气,将自己的右爪在天枢的胸膛内用力的一拧,顺势抽了回来。顿时“噗”得一声,乌黑腥臭的污血以及碎肉被顺势拖了出来,喷溅了彊良大神一头一脸。但是彊良大神却似乎很享受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左手顺势一掌,击在了天枢的肚腹之上,将他从半空之中击落了下来。

身受重伤的天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无力的从半空之中跌落下来。“噗通”一声如同一张破沙袋一般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上。手脚无力的摊开,就此一动不动了。头颅以及胸腹之上有黑色的污血泊泊流出,混合着雨水,将身下浸染了一大片。

“大哥!”迷失了心智的端木莲一声惊呼,玉脸之上满是焦虑担忧之色。趁着徐狂草一惊之下的一个愣神,身形一闪,冲到了天枢身边,俯下身来,细细的查看着。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四十五章 震慑之非常手段

端木莲在七人众老大天枢的面前俯下了身子,仔细查看起来。天枢的情况很不乐观。赤裸的上身伤势十分严重。胸腹之上开了一个钵盂大小的贯穿型伤口。乌黑腥臭的污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器官的碎肉从伤口之中泊泊流出,腥臭刺鼻。

倒在地上的天枢更是面如死灰,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苍白干瘪的脸庞因为剧痛而面容扭曲,虽然受着剧痛的煎熬,但是那老鬼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端木莲看着天枢的那可怖的伤口以及痛楚的面容,自己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惨白,柔弱的娇躯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忽然脸色变得煞白,双目紧闭,整个身子摇晃了一下,软软的倒在了满地的积水之中,溅起了一片水花,竟然再次昏厥了过去。

徐狂草内心“咯噔”了一下,当下不顾天枢还残存着一口气,随时可能对自己发动偷袭。当下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将少女从积水之中搂抱了起来。只感觉少女的娇躯触手冰凉,如同死人一般。

徐狂草的内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刺痛。战战兢兢的伸手试了一下怀中少女的鼻息,还好,虽然气若游丝,但毕竟还有气息。徐狂草当下伸手轻轻按了一下端木莲玉手上的脉搏,顿觉少女的脉搏气脉散乱,凝滞不畅,似有似无,当下徐狂草的面色就沉了下来。

此刻彊良大神见天枢受了自己重击,重伤之下居然还没断气。兀自苟延残喘,保存着气息。怕他突然发难,趁着徐狂草救治端木莲,分神无备的情况下偷袭于他,所以当下挡在了徐狂草和天枢中间。伸手一把将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天枢提了起来,右手再次闪现了炽热的火焰,似乎想要给与奄奄一息的天枢最后的致命一击。天枢冷冷的凝视着面前彊良大神那嗜血狂热的眼神,似乎早已经看透了生死,面对自己的死期也是处之泰然,居然毫无畏惧之感。

眼看彊良大神的右臂再次举起,霎时之间就要再次洞穿天枢的身躯。忽然徐狂草出声喝止了彊良大神对于天枢的行刑。

“慢着。处死这个妄称天道,残害无辜的妖孽之前,先让他把我端木师妹的魂魄吐出来。魂归原位。如果敢说一个‘不’字,我徐某人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徐狂草缓缓的抬起头来,天枢只感觉眼前这个原本朴实正义的正道弟子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凶狠戾气以及凌厉的杀戮之气居然与上古邪神彊良想必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那凶悍不容拒绝的口吻以及嘴角的那一丝狞笑,就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被彊良提在手中的天枢内心不禁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怖。

天枢忍不住缓缓的吞咽了一口涂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头脑之中七人众,上苍忠实信徒的荣耀感立即驱散了他内心刚刚浮现出来的那一丝惊惧之感。他也为自己刚才所流露出来的一丝惊惧之感而自惭不已。自己这是怎么了?经历了多少风浪波折,多少艰难险阻,面对了多少法术出神入化的修真高人。三百年来自己都从未感到过恐惧,难道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几句狠话一威胁,自己就感到害怕了么?!不,不能,自己是七人众的老大,虽然如今七人众只剩下重伤在身的自己一人,但是七人众的尊严和荣耀绝对不能丢弃。

想到这里,天枢那原本灰败的老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丝傲色。挺了挺脖子,冷笑一声,态度坚决地说道:“有什么狠招你们尽管招呼,老夫皱一皱眉头就不是七人众的老大!我们七人中今天栽在了你们的手里,我们技不如人,老夫自然无话可说。但是我们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你那如花似玉的,娇俏可人的小师妹就成为吾等的陪葬,永远做一个没有知觉,动弹不得的傀儡木偶吧!哈哈…”说罢,天枢扬起头颅再次放声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了苦涩以及疯狂。

“混账!”徐狂草闻言大怒,双目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双拳更是紧握得“嘎吱”作响。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狠狠一把拧断这冷血疯狂的老那细长的的脖子。

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一时之间的激愤,徐狂草对彊良大神冷冷的说道:“彊良,给我好好招呼这个不听话的老兄。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本身一定让你们双方都满意。”彊良狞笑一声,虎目之中闪过了一丝残忍疯狂的神色。一把将彊良提了上来,低吼一声,双臂肌肉膨胀,青筋暴起。只见叉着天枢脖子的左手顿时白光闪现,寒气逼人。接触到左手的天枢的头颈之上立即产生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在雨水的冲击之下也不见融化,反而随着彊良的内力催持而越来越厚,面积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天枢的整个上半身就被完全冷冻了起来,变得僵硬无比,坚如铁石,就如同冰柜之中低温保存的尸体一般。而同时彊良的右手却红光一闪,整个右臂燃起了炽热的火焰,舞动的火苗在瓢泼的大雨之中也丝毫不减,可见是修真之人体内的三昧真火而不是寻常的火焰。

彊良的右手狠狠的抓住了天枢的右脚脚踝,顿时熊熊的烈火瞬间吞噬了天枢的右脚脚踝。随着天枢右脚的僧鞋化为了飞灰,一阵刺鼻的枯焦之味传来,天枢的整个右脚踝部都变得一片枯焦,皮肉尽皆翻卷焦烂,轻轻一碰就如同纸灰一般剥落下来,露出了其中森森的白骨。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四十六章 魂归原位

“啊!”天枢终于忍受不住彊良施加于自身上的幽冥玄冰和三昧真火的双重煎熬,痛苦的呻吟了起来。天枢感觉此刻自身的上半身似乎处于极北荒原之地的千年寒冰之中一般,冰冷刺骨,仿佛全身的血液也都被冰冻住了一般,恨不能立即跳入一锅滚油之中来驱散自身的寒意。而自己的下半身此刻却如同堕入了炼狱之中的火窟一般,炽热的火焰将自己的皮肉烧灼的尽皆焦烂,发出了如同烤焦的腐肉一般的刺鼻的恶臭,令人恶心欲吐。尤其是那钻心的烧灼带来的刺痛,更是让他那干瘪苍老的脸庞极度的扭曲,一张原本灰败的老脸也痛楚的变成了酱紫色。

一阴一阳,一寒一热两股凌厉的精气在自身体内不断的游移,纠缠,激斗。天枢在不断忍受煎熬的同时,感觉自己的身躯似乎也要被这两股截然不同,互相冲突,矛盾抵御的灵力生生撕扯开来一般。头脑之中想要极力的挣扎,摆脱狞笑着的彊良大神的束缚。但是自从自己的身躯被眼前这个虎头人身四蹄足的怪物如提童稚一般轻易的提纵起来之后,自己的身躯似乎也同时被无形的铁箍紧紧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这两股阴阳之力,继续煎熬,折磨着自己的肉身。天枢那沟壑纵横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了层层的汗水。

“你到底说不说?!”彊良见手中的这个如同干柴一般的消瘦,似乎刚从坟墓之中爬出来的干尸一般的老鬼在自己的幽冥寒冰以及三昧真火的双重煎熬之下,虽然痛苦的呻吟着。但是依旧死死的紧咬牙关,不吐露一字,不禁心下着恼,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顿时叉着天枢喉头的左手白光闪现,如同一只铁箍一般越收越紧,伴随着收紧的左手,天枢的呼吸也是越发的沉重起来,有种逐渐窒息的感觉。一张老脸不一会就变成了青紫色,原本略显混浊的眼球也如同死鱼眼一般微微的鼓凸了出来,五官之内也隐隐有黑色的血珠流出。

“你到底放不放端木姑娘的魂魄?!”彊良眼看眼前这个干瘪的老鬼就要被自己蒲扇大小的左手生生的扭断脖子,但兀自死撑,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不禁感到大失面子,当下虎目一瞪,再次威逼了起来。

此刻的天枢也是有苦难言,窒息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自己整个胸膛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一口空气阻隔在喉头的位置,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耳朵里如同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一般嗡嗡作响,眼前也是金星乱冒,头脑如同针刺一般难受。天枢自然明白这是缺氧窒息的警告。于是当下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嘶哑的喃喃道:“放…我放…”

徐狂草闻言大喜,连忙吩咐彊良松开了紧紧叉住天枢喉头的左手。彊良立即松开了自己左手上的劲力。天枢顿时感觉气息一松,阻挡的喉头的那股浊气立即喷吐了出去,略带湿气的清爽的山风被贪恋的引进了自己的肺腑,天枢顿觉浑身舒爽,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将体内的浊气完全咳吐了出来。

“快点,别耍花样,赶紧将端木姑娘的魂魄交还出来,魂归原位!”彊良见这个干瘦的老头磨磨蹭蹭,迟迟不动手,忍不住又想发难。

“明白,明白。”天枢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缓缓的张开了自己的嘴巴,轻叱了两声,忽然一股浓郁的乳白色如同牛乳一般的气体从天枢的口鼻之中缓缓的喷吐出来。在半空之中缓缓的凝聚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滴溜溜的缓慢的旋转着。徐狂草知道眼前这个乳白色的气雾一般的圆球就是端木莲的魂魄。当下十指翻飞,结成了法诀,祭起了腰带之上的聚魂铃。小巧的铃铛飞升到了怀中端木莲的头顶上方,散发出了耀眼的金色瑞芒,将徐狂草和熟睡一般昏迷不醒的少女笼罩其中。

“三魂七魄,是为一体,祥光普照,魂魄归位!”徐狂草双目似闭非闭,低声诵念起来安魂咒。右手握拳伸出,食中二指前伸成剑指,缓缓的引导着半空之中的牛乳一般的魂魄在聚魂铃的金色祥光之中缓缓的靠近端木莲的口鼻。

牛乳一般的圆球在徐狂草剑指的引导下,一寸一寸的靠近怀中少女的瑶鼻和朱唇。滴溜溜的快速旋转了起来。徐狂草连忙伸手轻轻的启开了怀中少女紧闭的朱唇。随即转动的圆球缓缓变成了三股精气,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注入了少女的瑶鼻以及朱唇之中。

随着最后一缕牛乳一般的乳白色的魂魄缓缓的注入了少女的体内。少女那原本苍白冰冷的容颜也逐渐有了一丝红润的血色。僵硬冰冷的身躯也逐渐有了丝丝的暖意,四肢百骸也逐渐可以活络起来。徐狂草心下自然是欣喜异常,看着怀中逐渐还阳的少女,似乎心头的一块大石瞬间粉碎了一般,徐狂草忍不住想要放声长啸一番。连忙伸手紧紧握住了怀中少女那还略显冰冷的纤纤玉手,,通过掌心将自己的体内的纯阳之力输送过去,帮助端木莲回复精力。

“小徐师傅,这个妖孽头子该如何处置?!”彊良大神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想他经历了这么多,兄弟们尽皆战死,自己也身受重伤,也可能会幡然醒悟,体悟到自己的狭隘和偏激。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废了他的武功和体内的灵力,饶他一条狗命吧。”看到怀中的少女在逐渐的苏醒,徐狂草此刻也是心情大好,看了一眼遍地的残尸,心中也是感慨良多。瞥了一眼在风雨之中瑟瑟发抖的干瘦重伤的老鬼,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罢手说道。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四十七章 问情之无备

“悉听尊便。嘿嘿…”彊良大神似乎早就等着徐狂草的这一句话。狞笑一声提起了手中如同木偶傀儡一般的脸色灰白,神情萎顿,双目略显呆滞的天枢。伸出如同铁钳一般的右手,轻轻的拉扯住天枢那依旧完好的枯瘦干瘪如同老树树根一般的右手。忽然虎口之中一声怒吼,右手猛地一发力。天枢顿觉一股凌厉霸道的大力从彊良拉扯着自己的右手的掌心排山倒海,山呼海啸一般袭来。天枢本能的激发起体内残存的灵力奋力抵挡。但自身的那一点微弱的残存的灵力在这股大力一面根本不值一晒,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听“咔、咔、咔!”一连串如同瓷瓶碎裂一般的脆响传来,天枢右臂的骨骼尽皆碎裂,完全是粉碎性的骨折,碎裂的骨片如同锋利的飞镖一般从血肉之中生生的被大力击发了出来,整条手臂一时之间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天枢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一击打了个正着,顿觉一阵撕心裂肺一般的剧痛混合着排山倒海一般的大力向着胸,脑袭来。顿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看着手中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天枢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一张干瘪的老脸瞬间变得惨白,整条右臂血肉模糊,无力的耷拉了下来。乌黑腥臭的污血从伤口中泊泊流出,一路顺着细长干瘪的只见滴落在满地的积水之中,染红了一大片,彊良冷哼了几声。丝毫没有慈悲之意,仿佛眼前的这个老鬼就是一件玩烂了的玩物一般,如同扔一张破麻袋一般,随手一扔。苍老无力,混身满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腥臭的血污的天枢就如同一具死尸一般被随意得扔在了那些残尸一起。落在了满地的积水之中,激起了一片浑浊的水花,就此一动不动了。

看到意气风发,坚韧果断的七人众老大天枢沦落至此,徐狂草的内心忽然涌起了一丝不忍。但这一丝怜悯之情,随即被脑海之中七人众的那些累累罪行,残酷杀戮以及受害的死者那痛苦扭曲的面容所取代了。徐狂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和雨水。稳定了一下心神。抱起了怀中的如同一只熟睡的小猫一般温柔可人的少女。叮嘱一边的彊良道:“彊良大神,麻烦你去搀扶一下昏迷的韩骏以及查看一下那边两位游客是否还有气息。”

彊良闻言奔驰了过去,搀扶起了绵软无力的韩骏,好在他还有气息,只是受伤过重加上脱力,昏厥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山顶另一头的那对青年男女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那两名年轻男女此刻身躯蜷缩着躺倒在地,脸色惨白,面容痛苦扭曲,四肢冰冷僵硬。五官之中隐隐有干涸发黑的血迹渗出,显然已经被震碎了内脏而死了。彊良对一边的徐狂草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救了。随后将韩骏一把放到了自己下半身的马背上,向着徐狂草这边走了过来。

此时怀中的少女忽然轻“嗯”了两声,细长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两下,一双美目似闭似睁,缓缓睁了开来。

“莲儿,啊,那个,端木师妹你终于苏醒过来了。”徐狂草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忍不住把端木莲的小名呼了出来,顿觉过于亲热,连忙改口,一时间尴尬加上激动,语调也期期艾艾了起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端木莲顿觉一阵头晕目眩,自个儿的脑袋仿佛如受重击,似乎就要炸裂开来一般,连忙伸手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而随即她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徐师兄横抱在自己的怀里。温暖健硕的胸膛散发着年轻男子独有的略显浓烈的气味,自己内心的不安之感顿时暗笑云散。而自己整个人仿佛也要融化了一般,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的劲力。一张玉脸更是添上了两抹绯红,如同红透的苹果一般。

“你,你抱着我做什么,还不快把我放下来!”端木莲娇嗔道,双手娇羞的轻轻推了一把徐狂草的胸膛,玉脸更是红得如同抹上了胭脂一般。

徐狂草虽然平时嬉笑怒骂,洒脱不羁但毕竟也是一个没有多少阅历的年轻人。此刻美人在怀,时才心思都在怀中少女的安危之上,还不曾觉得有何不妥。此时少女既然已经平安无事,顿时脑海之中那些男女之防,收受不亲的观念就浮现了出来。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似乎端木莲被他弄得生气了一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温软娇躯,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起来:“你,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我…端木师妹你刚刚魂魄归位,身子虚弱,所以我就…”

端木莲被徐狂草轻轻放在了地上,少女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轻轻捋了捋鬓角边的一丝秀发,看着徐狂草那窘迫的样子,不禁嫣然一笑,破解了徐狂草的尴尬。幽幽地略显羞涩的说道:“人家又没有怪你,你紧张什么。”

听到端木莲没有怪责于自己,徐狂草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猛然一跳,脑海之中顿时有些晕晕乎乎。

端木莲看着徐狂草那与时才完全不同的憨憨的模样。刚相出言调笑几句,忽然美目圆睁,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怖凶险的事物一般,急叫道:“草哥,小心!”。

天地之间似乎也在一刹那之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双熟悉的温柔而白皙的纤纤玉手,出现在徐狂草的身边,猛然将他推到了一边…

第四卷 鬼道之原罪 第四十八章 虽死不悔(第四卷大结局)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萎顿于地,如同一张破麻袋一般四肢摊开兀自昏迷不醒的天枢居然拖着伤痕累累,筋断骨折的身躯靠着坚强的毅力以及狂热的荣耀之感勉强站起身来。喉头鼓动,大嘴一张,趁着徐狂草沉浸在端木莲苏醒过来的狂喜之中,对自己不加防备的情形之下。一道碗口粗细的赤色血芒对准徐狂草的后心呼啸而来。

“臭小子,受死吧!”当下天枢拼起了全身最后一丝灵力和精血,使出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苍白干瘪的老脸因为自己的偷袭成功而狂喜扭曲着,语调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十分沙哑,微微颤抖。

但是下一刻,一个柔弱的身姿却在那道血芒向着徐狂草后心呼啸而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将他猛然推了开了。自己所计划好的一切都在刹那之间被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无情的破碎了。

端木莲站在狂风骤雨之中,微微湿润的眼眸温柔的凝视着眼前的一脸惊愕的徐狂草,白皙的玉脸上却仿佛有淡淡的笑容。略带湿气的山风吹拂起了她那水蓝色的衣衫,迎风飞舞,猎猎作响,端木莲整个人就如同一株空谷幽兰一般,美得令人窒息,像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一般。

徐狂草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如同坠落进了无底深渊一般,无止尽的沉了下去。突然,他张开了口狂呼着试图伸出手将那少女拉回怀中,却终究是慢了一步,充血的双眸之中流出了淡红色的血泪,混合着瓢泼的雨水缓缓的淌过他的脸颊。

下一刻一道碗口粗细的赤红血芒结结实实的轰中了那个风中女子的胸口。片刻…无数的血色雾气从她的体内被瞬间喷出,在她身前凝成了晶莹剔透如同红玉一般的血墙,精雕细琢的白皙面容上,飘出了九道若隐若现的轻烟,融入了血墙之中。

那鲜血凝成的气墙瞬间沸腾了,如同炽热的火焰一般燃烧不止,带着所有的热情痴情爱情,绝望的焚烧着,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灿烂夺目的光辉,将那道碗口粗细的赤色血芒生生逼迫了回去。瞬间洞穿了一脸不可置信的七人众老大天枢,天枢低头凝视着自己心口的那又一个碗口粗细的血窟窿,一脸死不瞑目的表情,随即就如同打足了气的气球一般,瞬间炸裂开来,化为了齑粉。

灿烂的光辉如此耀眼夺目,一时之间没有人可以睁开双眼。直到隐约之中,一个苗条而凄婉的身影,张开双臂,仰天缓缓的倒下。

天地间,似乎在一刹那之间完全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个声音,撕心裂肺一般的狂吼着:“不要啊…”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他在黑暗之中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如同最弱小,最无助的寻常人一般。

我这是在哪里?我这是在做什么?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不敢动弹?为什么我不敢面对?不,我不能动,因为我一动这个梦就要醒了,而我不能醒来,我实在是没有精力面对残酷的现实了,如果再次面对同样的打击,我怕我会彻底的疯掉。所以我不能动弹,不能醒来。

但是,他终究还是醒来了。

颤抖的手,慢慢的握紧,再放开,慢慢地,睁开双眼,仿佛这样,也需要耗尽他全部的勇气和气力。一件普通的病房,装饰简单而整洁,空气中弥漫着熟悉而又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慢慢下了床,什么都不敢想,甚至连浑身的伤痛此刻对于他来说都是如此的无关痛痒。仿佛受到什么指引一般,他走向了病房门口,慢慢走了出去。

外面是长长的医院走廊,有不少穿着整洁的白大褂和制服的医生和护士在安静而又忙碌的穿梭着。但是不管是谁,一看到他,都立刻识趣的低下头,走了开去。只有一个年轻的大眼睛小护士试图上前搀扶他,却被一个年长的中年护士伸手阻拦了下来。

他茫然的走着,仿佛冥冥之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不断的召唤他一般。很快的,他走到了一个走廊的拐角,那里的尽头有间大的病房,房门虚掩着,从病房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是韩骏的语气。

“张主任,您是全国外科和脑科的专家,请您务必尽力救治…”

伴着一声叹息,有些低沉的声音无奈地说道:“并非我不尽力,只是端木莲小姐似乎是用了某种法术。将自身所有的精华血肉以自身的魂魄之力生生激发,如此不顾一切才能将那个被称作天枢的妖物的致命一击被生生抵挡下来并且反弹回去。但是这么一来,做法之人必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过你带来的这个小铃铛似乎保存了这个少女的一丝魂魄,刚才你做法将它逼回了少女的体内,加上我们医院里的呼吸机,心脏起搏器等医学器材的辅助,这才保住了端木姑娘的姓名。不过我怕从此端木姑娘就如同植物人一般,永远也离不开这些辅助器材了。唉…恕我实在无能为力。”

说罢,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那个矮胖的有些秃顶的张主任推门走了出来,赫然就是上次与范建决战之后在101医院见过的那个张主任。(详情见第三分卷《报应》)

胳膊和上身缠满绷带的韩骏也推门走了出来,看到了走廊上脸色那个虚弱而苍白的身影,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仿佛随时可能倒下,韩骏连忙走过来,伸手扶住了徐狂草,涩道:“老徐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第四卷完,敬请期待第五卷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一章 楔子 还阳之法

“哥哥,求求你,多少吃点东西吧。你已经连续三天不吃不喝了,我…我怕你身体会支持不住…”慧恩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只保温饭盒,里边盛着满满的一饭盒热气腾腾的肉丝面,一脸恳切的递到了如同木桩一般愣愣的坐着的徐狂草面前,看到徐狂草那魂不守舍,呆若木鸡的神情,少女的眼眸里泪珠闪动,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病房正中的洁白的病床上,美丽的女子穿着一身蓝白相见的病号服,头上束着自己心爱的米白色的丝质方巾,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仿佛透明的美玉一般,有种冰凉的让人心痛的美丽。只是在美丽的身躯的周围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医学设备,红红绿绿的指示灯不断闪烁着,显示屏上的数据也在时时的变化着,反映着这个脆弱生命的轨迹。徐狂草静静的坐在少女的病床边,如同怕随时可能会失去她一般,紧紧的握着她纤细苍白的略显冰冷的玉手,就这么痴痴的望着沉睡中的少女。

慧恩见徐狂草依旧一言不发,对于自己的话语似乎压根没有听到。看着徐狂草苍白的脸庞,浮现在自己眼前,小姑娘的心轻轻的悸动颤抖了一下,连她都能感觉到,自从哥哥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每过一天,他的脸色便更加苍白一分。慧恩看到徐狂草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内心一阵揪痛,瑶鼻一酸,连忙扭过头去,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将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默默的站起身来。

慧恩默默的向病房门口退去,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徐狂草的身上。他的身影仿佛又孤单了几分,昔日桀骜不驯,意气风发,御剑江湖的冲天豪情在这里完全感觉不到。此刻的徐狂草只是一个普通的心丧若死的痴情男子而已。

她最后忘了一眼那个孤寂的男子,走了出来,细心的将病房门轻轻的掩上,随即一怔,手臂,额头上缠满绷带的韩骏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韩骏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向里边张望了一下询问道:“还是这样子,一口都没吃么?”语气依旧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嗯。”慧恩轻轻的点了点头,泪水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韩骏皱了皱眉,轻轻叹息一声。上前推开了轻掩上的病房门,走了进去。徐狂草依旧呆如木鸡一般的静静的坐在病床边,对于韩骏的到来只做不闻。

韩骏看到昔日的老友憔悴到这幅模样,内心自然也是很不好受。一阵略显尴尬的沉默之后,韩骏长叹了一声,劝慰道:“老徐,你这样自暴自弃,整天浑浑噩噩,魂不守舍下去也不是办法。端木姑娘虽然受了重伤,一时昏迷不醒,但想必她也不愿意看到你如今这幅憔悴,萎靡的样子。你要重新振作,只有身边的人首先开朗,快乐起来,病人才能获得精神上的鼓励,说不定就能创造出奇迹。”

……

徐狂草坐在端木莲身边,凝望着那张美丽而带着些苍白的脸,轻轻的喃喃道:“没用了。莲儿的魂魄都消散了,如果不是聚魂铃收拢了最后一丝游移的魂魄,莲儿就要永远离我们而去了。”

“都是我不好,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她牵扯进来,她不牵扯进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伯父让我好好照顾莲儿,可…可我都做了些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我竟然妇人之仁,天真的幻想着七人众会忏悔反省自己的罪恶,我是混蛋,混蛋…”徐狂草哽咽着将额头靠在病床床沿上,懊恼的疯狂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老徐,你不要这个样子…”韩骏看到徐狂草情绪再度失控,连忙伸手死死拖住了他,眼睛也有些微微泛红,看着哽咽恸哭的徐狂草,感觉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的老友。

这时病房的木门被再次打开,钱全力小钱一脸疲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徐狂草那因为恸哭而不断耸动双肩的身影,微微有些错愕。

“找寻剑奇子真人的情况怎么样?”韩骏连忙抬头询问道。

小钱看到一脸苍白,满是泪痕的徐狂草也抬起头来,焦急的看着自己,不禁感觉喉头有些发干,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山上的邻居们说剑奇子大师昨天午后就收拾了行囊,出门远行去了。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听闻这个消息,徐狂草身子忽地一震,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眼神也暗淡了不少。

“不过,剑奇子大师在离开家之前,嘱咐邻居把这封信留给小徐师傅你。”小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色信封,递到了徐狂草的手中。

徐狂草连忙撕开了信封,心急火燎略显手忙脚乱掏出了信纸。只见一张A4纸上只用毛笔写着寥寥数字----还阳之法:浙江富春恶蛟之角!

韩骏凑上前来,仔细念诵着信封的这几个字,纳罕道:“浙江,富春,恶蛟之角?!这是什么东西?”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章 重任交托

徐狂草看着信纸上的那寥寥数字,忽然身形剧颤,看着如今依旧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端木莲那憔悴苍白的身影。原本自认为不可挽回的绝境居然出现了一丝生机,让他如何不喜?!一时触动情怀,身子居然开始微微颤抖,手中的信纸也几乎拿捏不住。

“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浙江富阳…恶蛟之角,老韩我要立即去一趟浙江富阳,麻烦你立即为我准备一辆汽车。我十分钟后要立即出发。”徐狂草猛然站起身来,定了定神,镇定了一下情绪,语气有些恳求的味道。

虽然不知道徐狂草读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件到底有何魔力,居然能够让徐狂草重新振作起来,但看他亢奋的神情以及激动的语气,多半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韩骏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缓声道:“好的,我立即去安排一下,汽车会在十分钟后在停车场等你。”说罢就转身匆匆的走了出去。

“小徐师傅,那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救治端木姑娘的药方么?如果是救治端木姑娘的方法,如果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含糊,必然尽力而为。”小钱诚恳地说道。

徐狂草听了小钱诚恳的话语,眉头皱了一皱,脸上的神情也大是复杂。目前仅仅凭借这信纸上的只言片语就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寻找一种传说中的宝物。一来线索有限,二来人生地不熟,三来旷日持久,再来可能有无法预期的危险。小钱只是一个寻常人,结交自己之前只是个普通的,甚至有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毕业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分比较稳定的工作。让他这么一个寻常的年轻人放下手头的工作,跟自己一起去浙北的崇山峻岭之间跋涉冒险,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是看着小钱诚恳的表情,徐狂草又不好意思轻易回绝,辜负了朋友的一片赤诚的友谊。

当下故作轻松的编了个谎话说道:“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只要去浙江富阳采摘一种生长在富春江边奇特珍惜的中草药-恶蛟角就可以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办到了。你就呆在易山,帮我照顾好我慧恩妹子和莲儿就行了。”

小钱听完徐狂草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似乎还有些迟疑,犹豫。徐狂草见状连忙岔开话题道:“小钱,麻烦你帮我把我慧恩妹子叫进来,我有些事要私下嘱咐她。”

“好的,我马上去。”小钱点了点头,连忙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了徐狂草和端木莲两个人。徐狂草有些愣愣的望着那一张温柔而恬静的脸庞,无声的流下泪来。此刻沉睡的少女的身影成了他一生的记忆,不可磨灭的印记!

寂静的病房之中,和煦的阳光穿透窗玻璃暖暖的照射在原本略显冰冷的病房里。沉睡的少女的脸庞上似乎也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此刻的病房中隐隐有悲泣之声,轻声哽咽着。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一击,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喜欢你啊!…”

“不过你放心,伯父临走之前给我留下了线索。我一定会设法找到恶蛟之角,把它带回来。让你苏醒过来,使你跟以前一样跟我斗嘴,跟我大打出手…”徐狂草轻声的念着,脸上虽然带着一丝强颜的欢笑,但是略带着哽咽的声音,却在整个病房里浮荡着。

“哥哥,我是慧恩,我可以进来么?”门外响起了慧恩怯生生的嗓音。

徐狂草连忙伸手胡乱的抹去了自己脸颊上的泪痕,清了清嗓子,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招呼道:“进来吧。”

小姑娘默默的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徐狂草脸上淡淡的泪痕以及病床上那安静身影。心头也是用上了一丝痛楚,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来道:“哥哥你找我有什么是么?”

徐狂草唯一沉吟说道:“我这几天要去一趟浙江富阳。快则一周,慢则一月。在此期间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顾你端木姐姐。完全交托给护士和护工我不放心。”

慧恩幽幽的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问题,放心吧哥哥,我一定好好照顾好端木姐姐。”

徐狂草伸手搭住了小姑娘那柔弱的略显稚嫩的肩头,不无诚恳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端木姐姐是为了救哥哥我才…我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徐狂草说道这里心头又是一阵刺痛,连忙深呼吸了两口,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你记得每天都要帮端木姐姐擦洗身体,揉捏四肢,促进血液循环,每两小时帮她翻一下身。可不能捂出烂疮来,你端木姐姐最爱干净了。还有窗台上的鲜花记得定期浇水,拿家里我枕头下的那些私房钱去买一台小型的CD音响,放一些柔和的音乐给端木姐姐听。医生说这叫音乐疗法…这些都记住了么。”徐狂草有些唠唠叨叨的反复叮嘱道。

“是,我都记下了。哥哥你尽管放心。”慧恩点了点头,看到徐狂草那关切,郑重的神色,连连点头。心底却涌上了一丝酸楚,如果自己也为了哥哥而昏迷不信,哥哥也会如此这般为自己而魂不守舍,失魂落魄么?

徐狂草见慧恩都记了下来,满意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站起身来,将一边陪护凳子上的那些桃木长剑,乾坤袋等吃饭的行头都重新背负在了自己的后背上。站在床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安静的沉睡着的少女,温柔的说道:“莲儿,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说完头也不回的推开了病房门,走了出去。

慧恩有些痴痴的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些失落。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章 恶蛟之踪迹

徐狂草背着一身行头来到了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帕萨特驾车已经停靠在了停车场的出口位置。手臂和额头缠满绷带的韩骏正在对一个年轻的瘦高个司机叮嘱着什么。看到徐狂草走过来,连忙招了招手,招呼他过来。

“这是负责为我开车的司机赵明同志。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在部队的汽车运输部队服役过三年,驾驶技术过硬,心理素质出众,而且拥有一身好功夫。我这次特地抽调他配合你在浙江的行动。而且我也跟杭州方面的国安局打过了招呼,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他们,这是他们的联系电话。”韩骏淡淡的说道,递给了徐狂草一张写有几行电话和手机号码的便条。

看到韩骏为了自己的私人行动而特地准备了这么多,徐狂草也有些过意不去,刚想说些什么,韩骏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罢了罢手淡定的说道:“你不要觉得亏欠我什么。这次端木姑娘负伤也是为了国家和社会的稳定,属于因公负伤。我们做的只是分内之事,你不必过多的顾虑什么。还有,老徐,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意气用事,有些时候也要量力而行。如果感觉自己一人无法承担,你可以找我们分担一些你肩头上的压力,你毕竟不是铁人。而且朋友之间就是需要彼此帮助,彼此扶持的。”

徐狂草沉默了许久,重重的点了点头。韩骏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出发吧。祝你好运。”

中午十一点五十四分,宁杭高速

黑色的帕萨特轿车平稳的极速行驶在环绕太湖的宁杭高速上。徐狂草将头靠在座位上,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对车窗外的美丽景色却是熟视无睹,仿佛四周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存在了一般。

其实环绕太湖的宁杭高速两边的景色是什么美丽的。高速公路的东边是碧波浩渺的三万六千顷太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散发出了耀眼的金色闪光,配合上湖面上的点点白帆,仿佛如同仙境一般。而高速公路的西边则是起起伏伏,大大小小的山丘。此时正是夏末时节,天气还有些炎热,树木的枝叶也没有枯萎变色,放眼望去满目青翠,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整条高速公路贯穿其中,仿佛是一条精心修筑的观光风景大道一般。

但此时的徐狂草却根本没有欣赏沿途风光的雅兴和兴致,他微闭的双眼,将头靠在座位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脑海之中响起的却都是那个安静的躺在洁白病床上的柔弱身影以及那封简短而又令人捉摸不透的短信。

浙江富春,这个好理解。富春么无非就是富春江。徐狂草的脑海之中不禁想起了旅游指南上对于富春江的描述:富春江,中国浙江省中部河流。为钱塘江桐庐至萧山闻家堰段的别称。长110公里,流贯浙江省桐庐、富阳两县。自梅城以下5公里至芦茨埠附近为峡谷段,富春江下切中生代火山岩,形成长达24公里的著名七里泷峡谷。两岸岩石陡立,层峦叠嶂,山水相映,景色秀丽。1969年在七里泷峡谷建成富春江大型水库和发电站。富春江由北支新安江和南支兰江在建德县梅城汇合而成。新安江发源于安徽省休宁县境内。兰江由来自浙江省中部的金华江和来自浙赣、浙皖边界山区的衢江汇合而成。富春江水系很早就是杭州、上海通向浙江内地、福建北部、安徽南部和江西东北部的重要水道。

富春江水道历来就是浙北旅游的黄金水道,以风景秀丽而闻名于世。这些都很好理解。随便翻本介绍浙江旅游的书籍或者上网一查就有。不过关键是这恶蛟之角到底是什么东西?

根据宋代无名氏的笔记《草堂志怪》记载:蛟,巨蛇未成龙而呼为蛟。马首,牛耳,蛇身,四爪若鹰,全身批鳞甲,麒麟尾,酷似真龙而少一角。善兴风作浪,出没之时风雨大作,洪水滔天。吴越之地多产,尤其以钱塘江恶蛟最为出众,当地百姓呼为钱塘江龙王,四时祭祀,为施雨神。

这恶蛟之角难道就是这种神话之中的邪兽的犄角么?别说是找寻到了恐怕如今的的社会上,听都没几个人听说过。这让自己如何下手呢?徐狂草想到此处,不禁一阵头痛,赶紧伸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小徐师傅,前边就进入浙江湖州境内了,我们要在这里下高速么?”身边的赵明看到徐狂草一言不发,只是有些急躁的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忙出声询问。

“不,我们直奔富阳市区,到了那里再作打算。”徐狂草抬起头来,镇定地说道。富阳市是富春江流域最大的县级市,人口最为稠密,经济也最为发达。也许到那里四处打听,能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定。即使是一些并不靠谱的当地民间传说,对于自己目前这种大海捞针一般的,十分盲目的寻找来说也是大有好处的。

“明白了。”赵明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路之上也没有跟徐狂草过多的谈论什么,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驾驶上。这点跟韩骏这人很像,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不过对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却都是一丝不苟,对于自己的朋友那都是甘愿两肋插刀的。果然是韩骏看中的人才,待人处世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想到这里,徐狂草的嘴角上不禁挂上了一丝笑意。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章 神秘失踪事件

虽然已经是夏末初秋,但是这大雨还是说下就下,时才还是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忽然之间飘来了几片乌云,响起了几声惊雷,瓢泼而下的大雨将街上的行人浇了个措手不及。黑色的乌云盘旋在天空之上,天幕阴暗得仿佛要压向地面一般,从苍穹上飘落的雨滴,在呼啸的风声中,劈头盖脸的砸在过往的行人身上,让人好不狼狈。天空的黑云里,有低沉的雷声响过,天地之间的雨势也伴随着沉闷的雷声而逐渐大了起来。虽然是午后的十二点半左右,正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充沛的时间,但此时的天空却黑得如同夜空一般。

富阳县城一条普通马路边,有一大排门面房,孤零零的点着几盏日光灯,投射出略显惨白的灯光。

泰康面饭馆的何老板正坐在柜台后边,,右手食指百无聊赖的轻轻敲打着柜台。双眼愣愣的凝视着玻璃墙之外的瓢泼大雨反复冲刷下的马路,耳中听着屋外凄厉呼啸的风雨声,眉头微微皱起,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坏的天气,想来是多半不会再有客人上门了。

眼下,在这凄风苦雨之中,在这间路边菜馆里,却居然还有几位客人,默默的坐在略显昏暗的饭馆里,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躲避着屋外的霪雨,等待着风雨的止歇。

“吱呀”一声略显刺耳的刹车声在店铺门前的停车位置响起。把这个老实的中年人在从百无聊赖昏昏欲睡之中重新唤醒。屋外响起了“砰砰”两声沉闷的车门关闭声。随即两个男人冒着瓢泼大雨从车旁向着这间小店走了过来。

看到这种鬼天气,又错过了午饭时间居然还能有顾客上门,何老板刚才的那昏昏欲睡的神情立即被打消掉,连忙从柜台后边走了出来,殷情的迎了上来。

“欢迎观临,就你们两位么?那好,请这边请。”何老板一脸笑意,给这两位冒雨前来的顾客热情的招呼着。将两人带到了左手边,靠近玻璃窗,光线最好,并且能欣赏眼界风景的那张桌子上。

这两个冒雨前来就餐的男子正是徐狂草和赵明两人,因为刚才情绪过于激动,一心想着赶紧来浙江寻找救治端木莲的良方。徐狂草连午饭都没吃就立即起程了,如今一活动加上三天水米未进,顿时脸色有些发虚,所以立即吩咐赵明就近路边停车,找家小饭馆赶紧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

草草的点了几个炒菜,要了两大碗米饭。徐狂草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赵明则坐在另一侧,端着一杯热茶,不紧不慢的喝着,趁机打量起这家普通的路边小饭馆来。

简陋的小店里只摆着五张桌子,此刻包括自己在内,有三张桌子旁边坐着客人。最边角处的一张坐着一位单身的老头子,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头发花白,浑身上下略显零乱,显得肮肮脏脏的老头孤独的坐在那里,面前只摆放着两道最便宜的菜,一碟椒盐花生,一碟盐水毛豆,但那老头却自酌自饮,自得其乐。赵明不自觉的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他鼻子里仿佛闻到了老头身上那件油腻腻的外套上散发出来的猫屎味。

而靠近些的那一桌上,却是人最多的一桌。共有三个人,身边放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括铺盖,塞得满满的编织袋等物。似乎是民工模样。

此刻三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什么,期间还有一个年轻人在低声咒骂着这鬼天气。其中一个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劳力出生的中年男人似乎和何老板熟识,正在跟何老板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一仰头将手中的烧酒喝了个干净,长叹一声道:“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啊!”

何老板吃了一惊,询问道:“怎么了?”

那中年汉子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叹息道:“原本我这个年岁已经不打算出门打工了,可是没办法啊!你知道我们那个乍浦村吧?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从今年年初开始到现在,隔三差五的陆陆续续的就有村民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半年多以来已经有二十四个人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我们这些人实在不敢再在村里住下去了。只能搬家的搬家,出门打工的打工。老人,孩子还有一些没能力出门打工的就只能整天战战兢兢的呆在屋里,成天不敢出门,怕自己一走出屋子就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正在往嘴里扒饭的徐狂草闻言一惊,连忙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起两人的谈话来。一边的赵明也察觉到了事件的严重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脸严峻的仔细的听着。

何老板闻言吃了一惊,连忙说道:“那你们报警了没有?有没有可能是失足落水偷偷外出打工了?现在一些年轻人怕父母责怪,都是书也不读了,结伴出门打工的。”

那中年汉子还没开口,刚才那个咒骂着鬼天气的年轻人抢过了话头说道:“不可能。失踪的人里边有男友女,有老有少,最老的是七十八岁的金老爹,最小的是还不到四岁的张家的儿子小宝,不可能是外出打工。而且警察也来了好几次,用警犬搜寻,组织大伙上山寻找,用拖网渔船在富春江里边来回的拖拉,但是就是活不见人四部见尸,最后都是以失踪来结案。”

这时另一个消瘦黝黑的中年男人凑上前来,讳莫如深的低声说道:“我看那,准是富春江里的落水鬼来索命找替身来了!”

他那消瘦如同干尸一般的脸庞在昏暗的日光灯照射下显得十分的惨白,加上那恐惧的讳莫如深的表情,在场的众人都是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章 江湖有高人

“老何你还记得吧?去年十月份底的那一天,富春江上起了老大的迷雾,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方圆二十多米的距离。有一艘水泥采砂船不知怎么,看不清方向撞在了江中的礁石上,船体撞出了老大一个口子,江水呼啦一下就涌进了船舱,加上船装满了江砂,不一会的工夫就沉到了江底。等到江上派出所巡逻艇赶到的时候,只在江面上救起了采砂船上的一名三十多岁的船员,船老大和他老婆,还有作为船员的儿子和妹夫全都和大船一起沉到了江地,连尸体都没打捞上来。我看那,准是他们一家四口阴魂不散,回来找替身来了…”那个消瘦的中年人讲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为这场惨剧而唏嘘不已,也为那个猜测而感到深深的恐惧。

那消瘦的中年汉子正说着,忽然从远处角落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淡淡地说道:“你那都是自个儿的胡思乱想,妄自揣测,落水鬼哪里有那本事。”言语之中满是不屑。

那中年汉子一怔,众人都往出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邋遢的,形容枯槁猥琐的老头子,一手端着一只小酒杯,一口口轻抿着杯中的烧酒;另一只干瘦黝黑,皮肤干裂的如同枯木一般的老手伸出两根如同树根一般细长干瘦,满是污泥,老茧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饭桌,显得志得意满却又傲气十足。

那种面汉子的话头被眼前这个猥琐的干瘦小老头给打断了,顿时感觉大失面子,想要发怒又不好意思发作,一张黝黑的脸膛霎时变得通红,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道:“这位老爷子说我是胡乱猜测。那好,你说说,这武断地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都随着中年汉子的转头看向那个角落里自酌自饮的干瘦小老头。徐狂草也放下了手中饭碗,和赵明一起侧耳倾听着。看看眼前这个邋遢的老头子到底有何高见。

那老头子看到众人都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了自己,那中年汉子更是站了起来,仿佛自己说的不对,就要上前动手一般。但他却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轻抿了一口烧酒,依旧泰然自若,没有多大的反应。直到咽下了一口烧酒,满意的咂了咂嘴,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听小老儿的狗屁高见,不嫌无聊,耸人听闻。那老头子我就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那老头子呵呵一笑,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顿时刚才那种邋遢猥琐之感消散于无形,反倒显得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徐狂草一瞥之下就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老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喜欢说大话的,拉家常的老年人,而是一位在修真之上颇有造诣的前辈高人。当下转过身来,和其他人一起盯着老头,仔细倾听起来。

“这位兄弟刚才说了,半年之内你们村子陆续失踪了二十四人。全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想啊,在浙北这种多山多水的地方,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被山鬼,山魈(此处的山魈之传说之中的一种鬼怪。)拖入了深山里,被当口这些个邪兽的口粮了。还有一种就是被富春江里的江媚子迷了,送给富春江里的这些邪物的头子富春恶蛟打牙祭了。”这个老头谈天的瘾头似乎也被勾了出来,不顾与众人素昧平生,从一边拉过来一张椅子,居然就坐到了众人之中,开始侃侃而谈起来,他的口才远胜于刚才那几个中年汉子,众人都围拢上来,津津有味的听着他口吐莲花起来…

“这位老先生,你刚才所说的山鬼,山魈我们都好理解。但是你说的江媚子和富春恶蛟是怎么回事?还望老先生不吝赐教。”徐狂草听闻“富春恶蛟”四字,心头咯噔一下,连忙起身坐到了众人身边,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询问起来。

那老头子似乎对众人尤其是徐狂草那刨根问底的态度十分满意。有些得意的捋了捋下巴上那一丛苍白的胡须,这才正色道:“江媚子是一种生长在江河之中的邪物。根据晚明志怪小说《江湖异闻录》的记载:江媚子,江河湖泊之中戾气所生妖物。本体形如椰子,全身被毛。头顶杂草丛生,鼠眼,无鼻,一口大如儿拳,鸣声若鬼笑婴啼。常幻化为美貌女子或亲近之人,勾引(此处的勾引引申为吸引,诱骗)百姓堕入水中,至其淹死。不过这种妖物在清朝中期以后就很少听见有被发现了。”

“恶蛟么就是富春江里的水神,擅长兴风作浪,据说能引发洪水,是钱塘江龙王之子。古时候每年的端午节都要沿江摆设香案,宰下青牛白马作为祭祀,不过解放后就再也没有祭祀的传统了。”那老头子转过头去,看着身边这个陌生的小伙子,道:“怎么,这位小兄弟,对这种奇闻轶事也感兴趣么?”

徐狂草当下再不掩饰,站起身来对老头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诚恳地说道:“晚辈符箓宗江南道派弟子徐狂草,拜见前辈,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还望不吝赐教一二。”

那老头子听了徐狂草名号,也是微微一怔,呵呵微笑了两声,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亲近之感。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章 鬼推磨

那老头子听了徐狂草的名号微微一怔,随即用手轻拍衣衫,缓缓站起身来,微笑道:“你既然是符箓宗江南徐家的子孙,必定也认得剑奇子那老家伙吧?三年多没见面了,不知道那家伙身子还是否硬朗?”

徐狂草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剑奇子真是晚辈伯父。多谢前辈挂念,我伯父一向身体康健,如今更是出门远游去了。敢问前辈大名?”

那老头子呵呵一笑,原本有些戏谑的脸上更是浮现了几分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低声道:“贱名不足挂齿,贫道天极。”

“啊!”徐狂草听到这个邋遢的道人居然就是修真界的泰山北斗,与伯父剑奇子齐名的江西龙虎山张天师嫡传后人---天极真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因为激动而语调都有些颤抖起来:“您就是…”

“哈哈,没错老夫就是你伯父的至交好友,贤侄不必多礼。”天极真人连忙止住了徐狂草的话头,连使眼色,似乎不愿意被人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

徐狂草自然是心领神会,连忙改口道:“天极伯父,您怎么从江西跑到浙江来了?是来旅游的还是找我伯父切磋道法来了?”

天极真人捋了捋下巴上的那一丛花白的长髯,微微一笑道:“老夫在江西呆的烦闷了,出来游山玩水,一路寻仙访道倒也自得其乐。原本还想去鸿山拜访你伯父,不料那老头子坐不住,居然又出门胡跑去了。那老夫在浙江逗留了几日就要折向安徽去了。”天极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直打鼓。自己在江西鹰潭跟人赌钱,输得一塌糊涂,背了一屁股的债,被人上门追讨赌债,自己不得以才化装成这幅流浪乞丐的模样混下山来。这么大失面子的糗事可不能让眼前这小辈知道。

“啊,对了。刚才那两位老兄说你们村子时常有居民神秘失踪。老夫打算这就过去看看,是否能帮上一点忙,积点功德也是好的。不知贤侄可有同去之意么?”天极一念及此,不禁老脸一红,连忙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烧酒,借机引开话题,将自己的尴尬轻轻掩饰了过去。

“不瞒伯父,小侄这次前来浙江就是专程为寻找恶蛟之角而来。既然这个乍浦村此次出的怪事与富春江恶蛟可能存在联系,我也正打算过去看看。”徐狂草恭敬地据实以告。

“那好。这个乍浦村老夫以前也没去过。你们在场众人谁愿意带领我们前往啊?”天极真人转过身来询问起在坐在众人。

刚才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众人一听到天极的话,想起又要回到那个阴森恐怖,如同噩梦一般的村子的时候,都忍不住心底一阵毛骨悚然。顿时噤若寒蝉都不吱声了。那个干瘦黝黑的汉子低下头来只顾扒饭,那个干脆扭过头去只作不闻。天极看到众人一个个都是如此模样,无奈的冲徐狂草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徐狂草见状,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了两张一百元面额的人民币,一手持着纸币,一手漫不经心的在纸币上轻弹了两下,微微笑道:“只要谁愿意带我们一行人去那个村子,这两百元辛苦费就是谁的了,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他,并且负责将他重新从村子里送到富阳的长途汽车站,如何?”

那三个乡下汉子看到那诱人的百元大钞在自己面前不断的舞动着,都忍不住了咽了一口涂抹,恨不能立即动手将这两百元纳入自己的怀中。但是如果接纳了这两百元,就说明自己又要冒险回到那个昔日熟悉温暖,而如今却令人望而却步,胆战心惊的恐怖的村子。说不定自个儿一个闪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凭空消失了。到时候钱财这些身外物还有啥用?想到这里,原本跃跃欲试的三人再次沉默下来,彼此观望着不再说话。

徐狂草见到三人这个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以为只要拿出钱财来,这三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必定会争先恐后的为自己带路。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了这一连串神秘离奇的失踪事件给他们心理上带来的压力和恐惧感。

正当徐狂草打算继续抬高价格的时候,忽然刚才那个首先和何老板攀谈的中年汉子呼啦一下站起身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镇定了一下心神,缓缓道:“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要立即付钱,而且我把你们一带到那里,看完了村子就要走。在村子里耽搁的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

徐狂草回头看了一下天极真人和赵明,见他们都没反对意见,于是淡定的说道:“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老周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还要回那邪行的村子?你可别为了赚钱不要命啊!”另外两个农民看到那个叫做老周的汉子打定了主意就要为徐狂草他们带路,重新返回村子,忍不住脸色大变。那个干瘦黝黑的汉子连忙伸手拉住了老周的胳膊,一脸诚恳的说道。

“是啊,东子叔,我们三个结伴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才从村子里出来,为了两百块钱再去冒险不值当啊!”那年轻人也在一旁帮腔。

老周长叹了一口气,淡定的说道:“我也不全是为了那些钱。我主要是看这老爷子和两位小哥都不像是寻常人。估计有些门道,有些手段。说不定就能解决村子里那事。解开我们心头的疙瘩,你们就甭劝我了。”说罢对徐狂草招了招手,带头走出了店铺。只余下何老板等三人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章 诡异荒村之苦无鸟

黑色的帕萨特轿车在瓢泼的大雨之中,沿着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不断前行着。挡风玻璃前的雨刷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将密密麻麻的砸在挡风玻璃上的豆大的雨滴清扫到两边。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一片朦朦胧胧,青色的大山,丘陵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显得郁郁葱葱,庄严肃穆,十分有层次感。而道路的另一头则是阶梯一般的层层下降的盘山公路,远远望去,山脚下正在驶向山顶的长途巴士如同一只只在雨中爬行的白色蜗牛一般,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正当徐狂草将脑袋靠在座椅上,欣赏着车窗外那别有韵味的雨中山景的时候。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后视镜,却发现后座上的老周神情显得十分紧张。不断在后座上东张西望,局促不安的揉搓着那双粗糙的满是老茧的大手,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徐狂草见状,连忙出声安慰道:“周师傅你也不必紧张,你带我们到了那村子。我们都会跟你走在一起,随便看看,半小时左右就会离开,不会过多停留,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老周听了徐狂草的话,憨厚而略显尴尬的嘿嘿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显然也感觉自己刚才那紧张的神情有些失了面子,尴尬的傻笑了两声,就强自镇定心神。后背靠在了座椅上,尽量不去理会那些脑海之中恐怖的臆想。

经过了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下午两点二十六分。帕萨特轿车拐过了一道接近九十度的急转弯过后,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在山坳之中出现了一片高低错落的民居,一条简易的碎石村道从盘山公路延伸向了那个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宁静的小乡村。村子的南边,奔流而过的富春江如同一条绸带一般围绕在青山,民居之间,缓缓向东延伸过去,有山有水,果然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就,就是这里了。乍浦村,各位你们要找的村子到了。”老周看到自己家乡的村子却没有丝毫的温暖,欣喜之感。反倒显得脸色铁青,似乎是因为恐惧而竭力避免重新踏入这个村子一般。

由于村道狭窄,帕萨特轿车无法驶进去。于是一行四人纷纷下车,冒着瓢泼的大雨向着村子方向跑去。洒满碎石的村道上坑坑洼洼,积满了雨水,显得泥泞不堪,每一脚下去都会溅起不少泥水。但众人也顾不了那么多。都用手遮住了脑袋,冒雨向村子奔去。

随着离村子越来越近,一行四人不一会就跑到了村口的那一大片打谷场上。面对着这个宁静的小山村,徐狂草却逐渐皱起了眉头,忽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看似宁静的小村子果然十分反常。这时一边的赵明快步走了上来,在徐狂草身边警惕地说道:“小徐师傅,你绝不觉得,这个村子太安静了一点?”

“确实太安静了,而且十分的反常。你们听,从我们一行四人进入这个村子起,居然没有一只狗叫过!”天极真人皱着眉头,不失时机的说道。确实,浙江和江苏的那些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上一两条狗用来看家护院,每当有陌生人进入这个村子的时候,全村大大小小的狗都会狂吠不止,直到被主人喝止才肯罢休。而众人眼前的这个村子居然从四人进入村子开始就没有一只狗吠叫过。而且也没有遇到一个村民,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整个村子显得死气沉沉,毫无人气,仿佛是被遗弃了许久的荒村一般。

“咕哇!”忽然一声怪叫在众人身后响起,带头的老周忍不住浑身一激灵,忍不住就要抱着脑袋,瘫倒在地。徐狂草连忙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了他。转身一看,原来是村口的那棵貌似被雷火劈焦的枯树上一只看似乌鸦的无名怪鸟正死死的盯着众人,刚才冷不丁的一声怪叫,吓了众人一跳。

“该死的臭鸟,叫什么丧!”老周看清吓自己一跳的东西居然是只黑鸟,不禁心下大怒,建起了一粒碎石,向着那只大鸟狠狠的掷了过去。

碎石呼啸着向树顶上的那只黑色的怪鸟投掷而去,那只黑色的大鸟居然部闪不避,只是向树叉的另一侧挪动了一下身子,灵巧的躲避了开去,如同挑衅一般又“咕哇咕哇”鸣叫了两声,这才在老周愤怒的咒骂声中扑闪着翅膀,远远的飞走了。

天极真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远去已经成为一个黑点的那只无名怪鸟,别有深意又略微担心地说道:“这是‘苦无鸟’啊,见之不吉。”

徐狂草闻言顿时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天极真人口中所说苦无鸟是何物。宋代无名氏的笔记《草堂志怪·禽鸟篇》记载“苦无鸟:全身被黑羽,体型如乌鸦而略大,长喙,鹰爪,多栖息于坟地义庄之中,以死尸为食,血肉含有尸毒,鸣声凄厉,嘶哑苦楚,见之不祥”想不到自己一进入这处处透露着诡异气氛的村子就见识到了这种不吉的禽鸟,看来这次山村之行果然会很棘手。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八章 中邪,黑狗之死

“各位随我来,我带几位到村子里去转转。”老周在前边招了招手,众人随即放下了心头的疑虑,纷纷赶了上去。

“这乍浦村啊也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在明朝嘉靖年间我们祖上就有人在这里定居了。这地方虽然有些偏僻,但每年下来也是五谷丰登,衣食无忧,大伙安居乐业倒也没什么不妥。不过这些年村里的村民多多少少靠种植果树和养鱼赚了些钱,加上年轻人喜欢闯世界,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窝在山旮旯里,如今但凡有点本事的的人,早就离开这穷乡僻壤了,跑到附近的小镇,市里买了房子或者干脆到外地打工去了。再加上如今这接二连三的失踪事件,大伙都是人心惶惶,留在这里的,多半都是些老弱病残,现在如果不是结伴出行,连大白天都不敢独自出门。”老周在前边东张西望的小心翼翼的带着路,一边皱着眉头心情沉重的续道着。

徐狂草四下张望了一番,果然原本不小的村子大多关门闭户,铁将军把门。有些屋子的木门之上油漆斑斑驳驳,窗台和阳台走廊上结了老大的蜘蛛网,看来确实是荒废许久了。而在一些墙角窗棂后边也是人影隐约,似乎有几个人头正在小心翼翼的窥探着突然闯入的三个陌生人。现在这里虽然是大白天,却突然变得有几分阴寒。

在场的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莫名的窥探,天极真人微微皱眉,向四周张望了一眼,还未说什么,前边领路的老周却已经将众人带到了一幢二层的砖瓦房面前,扯开嗓子,冲里边喊道:“张支书,快把门打开。我是东子,我带客人来了。”

随着老周的呼喊,那幢砖瓦房的黄色油漆的木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五十多岁,满脸褶子,皮肤黝黑的老头子顶着一顶蓝色的鸭舌帽,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看到来人确实是自己的村民老周这才放下心来,纳罕道:“东子,怎么是你?你不是和李家二小子和水根一起出门打工了么?这几位是?”说罢上下打量了徐狂草等人一番。

“这几位是市里的游客,听说我们村子里出了不少稀奇事。所以一定要让我带来四下看看。你想啊,村子里的事儿我哪里有您老知道得多,所以直接带来见你了。”老周实话实说道。

张支书闻言,面色变了一变,一把将老周拉到了一边,面色不愉的低声责怪道:“我说东子你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村子里出了这么一趟子事,原本就人心惶惶的。这又不是啥好事,你居然还带人来参观。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么?”

“张支书,你看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么?我是看这几个人似乎都不是寻常人,似乎对于那些神神怪怪的邪门事有些手段,我是看请他们来能不能帮上咱们一把,解决那些个失踪事件,早日解开我们心头的疙瘩。”老周附在张支书耳边轻声说道。

张支书听闻之后,转过身来,重新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审视起眼前的三人来。但是越看眉头却越是聚拢了起来,隐隐成了一个“川”字。眼前的这三个人,一个似乎是个黑社会混混,浑身孔武有力,似乎有些打架的手段。(指剃了寸头,穿着黑色体恤的赵明。)。一个似乎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皮肤挺白净,人也高高瘦瘦的,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貌似有什么心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指徐狂草)。另外一个老头则更不靠谱,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服满是油渍和污泥,显得整个人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感觉和路边的老乞丐没什么区别。眼前的这三个人真是什么奇特人士么?自己看来这些人更像是骗吃骗喝,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张支书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但一旁的老周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张支书脸色的变化,四下张望了一番,走到了徐狂草身边,憨憨的笑着,略显局促的揉搓着一双大手说道:“我已经按照约定把你们带到村子里了。如果你们想继续游玩,就留下来四处看看也无妨。张支书会负责安排的。如果你们没什么兴趣了,那我们就立即离开这儿吧。这村子总让我感觉心慌。”老周说完又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徐狂草四下打量了一番,转身对身边的赵明说道:“小赵,你先把周师傅送回富阳市里。我和伯父还要留下来四处看看。你送完周师傅就回来跟我们回合。对了,这是周师傅你的辛苦费。”说完塞了两张百元大钞给一旁眼巴巴看着两人的老周。

“嘿嘿…那感情好。那两位就慢慢四处看看。我就先走了。”见到赵明冲徐狂草点了点头,转身冒雨乡村外走去。老周客套的向众人点了点头,随即连忙略显手忙脚乱的,如同逃难一般飞快的奔离了了这个村子。

张支书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屋外的徐狂草和天极真人淡淡的说道:“两位远道而来,请到屋子里坐坐吧。”张支书刚想要将自家的黄油漆木门完全打开,忽然从自家院子的一角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呜咽声。

只见一只黑色皮毛的土狗,狗毛杂乱,耷拉着脑袋耳朵,无精打采的一路小跑走了过来。在徐狂草和天极真人脚边四下嗅了一嗅。忽然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高声冲着徐狂草和天极真人身后三十多米的富春江支流狂吠了起来,脖子上的狗毛也因为紧张而根根直竖了起来,狗尾巴也因为惊恐而夹在了两股之间,黑狗的身子更是剧烈的颤抖着。在场的三人都是心中一惊,向着狗叫的方向望去,但是除了雨帘之中模模糊糊的景色之外,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而那条黑狗则是叫得越发的凄厉急促起来,吠声已经从最初的恐吓变成了似乎是呜咽,哀求一般。忽然黑狗浑身如同遭受了电击一般,剧烈的抽搐了两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四肢徒劳的挣扎了两下,就此一动也不动了。从黑狗的耳朵,鼻孔和嘴角等五官之中流出了丝丝黑色的污血,显然已经彻底的毙命。

徐狂草和天极真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但张支书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一般,俯下身子简单查看了一下,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苦笑着说道:“这是全村最后一条狗了,现在它也死了,全村上下一百多条狗,半年多下来全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死绝了。唉…”

徐狂草闻言微微一怔,惊愕的询问道:“刚才我们进村之后,一声狗叫都没听到,就是因为全村的狗都死绝了么?”

张支书长叹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又心疼的看了一眼地上四肢扭曲的死狗,低声道:“可不是么。今年年初的时候,全村的狗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死去。开始大家还以为是那些狗肉贩子下毒毒死的。于是家家户户都把狗锁在了自家院子里。但是还是有狗莫名其妙的死去,而且死状你也看到了。每次开始的时候都是精神萎靡不振,没有食欲,大把大把的掉毛,晚上整晚整晚的呜咽不止,然后就如同发狂一般狂叫不止,接下来就是抽搐几下,倒地死了。那时候大伙儿还以为是狗瘟,杀死了不少狗,但是兽医站的同志也来检测了几次,发现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村子里的狗还是在陆陆续续的死去。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今天村子里最后一条狗也死了。唉…”

徐狂草的面色随着张支书的回忆越发的阴沉起来,缓缓道:“第一只狗死的时候在时间上和失踪事件相吻合么?”

张支书咦了一声,显然有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事奇就奇在,村里的第一只狗死的当晚村子里失踪的的第一个村民葛家大儿媳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只在村口拐角的弄堂那里发现了她的一只拖鞋。然后每次有人失踪之前,村里都会接二连三的死去好几只看门狗。不怕您笑话我多疑,就好像有什么怪物特别害怕村里的狗似的。每次动手掳人的时候,都先要把妨碍自己的狗给解决掉。”说到这里,张支书不禁感到了一丝从心底涌出的寒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天极真人忽然看到河边有一道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随机不等他看清,便一个跳跃没入了滚滚的江水之中。天极真人惊得一声呼啸:“快看,江边有东西!”话未说完,足尖一点,身形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向着那个白色身影消失的江边奔驰而去。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九章 血腥之尸巢

徐狂草闻言也是微微一怔,当下来不及多想。连忙也提了一口气,足尖连点,身形一闪,跟了上去。天极真人和徐狂草两人提纵了一口真气,施展开了各自的轻功本事,身形为之一轻,行走好似飞腾,纵跃之间好似足不点地腾云驾雾一般,穿越了江雾雨帘,两人奔驰在江岸边的浅滩上睁双眼,微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向着白影最后消失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两人这般纵跃速度自然是极快的,但奔跑了差不多抽一支烟的时间,眼前仍然是滚滚的富春江水,周围都是杂草丛生,满地沙砾的江边浅滩,根本没有人或者野兽行走过的痕迹。虽然大雨之中的富春江别有一番秀美景色,但此刻在徐狂草眼中,这条宽阔的大江却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似乎在这平静的江水之下隐藏着什么恶兽一般,随时可能则人而嗜。

快跑到时才白影消失的所在之地的时候,徐狂草忽然皱起了眉头,原本潮湿散发着青草泥土气息的空气之中竟然隐隐飘荡着一股熟悉刺鼻的血腥气味,随着江风慢慢的飘荡着。

徐狂草脸色一变,对身边的天极真人说道:“伯父,你闻到了么?”

“有血腥气,应该就在附近。”天极真人一脸警惕地说道。

这时一阵凛冽的江风迎面吹来,将地上的青绿草丛吹拂向两边,就连江面之上也是产生了层层的浪涛。一阵江风袭来,徐狂草和天极真人的眉头却是锁得更加紧了。这里的血腥气息,在江风的吹拂下,竟然更加浓烈至极,看来这血腥味是从靠近江面的一侧散发出来的。

“血腥气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天极真人使劲嗅了嗅鼻子,眉头一皱,大步向右侧江边草丛的偏僻处走去。徐狂草缓步跟上,两人走了十几步,来到一处草丛茂盛所在,这里的野草足有半人多高,遍地荆棘丛生,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摆脱了这些恼人的小家伙的纠缠。放眼望去四下无人,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是越发的重了。

天极真人小心翼翼的拨开了跟前的一大片草丛,忽然身形猛地一颤,呼吸了一口气才稳定下来。徐狂草一脸惊愕的询问道:“伯父,发现了什么?”徐狂草向天极真人看去,天极真人那苍老略显邋遢的脸膛却微微有些苍白,低声道:“你自己看吧。”说着,闪到一边,伸手拨开了野草。

徐狂草缓步上前,向草丛里看去,瞬间脸色大变,只见这草丛从外表看来似乎与周围无异,但中间的一块两米多见方的地域,草木尽皆倒伏在地,地上竟然被人血染作了鲜红之色,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闻之令人恶心欲吐。而在道夫的草丛之上,竟然杂乱的堆放着多具尸骨,死状惨不忍睹,几乎每个人身体都是缺胳膊少腿,身上都有猛兽撕咬的痕迹,有些个身体都碎裂成了好几块。一些尸体还比较新鲜,保存的也比较好,不过绝大多数似乎已经放置了很长时间,已经开始腐烂发臭,露出了其中森森的白骨,血腥气混合着刺鼻的尸臭,几乎让人窒息。

绕是徐狂草这些年来作为捉鬼的火居道士,见惯了腥风血雨,妖兽邪物,但是似这等残酷手段,却也是第一次看到。

徐狂草闭上双眼,定了定神,随即面色恢复了冷静,慢慢走上前去,在尸骨前仔细查看。

徐狂草蹲下身来,仔细看了一看,眉头紧锁的低声道:“从这些尸骨上来看。遇害者有男友女,有老有少。应该就是乍浦村失踪的那些村民了。想不到都被全数屠戮了。”

一边的天极真人忽然发现了什么,向徐狂草招了招手:“贤侄,你来看看这里。”徐狂草看了他一眼,只见天极真人向草丛深处走去,跨过那些惨不忍睹,残缺不全的尸体,在草丛更深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你看。”天极真人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堆类似猛兽的粪便排泄物指了指。蹲下身来,拔了根草根戳了一戳道:“里边还是热乎的,还没有完全干化,看来刚拉了不长时间。这里肯定是某种猛兽的进食场所。那种嗜人的猛兽很有可能就是富春江恶蛟!”

这时两人的身后,乍浦村的村支书张潮年手提着一只鸟枪,披着一件蓝色的军大衣也心急火燎,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但是还没等他缓过气来,不经意的瞥到了眼前的那一片层层叠叠,残缺不全的尸骸的时候,忽然“哎,哎呀…”一声痛苦惊恐的哀号,霎时之间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叉住了喉咙一般,想发声却感觉语音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只是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嘴巴大张着,浑身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终于脚下一软,无力的瘫倒在地,面色更是惨白的如同死人一般。

徐狂草见了连忙奔过去,伸手将他从满地的泥泞之中搀扶起来,拍打着后背,帮他顺气,一边面色阴沉地说道:“张支书你赶紧回村子里去报警,目前的情况不是我们能够解决得了的。”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章 验尸报告

张潮年如遇大赦一般,转身一溜烟,连滚带爬的向村子方向跑去。一路上喉咙里依旧因为恐惧而发生了奇特的类似水烧开时一般的“咕噜”声,去的慌忙,连跌落在地上的鸟枪都顾不上捡起来了。

由于乍浦村地处群山之中的山坳之中,地理位置偏僻。距离最近的东风镇也有十多公里的山路,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所以直到张潮年走后的半个小时之后,徐狂草和天极真人才在雨幕之中,看到通往山外的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远远的有一行车队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车队由两辆捷达警车开道,闪烁的警灯在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下,瓢泼而下的大雨之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两辆警车后边是两辆金杯面包车,随后紧跟着三辆黑色的切诺基,黑色的车身在大雨之中透出了一丝稳重,安全,威严的气息。徐狂草心中轻叹一声:看来此时非同小可,已经引起了浙江方面的国安局的注意了。

一行车队并没有因为雨天路滑又是在山道上行驶而车速有所放缓,依旧凭借高超的驾驶技术风驰电掣一般的驶来。纷纷停靠在了村口的小路边。随即从七辆车子上一下子下来了十五名警察和二十名国安局的特工。一行众人虽然没有电影里那样的荷枪实弹,但徐狂草却一眼的看出来,领头的四名警察以及国安局的那些特工个个都暗藏了枪械在警服和西装之下。

这时一行众人在一个穿着黄夹克的,留着板寸头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的带领下迅速朝江边奔跑过来。其中有几名警察和特工手提着大大小小的工具箱,快步跟上,估计是法医,调查科之类的。

那个黄夹克快步走到徐狂草和天极真人身边,如同鹰隼一般的凌厉敏锐的眼神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通,谦逊又不失威严的询问道:“你们就是最早发现尸骸的人么?”

徐狂草和天极真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黄夹克又进一步打量了一下浑身湿透,头发上兀自滴落着雨水的徐狂草,似乎有些迟疑的询问道:“您就是韩骏提起的徐狂草小徐师傅么?”

徐狂草微微一惊,随即连忙点头,微笑着说道:“不错,正是在下。”

黄夹克顿时脸色为之一松,微笑着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徐狂草的手,高兴地说道:“你好,我是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大杭州地区的负责人黄纬。我是韩骏的师兄,当年一起在欧阳老师手下当副手。韩骏今天中午打电话给我,说小徐师傅你会到富阳地方上来查寻恶蛟之角的下落,让我从旁协助,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徐狂草见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看上去有些凶相,似乎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但是一开口却是个直爽的汉子,顿时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微笑着说道:“我也是在富阳市区偶然听到有传闻说这个村子有神秘失踪事件发生。而且估计可能和富春江恶蛟有关联,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想不到不幸成真,依赖就目睹了如此的惨剧。”说到这里,在场众人的神色都有些沉重黯淡。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德高望重的江西龙虎山张天师嫡传后人天极真人。这次就是他老人家首次提出失踪案可能和江媚子和富春江恶蛟有关的观点的。”徐狂草指了指身边微笑不语的天极真人介绍道。

黄纬微微有些吃惊,想不到身边这个邋里邋遢,胡子拉碴的猥琐的小老头居然就是修真界的泰山北斗,就连自己的师傅欧阳嵩当年都要礼让三分的天极真人。顿时热情的握住了天极真人那干瘪满是污泥的双手,恭敬的由衷赞叹道:“想不到您老人家也会在这里出现。现在由您老人家坐镇,又有小徐师傅从旁协助一定能够破解此案,揪出幕后的真凶。”

就在三人谈话期间,黄纬的手下们已经四周栏起了警戒线,手持各种器械工具,紧张而有序的忙碌起来,开始就地取证。法医们戴上口罩和医用手套,在警察的配合下,一边拍照一边用镊子等物从死尸身上收集毛发,指甲等物,放入了透明密封的塑料袋子里;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动残缺不全的尸块和尸骸,进行清点和整理工作。随后在一一拍下照片,提取了少量的人体组织之后,才将尸骸一一放入了尸袋之内,三三两两的抬上了那两辆金杯面包车。

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官跑了过来,手中捧着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对黄纬敬了个礼,在得到了黄纬眼神的许可之后,捧起了手中的笔记本,定了定神,镇定的一五一十的汇报道:“精细致的调查,发现遇难者一共为九人。五男四女,死者中包括一名年龄在十到十二岁的女童以及一名年龄在七十岁到八十岁的老年妇女。在死者的鼻腔以及肺部,发现了大量的泥沙以及水草等物,所以死因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死于野兽撕咬而是溺水死亡的。”

“什么?你是说这些人在被分尸之前就已经溺水死亡了?”在场三人闻言都是一惊,徐狂草更是眉头紧皱,呼出了声。

“依照目前的调查来看确实是这样。”那名年轻警官镇定地说道。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一章 禁止入内

徐狂草沉默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次的失踪事件肯定和富春江里的邪兽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它们干的。黄科长,你们目前有什么应对措施么?”

黄纬向着江岸边看了一眼。只见原本平静的江面上此刻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江水在瓢泼大雨以及凛冽江风的裹挟下不断冲刷着江心和两岸的礁石,激起了滔天的浊浪。原本静如处子的富春江现在就如同一头狂怒的野兽一般,随时可能将它左近的人撕成碎片。众人头顶的天空更是聚集着浓厚的乌云,将所有阳光都完全遮蔽。那层层乌云似乎都是特意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一般,更显得诡异至极。虽然此刻只有下午三点五十七分,但已经如同日落一般,四处都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黄纬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原本想勘查过尸骸之后,联络江上派出所,派巡逻艇输送蛙人过来,潜入江底查看情况。不过依照目前这种恶劣的天气情况来看,确实有些不现实了。”

徐狂草皱了皱眉,一脸严肃的说道:“既然无法继续调查,那么最好立即疏散乍浦村所有的村民。现在敌暗我明,难保这些邪兽不会再搞出什么动静来,到时候我们防不胜防,只能徒增伤亡,让老百姓白白送命。”

黄纬转过身来,向着远处那片高低错落的浙北民居眺望着,强劲的江风裹挟着黄豆大小的雨点狠狠的砸在他的面颊之上,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涩声说道:“不行。现在全村上下大多是些老弱病残之人,一共还有三十三户,共计一百三十人。转移这些人时间太紧。而且平白无故转移群众,也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造成社会的恐慌情绪。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外泄的。”

“难道你们就束手不管,放任这富春江里的邪兽继续祸害无辜的村民么?你们要问问自己的良心,是谁在养活你们!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这些村民在今晚五点之前立即撤离这个村子,如果因为你的迟疑,造成了村民的死伤,你自问你承担得起么?”徐狂草面色肃然而愤怒,伸手指着远处的那个外表看似宁静,实则深陷在恐怖的泥沼之中的普通村子,冲着黄纬怒喝道,手指因为激愤而颤抖着。

黄纬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外乡人会对这个小乡村的村民的生死看得如此的重要。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本地人,居然为了完成上级的指令,不得不让自己的乡亲承担遭袭的风险,不禁脸上满是羞愧,不甘之色。黄纬的脸色阴晴变化了一下,咬一咬牙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舍弃这里的父老乡亲,我会亲自率队驻扎在江边和村子外围,担当二十四小时警戒任务。等明天一早,天气情况略有好转,就会让江上派出所输送蛙人过来。确保万无一失。不过在此期间,请你们不要将尸骸的情况泄露给村民。我不想造成无谓的恐慌,给我们的调查带来不便。还有整个村子也将暂时封锁,直到案件调查清楚为止。”

徐狂草嘴角动了动,脸上有一丝异样神色闪过,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身旁的天极真人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徐狂草终于什么都没说出口。

徐狂草叹了口气,无奈的妥协道:“那就这么办吧。不过你们怎么制造封锁村子的借口?另外我有一个助手是易山市国安局的,名叫赵明,如果他回来,请你们务必放行。”

黄纬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理由么,你尽管放心,我们就说村子里的家狗连续死亡是一种不知名的传染性病毒引起的。为了防止人被传染,所以要隔离医治。然后开一些维生素片给村民服用,进行‘预防救治’不就得了。另外你那个助手的情况我也会向担任警戒的同志说明的,你尽管放心。”

徐狂草见黄纬一行人显然都是计划周密,有备而来,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都是多说无益,索性闭口不谈,冷淡地说道:“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希望你们好好保持警戒,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徐狂草转身看了一眼那波涛汹涌的富春江,总觉得这破涛汹涌的江面下有着更为恐怖的邪物存在,似乎正通过这滔滔江水死死的凝视着在场的众人,随时可能突然发难,则人而噬。想到这里徐狂草不禁缩了缩脖子,转过身和天极真人一起向着村子走去。

走进村子,徐狂草和天极真人向着村支书张潮年的家走去,一路之上,不少惊恐的村民纷纷注视着两人,似乎想要在这两个村支书带来的外乡人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般。周围的那种殷切期盼,寻求帮助的眼神让徐狂草浑身不自在,感到自己有力无处使,十分的无奈。连忙一路小跑着走进了张潮年的二层砖瓦房,努力逃避这种让人不适的注视。

一进入大堂,张潮年蜷缩着身子坐在一张藤条椅里,身子依旧因为惊恐的打击而微微颤抖着。徐狂草原本就心情大坏,看着眼前的这个村干部那懦弱的模样,心底更是有些恼怒,当下一屁股坐倒在客厅那人造皮革的略显破败的沙发里,一言不发了。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二章 荒村夜半鬼唱歌

从江边回来之后徐狂草心情极坏,等到赵明从市里回来之后。三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彼此了解到的情况。简单商议了一下。就和张潮年一家一起吃晚饭了。由于封锁了整个村子,所以在案件破获之前,徐狂草等人的衣食住行都有村支书张潮年负责,而专案组会给与张潮年一家适当的补贴。

饭桌上的气氛很压抑,彼此都是沉默不语。徐狂草心不在焉的胡乱地往自己嘴巴里扒拉着饭粒,顺便打量着一同吃饭的众人。

主位上的张潮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一副愁眉苦脸的衰鬼模样,脸上的褶子更是如同黄土高原上的沟壑一般,全都堆积在了一起,两道略显灰白的眉毛如同吊丧的一般,耷拉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八字。张潮年不断的抽着蹩脚的纸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唉声叹气。想必他也是知道内幕的人之一,不过肯定是收到了警告,让他保守秘密,所以他心里没着没落,只能在那里抽烟排解心中的烦闷。

他的老婆是个粗手大脚的普通农村妇女,站在一边,热情的给徐狂草等人盛着米饭。不断招呼三人吃着吃那。看到张潮年只是在那里闷头抽着纸烟,烟雾缭绕,一副吞云吐雾的模样,不断的低声责怪着。显然她还不知道封锁村子的利害关系。

而自己身边的天极真人则似乎完全不在意眼前的危局,不断的一酒盅一酒盅的喝着张潮年自家酿制的米酒,脸上满是酒醉的潮红,自酌自饮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看到他那乐观豁达的神情,徐狂草不禁摇头苦笑了一声。

草草的吃完了一顿沉闷的晚饭,三人走到了东厢房的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天极真人似乎是真的喝醉了,一屁股坐倒在双人沙发上,身子一歪就躺倒了下去,不一会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鼾声。而一旁的赵明则将坐在一张扶手椅里,微闭着双眼在闭目养神。徐狂草拿着电视遥控器,不断地从一摁到四十,又从四十摁回到一。虽然电视里放映着他平时最喜欢看的金庸武侠剧《鹿鼎记》,但此刻的徐狂草却丝毫没有停下观赏的意思。

乡下村子一过晚上八点就已经寂静无声了,张潮年夫妇也已经回到二楼的卧室里休息了。不过依照目前这种紧张的气氛来看,张潮年想必是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此刻这栋二层的砖瓦房里,只有徐狂草他们所在的这件会客室还亮着灯。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不紧不慢的走着,徐狂草转头看了一下另外两人。发现两人都已经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睡。天极真人嘴巴一张一合的打着呼噜,不时发出啧啧的声响,显得心满意足。而扶手椅里的赵明也手撑着下巴,脑袋一下一下的打着瞌睡。徐狂草苦笑了一声,静下心来耐心的看着电视剧。

不过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流逝,心中的那种莫名的烦躁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激烈,明显了起来。似乎隐隐饿察觉到将会有什么惊天的变故发生。徐狂草紧握着遥控器的手心之中不禁隐隐渗出了汗水。

忽然在徐狂草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美妙的歌声,这歌声温柔婉约,如同天籁一般。轻柔的歌声似乎在静静的诉说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对于情郎的思念爱慕之意。让人听了不仅怦然心动,跃跃欲试,想要随着这歌声翩翩起舞。

而几乎在歌声响起的同一时间,天极真人那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忽然一下子停止了下来,苍老的眼眸猛然睁开,一脸严肃的低声说道:“你们都听到了么?这就是江媚子的歌声!”神情专注而严肃,如同等待猎物上门的苍鹰一般,丝毫看不出任何的醉酒之色。

徐狂草和赵明都是点了点头。此刻两人脸上也早已经没有了时才那种昏昏欲睡的颓废感,个个显得精神十足。

天极真人皱了皱眉,从怀中的一个小布袋里掏出了三粒橘黄色的小药丸,递给徐狂草和赵明一人一粒,嘱咐道:“这是百草静心丸,服用之后可以抵消江媚子的魅惑之音。你们赶紧服下。我们三人一起出去看看。”说罢三人一仰头,吞服下了药丸。顿时感觉一股清凉舒爽之气透过胸腹上升汇聚到了灵台之上,头脑之中一片清明,时才的焦躁之感顿时消散于无形。

三人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张潮年家的院子。屋外夜风冷冷的吹来,邻家残破的木窗在寒风之中吱呀晃动,在夜色里显得特别凄凉,还隐约有一丝恐怖诡异之感。

“踢踏,踢踏…”突然,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从村子的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更有一阵诡异莫名的吱吱声,这声音如同深夜鬼哭,又似毒虫爬行,更如婴儿夜啼,听了顿时令人心头发麻,手脚冰凉。

徐狂草等人隐身在院墙下的阴影之中,静静的向村道方向望去。在临近农居中微弱的灯光映衬下,只见一群村民,大约五六十人,身材高矮胖瘦不一,男女老幼各异。全都踏着僵硬而整齐的步伐,眼神呆滞着向着村南的富春江江岸边走去。有些人还穿着睡衣,有些人脚上的拖鞋也已经不知遗落在何地,赤着双脚走在撒满碎石的村道上,脚底板被碎石磨得鲜血淋漓,但这些人似乎忽然不觉,依旧随着大部队,机械而僵硬的向着江岸边一步步的挪去。

徐狂草和赵明,天极真人看着眼前的这惊人而诡异的一幕顿时惊愕得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三章 投鼠忌器之行尸走肉

气氛越来越诡异肃杀,村子通往南边江岸边的三个出口都有人群在机械僵硬的挪动着。黑夜之中传来了阵阵略显凌乱的“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冷风吹过,枝叶轻舞,黑夜之中也不知从哪里远远的传来低低的鬼哭之声,让人闻之心寒。

天极真人眉头紧皱,面色严峻,这个隐藏在幕后的妖兽真凶即使道行高深,以自己的一身修为也决然是不怕的。但是这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邪兽如此心狠手辣,居然用江媚子的魅惑之术占据村民的灵魂,让己方三人投鼠忌器,实在让人忧虑。

难道,自己真的要看着这百十口人在自己面前一一送命么?一念及此,饶是天极真人道行高深心志坚定,心中仍然不由得一阵焦虑。

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片刻之后已然镇定下来,心知此刻那神秘的幕后神秘凶手正在暗处虎视眈眈,自己绝对不可乱了方寸。而且几十年来,自己还当真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场面。若不施展一些手段,只怕那些阿猫阿狗都将自己这个张天师嫡传后人给看扁了。

天极真人定了定神,对身边的徐狂草和赵明嘱咐道:“现在村民被迷失了心智,分成三路前往江边,如若放任不管,肯定是凶多吉少。我们现在分散开来,一人负责挡住一股人流,封住全村各个出口,另外注意观察四周,绝对不能让这妖兽真凶给跑了。”

天极真人又对身边的赵明有些不放心,询问道:“小赵同志,你身上有什么法器或者辟邪的器物么?”

赵明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乒乓球大小的翡翠佛珠,淡淡的说道:“真人放心,我这枚珠子是五台山清凉寺的镇寺之宝,我师父苦慧大师留给我的遗物。足以抵挡这些妖魔鬼怪了。”

天极真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那好,我们就分散出去。我负责最东端人最多的那一路,赵明负责西边那一路,中路就交给小徐你了。”

“明白。”徐狂草和赵明点了点头,三人身形一闪,趁着夜色施展开了轻功,几个纵跃之下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眼前的人群依旧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机械而又僵硬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向着滚滚东流的富春江挪去。每向前走上一步,就离死亡近了一分。但现在这些迷失了心智了的人群却浑然不觉。徐狂草在这些盲目的前行的人群之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一脸丧气的衰鬼张潮年,另外一个就是他那五大三粗的媳妇,两个人都是穿着有些老旧,可笑的睡衣,随着人群一步一挪的前行着。

徐狂草不禁皱了皱眉,自己三人一直守在他家的楼下会客室,居然没有注意到两人下的楼来么?真是咄咄怪事。徐狂草连忙一个纵跃,跳到了两人身边,一伸手拉扯住了身形比较消瘦的张潮年。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拉之下张潮年即使不摔倒也要踉跄一下身子。想不到的是,丧失了心智的张潮年居然拥有了他以往不可能拥有的怪力,徐狂草一拉之下不仅张潮年身形不动分毫,反倒在张潮年一挣之力的带动下,徐狂草自己几乎立足不稳。

看到张潮年如此轻松的摆脱了自己的拉扯,徐狂草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看来用外力阻止人群前行这一招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就只能用符咒来解除施放在众人身上的夺魄影响了。

徐狂草想到这里,从自己的腰带上解下了聚魂铃,深吸了一口气,手掌之上散发出了淡淡的金光,掌中的聚魂铃缓缓升到了空中。徐狂草双目微闭,激发出来快乐了体内的阴阳灵力,右手握紧成拳,食中二指成剑指伸出,对准空中的聚魂铃轻轻一指,顿时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在人群的头顶之上激发出来,,压制下了四周的鬼哭之声,在夜空之中久久的回响着。

那些机械前行的人群咋一听闻这清脆悦耳的铃铛声,浑身都如同遭受了电击一般,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即就如同失去了电力催动的机器玩偶一般,瞬间就蔫了,就好似失去了操纵的提线木偶一般,纷纷瘫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看到众人纷纷倒地,徐狂草顿时感觉如释重负,不由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水滴,也不知道是瓢泼而下的雨水还是自身冒出来的冷汗。

但这略显轻松的的平静却被身前三十多米处,一条通往富春江主河道的一条小河浜之中的一连串的水声给打破了。就像是有什么食物从寂静的水底忽然冒出来一般,河浜之中的河水开始缓缓的,由慢变快的转动起来。忽然河浜之中“轰”的一声巨响,一切都停顿了下来,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河浜之中的冒了出来,缓步走上了河滩。还不等徐狂草看清来人真面目,忽然一股盘旋着的灰白色水雾模样的怪异事物,看上去如同雾气,又似水波,旋转不停,模模糊糊之间,将徐狂草整个人吞噬其中。

水雾迅速吞没了徐狂草,整个身影很快地消失,而周围的水汽则是再一次悄无声息的回转起来,轻轻的聚拢起来。如同一团雾气一般,将整个村子的中路完全笼罩其中。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四章 镜花水月之江媚子

恍惚之中,那深深的水汽深处,似乎有一道类似于闪电的白光掠过,如此的耀眼夺目,让人无法正视,直刺入了人的身心之中一般。

那一瞬间,徐狂草的脑海之中竟然是一片空白,什么都忘却了,只有自己的目光依然向前凝望着那一大团如同棉花,如同牛乳一般的白色雾气之后。

仿佛是低沉的幽怨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的哭泣,那声音似乎是如此的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到底是的声音。

朦胧之中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纯白的世界,一棵一人多高的桃树孤单的树立着。却丝毫没有突兀的感觉,似乎与生俱来就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一般的正常。

桃树的枝蔓上粉红如少女肌肤一般的桃花含苞待放,显得如此的春意盎然,生机勃勃。徐狂草抬起头来,凝视着这一树春意,不禁有些痴了。

“小呆瓜,发什么愣啊!”一声娇嗔,一把事物砸在了愣愣出神的徐狂草脑壳上,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伸手一抓,居然是几颗石榴籽。

徐狂草向着石榴籽飞来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桃树的树杈上,端坐着一位一袭白衣的古装少女。正是自己心中牵挂着的田灵儿。此刻山女端坐于树杈之上,如同葱玉一般的纤纤玉手仔细的剥着一个火红的石榴。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赤裸着挂在树杈下,顽皮的摇荡着。笑颜如花,眉目含情,说不出的娇媚可爱。

一时之间徐狂草的气管似乎被扼住了一般,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原本平静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涌起了连团绯红,这个熟悉的身影,这熟悉的娇斥突然在他脑海之中排山倒海一般的回荡开去,曾经的心酸就在这一瞬之间再次涌上了心头。

然后,像是期待:那一只从岁月之中悄悄伸出的手掌,白皙粉嫩而又纤细如藕段一般,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美好,却又曾几何时,竟是那么的震动心魄,带着无边的酸楚,心丧若死。

田灵儿微笑着,依旧是那样笑颜如花的让人心疼的笑着,站在了面前。片刻之间,徐狂草的世界似乎完全空白了,其他所有的一切,村庄,人群,恐惧,突然都消失不见,只有那个曾经挚爱的柔弱身影,微笑着凝视着自己,像是幽幽岁月之中从未褪色的画一般。

徐狂草全身颤抖,深心处一阵难以言明的狂喜涌了上来,忍不住泪如泉涌。身前的少女缓缓伸出了那一只纤纤玉手,轻轻的温柔的擦拭掉了徐狂草眼角的泪水,轻柔的喃喃道:“狂草,你什么都没有改变啊!”

天空之中,有风雨悄悄的落下。

熟悉的面容,在心间悄悄飘荡,原来就算是生死之别,终究还是不能舍弃的。这一生,眼前的这个少女总会是自己无法割舍的牵挂。徐狂草,这个天地之间心灵备受煎熬摧残打击的男人,此刻忽然抬起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沉静而阴冷。

他忽然大喝一声,声若奔雷,却又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纵身而起。手中的桃木长剑猛然亮起,激发出了耀眼夺目的红色剑芒,与他的身子一起,直冲向那个熟悉的柔弱少女。

看着跟前这个熟悉温柔的少女欣喜而宽慰的凝望着自己,徐狂草的心头如同被利刃割开撕裂一般,他竟然全身颤抖,但身子还是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下一刻,手中锋利的散发着血红剑芒的桃木长剑剑身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硬生生刺入了田灵儿的娇躯,穿越而过。

仿佛是鲜血飞溅,又像是风雨拍打在自己的脸颊上,冰凉一片,寒意入骨。身后的那个熟悉的少女的身影摇晃了一下,哀怨的回身凝视了他一眼,软软的瘫倒在地,就此一动不动了。身边的那如同棉花,牛乳一般的雾气也开始逐渐消散。

徐狂草仿佛麻木了一般,站立在风雨之中。面如白纸,感觉自己的内心也随着身后的这个娇弱的身影一般,被贯穿撕裂了开来,忽地口一张,“哇” 的一口喷出大口鲜血,将T恤的前胸衣襟都染成了血红色。

但是徐狂草摇晃了两下,终于稳住了身形,缓缓回过头去,只见那个熟悉的少女身影慢慢的蜕变成了一只如同椰子大小,全身被毛,头顶长草的怪物,腹部和后背上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贯穿伤,从中泊泊溜溜出了散发着荧光的绿色黏液,想必是不活了。而眼前的这个怪物,赫然就是使用自己的歌声和幻化之术魅惑世人的江媚子。

徐狂草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走过去一脚踢开了地上的江媚子的死尸,冷哼一声道:“灵儿这种奇女子,岂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能够轻易模仿的?”

不过话虽如此,徐狂草对于刚才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这江媚子果然非同小可,居然可以复制人的记忆,施展幻化之术趁机吸取被害者的魂魄,要不是自己事前服用了天极真人的“百草静心丸”,否则很难预料自己是否会中招。不过这一番较量,还是激起了他心底的那一段痛楚的回忆,徐狂草喘息了片刻,定了定神,才站起身来,前往江边寻求黄纬等人的帮助。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五章 棋逢对手之江中女妖

天空之中斗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狠狠砸下,裸露的双臂和脸颊上被砸得生疼。虽然此刻已经接近午夜,但是下了大半天的雨势却没有丝毫的减退的意思。

徐狂草施展开轻功,双脚几乎只是用足尖点地,快速的村道之上纵跃前行着。忽然徐狂草不经意的一瞥,只见西边层层的雨帘背后,高矮不一的民居背后,突然有一道微弱金光一闪而逝。

徐狂草心念一动,那方向是赵明负责阻拦的方向,难道他遇到什么险情了么?仔细一看却见那金光又过了许久才又微微闪现了一下,只是似乎已经微弱了许多,好似在苦苦支撑一般。徐狂草心下一惊,身形一扭,向那处风驰电掣一般冲了过去。

徐狂草奔驰的极快,不久就到了那闪闪金光的附近。透过朦胧的雨帘,只见村子西口一片杂乱,到处都是纷飞碎裂的砖石,连村道边的民居墙壁上也有许多累累的伤痕,更有甚者,前方村口一人合抱之粗的大槐树,竟然也倒了两棵。

这里肯定发生过一场恶斗,徐狂草此时的眼中满是惊愕之色。便在此时,村口前边的江边草滩上隐隐又有喧闹声音传来。徐狂草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之上的江边草滩和村道上到处都是东倒西歪昏迷不醒的村民。好在都只是昏迷不醒而已,个别几个胳膊上有跌伤,不过都没有大碍。估计是赵明和妖兽交上了手,所以施加在村民身上的夺魄效果就消失了。

不过此时前方的喧哗激斗之声却是越来越响了,中间似乎还夹杂着类似佛门狮子吼以及念佛的声音。

看来作为五台山清凉寺传人的赵明果然在此。正当徐狂草飞奔过去的时候,只见前头草滩之上忽地亮起了一道金光,一声怒吼轰然而至,震得周围的所有的树木一起发抖,威势非同小可。

徐狂草脸色大变,这佛门狮子吼原本是十分刚猛霸道的内功招数,有降妖伏魔的大神通。但此刻的这连串吼声之中分明有焦虑急迫之意,看这情形,赵明目前的情况却是大大的不妙。

徐狂草心中焦虑无比,不禁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又跑了一阵,定睛一看,草滩之上的形势不由得让他皱起了眉头。

只见草滩之上正在激斗的正是看上去高高瘦瘦却显得十分孔武有力的赵明。只见此刻赵明全身肌肉暴涨,身子周围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翡翠念珠闪现着庄严肃穆的金色佛光,护住赵明全身,赵明拳脚生风,同时口中不时怒吼连连。

而在他身前与他动手的,却是一个全身翠绿衣衫的美貌少女,眉目含情,嘴角含笑,一头秀发在风雨之中轻轻飘洒肩畔,一双眼眸水盈盈的,一眼看去,绕是徐狂草如此定力,竟似乎也要深陷其中,不能自已。

徐狂草只是看了她两眼,心中便是一阵激荡,只觉得天上地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子,似乎只要一辈子能这么一直看着她就是无比的幸福。幸好徐狂草修行多年,根基稳固,而且事先服用了天极真人的“百草静心丸”,保持了灵台一片清明,在将要沉浸其中的关口猛然惊醒过来。不由得竟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个妖女估计是江媚子的头头,竟然会有这么强的魅惑之术,连我都差点着了她的道,赵明确实危险了。”

此刻草滩之上的赵明虽然口中怒吼连连,拳脚生风气势惊人,但是徐狂草一眼就看出,赵明此刻面色赤红,呼吸急促,眼光散乱而迟钝,其实已经落于下风,只能困守,无力反击,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撑个一支烟功夫就要落败了。

眼看着赵明败相尽露,徐狂草叱喝一声,冲了上去,右手手中桃木长剑赤红剑芒大盛,化作一道赤红的巨大光柱,向着那名妖媚的少女当头斩下。

那翠绿衣衫的少女听得头上突然传来叱喝之声,脸色一变,似乎有一丝怒意闪过,只是那万种风情,仿佛这一丝淡淡的怒意也化作了动人心魄的美丽,淡淡写在白皙小巧的脸蛋上,勾人魂魄。

徐狂草毕竟是如今修真界的泰山北斗剑奇子的侄儿,符箓宗江南道派未来的继承人,道行之高,心智之坚定自然非寻常人可比,桃木长剑剑芒到处,已经凌空变作巨大的光柱,当头斩下。那少女眉头一皱,不敢轻敌,又想起身后还有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道行也不低,当下不得已纤纤玉足向后一点,身子轻飘飘如同一片落叶一般向后飘去。同时右手一挥,徐狂草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裹挟着劲风向着自己面门袭来,连忙举起手中的桃木长剑进行阻挡。

“啪!”一声脆响,那黑影竟然是一条蛇尾粗细的皮鞭,结结实实的和桃木长剑的剑刃重重相撞。一声闷响,那少女向后飘去。显然吃了暗亏。徐狂草轻巧的落在了赵明的身边,徐狂草低声关切的询问道:“赵明,你没事吧?”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六章 异兆之恶蛟降临

赵明面色赤红如同要滴出血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晌才缓过气来,低声嘱咐道:“小徐师傅小心了,这妖女是江媚子的头领,富春江恶蛟的爱妾,妖法邪门,厉害得紧,我也不是她对手。”

徐狂草心下又惊又喜,果然,眼前的这个翠绿衣衫的少女就是江媚子的化身。想不到眼前这个美貌绝伦的女子居然是兴风作浪,嗜血狠毒的富春江恶蛟的帮凶,确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一想起刚才初见她时那剧烈无比的摄人心魄的媚惑,徐狂草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绝对不是能轻易对付的主。

那站在徐狂草和赵明跟前的江媚子头领叫做江媚儿,她已经修行了五百多年,道行与那些低级的江媚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她已经修炼成了人形,再也不必靠幻化之术来变作人形了。所以她一向受到富春江龙王(恶蛟的自称)的宠爱。哪一次上岸来用媚术将沿江村民骗下江去,供富春江龙王吞噬,还不都是顺顺利利的?百年之间莫不如此,直到近几十年才有所收敛,想不到这次上岸捕食村民,居然遇上了眼前这两个瘟神,平白无故就跟自己动起手来,坏了自己的大事。想到这里,江媚儿不禁心中恼怒异常,恨不能将眼前的这两个碍事的家伙撕成碎片。

赵明从小就被亲生父母遗弃,自由就被五台山下的赵姓村民收养,送到山上的清凉寺修行。自幼修行多年,一身佛门道法,虽然说比不上同为佛门弟子的上司韩骏但也在易山市国安局也是无人能与其比肩,只是这江媚儿更是厉害,一上来便施展自己的拿手绝技,媚眼如丝,娇声勾魂,绕是赵明佛门定力深厚,竟然也在这魅惑之术下,猝不及防吃了大亏,心神激荡不已,一身道行十成之中只剩下五成左右。

这之后在江媚儿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凌厉无比的攻势之下,赵明自能竭力自保,根本无力反击,只能竭尽全力守住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苦苦支撑,使得自己不至于走火入魔。如果徐狂草晚来一会,只怕今日赵明也会和这乍浦村的村民一样,被江媚儿的媚术降伏,过往修行尽废。为这媚心之术所惑,成为一具没有思想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最终成为这些邪兽的盘中餐。想到这里,赵明不禁感到脖子后边一凉,心下后怕不已。

此刻江媚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徐狂草一番,忽地一笑,顿时笑颜如花,令人好一阵头晕目眩,声音轻柔字字媚声入骨,柔声的娇笑道:“这位公子不知与奴家有何仇怨,一上来便下此重手,要置小女子于死地么?”

徐狂草向她看了一眼,却见眼前这个柔弱妩媚的少女明眸如水,惹人怜爱,这夜空之中看去,竟如夜空之中的星辰一般明亮,似乎不含有一丝的杂质和邪念,当真是令人怦然心动。徐狂草不由得手心出汗,喉咙感觉有些发干,深深的吸了一口凉爽的夜风,强自镇定心神,不再去直视那双勾人心魄的双眸,严肃的朗声说道:“姑娘便是富春江恶蛟的爱妾,江媚子的头头吧?久仰大名!”

江媚儿微微一愣,一声娇笑道:“哦?公子也认得小女子我么?”

徐狂草轻咳了两声,冷笑道:“你们数百年来栖息于这富春江之中,吞噬过往的船只,掠食附近的村寨的村民和牛羊,名声可是坏得紧呢!”

江媚儿听罢微微一皱眉,眼看就要发难,但终于还是强自忍耐了下来,随即微笑道:“如此说来,我倒要请教公子是哪一派门下的高徒,居然管得如此之宽?”

徐狂草冷哼一声,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不敢,在下符箓宗江南道派弟子徐狂草,是专程从易山市来消灭你们这些荼毒生灵的妖孽的!”

江媚儿再怎么努力忍耐,但是听闻徐狂草这摆明是主动挑衅的言语,也不禁怒火中烧,当下寒声说道:“看来公子你果然是来为难小女子我的,那就休怪小女得罪了!”说罢江媚儿右手一抖,手中皮鞭“啪”得一声脆响,顿时散发出了诡异的绿色光芒,显得杀气腾腾,妖气纵横。

眼看一场激斗在所难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心深处忽地传来一声如同虎啸龙吟一般的巨响。这声响如此之大,震得在场众人都是鼓膜生疼,几乎站立不稳,赵明刚才施展的佛门狮子吼在它面前也如同婴儿啼叫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瞬间江心处的江水如同沸腾了一般,水汽蒸腾,一层层一波波的旋转起来,激涌咆哮着奔向岸边,天空之中风云变化翻涌,当真是天地为之变色!

徐狂草和赵明都是震骇当场,而江媚儿则欣喜异常,冲着江心呼喊道:“大王,你终于来了!”片刻之后,在徐狂草和赵明惊愕的注视之下,远方黑暗的江心深处,忽地升腾起一道粗大的水柱,轰鸣声中,直冲上天,刺入云层之中,刹那间升腾而起的水珠再次落下,原本就不小的雨势更是显得大了不少。而天空之中的浓郁的黑云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这等壮观的景象之下,天地肃然,仿佛云层之间有什么至高无上,威势惊人的神物,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七章 异兽之雷霆之怒

整个世界仿佛都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在一瞬之间,整个江边草滩之上完全失去了光亮,就连徐狂草手中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似乎也暗淡了几分,黑暗笼罩了所有的地方。赵明屏住了呼吸,怔怔的望着一边的徐狂草,徐狂草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紧盯着天空之中的异象,似乎也没有什么动作。赵明收回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翡翠念珠,紧握在手中,往前踏上一步,一同注视着天空之中翻滚的云雾,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异变陡生!苍穹之中,那翻滚的黑云深处,忽然有一声苍凉的呼啸,浩浩荡荡的传来,声若龙吟虎啸,响彻天际。一个巨大的身影随着越来越凌厉的狂风,在厚厚的云层之中不断的游移,翻滚,若隐若现,诡异可怖至极。徐狂草仰头望着,紧握的双手手心之中不知不觉已经满是汗水。

浓郁的黑云开始慢慢地旋转,速度逐渐加快,连带着空中的寒风越来越急促,瓢泼的大雨更是肆无忌惮的劈头盖脸的狠狠砸下,风暴之中的众人,身上的衣衫都是猎猎作响,脸色也都略显苍白。

空气之中诡异可怖的气氛越来越重,急促尖锐的风雨声之中似乎开始夹杂着神秘凶恶的狞笑,就好似九幽冥府之中的恶鬼来到了人世一般。

“吼!”急促旋转的黑云忽然就这般停止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低沉凶狠的咆哮,刹那间似乎整个天地都在微微颤抖,满天的雨水似乎在那一刻全都被这凶恶的吼声给完全蒸发了一般。

浓郁的黑云之中,两团满是凶厉杀戮神色的血红赤瞳忽然亮了起来。巨大的身躯披着青绿色的厚重的鳞甲,期间还有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的赤色花纹,一只狰狞的巨兽从上方的云层之中直扑而下。

徐狂草和赵明的瞳孔瞬间收缩,各自脚下用力,足尖一点,手中的法器光芒大盛,当胸护住各自的主人,整个人向后飘了出去,躲过了这雷霆一击。

“轰!”一阵巨响,时才两人站立的地方瞬间被砸出了一个三米见方,一米多深的大坑,一时间飞沙走石,两人都是好一阵灰头土脸。飞灰散尽,那全身披着青绿色鳞甲的巨兽,愤怒的嘶吼一声,缓缓转过头来,一双血红色的赤瞳死死的盯着两人。

徐狂草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全身披甲的怪物就是自己苦苦搜寻的富春江恶蛟,从外形上看几乎和真龙没什么区别,不过细看之下看时能发现两者显著的区别。最明显的就是眼前的恶蛟只有一只犄角,而且真龙有五爪,称为五爪金龙,而眼前这种还没有成为龙的恶蛟却只有四只如同鹰爪一般的脚爪,而且与真龙相比,这些恶蛟少了几分庄严肃穆,祥瑞之气,而多了几分血腥的杀戮之感。

眼前的这只恶蛟巨大的身子高达数丈,四脚粗壮,末端更有鹰爪一般的尖锐的利爪,在地面上邵一移动,就在松软的草滩之上留下深深的脚爪印,并且勾起了大量的泥土。

在它硕大的头颅之上,有着一张满是如同柄柄利刃一般利齿的血盆大口,一双大眼之中满是凶厉的赤红色,如同两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这只恶蛟的巨大身躯上,都是青绿色的厚重的鳞甲,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反射着森森的寒意,还没等接近它,远远的就感觉到了它身上那种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感。

而此时一身翠绿衣衫的江媚儿却似乎对这股刺鼻的恶臭浑然不觉,轻飘飘的闪到了这只恶蛟身后,狠狠的瞪了徐狂草和赵明一眼,娇媚的狠狠的说道:“大王,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欺侮奴家,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富春江恶蛟的一双巨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徐狂草和赵明两人,眼眸之中的凶煞之意不减反增,一声怒吼,声若奔雷,狠狠地吼道:“愚蠢的人类,敢动我的女人!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完又是一声怒吼,向着徐狂草和赵明再次扑了过来。徐狂草和赵明见状却不闪不避,不是自己不想躲避,实在是眼前的这只巨兽体型是在过于庞大,就算自己动作再怎么迅速,也不可能在一瞬之间脱离它的攻击范围,所以索性不躲,权利抵御它的攻击了。

只见徐狂草右手一挥,手中的桃木长剑剑芒大盛,徐狂草大吼一声:“艮山!”顿时桃木长剑的剑尖在徐狂草身前画了一个圆圈,顿时一个散发着金色祥瑞稚气的光盾出现在了徐狂草跟前,并且迅速放大。而一边的赵明也是双手十指纷飞,结成了佛门水瓶印,手中的翡翠念珠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一般,飘飞到了自己跟前。出现了一个斗大的金色“卍”字,将自己的身躯死死的遮挡住,看来他的道法是和韩骏一路的。

片刻之后,那只富春江恶蛟的利爪与徐狂草和赵明的金色光盾和“卍”字佛印轰然相撞在了一起。

佛道两家的真法联手威力自然是不同凡响,非同小可。富春江恶蛟看似威力无比,势不可挡的一扑之力,竟然被两人联手硬生生的挡了下来,恶蛟巨大的身躯也落在了地上。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八章 大道若昧之醉里乾坤

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也排山倒海一般反弹回来,徐狂草和赵明两人都是身形大震,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双臂感觉似乎要折断一般,虽然使用化解之法,将大部分的冲击力转移到了双脚下的草滩之上,但仍然感觉全身骨骼一阵酸痛,脚下的草滩之上更是砂石碎裂,草屑翻飞。这富春江恶蛟的一扑之力,竟然比范建,七人众这样的修真高人的攻击更厉害数倍不止。

那富春江恶蛟虽然被两人联手阻挡了下来,但它猛然抬起硕大的头颅,双目之中一片赤红,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分明没收受到丝毫的损伤,反而怒气更盛,一声巨吼又扑了过来。背上的青绿鳞甲更是散发着惊人的寒光,背上的火焰图案更是如同流火一般,似乎活动了起来。

徐狂草眉头紧皱,正待出手,忽然从富春江恶蛟的身后半空之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向那异兽直直扑去。

徐狂草和赵明都是一愣,失声道:“是,是天极真人!”

那富春江恶蛟突然感觉脑后风声一紧,似乎有一物扑来,吃了一惊,低吼一声,刚刚跃起的身子又暂时停顿下来,转过头来,似乎想要把身后这东西看个清楚再说。

只见在身后的半空之中,在一团纯白柔和的光圈的照耀之下,一个身形瘦小,衣着邋遢,容貌略显猥琐的老头如同展翅的大鹏鸟一般跃在了半空。

当天极真人那与眼前的富春江恶蛟相比几乎微不足道的瘦小身躯跃到最高处的时候,突然凌空停住了。在那一刹那,时间似乎停止了一般,天极真人停止在半空之中的同时,刚才还不断嘶吼着的富春江恶蛟也随之突然安静了下来。

“醉仙舞!”一声威严的怒喝声音缓缓激荡开去。白色瑞光笼罩下的天极真人忽然右手一挥,一根金色软鞭---“打神鞭”散发着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辉向着富春江恶蛟那硕大的头颅狠狠地打去!

“啪!”一声脆响激荡开去。散发着金色光辉的打神鞭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富春江恶蛟的眉心正中位置。突然一声哀嚎,富春江恶蛟如遭重击,尖啸一声,退后了十多米,双眉之间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的刺痛,仿佛要撕裂开来一般,眉心正中出现了一道深深的鞭痕,隐隐还有散发着荧光的绿色粘液一般的恶蛟血丝丝的渗出。

富春江恶蛟修行千年哪里吃过这么大的暗亏,虽然身边的江媚儿手中皮鞭一甩,就要上前和这个伤害自己恋人的猥琐小老头交手。但是她立即被富春江恶蛟阻拦了下来。

恶蛟仰首望着轻飘飘站在一旁的树杈之上,被白色瑞光笼罩,如同神仙一般的天极真人。半晌过后,忽地一声咆哮,似乎想要立即将眼前这个臭老头撕扯成碎片。它在巨吼声中,注意力明显从徐狂草和赵明那边转移到了天极真人身上。粗壮的四肢用力踏地一点,庞大的身躯猛然跃起,直向树顶的天极真人扑去。恶蛟全身散发着刺鼻的恶臭,那是身上剧毒无比的粘液散发出来的气味。而身上的火焰图案更是仿佛真正燃烧的火焰一般,似乎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在这看似铺天盖地的庞大身躯压迫笼罩之下,片刻间天极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白色瑞光似乎瞬间被压了下去,富春江恶蛟的血盆大口当头咬下,眼看就要将天极真人吞噬。就在徐狂草和赵明一脸焦虑却援手不及的时候。

突然天极真人右手连抖,手中的打神鞭在自己跟前快速的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类似小型风动漩涡一般的阵势。其中散发出道道玄青光彩,其中更夹杂着丝丝金光。

片刻之后恶蛟那巨大的头颅已经扑到了天极真人面前,面对着如此强悍凶恶的异兽,天极真人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张血盆大口之中的尖锐的利齿。

深深呼吸,随之大吼一声:“醉里乾坤!”漫天飞舞的鞭影瞬间笼罩了眼前这只巨大的异兽,任凭巨兽如何发力也不能接近这个瘦小的老头一丝一毫。

巨兽心有不甘,嘶吼咆哮声中,一掌击下。巨大的怪力硬生生打在了鞭影形成的光墙之上,刹那之间从交合处迸发出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辉!

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怪力瞬间倒飞回去,身躯庞大的恶蛟竟然被硬生生弹了回去,整个江边草滩也似乎被无形的大力冲击的微微颤动。那恶蛟落回地面,似乎也为之一惊,霍然抬头,一双赤红的血目向树顶上那人看去,似乎想要把这个老头看穿一般。

白色瑞光逐渐暗淡,随即开始缓慢消散,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天极真人站在树杈之上的身躯不禁有些摇晃,脸色也有些苍白。看来自己果然是老了。虽然抵挡下来了这凌厉的一击,但是自己的身体却开始有些吃不消了。看来自己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体力确实不如从前了,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服老了。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十九章 出奇制胜之龙凤斗

而在天极真人和富春江恶蛟激斗正酣的同时。一边的徐狂草赵明联手攻击江媚儿的打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变幻莫测的的身影之中,一个斗大的佛家“卍”字真言忽然出现在了江媚儿的头顶之上。同时自己的跟前红芒一闪,一柄散发着锋利剑气的桃木长剑也向着自己前胸狠狠的刺来。

江媚儿一声惊呼,一双黑色娇媚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恐惧,疯狂之感。瞬息之间,四周的狂风似乎一下子更为凛冽起来,并且寒气入骨,四周的温度似乎也在刹那之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霍地,江媚儿一声娇喝,纤细的足尖轻轻一点,柔弱婀娜的小蛮腰轻轻一扭,躲闪开去。徐狂草感到自己周围的气温忽然一瞬之间下降了许多,并且周围蓝光大盛,轰鸣声中,两块巨大的,足有两米多高的巨大冰块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子两侧,向着自己狠狠的挤压过来。

徐狂草眉头紧皱,桃木长剑当胸护住,泛起了赤色的剑芒将自己笼罩其中,脚下足尖连点,急速的倒飞出去。几乎就在徐狂草身影消失的同一刻,两块巨大的坚冰轰然相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化作碎冰散落于地,片刻之间便完全消失,似乎压根就从未出现过一般。

“小徐师傅小心,这个妖女可以控制空气之中的水分和雨滴,结出坚冰攻击敌人!”一旁的赵明看出了江媚儿此招的玄机,连忙出声提醒道。

还不等赵明说完,忽然江媚儿十指翻飞,腰肢扭动,似乎在翩翩起舞一般。瞬息之间,草滩之上的这一块空间之内妖气大盛,无数或大或小的冰块缓缓浮现在了半空之中,看去缤纷闪耀,玲珑剔透,竟然是无比的美丽和壮观。

徐狂草眉头皱得更紧,眼前这个妖媚的女子果然妖法高强至极,这些年来自己也遇到了不少邪灵异兽,修真高人,除了七人众之外,便以面前这个江媚子的女头领最为强大。

刚一愣神,眼前的江媚儿却趁机抓住了这一刹那的时机,一声娇喝,瞬间无数的冰块全都闪电般呼啸着向两人激射而来。

徐狂草和赵明都是面色一冷,各自祭起手中的法器,祭出护身光圈,将自己笼罩其中,同时脚下连点,向旁边躲闪开去,一时之间,只见满天蓝光闪烁,坚冰如雨,冰块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硕大的坚冰追逐着两人的身影。

只是这两道身影简直犹如鬼魅一般,穿梭在满天的冰雨之中,闪转腾挪,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往往在间不容隙之间躲了过去,漫天的冰雨竟然没有伤的他们分毫。

江媚儿手指和腰肢扭动的更加急促,口中娇喝连连,听起来却有些惊恐之色。正激斗之中,忽见眼前红光一闪,徐狂草的身影竟然不知怎么穿过了层层坠落的冰块,冲近了江媚儿本身。

江媚儿悚然一惊,一张玉脸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右手一挥,似乎想要用手中的皮鞭阻挡一下。不料就在此刻,忽地一道赤色血芒从她身前这个男子的指头亮起,随即江媚儿娇躯一震,如受重击,眼神一乱,一阵恍惚,片刻间妖力尽数消散,身子软绵绵的委顿于地,再也提不起一丝劲力。

徐狂草轻轻飘至,一柄散发着赤红剑芒,散发着森森寒意的桃木长剑霍然伸出,抵住了江媚儿的白皙粉嫩的咽喉。江媚儿冷哼一声,眼中满是痛楚与无奈,还有一丝丝的桀骜不驯,随之合上了美目,认命一般,闭目等死。

但是那预料之中结束自己生命的一剑却迟迟没有来临,江媚儿缓缓的睁开双目,只见眼前的这个男子依旧一脸冷漠的凝视着自己。缓缓的捡起了自己手中的皮鞭。江媚儿此刻柔弱的娇躯就呈现在他面前,此刻就如同是他手掌之中脆弱的小鸟一般,想要自己死自己就绝不可能活。

徐狂草忽然一把将地上的妖媚少女提了起来,默默的看着这个被自己提得双脚离地的小妖精。一人一妖就这般彼此凝望着。

江媚儿面对眼前这个男子,忽然没来由的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眼前的这个男子几乎拥有着令人敬畏的高超法力,自己的那一点妖力在他面前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晒。但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子的眼中却似乎有一丝说不出的落寞寂寥?似乎这个外表坚强冷漠的男子,在他的内心之中隐藏着一连串莫大的痛楚,是怎样的变故才让这个强大的男人眼神变得如此的脆弱?

“轰隆!”一连串的巨响将正在胡思乱想的江媚儿吓了一跳。伴随着一连串的轰鸣。徐狂草身后那漫天飞舞的冰块,失去了妖力的催持,冰晶四溅,纷纷坠落下来,激起了一阵白色的雾气,随之逐渐消散。

许久,冰尘渐渐落下,徐狂草和江媚儿的身影再度出现。眼前的这个男子忽然将手中江媚儿的皮鞭一卷,黑色皮鞭就如同一条游移的毒蛇一般,死死的缠绕住了江媚儿的一双纤纤玉手,冷漠地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章 摧山破林之怪力

而在与天极真人缠斗不止的富春江恶蛟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江媚儿如今的窘境。依旧对准天极真人展开了一轮又一轮,似乎永无休止的凌厉攻势。

在恶蛟不断的扑击,撞击之下,即使是如今天极真人脚下的这棵三四人合抱粗细的百年古槐,树干也抖动得厉害,仿佛在富春江恶蛟的怪力面前也是颤抖战栗不已。

富春江恶蛟用它那巨大的身躯不断撞击着眼前这棵大树粗壮的树干,每一次撞击之后都是枝叶狼藉,那些细小的枝杈更是分分断裂,就连坚硬如铁石,粗壮如庭柱的主干之上也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龟裂一般的裂痕。富春江恶蛟摇头摆尾的不断撞击,扑击着,在它前方的树干顶上的天极真人此刻就如同蝼蚁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徐狂草和赵明此时都是惊愕不已。虽然在场的三人都是修道有成之人,功力深厚,灵法高强,远非寻常之人可比,但人力毕竟有限,尤其是在眼前的这只恐怖之极,怪力滔天的巨兽面前,似乎任何抵挡都是很可笑的。

徐狂草微微皱眉,虽然依旧面无表情,面色之上竭力保持着镇静,但此刻的内心却已经是一片翻江倒海。不禁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桃木长剑,锋利的剑尖一点一滴的逼近怀中江媚儿的那柔软白皙的咽喉,纯白如美玉的脖颈之上已经被剑尖之上锋利的剑气带出了丝丝的血痕。

正当徐狂草想要利用手中的江媚儿作为人质要挟富春江恶蛟的时候。却看到树顶之上的天极真人冲自己罢了罢手,一副轻松自在,成竹在胸的模样。

而眼下富春江恶蛟不断冲撞着天极真人站里的那棵大树,巨大的青绿色身躯将树干压得颤抖不已,不禁让人担心这树干会不会就此被它冲撞得就此这段或者连根拔起。而在半空之中,那颗高昂的硕大的蛟头,在獠牙之下,如同巨蟒一般鲜红分叉的芯子不停的在空气之中伸缩着,向着天极真人站立的方向,轻声嘶吼,显得又是兴奋又是狂躁。

这时黑云翻滚的苍穹之上忽然划过了一道惊雷,耀眼的闪光将整个江边草滩照得一阵雪亮。几乎就在同时,富春江恶蛟忽然嘴里一声嘶吼,巨目圆睁,口中腥臭刺鼻,剧毒无比的黑气滚滚的喷出,同时巨大的身躯一阵扭动,巨大的蛟尾如同一根狼牙棒一般倒卷上来,狠狠的砸向天极真人站立之处。

天极真人心下一惊,连忙双脚用力一蹬,身影轻飘飘的斜着飞出。天极真人人在半空,只觉得身后突然风声一紧,似乎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随即身后的那股黑影裹挟着劲风排山倒海一般向着自己狠狠的砸下来,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富春江恶蛟的蛟尾横扫而到了。

一道黑影裹挟着劲风狠狠的砸了下来,巨大的风声如此的凌厉,还没砸到任何事物,竟然已经将天极真人的身子硬生生的吹偏了。

天极真人心下大骇,但他不愧是修真界的泰山北斗,瞬间意随心动,双手翻飞,手中的打神鞭急舞成了一个圆圈,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球将他笼罩其中,在蛟尾砸中树干的那一刻之前,间不容发的躲闪了开去。

“轰隆!”富春江恶蛟的巨大的粗壮犹如廊柱狼牙棒一般的蛟尾结结实实狠狠的砸在了树干之上,这巨力真如排山倒海一般,四人合抱的树干在这怪力挤压面前似乎如同纸糊的玩具一般脆弱,片刻之间树干尽皆碎裂,飘飞的木屑真如风雨之中飞舞的黄蝴蝶一般。

金色的护体光球将天极真人缓缓的放到了徐狂草和赵明站立之处,天极真人轻巧的落在了地上,右手一抖,手中的打神鞭“啪”得一声脆响。天极真人一脸微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头狂怒的巨兽,笑容之中隐隐有几分讥讽的神色。

富春江恶蛟看到自己的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再次脱逃,而且还俘虏了自己的爱妾,顿时陷入了不可遏制的狂怒之中,巨大的蛟头高昂着,一双剧目愤怒的圆睁着,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一张血盆大口愤恨的大张着,露出了口中柄柄如同利刃一般的尖牙利齿,森然的泛着寒光,恨不能立即上前,将眼前的这三人撕扯成碎片。

徐狂草紧紧握住手中的桃木长剑,散发着凌厉剑芒的剑尖又逼近了江媚儿柔弱白皙的粉颈一分,顿时白皙的咽喉之上隐隐有鲜红的血珠渗出,但不等血珠滴落,剑刃之上的赤色血芒已经将血珠完全蒸发,只留下了丝丝缕缕的血色雾气。

怀中的江媚儿早已经被徐狂草封堵住了全身的要穴,气海,丹田等运功纳气之地更被徐狂草施展的“血箭”彻底的贯穿,此刻怀中的江媚儿已经根本提不起丝毫的灵力,完全如同寻常少女一般了。

“孽障你听着,如果你不想你的爱妾有事,就乖乖的把自己头上的犄角折断抛过来。我们一定会放了这个女子,并且只要你们痛改前非,安心在这富春江之中静修,不再祸害沿江居民,我们保证不为难你。否则我们三人一定让你后悔终生!”徐狂草面色严峻,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富春江恶蛟,神色冷漠的说道。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一章 一片丹心有谁怜

听到徐狂草的威胁,刚才还一副想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富春江恶蛟忽然停止了攻击,身子像是僵住了一般。虽然心中不甘,但是富春江恶蛟那巨大的血色双瞳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人。那个看似瘦小邋遢的老人依旧气定神闲的站立在一边,手中一根金色的长鞭散发着祥和的金光,但此一人就已经与自己旗鼓相当。而眼前这个挟持住自己爱妾的男子更是双目如电,气息内敛,但一招之下就突破了江媚儿的法术,并且将江媚儿一招擒下,功力委实深不可测。

眼见自己捕食的人群已失,眼前又有强敌在此,自己再留下来决计讨不了好。弄得不巧一招失手反倒折了自己的威名。眼前这这个千娇百媚,风骚入骨的小妖精虽然是自己的爱妾。但自己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落得个进退维谷的地步。

想到这里富春江恶蛟忽然一声咆哮,高昂起硕大的蛟头,血盆大口一张,喷吐出了股股腥臭刺鼻,剧毒无比的浓郁黑气,顿时将自己笼罩其中。

面对着沾之即死的剧毒雾气,徐狂草,天极真人,赵明都是脸色大变,连忙祭起各自的法器,催持出护身光圈将自己笼罩其中,一边双脚连点,轻飘飘的急退而去。一时之间略显狼狈。

趁着这个空隙,富春江恶蛟一声怒吼,粗壮的四肢在地上用力一蹬,巨大的身躯顿时腾空而起。带着愤恨不甘之情,从众人的头顶上一跃而过,带着愤恨不甘之情,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只听远处的江心“轰隆”一声巨响,激起了七八米高的巨大的水柱,富春江恶蛟已经一头扎入了滚滚的江水之中,再也找寻不到踪迹了。

徐狂草额上见汗,这富春江恶蛟势大力沉,攻势刚猛爆裂,更兼浑身鳞甲刀枪不入,口中毒雾沾之即死,实在是罕见的劲敌。刚才与富春江恶蛟和江媚儿的的一场剧斗已经耗损了大家大量的体力,现在众人都是疲惫不堪,索性都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各自大口的喘着气。如若富春江恶蛟此时不是选择逃遁,而是放手一击,那此刻众人不免要有所死伤了,想到这里众人都不免一阵后怕。

眼看昏迷的村民似乎有所将要醒来的迹象,而富春江恶蛟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来攻击。徐狂草正要招呼众人前往江岸边查看一下黄纬等人的情况,忽然被自己勒在怀里的江媚儿那柔弱的身躯忽然微微开始颤抖起来。

徐狂草也觉得自己这么抱着一个女子,即使她是个妖精也有些不妥,连忙一松手,将她推开到了一边,左手一扬,如同毒蛇一般捆缚住江媚儿双手的皮鞭立即松弛了下来,极速的飞回到了徐狂草手中。

虽然捆绑的时间不长,但是坚韧的皮鞭还是在白皙如若凝脂一般的芊芊玉手之上留下了道道血痕,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江媚儿此刻早已经没有了时才那种娇媚风骚之感,原本光彩照人的玉脸此刻一副灰败之相,似乎是心丧若死,贝齿轻咬朱唇,一双美目之中泪珠在隐隐打转,似乎随时都会夺眶而出。但好强的性格似乎在极力的隐忍,不让自己痛哭失声。但是柔弱的娇躯还是在不争气的微微颤抖着。一副楚楚可怜,让人心痛的模样。

自己心中那个有如神灵一般可敬可亲的男人,那个自己为之奉献了一切的男人居然在自己的生死关头一句话都没有说,更没有丝毫的惊惧关切之意,有的只是冷漠,只是对于自己荣誉的愤怒。自己就好似一件已经玩够了的过时玩具一般就这么被随意得丢弃了。原来所有的海誓山盟,白头之约都是自己的幻想,所有的生死相依的爱情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那个男人的心里只有升仙长生,只有血腥的杀戮。作为女人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件泄欲的玩物和助纣为虐的工具罢了。

想到这里江媚儿的娇躯在似乎永无休止的凛冽风雨之中又是一阵轻颤。她那灰败失神的目光缓缓的转移到了徐狂草身上,深深看了看,开口淡淡的说道:“你杀了我吧。”语气病冰冷如水,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显得异常的平静。

江媚儿望着徐狂草,徐狂草没有回复她的请求,她似乎也不在意,因为她在意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绝情?我们可是在一起生活了三百年啊!”她的声音很低,很是疲惫。三百年的风风雨雨,那是三百个春夏秋冬,确实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在此刻看来,这三百年相处的感情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徐狂草沉默着,半晌之后才缓缓地说道:“你身上虽然妖气冲天。但是我在你身上没有嗅到有人类的血腥气,看来你没有伤害过人类,我不杀你。另外富春江恶蛟怎么对你的,你自己也看到了,好自为之吧。”说完徐狂草将手中长鞭递还给了江媚儿,招呼了一下身边的天极真人和赵明,向着江岸边黄纬等国安局特工的宿营地走去。

江媚儿那看似弱不经风,玲珑曼妙的娇躯轻轻震了震,点了点头。看着逐渐远去的那个略显孤寂的背影,忽然踏上了一步,高声呼喊了一句:“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徐狂草转过身来,怔怔的询问道。

江媚儿望着自己眼前的地面,幽幽地说道:“刚才听到你说需要大王…恶蛟的犄角,也许我可以帮你。”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二章 丧心病狂之疯狂杀戮

“你可想好了么?那个富春江恶蛟原先可是你的爱人。”徐狂草面色如水淡淡的说道。但此刻的内心之中却已然是狂喜不已。

江媚儿怔怔的望着自己手中的皮鞭仿佛痴了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低声地说道:“我决定的就决计不会后悔。”

周围的夜空之中似乎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连风雨的嘶吼声似乎都在瞬间消失。天地之间似乎仿佛只有这个心丧若死,悲伤欲绝的小女妖,徐狂草看着这个悲伤的女子,突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铭刻在心间的昔日的海誓山盟,白头之约的影像似乎清晰的就在眼前一般。三百年的岁月,仿佛就是一瞬,却又是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是什么,悄悄改变了你我的心意?让你在爱人的生死关头选择了冷漠的离去?

江媚儿抬起头来,深深的望了一眼眼前这个法力高深,但眼神之中却透出一丝忧郁的男子。徐狂草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女妖在笑,带着百年的沧桑寂寥,带着淡淡的悲哀。

“那好,你跟我们来吧。”徐狂草淡淡的说道,转过身去,冲沉默不语的眉头紧皱的天极真人和赵明点了点头。当先走去。

徐狂草走过了天极真人身边,老爷子也跟着转身,忽然天极真人低声的有些不悦地说道:“年轻人,你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妖兽?”

徐狂草回过头来,看到江媚儿吃力的跟在他们身后,低垂的脑袋,一缕青丝遮挡住了一抹容颜,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徐狂草却不禁皱了皱眉,原来江媚儿时才拥有法力,身轻如燕,所以即便赤着双脚,尖利的江边砂石也不能伤到玉足分毫,而如今她全身储存汇聚灵力和精气的丹田,气海都已经被徐狂草血箭的霸道之力彻底贯穿,此刻的江媚儿和普通少女无异,才走了几步,赤裸的双足已经被尖利的砂石扎得鲜血淋漓,但好强的性格依旧让她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徐狂草皱了皱眉,走到江媚儿身边,蹲下身子,淡淡的说道:“别逞强了,我来背你。”

不知怎地,身边的那个小女妖却是微微的一愣,声音之中却多了一丝柔媚之意,扭捏的说道:“嗯,那就多谢公子你了。”说罢轻轻的趴倒了徐狂草的那结实的后背上。

她的身躯是婉约而曼妙的,湿透的翠绿衣衫勾勒出了她完美玲珑的美好躯体。湿透的薄纱衣衫之下隐隐的露出了淡淡的白皙的肌肤,在夜色之中,徐狂草似乎可以闻到背上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仿佛荡漾着幽幽的诱惑。

而后背上的女子忽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你也是个伤心人吗?”江媚儿在徐狂草的耳边幽幽地道。

徐狂草一阵沉默,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抓紧了!”随即气息下沉,作用于双腿之上,足尖一点,身子就窜了出去,跟上了前头飞奔着的天极真人和赵明。

举目眺望,那一条被夜色掩盖的大江。徐狂草转头瞥了一眼后背上的女子。她正凝望着远处,很是安静,很是刚强。耳畔的一抹青丝在风雨之中轻舞飞扬,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美好。只是今夜注定是一个血腥的杀戮之夜。

但正当徐狂草有些愣神的关口,异变陡生,从他身前的江边空地之上,突然间传来了一声犹如撕心裂肺般的怒吼声,紧接着瞬间尖叫声四下响起,有人狂怒有人恐惧,怒喝责骂哭泣之声,随着风雨一起都席卷而来。

徐狂草眉头紧皱,身影一晃,向着叫喊声传来的地方飞速的掠了过去。看来江边草滩之上确实发生了什么他所预料不到的诡异变化,而且多半是可怖的异变!

徐狂草背负着江媚儿在荒凉的江边草滩之上极速的飞驰着,天极真人和赵明此刻也已经向着另外两个声音密集的地方飞奔了过去。刚才还空荡荡的的草滩之上此刻忽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许多惊恐慌乱的村民,看来是那些受到江媚子媚音迷惑昏迷的村民都在法力消散之后转醒了过来。只是有人哭喊着向村子方向奔逃,而另外一部分人却是一脸焦急忧虑的向着某个嘶吼的地方冲去,远处有人带着哭腔喊道:“发疯啦,杀人啦,老李疯了,杀死了自己的亲儿子…”

徐狂草心中咯噔一下,不知怎么突然间心向下一沉,随后,徐狂草飞奔了过去,推开了一大帮人,来到了一片空地边。

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带着惊惧不忍的神色,徐狂草向空地正中看去。之间人群之中,十多个男男女女全身是血,如同困兽一般恶狠狠的吼叫着,彼此之间如同争夺地盘食物的野兽一般不断拉扯,撕咬争斗着,在他们脚下躺着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可以看到有好几处深深的撕咬造成的伤口,还有岩石扎砸成的骨折,开放性的伤口,鲜血泊泊流出,染红了大片草地,看来多半是难以救治了。

徐狂草怔怔的注视着那几个看上去仿佛完全陷入疯狂状态的村民,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昏迷不醒,为什么如今却如同疯兽一般自相残杀?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三章 恐惧,疯狂之行尸

周围的人惊恐的呼喊着,怒喝着,更多的人则在痛苦的哭泣着。片刻之后有几名胆大的村民手里持着树枝,拖鞋等物轰然拥上。那几个看上去完全陷入疯狂状态的村民挥舞着满是鲜血的胳膊,大张着鲜血淋漓的嘴巴,如同困兽一般似乎想要则人而噬,但是瞬间更多的树枝,拖鞋,胳膊已经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好一会儿之后,已经将所有发疯的村民击倒在地,并且将胳膊架在了身后,疯狂咬人的嘴巴里也被塞上了拖鞋等物。

人群缓缓散开,徐狂草背负着江媚儿默默地走了上去,只见地上几个男女老少的身体在地上兀自轻轻颤动,布满伤口的头颅也慢慢转了过来,随之徐狂草的目光与其中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的视线相接了。

犹如脑海之中响起了一阵惊雷,徐狂草的身躯忍不住一阵战栗,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面色一寒,眉头紧皱。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眼睛竟然已经完全转变成了血红之色,其中满是疯狂的血腥杀戮,嗜血凶厉之气,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可言。那残酷的眼神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徐狂草也不禁感到喘不过气来。

人群窃窃私语,恐惧的惊异的注视着背负着一名美貌少女的徐狂草,似乎想要从这个村支书请来的贵客身上找寻到答案。

徐狂草慢慢地迈步,缓缓走进了那几个被打倒在地的疯狂的村民,以及被他们亲手撕咬,殴打致死的亲友的尸体。殷红的鲜血无声的流淌着,缓缓的渗入了草滩之上的泥土砂石之中。

那些失去生命的躯体的眼睛不甘而惊恐的怒睁着,因为失去生命的缘故,而显得十分暗淡。徐狂草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突然他停下了脚步,面色寒冷如冰的冲自己背上的妖媚女子低声喝问道:“这些是不是你们江媚子搞的鬼?”

江媚儿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涩声说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江媚子的魅惑之术造成的。”说完这句话,江媚儿明显感觉到身下的这个男子正因为极度的愤恨而身躯在微微颤抖,双手握紧成拳,指关节更是挤压得“嘎吱”作响。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徐狂草竭力隐忍着,不让自己的怒火喷涌爆发,但是言语之中还是难掩激愤之情。

徐狂草的口气之中已经隐隐有了丝丝的杀意,江媚儿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之色,头更低了几分,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说道:“凡是中了江媚子魅惑之术而被剥夺了魂魄的人类,如果使用外力或者法术硬生生将他们的魂魄归拢原位,一些‘中毒’颇深的人类并不能完全恢复常态,反而会失去心智,丧失人性,成为疯狂嗜血的行尸。这些所谓的活人虽然也有心跳和呼吸脉搏,但是更笨没有丝毫的外界感官以及神智可言,只要一嗅到周围有活物的存在就会疯狂的去撕咬,攻击,知道将其杀死为止。就连生前至亲至爱的人也不例外。”

徐狂草眉头一皱,想不到自己看似解救众人的聚魂引魄之法反而是害了大家,一时之间不禁一股愧疚自责之情拥上了心头。徐狂草沉默的说道:“有破解之法么?”

江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无药可救,无法可解。”

徐狂草怔怔的站在一地的死尸旁边,一言不发了。一时之间他似乎有些畏惧周围村民那期盼的眼神,他们都似乎想要从自己身上找寻到眼前这场悲剧的答案,但是如果把一切真相都告知大家,他们又是否能够接受得了呢?徐狂草沉吟片刻,仰起头呼吸了一口略带血腥味的空气,定了定神,向前迈出了一步,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忽地,就在此刻,忽然从他们面前百多米的国安局江边宿营地之处传来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狂吼,那声音尖锐如同利刃,尖利刺耳如同鬼啸,刹那之间刺破了这篇草滩之上刚刚回复不久的脆弱的平静。

周围的村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声怪叫吓得手足无措,有些人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蹲下身子瑟瑟发抖,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吓得瘫倒在地,双目圆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些胆大的村民手持的树枝,石块等物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徐狂草连忙指挥起来,大声呼喊道:“大家把受伤的人和老弱妇孺搀扶着退到村子里去,关上门窗,没有我的吩咐一律不准出来!男人们负责保护妇女和儿童,赶紧撤退。”听到徐狂草这么一招呼,那些慌乱的人群立即行动起来,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村子方向逃去。

而徐狂草则对背上的江媚儿轻声询问道:“你要跟他们一起回村子么?”

“不,你带上我一起去看看,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江媚儿面容紧绷,一脸肃然的说道。

“好,抓紧,我们走了。”徐狂草像是松了一口气,这种紧要的危急关头,身边有一个人可以和自己说话的人也总是好的,哪怕她只是一个妖精。徐狂草双脚一蹬,足尖连点,身形一闪向着声响之处飞驰而去。

远处,狂吼声和人群的声音嘈杂无比,渐渐混合在一起,随后就是一片混乱的喝骂搏斗声,淡淡的血腥气。在风雨之中,仿佛看不见的流水,在徐狂草的身边静静的流淌着。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四章 君子报仇之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此时此刻,徐狂草再也顾不得其它,背负着江媚儿,手中桃木长剑紧握,三尺多长的锋利剑刃散发出了耀眼夺目的赤红色剑芒,如同一团烈火一般,在漫天的风雨之中,身子压低,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发出呼喝声的国安局在江边的宿营地冲去。

国安局为了秘密的调查乍浦村的村民失踪事件,所以驻扎的的营地位于村子的东南,比较偏僻安静的角落,附近是一大片长着半人多高蒿草的江边荒滩,此刻除了飞速奔跑的徐狂草以及背上的江媚儿之外再也没有人,就连夏日恼人的飞虫此刻也完全不见踪影,整个荒滩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之中。只是远处的宿营地方向,不时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了这种令人压抑的沉寂。

这时徐狂草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两股熟悉的灵气,看来是天极真人和赵明也听闻了这边的惨呼声,急忙赶了过来。不一会两人就赶上了徐狂草。徐狂草一瞥之下见两人身上都满是污泥,血迹,衣服的袖口,前襟,裤腿之上还有好几处被撕扯出了大窟窿,看来也遭遇到了发疯的村民。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徐狂草面容紧绷,关切的询问道:“你们都没事吧?那边的村民怎么样?”

赵明和天极真人对望了一眼,都默默无言的摇了摇头,赵明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一共有十九人陷入了癫狂状态,被咬死了六人,砸死了四人,一共十人丧生,四男六女,包括三个孩子。现在发疯的那十九个人已经被制服,并且被我点了穴道,被村民押回了村子。我嘱咐他们没有接到我们的信号不准离开自己的家门。”

徐狂草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声,道:“你做得很好。”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国安局在江边的宿营地。但是映入四人眼帘的那血腥的场面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四人惊愕得居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只见在江边草滩上的一片空地之上,搭建着三顶墨绿色的军用帐篷。但此刻墨绿色的防水帆布之上却满是触目惊心的累累弹孔。人群之中,一个全身是血的人手持着54式手枪,如同困兽一般恶狠狠的吼叫着,不时挥舞着拳头和手中的手枪,仿佛他的身边尽是要害他的虚无的恶鬼敌人,装若疯癫的拳打脚踢,但拳脚相加之间却极见章法,毫不散乱,拳脚之间虎虎生风,看来虽然已经神志不清,但是拳脚功夫却没有丝毫的忘却。

在他的脚下,躺着七八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可以看到有好几处枪伤,鲜血从这些被54式手枪洞穿的伤口之中泊泊的流出,殷红的鲜血混合着瓢泼而下的雨水,在地上四散开来,染红了一大片,缓缓渗进了泥土砂石之中。,而那些国安局特工明显是不活了。

空地之中的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活人气息,猛然转过身来。刹那之间徐狂草脑中如同响起了一记惊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疯狂杀戮的,残酷血腥如同疯兽一般的男人居然就是傍晚自己见到的大杭州地区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组的总负责人---黄纬。

徐狂草身边的天极真人和赵明顿时惊愕的目瞪口呆。而背上的江媚儿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般,索性转过头去,不想看到这血腥疯狂的一幕。

徐狂草定睛看去,直视黄纬的双眼,只见他如同水牛一般呼呼喘着粗气,目光散乱而疯狂,眼眸之中充满了殷红的血丝,完全是嗜血的赤红血色。那个原本威严的男人突然如同丧失了理智一般,抬起右手,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众人,众人都是一阵慌乱,纷纷祭其随身的法器,结成护体光圈,阻挡在跟前,并且迅速闪避开来。

但是黄纬使劲摁了两下扳机,却没有子弹射出,原来在刚才的那场大屠杀之中,他手中手枪的子弹早已经完全打光。天极真人冷哼一声,忽地身形一闪,人已掠到了黄纬身边,黄纬一惊,虎吼一声,左拳划了个圈,一拳裹挟着劲风向着天极真人当胸击来,天极真人丝毫不以为意,左手凌空一抓,疾若闪电一般已然抓住了黄纬的手腕,猛然一发力,顿时只听一声脆响,黄纬的整条左臂的几处关节已经完全折断,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天极真人右手顺势成手到,迅疾无比的向着黄纬的后颈斩下,只听一声闷响,黄纬双眼一阵翻白,顿时昏死了过去。而天极真人将他一把拉住,右手顺势连点,封堵住了他全身几个要穴,然后将他缓缓放到了地上。

徐狂草微微松了一口气,走了上来,看了一眼无力的昏死过去的黄纬一眼,沉声道:“还有得救么?”

背上的江媚儿无言的摇了摇头。而一边的赵明已经迅疾无比的闪入了帐篷之内,而后一脸沉重的缓步走了出来,眉头紧皱着说道:“一共二十人,没有一个活口。这里有九个,当中那个大帐篷里还有十一个。”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明看着沉默不语的徐狂草说道。

“准备一下,我们马上下水。干掉那条作恶多端的恶蛟。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徐狂草沉吟许久,缓缓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双目之中似乎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的燃烧。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五章 别有深意之水灵符

“下水?”赵明看着稍远处浊浪滔天,激流回转的滚滚江水,不由得有些忧虑,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贸然下水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不必说没有专业的下潜设备,单单是这江水之中可能暗藏的漩涡,暗流,水草,凶兽就可能要了自己几人的姓名。看着徐狂草那不容拒绝的神情,他实在感觉眼前这个一向沉稳的同龄人有些过于冒险。

不过一旁的天极真人面对这恶劣的环境以及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显得毫不在意,反倒听了徐狂草这番咬牙切齿的决心之后,一扫了刚才那种狂傲不羁的神情,显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十分的兴奋。

看来自己是说服不了眼前这疯狂的两人了。赵明苦笑伸手抓了抓脑袋,无奈的暗自摇头。

江媚儿对于徐狂草的这个决定也有些顾虑,有些担忧地说道:“你可想好了,如今天气恶劣,富春江水情复杂,而且此时蛟王(江媚儿还是不习惯直接称它为恶蛟)必然有所防备,恐怕…”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徐狂草微微摇头,看了江媚儿和赵明一眼,沉声说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么恶劣的天气加上我们人手有限又没有专业的下潜设备,情况确实很不利。但是出奇兵制胜关键就在于用险,我想依照富春江恶蛟那种藐视一切,自高自大的性格,它必定会认为我们不敢连夜下水,就算有所防备也必定没有明天一早来的完善。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把握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另外,来此之前我也已经有所准备。”

说罢徐狂草解下了自己肩膀上的金丝黄布乾坤袋,伸手从里边掏出了几张黄裱纸制成的纸符,一一派发到了众人的手上,看着三人疑惑的眼神,徐狂草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以前用过的‘水灵符’,是用朱砂混合着我的鲜血外加十二种鱼类的骨粉以及三十六种水生植物的粉末调配而成的,拥有很高的灵力,可以保证使用者在一小时之内在水下自由的呼吸。不过由于调配不易,眼下只有这四张了。等一会我们就利用这灵符方便我们在水下自由活动。”

天极真人接过徐狂草手中的水灵符,用那双略显浑浊的双眼仔细的打量着,口中啧啧称奇,赞叹不已道:“我们符箓宗自创立千年以来,有记载的降妖佛魔的法阵就有一千八百余种,各类降妖捉鬼的符咒更是有惊人的三千两百多,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惜近年来大多数都已经遗失了,想不到今天在你这后生小辈面前居然还可以看到如此繁琐的符咒,真是大开眼界。”

背上的江媚儿却没有接过徐狂草递来的符咒,微微一笑道:“这么好的符咒我却用不上的。你忘了么,我原本就是水生的江媚子而已,只不过修炼**形而已,在水下照样可以自由呼吸的。”

徐狂草微微一愣,面色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硕大的鼻头,尴尬的缓声说道:“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

“那我们就出发吧,这灵符是这样使用的么?”赵明细细打量了一番手中这张画着看似杂乱无章跟鬼画符一般图案的黄裱纸,虽然对于它的功效还是有所怀疑,但依旧毫不迟疑的将它贴到了自己的脑门上。

看到赵明那一本正经却可笑至极的举动,江媚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本忧郁沉闷也一扫而空,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起来,似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一旁的徐狂草和天极真人也都是微微一愣,天极真人随即扭过头去,装作咳嗽,却是窃笑不已。徐狂草连忙忍住偷笑的冲动,略显尴尬的说道:“你又不是僵尸,贴在额头上做什么。只要像这样,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就可以了。”说完徐狂草演示着,一伸手将纸符贴在了内衣里的胸口位置。

赵明看到大家那或哈哈大笑或窃笑不已的神情,也冲着大家憨笑了一下,照着徐狂草那样将灵符贴身贴在了胸口之上。他此番这看似可笑的举动,实在是急中生智,大有深意。大家刚刚经历了一番激战,有目睹了如此血腥的屠杀,心情抑郁而激愤,头脑之中一片混乱,实在不适宜立即发动攻击。如今他冒着被众人耻笑的后果作这看似可笑荒谬的举动,就是让大家哈哈一笑,放松心情,保持头脑的冷静。

徐狂草微笑了两声,显然也察觉到了赵明此番举动的深意,当下深深呼吸,长出了一口气,振作精神,道:“好了,我们一起下水吧!”

富春江两岸水草丰茂,沿江两侧的水面似乎都都倒映成了幽幽的碧色,但是此刻远处水面稍宽的地方则是风大浪急,呈现出了令人压抑的黑墨色,看不清这汹涌澎湃的江水到底有多深。

徐狂草,天极真人,赵明和江媚儿四人深吸了一口气,齐齐纵身一跃,跳入了滚滚的江水之中。汹涌澎湃的浪花冲刷江岸,礁石的轰鸣声完全掩盖了四人的落水声。

徐狂草只感觉浑身一激灵,刚刚入水的一刹那有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侵入了全身的毛孔,皮肤不由自主的一阵收缩,但是只在短短的一两秒钟之后,胸口的水灵符发挥了自己的奇效。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暖流从胸口缓缓汇聚到了气海,随即向下融入了丹田之内,通过全身的气脉游走遍了全身。顿时全身散发出了阵阵暖意,早已经驱走了江水的冰冷刺骨之意。而自己的鼻腔里外也不断形成小小的气泡,伴随着自己的呼吸,不断的生成,破裂,为自己提供着空气,看来这灵符还没有过期,确实很奏效。徐狂草对身边的天极真人和赵明招了招手,众人一个猛子,向着幽暗的江底潜去。

而在众人身后的浓密的水草丛中,赫然有一双比寻常人大上一倍有余的赤红色巨眼正注视着他们。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六章 暗下杀手之鱼头妊娠怪

自从入水以来,江媚儿总感觉有些心慌,似乎在暗流涌动,黑暗的江水深处总有一双眼睛在偷偷地注视着自己,自己一行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它的掌控之中。毕竟和富春江“龙王”做了三百年的夫妻,她实在是感觉到这蛟王不是那种一味靠蛮力取胜的莽夫。

所以当她警惕的环顾四周的水情的时候,她一眼就发现了隐藏在水草丛后边的那双血红色的可怖双瞳,忍不住尖叫起来,向着身边不远处的徐狂草等人示警。

听到江媚儿的尖叫示警,稍远处的天极真人和赵明都是吃了一惊,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江媚儿身后的那片水草丛之中忽然“哗啦”一下子左右一分,一道墨黑色的水柱轰然而至,向着失去了法力的江媚儿激射而来。

这股墨黑色的水柱腥臭无比,即使是在水下居然也凝聚不散,虽然离着较远,还没有被沾染上,但单单是那股令人闻之欲吐的恶臭就已经让江媚儿花容失色,一张小脸刷的白了。如果自己的法力还在,她自然不必害怕这些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恶毒小伎俩,不过自己此时灵力全失,与寻常女子无异,如果被这剧毒的水柱沾染之上,肯定会全身发黑,溃烂而死。想到这里,江媚儿不禁秀眉紧蹙,不知所措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这剧毒无比的黑色水柱就要打在江媚儿身上,突然从江媚儿左手边出现了一道赤红色的剑芒,形成了一道光墙,在她面前挡了一挡。

那粗大的的黑色水柱被赤色剑芒一挡,顿时如同滴落在一池清水之中的墨滴一般,瞬间四散开来。而同时水珠之中同时发出了一声沙哑至极,如同破气门遭受挤压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一般的闷响,只见在四散开来的墨色水雾之中,一道黑影向着江底冲去。

江媚儿惊魂未定,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只听得身边一声熟悉而又关切的招呼声:“你没事吧?你先退后,这里交给我。”说罢,身形一闪,双脚一蹬,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整个人就如同一条灵巧的大鱼一般向着黑影逃遁的方向疾驰而去,而此人正是徐狂草。

只见徐狂草眉头紧皱,面含怒色,右手挥动,赤红色剑芒瞬间大涨,随即一挥手,手中的桃木长剑顿时如同一枚鱼雷一般脱手飞出,向着那个逃遁的黑影激射而去,片刻之后只听前方江底的砂石之中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一时之间江底泥沙翻飞,徐狂草连忙护住口鼻,仔细看去。

只见江底的一块岩石之上一个黑色的影子居然被桃木长剑的剑身彻底洞穿,硬生生死死的钉在了江底的那块大岩石上。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余力,还没有断气,身躯痛苦的扭动着,搅动起了附近的水草和,竟如鱼儿一般。

徐狂草一怔,随即赶了过去,顺势从肩膀上防水的乾坤袋里掏出了两张纸符,想要贴到这黑影的身上,让它无法动弹,好让自己看个清楚明白。

不料纸符就要贴上的时候,那怪物又是一声沙哑怒叫,如同鱼儿一般的身躯又是一阵急剧的扭动,似乎十分害怕徐狂草手中的这两张防水的纸符。

只见它身子扭动了一下,突然浑身分泌散发出了一股股墨色的粘液,在水中瞬间四散开来。徐狂草一声惊呼,连忙双足一蹬,踩着水身子倒飞了出去。却看见那怪物身边的原本青翠的水草,一旦被那些黏液沾染之上,突然全部迅速的枯萎了下去,变作了焦黄之色,甚至连附近的江水也变作了隐隐的墨色。徐狂草那柄钉住怪物的桃木长剑的赤色血芒似乎也在瞬息之间暗淡了不少。

怪物仿佛垂死挣扎,拼死一搏般狂怒的嘶吼着,疯狂的扭动着身躯,仿佛想要挣脱桃木长剑的束缚,扑向徐狂草,做个了断。

徐狂草面色如常,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忽然双目之中浮现了一丝杀意,右手握紧成拳,向着伸出了食中二指,剑指指向那怪物的胸口,顿时指尖红芒大盛,两道血箭激射向怪物胸口。“噗嗤,噗嗤” 两声闷响,那怪物闷哼了一声,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手脚抽搐,从胸口以及头部流出了淡蓝色的血液,看样子是不活了。

随着怪物的死亡,水中的毒素也逐渐散开,徐狂草看看已经无碍于是迅速的游了过去。从怪物的尸身上拔下了自己的桃木长剑,用一张纸符小心翼翼的擦去了剑刃上的污血,目光向着那怪物看去,绕是徐狂草见多识广,也不禁怔了一下。

眼前的这果然是个怪物,不过却是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它也和人一样有着手脚四肢,只不过为了在水中游动方便,它的手指和脚趾上都长有蹼,类似蛙人。裸露的皮肤上还生长着一片一片的鱼鳞,后背上还有类似鱼类一般的鱼鳍。它的头颅和却和普通的鱼类稍显不同,也是这个怪物最特别的地方,除了嘴唇,鱼鳃,甚至双眼都和鱼一样没长眼睑之外,这个鱼头之上居然还长了类似鼻孔和耳朵眼一样的器官,虽然看上去十分的畸形,但是徐狂草认为凭借这些器官,眼前的怪物即使不能长期生活在陆地上,也能在陆地上活动一段时间。

此刻,这半人半鱼的怪物倒在江底的砂石上,从嘴里和胸口不断流出淡蓝色的血液,弥漫在江水之中,身子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徐狂草的血箭彻底的击杀了。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七章 则人而噬之八爪章鱼草

徐狂草看着脚下这个面目狰狞,身形扭曲畸形,剧毒无比的怪物,委实觉得有些心寒,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不过看着这个奇特的怪物有感觉有些心疼。如果能把它活捉了,贩卖给国内外的动物园,想必能赚取不少钱吧?这大战关头,徐狂草的脑海之中不禁冒出了这么一个看似荒谬可笑的念头。

连徐狂草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笑,赶紧抛开了这个可笑的念头,走到那个怪物身前,用脚踢了踢它的尸身,怪物翻了个身子,依旧一动不动,看来是真的死了。徐狂草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去,向着天极真人,赵明,江媚子等人的聚集地游去。

刚刚游了一会,却看到前方的江底之中忽然有一道金色光芒闪过,水流之中隐隐有叱喝之声。徐狂草心中一惊,难道又遭遇到了伏击么?当下更不迟疑,握紧了手中的桃木长剑,双足用力一蹬,向那金光闪动之处游了过去。

徐狂草整个人如同一枚鱼雷一般在江水之中穿梭着,速度迅疾异常,不消片刻功夫,便飞到了近处。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江底的一片淤泥之中,居然生长着一株奇形怪状,前所未见的植物或者是动物,连徐狂草自己都说不清楚。

暂且就把它当成是植物吧,这植物巨大至极,直径居然有数丈,若不是徐狂草亲眼所见,真难以相信世间居然还有长得如此巨大,怪异的植物。

从上头看下去,灰暗的江水之中,仅仅凭借各自手中法宝散发出来的耀眼的光芒作为光源,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但是这植物却是个例外,它居然自己拥有发光能力。这植物下端呈现出幽幽的青绿色散发出来的光芒就如同夜光涂料的那种冷光一般,上端却是分开成无数分支,散发出了耀眼夺目的橘红色。而且在上端那些橘红色分支上,居然还生长着类似章鱼一眼滑溜溜,长满吸盘的触手,如同水中的水草一般轻轻的睡着水流舞动着。

徐狂草惊愕之余,随之注意力便被这怪异的植物边的三个人吸引了过去,一眼看去,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见在场的三人正是天极真人,赵明和江媚儿,幸好他们身上都没有受伤。

徐狂草眉头一皱,落到了众人身边,看着与这怪异植物僵持的众人,询问道:“你们和着怪东西僵持做什么?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寻富春江恶蛟的洞穴入口。”

一旁的江媚儿秀眉紧蹙,抬手指了指那怪异植物身后的那一大团水草说道:“我们不是找到了么。富春江恶蛟的洞穴入口就在那丛水草之后,但是入口却由这‘八爪章鱼草’负责驻守,不用外力根本进不去。”

徐狂草听闻,右手一挥,手中的桃木长剑顿时赤色剑芒大盛,发出了一声如同龙吟一般的嘶吼,有些心急火燎地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一起冲上去,将这花花草草一股脑儿连根拔掉。”说罢就要冲上前去。

不料身边的天极真人突然变色,从旁边急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徐狂草的胳膊,一脸严肃地说道:“年轻人不要太冲动,千万不要靠近那棵草。”

徐狂草正一愣神的当口,一旁的赵明忽然提高声音,叫道:“小心!”两人一惊,向前看去,忽然那颗看似静止不动的“八爪章鱼草”忽然舞动自己的触手,两条**大腿粗细的触手如同两条长鞭一般横扫向徐狂草和天极真人。那触手来势猛烈迅速,转眼之间已经横扫到两人的眼前,天极真人和徐狂草同时低喝一声,分开向两边散去,同时祭起各自的法宝向着跟随自己而来的触手打去,而赵明也迅速闪到侧面,祭起了手中的那颗翡翠念珠,向着八爪章鱼草的根茎狠狠的击去。

可是那八爪章鱼草面对三个修真高手的联手一击居然丝毫没有畏惧之感,呼啦啦三条粗壮的触手倒卷着击向众人手中的法器,“砰砰砰”三声闷响,徐狂草的桃木长剑,天极真人的打神鞭,赵明的翡翠念珠这三件法宝几乎同时击中了八爪章鱼草的躯体,将它从江底的淤泥之中打得飞了出去,不过看它在江水之中兀自张牙舞爪的样子,竟然是丝毫无损。这份耐力连徐狂草也是大吃一惊,就算是七人众老大天枢,或者范建这样的修真大师,只怕也未必能接下自己,天极真人和赵明的联手一击。眼前的这株怪异的植物委实不可小觑。

正当三人惊愕的时候,那怪物却伸出了如同爪子一般的根茎,死死的抓住了一块江底的岩石,牢牢的稳住身形,重新舞动起了自己的粗壮的触手,眼看这就要凶猛的反扑。而此时,正当三人凝神戒备的时候,忽然一连串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却清晰的传入到了徐狂草的耳中。而眼前的怪物似乎也能感觉到这清脆的声音,忽然巨大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似乎十分的畏惧,片刻间,那粗壮的触手居然都迅速收拢了起来,而巨大的身躯也是颤抖不已。

而一边的江水之中却出现了一个翠绿色曼妙的身影,只见江媚儿手中提着两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满是铁锈的铁根互相敲击着,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八爪章鱼草。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八章 逆击!破魔八剑之坎水剑

这巨大的而怪异的水生植物---八爪章鱼草似乎十分害怕铁棍相击发出的那种共鸣声,每当江媚儿手持铁棍逼近一步的时候,巨大的株体都会剧烈的抽搐一下,原本舒展开来,在江水之中不断舞动,看似张牙舞爪的八只类似章鱼触手一般的枝蔓也瞬间退缩了回去,卷成了一个圆球,再也不敢出来撒野了。

而伴随着江媚儿不断的互相敲击手中的那两根铁棍,片刻之间,这怪异畸形的八爪章鱼草已经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有的触手都收缩了回来,围绕在主杆周围,聚拢成团,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肉球,而主杆上原本鲜艳夺目的色泽也逐渐暗淡了下来。青绿色和橘红色的色泽逐渐淡化,消散,变得有些枯黄衰败起来,整株植物居然都在共鸣声的影响之下用力的挣扎,抽搐着,似乎也有听觉一般,根本无法忍受,显得十分的痛苦。

就在徐狂草忍不住要拍手叫好的时候,忽然一声脆响,眼前的八爪章鱼草似乎再也忍受不了那刺耳的共鸣声。在一刹那间突然发难,一根最为粗壮,也最为巨大的触手“呼啦”一下子,向鞭子一般甩向步步逼近的江媚儿。

失去了灵力的江媚儿在这突如其来的逆击之下根本来不及逃遁,顿时一张玉脸变得一阵苍白。徐狂草眼尖,在八爪章鱼草出手的刹那之前似乎就已经看出了这株怪异植物的将要进行的下一步动作,当下来不及多想,足尖在江底松软的河床上一点,身子如同一枚鱼雷一般向着那条粗壮的触手激射而去,途中一挥右手,桃木长剑顿时赤色剑芒大盛,发出了一声龙吟一般的长啸,向着这如同巨蟒一般的触手狠狠的斩下。

“咔嚓!”一声脆响,锋利的剑刃在粗壮的触手距离江媚儿的纤腰还有一肘距离的时候将其生生的斩断,粗壮的触手喷溅出了一大股腥臭无比的黑血,将周围的江水浸染得一片混浊,徐狂草一击得手,不等血污喷溅到身上,已经足尖连踩,身子躲避到了一边,虽然在江水之中不可能有在陆地上那般灵活,但是在刹那之间躲避这涌出的血污,徐狂草还是有自信的。

眼看着那截这斩断的触手跌落到了江底的淤泥里,如同被扯断的壁虎尾巴一般,虽然脱离了本体,但依旧在不甘心一般的挣扎扭曲着,就如同一条被斩断了头颅的毒蛇一般,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徐狂草看了一眼惊得玉脸一阵苍白,兀自心惊不已的江媚儿,伸手拍了拍她那柔弱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没事了,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江媚儿的玉脸之上忽然涌上了一抹绯红,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料一旁的赵明眼尖,忽然高声惊呼提醒道:“身后,小心!”不过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目前是身处于江水之中,虽然身上有水灵符的保护,在江底说话并不会被江水呛到,但是距离稍远的话,吐出来的只是一连串的水泡,根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徐狂草眼角一瞄,顿时脸色一变,只见刚才被斩断了最为粗壮触手的八爪章鱼草居然还不死心,趁着徐狂草不备,一只粗壮无比的巨大触手,向着徐狂草的后背又冲了上来,而这一次目标似乎直指徐狂草的后脑勺,裹挟着一股激流打了下来。

触手未到,裹挟着的水流已经将徐狂草周围的江水搅得一阵翻涌,赵明和天极真人站得稍远,出手已然不及,江媚儿灵力全失,根本帮不上忙,徐狂草猝不及防,眼看就要丧生于这巨大的触手这雷霆一击之下。只是面对生死存亡的徐狂草居然没有一丝慌乱,翻到镇静的站立着,甚至嘴角还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那是一抹轻松得意,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的笑容。但是这看似悠闲自得的笑容之中却分明涌现出了一丝霸道凌厉的杀气,见之让人心生畏惧。

只见徐狂草身形如电,身影闪过,挡在了江媚儿跟前,右手一挥,手中的桃木长剑瞬间散发出了耀眼夺目的赤色剑芒,将周围原本黑暗,浑浊的江水照射的一片明亮。

“坎水!”徐狂草一声暴喝,又是吐出了一大串的气泡,随即向着身前呼啸而至的巨大触手,手中的长剑狠狠的挥了过去。顿时一道巨大的月牙形的赤红色剑芒挥舞了出去,迎着巨大的触手激射了出去。“唰!”粗壮的触手在月牙形的剑芒面前似乎是一块嫩豆腐一般,轻易的就被斩成了两段。而那月牙形的剑芒居然去势不减,呼啸着向着八爪章鱼草的本体斩去。

“轰!”一声巨响,赤红色的剑芒瞬间炸裂开来,重重的打在了八爪章鱼草栖身的那一大块江底的岩石之上,整块巨大的岩石似乎都在颤抖一般,一时之间江底河床上哗啦啦泥沙翻涌,石块翻飞,片刻之后,一大团乌黑的脓血如同墨汁一般四散开来,将江水浸染的一片浑浊,如同打翻了墨缸一般,众人连忙后退。过了好一会,等到泥沙重新沉淀,污血散尽,只见那只原本威武怪异的八爪章鱼草被从主杆正中齐齐的砍成了两段,那些巨大的触手如同死蛇一般瘫软在岩石之上,已经开始逐渐干瘪收缩,完全失去了生命,整个株体就如同一团烂泥一般,眼见是不活了。而它身后的岩壁之上,赫然有一道四五米长,两寸多深,触目惊心的巨大的裂痕,那正是“破魔八剑”之中的“坎水”的巨大破坏力造成的。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二十九章 暗流涌动之龙虾危机

徐狂草看着那血肉横飞,瘫软在地的八爪章鱼草的尸骸,冷哼了一声,迅速的伸手轻弹了一声散发着赤色剑芒的剑刃,回过身来见众人都完好无恙,便道:“走吧。”说着当先向富春江恶蛟巢穴的洞口走去。

众人都陆续跟了上来,徐狂草打头,赵明紧随其后,然后是被护卫在当中的江媚儿,经验老道的修真大师天极真人断后。很快的,众人游动着潜入了这个江底的洞穴内,背后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前方的黑暗的洞穴,仿佛一只张开大口的妖兽一般,狞笑着静等着这些送上门来的猎物。。

众人各自祭起了随身的法宝,靠着宝物散发出来的光线,缓缓前行。就这样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这个江底的古老而深邃的洞穴似乎用无止尽一般,虽然还一直保持着比较宽敞,足可以容纳一辆载重五吨的卡车通行,但曲曲折折,弯弯绕绕,除了大概是向水面伸展之外,几乎让人分不清方向。

在这片令人感觉窒息的黑暗之中,除了众人的脚步声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此时的众人神经都是高度紧张,全身戒备,似乎感觉这黑暗的洞穴里,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前所未见的妖兽跳出来攻击一般。

这时天极真人忽然开口道:“我们入水已经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如果再不能找到富春江恶蛟的巢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们就只能撤退回陆地上了。”

徐狂草听闻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低声询问起身后的江媚儿道:“赶到富春江恶蛟栖息的主石室还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差不多还有十分钟,蛟王入住的石室位于江对岸奶头山的山体之中,高度已经超过了江水的水平面,而且有自然的通风口通向山腰,所以你们不必担心空气问题,但是由于位于山腹,而且通风口狭小而悠长,所以只能从这段江底的洞穴进入。”江媚儿捋了捋耳畔一缕飘舞的青丝,肯定地说道。

“好,我们继续赶路。”徐狂草微微一笑,转过身,不再说话了。

而身后的天极真人则无声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从他的内心来说,他时刻防备着眼前这个柔美入骨的女妖,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她始终觉得妖精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众人刚走了几步,徐狂草身后的赵明剑眉一动,突然大喝道:“小心!”

众人又是一惊,却只听见周围洞穴的黑暗之中,忽然窸窸窣窣之声大作,似乎有什么东西成群结队地从四面八方威龙了过来,密密麻麻将众人包围在中间,黑暗深处似乎有数以千计的陌生而恐怖的眼光,散发着幽幽的类似冷光一般的光芒,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窥视着他们。

“什么东西?”天极真人抽出来缠绕在左手上的打神鞭,紧握在右手手心,睁大双眼,向身后的洞穴入口看去,口里同时惊愕的询问道。

江媚儿此时也是玉脸发白,寒声道:“是许多龙虾,大家小心了!”

赵明和天极真人都是一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赵明奇道:“是什么?龙虾?”

“没错,但不是普通的龙虾。都是个头超大的变异龙虾,皮坚甲厚,外壳几乎刀枪不入,一对大螯可以轻易的将直径三到五厘米的钢筋钳断,万万不可小觑。”江媚儿说到这里,自己那曼妙的娇躯已经在微微颤抖,她可不想就此被一拥而上的龙虾撕扯成碎片。

正在此时,打头的徐狂草突然轻声喝道:“大家准备,小心,贵客们来了!”

众人都是一惊,连忙凝神戒备,徐狂草,赵明,天极真人各自祭起了手中的宝物,背对背,退拢到一起,将失去了灵力的江媚儿护在其中,各自独当一面。只见在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翡翠念珠的金色佛光照耀下,一前一后的洞穴之中,“沙沙”之声大作,渐渐的黑影攒动,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等到了近处,徐狂草等人在法宝光芒的印衬下看得仔细,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周围的洞穴通道的黑暗之中不断爬出类似海龙虾模样的怪物,每一只都有常人小腿一般大小,全身甲壳却是诡异的青绿色,一对大螯更是有有**拳头大小,无穷无尽,瞬间沙沙之声充斥了整个江底洞穴,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真见鬼,咱这是进了龙虾巢了。”天极真人惊愕的感叹道。

徐狂草等人绕是修行颇高,修真一途都有惊人的造诣,但此刻面对这成百上千汹涌而至的变异龙虾此刻脸色也白了几分。但是那些龙虾不只是对于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锋利的赤色剑芒,还是三人保护着的前主母江媚儿有所畏惧,虽然靠得很近,但也只是在半丈之外,不敢上前,但是从黑暗的洞穴两头涌出来的龙虾却是越来越多,怕不下两千只,也不知道这不长的富春江里哪来这么多变异的龙虾。

四人的脸上都有些发白,水流涌动,前方的龙虾摇晃着头上两根如同盔缨一般的长须,仿佛也在嘲笑这些愚蠢的人类,骚扰了这片水底亘古的宁静。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章 生死利害之放手一击

徐狂草看着眼前密密麻麻,越聚越多的,逐渐围拢上来的龙虾,眉头也不自觉的越皱越紧,几乎成了一个“川”字。脸色微微一变,询问起身后的江媚儿说道:“富春江恶蛟那家伙,从哪里搞了这么多变异的龙虾出来?”

江媚儿无奈的轻叹一声道:“这些龙虾不是自然生成的,都是蛟王它自己培育出来的。这些龙虾其实就是普通江河。湖泊池塘里的小龙虾,只不过当它们还是虾卵的时候。蛟王它就用自己的蛟血喂养,培育它们。所以这些普通的小龙虾受到了蛟血的催化,从小就嗜血成性,残忍好杀,而且体型猛增。蛟王就用它们来守卫自己的宫殿的入口,这是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屏障。而且这些龙虾也只单单听命于他一人而已。”

这一下不止天极真人和赵明,连徐狂草自己都微微有些吃惊,眼前这些成群结队的龙虾,起初还以为是江底自然生成,碰巧被富春江恶蛟所用,想不到这些变异的龙虾居然都是那个可恶的富春江恶蛟搞得鬼。想到这里,徐狂草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乍浦村江岸边那些残缺不全的村民的尸骸,看来除了富春江恶蛟这个首恶之外,这些该死的小帮凶也是造孽深重,作恶多端。

徐狂草看到自己四人被这成群结队的龙虾围拢在洞穴的通道里,这样耗损下去,即使这些龙虾不动手,时间一到,水灵符的效用消失,不需要它们亲自动手,自己反倒先窒息而死了。而且自己这边好歹也有三个修真高人,道行之高,放眼全国也是数一数二,自己一人就可以战胜拥有“拟兽术”的范建,半人半身的七人众,而另外像赵明,既然能够成为韩骏的副手,道行也是不低。尤其是江西龙虎山张天师嫡传后人的天极真人,更是道法通天。别的不说,但是他手中舞动的那根金色的打神鞭,隐隐使出的“醉仙舞”绝技,其仿佛能力就是让人暗暗叫绝。其中隐隐含有正宗的符箓宗天师道法,竟使得他面前的的那些从洞穴入口涌来的龙虾惧不敢前,这份修行道行,委实非同小可。

天极真人向来是个老滑头,此刻面对这黑压压一大片的龙虾,也不禁感到大是头痛,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龙虾,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当下对身旁的徐狂草和赵明说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是暂时撤退,还是继续战斗?”

赵明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以他往日的性格,以及曾经作为军人的身份,决然是不肯后退的,只是刚才与八爪章鱼草的一战已经消耗了不少时间,再加上面对这无穷无尽的龙虾,不知道要鏖战到几时,众人身上的水灵符恐怕维持不了那么久。

江媚儿也是知晓其中的利害的,她也选择了沉默,却不经意的将目光投向了徐狂草。徐狂草沉吟了片刻,突然开口道:“我看可以一战。这些龙虾既然是富春江恶蛟精心饲养的,肯定是专程在此设伏,专门针对我们的,如果我们选择撤退,肯定会对我们穷追不舍,拼死阻挡住我们的退路,到时候我们进退不能,只能陷入被动的进退维谷的境地。还不如放手一搏,争取在短时间之内迅速杀开一条通路,迅速传过这片通道,进入富春江恶蛟的石室。而且我的剑招以及天极真人的打神鞭都有巨大的杀伤力以及片杀能力,而赵明的翡翠念珠拥有很好的防护力。如果我和真人在前开路,赵明你负责断后,必定可以迅速通过此地。”

天极真人和赵明听闻了徐狂草的利害分析当即点了点头,断然道:“那我们就准备动手了!”

三人一起点头,随即身形一闪,各自闪到了自己负责的方位上,徐狂草和天极真人当下祭起了各自手中的法宝,向着跟前的龙虾群呼啸而去!

地下那无数的变异龙虾眼看着天极真人和徐狂草呼啸而来,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顿时全部耸动起来,舞动着自己的触须以及那对惊人的巨螯,纷纷张牙舞爪一般向着四人扑来。

徐狂草和天极真人早料到会有此情形,同时向前,脚下不停步,驭起各自手中的宝物,只见一道赤色剑芒闪过,顿时将当先扑来的十几只变异龙虾斩成了肉酱,这边“啪”一声脆响,天极真人手中散发着金光的打神鞭如同出洞蛟龙一般,倒卷着飞了出去,当下震飞了十多只逼近的变异龙虾,但是两人的手臂却也被坚硬的龙虾甲壳的反震之力震得隐隐发疼。天极真人一生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倒也不以为意,徐狂草却是微微变色,暗道这些畜生果然了得。

他们两人奋起发威,在龙虾群之中往来穿梭,指东打西,片刻间竟将无数变异龙虾挡在了一旁,生生开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赵明连忙祭起手中的翡翠念珠,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卍”字光圈,将自己和江媚儿笼罩其中,随后连忙跟了上去。

徐狂草如电一般向前冲去,手中的桃木长剑化作冲天的赤色剑芒,立刻把周围的黑暗逼退了数丈之多,呼啸声风,装若龙吟,向着那无穷无尽的龙虾群斩了过去。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一章 悍不畏死之各显神通

这一剑威势之大,连江媚儿都是暗暗心惊,暗想这年轻的男子果然有惊人的造诣,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而徐狂草则是脸色肃然,手中桃木长剑丝毫没有停滞,一剑斩落,巨大的剑芒瞬间又将十七八只变异龙虾斩作两段,不等招式用老,右手一挥,手腕一抖,长剑顺势一挑,剑刃回转又削掉了三四只龙虾的大螯。

然后身边洞穴通道之中的变异龙虾们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依旧有无数的变异龙虾围攻上来,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和残骸,依旧猛打猛攻,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将天极真人和徐狂草吞没。

赵明在后面看在眼里,眉头一皱,不仅为两人的安慰担忧起来,但是他自己这边的压力也十分大,根本无暇伸出援手,只能在心底祈求两人平安无事。

就在此时,忽然将天极真人和徐狂草吞噬的龙虾洪流之中突然透出了道道金光,随即两只变异龙虾被一股大力冲上了洞窟顶端,当下被这股大力和坚硬的洞壁的双重挤压之下化作了肉泥。

一个消瘦的身影如同一枚利箭一般从滚滚的龙虾群之中呼啸而出,此人正是天极真人。天极真人右手持着金光闪闪的打神鞭,鞭身金芒闪动,忽然在水中连行五步,身形飘然洒脱,貌若天神。口中沉声吟唱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醉里乾坤!”

他一向平和戏谑的脸上,此刻忽然变得一片庄严肃然,隐隐浮现出了淡淡的紫气,与手中打神鞭的发出的金光交相辉映,貌若天神,顿时那股凛然似仙的正气将周围变异龙虾身上的凶厉之气渐渐压了下去。那些变异龙虾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居然开始缓慢的后撤。

天极真人微微一笑,手中打神鞭倒卷着挥向那些围困着徐狂草的变异龙虾。“啪!”一声脆响,整个洞穴似乎都在剧烈的颤动。二十多只变异龙虾瞬间被击飞,全都如受重击一般,飞出去老远,撞在了两边的洞壁或者洞顶上,有些直接被撞成了肉酱,有些则掉落下来,掉在地上挣扎扭曲了两下,便没有动静,显然是不活了。

天极真人正想要出手帮助徐狂草忽然听到在龙虾群之中,闪烁起了一片耀眼夺目的赤色剑芒,徐狂草的声音坚定无比的传来:“天道自然,本为一体,正义道心,自在心间。妖魔作祟,群魔乱舞,我今天便要斩妖除魔,大开杀戒!”

一声清啸,桃木长剑呼啸一声,状若龙吟,赤芒闪烁,冲天而起,徐狂草从一大片龙虾组成的肉墙之中冲天而起,手腕一挥,瞬间刺出了十多剑,刹那之间剑气纵横,纷纷如雨,漫天盖地向着龙虾群冲去。

天极真人看着徐狂草那强悍的身影,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势头,赞许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嘉许欣赏之色。

只片刻功夫,徐狂草依仗手中桃木长剑的锋利,霸道,在龙虾群之中左冲右杀,指东打西,四处游走,一时之间剑芒翻飞,剑影闪动。只不过三分钟不到,他已经一口气杀死了上百只变异龙虾,但这些畜生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依旧纷纷涌来,悍不畏死,凶悍至极。委实让人头痛不已。

而徐狂草一分神,一不留心,却险些被一只龙虾的大螯把脚脖子给钳断了,好在徐狂草反应快,及时的收脚,龙虾的大螯只是钳断了他脚下球鞋的鞋头,露出了五个脚趾,但这一惊却非同小可,徐狂草连忙加快了手中长剑挥舞的频率,同时脚下也凝神戒备。

身后的赵明也是神色肃然,不敢大意。翡翠念珠飞舞到胸前,瞬间金光大放,形成了一道光圈,迅疾无比的挡住了三只变异龙虾喷吐而来的墨绿色的有毒的粘液,同时双手翻飞,左右食指凭空连点,一道道无形的劲气裹挟着水流,成为了道道水箭,向着围拢上来的龙虾们激射而去,瞬间射穿了当头的五只龙虾的坚硬的铠甲,将它们的脑壳瞬间贯穿,扭曲了一下就此不动了。

天极真人一挥打神鞭,又击飞了八只围拢上来的龙虾,点头赞许道:“佛门气剑指!果然不愧是清凉寺的第一传人!看来老道也要加一把劲,可不能被你们这些后生晚辈给抄了过去。”说完,身形一闪,又闪到了龙虾群的包围圈之中,手中的打神鞭挥舞的虎虎生风,顿时扩开了一道一丈左右的空间,赵明连忙护着江媚儿,艰难的跟了上去。

赵明身边的江媚儿看着眼前的这三个浴血拼杀的男人,美目之中不禁流露出了钦佩的神色。今日天极真人,徐狂草和赵明这三人联手实在是威猛无比,所向披靡。前边富春江蛟王布置下的,本以为所向无敌的变异龙虾,竟然被这三人生生的抵挡住,半晌不能上前一步,反倒是损失惨重,隐隐有崩溃的意思;而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手中握着桃木长剑的叫做徐狂草的男子,攻势之猛,实在是自己生平仅见,不留退路,一往无前,以攻为守的剑势,实在是让她钦佩不已,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如此的忘我,如此的悍不畏死?是那个他脑海之中浮现出的笑颜如花,叫做田灵儿的女孩么?还是那个身影有些模糊,但是让眼前这个男人心生愧疚,愿以命相换的绝美女子?在这一刻,江媚儿的心中不禁有些羡慕起那两个貌似不幸,实则幸福的女子来。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二章 诡秘石室

终于在经历了当今世上三位顶尖的修真高人联手打击之下,看似无穷无尽,永无止歇的变异龙虾大军终于溃退了。无数的凶蛮嗜杀的变异龙虾虽然依旧凶悍嗜血,但是在神鬼莫敌的佛道两家无上真法的联手打击之下还是一时之间失去了控制,如同潮水一般向黑暗悠长的洞窟之内退去。原本将徐狂草,天极真人和赵明围拢其中的包围圈也被破开了口子。

徐狂草,天极真人和赵明眼见变异龙虾有溃退的意思,当下一声嘶吼,足尖连点,呼啸而上,追赶那些散兵游勇,那些变异龙虾伏击没有得手,反而平白死了许多同类,眼下根本无力继续抵抗下去,只能挥舞着惊人的大螯,象徵性的恐吓的大张着,显然是十分的愤怒和不甘。

“终于退散了。老道以后都不吃龙虾了。”天极真人捶打着酸胀的胳膊,看着水底下层层叠叠的化作了肉酱的变异龙虾的残骸以及呼吸着洞窟之中略带腥味的江水所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由于有水灵符的法力作用,三人都可以和鱼类一样,直接从江水之中过滤氧气。),心中不禁有些后怕以及反胃。

“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快速通过这里,向石室进发!”徐狂草伸手拉开衣领,看到胸口的那张用混合着自己鲜血以及朱砂等材料书写在黄裱纸上的水灵符,那上面原本如同鲜血一眼耀眼的图案已经开始迅速的消散,只隐隐有一丝大概的轮廓,徐狂草知道这是水灵符即将失效的征兆,如果在法咒图案完全消失,水灵符脱落之前自己这几人无法到达那间拥有空气的石室,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将会面临窒息的危险。

富春江底,通往山腹恶蛟巢穴的洞窟里。

徐狂草等一行四人悄无声息的移动着自己的身形,向着那个神秘阴森的石室入口游去。此时变异龙虾已经消散撤退了许久,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也已经消失,再没有出现过。整个古洞洞窟之内,一派阴冷寂静,只有江底的水流从众人身畔缓缓流过。

渐渐的,前方的洞穴通道内出现了一抹亮光,众人已经接近了那个神秘的石室。众人的心中都是十分的紧张和激动。但是只在这紧要关头,大家却都是猫着腰,稳住身形,小心翼翼地接近,周围一直很平静,直到众人走到距离出水的石室入口还有三尺的地方,跟前的石室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寂静。

那一刻,徐狂草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他定了定神,又往前走了几步,脑袋探出了水面,又仔细向石室的四周看了看,但是整个石室采光并不怎么好,只在头顶上二三十米的地方有几个开口,用来透气,从中投射下了些许的星光。整个石室黑漆漆的一片,似乎空间很大,不过眼前这片浓郁的黑暗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恐怖妖魔一般,张开了凶恶的大口,暗暗的嘶吼着,静等着他们这些可怜的猎物主动送上门来。

徐狂草微微皱了皱眉,直觉显示,眼前的这片黑暗之中,邪气冲天,饶是他根基稳固,道法修为高深,也忍不住一阵气血翻涌,着实难受。不过虽然明知前边有危险,但身后的天极真人和赵明却不能等了,徐狂草值得向后招了招手,将两人拉出了水面。三个人各自手持自己的法宝,全身戒备的窜上岸来。而随后“呼啦”一声水响,江媚儿也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窜出了水面,在星光的印称下,妩媚的甩了甩自己那湿漉漉的长发,飞扬的青丝,飘散的水珠,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惊艳。

下一刻,她的目光落在了星光所笼罩不到的那片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别装了,快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了,如烟妹妹”

徐狂草闻言一阵惊愕,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跟前的黑暗之中有人?还被她潜伏了如此之长的时间,如果她突然发难,自己这边定然会一时之间促不及手,狼狈不堪。想到这里,徐狂草不由得一阵后怕,刷的一下,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对准了跟前的那片黑暗。

“哎哟,这位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刚一见面就拔剑,吓死小女子了。”忽然从那片黑暗之中传出了一个女子惊慌却略带夸张的语调。声音柔媚入骨,似乎听的人浑浑噩噩,连骨头都酥了。

“何方妖孽在此鬼鬼祟祟,还不赶快现身!”赵明使用了自己的佛门狮子吼的功夫,声若奔雷,顿时将这股夺人心魄的妖媚之声压制了下去,同时身边的天极真人也握紧了手中的打神鞭随时准备出手。

“哎呀,这位大嗓门哥哥好凶呢。吓死如烟了。不知道小女子能否摸摸你那健硕的胸肌呢?”接着就是一串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似乎是个天真无暇的少女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般。但是徐狂草等人却是一脸的冷峻。

紧接着,黑暗的深处响起了一串清脆的脚步声。一个曼妙玲珑的身影穿过浓雾一般的黑暗,在头顶星光的印衬下,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白衣,全身笼罩在头顶照射下的星光之中,想、衣衫徐徐飘动,耳畔一缕青丝,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显得似乎没有半分杀戮之气,反而有种圣洁的光辉!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三章 剧毒獠牙之毒蛇狂舞

天极真人面色严峻,仔细的打量了眼前这个少女一番,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年纪轻轻,道行深不可测,不过身上邪气冲天,戾气弥漫,果然不是什么良善女子。”

如烟秀眉微蹙,转过妙目仔细看了看天际真人,嫣然一笑道:“原来是江西龙虎山的张天师嫡传天极真人,难怪法眼如炬,小女乃龙王的小妾如烟,自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一双美目似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徐狂草,悠然说道:“人说如今正道修真东符箓,西五台,南龙虎,北少林,中武当,不过在年轻弟子之中,公认以符箓宗江南道派的徐狂草小师父为翘楚,道法高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如烟这厢有礼了。”说罢,微微欠身道了一个万福,美目含笑,如同一支洁白的水仙一般。

徐狂草听到这一番恭维,虽然心下听着很痛快,但也知道这只是眼前这个小妖精的客套话,不禁微微冷哼了一声。

如烟目光流转,向徐狂草,天极真人和赵明看去,以她的目光,自然看出这三人都是出色的人才,个个都是道法修为的高深之士,若凭着真实道行,自己只怕在他们三人面前还讨不到好去。

江媚儿看着眼前这个妖媚的小妖精贝齿紧咬朱唇,沉默不语,徐狂草突然开口:“我们是来找富春江恶蛟的,与旁人无干,我不想多造杀孽,今天饶你不死,识相些的赶紧离去,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面对徐狂草的警告,如烟不惊反喜,似乎听闻了什么十分可笑的笑话一般,笑得一阵花枝乱颤,指着沉默不语的江媚儿说道:“姐姐,你真的要背叛大王么?三百年来,大王可待你不薄啊!”

江媚儿听了如烟的话,秀眉紧蹙,闻言一怔,眼中闪过意思酸楚之色,轻启朱唇,淡淡的说道:“妹妹,姐姐我奉劝你一句。蛟王他这么多年来对我们的好,只是念在你我二人的美貌,在它的心中,我们两个只是一件用来泄欲的玩物而已。根本不可能对玩物产生什么感情,当你我二人年老色衰或者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它就会如同丢弃垃圾一般,将你我二人毫不吝惜的抛弃。这根本不是你我二人心中渴望的真爱,只是自欺欺人,一厢情愿的镜花水月而已。”

“住口!不准你这个贱人侮辱大王!”如烟一向平和笑颜如花的脸上,此刻忽然泛起了妖异的青绿色,显得邪气冲天。左手翻转,出现了一支小小的翠玉洞箫,轻轻放在朱唇边吹奏,纤纤玉指在萧孔之上轻点了几下,顿时半空之中响起了低沉幽静的声音。

“危险,退后!”徐狂草手疾眼快,手中长剑一转,当胸护住,已经闪到了江媚儿跟前,将她挡在了身后。手中桃木长剑赤色剑芒闪动,随时准备出手。而一边的天极真人和赵明也各自祭起了手中的法宝,全神戒备起来。

这幽怨的萧声此起彼伏,在空荡的石室之内久久的回响着。人听了倒是没什么,但是四周石室的阴暗角落里忽然“嘶嘶”“沙沙”声络绎不绝起来。随即无数的七彩斑斓的剧毒无比的毒蛇仿佛听到了命令一般,纷纷高昂着三角形的头颅,吞吐着蛇芯子,露出了森森的獠牙,摇头摆尾的向四人游移过来。

“哇,刚走了龙虾,又来了毒蛇,这里是妖魔老巢还是动物园?!”天极真人看着无穷无尽逐渐聚拢过来的毒蛇,不禁微微变色。

徐狂草看着着遍地不断游移,层层叠叠花花绿绿的毒蛇,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冷哼了一声道:“不是动物园,我看这是野味烧烤。既然人家热情招待,我们也不必推辞了。我们上啊!”徐狂草和天极真人似乎早已经料到会有这种埋伏一般,忽然同时跃起,驭起各自的法宝。桃木长剑一声龙吟,化作巨大的光剑,向着蛇群密集之处当头斩下,只见赤色剑芒到处,顿时将十几条三米多长的叫不出名来的毒蛇斩成了肉泥,一时之间腥臭的蛇血四溅,腥臭刺鼻,令人闻之欲吐。天极真人也是长鞭横扫,将身边的十多条茶盏粗细的毒蛇打得筋断骨折,当场震飞。两人毕竟刚才与变异龙虾交手过,有了经验,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毒蛇倒并不怎么害怕和意外。

而蛇群之后操纵着毒蛇们的如烟却是秀眉紧蹙,不禁为之色变,暗想江媚儿这个浪蹄子勾搭来的这几个畜生当真厉害得紧。

他二人奋起发威,桃木长剑和打神鞭舞得虎虎生风,片刻之间就将蛇群扫开了一道口子,将无赦游移的毒蛇抵挡在了一边,徐狂草如电一般冲上,桃木长剑化作冲天的赤芒,向着蛇群之后的如烟当头斩下,擒贼先擒王,只要控制了如烟,这毒蛇之围自然自解。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四章 心如蛇蝎之幽泉剑

这一剑威势极大,剑刃还未到跟前,散发出来的剑气已经将人脸割得生疼,如烟下脚站立的岩石之上甚至也在剑气大力的挤压之下缓缓的产生了龟裂的现象。面对这威势惊人,势如破竹的迅猛一击,如烟也不禁皱起了秀眉,暗想这些正道的家伙果然是不好对付的。只是她尽管秀眉紧蹙,神色却无丝毫的慌张之意,左手依旧弹奏着那支玉箫,紧贴在朱唇之上,发出了“呜呜”低沉苍远如同鬼哭一般的异声,指挥无数的五彩斑斓的毒蛇围攻上来,右手则衣袖一抖,长袖之中落下了一件事物滑到了玉手之中,那居然是一只清光四射的一尺多长的短剑,在剑刃即将砍到自己的千钧一发之际惊险的抵挡住了徐狂草的这一剑。

天极真人在后面看在眼里,眉头一皱,认出这只短剑正是云台山苍松观碧溪散人的法宝,不禁沉声道:“幽泉剑?”这一件道门至宝怎么会落到眼前这个妖媚狠毒的小妖精手上?

如烟闻言一怔,一双美目之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一边与徐狂草相持,一边“咯咯”娇笑道:“天极真人果然好眼力,见识过人,这正是云台山苍松观碧溪散人的法宝----幽泉剑!”

天极真人一惊,但兀自保持着镇定,淡淡道:“如此神兵,一向都是碧溪散人随身携带,视若命根,怎么会流落到你的身上?”

如烟闻言又是一阵娇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玉箫,有召唤出了一大批毒蛇,逼退了徐狂草,这才细细端详,把玩着手中的这柄清光四射的小短剑,语调轻松地说道:“哦,你说碧溪散人那老头子呀。四年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我奉大王的命令,又去附近的村子掳了一大批村民供大王享用,想不到半道上被途经此地的那牛鼻子老道撞上了。那老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上来就突施暗算将我打成重伤,好在我及时潜回了这洞窟之中,他也尾随而来。不过很可惜,那老道没你们这么幸运,还没撞上那些变异龙虾就被看门的八爪章鱼草解决掉了。我看这牛鼻子虽然性格怪僻,但他这件法宝短剑倒是不错,所以作为战利品一直随身携带,今天若不是真人你道出此宝的名称。小女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法宝呢!”如烟语调轻松,神态自然,似乎是在讲一个在寻常不过的故事罢了,但徐狂草等人却是越听越是愤怒和心惊。

天极真人闪身到了徐狂草身边,没有着急出手,只是强忍怒气,淡淡的说道:“可惜了如此的神兵利器,道门至宝,居然落到了你们这些妖魔宵小之辈手上,真是可惜,可惜。”

如烟闻言一声冷哼,左手舞玉箫,右手幽泉短剑清辉闪动,忽然纵身一跃,停在了空中,身形曼妙,衣衫飞舞,青丝舞动,宛若凌波仙子一般,朱唇轻启,口中吟唱道:“红颜愁,相思苦,儿女情,有谁诉。脉脉温情眼眸露,一片丹心何人顾。”

她一向平和,笑颜如花的脸庞上,此刻忽然浮现出了妖异的青紫气,与身前的幽泉短剑发出的清辉交相辉映,瞬间清光大盛,将徐狂草手中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逐渐压迫了下去,同时玉脸之上微微浮现出了一丝傲气,朗声说道:“真人看我是妖魔宵小,小女子看你们这些正道弟子也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这世间万物,处处在理,天法道,道法自然,难道普天之下只有你们的道才是真理,我们的道就是邪魔外道么?”

天极真人闻言一怔,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言语来反驳,正在此刻,忽然听到眼前的一片赤色剑芒之中,徐狂草的声音坚定的传来:“天生万道,普度众生,救万民于水火,斩妖邪以安民就是正道;屠戮苍生,祸害世人,装神弄鬼,操纵大众就是妖邪。所以你是魔,我是道,今日我便要斩妖除魔!”

徐狂草一声爆喝,桃木长剑赤芒大盛,将其包裹其中,冲天而起,徐狂草右手一挥,瞬间剑气凝聚成了一道巨大的月牙一般的剑气光刃,向着如烟斩落下去。

如烟秀眉紧蹙,不料眼前这个面色有些灰败的年轻男子竟然如此强悍,面对着桃木长剑的这一往无前,所向披靡,势如破竹的气势,及时此刻手中有了幽泉短剑,以自己的功力,自问也难以抵挡下来,只得纤腰一扭,闪身躲过。

这一分神,手中慢了些,操控那些五彩斑斓毒蛇的玉箫便一时顾不上了。在后边苦苦支撑的赵明和江媚儿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气。赵明呼喝一声,翡翠念珠金光大盛,又击飞了十多条游移上来的毒蛇,面对这些剧毒无比悍不畏死围拢上来的毒蛇,两人也是头痛不已。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五章 五雷天心正法

赵明左右开弓,气剑指指东打西,气劲纵横,片刻之间又将七八条茶盏粗细的毒蛇贯穿了脑袋,死死的钉在了地上,但是面对身边那密密麻麻,成百上千条毒蛇,也是顾此失彼,一时之间险象环生,不由得开口大叫:“喂,小徐师傅,天极真人,您们赶紧联手拿下这个妖女,我这边可抵挡不了多久了!”

天极真人眉头微皱,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看着场中如烟身形灵巧,上下翻飞,左右闪避,居然每次都堪堪抵挡住了徐狂草一波高过一波的凌厉攻势,不由得微微皱眉,眼前这个小妖精虽然道行也不怎么高,但是身形灵巧,懂得使用自己的长处,徐狂草迅猛如此居然也一时之间奈何不得,看来自己只能放下身份,联手夹击了。想到这里,当下朗声说道:“年轻人稍歇,让老道来陪你们一起玩玩。”

话音一落,天极真人手中的打神鞭金光大盛,闪烁的金芒将其笼罩其中,整个身形冲天而起,右手一挥,打神鞭倒卷着从斜刺里飞出,击向如烟的腰肢。

如烟秀眉一蹙,眼前这个一脸冷漠,招招拼命的年轻人道行之高,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抵挡下他那一波高过一波的凌厉攻势也已经十分吃力,现在又加上一个江西龙虎山张天师嫡传后人的天极真人,目前的形式已经对自己极其不利。只听她冷哼了一声,一声娇喝,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忽然右臂的长袖里飞出了三道黑影,如同三枚利箭一般迅速分开,向着天极真人的头,胸,腹三处要害激射而去。

天极真人脸色一变,不敢大意,打神鞭挥舞到半路,右手一抖,鞭身回转倒卷过来,“啪啪”两声脆响,迅疾无比的击落了其中两道黑影,但仍然有一条从打神鞭的防御范围之外透了进来。

天极真人脸色未变,忽地伸出食中二指并拢成剑指,干瘪如同朽木一般的手掌前伸,对准那飞来黑影,一声爆喝:“破!”

瞬间一道紫色劲气从食中二指的指尖迸发出来,向着那道黑影激射而去,片刻之后那黑影在半空之中如受重击,忽然凌空炸裂开来,碎片从半空之中掉了下来,却是一个黑色的小蛇头颅,成三角形,显然含有剧毒,虽然只剩下一个头颅却还在地上扭曲了几下才死去,可见生命力之顽强。

如烟娇躯一怔,惊愕的赞赏道:“‘五雷破’!这是江西龙虎山符箓宗祖师代代张天师嫡传的‘五雷天心正法’之中的招术。真人不愧是玄门正宗,道行之高,小女子实在是佩服得紧。”

天极真人还未说话,徐狂草已经在前头奋力攻去,手中桃木长剑上下翻飞,将如烟笼罩在一片赤色的剑芒之中,口中冷笑道:“你们这些妖孽,平日里杀戮无数,残害生灵,见识到也广博,今日见识了真人的厉害,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如烟咯咯娇笑,身形飘忽,灵巧的躲过了桃木长剑无坚不摧,势如破竹的锋利剑芒,偶尔用手中的幽泉剑反击一下,更让徐狂草心头火起。

“小徐师傅,小心她袖子里的毒物!”在一旁观站的江媚儿忽然出声提醒。同一时间如烟右手一抖,片刻之间便从她的衣袖里飞出了七八道黑影,褐色,黑色,赤红,暗黄,翠绿都有,徐狂草借着手中桃木长剑散发出来的耀眼赤色豪光,清楚地看到各种各样的蝎子,蟾蜍,蜈蚣,蚂蝗等剧毒之物向着自己冲来,连忙长剑当胸画圆,口中爆喝一声:“艮山!”,形成了一道赤红色的光盾挡在自己身前,一边双足连点,倒飞了出去,躲避这些骇人的毒物。

徐狂草,天极真人和赵明都是愕然不已,心道这个妖邪的少女果然邪门,这么多稀奇古怪,五彩斑斓,剧毒无比的毒虫怪物藏在自己那娇小柔弱的身上,也不怕被反噬一口,丢了性命么?

赵明微微一分神,手脚一松,飞舞着的翡翠念珠慢了一丝,却差点被脚边的一条五步蛇钻了空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跑鞋上,幸好鞋子够厚,只是鞋子边缘被刺穿了两个窟窿,随即这条毒蛇就被翡翠念珠打了个稀烂。但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凝神戒备起来。

赵明独自一人对付这无数的剧毒无比,摇头摆尾的五彩斑斓的毒蛇压力实在过大,虽然奋起发力,翡翠念珠金光大盛,呼啸生风,双手食指连点,气剑指也诛杀了不少的敢于以身犯险的毒蛇,但是群蛇形成的包围圈还是一点一滴的聚拢上来,赵明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与身旁的江媚儿对望一眼,两人的眼中都已经隐隐显露出了一丝恐惧焦虑之感,隐隐有后退的意思。

只片刻功夫,赵明又杀死了五十多条大大小小的毒蛇,但这些滑溜的畜生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依旧纷至沓来,前赴后继。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六章 邪神再临之卷土重来

而前方如烟手舞足蹈的指挥着各种各样前所未见,稀奇古怪,剧毒无比,五彩斑斓的毒物攻击抵御着徐狂草和天极真人的攻击。此时却也秀眉紧蹙,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今日在场的这三个男人实在是不好对付,前边本来以为所向无敌的变异龙虾也奈何他们不得,而如今自己这个看家的绝技---毒蛇炼狱,竟然也被三人联手硬生生的抵挡了下来,半晌都不能越雷池一步;而且眼前这个纠缠者自己的符箓宗弟子手中桃木长剑的攻势之凶狠暴烈,实在是自己生平仅见,这种不留退路,以攻为守,完全是拼死相博的剑势,也让自己疲于应付,根本无力还手,实在是令人头疼不已。

而另一边,蟾蜍,蝎子,蜈蚣,蚂蟥等种种毒物似乎也阻止不了天际真人多久,若等这个牛鼻子老道脱身过来,两人联手夹击之下,只怕自己大势已去,落个玉陨香消的结局。如烟乃是富春江恶蛟最喜爱的姬妾,外表看上去虽然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实际上却有了数百年的道行,而且处事阴柔果断,下手狠毒,很得富春江恶蛟的赏识。此刻如烟玉脸之上隐隐泛起了一阵杀戮之气,当机立断,右手一抖,长袖飞舞之中,又飞出了三只变异的毒蝎,缠住了天极真人,右手幽泉短剑瞬间清辉大盛,发出了阵阵轻颤,如同山谷之中的幽泉冲击岩石的轰鸣声一般。突然之间向着徐狂草大举反攻,攻势之凶狠猛烈,连徐狂草也不得不倒退了几步。

如烟手腕前伸,一剑刺向徐狂草头面部,徐狂草上身后仰,连忙举剑抵挡,不料这只是虚招而已,便趁着这个空当,如烟突地拔身而起,远离诸人,媚笑道:“今晚便玩到这里吧,小女子也厌倦了…”

她话音未落,忽地只听前边天极真人大声喊道:“年轻人,快用八卦紫金葫!”

如烟吃了一惊,眼角的余光顿时看到脚下毒蛇群之中的徐狂草从肩上的背囊里解出了一个散发着淡淡紫气的大葫芦。随即拔去了塞子,顿时一股紫烟从葫芦口喷涌而出,如烟虽惊不乱,右手之中的幽泉短剑已经横在自己胸前,自信即使这法宝再怎么厉害,自己也完全可以抵挡下来。

不料凄厉的风声之中,那团烟雾越来越大,淡紫色的烟雾之中模模糊糊,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个高大健硕又怪异鬼魅的身影。下一刻,一只粗壮的胳膊,留着锋利如同匕首一般的利爪,无声无息的从紫雾之中迅捷无比的伸了出来,如烟只感觉自己眼前白光一闪,顿时有腹部一阵剧痛,那只爪子迅疾无比的贯穿了自己的右腹。

绕是如烟向来心思缜密,也不曾料想到对手出手居然如此迅速,如此的狠毒,一个大意就已经吃了暗亏,“哇”的一声喷出了老大一口鲜血出来,将胸口的衣襟尽皆染红,就好似在洁白的衣衫之上绣上了一朵盛开的牡丹一般。只是在这生死关头,如烟兀自强撑着一口气,片刻之间双袖飞舞,就好似戏剧之中的水袖一般,从衣袖之中“嗖嗖嗖”响个不停,只一眨眼功夫,竟然放出了数十种剧毒的昆虫,将那个紫色烟雾之中的怪物阻挡了一下,自己同时提起一口灵气,向石室的深处飞了过去,边飞边传出了她愤恨的声音,中气已然不足,却凄厉娇媚如斯:“江媚儿,你个小贱人,算你狠!找了这么多老相好来,今日的仇,自然有大王为我做主,你等着!”

异变陡生,江媚儿一时都有些愣神了,面对如烟的辱骂,她也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愤怒,只是低头不语。。

忽然半空之中一道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突然不顾众人,势若奔雷快如闪电,冲入了如烟隐遁的那一大片黑暗之中。如烟冷哼了一声,随即幽泉短剑的清光再次亮起,却没有停下身形,抵挡反抗的意思,立刻加快了逃遁的速度。那道黑影却散发出了血红色的邪光,在其后紧追不舍,随即传来了上古邪神疆良那疯狂凶恶的嘶吼声:“小姑娘,本神还没有玩够,你不要走,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哇哈哈!”声音凶恶低沉,真如地狱之中的魔王一般。

看着半空之中两道身影的追逐,场下击退了失去控制的毒蛇的四人都是一脸的疲惫。半晌,赵明才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污血,低声道:“这个身影莫非就是上古邪神---疆良么?”

徐狂草沉默了片刻,望着那个呼啸而去的背影,以及手中的八卦紫金葫,眼中转过了复杂的神色,似乎又勾起了那段痛苦的回忆,眼前也浮现出了那个孤单的躺在洁白病床上的柔弱的身影,一时之间双眼的眼眶之中又有些湿润。终于还是叹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没错,就是疆良大神。”

天极真人和江媚儿对望一眼,又同时向赵明看去,只是赵明却一脸冷漠,没有想要透露什么的意思。而一边的徐狂草则紧握着桃木长剑,傲然而立,山风吹拂,衣衫吹得猎猎作响。英俊的脸庞之上,满是悲愤之色,但一双眼睛,却凝望着石室深处的那片黑暗,怔怔出神。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七章 猫鼠游戏之身不由己

古老幽暗的洞窟之内一片死寂,连黑暗深处的毒虫蛇蝎的鸣叫声,也都突然消失不见。淡青色的光芒在黑暗之中一闪而过,如同踏入黑暗的轻轻过客,如同稍纵即逝的烟火一般,但在她身后的那道血红色的身影,却是刚猛暴力,横冲直撞,冲进了黑暗之中,似乎一下子将周围所有的黑暗都齐齐逼退。将洞顶的石钟乳生生撞断,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死死贴着那道淡青色的光芒。

那道清光在蜿蜒曲折的洞窟只见忽而穿梭,忽而高飞,速度时快时慢,上下翻飞,但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身后的那道如同恶魔一般的血红色身影。如烟一手捂着不断流血的右腹上的伤口,一手持着幽泉短剑,护住身形,焦虑的向后望去,只见那血红光芒竟仿佛带着不顾一切的势头,紧追不舍,不肯放弃,又好似猫捉老鼠一般,不肯一下子将敌人置于死地,而是要玩够之后才出手解决。如烟贝齿轻咬朱唇,感觉自己那颗高傲的心受到了践踏,受到了侮辱。

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洞窟之内通风良好,通往山腹的多个通风口将略带湿气的江风吹拂在精雕细琢的玉脸上。那个如同镇狱冥王一般高大健硕,诡异凶猛的身影在黑暗之中一点一滴的逼近,如烟不禁娇躯轻颤,更加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幽泉短剑。

“嘿嘿…”轻轻一声冷哼,如同极北之地的寒冰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从头冷到脚,眼前的那道血红色光芒忽然逐渐消散开来,现出了疆良大神的那高大健硕,如同恶鬼一般的身影。硕大的虎头打着大大的响鼻,身下的四个马蹄足不断的刨着地。

离他数尺之外,淡青色的光影也是说停就停,因为如烟已经知道,凭借自己受伤的身体根本脱离不了眼前这个怪物的魔掌,与其一味的逃跑,导致自己力竭而死还不如静下心来,放手一搏,拖延时间,等待闭关的大王来施以援手。

于是那一柄即使是在这黑暗的洞窟之内也灿烂无比的幽泉短剑,握在了那白皙如同葱玉的手中,冷冷的指着眼前这个巨大的身影。

夜色深沉,风声凄厉,他们的衣衫,秀发,毛发,在洞窟之内的山风吹拂下,轻轻飘舞。

疆良大神怒睁虎目,缓缓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女。她是这般的美丽不可方物,清丽脱俗,那美丽似乎不曾让岁月有一丝的侵蚀,那精雕细琢的脸庞,那浅笑的嘴角,仿佛令人窒息,又让人沉醉。

此刻的少女,寒着脸,一脸的警惕,手中握着一柄散发着淡青色光芒的短剑,指着自己。那柄应该是云台山苍松观碧溪散人的幽泉短剑,此刻就离他只有数尺的距离,裸露的胸膛上,仿佛感觉到了那丝丝的冰凉,不过此刻的心底却有着一丝嗜血之外的兴奋。

两个人彼此对峙着,没有人说话,但是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

少女的手,握着那柄幽泉短剑,白皙如同葱玉一般的小手似乎失去了血色,并且在微微的颤抖,而她胸前的那片殷红的血污却是如此的刺眼。如烟死死的支撑着,右腹的伤口不断的流出殷红的鲜血,已经将罗衫以及纱裙染红了一大片,虽然伤口传来了阵阵揪心的疼痛。但是如烟的朱唇却因为用力咬着而显得苍白,甚至咬出了淡淡的血丝,夜色中她的身影,凄清而幽美。

疆良大神一声冷笑,带着嘲讽的意思,玩味的说道:“你还能坚持么?”

“你为何不杀我?”那美丽的少女,静静的说着,如同寒冰一般的幽泉短剑依旧在她手间,指着疆良大神。

“给我一个痛快吧。”如烟望着疆良大神的眼睛,那里是如此的凶狠暴戾,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如烟知道自己的媚术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疆良大神望着她,冷哼了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响鼻,淡淡的说道:“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本神对于你们这些擅长媚术,迷惑世人的小妖精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不过小徐师傅并没有让我置你于死地,我看将你活捉或许对我们更为有利。”

如烟没有说话,只是秀眉不经意的皱了一下,嘴角微微抿动,握着幽泉短剑的手,那么的紧,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我不会让你们用我的性命来要挟大王的!”如烟忽然咬住了唇,右手一挥,幽泉短剑挥向自己白皙的粉颈,目光却依然镇定。

“叮!”一声金铁相交之声传来,一道赤红色的剑芒在间不容发之际抵挡住了幽泉短剑那冰冷的剑刃,如烟只觉得手腕之上一阵大力传来,腕骨一阵剧痛,手中的幽泉短剑拿捏不住,顿时脱手飞起,锋利的剑刃直接插入了洞顶的岩石里,散发着淡青色光辉的剑柄兀自露在岩石外头,微微的颤抖着。

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的是谁的身影?

徐狂草!

那个一脸伤心忧愁的男子,手中握着那柄散发着骇人的赤色剑芒的木剑,静静的站立在自己的跟前,他的身后那个瘦小的白胡子老头和健硕的年轻人以及江媚儿,那个背叛大王的小婊子都陆续赶了过来。

嘴边,忽然有一丝微微的苦涩,原来自己的生死是由不得自己的。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八章 富春蛟王的真身


黑暗,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一般,将众人笼罩其中,又如同无形无质的黑纱一般轻轻的拂过。通往富春江恶蛟居住的石室的洞库通道里,徐狂草,疆良大神和重伤在身的如烟三角而立,在微妙的气氛之中对峙着。

如烟精雕细琢的玉脸上两道秀眉动了动,娇媚的声音有些吃力的,缓缓说道:“几位并非是这富春江沿岸的居民,我们跟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苦苦相逼,一再痛下杀手?”

疆良大神冷哼了一声,眼神在如烟的身上打量了片刻。徐狂草就站在他身侧的三尺开外,以他们两人的道行,放眼天下也未必就怕了谁,完全可以将重伤在身的如烟一招擒下,只是徐狂草总觉得在这个幽暗的洞窟里,正有一双躲在暗处的眼睛,正一刻不停的静静的注视着自己这几人,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被对手出其不意,一招毙命。

如烟仿佛也察觉到了徐狂草的那种全身戒备的紧张感,微微转过身来,看着徐狂草,道:“这位少侠,你一直盯着小女子,莫非对小女有意思么?”

徐狂草脸上闪现了一丝怒意,但是忽然冷笑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我们这次来两个目的。第一就是要借用一下你们蛟王脑袋上的犄角,去救治我的一个朋友;第二就是为附近无辜遇害的村民报仇,铲除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妖孽。”徐狂草将手中的桃木长剑抖了一抖,顿时锋利的剑刃之上散发出了更为耀眼的赤色剑芒,顿时将周围的黑暗生生逼退了数尺,徐狂草淡淡的说道:“不过念你只是一个受恶蛟操纵的小妖精,修行百年也不容易,只要你起誓以后痛改前非,真心悔过,等我废去你的灵力之后,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如烟听了徐狂草的警告,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凶神恶煞的摩拳擦掌,早就按耐不住想要上前动手的疆良大神,又看了两人身后沉默不语的江媚儿,面色渐渐冷淡了下来,虽然右腹上的伤口兀自泊泊的流出鲜血,不过她似乎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眼中的锐光也逐渐明亮起来,冷冷的说道:“看来不管怎样,几位都是对我们富春江水族不怀好意了。不过这通道尽头就是大王闭关修炼的禁地,大王将守卫石室的重任交托于我,小女子只能誓死守卫。你们想要在此肆虐,谋害大王,便先跨过小女子的身体好了!”

如烟如此这般淡然地说道,面对着前方这几个深藏不露,道法高深的修真人物,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松开了按在右腹伤口上的左手,掏出了那根能够控制毒物的玉箫,右手之中的幽泉短剑更是迸发出了淡青色的光辉。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发生一场恶斗的关键时刻,忽然从如烟身后的幽暗的洞窟之中,悠远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在一瞬之间消失了一般,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只剩下这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只见从幽暗的通道深处缓缓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着青布长衫,一头如同雄狮鬃毛一般的赤色长发用一条赤红色的发带草草的束缚在脑后,手中持着一把非石非铁,样式古朴的宽刃重剑,慢慢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赫然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

人生数百年的光阴,似乎在他身上不曾留下丝毫的印记,他还是如同三百年前和自己初遇时那般的潇洒,俊伟。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再也无法挽回了。想到这里,江媚儿不由得扭过头去,避开了那个男子深情的目光,伸手轻轻的抹去了眼角的那一丝泪痕。

那男子忽然淡淡而有温存的说道:“媚儿,你还好么?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徐狂草,天极真人,赵明和疆良大神同时一怔,疆良大神自然不明白眼前这个长相俊美但是浑身散发着浓郁妖气的男子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身后的江媚儿却很明显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再也无法分开了。

徐狂草凝视了许久,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惊愕的表情,徐徐地道:“你是富春江里的恶蛟?”

那年轻男子的目光在徐狂草满是惊愕的脸上打量了一下,就连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得意之色,淡淡的说道:“不错,我正是和你们交手过一次的富春江蛟王。不过当初我用的是自己的本体,虽然力大无比,体形庞大,但是灵力以及敏捷度都会大打折扣。所以我一回到这洞窟之内就开始闭关,终于让我突破了修炼之中的瓶颈,再次恢复**形。这次就让你们好好领教一下我的真正实力,为你们这愚蠢而又冒险的举动后悔吧!嘿嘿…哈哈…”

他低沉的笑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面上的神情狰狞而又邪恶,早已经没有了出场之时的英俊潇洒。徐狂草在一旁皱起了眉头,想不到上次遇上的那个势大力沉,凶猛霸道的巨兽居然还不是富春江恶蛟的最终形态,更没想到,这个另附近村民为之色变,在富春江流域兴风作浪,翻云覆雨几百年的恶蛟其人形居然是一个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俊美男子。

山风吹过,掠动着众人的衣衫,在这山腹之中,黑暗笼罩的宽敞的通道里,气氛却是继起的紧张凝滞。

直到那个真身是富春江恶蛟的男人,慢慢地抬起头来。“呛啷”一声长啸,却是从他手中发出。徐狂草等人闻声望去,却只见恶蛟手中的那柄非石非铁的重剑在他那惊人的内里催持下,散发出了妖异的幽蓝色,如同黑暗之中的鬼火一般。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三十九章 花样美男坠星剑

山风吹来,那淡蓝色的光辉似乎也在轻轻的舞动一般。徐狂草凝视着恶蛟手中的那柄造型古朴,质地奇特的重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透骨的寒意。随后,恶蛟缓缓的抬起头来,凝望着紧握着桃木长剑的徐狂草,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手中的那把桃木长剑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道门至宝,锋利无比。但不知和我手中的这把由天外陨铁打造而成的“坠星剑”相比,到底谁比较锋利。”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狂草听闻之后,顿时眼中精光大盛,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桃木长剑。

他话刚说完,忽然声音急促,一声断喝:“站住!”原来是一旁的疆良大神按耐不住心中的嗜血本能,不愿再听眼前这个看似阴阳怪气的年轻男子闲扯,挪动了一下蹄足,想要趁机发难。

“居然敢看不起我,你这个四蹄畜生,就让我先来教训教训你!”恶蛟冷哼一声,也不见身子如何晃动,居然已经在刹那之间闪过了徐狂草,窜到了疆良大神跟前,只一抬手,原本白皙修长如同美玉一般的手掌忽地像是再次变成了类似鹰爪的蛟爪一般,向着疆良大神的虎头抓了下去。

疆良大神呼吸一滞,脸色不变,手腕翻飞,却是在头顶之上凌空结出了一道圆形图案,片刻之间光芒大盛,正是太极阴阳图。清光闪耀,恶蛟的巨爪被清光抵挡住,瞬间被一股雄浑的内力反震了回去,但是只片刻的功夫,恶蛟已经将如烟娇小的身躯挡在了身后,而且已经封堵住了徐狂草和疆良大神前进的道路。只是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些许的惊愕神色,询问道:“太极清平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天极真人的声音在一旁幽幽的传来,道:“这位可是上古邪神,被黄帝发配到极北苦寒之地,又被初代张天师点化的上古邪神疆良哦.”

疆良大神冷哼了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响鼻,算是承认了这段不怎么光彩的历史。恶蛟打量了它几眼,点了点头,讥讽道:“原来就是前蚩尤手下大将,被黄帝杀得大败,被流放到极北之地的丧家之犬疆良,真是幸会幸会。”

疆良大神哪里受到过如此的讥讽,顿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匹夫受死!”

恶蛟眉头一皱,身子拔地而起,几乎就在同时,脚下的土地一声闷响,瞬间龟裂开来。一条赤红色浑身升腾着熊熊火焰的巨蛇从他脚下土地之中赫然飞出,直追而去。众人都是大惊失色,连忙各自祭起法宝护住身形,识趣的躲闪开去,如今疆良大神这头疯兽已经完全陷入了暴走状态,难保它不会一个心情不好,把自己人一块解决掉。

恶蛟人在半空,身子摇摆,忽地大喝一声,声若龙吟,右手之中的坠星剑蓝光闪动,向着飞舞而来的浑身冒火的巨大火蛇直刺了过去。火蛇顿时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股股熊熊炽热耀眼的火柱向着恶蛟喷吐而来,将整个通道照映得雪亮。

火焰翻滚,炽浪袭人,瞬间周围的一片雪亮,似乎空气都在剧烈的燃烧一般。恶蛟赫然冲上,所有的炽热火焰似乎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徐狂草脸色一变,眼前这个恶蛟此等道行,完全和以前那只巨兽判若两人,道行之高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眼看恶蛟手中坠星剑的剑尖就要贯穿火蛇硕大的头颅,但就在这片刻工夫,忽然眼前一阵赤色光芒闪过,坠星剑之前出现了一道赤红色的月牙形的巨大剑芒,从小变大,由暗变亮,瞬间在炽热的火焰之中脱颖而出。随即一股浑厚霸道之力,从剑身之上传来,生生将恶蛟的那一剑反震了回去。

恶蛟与徐狂草同时后退,半空之中相交的两把宝剑也各自回到了两人手中。恶蛟轻飘飘的落下,脸色有些肃然,盯着徐狂草,一字一字的说道:“好剑法!”

徐狂草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及其震动,眼前这个恶蛟道行之高,当真是深不可测,不容小觑。这十几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抵挡住自己“坎水剑”而面不改色,毫发无伤的人。

徐狂草心中震撼,却不知道前方的富春江恶蛟此刻也是吃惊不小。富春江恶蛟已经修行千年。原本就是个绝世的人物,道行远胜于人类的修真之士,除了见首不见尾的五爪金龙之外,更本不把人类之中的修真之士放在眼里。后来虽然在一些修真大师手中也吃了一点小亏,但今日面对这个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小伙来说,自己心中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却丝毫没有减弱。

只是此番与眼前这几人交手,却让他吃惊连连。眼前的这个半人半兽的邪神妖力诡异凶狠,虽然那条摇头摆尾的巨大火蛇并不能对自己造成伤害,但是已经牵动了他一身精血,让他内心烦躁不已。而之后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所施展的道家剑法,更是暗藏阴阳五行之力,与道家伏魔真法配合的完美无缺,浑然无隙,连自己这般的千年修为,居然也奈何不得,被逼退了回去,不由得心中震动不已。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章 龙虎争锋之刀光剑影

洞窟之内阴风呼啸,掠过在场的每一人,众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后脊梁上升腾起了一股寒意。

富春江恶蛟看了徐狂草半晌,微微点了点头,理了理额前的青丝,缓缓的赞赏地说道:“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想不到修行百年之后,在现代社会的大环境之下,还能遇到你这等修行刻苦,道行高深之辈,果然是天不负我。有趣,有趣。”

徐狂草皱了皱眉,看着富春江恶蛟没有半点的警惕肃然之色,反而显得神态轻松愉悦,似乎是一个无聊之人突然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玩具一般。但是在轻松愉悦的外表之下,那股眉宇之间的桀骜之气却是丝毫未减。徐狂草一双眼眸之中异光闪烁,紧紧的盯着眼前满脸嬉笑之色的富春江恶蛟,冷冷的说道:“把你头上的犄角交出来!”

富春江恶蛟看着他,那个年轻人在自己面前冷漠倨傲,一脸愤怒杀戮之气,那神情竟然有几分熟悉亲切之感。他忽然轻笑了两声,神情间有一丝沧桑之感,自己数百年之前不也是如此的桀骜不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不惜以身犯险么?可惜自己年轻时的那种冲关一怒为红颜的愣头青性格早就在岁月得磨砺之下逐渐消色了。自己不是为了明哲保身而舍弃了眼前的那个如幽谷苍兰一般的女子么?但是至今自己的内心似乎都没有什么负罪的感觉,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已经没有那种年轻时的血性了,想到这里富春江恶蛟的神情见不由得有一丝酸楚,但随即就被一股豪情占据,自己毕竟是这滚滚江河之中的主宰,怎么能在小辈面前示弱,当下长笑道:“好,好,好,果然是年轻的血性男儿,原本就当把所有人都不放在自己眼中!我这头上的犄角,你想要,就用自己的真本事来夺吧!”

徐狂草闻言大怒,一声爆喝,右手桃木长剑一挥,剑刃散发出了一圈赤色剑芒,更不多话,纵身而上,一剑刺向富春江恶蛟的胸口。富春江恶蛟瞳孔收缩凝神戒备,右手挥舞起手中的那柄巨大而沉重的陨铁打造的“坠星剑”,一声爆喝,犹若龙吟,刹那间周遭震动,“隆隆”声中,洞窟顶端的石钟乳,地上的石笋竟被他的吼声以及挥舞坠星剑产生的剑气生生折断,散发着幽蓝之色的坠星剑横剑当胸。

富春江恶蛟此刻手持坠星剑,傲然而立,哪里还有丝毫的凶煞屠戮之气。看他意气风发,面上神采飞扬,两道剑眉,一双丹凤眼,眉目皆张,犹如意气风发的青年侠俊一般。

“来!”富春江恶蛟一声大喝,如同九天惊雷一般,“你有道门至宝桃木长剑,我有陨铁打造的坠星剑,看看这两柄奇珍,到底谁更加锋利!”

他身子晃动,刹那间巨剑舞动,虎虎生风,转眼间迅疾无比,漫天皆是剑气剑影,铺天盖地而来,风声迅即猛烈,竟然将徐狂草的赤色剑芒完全压制了下去,并且将徐狂草整个人笼罩在了自己的剑影之中。

徐狂草脸色大变,一旁的赵明眼看徐狂草吃亏,就要上前助战,却被天极真人一把给拉住了。天极真人摇了摇头,捋了捋自己那苍白而略显凌乱的胡须,淡淡的说道:“这是他们两个人注定要发生的激斗,由他们自行解决,我们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不可动手。你此时上前助战,是对小徐最大的侮辱。”

徐狂草一脸的警惕之色,在满天的剑影之中上下翻腾,左右抵挡。但那漫天的剑影却如同汹涌澎湃的巨浪,又似一波高过一波,永无止歇的滔滔江水一般,而且招招都是势大力沉,每次抵挡下来,手臂都被震得生疼,如同要折断一般。

剑刃划过洞窟边缘,形成了狂风,无数的剑气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者它所能触及到的一切。徐狂草此刻就是身处于这漩涡之中,周围都是漫天的剑影,剑气形成的劲风如同一柄柄锋利的短刀一般,划过自己的面颊和身体,裸露的面颊之上已经满是血痕,衣裤上也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直流。但是徐狂草却顾不得这许多,只能不断挥舞手中的桃木长剑抵挡着更加致命的杀招,因为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被周围锋利的剑影斩得粉身碎骨。

富春江恶蛟狂笑不已,仿佛又回到了那曾经呼风唤雨,兴风作浪的岁月,俊美的脸庞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显得扭曲变形,但是自己的双眼还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徐狂草身上。徐狂草身处剑气风暴之中,忽地一咬牙,运起了全身的灵力,面对前方的剑影当头斩下,这一次却不闪不避,右手一抬,手中桃木长剑散发出了耀眼的赤色剑芒,似乎在一瞬之间扩大了三倍有余,在万千剑影之中,“叮”的一声金铁相交之声,桃木长剑的剑尖准确无误的抵上了坠星剑的剑尖。片刻之间徐狂草运气体内真气,体内道家灵力暴涨,道道赤色剑芒从桃木长剑的剑身上腾起,顺着相交的剑尖向坠星剑缠绕而去,所过之处,顿时将坠星剑剑身之上的鬼魅的幽蓝之色给生生压迫了下去。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一章 突施暗算

两股足以摧山破林的大力在空中轰然相撞,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四散开来,所过之处,洞窟之内的岩壁,洞顶、尽皆开裂,石屑纷飞,碎石如雨点一般砸下。

天极真人大惊失色,大吼了一嗓子:“大家快退回到,石室中去,这条通道要坍塌了!”众人都是闻言一怔,略显慌乱的各自祭起法器,向着刚才与如烟交手的石室退去。

徐狂草和富春江恶蛟闻言却不为所动,兀自缠斗着。片刻之间洞窟的四周岩壁上已经出现了三四道,四五米长的裂痕,此时通道之内凶险万分,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但是富春江恶蛟脸上神色却是不惊反喜,大喝一声,右手一挥,手中的坠星剑一声呼啸,向着徐狂草横空切下,徐狂草脚下的地面被无形的锋利剑气掠过,顿时如同干旱的土地一般,尽皆龟裂。徐狂草脚下的岩石地面在坠星剑幽蓝色光辉的笼罩下,转眼间发出了一声呻吟,化作齑粉,散落开来,徐狂草一个立足不稳,险些跌倒。

但前头的富春江恶蛟哪里会放弃如此绝好的机会,手中的坠星剑没有丝毫的停顿,向着徐狂草头顶刺下,如同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威武不可一世,漫天纵横的剑气顿时将徐狂草笼罩其中,剑气引发的风暴呼啸着,劲风凛冽,世间万物仿佛都在这足以毁天灭地的怪力之下颤抖着。

富春江恶蛟从天而降,爆喝声中,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当头轰下。剑气纵横,劲风呼啸,方圆三丈之地,“轰然”一声爆响,瞬间砂石纷飞,碎石尽数向外飞去,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两股大力轰然相撞,就连他们周围的山体似乎都在为之震动。巨大的轰鸣声如雷贯耳,顺着宽敞的通道向着四周散去,久久的回响着。

片刻之后,等到烟雾散尽,露出了徐狂草那苍白的面容。只见徐狂草牙关紧要,双手持着桃木长剑挡在了自己的脑门之上,锋利的剑刃四周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太极图案旋转不止,在头顶霍然现身,挡在了势如破竹,看似不可阻挡的坠星剑之前。而此刻徐狂草的右推已经单膝跪地,左脚也已经陷入了泥土之中。

徐狂草的双手虎口在富春江恶蛟这雷霆一击之下尽皆迸裂,鲜血横流,顺着剑柄,滴落在地上的泥土之中。但是尽管如此,富春江恶蛟的霸道一击还是赫然硬生生的逼了下去,从金光闪烁的太极图案,徐狂草的“艮山”绝技形成的光圈之中一点一滴的刺下。徐狂草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手中桃木剑的赤色剑芒越发的耀眼,剑身之上的道家九字真言再度浮现,就在太极图案的下方,血红色的光辉闪动,赫然又补上了一层防护光圈。

阴风呼啸,剑气纵横,在场的两个两个人几乎都无法呼吸,狂风呼啸,灵力四散,两个英俊的男人在幽暗的山腹洞窟之中以命相搏。

此刻富春江恶蛟的神色疯狂,如同疯癫一般,面容因为极度的亢奋而扭曲变形,犹如恶鬼。仿佛多年之前称霸钱塘的光辉岁月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那曾经呼风唤雨,笑傲天下的光阴啊!他仰天长啸,犹如龙吟虎啸一般,那以命相搏的快感,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剧烈的燃烧!

他狂笑着冲下,全身的当行都灌注在了自己有手的坠星剑上,一生接近千年的道行修为向着徐狂草轰然而出!

身下,徐狂草头顶上的金色太极图案瞬间散去,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大力向着自己呼啸而来。徐狂草的嘴角隐隐有血丝滑落,面色苍白中突然涌起阵阵潮红,忽地一大口鲜血喷出,散落在身前的桃木长剑之上。

滴滴鲜血顺着散发着耀眼的赤色剑芒的剑身流淌着,悄无声息的融入其中,坠星剑散发着如同九幽冥火一般的幽蓝光辉,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相抵的双剑渗透过来,融入全身心,在四肢百骸回荡弥漫开去。

徐狂草的脸色变得殷红如血,似乎像要滴出血来一般,感觉似乎整张脸庞都在烈焰之中剧烈的燃烧一般。徐狂草自然知道这是以内真气催发到极致的现象,再这么继续相持下去,自己必定脱力而死,但是只要一松手,一泄劲,头上足以摧山破林的坠星剑势必将自己从头到脚斩为两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徐狂草内力已经催发到极致,就要抵挡不住的时候。忽然一道黑影,向着富春江恶蛟的身后迅疾无比的掠了过来。随即一道金色光芒闪现,裹挟着呼啸的劲风,倒卷着击向恶蛟后心。恶蛟正与徐狂草全力相抗,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危机。只是听闻耳后风声一紧,爆喝一声,祭起了护身真气,随即散发着金色瑞光的打神鞭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恶蛟的后心上,刹那间,“砰”的一声闷响,打神鞭与恶蛟护体真气轰然相撞,恶蛟身子颤抖了一下却并没有倒下,只是嘴角隐隐有一道黑色的血丝滑落。而施以援手的的天极真人则直接倒飞了出去,并且在半空之中狂喷鲜血。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二章 正道是沧桑

绕是富春江恶蛟有护体真气护持全身,已经将天极真人那迅即无比,突如其来的绝技“醉仙舞”百分之八十的劲力反弹了回去,重创了天极真人。但自己也受伤不轻,体内真气一阵激荡,无法继续发力与徐狂草体内将要迸发而出的内力相抗衡。而徐狂草那蓄势已久的真法瞬间失去压制,立刻迸发开来,赤色剑芒,金色的瑞光,无形剑气三大真法融为一体,大力瞬间逆天而上,富春江恶蛟暗叫一声不好,脸色大变,手中的坠星剑间不容隙的抵挡在了自己胸前。

刹那之间冲天而起的大力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坠星剑宽阔的剑刃之上,刹那间,碎裂之声如珍珠落玉盘一般“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富春江恶蛟停在半空,借着剑刃之上的反弹之力极速倒退飞了出去,轻巧的落在了数丈之外,但落地的时候还是一个踉跄,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而且胸膛之内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大口腥臭无比的污血。而他手中的坠星剑那非铁非石的剑身之上也隐隐出现了一道一指多长的裂痕,如同一张咧开的小嘴一般,在幽蓝色的剑身上显得格外刺眼。

徐狂草面色苍白,似乎有些脱力,但是看到瘫软在洞窟一角的天极真人,他却一下子怔住了,下一刻,徐狂草足尖一点,已经飞驰到了天极真人身边。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天极真人,入手间,那个苍老瘦小的身体告诉了他,这是一个如此苍老的老人。而在翻转的时候,徐狂草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从胸口开始,天极真人的肋骨都已经错位了,内脏和肌肉都已经失去了支撑和保护,折断的碎骨似乎已经刺穿乐肺叶,使得老人每次的呼吸都显得痛苦无比,嘴角和鼻孔里不断有血沫流出。

徐狂草抱着天极真人闪到了靠近石室的通道口,他和喘息着的天极真人一同向黑暗的洞库通道内看去,只见在那个幽暗如同恶魔的大嘴一般的通道里,富春江恶蛟也在不断的喘息着,调理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但是一双如同恶狼一般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双眼却充满了杀戮之气。

富春江恶蛟伸手擦去了嘴角的那几缕乌黑的血丝,吐出了几口淤血,虽然满脸都是愤怒的杀伐之气,但是依旧用平淡的口气冷冷的说道:“你们正道中人就是喜欢这么背后突施暗算的么?今天我可算是领教阁下的高招了!”

天极真人听闻了富春江恶蛟的嘲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努力说些什么,可是口一张开,却是牵动了胸前的伤口,顿时又喷出了满口的鲜血,将身上那件油腻腻的衣服的前襟染得一片殷红。而他的脸色也在迅速苍白下去,仿佛生命也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悄悄远离。

然后,他却轻轻笑了一下,在浑身的鲜血与痛楚之中,就这么淡淡的笑了一下,包含着赞许与欣慰,转过头,看着徐狂草。那目光,此刻不知怎么,确有几分洒脱和柔和。

徐狂草深呼吸了一下,忽然间眼眶竟是一热,涌出了两行清泪。这个相识不久的老人,只因为道义使然,挺身而出,同自己一起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村民的安危而已江中的恶兽拼死相博,面对这个身形瘦小,容貌猥琐的老人,此刻在自己眼中却忽然一下子高大了起来,似乎令自己不敢逼视。

天极真人看着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初年轻时的自己,也是如此的冲动,为了心中的正道而悍不畏死,做事果敢,不计后果,只要假以时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必定能够成为一代宗师。想到这里,他的双手紧紧握着,身子似乎也在微微颤抖,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的体温逐渐下降,让他感到了明显的寒意。

就在这个时候,忽地从远处的洞窟通往石室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由人听闻了剧烈的打斗声,不顾及这洞窟随时有坍塌的危险,从石室方向走了过来。

富春江恶蛟脸色一变,随即破损的坠星剑长剑当胸,身影一闪,已经退开了几步,将自己的身影完全融入了洞窟之中的黑暗角落里。

片刻之后,上古邪神疆良那高大健硕,狰狞可怖的身影出现在了洞窟众人的面前,来到当场,虎目四顾,看清了这一切。

原本满是轻蔑的笑意瞬间凝固,不可置信的表情占据了整个虎头。那个数十年来与自己朝夕相处,联手除妖,半主半友,看似不可战胜的老人如今浑身是血,衰弱的躺倒在徐狂草的怀里。

“吼啊啊!…”

疆良大神狂吼一声,声若龙吟虎啸,震得整个山体都在微微颤抖,洞顶更是碎石纷飞,似乎马上就要垮塌一般。随即,疆良大神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一丝狂怒以及一丝绝望,而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面前的阴暗角落里,有一道幽蓝色的闪光一闪而过。

“真人,真人,您怎么了,小徐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疆良大神冲到徐狂草和天极真人身边,脚下的马蹄足前肢单膝跪地,双手颤抖着想要将天极真人扶起,可是徐狂草却伸手阻拦了他,一阵恶寒从疆良大神的内心泛起,整个人如坠冰窟,整个前胸之上,这个老人胸口竟然没有一处骨头是完好的。

“是谁,是谁,是谁把真人伤成这样子的?是那个该死的臭泥鳅么?!”疆良大神瞬间站立起来,愤怒的嘶吼着,虎牙深深咬着嘴唇,转眼之间已经流出血来,甚至他的那一双虎目都在狂怒与绝望之中完全迸裂。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三章 最强对决,坠星剑VS桃木长剑

“前辈,前辈…你支持住啊!”徐狂草低声叫喊着,声音已经略带哽咽,终于还是忍不住呜咽了起来。徐狂草在这个浑身苍凉无力,奄奄一息的老人面前,十几天前的那种绝望的感觉仿佛又一次笼罩了他。

天极真人无力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曾经并肩战斗的修真高手,他们是如此的伤心欲绝。自己孤单了一辈子,无儿无女,加上自己怪异性格,身边几乎没有一个朋友,一些亲友也因为自己的好赌而躲得远远的。自己虽然是修真界的泰山北斗,但是在整个鹰潭市,名声却并不怎么好。不过,也许,在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总归还是有人真心对我的吧,天极真人这么想着,心中不禁老怀安慰。

他的手指动了一动,然后,像是老天也不忍看到他这样子,神明垂怜,他竟然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掌。疆良大神身子大震,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真人,你不要动,我这就用法力在这洞窟通往山腹的通风口上打个大窟窿,将你驮出去。”

天极真人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呼吸也开始慢慢的低了下去,每次呼吸都会从嘴角和鼻孔里涌出大量的血沫。可是不知怎么,他的眼神却更加明亮,握着疆良大神那粗大的手掌,手指轻轻的晃动着……

徐狂草怔了一下,低头向着疆良大神的掌心看去,那根苍老无力的手指,沾着鲜血,轻轻而又潦草地勾画着:“小……心……”

徐狂草的双目顿时如同两团剧烈燃烧的火焰一般,透出了足以将人染成灰烬的仇恨之火。他涩声说道:“疆良大神,你带上赵明和江媚儿,打通山体的通风口,保护真人从这里出去,到最近的医院救治。这里就交给我好了。”说罢将天极真人那逐渐变冷的苍老的身体小心翼翼的交托到了疆良大神的手中,一移动又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天极真人在此喷出了一大口殷红的鲜血。但是他忽然笑了笑,带着鲜血的笑意,冲着徐狂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此刻的天极真人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

疆良大神从徐狂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疆良大神抱起天极真人那苍老瘦小的身躯,默默的看了一眼徐狂草,然后再不言语,调转过头,向着中央石室的方向奔跑了过去,很快庞大健硕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的通道里,只留下了清脆的马蹄声久久的回响着。

徐狂草缓缓的站起身来,右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桃木长剑。此刻锋利狭长的剑身之上,迸发出来的赤色剑芒依然如故,没有任何衰竭的迹象,远远看去,那闪耀的剑芒如同实体一般,瑞气蒸腾,庄严肃杀,仿佛剑身扩大了五倍有余。

而此刻的阴暗得洞库通道深处,已经布满了富春江恶蛟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散发出来的幽蓝色的鬼魅剑气,纵然是隔了数丈之远,徐狂草还是能真切的感觉到坠星剑剑身上那奔腾汹涌的无上妖力。

按捺住手中微微颤动的桃木长剑,徐狂草将目光投射向眼前的那一片黑暗,心中震慑于陨铁重剑坠星剑的可怖妖力,思考着下一步进攻的套路。此时的两人谁也不敢先发制人,此时已经到了誓决生死的关键时刻,任何丁点细微的失误都足以致命,两人自然都明白这一点,所以竟是不约而同的都停了下来,互相对峙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吼啊……”富春江恶蛟终于按捺不住,仰天长啸,双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关节之间发出“咯咯”的挤压声,仿佛感应着主人的狂怒之情,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非石非铁的表面上,一缕缕幽蓝色的妖气逐渐升腾而起,将富春江恶蛟包裹其中,而他的双眸也变成了嗜血的赤红色。

“铮!”一声如同龙吟一般的剑鸣传来,富春江恶蛟缓缓抬头,一双血红眼中,看到了前方徐狂草那愤恨和不屑的神情。徐狂草爆喝一声,右手一挥,左手捏了个剑诀,顿时赤色剑芒大涨,手中的桃木长剑仿佛化作了一条狂怒的赤色火龙,包裹着徐狂草腾空而起,向着富春江恶蛟当头斩下。刹那之间幽暗的洞窟之内被照得雪亮,狂风四起,徐狂草手持桃木长剑飞身而起,眼中杀气之烈,与富春江恶蛟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狂草人在半空,桃木长剑便已经对转富春江恶蛟的头顶一剑斩下,虽然隔了数丈之遥,但是赤色剑芒奔腾而起,无形而又锋利至极的剑气倒卷上来,如同怒吼的火龙一般势不可挡,汹涌呼啸而来,脚下岩石构成的地面也无法承受剑芒的压力,激射出了深深的沟痕,伴随着呼啸而至的剑芒,直冲向富春江恶蛟。

桃木长剑剑芒劈下,打在富春江恶蛟原本站立之处,顿时将地上坚硬石块打得四分五裂,生生几出了一个三米多见方的大坑出来。下一刻,富春江恶蛟那鬼魅的身影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徐狂草身前一丈之外,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轰然击出,幽蓝色的妖气纵横,飞驰而来,劲风扑面,完全没有保留功力的意思。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四章 龙吟虎啸

徐狂草脸色一变,惊而不乱,足尖点地,脚掌发力,身形陡然后退,躲过了这势若千钧的一击,手腕一抖,手中桃木长剑一挥,回身驭剑已经冲了上去。赤色剑芒奔腾而起,将细长锋利的剑刃包裹其中,剑锋陡然增长了三倍有余,整个剑身发出了声若龙吟一般的剑鸣,如同发怒的火龙一般,向着富春江恶蛟的前心要害刺去。富春江恶蛟长啸一声,如同龙吟虎啸一般,巨大的声响震得人鼓膜生疼,胸腹之内一阵气血翻涌,而他自己更不躲闪,面对徐狂草的迅即一击不闪不避,反倒驭起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迎面而来,坠星剑散发着妖异鬼魅的幽蓝色剑芒,闪电一般向着徐狂草刺去。

两个俊美的年轻男子此刻彼此怒目相视,生死相搏!

两道一红一蓝的身影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在半空之中凌空相撞。瞬间,四周纵横的剑气交织形成的狂风骤起,以两人为中心的半空之中,无形音波向四周激涌而去,靠得近的石钟乳和石笋纷纷被生生折断,倒飞开去;而在风暴中心,内力激涌的两人脸上几乎也是同时都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其中徐狂草的脸上更是有赤,金两道异芒反复闪现了三次。

“轰”得一声巨响,整个山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头顶上的碎石更是如雨一般的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相撞的挤拥而来的巨力将两人生生的反弹开来。两人都各自驭起手中法宝,倒飞了出去,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两人的脸上都是一阵潮红,那是内力激荡,催持到极限的结果。但是两人不等各自调息停当,由各自驭起手中的长剑,相对着飞身而起,上前厮杀。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昏暗的洞库通道之内,居然有两个如今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在这里以命相搏,龙虎争锋。两个人的身影忽而分散,忽而冲撞,两人四周纵横而起的剑气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席卷了整个幽暗的洞窟,所有石钟乳和石笋尽皆倒下,或从中折断或直接轰为齑粉,就连坚硬厚实的岩石地面,也完全被这两人的强悍至极,足以摧山破林的逆天之力搞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触目惊心,凹凸不平的大坑,到处都是尖利的碎石。

若单论道行法力,富春江恶蛟采纳天地灵气,采捕活人精血,又修行几近千年之久,其道行法力之高,其实已绝非是普通修道之人可比,直逼如今修真界的几大门派的创派祖师,纵然是徐狂草这等经世奇才,与他相比也是颇为不如,落了下风。

但此刻两人相斗不止你来我往斗得兴起,竟然是维持了一种微妙的旗鼓相当的局面。若论情由不外乎二者,第一便是徐狂草本身性子激烈,从小到如今这十多年来跟随伯父剑奇子修行,所学的正好乃是激发本身潜能的符箓宗江南道派的正宗心法和招术,刚猛暴烈,配合他之本性和手中道门至宝桃木长剑无往不利,义无反顾的势如破竹的气势,其实际战力倒是比本身实际修行要高出一筹。而第二点,他目睹了天极真人为了救助自己而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几乎丧命,此刻的心中愤恨满胸,剑剑夺命,招招直指富春江恶蛟全身各大要穴,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几乎如同一头发怒的猛虎一般,势不可挡,遇神杀神,遇佛诛佛。

而富春江恶蛟虽然本身道行高超,根基扎实,但却有一个弱点,始终制约着他。它本身只是一条水蛇而已,并不是纯正的龙族一脉,没有龙族的那种独有的灵气,虽然后来他采纳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修行了百年之后长出了一支犄角,成为了蛟,这种最接近龙的生物,但是由于血统问题,导致他体内阴阳二气互相抵触,以致修行缓慢,而且随时有精血逆流,全身瘫痪的危险,所以不得不时时补充鲜血,最好是活人的精血用以固本培源,疏导体内精气。但这么一来不但大损阴德,而且让他的道行修为也是大打折扣。

而且手中这陨铁重剑坠星剑虽然威力无比,锋利至极更兼坚硬胜过任何铁石,但是它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凶猛戾气,随时可能反噬使用者己身,有时甚至富春江恶蛟也无力抵挡。所以富春江恶蛟为了完全控制它,并不感每次都发挥出它百分之百的威力,以致恶蛟自己的一身修为,竟然是不能完全自如的发挥出来。

不过绕是如此,富春江恶蛟毕竟是修行几近千年的邪兽,一身道行修为,岂是等闲,而且更兼有一身怪力,远胜于常人,更兼诡异道法,种种神妙,非常人所能想像。二人激斗许久,终于还是富春江恶蛟逐渐占了上风。陨铁重剑坠星剑幽蓝色的诡异剑芒,如同毒蛇吞吐的芯子一般,逐渐将徐狂草手中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逼迫了下去。

徐狂草又惊又怒,在自己的印象里,眼前的富春江恶蛟只不过是一头身形庞大,怪力惊人,头脑迟钝的怪兽而已,自己只要利用灵活的身形和高超的道法就可以轻松取胜。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两人生死相搏之际,徐狂草才愕然发现,原来这个第一次遇到之时头脑简单,一味使用蛮力的怪物,居然在闭关修行,炼**形之后,竟然连头脑也好使了很多,不知不觉间已经胜过了自己,而目前的情况反倒对自己极其不利。

该死的畜生,居然扮猪吃老虎!徐狂草心底怒骂一声,一股无明愤怒之火,从心底霍然升腾而起。徐狂草的脸上居然浮现了死死的杀戮之气,显得狰狞无比。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五章 一气化三清之吸吮精血

赤色剑芒突然再次奔腾而起,如同蛟龙狂啸,剑气冲天而起,愤而反噬。激斗中,但见得两人手中的长剑散发出来的一蓝一赤两道剑芒更是与之前相比,粗大了数倍不止,一红一蓝两道腾腾光柱已经降各自笼罩其中。徐狂草身处劣势,却突然反攻,桃木长剑呼啸生风,剑势若排山倒海一般涌来,一剑刺出顿时化作七八道森森的剑影,同时刺出了三剑,顿时富春江恶蛟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漫天的剑影。

“一气化三清!好功夫!”富春江恶蛟吃了一惊,徐狂草使出的这是山东全真教中全真剑术的看家绝技,能在一瞬之间刺出三剑,而每剑根据个人功力的不同,能瞬间化出三到九道不同的剑影,将敌人笼罩其中,实在是十分高明的一招,让人防不胜防。

眼看着徐狂草身随剑走,剑剑飞驰,虽然威力绝伦,招式精妙,但却是自身门户洞开,已是将自身安危置于不顾的,直如拼命的打法。

徐狂草眉头紧皱,此刻距离两人开始交手恶战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此地乃是江底山腹极阴之地的缘故,更有各种邪物的影响。最初徐狂草心底的那一丝焦虑,急躁以及疯狂的戾气,忽然还是没来由的激荡起来,隐隐有控制己身心智的迹象。虽然自己本身功法精纯,缓缓将这股戾气逼退了下去,自己的心头,灵台时刻保持着一片清明,但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必定让自己分神,不利于自己的功法发挥。

只是自己的眼前便是那兴风作浪,残害生灵的富春江恶蛟,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想得到他头上的犄角,端木莲那苍白柔弱的身影更是在他眼前不断地晃动,又是一阵伤神伤心。想起了刚才为了救助自己而深受重伤,奄奄一息,至今生死不明的天极真人,徐狂草的心头对于这个老人却是十分的惭愧。就是为了这些相亲相爱的人,这些一直以来默默的支持自己的人,我也不能轻易的放弃,我绝对不能输!徐狂草在心中怒吼着,重新燃起了斗志。

便在此时,前方的富春江恶蛟眼见徐狂草稍有分神,以为时机已到,向着徐狂草左胸一剑砍来,幽蓝色的剑芒如同闪耀的鬼火,刺破了黑暗。徐狂草面色一沉,连退三步,手中桃木长剑间不容隙的当头劈下,正劈在富春江恶蛟手中陨铁重剑坠星剑的剑刃之上。

富春江恶蛟身体大震,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几乎拿捏不稳,只觉得一股威猛绝伦的纯阳之气从那个闪烁着赤色剑芒的桃木长剑上山呼海啸一般的传来,同时有一股古怪至极的超强的吸附之力附着其上,竟然在一瞬之间牵动了自己的一身精血和灵气内力,气血翻涌之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着,势不可挡的向外激涌而去,几乎不能自已。

富春江恶蛟大惊失色,想不到眼前这个一脸正气的正道弟子居然有这种凶狠霸道的,专门吸附他人精血化为己用的邪门法宝,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让他一时之间措手不及。但他修行几近千年,大风大浪的过来了,生死存亡的恶战更是经历了无数,导致他性子刚烈,面对这种不利的局面,居然丝毫没有畏惧,不退反进。手腕一转,陨铁重剑坠星剑若江底的游龙一般,反腾而起,不顾自己胸口大开,身前各大要害暴露在敌手面前,散发着幽蓝色剑芒的坠星剑径直是攻向了徐狂草的面门。

徐狂草面色一沉,目光闪动,此刻他若是出手,虽然有十成把握足可以击杀富春江恶蛟,但是自身不免重伤垂死;看着富春江恶蛟那狰狞的面容逐渐逼近,徐狂草的心头忽地闪电一般的掠过两个人的面容,一个是满脸泪痕,祈祷自己平安的小妹妹慧恩,随后就是静静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的端木莲。

这个世上还有许多人是值得我去珍惜,值得去守护的,所以我不能死,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徐狂草脑海中不经闪过了这个决定,当下收回桃木长剑,足尖一点,脚掌发力,腾空而起,将这个千钧一发的危机,间不容隙的躲了开去。仿佛讥讽一般的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富春江恶蛟。此时的富春江恶蛟由于右手遭受到了桃木长剑吸吮敌方精血的特殊功能的影响,整条右臂的肌肉仿佛都失去了支撑,不可挽回的开始急剧的萎缩干瘪起来,最终变成了一截类似枯树根一般的残肢,而他眼中徐狂草那冷冷的讥讽之色,更是令他怒火万丈。

富春江恶蛟满面怒容,张开了口似乎想要怒骂几声,但是还不等他开口。不料便在此时,身前的徐狂草却并没有停手,手中的桃木长剑一声剑鸣,宛若龙吟虎啸,桃木长剑如同飞舞奔腾的火龙一般,伴随着徐狂草的一声大喝,依然势不可挡的席卷而来。

富春江恶蛟陡然一惊,左手握起陨铁重剑坠星剑,翻身迎敌,却已然是失去了最佳时机。眼看赤色剑芒闪耀,就要冲到自己跟前,富春江恶蛟面上戾气大盛,手中陨铁重剑坠星剑顿时幽蓝色剑芒大涨,挡在了自己跟前。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六章 狂剑绝招之逆天之威


炽烈的赤色剑芒,耀眼夺目,没有人能够看清楚那团赤色的剑芒之中所包裹的人影。富春江恶蛟只是看到,半空之中耀眼夺目的的赤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洞窟,甚至连自己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所散发出来的幽蓝色剑芒似乎都在一瞬之间失去了颜色。

而自己头上,曾经气象万千,剑气纵横的桃木长剑,劲气已经完全收敛,赤色的剑芒之中只有一柄略显突兀的桃木长剑主剑,但那隐含的威势,却仿佛更胜过了时才那种漫天剑影的激烈场面。桃木长剑发出了越来越炽烈的剑芒,整个桃木长剑由赤色转变成了白色,又由淡白色变成了纯白色,光辉万丈,仿佛是一柄足以毁天灭地的狂剑。

整个山体洞窟之内忽然狂风骤起,这狂风不同于以往的冰寒刺骨的阴风以及锋利如刀的剑气,而是炽热的风暴。狂风掠过,富春江恶蛟手持坠星剑,横剑当胸而立。望着前方那柄根本不似应该在人间出现的神剑,狰狞可怖的面容却逐渐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在翻卷呼啸的炽热的狂风之中,炽烈的桃木长剑,由着徐狂草的内力极速的催动着,调转过头,对着富春江恶蛟紧追不舍。只片刻功夫,富春江恶蛟已经被这仿佛天生克制自己的纯白色长剑逼退了数丈,一时狼狈不堪。

富春江恶蛟紧紧盯着前方那柄纯白的神剑和那团赤色的剑芒,良久之后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嘶哑难听,显得尤其刺耳,徐狂草不经微微侧目。

只见富春江恶蛟纵声大笑,神态装若疯癫,似乎在他心目之中,有什么世上最可笑的事一般,他只是一味的狂笑不止,始终没有吐露一个字。

洞窟之内,赤色剑芒中桃木长剑的威势越来越大,炽热的风暴也是越来越猛。不知从何时开始,徐狂草忽然开始低声诵念起一段神秘的咒文,内容繁琐复杂,语调低沉而神秘,这诵念声仿佛是从天界地府传来一般,开始回荡在整个洞窟之内。

几乎与此同时,内力催发到极致的徐狂草开始催动手中的桃木长剑,如同破天之势,那柄纯白的赤色剑芒包裹的光剑对准富春江恶蛟呼啸而来,看似缓慢,但是富春江恶蛟惊愕的发现,上下左右,竟然仿佛自己没有一处地方可供闪避了。

遇神杀神,遇佛诛佛!方今天下,再也没有任何的法宝神器拥有如此这般势如破竹,排山倒海,势不可挡的气势了。

炽热的狂风呼啸而来,卷起了地上碎裂的砂石,尽数飞散,没有人会知道,此刻面对着这柄桃木长剑的富春江恶蛟心中,究竟会想些什么?

只是,面对这足以毁天灭地,势不可挡的凌厉剑招,他那俊美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退缩躲避之意。迎着狂啸而至的炽热风暴,迎着那仿佛天生克制自己的赤色剑芒,富春江恶蛟手提陨铁重剑坠星剑,奋然跃起,竟是向着狂啸而至的桃木长剑当面跃去。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默了一般,两人一时之间都屏住了呼吸。幽暗的洞窟之内,一蓝一红两色横贯洞窟之内,轰然相撞。

没有人能够形容此时的情景,仿佛一时之间天崩地裂一般,巨大的山体在此剧烈的震动起来,这一次最是厉害,巨大宽敞的洞壁之内,赫然出现了无数条长达数丈的龟裂缝隙,无数的巨石纷纷从头顶脱落,掉落下来。砸出一个个大坑,然后粉碎,翻滚,扬起一阵砂土。

然而,这惊天动地的景象与洞窟之中那场惊世骇俗,龙胜虎斗相比,仿佛压根算不得什么。散发着赤色剑芒的桃木长剑再次形成了一把巨大的光剑,巨大的剑身横贯整个洞窟,呼啸着向着富春江恶蛟当头斩下。所过之处,但只见空中“嘶嘶”锐响,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剧烈的燃烧,整个剑身更是赤芒滔天,热气袭人,仿佛是将要焚尽世间一切妖邪的天火一般。在桃木长剑的剑刃的外围,更可看见白光外沿呈现出暗红色,不知道是因为与空气剧烈摩擦造成的,还是这柄光剑本身太过于炽烈。

那一剑轰然而下,剑刃还距离富春江恶蛟的的头顶有数尺之遥。但是迸发而出的超强剑气已经将恶蛟脚底的岩石尽皆碎裂,呈现宛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龟裂缝隙。恶蛟面对呼啸而来的巨大光剑,仰天长啸,左手持着坠星剑,怪目圆睁,在巨大光剑斩下的同时,赫然间全身黑气大盛,手中坠星剑幽蓝色宛如鬼火一般的剑芒大涨,他竟然是硬生生手持这并坠星剑抵挡住了那一柄如同神剑一般的巨大光剑。

瞬间,赤色剑芒包裹的徐狂草一阵惊愕,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七章 妖兽之乱舞

然而,但只见白光升腾,赤芒闪动,万丈豪光将整个洞窟照得一阵雪亮。巨大的光剑主剑剑身竟然在于富春江恶蛟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的抗衡之下发出了“隆隆”如同雷鸣一般的巨响。锋利的剑刃压迫者陨铁重剑坠星剑的宽大剑刃,从纵横弥漫,四散飞舞的幽蓝色如同鬼火一般的剑芒之中,赫然硬生生,一寸一寸的向着富春江恶蛟的头顶斩落下去。

一寸,一寸,又是一寸。随着光剑的逐渐迫近,富春江恶蛟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双目血红,眼角如同要崩裂一般,脸色却越发的惨白,几如脸上图着白石灰的僵尸一般。

幽蓝色的鬼魅剑气一缕接着一缕,缓缓地被炽烈的白色光芒吞噬而逐渐消散了。那柄巨大的光剑此刻看上去,便如至尊无上,动了真怒的天神,怒目而视,神圣威严,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意,似乎是想要斩尽一切妖魔,透露着无尽的杀气,一点一点地向着富春江恶蛟的头顶斩了下来。

幽蓝色的剑芒鬼魅的闪烁着,鬼哭狼嚎一般的厉啸之声冲天而起。富春江恶蛟催发出全身灵力,灌注于左手之中,传递到手中的坠星剑上。顿时幽蓝色的剑芒暴涨,这股足以逆天的妖邪之气居然将那看似不可阻挡的光剑生生向上逼退了三分。

说时迟那时快,铺天盖地的剑气已经冲到跟前,劲风吹面生疼。脚下的岩石地面也在剑气的巨大压力之下尽皆龟裂。便在坠星剑抵挡住徐狂草手中光剑的一刹那之间,富春江恶蛟的身影忽然隐去,竟然是消失在了一大团忽然从他身上涌出的黑气之中,这团黑气如同防护罩一般包裹着他,向后急退而去,躲过了随之而来那石破天惊的凌厉一击。。

巨大的光剑“轰”得一声巨响,砍在了富春江恶蛟原先站立的地方,刹那间整个山体再次剧烈的颤抖起来,整个洞窟之内都不断有碎石滚落下来,脚下的岩石地面更是石屑纷飞,好一阵飞沙走石,在场的两人据乎都是站立不稳。

而在同时,纷飞的砂石之中,黑气腾腾,从富春江恶蛟五官之内喷涌而出的黑气瞬间暴涨了三倍不止,并且从这些黑气之中又分离出了数十道**胳膊粗细的黑气,如同触手一般凌空飞舞。整个富春江恶蛟此刻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章鱼一般,说不出的令人厌恶。

徐狂草冷哼一声,显然在他眼中,这诡异的一幕不过又是富春江恶蛟的鬼把戏罢了,见招拆招就好。当下手中的桃木光剑上下翻飞,顿时巨大的光剑一连挥出了数十道月牙形的光刃,如同一道道冲击波一般,向着那些诡异的触手以及那团黑气本体斩去。

那数十道巨大的光刃呼啸着向着那些诡异的触手飞去,而那些鬼魅的触手似乎也来了精神,争先恐后的迎着光刃扑了上去。但是道门至宝桃木长剑的挥舞而出的光刃岂是这般容易就能抵挡住的?未到跟前,那些诡异的触手便被光刃散发出来的凛冽剑气破得一干二净,连丝毫痕迹也不留,硬生生又冲了上去,直向那狰狞可怖的黑气本体冲去。

黑气之中,富春江恶蛟冷笑连连,眼看着这批锐不可挡的光刃就要砍在这黑气所融成的巨大的防护光圈上。忽然,数十道如同活物一般的足有**腰身粗细的黑气再次从本体分离而出,迎了上来,这些黑气如同遮天蔽日一般封堵住了光刃的前进道路。

桃木长剑挥舞而出的光刃瞬间冲了上去,与这些怪异鬼魅的黑气轰然相撞。只是这些黑气所凝聚而成的触手,绝不似刚才那胳膊粗细的黑气那般不堪一击,又不似护身光圈那般刚硬,数十道光刃冲了上去,这些触手居然如同游移的大蛇一般,将之死死的缠绕住,去势骤减不说,便是光刃上那耀眼的破魔之力的光辉居然也逐渐消散了下去,直至最终消失于无形。

不过这桃木长剑毕竟是道门至宝,挥舞出的光刃也暗含破魔之力,为了化解这些光刃,缠绕住它们的黑色触手依然可以明显的看出被光刃上的破魔之力所伤,蒸腾了不少。只是从那富春江恶蛟隐遁的黑色气团之中,黑气却似源源不断一般的涌了出来,迅速弥补了光刃造成的空缺。不消一会,就完全恢复如初,似乎那数十道巨大的光刃对其丝毫没有造成影响。

看到这一幕,徐狂草也不禁愕然。如若这黑色的触手真是像看到的一样,是随着富春江恶蛟的生命的存在而能够不断的,永无休止的生成,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攻击尝试都是白费劲力,徒劳的消耗自身的灵力而已,根本不能对富春江恶蛟造成直接的伤害,这该死的招术果然是让人头疼不已,徐狂草面对眼前这个前所未见,复杂难缠的对手,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八章 八卦乾坤镜

但是显然富春江恶蛟没有任何想要给徐狂草留下思考时间的意思,那大团黑气低垂着,开始缓缓的转动起来。如同翻滚涌动的黑云一般,层层叠叠,逐渐弥漫开去,好似九天之上的积雨云落到了人间一般。

那团黑气滚动得越来越快,即使站在数丈之外的徐狂草,此刻也感觉到了其中汹涌澎湃的无穷妖力。终于,那团巨大的黑气,面对着徐狂草的方向,缓缓开了一个小口。

没有一点光亮,仿佛就是永恒的黑暗一般,那个漆黑的茶盏大小的开口冷冷的面对着前方的徐狂草,周围的黑气突然开始疯狂旋转起来,向着这个茶盏大小的洞口激涌而去。而这个茶盏大小的洞口似乎一台巨大的吸尘器,又好似无底深渊,一个小型的黑洞一般无止境的贪婪的吞噬着所有涌来的黑气,而那个原本只有茶盏大小的洞口也随着黑气的不断涌入而逐渐扩大,从一寸变为一尺,从一尺变为一丈,突然这个黑洞之内发出了一声狂妄而凄厉的嘶吼,一个仿佛是这个世上最狰狞可怖的巨大的蛟头从这一大团黑气之中缓缓的探出,出现在了徐狂草的面前。

瞬间,周围的所有黑气如同沸腾的了一般,一起震动飞舞,激涌起来,整个洞窟之内生成了巨大的风暴。而黑气逐渐消散,恶蛟那巨大的蛟龙真身再次出现在了徐狂草的面前,而那个恐怖而巨大的身影此刻竟然已经全身化作了血红色,从那个深深的黑暗的洞窟之内缓步走出,如同猛龙一般,抬起硕大的头颅,仰天长啸,忽然四爪一蹬,一声嘶吼,向着徐狂草扑来。

绕是徐狂草定力如此,也不经为之色变。

站在狂风之中的徐狂草横剑当胸,双目如炬,全身衣衫在狂风之中猎猎作响。而他面前的巨大凶兽嘶吼狂怒之声,远远胜过了他的威势,巨大的身躯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压了过来,声势之大,世无匹敌!

只不过片刻工夫,徐狂草这个在修道之上有独特造诣的修真高手,已经看出了眼前这巨大的凶兽全身浴血,狰狞可怖,但最关键的是其妖力暴涨了十数倍,刚才徐狂草的光剑对其造成的损伤早就完全无影无踪了,而威势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巨大的身影张牙舞爪,仿佛遮天蔽日一般,巨大的阴影似乎连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都被压迫了下去。徐狂草面色肃然,忽然迅速从背上的乾坤袋之内掏出了一件事物,低声喃喃道:“既然桃木长剑伤不了你,那就只能用这一招了。”

说罢徐狂草身形忽然向前漂移了两步,面对着半空之中扑下的那个巨大无比的身影迎了上去,在巨大的妖兽面前,徐狂草直如蝼蚁一般渺小。

一道金色光芒,忽然从他手中事物之上散发开去,在这满天而下,纵横弥漫的黑气之中,直如一点阳光那般灿烂耀眼。

徐狂草脸上神情肃然,隐隐泛起了金色的光芒,双手相握成拳,拇指竖起,食指伸出成剑指,从指尖之中,金光霍然绽放,从小变大,瞬间璀璨耀眼,形成了一道三尺粗细的光柱,直冲霄汉。金色的光柱之中,一件圆盘状的法宝缓缓祭起,金光灿烂,通体呈反差强烈的黑白二色,一尺直径见方,边缘一圈镂刻着十二地支诸生肖的图案,围绕着中间处是一个黑白色的玉石组成的阴阳太极图案。

远处,富春江恶蛟身形微微一窒,惊呼道:“乾坤八卦镜!”这件道门至宝一出,金光顿时更加灿烂无比,以这面一尺见方的乾坤八卦镜之力,散发出来的耀眼光亮居然与刚才那巨大的光剑相比也是不遑多让。而在金色光幕之下,道家九字真言时隐时现,所照射之处,尽是庄严肃穆的纯阳破魔之气,与前方那股凶煞至极的戾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虽然面对着这不世的道门至宝乾坤八卦镜,但从黑气深处腾跃而出的满含杀戮之意的富春江恶蛟,却依然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依旧从天而降,轰然一声,一爪挥向了那道金光。

出乎意料,那道巨大的身影与灿烂无边的金色光芒相撞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声响,没有任何预想之中的惊天动地的景象,漫天的金光忽而回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而原本席卷而来的黑气竟然在一瞬之间似乎突然变小,逐渐收缩,但是去势不减,依旧向着徐狂草这边飞射而来,但是到了最后,那个巨大凶兽的身影已经完全被漫天金光死死缠绕住,身上的黑气更是被完全压缩了下去,只剩下原先的十之一二。

然而,那依然存在的飞射向前的黑气却更加浓郁,戾气不减反增,如同被浓缩的墨汁,黑咖啡一般,从中透出了富春江恶蛟隐隐的咆哮嘶吼之声。这道黑气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徐狂草冲来,瞬间冲破了无数的金色瑞光的束缚和阻挡,竟然顺势冲到了徐狂草的面前。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四十九章 乾坤八卦镜的弱点


森森冷气,狰狞可怖的面容,仿佛就在自己跟前,在最深的黑暗之中。

徐狂草十指翻飞,口中低声诵念“天师伏魔大咒”,清晰而迅速,似歌非歌,似语非语。那轮乾坤八卦镜在半空之中缓缓转动,散发出万道金光,从头顶急速下落,挡在了徐狂草的面前,十二地支的图案以及太极阴阳鱼图案,一起面对着这亘古一见的凶狠暴戾的残忍妖物。

耀眼无比的金色光芒之中,徐狂草的脸色似慈悲,似肃杀,慈悲好似怜悯天下万物,为丧生于富春江恶蛟魔爪之下的无辜圣灵而哀悼,肃杀似天师附身,大罗金仙再临尘世,斩妖除魔,凶狠无情,谁又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徐狂草真实性情的最终写照?

低声的诵念之声,由小变大,瞬间响彻了整个洞窟之中。

灿烂的金光喷涌而出,只令人无法逼视,如同漫天的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将所有的前方包裹着富春江恶蛟那巨大可怖的身影的黑气尽数吞噬,似乎是那三昧真火,焚尽世间一切妖邪一般,生生在半空之中升腾起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团。此等壮丽场面,当真是举世无双,世所罕见,实在是难以与语言和文字描述,就连修行几近千年的富春江恶蛟也为之震动,为道家的无上的降妖伏魔大力做震慑。

而然,震慑归震慑,富春江恶蛟却丝毫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那似乎已经被世无匹敌的降妖伏魔大力震慑之下的诡异黑气,竟然又从层层叠叠,闪耀刺眼的金色光芒之中顽强的闪现出来。在一片灿烂辉煌的金色降妖伏魔的金光之中,那股黑气越聚越拢,就如同一根细细的黑色毒针一般,一点一滴的刺向乾坤八卦镜。

“吱呀”一声尖利刺耳的脆响,那股浓缩到极致的纯黑之气居然突破了层层的金光屏障,刺在了乾坤八卦镜的镜面之上。

道门至宝乾坤八卦镜的镜身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摇摇欲坠,原本金光闪耀的镜面之上,突然诡异的浮现出了一丝游移闪动的黑色戾气。几乎是在同时,漫天庄严肃穆的降妖伏魔大神通金光突然一下子消散开来,整个被照得一阵雪亮的洞窟之内重新回归了黑暗。

徐狂草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而那缕浓郁至极的黑气则如获新生一般,向后倒飞了回去,破开了勉力支撑的几道金色的光芒屏障,从屏障外头现出了富春江恶蛟那巨大而狰狞的真身来。

富春江恶蛟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戾气重新开始高涨了起来,徐狂草为之色变。远远看去,富春江恶蛟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神色也依旧冷漠,只是硕大的蛟头大大的打了一个响鼻,摇了摇硕大的头颅,似乎在嘲笑徐狂草的不自量力。此刻乾坤八卦镜上,那团游移闪动的黑气开始逐渐四散开来,那诡异的黑色越来越重,原本散发着金色破魔之力的十二地支图案也变得乌黑,看上去似乎变得暴戾狰狞起来。

徐狂草脸色大变,面色一沉,低吼一声,宛若龙吟虎啸,全身真气灵力激涌而出,升腾起了道道劲风,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漫天金光陡然回转,发出了“嘶嘶”的尖锐的破空之声,极速的飞回到徐狂草跟前的乾坤八卦镜上,迅速凝结成了一个光球模样,将乾坤八卦镜笼罩其中,金芒窜动之间,犹如天上的太阳一般,隔了老远也能感受到其中汹涌澎湃的破魔道法,顿时将那股游移不定的黑气压制了下去,最终挣扎了两下,无奈的消散于无形。

眼看着金色光球笼罩下的乾坤八卦镜上的黑气全部消散于无形,陡然间,金光内敛,整个法宝八卦乾坤镜之上似乎一下子变得透明了起来,汹涌澎湃的道家破魔真法如同积聚着无数力量的火山,一下子喷涌而出,顿时无数金光包含着道家九字真言向着富春江恶蛟喷射而来。

刹那间,整个洞窟之内顿时变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祥瑞的金色光芒势如破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的色彩。在这等辉煌至极的光海之中,仿佛再也没有任何的妖魔贵鬼怪,凶兽妖邪可以丝毫无损的的幸存下来。

除了,那隐约可见的的光海之中的一道细如毒针的黑气。被无边的破魔之力吞没的金色海洋之中,那汹涌而来的金芒深处,竟然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细若发丝,轻飘飘地顽强的逆流而上,时隐时现,若有若无,盘旋至乾坤八卦镜之前,轻轻的,如同一枚毒针一般,在乾坤八卦镜的正中狠狠得刺了下去。

那一道若有若无细如发丝的黑气,直如沧海中一粟,如须弥山之中的芥子,与那满天的破魔金光相比,是那么的毫不起眼,微不足道。可是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参天之树毁于虫蛀,就在那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刺中八卦乾坤镜的刹那之间,徐狂草的脸色“刷”得一下变了,整张脸一下子黯淡下去,直如死灰一般。

而那片辉煌灿烂之中,忽然传来了一连串的闷响,破魔金光闪现了几次,看上去宛若天师附体,大罗金仙下凡的徐狂草身子一阵颤抖,“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出来,顿时将衣服的前襟染得一阵殷红。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章 火蛇狂炎,地狱火

凛冽炽热的狂风悄悄的止歇了,纷乱的气流逐渐平稳了下来,蕴含破魔之力的金色光芒失去了徐狂草体内灵力的催持也在摇曳的乾坤八卦镜中轻轻的消散。徐狂草身子微微颤抖,踉跄了一下,几乎立足不稳,好在迅速抽出了桃木长剑,剑尖插入了地上的岩石之中,握住剑柄,勉强稳住了身形,却有一道血丝从嘴角滑落。

徐狂草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丝,又吐出了两口淤血,不甘心的冷哼道:“阁下法力高强,当真是在下生平仅见。佩服,佩服!”

半空之中,金色的破魔之力逐渐退散,黑气重新聚结,重获新生,如从虚空跃出一般,一声威猛霸道的厉声嚎叫,那只巨大的恶灵邪兽赫然重新现身。真不知道如此巨大健硕的身躯,在刚才那般激烈的斗法之中,为何竟然无法看到他的身影,而现在居然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此刻的富春江恶蛟,这个让正道弟子徐狂草都忍不住微微侧目的惊骇的千年老妖,面色却越发的显得苍白,巨大的头颅上也第一次隐约的浮现出了一丝疲惫之色,只有他那一双灯笼一般的巨目之中依旧冰冷如常,好似千年寒冰一般,盯上一眼就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过当他的目光看到手握桃木长剑,兀自喘息不定的徐狂草的身影时,终究还是微微动容,冷冷地“哼”了一声,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你们符箓宗道门修真之术,果然亦有不凡之处。可惜你功力尚浅,无法发挥你手中那乾坤八卦镜的十成功力,如果再修行上二三十年,本王自认也非你敌手。”

徐狂草眉头跳了两下,显然富春江恶蛟说的都是实话,自己修为不够,强运内力催动这极损耗内力的至尊法宝----乾坤八卦镜,原本想要一击制胜,就此降伏敌手。不料急于求成,反被富春江恶蛟破解了自己的破魔之力,借此反噬于己身,重创自己,如今体内真气紊乱,气血翻涌,如果不就此调理内息,根本再也接不下富春江恶蛟的后续攻势了,难道注定要一败涂地,就此丧命么?

便是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忽然一声咆哮,从徐狂草身后的通往大石室的通道内冲天而起,声若龙吟虎啸。整个山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洞窟两侧更是不断有大大小小的石块滚落下来。宽敞的洞窟之中突然出现了巨大的火焰漩涡,火势急速旋转,烈焰滔天,火焰也是越来越亮,将整个洞窟照得犹如白昼。那如同龙吟虎啸一般的吼声也是越来越响,那奔腾汹涌的烈焰顿时将游移弥漫的黑气逼退了下去。

但见幽暗的洞窟一端,炽烈的火焰形成了道道火柱,轰然喷涌激射而出,越过徐狂草,笔直的冲向一脸惊愕的富春江恶蛟,直将黑气包裹的富春江恶蛟那巨大的身影冲出数十丈之外。火柱凝而不散,如同怒放的血色玫瑰一般,上古邪神疆良大神身上缠绕着如同廊柱一般粗细的火蛇,巨大的身躯缓缓现身而出。

徐狂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疆良大神,先是一阵惊愕,随即忍不住一阵狂喜,呼喊一声,精神大振。疆良大神仰首对着富春江恶蛟恶狠狠的嘶吼了一声,身上缠绕的火蛇浑身烈焰熊熊却不能损伤他一根毛发,火蛇摇头摆尾。离开疆良大神的身躯,呼啸着向着富春江恶蛟扑去。

冲天而起的火柱这时才齐齐向着富春江恶蛟轰然而下,顿时烈焰滔天,热浪滚滚,富春江恶蛟如同在炼狱之中忍受地狱火煎熬的十恶不赦的恶鬼一般。三昧真火将他团团围绕住,富春江恶蛟左躲右闪,那一大团黑气也是闪转腾挪,与此起彼伏的火柱缠斗着,但是就是这样,富春江恶蛟那庞大的身躯上也有多处着火,一时颇有几分狼狈。

而一边的疆良大神却顾不得这么许多,目光向着富春江恶蛟那里瞥了两眼。怒目圆睁,咆哮了两声。随即向着身边的徐狂草询问道:“小徐师傅,您没什么大碍吧?”

徐狂草拔起了插入岩石之中的桃木长剑,单掌发力,调理了一下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虽然仍然感觉胸腹之间一阵烦闷,不过已然好了许多,当下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没事,不必担心。天极真人如何了,送往医院了么?”

疆良大神虎头不自觉的有些扭曲,深呼吸了一下,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才低沉地说道:“我已经将真人送出了这座大山,交托给赵明,让他用汽车将真人火速运往最近的医院了。另外那个恶蛟手下的小妖精被我拧断了四肢,废去了灵力,带出了这山洞,扔在了江边草滩上,由那个叫做江媚儿的女孩看管,您尽可放心。”

废去灵力不够,还要拧断四肢,果然是疆良大神一贯的凶狠暴虐的习性。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疆良大神作为上古邪神的那份凶狠残暴的性格几千年来一点都没有改变啊!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一章 通天道术

富春江恶蛟冷漠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冰冷凶恶的目光与徐狂草和疆良大神隔空对峙。疆良大神对于他那种咄咄逼人,轻蔑自傲的眼神显然十分的恼怒,同样恶狠狠的盯着富春江恶蛟的双眼,厉声咆哮以壮声威;而富春江恶蛟对于疆良大神这样相貌丑恶,身形怪异,阻挡自己杀死徐狂草的,半路跳出的程咬金,自然也没有什么丝毫的好感,模样更是凶恶,硕大的蛟头怒目圆睁,如同两团绕烧的火焰,满口如同利刃一般的獠牙露出,泛着寒光,吼声连连,似乎连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吼声之中,徐狂草擦去了嘴角的血丝,缓缓的抬头,赤红色剑芒闪过,右手中已经再次驭起了剑芒闪烁的桃木长剑。剑刃从岩石之中凌空飞起。徐狂草伸出右手,稳稳的一把接住。此刻的徐狂草仿佛又变成了那个笑傲江湖,狂放不羁的火居道士,时才富春江恶蛟对于他的重创似乎丝毫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除了胸前衣襟上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污。

桃木长剑。这把不可一世,无坚不摧,势如破竹,锋利无比的长剑,正道符箓宗江南道派的镇派之宝,降妖伏魔的无上至宝,终于重现回到了徐狂草的手中,再次散发出了那令妖邪胆寒的赤色的剑芒。

道道赤红色的剑芒,从那把拥有无数的传说和历代修真高人精血凝聚而成的古剑上缓缓的散发出来,如同冬日的眼光一般,显得如此的温暖,明亮。徐狂草的身子刚刚重新握住剑柄的那一刻,就感到一股温暖熟悉的纯阳之力透过剑柄缓缓注入了自己的体内,渗入五脏六腑,流入四肢百骸。全身的伤痛顷刻之间似乎缓解了许多,胸腹之间受损的内脏似乎也停止了渗血;气海,丹田之内更是灵力激涌,内力激荡,说不出的受用。

徐狂草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桃木长剑,剑刃轻灵的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飞舞的丝丝缕缕的剑芒顿时组成了一个淡淡的太极图案,徐狂草面色肃然的厉声喝道:“天赐神剑,斩妖除魔!”

徐狂草面色如常,神色平和,只是他手持桃木长剑,剑尖直指前方的富春江恶蛟,就这般捏了一个剑诀,挽了一个剑花。但是身边的疆良大神却在他身上看到了冲天的豪气以及足以战胜任何妖邪的凛然正气,似乎是不可亵渎的仙人一般。小小年纪,居然有此等修为和胸襟,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已。

而在桃木长剑之前,富春江恶蛟用他那如同铜铃一般大小的,如同要喷出火来的双瞳仔细的凝视着徐狂草手中的那柄桃木长剑许久,又仔细看了看一脸平和的徐狂草以及怒吼连连,恨不能上前将自己撕扯成碎片的上古邪神疆良,忽地冷漠的脸上逐渐起了变化,他竟然不可思议的摇了摇那硕大的蛟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低沉。如同雨季天边响过的闷雷一般,回荡在整个幽暗的洞窟之内,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如同打喷嚏一般的响鼻之声。

“好剑,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剑!”富春江恶蛟居然是啧啧称奇,赞赏不已,然而口气之中颇有几分嘲讽之意,冷笑道:“似这般能够吸吮敌人以及自身精血,熔炼之后反补己身的凶戾无上之剑,连本王都是颇有几分畏惧,不了此等邪物居然会出现在你这个正道弟子手上,还自诩为什么名门正派的镇派之宝,当真是…………哈哈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像看到了什么平生最可笑的食物一般,不可遏止,装若疯癫的大笑起来。

望着眼前这个猖狂的身影,徐狂草只是淡淡的冷哼一声,也没有去做什么无谓的口舌之争,依旧面容不变,只是深呼吸了两下,调理催发了一下体内积存的灵力和内力,双目微闭随即霍然睁开,顿时目**光,体内的滚滚灵力似乎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之中激发出来。瞬间全身被一大片的金色瑞光所笼罩。道道赤红色的耀眼璀璨的剑芒更是从徐狂草右手中的桃木长剑的细长的剑刃之上迸发出来,如同在黑暗之中怒放的金莲一般。

身旁的上古邪神疆良也感觉到了徐狂草身上那不同于以往的,激荡充沛如同火山爆发一样迸裂而出的滚滚灵力,忍不住也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仰天长啸,如同龙吟虎啸一般。

富春江恶蛟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鸭一般,再也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目瞪口呆,面色惊骇的盯着眼前这两个即将暴走的“怪物”。

在场的三人都各自屏住了呼吸,谁都清楚的意识到了,三人之间的正邪较量,残酷的斗法,已经到了最后的也是最为激烈残酷的决战阶段。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在这一场浩劫之后,一方的胜利终将到来。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邪不胜正,就在今天,就在这个宽敞而又幽暗的山腹洞窟之内,必将有所了断!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二章 道法之破魔剑阵

幽暗寂静的洞窟之内,凝重肃穆。非但是正道一方的徐狂草沉默不语,就连一脸愤恨的疆良大神都停止了嘶吼,似乎也察觉到了眼下这决战关头的凝重气息,安静下来,默然抬头,凝望着眼前的那个隐藏在浓郁黑气之中的可怖身影。

巨大的富春江恶蛟傲然而立,摇晃着他那巨大的头颅,脖颈上的鬃毛随风飘荡,一双看似铜铃一般的巨目,眼中满是血腥杀戮之气,缓缓抬头,满脸不屑的仰望着徐狂草那催发出来的巨大的,逐渐现形的宏大光剑。

雄雄的赤色剑芒,首先从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的剑刃上升腾而起,其速如电,迅疾无比,逐渐笼罩了徐狂草整条右臂,随即笼罩了徐狂草全身;与徐狂草体内激荡而出的汹涌灵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赤色光柱,冲天而起,仿佛顶天立地的擎天巨柱一般,霍然现身于这宽敞幽暗的洞窟里。但见得赤色剑芒蒸腾,无形剑气汹涌流动,气流高速运动所产生的破空之声络绎不绝。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也仿佛苏醒的巨兽一般,渴望着敌人鲜血的滋润,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发出了一声声如同龙吟一般的剑鸣,显得尤其兴奋。

下一刻,桃木长剑猛然亮了起来,即使隔了数十丈之远,富春江恶蛟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在徐狂草手中的那柄诡异的木剑之中,仿佛有什么事物,就这么触动了一下,似乎有一种沉睡许久的强大力量以及从睡眠之中慢慢地苏醒了。

桃木长剑之上,豪光绽放,映亮了徐狂草那坚毅的,棱角分明的脸庞。他全身衣衫无风自鼓,猎猎作响,右手持剑,面目肃然,左手紧握剑诀。成败在此一举,莲儿能否复原就看着最后的绝技能否奏效了。徐狂草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那个娇弱的身影,那蒸腾的一片血雾,心头忍不住一阵刺痛。

他深呼吸了一下,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即微闭双目,一瘸一拐的在地上连踏七步,顿时整个洞窟之内传来了他那低沉的嗓音,似梵唱,似咒文,回荡悠远,忽地,徐狂草左手坚决挥动直刺天机。几乎就在同时,左手如同变戏法一般,迅疾无比的掏出了三张黄色的纸符。抛洒到了天空之中,桃木长剑上的赤色剑芒升腾而起,右手中的桃木长剑如同长虹贯日一般刺出,带着劲风破空之声,在徐狂草身前划过了一道长长的轨迹,最终一剑贯穿了那三张飞舞的黄色纸符。

瞬间,桃木长剑被耀眼至极的璀璨光辉所吞没了,如同旭日落到了人间一般,将整个幽暗的洞窟照得一阵雪亮,让人无法正视,灿烂而又庄严肃穆的赤色光芒从桃木长剑那细长的剑身上迸发出来,向四周激射扩散而去,顿时将原本盘旋,游移在洞窟之内的黑气驱散得无影无踪。

在强烈的光芒之中,徐狂草体内的精气,灵力,内力与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融为一体,在耀眼的那团赤色光柱之中升腾而起,在头顶上再次形成了一柄巨大无比的赤色巨剑,流光溢彩,剑芒闪动,与之前那次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随后,那柄赤色的巨剑在徐狂草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其中的情况下,开始逐渐变大,并逐渐在变大的过程之中分离出了许多几近透明色调的小型的气剑,这是四周流动的剑气实体化的表现,,数量也开始逐渐增多,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徐狂草头顶之上。

地面之上,疆良大神面对这么宏伟壮丽的剑阵,也是激动不已。爆发出了一声如同龙吟虎啸一般的欢呼之声,忍不住面露崇敬钦佩之色。面对着自己头顶上这个雄伟的剑阵,心情也是颇为复杂,有欢喜,有默然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徐狂草跟前数十丈之外,富春江恶蛟默默仰起他那硕大的头颅,看着那璀璨无比的,气势万千的“破魔剑阵”,道道赤色剑芒,从半空之中倒映下来,将他笼罩其中,驱散了他身上的那一大团护体的黑色戾气,映亮了他那狰狞的头颅。只是他那凶恶的脸庞上依旧带着那种轻蔑的神色,没有丝毫的畏惧退缩之感,只有一双如同铜铃一般的巨目,倒映着赤色剑芒,闪动着一丝异样的神采,却没有任何人可以窥探到他此时心中所想。

眼前漫天剑影,越来越是稠密,层层叠叠的赤色剑芒,好似无边无际一般,遮盖了整个洞顶。富春江恶蛟双目瞳孔之中,倒映了整个洞窟之顶的无数道气剑身影,饶有趣味的看了半晌,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语带讥讽地说道:“果然是神乎其技,想不到如今这种现代社会,正道弟子并没有荒废自己的功课,有像你这样的不世出的奇才,小小年纪居然能够集聚江河山川所蕴含的天地灵气,汇合自身的灵力,激发,操纵这绝世无匹的‘破魔剑阵’。当真是了不起!”

他口中这般啧啧称奇,赞赏不已,但脸上却依旧带着那种令人厌恶的嘲讽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退缩之意,也是,像他这样修行千年,作恶多端的邪兽。修行千年,自然得罪了不少富有正义感的正道修真之人,但是都对其无可奈何,到了后世索性睁一眼闭一眼,放任自流了。可见他自然有过人之处,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实在是看不出他到底还会惧怕什么。

狂风剑影之中,巨大的富春江恶蛟发出了低沉的咆哮声,缓缓升腾到了半空之中,凌空而立。正对着前方的怒目而视的疆良大神以及催发出破魔剑阵的徐狂草。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三章 破魔剑阵之万剑诀

狂风吹过,如同利刃一般将脸庞吹得生疼,赤色的剑芒璀璨耀眼的闪烁着,宽敞的洞窟之内一阵死寂。

富春江恶蛟以及疆良大神的都停止了相互的嘶吼,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变得遥远了,只有徐狂草和富春江恶蛟这两个对手面对面的对峙着。洞窟足有数十米高,两侧洞壁之间也足可以同时并排通行两辆6×6底盘的载重卡车,但就是这么一个宽敞的洞窟,此时却显得如此的狭窄,似乎已经容不下这两人一般。

两人冷冷的互相对视着。徐狂草一脸肃然的冷淡地说道:“这破魔剑阵之下,千百年来邪灵凶手,妖魔鬼怪未曾有过活口。我看你修行几近千年,乃天地孕育的灵兽,只是修行之法堕了魔道,你如若聪明,便就此降伏,交出头上的犄角,我可在此山之中铸造一锁龙柱,将你自闭于此山之中,我看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可饶你一命。”

富春江恶蛟闻言一怔,随即似乎听闻了什么十分可笑的笑话一般,竟然是放声大笑,竟然是毫不理会,只是将硕大的头颅摇动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狰狞的脸庞上满是讥讽不屑的神色。徐狂草见状,直到像富春江恶蛟这般的邪灵凶兽是没有丝毫的向善之心了,对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完全是白费工夫,便不再多言,深深呼吸了两下,右手紧握散发着赤色剑芒的桃木长剑,左手飘忽之中捏了一个剑诀,右手顺势挽了一个剑花。但见得头顶之上,漫天缤纷璀璨的气剑之中,忽然有三柄几近透明的气剑从破魔剑阵之中离群而出,发出了破空锐啸之声,向着富春江恶蛟的头顶,,口鼻,胸口三处要害激射而来。

富春江恶蛟面色漠然,神态轻松,但一双硕大的犹如铜铃一般的巨目则死死的盯着这三柄激射而来的单色气剑。眼看这三柄如同冰雪一般几近透明的气剑如同电芒一般,转眼之间已经飞到了富春江恶蛟跟前不到一丈的地方,富春江恶蛟忽然轻描淡写的抬起右爪,五爪齐伸向着气剑飞来的方向展开。

半空之中,一大团浓郁的黑气居然是在瞬息之间,凭空产生,在富春江恶蛟身前数尺的地界,瞬间凝结成了一面黑色的圆形盾牌,硬生生挡在了那三柄单色气剑之前。

片刻之后,“轰隆!”一声巨响,三柄单色气剑撞在了黑色的圆形盾牌上。随后,如同一颗小型的炸弹爆炸一般,众人眼前一阵耀眼的闪光,耳畔如同响起了三个炸雷一般,巨大的轰鸣声瞬间迸发出来,几如雷鸣;而在黑色的盾牌周围,更是有几道电芒不甘的闪了几闪,才慢慢消退下去。

这两件本来都是无形的气劲凝结而成的事物,此刻相撞在一起,却如这世上最坚硬的宝物彼此硬碰硬互磕一般令人感到震撼,整个山腹之中的洞窟似乎都笼罩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微微的颤抖。

无形音波,随着劲风掠过在场的三人的身躯,洞窟之中,人人的耳中都是“嗡嗡”直响,面容苍白。虽然两人早知道对方都是道法极高的人物,但还是忍不住出手试探,不料看似普通的一个彼此试探,竟然威势如此之大,实在是出乎在场三人的意料之外,同时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斗法的最终结局,也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烟尘散尽,徐狂草和富春江恶蛟依旧彼此对望,俱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丝毫的惊奇愕然,出乎意料的表情。漫天赤色剑芒璀璨耀眼,如同水晶坚冰一般的透明气剑更是玲珑剔透,璀璨夺目。此时富春江恶蛟那庞大的身躯周围的一大团浓郁的黑气,看上去则显得格外的刺眼。

半晌,徐狂草口中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左手剑诀一引,劲气舞动之处,手中那柄散发出了耀眼夺目,璀璨光辉的赤色剑芒的桃木长剑也似乎有感应一般,剑身之上一阵光芒闪动;但见得头顶之上的破魔剑阵之中,竟然刹那之间狂风四起,漫天剑影影影绰绰,炫目不已,几乎不能目视。

富春江恶蛟看到如此情形,面容也不由得一变,不得不凝神戒备。果然只不过片刻工夫,从徐狂草头顶之上,忽然飞出了数十支透明气剑,在半空之中对准了富春江恶蛟。凌厉杀气,转眼间汹涌澎湃,排山倒海一般的压迫而来,不消多久,徐狂草头顶上的破魔剑阵之中,居然有一大半的百八十支透明气剑似乎受到了无形之力的操纵,齐齐对准了富春江恶蛟。

天地之间一片肃杀之意。不等富春江恶蛟有所反击的行动,徐狂草已然先发制人,右手之中的桃木长剑已然是赤色剑芒暴涨,同时,如同怒潮汹涌,惊涛拍岸,破魔剑阵之中百八十支单色气剑组成了了长宽各有三五丈的巨大剑阵,如同满天的剑雨一般,向着富春江恶蛟那巨大健硕的身躯轰然扑下!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四章 九幽结界

顿时整个寂静的洞窟之中霎时之间尽是破空锐啸之声,“嗖嗖”之声响彻不已。富春江恶蛟抬起他那硕大的头颅,冷淡的望着那好似铺天盖地而来的剑雨,忽然一声爆喝,巨大的邪灵妖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仰天长啸,声音冰寒刺骨,凄厉至极。但见他摇头摆尾,舞动着两根如同长鞭一般的蛟须以及脖子上的鬃毛,庞大的身躯不断的扭动着,动作古朴而怪异,即使隔了数十丈远,凝神戒备的的徐狂草和疆良大神耳中竟同时响起了怪异之极的苍凉歌声。

那歌声与正道之中的咒文,梵唱截然不同,完全迥异。语调苍凉雄劲,如同荒野孤狼风雨月圆之夜仰天长啸,更有苍茫悲凉,萧萧不尽之意,随着低沉的古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大段靡靡之音,好似阴阳交合,喘息呻吟,令徐狂草和疆良大神都是为之侧目。伴随着这淫靡的邪音,富春江恶蛟周遭的护体黑气如同接受了什么神秘的指令一般,骤然腾起,漆黑如墨,浓郁至极,在狂风之中迅速流动,如同一条张牙舞爪,升腾而起怒目而视的黑龙一般,雄视天下,威猛无双!

说时迟那时快,铺天盖地的剑雨已然冲到了富春江恶蛟之前。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富春江恶蛟的周遭的黑气忽然一下子激涌而上,将富春江恶蛟那庞大的身躯团团掩住,而富春江恶蛟显然也明白眼前这破魔剑阵的厉害,黑气一掩住身形,立即催动自身的邪法,顿时全身黑气大盛,妖异的黑气轰然冲天而起,纵横弥漫开来,而黑气笼罩下的恶蛟,更是显得狰狞可怖。

那恶灵巨兽忽然仰天长啸,吞吐自己吸纳的日月精气,刹那间洞窟之中的气流为之激荡不已,瞬息之间整个洞窟之内飞沙走石,几乎令人立足不稳。狂风之中,黑气升腾,似乎在富春江恶蛟体内的日月精气的催持下,体积瞬间又膨胀了三倍不止,从这一大团黑气之中突然化出了数十道粗壮如廊柱的黑气,如同触手一般凌空飞舞。

“妖孽,看来你是黔驴技穷了!翻来覆去只会这么一招!”徐狂草冷冷的瞥了一眼那熟悉的招式,不屑地说道。

“是不是和当初的一样,你仔细看看就明白了。尝尝我九幽结界的威力吧!!”富春江恶蛟毫不理会。

这时天空破魔剑雨已然飞至,这创建了千年之久,经过历代仙师补充完善,灌注了他们毕生心血的剑阵岂是等闲,外围的那些散乱游移的黑气一扑上去,未到跟前,瞬间就被气剑散发出来的纯阳之力破得一干二净,,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剑雨硬生生又冲了过去,直向那狰狞至极的恶兽扑去。

富春江恶蛟见势怒吼一声,怪啸连连。眼看这批锐不可挡,势如破竹一般的剑雨就要打在自己这巨大的身躯之上忽然那一团黑气以及数十道如同活物一般的触手开始怪异的舞动起来。

随即,毫无征兆的,忽然百十个狰狞可怖的骷髅头从黑气之中陡然飞出,发出了阵阵凄厉至极,如同鬼哭一般的尖利哀号,冲着漫天剑雨迎了上去,那些骷髅有些已经完全变成了森森的白骨,有些还沾着腐朽发黑的烂肉,还有着一丝一缕的头发,有些甚至是刚刚死去不久的尸体上的头颅。但是这些可怖的骷髅头如同遮云蔽日一般挡住了气剑的去路。

破魔剑阵之中的气剑转眼间就冲了上来,与这些形形色色,狰狞可怖的骷髅头缠斗在了一起。这些大大小小,包含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头颅的骷髅同如同疯狗一般疯狂的撕咬,拉扯着那些散发着纯阳破魔之力的单色气剑,这些骷髅头不似外围那些游移的黑气那般不堪一击,又不似富春江恶蛟的护体黑气那般坚如磐石,百八十支破魔气剑冲了上去,这些狰狞朽烂的骷髅头竟如疯狗一般,将它们团团围住,疯狂的撕咬,拉扯。去势大缓不说,便是剑上的光辉,居然也被骷髅头五官之中不断渗出的污血,脑髓等秽物慢慢消磨了下去,逐渐变得暗淡无光。

不过这拥有纯阳破魔之力的的单色气剑毕竟不是凡物,乃是汇聚天地精气,修真之人精血的至宝,虽然是无形的剑气所化,但也是锋利无比,足以碎石分金。为了化解,消散这些气剑,周围那些从“九幽结界”之中不断涌出的骷髅头也被剑气锐芒所伤,有不少直接被斩成了一滩碎骨烂肉,湿答答的滴落在地面上,腥臭之气扑鼻而来,令人恶心欲吐。

只是从那“九幽结界”之中不断有更多的狰狞可怖的骷髅头涌出,转眼之间就将前头被气剑所破得空缺补上。不消一会儿,虽然徐狂草和富春江恶蛟的只见数十丈的空地上已经满是散发着恶臭的尸骸,但是那百八十支惊天动地的破魔气剑,竟然都被一一化解于无形了。

“你这个怪物,居然修炼如此阴险歹毒的邪门法术,残害生灵,荼毒世人,你一定会遭到天谴的!”徐狂草看了一眼那阴风阵阵,怨气冲天,但又不得不受制于富春江恶蛟的“九幽结界”以及那些不断涌出来送死的骷髅头一眼,脸色越发的凝重,却无半分的畏惧之色,只是一字一字恨恨的说道,紧握桃木长剑的右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指关节发白。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五章 阴阳七星咒杀阵

听了徐狂草的喝斥,富春江恶蛟却只是不屑的摇了摇那硕大的头颅,冷冷一笑,不无讥讽的说道:“本王修炼着‘九幽结界’也有五百年左右的时间了,每年都要吸纳更多的冤灵才能逐步完善这个法阵,丧生于此法之下的平民百姓不下万人,但本王又何时受到了所谓的天谴?这些所谓的善恶因果轮回报应之说,只不过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欺骗世人的借口罢了。”

徐狂草听闻富春江恶蛟的这一番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言论之后早已经怒不可遏。但见他一声长啸,右手持着桃木长剑,缓缓舞动,在自己身前画圆,伴随着手中桃木长剑上那璀璨夺目的赤色剑芒,剑尖之上突然隐隐有幽蓝色的电光闪烁,随即整个宽敞的洞窟之中似乎传来了阵阵雷鸣之声。但此地是山腹之中的洞窟之内,根本不可能产生什么雷电,积雨云之类的,此时出现在桃木长剑剑尖上的幽蓝色电光显得越发的诡异。随着桃木长剑剑尖上的电光越来越亮,徐狂草头顶上的破魔剑阵更是光芒大盛,不可目视。

白光之中,从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之上,忽然升腾起一道紫气直冲上天,瞬间方圆十丈之内的气剑都被聚拢而来;紧接着围绕当中的那柄巨大的光剑缓缓转动起来,耀眼夺目,璀璨光华,飞入半空之中,瞬间在破魔剑阵之中形成了北斗七星的方位,每一颗星宿都是由数十柄单色透明气剑组成,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洞窟之中,狂风呼啸,衣衫。鬃毛各自轻舞飞扬。

这寂静到几乎可以听到各自心跳声的当口,徐狂草的头顶之上忽地响起了一声惊雷,轰然而响在在场三人的心头震动,半空之中剑芒流转,彩色光华耀眼夺目,无数单色气剑忽然调转剑尖,对准黑气之中的富春江恶蛟锐啸而下。

如同钱塘江口的怒潮,奔腾而来,惊涛拍岸,势如破竹,势不可挡,数量之大,一眼望不到边际,比之刚才那番试探威势不知更大了多少倍,而在先头的那一大批的气剑之后,数十丈之外,破魔剑阵之中的那柄巨大的光剑依旧不断分离着更多的气剑,每隔数米就有一波气剑重新整合,紧接着前一波对准富春江恶蛟奔腾呼啸而来,汹涌澎湃,锐利呼啸,已非人力所能想像了。

望着这几乎足以毁天灭地,拥有逆天之威的惊世骇俗的景象,就连是经历了无数大场面的上古邪神疆良大神也不禁为之色变,手心出汗。

夹杂在巨大的不知从何而来的雷鸣以及漫天破空锐啸之中的那怪异鬼魅的淫靡之声,逐渐被压制了下去,渐渐隐没,便是那如同荒野孤狼一般的嚎叫声,也早已不见。但是那些凶恶狰狞的飞舞的骷髅头,面对这可怖的呼啸而来的剑雨,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退缩之意,个个都是一副悍不畏死的神态。但见富春江恶蛟身前的那大团黑气组成的“九幽结界”之中黑气升腾,这些亡魂怨灵更是厉声长啸,如同敞开了地狱的大门一般,争先恐后的表露着自身的不甘,执着,愤恨以及怨念,如同挑衅苍天一般,桀骜凶恶至极。

转眼间剑芒扑身,几十个狰狞的骷髅头顿时一拥而上,状如疯癫的撕咬,撕扯不止,绕是它们如此卖力,凶狠。但此番的剑雨实是不同于之前那波试探,威猛之力不可同日而语,虽然那些骷髅头越战越勇,虽是转瞬之间被无数气剑刺得千疮百孔,或者直接被斩成了一滩烂肉碎骨,但这邪恶巫法,竟是有神鬼不测之功,刚刚被气剑破了一个口,就有无休无止的骷髅头转眼间补了上去,这些骷髅头的攻击存在范围虽然在被一波一波的气剑逐渐压缩,但是范围依旧有远达数十丈之多。

只是当先那一波单色气剑冲进了黑气之中,硬生生已然将黑气压制了下去,但不过片刻,随着富春江恶蛟的内里催持下,黑气顿时瞬间反噬,升腾起来,逐一将那波呼啸而来的气剑吞噬了下去。绕是如此,还不等黑气恢复原状,第二波气剑方阵已然呼啸而来,伴随着破空之声,已然冲入了那升腾而起的黑气之中。

万千气象,锐芒闪耀,劲风扑面,洞窟之中但见那剑芒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呼啸斩下,随着徐狂草的真法灵力催动,右手中的桃木长剑越发闪烁赤色剑芒。。半空之中的巨大光剑更不断的分离出越来越多的单色透明气剑,且分离速度越来越快,一波又一波的组成惊心动魄的巨大剑阵,轰然劈在那团团聚拢浓郁的黑气之中。

在破魔剑阵这如同怒涛一般的凶悍霸道的攻击之下,黑气更无复最初那嚣张模样,逐渐从开始数十丈的范围,渐渐被一波一波的气剑压迫下去,面对着这一波强过一波,几乎无止境的一般的汹涌剑芒,黑气逐渐显露了疲态,渐渐不支起来。巨大的恶灵富春江恶蛟似乎也察觉到了情景不妙,已然咆哮不已,但是从他庞大的身躯之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已然逐渐减弱,每一波的剑雨都更比都比前一波剑雨更接近他的本体,黑气渐渐淡薄,伸出的不断召唤骷髅头的巨大触手也逐渐无力,抵挡着漫天呼啸而下的剑雨越来越是吃力。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六章 万剑穿心

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在长时间的静默之后,随着剑雨一寸一寸的逼退,斩尽那弥漫纵横的黑气之后,一直密切注视着这场恶斗的疆良大神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欢呼的吼声。

九幽结界最后的那六只巨大的黑气形成的触手,已经根本来不及继续召唤出凶狠狰狞的骷髅头来抵御呼啸而来的一波接一波的气剑。只能亲自挥动自己那如同廊柱粗细的粗壮触手,纠缠,拍打迅速斩下的气剑,虽然这六条粗壮的触手击落了不少的单色气剑,但是在勉强极力抵挡住了一波三四十支单色透明气剑之后,被紧随而来的又一波五六十支气剑连根斩断,终于不甘的逐渐消散开去,化于无形,洞窟之中,只剩下了那只巨大的邪灵凶兽----富春江恶蛟。

剑芒闪烁,气劲纵横

如同九天惊雷,如同闪电划过天际,一波又一波的单色透明气剑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剑阵,仿佛无边无际一般,无限的锐利锋芒的剑芒从天而降,劈头盖脸一般直刺下去,完全笼罩了富春江恶蛟的所有退路,刹那之间将富春江恶蛟那巨大的身躯刺穿。

巨大的泛着清幽色光芒的坚实的鳞甲瞬间被刺穿,无数的乌黑腥臭的蛟血挥洒喷溅出去,邪灵凶兽富春江恶蛟猛然抬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

剑气消散,狂风止歇,剑雨渐止。在徐狂草和疆良大神的四目注视之下,富春江恶蛟那巨大的身躯,几乎是每一寸鳞甲覆盖下的肌肤和骨骼,都在微微的颤抖,定睛一看,竟然是闪烁着赤色剑芒的无数的单色气剑,插进了每一处地方。从硕大的蛟头到粗壮的蛟尾,从宽阔的脊背到如同鹰爪一般的蛟爪之下,竟然没有一处拥有完整的鳞甲和皮肤。

上古邪神疆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怎么,自己的后背之上竟然隐隐有一股刺芒在背的感觉。

只是,那邪灵凶兽不愧是修行几近千年,吸纳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人畜精血的妖邪,受了如此的重创,竟然仍然未曾死去。插满了二三十支破魔气剑的巨大的头颅,不断滴落,喷溅着腥臭无比的乌黑蛟血,缓缓转动了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巨大的身躯,又慢慢低下头去。他的声音不再凄厉凶恶,也没有了那封嚣张自傲,此刻显得十分的低沉,坚毅的眼神之中居然首次露出了一丝痛楚的神色。

巨口张合,他的眼中掠过了两道红芒,如同火焰一般,奋力燃烧,但终究还是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燃烧殆尽的烟花一般,随即破灭消散。

下一刻,洞窟之中的幽暗深处,从恶灵凶兽富春江恶蛟的巨大的身躯之上突然迸发出来一声如同石破天惊一般的巨响,震得人鼓膜生疼,整个洞窟又是一阵颤动,落下了无数的碎石,只见无数的破魔气剑倒飞而起,就连徐狂草头顶上的破魔剑阵也是一阵紊乱。

随后,那曾经不可一世,在富春江之中兴风作浪,翻江倒海,纵横无忌的巨大恶灵,像是刹那之间变得脆弱无比。凛冽的剑气形成的狂风刮过,坚不可摧的散发着清幽色寒光的鳞甲笼罩下的身躯,居然如同风化的岩石一般,细细垮塌了下来,鳞甲为沙,血肉成石,随风散去。

徐狂草和上古邪神疆良默然凝望着这诡异可怖的情形,在此似乎胜利在望,一场恶斗即将结束并且迎来胜利的时刻,两人却并没有盲目的击掌相庆,欢呼雀跃。仿佛是有一层怪异不清的感觉,笼罩在这两个经历了无数的风雨的修真高人的心头。恐怕眼前的这一切,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洞窟的幽暗的阴影笼罩之处,那曾经的巨大凶恶的身躯眼看就要完全随风消散,忽然疆良大神一声惊呼,徐狂草和疆良大神的眉头不约而同的紧皱了起来。只见在那邪灵凶兽富春江恶蛟的巨大的躯干之内,虽然血肉骨骼已经尽数随风化去,但其中仍然有一大团浓郁至极的黑气凝而不散,在半空之中缓缓的转动,片刻之后,那恶灵凶兽的巨大的躯体已经完全散去,销毁殆尽,而那团浓郁至极的黑气却缓缓四散开来,露出了其中的景象。

赫然,竟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形象,正是入洞之后与徐狂草等人交手的富春江恶蛟的人形状态。不过此刻变为人形的富春江恶蛟看去早已经不复刚才那般的潇洒自若,风流倜傥,反而显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堪,原本身上的华丽衣衫,此刻变得千疮百孔,被洞窟之中的劲风一吹,上半身衣衫尽皆化为了飞灰,露出了他那纯美如同白玉一般的肌肤,以及那健硕的胸膛。

片刻之后,他裸露着健硕健美的上半身,站立在凌厉的劲风之中,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惧萎缩的神色。相反,他的一双眼眸凝望着前方那片气象万千的茫茫剑阵,忽地竟是微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抚掌大笑道:“我没有看错你,你这个后生小辈果然不是池中物,了不起!”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七章 何为正道?

徐狂草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也没有料想到这富春江恶蛟居然如此强悍难敌。面对刚才如此这般的凌厉攻势,被“万剑诀”万剑穿心竟然还能抵挡下来,谈笑自若,而放眼看去,此时变为人形的富春江恶蛟不过是脸色越发的苍白,疲惫之色更浓,周身看去,居然没有丝毫损伤,连一处伤痕也没有。

难道眼前这个难缠的邪灵凶兽居然拥有传说之中的瞬间愈合能力么?徐狂草此时眉头紧锁,一脸肃然。反倒是眼前的上身赤裸的富春江恶蛟,却是显得悠然自得,十分的轻松,仿佛刚才那凶悍至极的“万剑诀”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搔痒而已,完全行若无事,只是一双闪烁着妖异的血红色光芒的双目紧紧的凝望着徐狂草手中的那柄桃木长剑。

徐狂草踏上一步,举剑平指富春江恶蛟,冷冷的说道:“你如若此刻愿意降伏,答应自废道行,由我在这山腹的洞窟之中树立锁龙柱,将你束缚住,让你忏悔自己的罪孽,我可以看在你修行千年不易的份上,饶你一命。否则,我手中这桃木长剑,可不留你这等邪灵凶兽的性命。”

说罢,徐狂草手持桃木长剑,轻轻挥动了一下,顿时头顶之上的破魔剑阵如同受到了感应一般,所有的单色透明气剑都一起闪烁了起来,发出了阵阵“嗡嗡”的剑鸣之声,显得威风凛凛。

富春江恶蛟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空中庞大的破魔剑阵,眼中凶厉的血芒闪动,嘴角却挂上了一丝嘲讽一般的微笑,淡淡的说道:“你这次前来无非是想要我头上的犄角,救治丧失魂魄之人。不过这犄角乃是我一身精力修为汇聚之物,若果被你拿去,我就跟普通的赖皮蛇无异了。你觉得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附近那些对我仇深似海的村民会放过我么?”

徐狂草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如果村民要找你复仇,也是因为你杀戮过多,杀孽过重,否则无缘无故为何要来杀你。又因才有果,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些都是你亲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富春江恶蛟笑而不语,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缓缓地说道:“好一个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本王为什么要杀戮附近村民?难道单单是因为练功所需么?不是!当我还是一条普通的水蛇的时候,我就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类以及其他水族被人类捕获过去,剥皮抽筋,开膛破肚,成为了他们的盘中餐。既然大家都是有生命的生灵,佛曰‘众生平等’。为什么我们一出生就要注定被人类食用,注定要有一个悲惨的结局?你知道自己身边的亲友,朋友一个个在你面前被人类捕获,杀死,食用,而你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束手无策的那种绝望和无奈的感觉么?所以我要变强,我要成为这条大江的主宰,我要让那些屠戮过我们水族的村民都战栗着匍匐在我的脚下!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也体会一下失去亲人朋友的痛苦,你说我有什么错?!”富春江恶蛟说到此处,全身肌肉暴涨,双目圆睁,双瞳之中如遇要喷出火来一般,自己压抑多时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

徐狂草凝望着陷入狂怒的富春江恶蛟半晌,忽地摇头大笑,眼中尽是不屑之意,道:“邪魔外道,哪里懂得什么‘众生平等’的真谛!难道你从出生到至今,没有吞噬过其他生灵么?按照你的逻辑,他们又凭什么一定要被你食用?这世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不假,但是彼此之间的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你却简单的理解为彼此之间的杀戮,徒增杀孽,真是可悲可笑。”

徐狂草一声清啸,右腕一抖,手中桃木长剑发出了一声宛若龙吟的剑鸣之声,漫天剑气收到感应,都是微微颤动起来,徐狂草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凛然道:“妖孽,你所谓的道只是强词夺理的歪门邪道而已,今日你就乖乖伏诛,早日堕入轮回,再去体悟什么是正道吧。”

富春江恶蛟一声冷笑,眼中如火焰一般光芒闪动,愤然道:“好,今日我便要看看你口中所谓的正道到底有何能耐,是否敌得过我这些歪门邪道,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些旁门左道的厉害!”

言语方落,黑气已经陡然而生,从富春江恶蛟上身赤裸的肌肤之间,突然间闪过无数的黑色气息,如同一道道黑蛇一般在原本白皙的肌肤之间不断的游移,转动,片刻之间原本白皙如同美玉一般的肌肤已经完全如同漆了黑漆一般:而在腋下,肩部,背部的肌肤之下,竟然开始缓缓的抖动起来,几个小小的凸起竟然开始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开始抖动,生长了起来,似乎想要刺破此处的肌肤一般。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八章 八臂哪吒


空旷寂静的洞窟之中,四面八方的黑暗似乎都在瞬间聚拢了过来,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了“咔嚓咔嚓”清脆刺耳的类似骨节生长的声音,实在是怪异绝伦。而抬头仰望,在破魔剑阵璀璨耀眼的光芒之外,原本被照得一片雪亮的洞窟却似乎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滚滚黑气从四面八方的洞窟分叉之内极速涌来,迅速聚集在富春江恶蛟的身旁。

徐狂草面色凝重,全身戒备,紧盯着前方这个怪异的变化。身旁的上古邪神疆良大神也是眉头紧皱,低声哼了一声,喃喃道:“这妖孽不束手就擒,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只见在黑气萦绕之中,突然透出了低沉的类似梵唱一般的歌声,但是这歌声却没有丝毫的庄严肃穆的感觉,反倒仿佛是从冥冥九幽之中传来的一般,阴冷凶煞,戾气冲天,淫亵歹毒。随着歌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那类似骨节生长一般的怪声也是越来越响,让人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也随之加快,如同随时可能爆裂开来一般。徐狂草和疆良大神都是为之一怔,随即连忙各自运功,抵消掉这魔音带给自己的不适之感。

而在两人跟前的洞窟黑暗的阴影处,随着集聚而来的黑气越来越浓,忽地从中爆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恶兽低吼,又似怪充破茧而出。徐狂草和疆良大神都是道法高超之人,目力自然比常人要强出许多,定睛一看。那富春江恶蛟的人形身体从左背处竟然开始皮肤迸裂,在皮肤底层之下不断跳动的那个凸起之中,赫然缓缓的伸出了另外一事物,就如同蜕皮的龙虾,螃蟹一般,那事物有手有指,十指灵活屈伸,竟然是另外一只手臂模样,而且这新生手臂,骨骼强壮,肌肉突起,骨节粗大,完全是健壮的成年人手臂大小,令人根本无法想像这手臂居然是在众人面前硬生生从后背上的小突起里边生长出来的。

而然这才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正当徐狂草和疆良大神面对着诡异可怖的场景看得目瞪口呆之际,随着一声声低沉爆裂的声音,富春江恶蛟的右背,左腋窝,右腋窝,左肩,右肩每一处的小凸起都爆裂开来,又从其中新生出来五只粗壮健硕的手臂出来。而过了不多久,富春江恶蛟忽然仰天大吼了一声,在这些新生的肢体的手掌之中,赫然又有一大团黑气聚拢起来,随即爆裂开去,在这些新生的胳膊的手掌之中赫然出现了六种奇形怪状的兵器。

左手依次是荡魔杵(外形类似擀面杖,但是外表有钢钉),乾坤圈(这个不用介绍了,哪吒就用过),流星锤。右手依次是翻天印(就是镔铁打造的一方钵盂大小的印玺,足以将人打得脑浆迸裂),玄机链(就是九节鞭)以及镇魔鞭(镔铁打造的乌黑铁鞭),而那柄被倒插入身后岩壁上的陨铁重剑坠星剑也被他重新召唤回了自己的手中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幽蓝色异芒再度闪耀起来,将他的脸庞印衬的狰狞可怖。

徐狂草和疆良大神都忍不住骇然变色,面面相觑,如此怪异绝伦的妖术,非但是见所未见,简直有些闻所未闻,正道修真典籍之中,也似乎从来没有记载过如此这般惊心动魄,怪异妖魅的异术。而且也似乎只有《封神演义》之中的哪吒三太子才有此等幻化出三头六臂的本事。

疆良大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愕然的望着前方这个变得如同蜘蛛一般挥舞着八条胳膊的怪物,沉声说道:“这可是商周时期流传下来的修真法门----八臂哪吒?”

此刻萦绕在富春江恶蛟身边的黑气并没有消散开去,依旧升腾游移环绕,没有丝毫衰竭的迹象。而此刻徐狂草和疆良大神头顶上的破魔剑阵也是瑞气纵横,纵然如此,这蕴含破魔之力的剑气和赤芒也无法将那黑气压制下去,纵然隔了数十丈远,徐狂草和疆良大神也依旧可以感觉到那黑气之中所包裹的富春江恶蛟身上散发出来的奔腾汹涌的妖力。

富春江恶蛟按捺住手中微微颤动似乎想要在此吸吮人血的陨铁重剑坠星剑,抬起头来凝视着疆良大神,微微一笑道:“不错,大神果然好眼力。这正是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的法术‘八臂哪吒’,它可以瞬间提高自己的敏捷度,移动速度以及闪避,还能成倍的增长自己的力量和攻击强度,实在是一门修行不易的法术,而且它的变身过程十分痛苦,所以虽然威力惊人,我平时也难得用它.”富春江恶蛟不紧不慢地说道,自己的心绪也微微起了一丝变化.就在刚才,他和徐狂草已经到了动手决生死的地步,眼前这破魔剑阵发动起来,气象万千,实在是有逆天之威,如果自己再有所保留,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当下使出了这压箱底的招术,试图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五十九章 魂牵梦绕

不过,细说起来,只怕那个站在自己前方的人,此刻的心境更为复杂吧?富春江恶蛟的双眼似乎可以洞察他人心底所有的秘密一般,转头仔细的凝视着徐狂草。

那一个,看去依旧是正当年少的年轻男子,从他的眼眸之中却看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所应有的沧桑感,默默的凝视着徐狂草头顶上气象万千的破魔剑阵,这原本看似凶厉霸道的剑阵却有了一丝震撼人心的万千气象之感。富春江恶蛟不自觉的冷哼了一声。

原本喧嚣的洞窟再次归附沉寂,远处的洞窟深处吹来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风声,风声之中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熟悉的对峙,熟悉的血腥味,似乎勾起了徐狂草脑海中的某些记忆的残片,十多天来回荡了无数次,每次想起都是如此的刻骨铭心,每一次都是伤心欲绝,泪流满面。

若有若无的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随风飘入了自己的鼻腔中。幽幽的,如同山谷幽兰一般的美好气息。是谁的笑颜在眼前回荡,曾经的淡蓝色身影和带着暖意的温柔白皙的身躯,那一点点的温存,可知道温暖了这些年来,凄冷孤傲的内心?

最深的悔恨,从心底慢慢泛起,涌上了心头,如同一柄柄利刃一般,一刀刀削砍着自己的心头,虽然内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原来这种刻骨铭心的悔恨早已经化作了利刃,无时无刻不在割裂着自己脆弱的内心,自己早已经麻木了,内心的血也早已经流干了。

“莲儿……”

徐狂草轻轻念了一句,身子不知怎么的,居然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在他的眼眸之中,闪烁倒映着头顶上的那灿烂辉煌的破魔剑阵,那令人畏惧的足以毁天灭地的无上真法。手中的桃木长剑兀自闪烁着赤色的剑芒,一切都是历历在目,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那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仿佛正站在他的身旁,就如同十几天之前一般,面对着环绕的妖邪,决不后退,即使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绝不后悔。

“吼啊……”徐狂草仰天长啸,双目圆睁,两只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过度使力而逐渐发白,发出了低沉的“咔咔”骨节的挤压声。仿佛感应着主人的愤怒情怀,右手中的桃木长剑通体赤红的剑身上,几道赤色剑芒流转到了剑身上,顿时“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道家的九字真言逐一亮了起来,倒映在徐狂草的双目之中,而此时一旁的上古邪神疆良骇然的发现,此刻的徐狂草的双眸已经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

“小徐师傅,不要被内心的愤怒所左右,不能被凶厉之气所吞噬,成为杀戮的工具啊!”疆良大神猛然断喝了一声。看着徐狂草那逐渐变得狰狞可怖的面容,疆良大神也是忧心不已。

“铮!”徐狂草一抖右手手腕,手中的桃木长剑发出了一声宛若龙吟的剑鸣之声,徐狂草沉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被内心的愤恨所左右的。这洞窟之中的凶厉之气还不足以影响到我。”徐狂草转转抬头,一双血红色的双眸之中,看到了前方富春江恶蛟冷笑而不屑的表情。

“你果然是铁了心要和本王为敌了!”富春江恶蛟冷冷的说道,“我早该知道,你们这些正道弟子屠戮其他族类,换取利益就叫做斩妖除魔,而如果我们也做了同样的举动,就叫做残害生灵,哼!可惜我已然念及你乃不可多得的修真奇才,望你知难而退,本不欲取你性命,不过你这幅毅然决然的劲头,恐怕也难以回头了。也罢,今日你我就在这富春江沿岸的山腹之中做个了断!”

徐狂草目视于他良久,忽而放声大笑,笑声之中满是狂放不羁之感,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的状态。

富春江恶蛟大怒,似乎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呼喝一声,八天胳膊一阵舞动,顿时八只怪手之中的法宝各自闪耀出了七彩的豪光,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更是散发出了幽蓝色的诡异剑芒,如同九幽的冥火一般,腾空而起。刹那间洞窟之中狂风四起,风声之中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富春江恶蛟手持坠星剑飞身而起,其余六条怪手也是张牙舞爪,各自祭起手中的法宝,对准徐狂草劈头盖脸的狠狠砸来。黑气纵横,狰狞可怖,当真宛若地狱之中的天煞冥王一般。此刻他眼中的凶煞之气,与徐狂草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富春江恶蛟人在半空,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便已向着徐狂草的头顶一剑斩下,虽然隔了老远,但幽蓝色的剑芒却是奔腾而来,如同出水的蛟龙一般,势不可挡,锋利的剑气在地面激射出深深沟痕,直冲向徐狂草。同时右背上的怪手一样,手中乌黑的翻天印脱手飞出,顿时黑气纵横,刹那之间变得足有磨盘大小,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向着徐狂草头顶碾压下来。

“我靠!”徐狂草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磨盘大小的诡异法器,也不经为之色变,眼看着幽蓝色的剑芒以及遮天蔽日的翻天印就要打到,立即长剑当胸画圆,爆喝一声:“艮山!”。身子也如同一片落叶一般,轻巧的向后倒飞了出去。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章 愤而反噬

富春江恶蛟手中的陨铁重剑坠星剑幽蓝色的剑芒当头斩下,打在徐狂草原本站立之处,霸道的剑气从锋利的剑身上迸发出来,顿时将地下的坚硬石块打得四分五裂,一时之间石屑纷飞,众人都是视线受阻。但徐狂草堪堪避过这雷霆的一击,忽然耳畔风声一紧,徐狂草下意识的一个前滚翻,右手长剑一挑,护住头顶,只觉得右臂之上一阵大力传来,骨骼“嘎吱”一声已然脱臼,右臂一阵酸麻,顿时软软的垂在了身子一侧,酸胀不已,冷汗顿时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磨盘大小的翻天印落在了自己身侧,在自己身畔生生砸出了一个大坑出来。

下一刻不等徐狂草接上脱臼的右臂,富春江恶蛟的身影突然如同鬼魅一般现身在了徐狂草身前一丈之地,只见“呼啦”一声,一道黑影轰然击出,鬼魅的红光闪动,呼啸而来,劲风扑面,击向徐狂草的前胸而来。

徐狂草惊而不乱,身形陡然拔起,躲过了势若千钧的一击,转瞬之间桃木长剑已经转移到了左手之中,定睛一看,原来那黑影是一个西瓜大小的流星锤。富春江恶蛟见一击不成,长啸一声,更不迟疑,右肩上的怪手一挥,一条银白色的铁链如同出洞的蛟龙,吐芯的毒蛇一般,向着徐狂草前胸呼啸而来,徐狂草当下回身驭剑迎了上去,一剑斩向铁链中间。

不料那银白色的玄机链居然犹如活物一般,途中突然翻转起来,灵巧的避过了徐狂草手中桃木长剑的剑刃,倒卷起来,如同老树盘根一般将徐狂草死死的纠缠住,顿时徐狂草感觉四肢一窒,顿时动弹不得,而且不论自己如何发力都无法挣脱这条只有拇指粗细的银色铁链的束缚,而且自己越挣扎这铁链束缚的越紧,不一会徐狂草就感觉胸腹之中的空气正在被一点一滴的逼迫出来,胸腔如同要炸裂开来一般,已经有了窒息的危险。

“该死的妖孽,放开小徐师傅!”疆良大神眼见徐狂草吃亏,当下虎吼一声,四个蹄足一起发力,高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跃出,锋利的右爪一挥顿时变得足有寻常的三倍大小,一爪挥向富春江恶蛟的头颅。

富春江恶蛟看到疆良大神呼啸而来,更不躲闪,反倒迎面而来,右腋窝下的怪手挥舞着乌黑发亮的镇魔鞭迎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疆良大神的右爪和富春江恶蛟手中的镇魔鞭轰然相撞。瞬间,四周的洞窟之中狂风骤起,以两人为中心的洞窟之中,无形的音波向四周激涌而去,近处的石钟乳,石笋纷纷是从中折断,倒飞了出去;而在风暴中心,两个凶狠的邪兽的脸庞上都几乎是同时的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但是两人极强的自尊心以及不服输的劲头都不容许自己有丝毫的退缩,疆良大神的脸上闪现了一丝凶厉的赤红色光芒,富春江恶蛟的脸上也闪现了一丝鬼魅的幽蓝色异芒,两人都将各自的灵力精气催发到极致,只听“轰隆!”又是一阵闷响,相撞的大力的反作用力硬生生将两人都同时弹了开去。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即使是疆良大神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是不由得后退了六七步才稳住了身形,而此刻已经幻化为人形的富春江恶蛟由于身形较小,几乎和常人一般,按照道理应该飞出去更远,但是富春江恶蛟那不服输的倔脾气让他似乎不能落于下风,双脚刚一落地就使出了铁板桥马步的功夫,将双脚硬生生的钉在了地上,虽然身形是稳住了,但是胸腹之内却是一阵气血翻涌,几欲呕血,脸色更是刹那之间变得血红,如同要滴出血来一般。

此刻的富春江恶蛟可说是又惊又怒。自己此时已经是最强变身,处于“八臂哪吒”状态,无论是敏捷度,力量,防御都已经是自己的极致,哪怕在多出一丝一毫也已经力所不及。原本按照自己的预期,这一变身一出就可以轻易的解决掉眼前的那个叫做徐狂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正道修真弟子,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玄机链只能困住徐狂草一时,他一旦激荡起体内全部的灵力,随时都有可能挣脱玄机链的束缚。而原本自己计划在这期间解决掉眼前这个身躯庞大,但是略显迟钝,木讷的虎头人身马蹄足的怪物,不料他的修为却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已经将功力催发到极致尚且只能跟他斗个平手,而且自己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狰狞可怖的怪物并没有使出十成功力,最多只使出了九成功力,仍然有所保留,而如果他全力以赴,突然发难,自己居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想到这里,富春江恶蛟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一股无明的愤怒之火,从心中霍然燃起,富春江恶蛟幻化为人形之后,原本英俊的脸上再次变得狰狞起来。自己是富春江水域的王,是所有水族的领袖,怎么能被一个修行十多年的正道弟子和一只低贱的召唤兽所击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自己即使死了,也无法接受这种情况的发生。

幽蓝色的剑芒乍起,如同蛟龙狂啸,愤而反噬。

富春江恶蛟舞动起八条怪异粗壮的手臂,挥舞着手中的七件各异的法宝,愤然反攻,剑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着疆良大神涌来。疆良大神也是脸色一变,双手十指翻飞,在自己身前迅速结成了太极图案,挡住了一波又一波,飞驰的剑气以及怪手之中法宝的轮番攻击,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威力绝伦。这完全是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堵上了自己尊严,荣誉的拼命打法,力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掉对手。看来富春江恶蛟已经动了真怒了!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一章 阴阳太极轮


上古邪神疆良能在蚩尤手下为大将,修行已达数千年之久,连华夏民族的祖先黄帝都无法消灭他,只能将其放逐到极北苦寒之地,在修真一途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就算是修行千年的富春江恶蛟使出了终极邪术“八臂哪吒”,敏捷度,防御力,力量,攻击速度都已经发挥到极致,但是单凭富春江恶蛟一人,也只能与其斗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败。

不过富春江恶蛟自然不是那种崇尚单打独斗的善男信女,这终极邪术“八臂哪吒”使出来就是注重上肢数量上的优势,陨铁重剑坠星剑在中,剑势排山倒海一般,一波猛过一波;荡魔杵、乾坤圈、流星锤在左,不时偷袭;翻天印,镇魔鞭在右,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刚猛爆裂,每一件兵器都是千百年来富春江恶蛟从附近的正邪修真之士手中抢夺而来的宝物,每一件都是无上神兵,非同小可,顿时封堵住了疆良大神的攻势,两人斗在了一处。

疆良大神虎吼连连,奋起神威,单手驭起阴阳太极轮,一手成虎爪,双拳力敌八手。手中的阴阳太极轮奇幻莫测,代表阴阳的一黑一百两条阴阳鱼突然忽黑忽白,玄光阵阵,富春江恶蛟手中的法宝不是被这两道一黑一白的奇光挡开,便是被这阴阳太极轮如同吸附一般,一牵一扯,拉到一边,根本不能近身。

更有甚者,阴阳太极轮代表阳一面的白色阳鱼光芒大盛的时候,竟然会将击打上来的法宝反弹回去,反攻主人,富春江恶蛟一开始不曾料到这法宝竟然有如此奇妙的功用,险些吃了大亏,乌黑的镔铁打造的镇魔鞭反震回来,打在了右臂之上,差一点筋断骨折,好在富春江恶蛟一向机敏,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肉,但也是心惊不已。

这一下富春江恶蛟不敢大意,不再敢使用手中的法宝猛砍猛砸,仔细应对,疆良大神双拳力敌八手,竟然也丝毫不落下风,一身修为自然是十分了得。

只是富春江恶蛟此时脸色却是越来越差,自己虽然此时与这虎头人身马蹄足的怪物斗了个旗鼓相当,但是他们正道一方还有那个被自己用玄机链束缚住的徐狂草,如果他一旦挣脱出来,两人联手夹击之下,自己即使侥幸不死,也非受重伤不可。

富春江恶蛟知道自己多年以来的血腥残暴,疯狂屠戮附近村民已经激起了正道弟子的激愤,而且自己重伤了那个猥琐的小老头,那个正道弟子可以说是和自己仇深如海,时才与自己的激斗,出手之时也都只是招招凶狠。此刻虽然暂时被自己的玄机链束缚住,动弹不得,但是时间一长,必定可以挣脱出来。自己原打算趁着玄机链束缚住他的当口,一击将其解决,想不到却被这虎头人身的怪物死死的纠缠住,却是一时无法脱身,激斗中向那正道弟子方向看去,却见其牙关紧要,脸色狰狞,满面通红,头上真气萦绕,真是内力催发到极致的表现,看来他随时都有可能挣脱玄机链的束缚。

此时的徐狂草正在全力催发体内的灵力和精气,但觉得体内灵力激涌,气血翻腾,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迸发出来,只是在胸腹,气海,丹田之内左冲右突,导致自己痛苦异常。身上的玄机链也是越收越紧,甚至已经慢慢嵌入了皮肉里,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一时鲜血淋漓。

徐狂草的脸色也随着那束缚之力而瞬间变白了几分,忽然霍地一声大吼,原本紧紧束缚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硬生生挣断了玄机链的束缚,一股赤红色的灵力,精气,剑芒混合而成的巨大光柱冲天而起,顿时将其头顶上的洞窟顶击出了一个廊柱粗细的大窟窿,一时之间碎石翻飞,他身上的玄机链顿时被大力撕扯成了碎片,他原本站立之地也被这股大力生生的轰出了一个一丈方圆的大坑出来,力道之狠,显然是灵力催发到巅峰极限的效果。

飞灰散尽,徐狂草浑身鲜血淋漓,血珠不断的涌出,鲜艳如花,染红了他的衣衫的衣袖裤腿,徐狂草眼角抽搐,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身上的伤痛,更没有丝毫的退缩畏惧之色,手中桃木长剑的赤色血芒在自身飞溅的鲜血滋润下,更是显得耀眼夺目。

在鲜血淋漓的身侧,闪耀着一道璀璨夺目的赤色剑芒,正是徐狂草左手中的道门至宝桃木长剑。徐狂草一声不哼的抬起了太久的软绵绵垂在身侧的右臂,一咬牙,“咔嚓”一声将脱臼的肘关节重新抬上,剧痛顿时在他的额头上逼出了一层斗大的汗珠。徐狂草轻轻摆动了一下刚刚接上的右臂,虽然还有一些酸痛,但是问题应该不大,没有骨折显现,应该只是伤到了肌肉,徐狂草顿时神情为之一松。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二章 剑走偏锋

徐狂草的右手靠近肩头的地方,被锋利的玄机链勒出了一

道一指粗细的伤口,附近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徐狂草将左手

中的桃木长剑转到了右手,左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事物,仔细

一看,却是一方米白色的丝质的头巾,上面还绣着一朵半开半

合的的淡雅的莲花,赫然是端木莲最心爱的,用来束缚自己那

一头青丝的头巾。徐狂草默默无言的将这方丝巾当作绷带,紧

紧的缠绕在自己右臂的伤口之上,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虽然简

单却是将那丝巾缠绕的极紧,然后低声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莲儿,让我们再次并肩作战!”

这个一脸灰白,眉头紧锁的年轻人,此刻突然又重新焕

发了生机,显得如此的潇洒自如,意气风发,手中的桃木长剑

轰然锐响,发出了宛若龙吟虎啸一般的剑鸣之声。赤色剑芒奔

腾而起,包裹着自己的主人,徐狂草一声爆喝,双手持剑,足

尖连点,竟然是毫不顾及自己浑身的伤痛,义无反顾的冲向了

兀自与上古邪神疆良缠斗不已的富春江恶蛟。

那是幽暗的洞窟之中最灿烂夺目的一道光芒,他眼神冰

冷,瞳孔深处却有着一丝狂热,仿佛渴望期盼着什么,只有前

方绚丽多彩的各种法宝幻化出来的各色异芒才能让他暂时的缓

解心头的那一抹痴狂。

赤色剑芒在富春江恶蛟身畔一闪而过,在徐狂草一瞬之

间掠过之后,富春江恶蛟那条闲置着的,原本操控玄机链的右

肩上的怪手顿时血肉横飞,被齐腕斩断,化作了血雨飞散。

富春江恶蛟大惊失色,顿时发一声喊,暂时逼开了疆良

大神的阴阳太极轮。剩余的七条怪手,举起剩余的六件法宝,

纷纷围拢上来,向着徐狂草全身各大要害招呼。但徐狂草竟然

似乎根本不考虑身侧流星锤的偷袭,只目视前方,直冲向富春

江恶蛟的胸口,手中桃木长剑纵横翻飞,左砍右刺,连削带打

,锐不可挡,所过之处,金铁相交之声络绎不绝,火星四溅,

血肉翻飞,片刻之后富春江恶蛟的剩余的七条胳膊就个个挂彩

,鲜血直流,而流星锤的链条也被生生斩断,乾坤圈也被砍开

了一个缺口,镇魔鞭更是只剩下一个手柄。

疆良大神看到徐狂草那拼命的打法,不由得大为震动,

高声叫道:“小徐师傅,小心……”

但此刻的徐狂草已经完全杀红了眼,仿佛根本听不到别

人的警告一般,此时此刻的他,赫然已经和当初恶斗使用拟兽

术的范建以及七人众之时一般,手持桃木长剑,身作屠魔真仙

桃木长剑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发挥着自身最强大的攻击

力,无数的鲜血在他面前腾起又洒落,淋湿了他的衣衫,也不

知道是富春江恶蛟还是他自己的血。

到了后来,富春江恶蛟已经逐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

手之力了。七条怪手个个挂彩,但似乎依旧无法阻挡面前这个

犹如狂魔一般的年轻人。

直到,富春江恶蛟再次将右背上的怪手一扬,在一阵“

呜呜”的刺耳之声中,风声一紧,一件四方的事物急速旋转着

从天而降,当头向着徐狂草头顶压将下来。

徐狂草呼喝一声,左手一转,手中桃木长剑瞬间倒卷飞

回,徐狂草双手紧握,直刺向天,瞬间赤色剑芒大盛,奔腾冲

天而起,不料半空之中那四方的事物也是厉害非常,呼啦一下

变得足有磨盘大小,竟然在一片赤色剑芒之中,硬生生如同泰

山压顶一般打将下来。

徐狂草抬头一看,不禁微微变色头顶上原本钵盂大小的

翻天印已经在瞬息之间变得足有磨盘大小,这半空之中的翻天

印看上去虽然乌黑一团,毫不起眼,却将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

剑锐利无比的赤色剑芒瞬间压迫了下去,完全是视若无睹,带

着沉沉的泰山压顶之力,迅疾压了下来。

徐狂草心知不可力敌,也不知道这邪灵千百年来杀害了

多少正道修真之士,才聚齐了这七件各有神通的法宝,自然非

同小可。想到此处,徐狂草足尖一点,倒纵而出,那磨盘大小

的翻天印轰然击下,将他原本站立之处砸出一个一丈多方圆的

大坑,力道之狠,显然是想要立即置其于死地。

眼见徐狂草倒纵飞出,富春江恶蛟抛出了手中的缺了一

个大口子的乾坤圈,击向疆良大神,那乾坤圈滴溜溜直转,如

同拥有生命一般,左冲右突,顿时将疆良大神缠住。而恶蛟自

己却挥舞着坠星剑,荡魔杵,冲向了立足不稳的徐狂草。手中

坠星剑散发出来的幽蓝色剑芒将他的脸庞映衬的格外狰狞。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三章 火毒狂蛇

徐狂草浑身血污,染红了他的衣衫,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鲜血还是富春江恶蛟的蛟血。劲风扑面,金光灿灿的荡魔杵以及散发着幽蓝色剑芒如同吐芯的毒蛇一般的坠星剑,分为两路,左右夹击而来。

徐狂草的眼角在刺眼的法宝豪光之下,不由得抽搐了两下,但是却依旧神色坚定,丝毫没有半分的退缩畏惧之色,伸手抹去了脸庞上的滑落的血珠,发一声喊,双足一蹬再次飞身上前。手中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奔腾而起,显得越发的耀眼夺目,环身飞旋,剑刃翻飞,左削右砍,连刺带打,顿时金铁相交之声四起,一时之间火星四溅。

疆良大神和富春江恶蛟看着这个年轻人勇悍至此,一世都为之侧目。

徐狂草剑势迅猛暴烈,一击不成不多做纠缠而是迅即变招,往往在意想不到的角度和方位呼啸击出,片刻之后就完全压制住了富春江恶蛟的进攻套路,富春江恶蛟越斗下去越是心惊,眼前这个年轻人早已经是重伤在身,理应呼吸沉重,手脚酸麻,甚至可能立足不稳,就此昏厥。但是这个年轻人却好似不知疲倦,不知痛楚一般,在这个空款寂静的洞窟之中跟自己缠斗了足有两个时辰。是什么让他能够如此的悍不畏死?

是他们口中的所谓的爱情,友谊么?多么可笑啊!为了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旁人,一个只配作为玩物的女子居然如此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真是中了邪,昏了头了。我要让他知道,我之所以能够成为这片水域的王者,就是因为我没有这些可笑的情感的羁绊!真正的男人就因该冷酷无情!

想到这里,富春江恶蛟长啸一声,暴怒地说道:“你们这些可怜的人类,不过是一群假仁假义的生物而已。你们所谓的情爱都是虚情假意,今天本王就让你知道,真正的王者是不需要这些俗世情感的牵绊的!”

徐狂草脸色变都不变,正气凛然道:“我不过是俗世凡人而已,本就置身于红尘俗世之中。你在这山腹江底修行千年,只有臭鱼烂虾为伴,自然不会有机会明白什么是男女情爱,看到寻常之人恩爱非常,自然心生妒忌,所以就……嘿嘿,果真是王者风范!”徐狂草淡淡的说完,却不由得冷笑连连。

徐狂草年级虽轻,但是口齿一向凌厉,几句话就把富春江恶蛟气得七窍生烟,大吼一声,又是挥舞着七条怪手,当头扑下,徐狂草也是毫不畏惧,仗剑将其抵挡下来,两人又斗在了一起。

本来以富春江恶蛟的修行气度,也没这么容易就被徐狂草激怒,但是眼见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富春江水域的势力被这年轻人率领一股正道之士销毁殆尽,手下伤亡惨重,心痛愤恨至极;两个心爱的姬妾,江媚子、如烟,一个叛逃,一个被扯断四肢,沦为残废;偏偏徐狂草骂人不带脏字,却是句句讥讽,直刺自己的要害,纵然自己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但是收到如此的侮辱,富春江恶蛟还是冲了上去。

富春江恶蛟能在富春江水域之中兴风作浪,翻云覆雨几近千年,数次击败各地前来围剿他的正道修真之士,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就算是身上带上,又被徐狂草用桃木长剑砍去了一条右臂,手中兵器个个损坏,道行大损,但是真要发起狠来,单凭徐狂草一人,也断断不是其对手。

不过徐狂草自然不会傻到独自一人上前单挑修行千年,陷入狂暴状态的邪兽。身后的上古邪神疆良也断然不会让徐狂草吃亏。疆良大神一圈轰碎了纠缠不清的乾坤圈,双臂前伸,缠绕在双臂之上的阴阳双蛇瞬间飞出,在半空之中身形陡长,变得十五米长,足有廊柱一般粗细,一红一黑两条巨蛇高昂着自己那硕大的头颅,头顶上高耸的肉瘤似乎还在微微的跳动,张开血盆大口,其中满是森森的毒牙。

疆良大神双手一指,两条大蛇顿时飞腾而起,配合徐狂草对富春江恶蛟形成左右夹击之势,浑身冒火的火蛇大口一张,一股钵盂粗细的纯白色的纯阳之火顿时对准富春江恶蛟的胸口喷涂而出,而另一侧浑身黑色的毒气缠绕的黑色也是在同一时间喷吐出了股股浓郁至极,犹如墨汁一般的黑色毒雾,袭向富春江恶蛟全身。

看着这两条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巨蛇邪兽,绕是富春江恶蛟见多识广,经历了无数的大场面,此刻也不尽微微变色。

富春江恶蛟奋起神威,以一敌三。手中的荡魔杵挥舞的虎虎生风,挡住了徐狂草的一波猛过一波的凌厉剑招。左手之中被砍去了锤头的流星锤只剩下一条铁链,但是富春江恶蛟依旧不断舞动成圆,抵挡着喷吐而来的毒雾,。散发着幽蓝色剑芒的坠星剑更是舞动得滴水不漏,全力抵挡纯阳之火的侵袭。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四章 纯阳之火,震雷剑


如同一道白色光柱一般的纯阳之火死唤实急的正面击中了富春江恶蛟手中散发着幽蓝色剑芒的坠星剑挥舞所称的光圈之上。不消片刻这一道纯阳之火形成的火柱就击中了坠星剑的剑身之上,在散发着幽蓝色剑芒的非铁非石的剑身之上“嘶啦……”一声,这道光柱居然在坚硬胜过任何铁石的坠星剑那非铁非石的剑身之上硬生生的烧了进去,顿时在散发着幽蓝色剑芒的剑身之上出现了一个焦黄颜色的烧灼痕迹,而原本奔腾而起的幽蓝色剑芒也如受重创一般,逐渐消散开来。

富春江恶蛟但觉手臂一阵剧痛,手中的坠星剑几乎要拿捏不稳,脱手飞出一般。随即手中的剑身之内,忽然爆发出了一声脆响,如同喷薄而出的火山一般,在沉重的剑身之上猛然炸裂开来,炽烈的热浪瞬间将非铁非石的剑身撕扯成了碎片,伴随着猛烈的气浪,四散开去。那柄绝世奇珍陨铁打造的重剑顿时碎裂成了无数的残片,而富春江恶蛟原本赤裸健硕的前胸也被这纯阳之火的爆炸力烤成了焦枯之色,一股粗达数尺的炽焰,硬生生擦着富春江恶蛟的左肩飞出,顿时将一条原本持着乾坤圈的左臂炸成了飞灰。那火柱炽热难当,就连倒退着飞离此处的徐狂草都感到呼吸一滞,热浪袭人,自己的脸皮似乎都要被烤焦一般,更不用说身在炽焰焚烧之下的富春江恶蛟了。

但是不等富春江恶蛟回过神来,右边的阴蛇喷吐而出的剧毒黑雾也早已经袭来,富春江恶蛟猝不及防,但在这生死关头,他竟然硬生生将身子向左移了三分,那浓郁至极的黑气忽然击下,从他身旁呼啸而过,挥舞的流星锤的铁链正好碰到了这股浓郁至极的黑气。

只听“嘶啦……”几声刺耳的响声,那由精铁打造的流星锤的铁链居然被剧毒的黑气瞬间腐蚀,变得焦黑一片,瞬间四散脱落,扭曲变形。富春江恶蛟连忙迅速松手,但是已然迟了一步,一道黑线顿时顺着与铁链相握的怪手呼啸而上,攻向富春江恶蛟的心口,瞬间已经攻到了肘部。富春江恶蛟大惊失色,当机立断,左手荡魔杵呼啸一声,将自己那条被黑气侵蚀的右手连肩打断,阻止黑气进一步上行。

富春江恶蛟这壮士断腕的举动,虽然让他躲过了剧毒侵蚀全身之苦,但是左边身子手臂的折断处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只怕还是被纯阳之火的火柱所伤,他身子不停,左手已然翻转,荡魔杵顿时金光闪耀,横击出去。只听得一声闷响,火蛇踉跄了一下,头顶之上污血纵横,腥臭的蛇血喷溅而出,原来荡魔杵正中其高昂的蛇头。

此刻面前已然没有人阻拦,富春江恶蛟心中一喜,正欲发力逃离洞窟此处,同时心中诅咒,今日受尽这些正道小辈的屈辱,来日必当百倍报复。

但是他刚冲出了几步,身后忽然一声惊雷炸响。

富春江恶蛟忍不住回头。只见一道赤色的剑芒冲天而起,洞窟之中气劲极速旋转,如同形成了一场小型的龙卷风一般,狰狞的如同漩涡一般不断聚拢周围的灵力和精气。徐狂草纵身而起,跃在了半空之中,诵念着奇异的咒文,瞬间洞窟之中的风暴中心电芒乱闪,如同巨大的光蛇一般穿梭其中。

富春江恶蛟脸色大变,但是还不等他有任何的反应,徐狂草已然爆喝一声:“震雷!”,只见风暴中心的巨大电芒,轰然落下,击在桃木长剑剑尖,顿时白光大盛,片刻间照亮了整个幽深的洞窟。

此刻的徐狂草一脸肃然,只见那漫天的电芒,倒映在他的双眸之中,宛若天神一般。

巨大光柱,轰然击下,未到地面,巨大的压力已经将富春江恶蛟身旁数丈之内的地面碾压的尽皆龟裂,狂风呼啸,石钟乳,石笋齐齐折断,威势惊人!

富春江恶蛟长啸一声,全身肌肉尽皆膨胀暴起,青筋毕露,手中的荡魔杵金光大盛,呼啸声中陡然变大,足有庭柱粗细,瞬间逆击而上,显然富春江恶蛟激斗之后,眼见情势危急,也已经使出了全力,做拼死一搏了。

“轰!”巨大的光柱轰然击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富春江恶蛟手中的荡魔杵上,富春江恶蛟只觉得呼吸一窒,胸腹之间如同要炸裂开来一般,虽然五条残存的怪手齐齐紧握手中的硕大的荡魔杵,但是骨骼关节几乎都要碎裂一般。而自己整个身子居然也被这股宛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力压入了地底一分富春江恶蛟面上满是痛苦神色,诡异的青绿色异芒不断闪现,但半空之中的徐狂草,也是身形一窒,被大力生生定在半空,身形大震,面色也是白了几分。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五章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但是半空之中的那道巨大的光柱并未有丝毫的退减削弱,反而源源不断的从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之上,迸裂出耀眼夺目的电芒,如同舞动的银链一般,激烈的打将下来。富春江恶蛟虽然用五条粗壮坚实的怪手苦苦支撑,但是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如若不是这“震雷剑”真诀施展开来威力太大,会在施法者与被攻击对象周围形成一道道坚不可摧的气墙以及数十万伏的超强电流,周围之人决计无法插手,否则此刻周围助战的上古邪神疆良以及阴阳双蛇齐齐发力,阴阳太极玄功之下,转眼之间就能将富春江恶蛟轰为肉酱,齑粉。

电芒之下的富春江恶蛟仍旧在苦苦支撑,五条怪异粗壮的手臂的粗大的关节之内发出了“嘎吱嘎吱”骨节的挤压声,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实是到了强弩之末。一张原本俊秀的脸庞上此刻青气纵横,一片煞白,宛若僵尸。而一双如火的眼眸之中更满是怨毒之意,恨不能一口将徐狂草的脖子咬断,剖腹挖心方解心头之恨。但是头顶的那柄桃木长剑却在一点一滴的刺破硕大有如廊柱的荡魔杵的金色防护光圈,锋利的剑尖正在一寸一寸逼近自己的头颅顶端。富春江恶蛟此刻的内心忽然涌起了一丝无助绝望之感。难道修行几近千年,马上就能飞升为龙,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的自己今日就要败在这后生小辈之手么?不,绝对不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此成为他人剑下的亡魂,我不甘心成为他人迈向成功的垫脚石!只有我才配享有击败对手之后嘲笑他实力的特权!

片刻之后,富春江恶蛟的脸庞上的肌肉一阵抽搐,随即用自己锋利的牙齿在舌尖上狠命一咬,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顿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正好喷吐在了手中的荡魔杵上,硕大宛如廊柱的荡魔杵瞬间金光大盛,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竟然硬生生将徐狂草手中那桃木长剑施展出来的“震雷剑”的巨大光柱顶了回去。

“轰!”两股巨大的光柱交织纠缠着,齐齐冲天而起,顿时击穿了洞窟的顶端,伴随着崩落的砂石泥土,富春江恶蛟厉啸一声,飞身而起,荡魔杵在身后疾扫,被他本身的精血激发出全部精力的荡魔杵灵光势道汹涌澎湃,徐狂草,疆良大神都不敢硬接,只能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一起向着洞窟通往石室的出口追赶而去。

山腹之中的石室之内昏暗一片,冰冷肃杀。

忽地,一道金色光芒在黑暗之中划过,迅疾无比的从远处飞近,但远远看去,那光芒似乎隐隐有所颤抖,似乎有拿捏不稳的迹象。而在其身后一丈开外确有两道一赤一绿的光芒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贴了上来。

地面之上,四肢被生生扯断的如烟趴在阴冷的地面之上,身上满是血污,云鬓散乱,衣衫不整,她艰难的抬起头来,焦急的向着通道出口看去。在她身后,则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的江媚儿,似乎有些不忍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一件小褂,俯身盖在了衣衫单薄的如烟身上,随即也面带忧虑之色的,望向洞窟方向。

直到两人看到了那三道光束。

两个相对无言的貌美女子顿时心头一颤。江媚儿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却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真正担忧的到底是什么。是那个跟自己一起生活了三百年,自己奉献了全部青春和爱意来侍奉,但是却无情的抛弃自己的男人,还是那个一脸忧郁却肯为了自己的爱人而赴汤蹈火的年轻人?!

正当江媚儿心乱如麻的时候,地上满身血污的如烟看着那三道飞来的人影,面上的焦虑之色却是加重了几分。

那道最先的金色光芒略到近处,停了下来,富春江恶蛟如同一片枯叶一般飘落在地,顿时如烟惊喜交加的呼喊了一声:“大王……”,粉颊之上有晶莹的泪珠滑落,言语之中满是委屈以及爱怜,不料还不等如烟继续开口,富春江恶蛟踉跄了几步,忽然脸色一白,“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赤裸的肌肤。

众人无不变色。江媚儿下意识的想要抢上,扶住富春江恶蛟,但是刚出了一步,忽然想起了富春江恶蛟对于自己的冷酷无情以及凶狠暴虐,终于还是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缓缓退后,和他保持距离。

富春江恶蛟冷冷的看着地上被扯断四肢,瘫倒在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如烟,那眼神没有丝毫的怜惜,仿佛在看一滩变质的烂肉一般。跨过了地上的那个女子,一步步逼近了沉默不语的江媚儿。恶狠狠的说道:“如今我身受重伤,灵力涣散,手下大多毙命,这下你满意了吧?!”

江媚儿看起头来,面对富春江恶蛟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毫不退缩的说道:“今日的一切恶果都是大王你平日里亲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江媚儿看到富春江恶蛟胸口一片焦黑,怪手之上皮肉翻卷,满是血污,身子竟然还在微微颤抖,忍不住秀眉紧皱,满是惊异之色。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六章 强弩之末


富春江恶蛟敏锐的觉察到了江媚儿的惊骇,冷冷的目光又像地上一扫,只见满身血污,衣衫凌乱的如烟亦有惊恐之色,知道如今自己的手下都已经是惊弓之鸟,方寸大乱,若是自己撑不住的话,这千年之间自己一手苦心经营的基业就会片刻之间面临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当下他强振精神,压下胸口翻腾不已的气血,强忍胸腹之中如同要炸裂开来一般的紊乱真气,朗声道:“你们不必惊惧,那几个后生小辈的几招三脚猫功夫还不足以重伤本王,刚才只是吃了一点小亏,我自行用功逼出体内的淤血而已,并无大碍。”

平日里富春江恶蛟在如烟等富春江水域的水族心中,便如神人一般,如今他这一番轻描淡写的一说,倒也颇有几分效果,原本满脸焦虑的如烟神色稍缓,显然安心了不少。

只是富春江恶蛟话虽如此,但是面色实在是太差,几如白纸一般,而且脸上青期不时闪现,犹如尸变的僵尸一般;左半边身子一片焦黑之色,右边肩头,后背更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显得狼狈不堪。还好此时正是凌晨时分,夜色浓重,而且这石室原本采光也不好,显得十分昏暗,否则如若是白日,但不说阳光直接照射,就是就着这洞窟顶端投进的那几缕阳光也可以看出,此时的富春江恶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靠不屈的意志以及精神力在苦苦支撑了。

富春江恶蛟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满身血污,四肢被上古邪神疆良生生扯断的如烟一眼,眉头紧皱,随即转头死死的盯着一旁的江媚儿,粗声粗气的喝问道:“这是不是你干的?你看我这几十年来宠幸如烟,心怀嫉恨,就先是勾搭外贼,侵我巢穴,伤我手下,现在如烟重伤在身,你居然还不放过她,你这个恶毒的贱妇!我今天就斩了你!”

说完,不等江媚儿争辩,富春江恶蛟忽然举起手中的荡魔杵,一击砸向江媚儿的头颅顶。。廊柱粗细的荡魔杵瞬间金光大盛,呼啸着向着功力全失的江媚儿当头砸下,迸发出来的豪光也将江媚儿那惊恐的楚楚可怜的小脸镀上了一层金色。

眼看富春江恶蛟手中的荡魔杵就要将柔弱的江媚儿砸为肉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赤色的剑芒如同蛟龙出水,流星逐日一般间不容隙的挡在了江媚儿的身前,富春江恶蛟突然感觉到紧握荡魔杵的五只怪手猛地一沉,一股大力随着荡魔杵杵身逆击上来,手臂如同要瞬间炸裂来来一般,手中沉重的荡魔杵更是被一股大力所牵引,移向了一边,落在了江媚儿站立之处左边三尺左右的地方,顿时砸得石屑纷飞,烟尘四起。

而还没回过神来的江媚儿只觉得自己的纤腰上伸来了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将自己揽入了怀中,自己不由自主的一把扶住,随即耳畔风声一紧,已然迅疾无比的闪到了一边,转头向一边看去,只见自己时才所站立之处已经变成了一个一丈方圆的大坑,不由得一阵后怕,一颗心险些就跳了出来。

“江姑娘,你没事吧?”徐狂草关切的询问道。江媚儿这才察觉到自己此刻正被这个陌生而忧郁的年轻人揽在怀中,不由得玉颊一片绯红,徐狂草也连忙松开了揽着她纤腰的左手,将她轻柔的放置在地上。江媚儿的内心之中好似有一头小鹿在不断的冲撞,双颊滚烫,一路红到了小巧的耳垂,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没事,公子不必担心。”

但是此时的徐狂草却一门心思都在对付富春江恶蛟身上,并没有察觉到有丝毫的不妥。定睛一看,只见此时一招落空的富春江恶蛟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如同水牛一般重重的喘气,若不是依靠着手中倒插在地上的荡魔杵的支撑,眼看就要瘫倒在地。

富春江恶蛟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方已经发觉了自己的疲态,一手撑着荡魔杵,另外四手结成手印,缓缓吐纳呼吸,过了一会,喘息声才渐渐平和,面色也稍微好转了一些。

期间四肢被扯断,浑身血污的如烟艰难的爬到了富春江恶蛟身边,面上神情又是紧张,又是担忧,同时不住向徐狂草和江媚儿方向看去,似乎生怕他们突然发难。但是徐狂草却似乎不愿趁人之危,只是默默的看着富春江恶蛟运功调理,并没有急于出手,而如烟自己也是重伤在身,一开口就牵动右腹上伤口,传来揪心的痛,只能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情郎被强敌逼迫的狼狈不堪。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七章 枭雄之末路

夜色狰狞,黑暗如同蛰伏的怪兽一般,仿佛也在无声的窥视着富春江恶蛟的风雨飘摇的统治以及以及这个虎落平阳的枭雄。

富春江恶蛟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脚下潮湿阴冷的石室地面上,趴着四肢被上古邪神疆良生生扯断的如烟,满身血污的她衣衫单薄,失去了所有灵力的她在瑟瑟寒风之中,娇躯微微颤抖着。抬起一张娇小的玉脸,忍住揪心的疼痛,低声询问道:“大王,你还好么?”

富春江恶蛟苦笑一声,在他心中,如烟的地位一直是比较复杂的,她既是自己手中的玩物又是自己最忠心的爪牙,如果说对于江媚儿自己还有所顾虑以及提防的话,对于如烟自己则没有多大的戒心,所以如烟的地位自然不是那些寻常爪牙可比。但是此款,他的眼中却只有同样满身血污,如同血人一般手持桃木长剑的徐狂草以及那个自己原本最为宠爱,如今却几乎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女人,一看到她那秀眉微蹙的脸,自己就恨不能冲上前去,一把扭断她那纤细白皙的脖子。

终于,富春江恶蛟还是清醒的,并没有被心底的怒火冲昏头脑,他调理了一下体内紊乱的气息,恨恨的说道:“本王该才被江媚儿那贱婢带来的那些正道的小崽子围攻,大损真元,后来这个姓徐的年轻人居然施展了符箓宗的‘破魔剑阵’以及‘破魔八剑’……”

如烟面色大变,吃惊的喃喃道:“这些人之中竟然有,如此高手…咳…咳咳”如烟的讲话牵动了右腹之上的伤口,顿时喉头一甜,又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富春江恶蛟恶蛟紧盯着数丈之外,一脸漠然的徐狂草以及扭转过头,一脸凄苦的江媚儿两人,恨恨的说道:“何止,我交手数人,至少有三个道行资质高得出奇,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个小徐师傅就符箓宗江南道派的下一任掌门,如今的首席大弟子,那个被我震得重伤的则是江西龙虎山张天师的嫡传后人,如今正道修真界的泰山北斗天极真人,哼哼,如果那老头子再年轻十岁,而且不因为过度酗酒而耗损了自身的两层功力,我自问也经受不起他那迅猛的一鞭。还有那个叫做疆良的虎头人身马蹄足的怪物,确实是十分的棘手,就算不受伤,我自问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胜他。这三人联手,弄得最后,我只能施展‘八臂哪吒’外加‘血遁’,这才勉强冲出了包围圈。实在是了不起!”

瘫软在地,不断咳血的如烟随着富春江恶蛟的叙述,玉脸之上的神色一变再变,这“八臂哪吒”乃是富春江恶蛟修行了五百年之后才在一本道家古籍之上学来的最强道术,能在瞬息之间成倍的增长自身的道行修为,并且配上这几近千年之中,富春江恶蛟从各地正邪两道收集而来的神兵利器,威力更是惊人,有无数的正邪修真之士命丧于此绝技之下,想不到这最强的杀招居然还奈何不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如烟艰难的抬起头来,又再次仰视了一眼那个满身血污的年轻人,为什么那个另大王一败涂地的年轻人,他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凶厉之气,反倒有种淡淡的哀伤,以及一种久违的温暖?!如烟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对富春江恶蛟说道:“大王,那如今我们作何打算?”

富春江恶蛟面色凝重,沉默片刻,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已经缓缓祭起了手中的桃木长剑,随时可能发难的徐狂草,恨声说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是不会饶恕我们的罪恶的,我们只有拼死一搏,来他个鱼死网破,本王即使死在了这些后生小辈的手下,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瘫软在地的如烟听闻富春江恶蛟这番咬牙切齿,鱼死网破的言论之后,面色大变,忍不住道:“大王……”话未出口,两颗晶莹的泪珠已经夺眶而出,顺着白皙粉嫩的脸颊无声的滑落。

如烟贝齿紧咬朱唇,怔怔的仰望着富春江恶蛟,见他苍白的面色之中凶狠暴戾之色更加浓重,料到已经劝不回来了,只得慢慢的抬起头来,无助的望向一边的江媚儿,在心里轻叹一声。

夜风吹过,沾染了富春江水汽的山风从石室顶端的通风口灌入,阴寒刺骨拼斗了两个多时辰的徐狂草和富春江恶蛟等人大多都是疲惫不堪,浑身伤痕累累,但是却依旧各自紧握手中的兵刃,无声的对峙着,似乎都在等待对手因为疲惫以及一时的疏忽而露出破绽,使得自己拥有一击必杀的绝佳机会。

忽地,富春江恶蛟似乎厌倦了这种无声的等待的游戏,猛然的圆睁双目,目光凶狠而残忍,似乎隐隐有带着一丝疯狂,向着徐狂草望去。

夜色深深,黑暗弥漫。他全身的肌肉忽地膨胀开来,随即紧绷,然后,他双足一点,,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徐狂草冲杀过去。五条残存的胳膊挥舞着手中廊柱大小的荡魔杵,金光灿烂。风寒透骨,吹在他裸露的身躯以及肌肉之上,那感觉,仿佛冷到了心间。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八章 戾气漩涡

富春江恶蛟怒吼着,装若疯狂的挥舞起手中廊柱大小的荡魔杵,荡魔杵上的金光却是越来越盛,虽然此刻重伤在身,但是一旦施展开来,,富春江恶蛟的浑身依旧散发出来了浓郁至极的黑气,翻涌不息,仿佛也在随着残存的最后一丝功力的催持而隐隐有些加速。瞬息之间,周围的原本翻卷的黑气陡然加快了旋转速度,剧烈的翻涌起来,如同沸水一般,陡然沸腾,如同波浪一般山呼海啸的冲向徐狂草。

一瞬之间,上下左右,黑色的戾气开始疯狂的旋转,形成了无数或大或小的戾气漩涡齐齐攻向徐狂草,其中隐隐有吸扯之力,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徐狂草身后的江媚儿一动也不敢动,一脸惊骇的看着这诡异的招式,不知不觉紧紧的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徐狂草面沉如水,眉头已然渐渐皱起,忽地不屑的冷哼一声,全身紧绷,手中的桃木长剑赤芒大盛,升腾而起,瞬息之间在徐狂草身前结成了一道圆形的光盾,金赤相交的破魔之力顿时将周围呼啸而上的黑色戾气又生生逼退了几分。就在同时,徐狂草冲天而起,手中桃木长剑当先击出,赤色剑芒瞬间暴涨,包裹住全身,锐利的剑芒破空而起,往跟前那个最大的戾气漩涡之中,生生刺了进去。

徐狂草身影甫一进入那个巨大的戾气漩涡之中顿时觉得周围拉扯之力剧增,狂风呼啸间,棍影重重,金光闪耀,从四面八方纷纷涌来,尽是阴险歹毒的偷袭暗算,其间夹杂着几招势大力沉的猛攻,让你一时之间摸不清敌人真正的方位以及出手招式的套路。徐狂草脸色一白,虽然知道富春江恶蛟就藏身在这戾气漩涡之中,但是他飘忽不定,鬼鬼祟祟,意图突施冷箭,令人防不胜防,实在对自己极为不利,自己万不可纠缠下去,想到这里,徐狂草双足连点,在这巨大的拥有吸附之力的漩涡之中生生拔高,直飞上天。

片刻间耳畔风声凛冽,气浪翻涌不绝于耳,激涌翻腾的戾气如同传说之中的风神怒吼一般。徐狂草人在半空,深深呼吸,陡然间长剑当胸画圆,左手单手结成法印,左手手掌间青气纵横,右手之上赤芒暴涨,片刻之间化而为一,若是正道修真高人在此,一定是啧啧称奇,因为这正是阴阳贯通的最高境界,道家集气,练气修神的最高境界----混元一气。

灿烂的赤色剑芒以及青色的修真之力中,桃木长剑稳稳的握在徐狂草的手中,护着徐狂草,硬生生停在风暴漩涡的顶端。徐狂草微闭双目,口中诵念道:“天地万物,八荒六合,九九归一,混元一气,巽风!”

念毕双目陡然睁开,桃木长剑乃是道门至宝,极具灵性,徐狂草咒文甫一念完,顿时只觉得剑身之上传来了一股温和熟悉的气劲渐渐沸腾起来,如同意识到了誓决生死,一分高下的最后一击即将到来,拥有灵性一般也是兴奋异常,徐狂草举起手中的长剑,整个人大头冲下,倒冲下来,手中桃木长剑赤色剑芒暴涨,如同从天而降的火流星一般,呼啸着砸向那巨大漩涡的正中心。

周围气旋剧烈动荡,原本一个硕大的戾气漩涡在“巽风剑”的大力撕扯之下,变成了无数小的漩涡,徐狂草的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眸却紧紧盯着前方,浓浓的黑色戾气之后,隐现鬼魅的金色豪光,徐狂草甚至能感觉到这金光背后那双杀意浓浓,凶狠残暴的赤色血瞳。

一声宛若龙吟的破空锐啸之声,桃木长剑赤色剑芒激射而出,瞬间刺破层层戾气的阻挡,形成一柄巨大的赤色光剑,向着漩涡正中的那一点金光,当头刺下,徐狂草不留任何的后手,将全部的灵力和精气都灌注在了这雷霆一击之上,径直冲下,硬生生突入了层层浓郁的黑色戾气之中,直扑富春江恶蛟藏身所在。

浓郁至极的黑色戾气漩涡之中的富春江恶蛟怒喝一声,五条粗壮的怪手举起了手中廊柱大小的荡魔杵,瞬间金光大盛,片刻之后也凝结成了一道光彩万丈的金色光柱,混合着周围激涌而上的黑色戾气,迎着呼啸而下的巨大光剑,逆击而上,几乎就在同时,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也是赤芒大起,催持着包裹全身的巨大光剑,竟然将周围一丈之内的黑色戾气瞬间蒸发,将其余戾气也是生生逼退,迎着那逆击而上的巨大光柱,毫不畏惧,义无反顾的当头轰下。

生死一击,就在此刻。富春江恶蛟手握荡魔杵,徐狂草紧握桃木长剑,两人对冲而上。一赤一金两道耀眼夺目的厉芒,瞬间将周围的黑色戾气生生逼散!在场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两个势同水火的,一正一邪的修真高人决出生死的那一刻……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六十九章 不服周

徐狂草精神亢奋,双目如电,合身急冲而上,手中桃木长剑光辉璀璨,耀眼夺目,只见前头富春江恶蛟身上激涌出了滚滚黑色戾气,如同云气一般开合翻滚,,徐狂草不禁一声怒喝,声音清冷肃然:“妖孽受死!”

话音未落,徐狂草双手握剑,手中剑刃向着富春江恶蛟的前胸用力挥舞而起,一道凌厉至极的赤色剑芒霍然而起,向着狰狞可怖,浑身浴血的富春江恶蛟当胸劈砍而来,如同横贯天际的彩虹,如同天幕之中的残月一般,瞬间将周围的黑色戾气斩作两段,瞬间蒸发,整个石室也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赤红色。

富春江恶蛟大吃一惊,眼前这个年轻人重伤在身,浑身鲜血淋漓,居然还能保持此等劲力,剑道凶猛依旧,一往无前,下手刚猛果断,毫不迟疑,只着一剑居然就已经包含着至少五六招后续的变招,早已将自己的全身笼罩在剑芒之中,这一剑上所展露的道行之高,委实不可小觑。危机时刻,富春江恶蛟身子前行之势不减反快,瞬间如电,趁着徐狂草的剑刃未到之时,当胸向徐狂草心口撞去,他手中的荡魔杵足有三四米长,比之一米左右的桃木长剑优势更为明显。

不料徐狂草也在剑道格斗之上浸淫日久,端的是非同小可,此刻两人相向击出各自手中的法宝,富春江恶蛟手中的荡魔杵无论是在大小,长度,重量上都占据了优势,实在不能硬拼。而且富春江恶蛟身边还有不断激涌而出的黑色戾气阻挡视线,彼此无法看清对方的全部动作。但就是凭借自身的感应和判断,徐狂草如同未卜先知一般,灵巧的躲过了三尺,堪堪避过了直击而来的金光璀璨的荡魔杵,风驰电掣一般的一剑刺向富春江恶蛟心头。

眼看徐狂草灵巧的避过自己的反击,借机攻向自己胸口,富春江恶蛟眉头紧皱,眼前之人不但道行高超,那股杀气更是浓烈至极,明白无误,仿佛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与自己势不两立一般。

正道门下,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后生小辈!?看来自己百十年来偏安于这富春江水之中,怡然自得。果真是有些固步自封,成了井底之蛙了。富春江恶蛟心头甫动,但手中的反击却丝毫没有迟疑,怪手齐齐发力,廊柱粗细的荡魔杵顺势回转,横扫向徐狂草的后腰。

只见金光陡然大盛,完全将徐狂草笼罩其中,徐狂草顿时觉得脑后风声一紧,眼角余光一瞥,只见身后廊柱大小的荡魔杵呼啸而来,徐狂草暂叫一声该死,如若被这大棒槌砸到,那还不顿时变**肉薄饼?只见徐狂草足尖微一发力,身子陡然跃起,半空之中一个扭身,桃木长剑赤芒闪耀,横剑当胸。足尖灵巧的在荡魔杵的杵尖上一点,再次借力跃起,剑芒大涨,势道更为凶猛暴戾,向着富春江恶蛟的胸口再次刺来。

富春江恶蛟面不改色,五条残存的怪手紧握手中的荡魔杵,金色的杵身上面顿时光芒大放,尤其是光芒之下一个个斗大的金字缓缓浮现了出来,赫然是“唵嘛呢叭咪吽”,佛门的“六字大明咒”,富春江恶蛟这个凶厉残忍的邪兽此刻手中紧握的确是一件拥有无上的慈悲之力的佛门至宝,真是莫大的讽刺。杵身之上金色的佛光缓缓转动,六个斗大的金字也是闪耀不已,迎着那道赤色剑芒,毫不畏惧的当头逆击而上。

“轰隆!”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石室入口处的那一池江水都被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四散飞溅起来,冰冷粗大的水柱如同蛟龙出水,又似珍珠喷泉一般冲天而起才又重新跌落。

徐狂草和富春江恶蛟都同时身形大震,两个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丈距离才勉强稳住身形。身前的那道赤色剑芒以及金色佛光也是大震之后各自倒飞了出去,斜斜的冲向了四周的石壁,一时之间砂石纷飞,烟尘四起,显然余势不减,力道也是不轻。

富春江恶蛟这些年来日夜采捕天地山河灵气,吸收日月精华,加之活人精血的辅助,性子之中暴戾之气凶悍异常,此刻被一个后生小辈羞辱至此,自然是不甘心,当下二话不说,刚刚站稳脚步,又是手中荡魔杵杵尾在地上重重的一磕,身子借力冲出,向着徐狂草径直冲来,荡魔杵呼啸着,破空而出,击向徐狂草头颅之顶。

不料荡魔杵才一出手,只见跟前赤色剑芒奔腾而起,徐狂草也是刚强至极,甫一站稳,立刻发力强攻。徐狂草的四肢此时早已经麻木不堪,仿佛不存在了一般,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自己只是凭着本能和意志在战斗,因为他自己深深的知道,几百公里之外,那个小小的病房里,还有一个言笑如花的女子在等待着自己的归来,如果此时自己功败垂成,不但无法拯救这个自己一生牵挂的女子,就连素不相识的老人为自己的牺牲也将白费,所以为了所有的人,自己绝对不能输!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十章 凶戾之矛

面对富春江恶蛟手中呼啸而至的,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碾压过来的金色荡魔杵,那由赤色剑芒包裹着的身影没有丝毫的退缩畏惧。他只是默默的举起了手中的桃木长剑,双足发力,再次面对当头砸下的荡魔杵直冲过去。灵巧的躲过了荡魔杵的雷霆一击,长剑愤然直刺而出,瞬间异啸之声顿起,宛若龙吟虎啸一般,空旷寂静的石室之内,瞬间被桃木长剑剑身之上散发出来的炽烈剑芒所笼罩,炽烈耀眼的巨大光柱冲天而起,如同蛟龙出水,潜龙升天,横行天际,似乎整个山峰以及滚滚富长江之中吸纳的天地灵气都在这一刻汇聚到了这柄看似不起眼的桃木长剑之上。

异啸剑鸣之声越来越响,令整个洞窟之内都充斥了这种令人亢奋的声音。片刻之后,仿佛过往的时光再度呈现,徐狂草的头顶上,那柄巨大的赤色光剑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曾经在众人面前出现了不止一次,斩杀了无数妖邪的破魔光剑,终于再一次,听到了徐狂草的召唤,在最关键的时刻现身于众人面前。

“雕虫小技,臭小子,去死吧!”富春江恶蛟面目狰狞可怖,面对徐狂草施展出的“破魔光剑”丝毫不为所动。怒喝声中,伴随在他身边的那诡异至极的浓郁黑气也发生了变化,浓郁的黑色戾气纷纷向两侧收缩退拢,露出了其中的富春江恶蛟的真身,一边的疆良大神,江媚儿和如烟等人见多识广,甚至是和他相守百年的姬妾,此刻竟然也是禁不住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色的戾气收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球体正中,赫然是已经完全化作血红色的富春江恶蛟,但最诡异的是却是恶蛟的身躯居然已经大半变成了蛟龙的形态,只有舞动着五只怪手的上半身依旧还是健硕的人形,而他的头颅却赫然变成了满是疙瘩,面目狰狞可怖的硕大蛟头,只留下赤裸的上半身以及五只粗壮的怪手舞动着手中廊柱粗细的荡魔杵,狠狠地盯着对面被那璀璨剑芒笼罩的人影。

一招手,顿时像是被无形的巨力所牵引,包围着他那巨大的身躯的无数的浓郁至极的黑气竟然全数被隆隆卷起,声势之大无与伦比,如同洪涛巨浪一般翻滚激涌的黑色戾气,逐渐汇聚到了富春江恶蛟手中的金色荡魔杵上,原本散发着佛门慈悲之力的金色神器竟然在黑色戾气的侵蚀之下化作了横贯洞窟,长达数丈的巨大的黑色长矛,炽热而妖异的血红色电芒在其上嘶嘶乱窜,可怖至极。

“黄口小儿,无知鼠辈,胆敢挑战本王的权威,看本王将你碎尸万段,受死吧,小畜生!”撕心裂肺,装若疯癫的一声嘶吼,富春江恶蛟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一般,只剩下了对于疯狂杀戮的渴望,巨大无比,锋利至极的黑色长矛轰然撞向笼罩徐狂草的赤色光柱。

宽大的石室之中,尽管众人对着徐狂草以及那威力绝伦的“破魔剑阵”有着无比的信心,但亲眼目睹富春江恶蛟这足以逆天的盖世魔功,江媚儿,疆良大神仍然是各自变色,说不出话来,江媚儿更是脸色苍白,紧紧盯着半空之中的那场激烈的碰撞。

这一次出现的破魔剑阵,与前两次徐狂草驱动的破魔剑阵并不一样,半空之中除了仍然有一柄不可一世,威力绝伦的巨大的赤色光剑之外,原先变化万千,铺天盖地的单色透明气剑,却是并未出现。而然,不知为何,虽然只有一柄巨大的主剑,但是破魔剑阵之中透出的那股浩然正气,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光辉笼罩之中的那柄赤色光剑一个小小的颤动,都仿佛隐约有斩裂山峰,截断江河的可怖之力。

眼看着那巨大无比,威势惊人的锋利的黑色长矛破空而来,势不可挡,江媚儿忍不住一手捂住了樱桃小口,惊呼出声。但那璀璨夺目的赤色光柱之中的人影却连闪避的意思都没有,相反的,他竟然是迎着那巨大的黑色长矛,猛然双手持剑向前一挥。顿时,整个石室之内狂风骤起,隐隐有风雷之声隆隆作响,半空之中,破魔光剑轰然转身,对着那激射而来的黑色长矛当面劈去!

两把可怖的巨大的至宝神兵在半空之中,轰然对撞,瞬间迸发出似乎比太阳更炽热千百倍的灼热闪光,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睁开双眼,包括在场中激斗的两人。只听到巨响声中,地动山摇,整个石室似乎也承受不住这撼天动地的巨威,畏惧一般的颤抖起来。

光华稍散,众人不顾炽烈的闪光给双眼带来的灼痛感,纷纷迫不及待的向天空望去,但眼前的景致却让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测算诗


八马朝前走,五子点状元。

变化三十六,纵横江淮间。

对月三人醉,好酒一人喝。

西天取真经,见棺方落泪。

家书抵万金,金凤衔四书。

冠带三军壮,一气过大江。

凤凰戴牡丹,明主是此时。

东海流波深,有人说长短。

沙场穿金甲,城南数重围

射杀敌酋将,残兵千骑归。

孩儿称大王,关键在于寅。

冒头狗挨打,浊世无直人。

登高两相望,财神朝南坐。

败走华容道,立下军令状。

九曲荷花数,高洁三六九。

跳出老君炉,神仙有几许。

天南有纷争,猴子充老虎。

百年大计圆,女人追兔子。

如梦一场空,喜鹊送东风。

驻马论市价,乘舟三三行。

巫峡三山过,平地水深尺。

奏章王曰可,圣旨岳家亡。

风波亭里死,血染满江红。

一人渡黑河,七二有玄机。

祸起江海中,声声唯叹息。

五柳先生归,三千一孔子。

无心各西东,做对一时消。

翻转葫芦药,榜上有今名。

带牛往家归,一臭遗万年。

出师无不利,妙计走为上。

奉先不听劝,终究坏了事。

一餐三百杯,江东事三八。

一朝悟我道,潜龙升入天。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十一章 生或死


赫然只见那激烈的半空之中的战场上,围绕着富春江恶蛟那庞大怪异的身躯,环绕的黑色戾气迅疾无比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深邃的黑色犹如无底深渊一般,又如同传说之中地狱魔王的魔瞳一般,冷冷地注视着凡尘俗世,在漩涡之下,在恐怖的吸吮之力的影响之下,光华璀璨的赤色光剑赫然光华赤色尽褪,化作了一把炽热耀眼的巨大白色光剑,刺破层层黑色戾气的阻挡,完全不顾黑色戾气漩涡的吸吮牵扯之力的影响,带着毁天灭地,不顾一切的气势,对准漩涡中心的富春江恶蛟的胸膛狠狠的劈了下去。

富春江恶蛟怒吼一声,自然不甘心就此毙命。黑气升腾,五条残存的怪手肌肉暴涨,青筋暴起,挥舞着手中的黑色长矛,格挡上来。然而,耀眼的白光稍纵即逝,随即巨大的黑色长矛应声而断!

“啊……”带着不甘,绝望,疯狂,富春江恶蛟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发出了一连串可怕的惨叫,那恐怖的嘶吼惨叫发自那巨大的蛟头口中,他的语调之中带着不能置信的绝望,一双灯笼大小的,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的蛟目之中甚至已然流出了腥臭无比的蛟血,但是富春江恶蛟似乎浑然不觉,兀自如同癫狂一般的嘶吼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有千年的修行,我有无上神兵,我有天地灵气……”

富春江恶蛟最后的话声,被湮没在狂暴纵横的剑气之中,白色的光剑势如破竹一般的轻易劈开了那巨大的黑色长矛,其势却并没有丝毫的缩减,而是顺势直冲下去,刹那间,耀眼夺目的白色剑芒奔腾而起,整个硕大空旷的石室都被白色光剑的耀眼光辉所笼罩,整个石室的空间之内,剑气滚滚,热风呼啸,仿佛天上地下的诸天神魔,此刻都为之颤抖畏惧,那可怖的破魔之力!

那一剑,直刺向黑色的力气旋涡,直刺向富春江恶蛟,直刺向那戾气光球深处的那团团黑色戾气深处的罪恶!

炽热的剑芒冲天而起,燃烧焚尽了一切,将半空之中所有的黑色戾气卷起撕碎,舞动的电芒,奔腾的剑气兀自嘶吼不休,无数的残存黑色戾气被席卷而上,被一股大力吸引着,飞速的融入了半空之中那最后的,看似深不可测的血色光球之中。

光球笼罩之中的富春江恶蛟面容扭曲。蛟头之上满是绝望之色,但是绝望之中更露出了疯狂以及同归于尽,拼个鱼死网破的的决心。他狂笑着,嘶吼着,残存的五条粗壮的怪手狂乱的挥舞着,如同在跳着一支诡异莫名,远古妖异的舞蹈,猛然间五只怪手忽然齐齐插入了富春江恶蛟赤裸的上半身的皮肤之中,瞬间腥臭的蛟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溅而出,染红了富春江恶蛟的上半身,顺着胸肌的起伏,不断滴落在地。

徐狂草目瞪口呆着的看着富春江恶蛟这种疯狂的自残行为,心里暗暗嘀咕道:“莫非这妖孽打击太大,脑筋秀逗了么?”

但是不等徐狂草表露出更多的惊骇之情。“轰隆!”一声宛如怒雷炸响一般的巨响,刹那间压过了石室之中所有的声音。原本气息奄奄的富春江恶蛟忽然一下子精神焕发,原本就流血不止的双瞳之中突然喷出了两道血色光柱,横扫向徐狂草的胸口。徐狂草大吃一惊,暗叫一声“糟糕!”,长剑当胸画圆,抵挡了一下,双足连点,倒飞了出去,两道血色光柱打在桃木长剑的剑刃之上,被反弹开去,击中了石室一侧的洞窟,顿时一阵石屑纷飞,坚硬的石壁上居然被炸出来一个方圆一丈的大坑。一旁的疆良大神见状连忙将江媚儿和倒地不起的如烟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双手在身前画圆,结成了一个阴阳太极图,时刻防备,一刻不敢松懈。

富春江恶蛟一击不成,倒也并不在意,重伤之余的他,竟然仍然是狂笑不止,而满身鲜血的他,似乎被激发了体内最后一丝的神威,一个可怕的血色头生犄角的身影,高达数十丈,在富春江恶蛟的身后缓缓的成形了!

“小畜生,去死吧!”疯狂的吼声,再度响彻整个山腹,富春江恶蛟那庞大的身躯完全被身后的那个诡异的血色魔影所吞噬,那血色魔影轰然而动,带着犹如地狱冥王一般的可怖凶悍的气势,牵动了无数纵横交错,缠绕游移的血气,再度向着护持着徐狂草的破魔光剑猛扑过去。

而破魔光剑化作的那一道炽热夺目的白光巨剑,也在下一刻,准确的刺中了那血色魔影的胸膛。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忽然只见一下子停止住了,在场每一个人都是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愣愣的注视着场中的这一场生死格斗!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十二章 不可控制的反噬

“啊……”可怕的吼叫声响彻整个山腹,其中带着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迸发出刺目耀眼的光华一闪即逝,随后“喀喇喀喇”几声刺耳的骨骼关节碎裂声传出,五条粗壮的怪手硬生生地被破魔光剑的无上巨力摧枯拉朽一般的折断,撕扯成碎片,从富春江恶蛟身上脱离出来,被生生从血色魔影之中逼了出去,而一个模糊的人影也在这股巨力的催逼之下,从血色魔影之中被甩了出来,像是丧失了全部的力量,远远的飞了出去,撞在了一侧的洞壁之上,深深嵌入了其中,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了。

徐狂草知道倒飞出去的人影就是丧失了全部法力,重新化作人形的富春江恶蛟的肉身,此时自己面前的敌人不再是富春江恶蛟本人。而是千百年来他不断吸吮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以及活人精血凝聚幻化而出的,连富春江恶蛟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凶厉之气,这股原本混沌的凶煞之气在富春江恶蛟体内不断畸变,幻化,逐渐的改变了富春江恶蛟的习性,脾气,让他变得越来越冷血,越来越残忍嗜杀,但是正常情况下的富春江恶蛟毕竟是修行千年的异兽,平时足以抵御这股不受控制的凶厉之气,避免被其所左右。但如今富春江恶蛟因为和自己激斗而身受重伤,神志不清,体内真气涣散,灵力消磨殆尽,已经无力抵御体内这股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凶厉之气,终于被其所反噬,自己也成了一具丧失了甚至的傀儡木偶。等到失去了利用价值,就被这已经逐渐能够化为实体的凶厉之气无情的抛弃。

不等徐狂草再做感慨,这个时候,那个可怕的凶厉之气所凝聚而成的血色魔影已然扑向了赤色剑芒笼罩之中的徐狂草面前,失去了破魔光剑的护持,虽然手中依然紧握着剑阵的主体---桃木长剑,但是徐狂草此时的身影在血色魔影那高达数十丈的身躯可怕的力量面前,仿佛是弱不经风的小小蝼蚁一般。

“吼啊……”血色魔影发出了一连串震天的怒吼,狂呼声中,突然伸出了巨大的黑气纵横环绕的魔掌,一拳看似十分轻易的就击穿了徐狂草身前用来抵御的“艮山”防护光圈,那个赤色剑芒保护之中的年轻男子徐狂草赫然被血色黑气环绕的魔掌一把抓了起来,虽然徐狂草极力挣扎,口中怒喝连连,不断挥舞手中的桃木长剑,连削带砍攻击者魔掌的指关节,但是一切看来都是如此的徒劳,血色魔影虎吼一声,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保护着徐狂草的赤色剑芒瞬间光辉散尽,其中的徐狂草的身影也顿时被血影所吞噬。一旁观战的却根本无力施展援手的疆良大神以及江媚儿都是大惊失色,江媚儿忍不住尖叫一声,身子大震,面上血色尽失,再转头看了一眼石室另一头那黑暗深处的石壁上,深深嵌入其中,生死不明的富春江恶蛟,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连番的打击,“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正当在场众人都是惊呼连连的时候,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原本那眼看就要获得胜利,而放声猖狂的大笑的血色魔影忽然停止了装若疯癫的大笑,巨大的身躯猛然一震,硕大的魔瞳不可置信,不甘心的怒睁着。而在他的身后,倒飞而回的破魔光剑,闪烁着炽热光辉的破魔之力,从背后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胸膛,锋利的坚韧瞬间将他那巨大的身躯扎了个通透。

在破魔光剑的四周,汹涌的黑色戾气顿时纷纷消散开去,巨大的血色魔影的身躯之上出现了无数类似龟裂一般的伤处,如同干裂的土地一般,迅速扩大,那血色魔影似乎也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巨大创伤带来的剧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狂吼,在身躯即将破碎的前一刻,充满怨恨和狂怒的,猛然将手中的那已经孱弱不堪,浑身伤痕累累的徐狂草扔向了长满锋利的石钟乳的洞顶,企图将他钉死在石钟乳上,即使不死也要摔个筋断骨折。

但是血色魔影甫一动手,一旁观战的疆良大神就如同离线的利箭一般激射出去,双手十指纷飞,结成了一个怪异的法诀,顿时一股金光从其指尖迸发出来,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般,死死的拉扯住了徐狂草摔飞出去的身躯,将其稳稳的放在了疆良大神的马背上。

而紧接着,血色魔影发出了最后一声狂怒不甘的嘶吼,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胸口那可怖的破魔之力的侵蚀,在炽热的白光笼罩刺激之下,狂吼声中,如同迅速风化的砂石一般,瞬间烟消云散,仿佛压根没有出现过一般。

半空之中,黑气渐退,紊乱的剑气引起的狂风也逐渐止歇。手脚被生生扯断的如烟,艰难的抬起头来,面如死灰一般的看着眼前这大战过后的一片狼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疆良大神和江媚儿面面相觑,噩梦之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胜利,仿佛竟有种不能置信的错觉感。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十三章 笑着活下去

“胜了?我们胜了?小徐师傅我们胜了!”疆良大神喃喃的如此询问着,神情激动,忍不住振臂高呼,像是经过了很长时间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趴在疆良大神坚实的马背上的浑身伤痕累累的徐狂草,艰难的抬起头来,疲惫不堪满是血污的脸上也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半晌之后,徐狂草才想起些什么,留着激动的泪水却依旧带着笑,转过头去对疆良大神,苦笑着说道:“麻烦你驮我到富春江恶蛟的身边,我还需要他的犄角……”

徐狂草话一出口,就听到身旁的江媚儿一声惊呼,徐狂草顿时呼吸一窒,向着身边看去,只见在江媚儿身边,四肢被生生扯断的如烟望着富春江恶蛟摔飞的方向,怔怔的出神,随即身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像是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的精血,再也没有丝毫的生气一般,整个人昏厥了过去,趴在了冰冷坚硬潮湿的地面上。江媚儿连忙俯下身子将她抱在自己怀中,但是怀中的少女却是脸色惨白,美目紧闭,牙关紧咬,气若游丝。

江媚儿吃了一惊,睁眼看去,怀中的如烟脸色看上去极差,显然是刚才的激战所造成的创伤消耗了她太多的元气和精血,身上的好几道伤口依旧在渗血,泊泊的流着血珠。

怀中气息奄奄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众人都在凝视着自己,忽然艰难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但是脸色依旧灰白,看上去也是气喘吁吁,气息微弱,她凝视着江媚儿,轻轻的叫了一声:“姐姐……”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江媚儿此时也是满脸倦容,满是哀悲之色,衣衫湿透,黏呼呼的紧贴在曼妙的身躯之上,显然自己也并不轻松自在,只是她的眼中目光仍然甚是柔和,并没有丝毫的怨恨,语调因为伤悲而略显哽咽,但是却十分的坚定,大声的对着怀中的如烟说道:“如烟,活下去,过往的一切并不都是你的错,现在你不必再为任何人而活着,你可以做回你自己,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如烟脸色平静的听完了江媚儿的话,如花的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轻轻的摇了一下头,喃喃道:“一切都太迟了,我罪孽深重,以前我的生命都是为了那个人而活着,现在我才明白,能够自由的选择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其实我很羡慕姐姐你,但是……”话未说完,突然间如烟身躯大震,玉脸之上瞬间血色全无,“哇”的一声又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江媚儿大惊失色,惊叫道:“妹妹,你,你坚持住啊!小徐师傅,你快来看看……”

徐狂草不顾自身的严重伤势,从疆良大神的马背上翻了下来,蹲下身子,伸手仔细号了一下如烟的脉,只觉脉象散乱微弱,几不可觉,而且身上鲜血淋漓,伤口之中鲜血不断涌出,实在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自己就算是扁鹊重生,华佗再世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烟右腹之上的伤口太深,鲜血终于一下子泉般涌出,一眼就看出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就连眼眸之中的精光也在快速的涣散,只是她似乎听到了昔日的好姐妹的哭喊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最后一丝的笑容,看着泪眼朦胧的江媚儿,断断续续的说道:“姐姐原谅我……记住……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相……公……”

一个“公”字勉强吐出,江媚儿怀中的少女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精力一般,娇躯微微一震,随后软了下去,一双美目也缓缓的合上了。

江媚儿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身子都像是脱力了一般,摇摇欲坠,仿佛依旧无法接受眼前这一连串的变故,只是木然的呆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一言不发,眼中却早已满是泪水。

身旁伸来了一条手臂,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江媚儿身体一震,缓缓的转头看去,却是同样满身血污,伤痕累累,一脸倦容的徐狂草,江媚儿心中一酸,哽咽着说道:“小徐师傅,如烟妹妹,她……”

徐狂草也是双目含泪,但是仍然神情坚定,拍了拍江媚儿柔弱的肩膀,大声地说道:“江姑娘,听你妹妹的话,做回自己,为了自己而活,好好的自由的活下去!”

云气悠悠,紊乱的剑气逐渐飘散在山腹之中宽广的石室以及蜿蜒曲折的通道之中,从头顶的通风石空之中不时吹来阵阵清爽的山风,说不出的优先恬静。

曾经偌大的一个事实,激斗血腥的战场,石室之中激斗留下的深坑已然依然随处可见,洞壁之上锋利的剑气刻下的道道剑痕也是清晰可见,只是这个偌大的石室此刻已经没有了刺眼的血色光影以及凶厉鬼魅的黑色煞气,不过整个洞窟之中,仍然不时传来一丝残存的破魔光剑遗留下来的灼热气浪,仿佛在告诉周围人,这里在片刻之前还是厮杀的战场。

在幽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的身影孤单单无力的靠着洞壁坐着,他双手齐断,双眼紧闭,看来却是瞎了,原本俊美的脸庞上此刻却是褶皱丛生,容颜苍老,人性枯槁,不时低声的喃喃着说些什么,许久之后,慢慢的倒了下去,躺在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十四章 生死别离

粗糙的地面传来一股坚实而又冰冷的感觉,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富春江恶蛟的嘴角边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在生命即将消逝的恍惚关头,在自己的眼前浮现出了什么特别美好的事物一般,口中轻轻叫了一声:“媚儿,如烟……”

这声音缓缓的飘荡出去,过了一会从远处的石室正中走来了一个熟悉娇小的身影,江媚儿全身衣衫湿透,粘在了自己的娇躯之上,更加勾勒出了她身影的曼妙婀娜,她的怀中横抱着另一个美貌的少女,只是怀中的少女面如白纸,美目紧闭,四肢软软的如同被抽取了骨头的烂肉一般,软绵绵的耷拉着,赫然是已经气息全无的如烟。江媚儿看到了石室的幽暗深处,洞壁旁边那个颓然倒地的男子的身影,听着他口中满含深情的轻声呼唤,身子不由得一震,立刻掠了过去,身后的徐狂草和疆良大神也是同时赶了过去。

江媚儿蹲下身子,扶住了那个男人的身体,看到昔日的爱人,叱诧风云,兴风作浪,手眼通天的一代枭雄落得如此悲哀的境地,苍老的容颜,枯槁的面容,失明的双目,折断的手臂,一切都是如此的落寞,如此的悲凉。江媚儿的眼眶不禁逐渐泛红,精雕细琢毫无瑕疵的玉脸之上,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滑落下来,幽暗寂静的石室之中,传来了她低低哽咽的抽泣之声。

无论眼前这个颓唐落寞的男人之前做过多少丧尽天良,残忍暴虐的恶事,无论他最终对于自己是如何得薄情寡义,但他毕竟曾经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彼此之间有过海誓山盟,白头偕老,永不分离的誓言,虽然到头来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情假意,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是一个女人一旦自认为找寻到了自己的真爱,即使对方背叛自己,深深的伤害了自己,但是在心灵深处,还依旧指望着那个伤害过自己的男人能够回心转意的。

就在这时,那个气息奄奄的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跟前这个抽泣着的女人对于自己的意义,口中气息微弱,语调颤抖的类似喃喃的轻声细语道:“好好安葬如烟,我死之后,将我额头上的犄角割下,给那个年轻人,就当是我一生之中做过的唯一一件善事……媚儿你要好好活下去,我……我对不起你们……”没有任何的回答,富春江恶蛟轻轻的喘息了一阵,慢慢停止了呼吸。这个兴风作浪,翻云覆雨,让沿江百姓谈之色变的恶魔在自己生命的尽头才领悟了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值得珍惜的东西,只是他终究是明白的太迟了。

江媚儿听着富春江恶蛟的临终遗言,身子大震,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扑在了富春江恶蛟的遗体之上,放声大哭起来,但是她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声,除了面容凝重的徐狂草和疆良大神之外,只有着苍茫的远山以及奔腾的富春江水才能够听到了。

悲痛哀怨的哭声,悠然飘荡,在山腹之中回响,融入了山风之中,就连一向冷漠的老天似乎都被这一连串的恩怨情仇所感动,天空忽然划过了几道白色的电芒,天际雷声滚滚,随即黄豆大小的雨滴倾泻而下,如同苍天的泪水一般。

富春江江岸边,乍浦村外,一行人在一大批黑衣人的保护之下沿着荒野村道缓缓而行。

满面凝重之色,胳膊、胸膛之上缠满绷带的徐狂草忽地回过头来,面色肃然,对身后的人推心置腹的问道:“媚儿姑娘,你如今有何打算,你如今功力全失,无依无靠,跟寻常女子没有两样,再也不可能拥有数百年的寿命,一样会生老病死,今后你真的能放下一切,就此过平淡的生活么?”

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女式休闲装的江媚儿,神情依旧有些萧索落寞之色,听到了徐狂草的问话,江媚儿嫣然一笑,伸手拨开了额前的一缕青丝,微微一笑道:“我主意已定,小徐师傅您就放心去吧。这里的村民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自然没有什么恩怨纠葛,山腹之中也有居住的洞窟,石室,日常起居不成问题,这富春江物产丰富,也不会有食物匮乏的忧虑。而且,最重要的是,如烟妹妹和那个人的坟墓都在这群山之中,我实在是不忍心和他们分离。”江媚儿讲到此处,语音渐渐小了下去,转过身来望着那清脆的远山以及奔腾的富春江水怔怔的出神起来。

徐狂草看到她那寂寥落寞的但是却十分坚定的神情,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诚恳地说道:“那我们就要就此分手了,你要多多保重,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说罢也不多做停留,却是加快脚步向着村道入口的那一排汽车走去。

江媚儿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娇媚无限,笑颜如花,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笑容,喃喃地说道:“小徐师傅,你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挽救你的爱人……”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十五章 噩耗

徐狂草心急如焚,在村道之上全力飞奔,以他如今之道行修为,一时之间道路两侧花草灌木尽数为之倾倒,如同海水之中劈开了一条缝隙一般。迎面的风雨,因为他速度太快的缘故而砸得面孔隐隐生疼,然而他却并没有在意。

此刻在他的心中,只有数百公里之外那位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美丽身影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贴身收藏的这鹿茸大小的恶蛟之角,从富春江恶蛟死亡到犄角最终消散,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在两小时之后不能回到端木莲的身边,将犄角碾磨成粉,灌水服下,之前自己所有的一切努力以及各人的牺牲都将白费,所以徐狂草哪能不着急?!

村道入口的地方停靠着几辆刚刚赶来的国安局黑色通用SUV,汽车引擎声兀自轰鸣着,似乎也显得十分的急躁。徐狂草的身影如同利箭一般飞掠过来,快速的拉开了车门,窜上了车座,连忙做了个开车的手势,之前都已经用死亡的国安局特工身上的移动电话联络过了,所以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司机心领神会的立即开动了车子,一个转弯,向着最近的高速公路入口飞驰而去。

但是车子一驶上宁杭高速,副驾驶坐上的一名国安局特工神色严肃的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面色低沉的告诉了徐狂草一个噩耗。在在富阳市人民医院紧急抢救的江西龙虎山张天师嫡传后人,修真界的泰山北斗天极真人于临晨六时三十分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不幸逝世了。

徐狂草乍一听闻这个噩耗,心中却是猛然一沉,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徐狂草只觉得自己的心直沉了下去,想起那不久之前还在和自己并肩战斗的瘦小干瘪的苍老身影,他竟然有种不敢面对不敢回忆的愧疚。徐狂草压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轻轻的询问了一句:“消息可靠么?”

那个黑衣的国安局特工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徐狂草咬了咬牙,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显得是如此的吃力,口中低声的说道:“计划不变,继续……继续向易山市行驶……”徐狂草知道自己手中的恶蛟之角虽然可以召回魂魄,但也只限于活人,也就是类似端木莲那样大脑依然存活,心脏脉搏依然跳动,但是甚至全无的植物人,而对于已经逝世的天极真人却没有半分效果。

而且如今正是争分夺秒,务必赶在恶蛟之角消失之前赶回易山市的关键时刻,实在不是悲痛悼念的时候。因为稍一迟疑,众人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天极真人的牺牲也将白费。所以自己只能选择心如铁石一般的不闻不问,按照预定计划赶回易山市。相比自己能够救活莲儿,泉下有知的天极真人也会心怀安慰,欣慰至极吧?!

徐狂草只感觉浑身如同脱力了一般,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就势躺倒在了后排的座位上,闭上了双眼,瞬间之后,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亦师亦友的天极真人也离我而去了……”这是他脑海之中唯一的呐喊声,在他的心中无止境的回荡着。

但是,莲儿呢……

在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被一连串的挫折所击倒,因为自己倒下了,又会有谁来守护莲儿呢?

刚刚想到这里,忽然徐狂草感觉心口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温热之感,那里正好是自己保存恶蛟之角的位置。徐狂草连忙手忙脚乱的解开衣裳,掏出了那支鹿茸大小的犄角,只见原本淡黄色的犄角居然在逐渐在呈现焦黄之色,这正是恶蛟之角逐渐消散的征兆,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恶蛟之角变质的速度却比预期要快了许多。徐狂草面上血色瞬间褪去,一下子变得苍白至极,脑海之中嗡嗡作响,哪里还敢有片刻迟疑,如同疯癫一般的催促着司机加大油门,恨不能这汽车立即如同闪电一般飞驰起来。但是此时汽车的时速已经达到了130公里,再加速就会有危险,徐狂草自然知道这已经是极限速度。

一路之上,他的心中只是不停的狂念着:“恶蛟之角啊……恶蛟之角……求求你一定要撑到我赶回易山市啊!莲儿……师兄我回来救你了……满天神佛,你们一定要大发慈悲,不要让弟子失望……”

两旁的群山,遥远的太湖外湖在车窗之外飞掠而过,但是车中的徐狂草却没有丝毫欣赏美景的心情,到现在为止,这一次冒险的经历比之以往更是凶险异常,早已经远远超越了以往经历的那些波折,而且这次的冒险的考研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相反,眼前这次与时间的赛跑才是这次冒险经历之中对于自己的最大考验!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十六章 与时间赛跑

尽管车速已经提升到了惊人的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时,但是时间依旧在一分一秒的飞速流逝,徐狂草手中的恶蛟之角也在不可遏制的迅速的消融,消逝,犄角边缘的角质层已经开始呈现焦黄风化的趋势。每当有一丝犄角的碎片焦黄脱落,徐狂草的内心都会猛然颤抖一下,仿佛剥离脱落的不是自己手中的恶蛟之角,而是自己的心脏一般。

连接江苏省省会城市南京以及浙江省省会杭州的宁杭高速是长江三角洲两省一市重要的交通枢纽,历来都是车辆连绵不绝,十分的拥挤,而且一路之上以载重牵引卡车以及旅游大巴居多,车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加上又是天降大雨,道路湿滑,那些庞然大物的车速更是受到了制约,慢吞吞的挪动着庞大的身躯,挤占了车道,徐狂草乘坐的浙江方面国安局提供的黑色通用雪弗兰SUV虽然有特殊牌照,收费站可以直接放行,并且一路打开了双挑灯,但是面对这些大型车辆,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利用速度优势,在车流之中频繁的变更车道,穿插而过,令人胆战心惊。

随着黑色的SUV左右穿插,变更车道,接连超过了几辆载重牵引卡车之后,徐狂草朝着窗外望去,只见前方的高速公路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来这宁杭高速为了缩短距离,几乎都是紧贴着外太湖修筑的,最近的地方距离外太湖水域不到三十米,所以只要是大晴天或者暴雨天,升腾而起的水雾就会极大的影响行车的视线。就此刻而言,无数的一大团一大团如同棉絮一般的水汽混合着雨幕升腾而起,慢吞吞的沿着高速公路飘荡,极大的影响了过往车辆的视线,无数的大大小小小的车辆纷纷降低了自己的车速,如同一只只蚂蚁一般,似乎排着整齐的队列一般,小心翼翼的行驶过这片危险区域,在这个时间关系到生死的紧要关头,徐狂草的车子居然被夹杂在了一大批行驶缓慢的载重开车之中,进退不得。

车流汇聚成河,徐狂草焦急的追赶步伐很快被车流挡住,在这样的时候,人人都是生怕发生撞车,刮蹭,侧翻事故,没有任何车辆司机再把这辆挂着特殊牌照,打着双挑灯的黑色SUV放在眼里,大家都是挤作一团,自然没有人会给他让路。

除了车,还是车。心急如焚的徐狂草不断的左右张望着,指挥着黑色SUV的司机绕开几辆长途巴士以及载重牵引卡车,艰难的向前挤去,然而车的前头,仍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而很快的,徐狂草乘坐的黑色通用雪弗兰之后,又再次排起了车辆的长龙,足有四五公里长。

徐狂草看着自己手中一点一滴逐渐变质消融的恶蛟之角,感觉自己就像是深海之中巨大鱼群里的一条愤怒的小鱼,拼命挣扎着,推挤着想要冲出去,而然他所在的车流如此拥堵,甚至是紧急停靠带那不过几米宽的地方,也不时可以看到抢占车道的大大小小的车辆。

莲儿……

徐狂草的双眼布满血丝,顿觉口干舌燥,脑海之中甚至微微有了一些眩晕的感觉,时间,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前方等着自己的最终结局到底是什么?

莲儿……他在心中拼命的呼喊着。满天神佛,请你们大发慈悲吧!

好不容易,随着拥堵的车流挤过了这段紧贴太湖的水汽笼罩区,视线顿时好了许多,而且进入江苏省境内之后,道路状况也有了明显的改善,拥堵的车流渐渐拉开了距离,徐狂草乘坐的黑色SUV也拐上了直通易山市的易宜高速,易山市市区距离徐狂草如今所在的宜兴市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这易宜高速车辆不多,道路状况良好,车速提高到一百五十公里不成问题,眼下只要顺着这条车辆不多的高速一直向前就可以了。然而,徐狂草才勉强堪堪松了一口气,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恶蛟之角,身子却忽然一窒,面上竟然有了几分绝望之色。

手中的富春江恶蛟头上的犄角,忽然又有一大块呈现了焦黄之色,还不等徐狂草有所反应,就迅速风化,徐狂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好大一块犄角变成了飞灰。如今自己手中残存的恶蛟之角已经不足原先的二分之一,但是行程才堪堪过半,还有最起码一个小时的行程才能到达端木莲所在的101医院,想到这里,徐狂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风雨飘摇,雷声滚滚,车辆继续在狂风暴雨之中飞速行驶着,而车厢里,徐狂草却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那寂寥的病房之中,伊人怎样了,一切都还好么?她又是否能够感觉到,有个男人为了他如同疯狂一般的与邪灵凶兽大打出手,生死相搏,在拥挤的车流之中,用一种近似疯狂的状态指挥着司机,在拼命的穿插冲来,向她所在的洁白病房,一分一分的靠近……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十七章 凄风苦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一个小时,在易宜高速行驶了一段之后,黑色的SUV又拐上了车流量激增的沪宁高速。但是看着车窗外的滚滚车流,徐狂草却感觉那段时间是如此的短暂,好似弹指一挥间一般,又是如此的漫长,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眼前已然是一成不变的车流,高速公路以及郁郁葱葱的行道树。在一阵极速的行驶之后,那熟悉的易山市市区终于出现在了徐狂草面前,看到那熟悉的惠山,徐狂草的手竟然颤抖了一下,似乎抓不住手掌中的恶蛟之角一般。

徐狂草深深地吸了口气,用牙齿轻咬舌尖,疼痛感让他的头脑顿时清醒,冷静了下来。他身上的衣物,特别是双臂,胸腹之上的部分,此刻已经是满是血污,破烂不堪,像是被凶厉的野兽撕扯踩踏过一般,不过他却并不想要替换,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变得如此的固执。此刻的徐狂草,即使以他如今之惊人的道行,脸色也是苍白难看至极。

但是他一路却没有一分一秒想要休息的意思,一路之上都是腰板坐得笔直,双目紧盯车前的路况,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恶蛟之角逐渐的消亡,他面上的焦急之色也是越发的浓烈了。一下沪宁高速易山市西收费站,就有提前准备好的易山市公安局的警车开道接应,面前已经没有车辆敢于阻挡,黑色的SUV紧跟着开道的警车,呼啸着向着101医院疾驰而去。

莲儿……

不知怎么,徐狂草忽然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喘息着,紧盯着手中的恶蛟之角,周围角质层焦黄变色脱落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了,到处都是焦黄之色,飞散的粉末状颗粒,而这些倒映在徐狂草的眼中,就好似自己的心脏在被一柄锋利的手术刀一层层的剥离一般,更增添了自己心中的焦虑。

就快到了,苍天啊,请你在这一刻将时间停止!徐狂草的内心一遍又一遍的祷告呼喊着。

终于他看到了101医院那高大的住院部大楼以及醒目的车辆驶入口,徐狂草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恶蛟之角。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静止,沉默了一般,什么声音与景象都不存在了,在他的眼中,此刻只剩下了自己手掌之中那最后一小块恶蛟之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呈现出了焦黄之色。

然后迅速风化,变作了飞灰!

……

像是突然被完全抽干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一般,徐狂草的身躯软了下来,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颤抖,那唯一的呼喊声,只在他的脑海之中拼命地回荡着。

莲儿……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黑色的SUV稳稳的停靠在住院部大楼的门前,徐狂草茫然的打开车门,慢慢的走出车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艰难挪动了几步,忽然脚下一软,跪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一同前来的几个警察想要上前搀扶,但是几个国安局的特工看了他一眼,却伸手阻拦了下来,徐狂草的那绝望孤寂的背影在这清晨雨幕之中,渐渐有些模糊,众人轻声叹了几口气,纷纷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回车上,一个国安局特工拿起对讲机说了些什么,随即识趣的发动汽车离开了。

“轰隆!”一声大响,天际传来阵阵雷鸣之声,白色的闪电张牙舞爪的划过天际苍穹,仿佛将阴云密布的天极划为了数块。片刻之后,豆大的雨点如同小石子一般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打在坚实的水泥地上,啪啪作响。稍后寒风四起,倾盆大雨,轰然而下。

转眼间,天地之间,一片朦胧,徐狂草全身顷刻之间已经完全湿透,破败的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说不出的冰冷刺骨,但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低沉着头颅,一言不发,面冷如水。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受着身体和内心的双重煎熬,他低着头,一动不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仿佛也是上天对他地惩罚,竟然是下个不停,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衰退的意思,电闪雷鸣之中,倾泻而下的雨水在他身上猖狂的大笑。

雨水从他湿淋淋的头发之间流淌下来,顺着他那坚毅的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下来,徐狂草的双眼已经几乎睁不开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眼中到底是悲伤绝望而又悔恨的泪水还是这漫天瓢泼而下的雨水。可就在这凄风苦雨,孤寂绝望的时刻,在这风雨无人,也是徐狂草内心最为脆弱的时候,徐狂草却看见,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只脚踏在了自己面前的水泥地上。

第五卷 鬼道之还阳 第七十八章 长剑伴红颜(第五卷大结局)

风雨肆虐,丝毫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徐狂草全身冰凉,寒气如同一柄柄尖刀一般,冰冷刺骨,侵袭体内。手脚早已经冰凉,虽然知道再这般下去,即使自己体内有灵力,精气护持,但也必定大病一场,但是徐狂草却丝毫没有想要起身躲雨的意思,仿佛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子,能够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罪愧疚之情。

只是在这片寒冷之中,却从他的后背之上,若有若无的传来淡淡的温暖,融入肌肤,游走全身,倒是抵御了不少的寒气,这正是来自背负在自己后背上的法宝桃木长剑。

徐狂草忽然感觉自己面前有人走来,他吃力地抬起头来,阴郁的天空之中黑云翻滚,随着一道电芒闪过,巨雷轰鸣,借着那一道稍纵即逝的闪光,徐狂草看清了那一个凄美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

徐狂草整个人呆住了。

只见跟前的水泥地上,缓缓走来一个女子,手中一把青绿色的雨伞遮挡着风雨,微笑着凝视着他,但是一双美目之中却早已经满是泪水。徐狂草呆若木鸡一般的怔怔的看着,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的人---自己心爱的女子端木莲。

这时的雨幕之中,风雨依旧嘶吼着,稍远处便看不真切。徐狂草还以为自己眼花,不料定睛一看,却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师妹端木莲,俏生生的走了过来,脸上虽然已经满是泪水,但是却依旧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只见她已然是一身水蓝色的衣裳,手中撑着那一把青绿色的雨伞。但是这风雨太大,她轻飘的衣裳边上,也湿了好几处,走到跟前,便越发的看得真切,那几处被水淋湿,柔柔贴在肌肤之上,若隐若现。

面对着暴风骤雨,一个温柔的身影,轻轻的蹲了下来,在他的面前。雨势愈发的肆无忌惮,风也是狂吼了起来。天际之上,黑云翻滚,电闪雷鸣,仿佛妖魔狂啸乱舞。

一只白皙纤弱的玉手,带着微微的颤抖以及丝丝暖意,抚过了徐狂草的发梢,仿佛梦语一般的声音,在这个风雨之夜,端木莲凝视着徐狂草,静静地道:“草哥,在惠山之巅的那段经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的声音,此刻听来,仿佛也有些幽远:“原来魂魄出鞘,意识处于一片黑暗混沌之中,就算是快死的时候,我也可以找到个人依靠的。”

徐狂草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害怕失去眼前的端木莲一般,伸手紧紧的抓住了玉人的素手。

端木莲将雨伞都遮在了徐狂草的头上,自己的半边身子,却已经都湿透了。那衣裳,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之上,映射在徐狂草的眼眸之中。甚至在她如同美玉一般的脸颊之上,也有了几点雨水,凝结成水珠,慢慢滑落。

一只如玉般的纤纤素手伸了过来,端木莲轻轻的拉住了徐狂草的手,从她温柔的肌肤上,传来的淡淡的温柔。她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徐狂草满头满脸的雨水以及血污。

“从小到大,有好多好多人关心我照顾我,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师傅他老人家,可是……”她抬起头,凝视着徐狂草的眼睛,轻轻道,“可是现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已经离开了莲儿。如今几乎搭上自己的生命,历经了千难万险都要守护莲儿我的,却只有师兄你,我……我好欢喜。”

那一刻,全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有这美丽的女子温柔的眼波,簇拥着徐狂草。多少年后,当自己回首往事,还记得当年,曾经有一个美丽纯洁的少女,对你低声诉说心语吗?那因为年少纯真而略显狂热的话语,自己可还曾记得么?就像是深深镌刻在心间,不死不弃的誓言!你有没有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将那心爱的女子,拥抱在自己的怀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一片温柔的静谧之中,徐狂草张开双臂,与身前的美丽女子,紧紧相拥。

而在远处的住院部大楼的进出口,依旧一脸漠然之色的韩骏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神情萎靡的老人,那老人依靠着韩骏的胳膊,身子却依然在寒风之中微微的颤抖。一张风烛残年的老脸之上满是苍老之色,但是却满是老怀安慰的欣喜之色。两人看着雨中**相拥的两人,只是微笑着,却是一言不发,似乎谁都不愿意去打扰这对经历了无数的波折的苦命鸳鸯。

过了片刻韩骏才缓缓的依旧不带丝毫感**彩的说道:“真人,你用自己毕生的功力以及二十年的阳寿作为招魂引,收回了端木姑娘的魂魄,您不觉得后悔不值么?”

那风烛残年的老人正是符箓宗江南道派的掌门剑奇子,只是他此刻丝毫没有修真界泰山北斗的神仙风采,反倒如同寻常的患病的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佝偻着身子,面色苍老枯败,只是却兀自挂着一抹令人感到温暖的笑意,慈祥的说道“他们两个小娃娃都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天底下有哪个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而不感到心痛的?既然老夫在东吴市灵岩山找寻到了这‘玄功引魄’之法,即使只有百中存一的希望,老夫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尝试。老夫这把老骨头早就活够本了,生死荣辱于我就好似过眼云烟一般,实在是不值一提。只要这些后生小辈能够平安快乐,老夫的辛苦就算是没白费。”

韩骏看了看他,点头道:“真人一片良苦用心,想必他们两人也是能够领悟明白,自然是心怀感激的”。

剑奇子摇了摇手,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转了个身,摇摇晃晃的向着住院部大楼的电梯间走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楔子(1)

二零零九年一月十日 东吴市 王埭镇北 隆福苑小区一期工地

“彪哥,我们动手么?”黑瘦黑瘦如同一只黑猩猩一般胡斌,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转头凝视着一边那个叫做彪哥的高大威猛如同铁塔一般的包工头。

彪哥此时的一双铜铃般大小的双目之中也因为亢奋而布满了血丝,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抬起头来用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围在自己身边的这八个工地上的打工仔。

只见其余八人虽然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各自的眼神却都紧盯着自己,仿佛生怕自己变卦一般,眼中满是期待急切之色。彪哥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最近工地上只有我们九个人,等一会无论挖出什么东西,我们九人一律平分。记住了,每个人都把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要是他妈的走漏了半点风声,别怪兄弟我不仗义!都听明白了么?!”彪哥最后几句话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字的往外蹦,骨子里透着一股杀气,刚才还发话的胡斌不由得感觉自己脖子后头凉飕飕的,连忙和其他人一样如同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见到自己的威慑起了作用,彪哥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丝得色,随即站起身来,对其中一个带着黄色安全帽的矮胖子喊道:“墩子把挖掘机开过来,其余人抄起家伙,跟我一起挖!”

“明白!”墩子兴奋的揉搓了一下他那双粗壮的大手,转身向停靠在一边用来挖掘地基的黄色挖掘机跑去,其余人则迅速的找来了搅拌水泥用的铁锹等物,在彪哥的带领下向着工地东边的一片荒地走去。

半个小时后,在挖掘机的大力协助以及众人用铁锹等物小心的挖掘之下,众人渴望获得的宝贝,一口巨大的石棺出现在了原本作为小区三号楼地基范围之内的泥地里。此时的胡斌看着那口两米多长,一米多高,足有一吨多重的石棺,笑得连眼睛都没了,一迭声道:“好家伙,只知道打地基的时候遇到了硬东西,估计是个古墓什么的,没想到挖到了这么大具石棺棺材,彪哥,您瞅瞅,这石棺上的花鸟鱼虫的雕饰,他娘的,多讲究,肯定是个有钱的主。兄弟们这回可发了!”胡斌此刻心里盘算着,即使开馆之后什么也没捞到,就凭借着卖掉这具外形雕刻精美的石棺,就能赚个十万八万的。

彪哥显然也对这具石棺的完好程度,以及精美的外雕十分满意,用粗大满是老茧的双手轻轻的在石棺外表摩挲了一下,对其他人说道:“用钢丝绳把这石棺用挖掘机吊出来,然后开棺,反正这里是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附近都没什么人。”

众人一听立马来了劲头,连忙七手八脚的上前用钢丝绳在石棺上过了好几道,随即把挖掘机的挖斗当成了吊车的长臂,小心翼翼的将这沉睡了百年的石棺吊离了青石铺就的墓穴。

石棺刚一落地,众人就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彪哥不紧不慢的绕着石棺走了一圈,随即招了招手,招呼四个年轻力壮平时负责搅水泥,搅砂石,力气和手劲都是最大的年轻人过来,让他们拿上了凿子,撬棍等物,然后严肃的嘱咐道:“这石棺也不知道是哪年头的,估计在土里埋了不少时间了,里边的死人估计烂得只剩下骨头渣滓了,所以肯定会有尸气什么的,等一会开棺的时候,棺盖一律向棺材头方向移动,明白了么?”四个年轻人都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彪哥就是有见识,连开棺的方位都有讲究。

“开棺的时候,其余人散开。”彪哥招呼了两下,大家都识趣的退开了四五米,但是每个人的眼睛却都直勾勾的盯着上前开棺的四个年轻人,一来怕他们有什么闪失,而更多的则是怕他们在开棺的同时,手脚不干净,趁机侵吞其中的明器。

四人各自站定,各自拿出了凿子,撬棍等物在石棺棺身与棺盖之间的缝隙上叮叮当当的凿了起来,忙活了大约五分钟,为首的黑子作了个完成的手势,彪哥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喊道:“我数到三,你们一起发力!一,二,三,开!”

“嘿……呀……”四个年轻人屏住呼吸,发一声喊,齐齐用力终于将这几百斤重的石棺向着棺材头方向移开了一尺多的距离。周围围观的几人下意识都用各自的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似乎害怕遭到传说中的尸气侵蚀一般。但是等了半分钟左右,石棺也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没有黑色的尸气以及恶心的尸液流出。四个负责开棺的年轻人依旧好端端的站立着,静候彪哥的下一步指示,看到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恶劣情况发生。彪哥也放下了捂在自己口鼻上的衣袖,刚一放下,嗅觉灵敏的老陆忽然使劲嗅了嗅鼻子,陶醉地说道:“什么味,他娘的,好香啊!比那些小娘皮身上抹得香水还香!”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使劲嗅了嗅,果然一阵浓郁的香味飘入了他们的鼻腔,这味道清新淡雅,如同空谷幽兰,又好似未经人事的羞涩少女的体香,但是仔细一闻,却又浓烈至极,好似提神解乏的熏香一般,令人飘飘欲仙,浑身顺畅,不能自拔,众人都是贪婪的使劲嗅着这股独特的香味。

胡斌陶醉的嗅了嗅鼻子,舒畅的打了个喷嚏,一脸幸福的说道:“只要每天都能闻闻这香味,这辈子就值啦!”彪哥此时也有点晕晕乎乎,飘飘欲仙的感觉,脑海之中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这一切似乎极度的不妥,但是这持续的香味,却如同勾魂的艳女一般,不断的引诱刺激着他,让他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是贪婪的嗅着。

而鼻子一向很灵的老陆,指了指那打开了一个口子的石棺说道:“彪哥,这香味是从石棺里冒出来的!”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楔子(2)

众人都被这扑鼻的香味所吸引,纷纷忘却了石棺之内可能有秽气的警告,聚拢了上来。好奇的向着打开了一道口子的石棺之内张望着。彪哥使劲嗅了嗅鼻子,确实这浓郁的香气就是从石棺之内飘散出来的。

“还真邪行了,我在家乡的时候,也和人一起挖过不少古墓,那里边的棺材不是烂成了木疙瘩就是恶臭扑鼻,今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冒香气的棺材。”当过盗墓贼的田元权嘟囔着。

“你们几个,一起发力把这石棺盖移开。”彪哥皱着眉头指挥道。于是田元权,胡斌,老陆纷纷捋起袖子,帮着那四个年轻汉子一起将沉重的石棺盖向着棺材头方向移开。

“嘿呀!”众人发一声喊,将沉重的石棺盖推倒在地,失去了石棺盖的阻挡,从棺中散发出来的奇特香味更是似乎忌惮的钻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鼻子里。众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使劲嗅了一下。随即彪哥招了招手,示意大家聚拢上来,开始从死尸身上摸索陪葬的明器。

当过盗墓贼的田元权负责从死尸身上以及棺中取出陪葬的明器。但是他刚上前想要下手,仔细一看棺内,顿时突然一怔,惊骇道:“妈的,活见鬼了!”

他这一咋呼,在场的众人都是猛地一哆嗦,干这开棺的勾当,最忌讳谈到神啊鬼的。彪哥当场用吓死人的眼神狠狠的盯着他,似乎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当场就要废了他。

那田元权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继续咋呼着道:“你们自己来看呀,真是邪门!”

众人都是将信将疑的探头向着石棺内看去,随即众人都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般,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只见石棺之中,铺着淡黄色的锦缎,锦缎之上,一个美丽的女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安静的躺在里面,仿佛静静沉眠一般。那女子娥眉微蹙,美目含情,瑶鼻微挺,樱桃小嘴,唇若涂朱,一头青丝被盘成了优雅的发髻,束在脑后,头上满是精美奢华的头饰。什么金凤钗,碧玉簪子,鎏金珍珠耳坠,无一不透着一股奢华之气。而女尸身上穿的则是上好的云锦织就的衣衫,用金线精细的绣着牡丹,彩蝶等图案。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具冰冷的沉睡了百年的死尸,反倒如同从天而降,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

众人都是怔怔的看着这具奇特的女尸,无声的吞咽着贪婪的口水,那贵重而精美的首饰,以及那完好的尸衣都可以卖到一个好价钱。

胡斌终于忍耐不住,率先伸出手来,在女尸那一张温柔而恬静的脸庞上轻轻的捏了一把,一边猥亵的在女士白净的脸蛋上摩挲着,一边无耻的淫笑道:“嘿嘿,这死了百年的小娘皮的脸蛋可比老陆你那婆娘的屁股还要软上几分呢!”

一旁的老陆顿时闻言大怒,恶狠狠的推了一把淫笑着的胡斌,吼道:“胡老三,你他妈的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胡斌被他这么一推,顿时也来了火气,眼看两人就要动手,彪哥顿时怒了:“你们都给我住手,闹个球!还不赶紧帮老田取明器?!”两人彼此恶狠狠的对视了一眼,这才帮助田元权开始小心翼翼的从女尸身上脱离陪葬的饰品。

田元权抬起女尸的左臂,从那皓腕之上脱下了一只金镶玉的镯子,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一边好奇的摆弄着女尸的手腕,嘴里连连感叹道:“太邪行了,实在是太邪行了。这几百年的女尸,关节居然没有一丁点的僵化,软的跟个大活人一样,而且……这手背上的血管里,好像还有血液在流动。”

他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心头又是猛地哆嗦了一下。一旁的胡斌畏惧的缩了缩脖子,有些惊恐的对田元权说道:“权哥你可别吓我,我这人天生胆子小。”随即又对一旁沉默不语的彪哥说道:“彪哥,我看这小娘皮也邪行得很,我看要不我们收手吧,打电话给市博物馆,让他们派专家下来,我们或许能获得些奖励呢。”

一旁原本就跟胡斌不和的老陆听到胡斌到了这关口,还想要打退堂鼓,顿时来了火气,低声咒骂道:“你他娘的没胆子就给老子滚远点,别挡了爷们发财的路。”

此时彪哥也用如同鹰隼一般凌厉的眼神凝视着胡斌,仿佛为了防止盗墓招来麻烦,随时可能将意志不坚定的胡斌做掉一般。胡斌在这霸道的眼神鄙视之下,顿时蔫了,灰头土脸的帮着田元权开始从女尸身上剥离饰品。

忙碌了半个小时之后,女士身上所有的饰品,两支金凤钗,三支碧玉簪子,三支珍珠玛瑙银簪子,两颗足有拇指头大小的南珠鎏金耳坠,六只金镶玉镯子,三块暖玉吊坠,以及女尸脚边的几个官窑烧制的瓷瓶,瓷碗,黄金筷子等物,密密麻麻的装了一蛇皮袋。

“就这么多了么?”彪哥仔细清点了一下,发现没有遗漏什么。但是他还是感觉陪葬的东西有些少,按照道理来讲,穿戴这么雍容华贵的女子,陪葬的器物不应该这么少,而且墓室也和寻常百姓一样,显得十分的拥挤,简陋。

“确实只有这么多了,除了石棺那大家伙我们搬不动,也没发出手,棺材里包括女尸身上就只有那做工精细的尸衣没有被扒下来了。”田元权一脸严肃地说道。

“嗯,这么精美,完好的尸衣卖给南洋的那些阔佬,也能买不少钱吧?老田,你去吧那尸衣给我扒下来。”彪哥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子,狞笑着说道。

“彪哥,这么做不太好吧,凡事不可做得太绝,积点阴德的好。”田元权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这如同恶霸一般的龙彪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

“少啰唆,让你去做,你就给我乖乖的去做!”彪哥不由得眉头一皱,恶狠狠的将自己的双拳关节聂得嘎吱嘎吱响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楔子(3)


田元权畏惧的后退了两步,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彪哥以及那钵盂大小的拳头,在良心阴德面前他选择了沉默和屈服。毕竟阴德那东西虚无缥缈,而那骇人的结结实实的拳头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心里这么宽慰着自己。

田元权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石棺边上,在其余众人如同审视犯人一般的目光注视下开始动手脱女尸身上的云锦丝质衣物。粗大满是老茧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拉住了女尸纤腰上的腰带,轻轻的一拉,细长丝质的腰带就被拉开了,随即田元权一步步的脱下了那用金线绣有牡丹,菊花,彩蝶等图案的小褂以及火红色如同夕阳之下天边流云一般的长裙。此时的女尸身上只剩下一袭淡雅的水蓝色配有苏绣兰花,鸳鸯图案的里衣,轻薄柔软的质地,合身的贴附在女尸白皙曼妙的娇躯上,粉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虽然此时面对的是一具冰凉的已经死去了百年的女尸,但是面对这眉目如生,美丽安详的女子。田元权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有一头小鹿在拼命的砰砰乱撞。加上这奇特的香味的刺激,田元权忽然感觉脸上火烧火燎一般,胸口也是气息翻涌,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起来,不得不停下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彪哥等人也发觉了田元权的异常,彪哥不耐烦地说道:“别磨蹭,赶紧给我扒!”那话语掷地有声,田元权不敢违逆,值得吞咽了一下口水,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手脚有些颤抖的扒下了女尸的贴身里衣,只留下了一条水蓝色,绣着鸳鸯的肚兜给女尸遮羞。

表哥看着蛇皮袋里边满满一袋子的首饰,器皿,衣料等明器,显得心满意足。毫不理会一边的田元权自从扒玩女尸衣衫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奇特转变。随手从蛇皮袋里掏出了一块暖玉吊坠和一支金凤钗,扔给了一旁的田元权,淡淡的说道:“今天辛苦你了老田,这是你应得的一份,走,哥几个,咱们喝酒去。老田,墩子,你们负责联系文保所的那些老家伙,让他们来把棺材搬走!”说完就带着老陆,胡斌等人大摇大摆,唱着猥琐的小调窜上了一辆普桑轿车,驶出了工地,向着王埭镇区一溜烟的驶去。

田元权看着绝尘而去的众人,再看看手中分得的那两间首饰,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地走向女士所在的石棺。一探头看了看此时云鬓散乱,衣衫全无,几近**的美艳女尸,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被猛地刺痛了。他小心翼翼的帮女尸整理好了被那些民工粗暴的抢夺头饰,而显得散乱的云鬓。凝视着那张依旧安逸满足的小脸,在心中一遍遍地忏悔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怨恨我。”

随着田元权一遍遍地忏悔,忽然他看到了奇异而诡秘的一幕。原本紧闭的女尸的双眼眼角居然流出了泪水,血红色的泪水!那是沉冤不得雪,充满怨恨,元年难消的血泪啊!田元权顿时全身如遭电击,忽然“啊!”的一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咕咚一声,仰天跌倒在地,顿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等到前去工棚打电话的墩子听到惨叫声赶到的时候,田元权已经脸色发紫,气息微弱,昏死了过去,原本紧握在手中的那两间首饰也滚落在了一边,在夕阳的照射之下,散发出来了诡异的光泽!

一月十日 夜 二十二时四十一分 王埭镇

“啊……哦……”一连串的女性风骚入骨的娇喘刺破了冬夜的寂静。随即传来了男性呼哧呼哧如同水牛喘气一般的亢奋的喘息声。显得又是香艳又略显刺耳。

一番云雨过后,胡斌以及他的小情人坐台女小翠**着相拥在一起,软绵绵的躺在一间肮脏潮湿的出租屋里的略显破败的大木床上。小翠名字虽然听上去似乎年纪很小的样子,其实是个二十七八岁的老姑娘,作为坐台女这种吃青春饭的职业,早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资本。好在她保养得法,又会勾人,搭上了胡斌这个工地的小队长,两人时不时的见面,每次都会从胡斌身上捞取不少好处,倒也衣食无忧。

此刻小翠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钻在胡斌**的怀抱里,裸露的大腿软软的搭在胡斌的腰腹之上,如同挑逗一般的轻轻摩挲着胡斌的敏感地带。原本已经神情疲惫的胡斌顿时被撩拨的**难耐,虎吼一声,一把又将小翠压在了身下。

小翠娇呼一声。欲拒还迎的娇喘道:“好人,你今晚已经要了三次了。我到现在两腿都是软绵绵的,我怕你再疯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胡斌听闻,嘿嘿的淫笑道:“你太小看我了,今晚我就要让你好好领教一下我的手段!”说完就拉上被子再次准备在这婆娘的身上纵横驰骋。身下的小翠也微闭着一双媚眼,准备迎接又一次的狂风暴雨。但是静等了一会,却不见身上的情郎有进一步的动作,小翠嗔怪的张开了双眼,却看到了极其可怖令她终身难忘,直到几十年后,都会让她在睡梦之中惊醒的诡异血腥的一幕!

“啊……”一声凄厉绝伦的惨叫,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从这间小小的出租屋之中迸发出来,如同一柄利刃一般,割开了这个江南小镇宁静安逸的外衣。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一章 扭曲的死尸(1)

一月十日 二十三时二十二分 王埭镇

一辆黑色的雪弗兰SUV在冬夜里疾驰而来,伴随着一声尖利刺耳的刹车声,稳稳地听靠在了一间由东吴市刑警队以及当地国安局探员严密封锁警戒下的出租房门外。四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子风尘仆仆,急匆匆的跨过警戒线,走入了案发的那间略显破败的出租屋内。

当头的瘦高个正是东吴市的邻市易山市,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的科长韩骏。只见他那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这间二十多平米,摆设简单,略显脏乱的出租屋。看到五六个刑警以及当地国安局的特工正在四处拍照,用镊子,放大镜以及密封塑料袋四处提取物证。随即转头对身后的一个同车到达的健壮男子询问道:“老何,这案子有什么特别的么?”毕竟这案子是发生在东吴市的地界,本应当由东吴市方面来处理。自己作为大易山市地区的负责人是无权过问的。但是今天晚上东吴市的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的科长何国盛却连夜派车将自己接了过来,这案子肯定有玄机。

何国盛看了一眼这略显凌乱的现场,席梦思床上的一条丝质被套上到处都是体液以及排泄物,散发着刺鼻恶臭,期间还有一些血腥味夹杂其中,不禁皱了皱眉。对准身后的两位国安局特工挥了挥手,严肃地说道:“让张法医过来,还有被害人尸体也抬过来。”

过了一会,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黄色医用手套,剃着小平头的矮胖子,鼻梁上架着一副度数不小的近视眼镜。一身原本洁白的白大褂也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东西,到处都是黄褐色的斑痕,以及暗红色的污迹,更要命的是,他一进入这屋子,就从他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夹杂着福尔马林,消毒液以及尸臭的刺鼻气味。周围的人纷纷捂住口鼻,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离他远远的。而他自己却好似浑然不觉,主动和在场的每一个人点头挥手打招呼。

“老何,找我还有什么事吗?”张法医低头自顾自的脱着那双污迹斑斑,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医用手套,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东吴市国安局的法医博士-张天明同志,这位是前来协助我们破案的易山市神秘事件调查科的科长韩骏同志。”老何识趣的远离了张天明两步,紧皱着眉头说道。

“嗯?韩骏?!”张天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快速的抬起头来,用他那高度近视的双眼如同扫描器一般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微笑着的韩骏,忽然大笑一声道:“啊哈哈,原来是你,老韩!”说罢也不顾及自己现在浑身都是污迹,恶臭,忽然一个熊抱一把抱住了韩骏。

一旁的何国盛顿时看得目瞪口呆,好像张天明是扑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心。

韩骏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艰难的说道:“快松开,明子,我快要窒息了。”

张天明这才一把将韩骏松开,韩骏连忙闪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稳定下来,微笑着说道:“明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子。”

“怎么你们认识?”张天明惊讶的问道。

“我们可是当年一起在警校读书时候的老同学,铁哥们了。”张天明摇头晃脑的嘿嘿笑着,“这小子当年读书的时候就成绩名列前茅,这不,年纪轻轻就当了易山市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的一把手了,了不起!”

“你也不差啊!读书那会就对人体构造,解剖学感兴趣,经常学校里的人体标本打交道,这不,现在都成了东吴市法医的老大了。”韩骏挪揄道。

“你们两个就别拉家常了。赶紧调查吧。”老何在一边呵呵的笑着。

“把受害人尸体抬上来!”张天明挥了挥手道,随即两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警帽的法医将一具白布覆盖着的死尸用医用担架抬了过来。

韩骏走上前去,一把揭开了盖着死尸的白布。伴随着白布的解开,韩骏也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只见死者(也就是胡斌)大约三十五岁左右,全身**,身形消瘦。此时面容极度扭曲,露出了惊恐绝望的神色,而且整张脸呈现出了诡异的青紫色,五官七窍周围都有干涸乌黑的血迹。而且整具尸体虽然此时平放在担架上,但是四肢青筋暴起,手指扭曲变形,脚弓紧绷,显然这是临死之前抽搐,痉挛引起的,说明死尸死亡时的姿势并不是如此。

韩骏看了一眼,严肃的询问道:“死者是什么人,死因是什么?”

张天明一脸肃然地说道:“死者胡斌,男,三十六岁,汉族。安徽省淮南市人,生前在东吴市王埭镇隆福苑小区工地担任民工小队长,长期担任工程承包,指挥工作。死因是窒息引起的应激性急性心肌梗塞。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死者生前并没有心脏病病史。而且……”

“而且什么?”韩骏追问道。

“我干了十三年的法医工作,从来没看到过这种现象,等一会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呕吐,吃不下饭可与我无关!”张天明皱了皱眉,讳莫如深地说道,见两人都没反应,随即对一旁的两名法医淡淡的说道,“把受害人试题翻转过来!”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一章 扭曲的死尸(2)

随着消瘦,**而略显扭曲的尸身被逐渐翻转过来,虽然韩骏和何国盛听了张天明的嘱咐,心中都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看到完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死者的尸体后背的时候,还是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感觉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欲吐。连忙伸手捂住了各自的口鼻,紧皱眉头,强忍了下来。

此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具正面看似完好,的尸体,但是在胡斌尸身的后背之上却是一片血肉模糊。,原本裸露的后背之上,此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溃烂的贯穿伤口,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两肋,皮肉,骨骼已经完全腐烂掉,整个胸腔和腹腔之内空空如也,脏器以及肋骨,脊椎全都不翼而飞,整个尸身看上去就好似一只巨大的皮口袋一般。整个胸腔之内只剩下一只已经死亡停跳的心脏以及两片溃烂得呈现出黄褐色,沾满了尸液的肺叶,还算较为完好。

伤口周围的皮肉都呈现出了诡异的液化态势,看上去都是湿淋淋的,十分的松弛,好像没有一丁点的肌肉一般,稍微一遭受挤压就喷溅出一股股恶臭无比的黄褐色尸液,而整个腹腔以及胸腔的内壁之上此时也满是这种黄褐色类似尸液的组织液,湿淋淋的流淌出来,将整个医用担架都沾染的湿漉漉的。

“不是说死因是应激性急性心肌梗塞么?尸体怎么会呈现如此诡异的现象?”韩骏轻掩着自己的口鼻,抵挡着尸身之上流淌出来的尸液的刺鼻恶臭,眉头紧皱地问道。

看到两人都是眉头紧皱,一副恶心欲吐的痛苦扭曲的表情,努力地当着这刺鼻恶臭的侵袭,张天明却一副熟视无睹,不为所动的表情,似乎近在咫尺的刺鼻尸臭对他毫无影响,他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死因是心肌梗塞没错。但奇怪就奇怪在,从死者死亡到目击者回过神来报警,我们的王埭镇的警察同行赶到这里,期间只花了八九分钟。但是等医务人员以及警察赶到的时候,死者的后背皮肤已经呈现出了黑褐色,并且呈现出了大小不一的脓包,还伴随有溃烂的迹象,等我们国安局法医组在死者死亡十五分钟后赶到的时候,后背上的溃烂面积已经达到了你们目前所看到的大小,并且所有的脓包都相继一一破裂,随后整个后背的皮肤就如同放入滚水之中的猪油一般,迅速消融,随着脓水一起化为流淌的组织液,你们也看到了。而且那脓水似乎腐蚀性极强,尸身腹腔以及胸腔之内的脏器和骨骼大多无一幸免。等到它完全停止腐烂的时候,尸体已经变得一片狼藉了。”张天明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示意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那你们有没有查明,这种奇特莫名的现象是由于什么原因造成的呢?”何国盛心有余悸的看着那腐烂成一坦烂肉,好似人皮灯笼一般的死者尸体,严肃的询问道。虽然他来之前已经听手下汇报了大致的情况,但是自己也压根没想到,摆在自己面前的案情会如此的诡异莫名。

“小陆,把那个编号A的玻璃试管拿过来!”张天明对一旁忙碌的一名年轻法医说道。随即那年轻人就小心翼翼的递过来了一只装有木塞子的玻璃试管,只见透明的试管里,装着大约十五毫升的黄褐色尸液,看来是从尸身上提取的。

“我们从死者身上的类似尸液的组织液里边发现了一种罕见细菌的残骸,它们似乎和食肉菌差不多,繁殖速度极快,而且在吞噬人体组织细胞的时候还会分泌出大量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很可能就是尸身迅速腐烂的元凶。不过这种菌类有个弱点,就是一旦接触到空气,就会在五分钟之内,迅速的消亡。这种菌类具体是什么品种,是否是突变而来,死者的死亡是否和它有直接的联系,还要等待进一步的尸体解剖以及实验室化验来求证。我现在也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张天明举起试管,在韩骏和何国盛眼前转悠了一圈,何国盛一听到这种不明的细菌具有食肉以及腐蚀性,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既然暂时没有什么可靠的结论,那我们不如询问一下现场的直接目击者,也许她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韩骏刚一进这屋子就看到了屋内席梦思床周围扔得满地都是的男女衣物,看来死者临死之前肯定在疯狂,想不到现在却成了一具冰冷残缺的死尸,真是命运无常啊!

“这个有点难办,而且估计你也询问不出什么有线索的东西。”何国盛看着韩骏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无奈地说道,“因为直接目击者,死者的情人小翠已经因为目睹了死者死亡的全过程,导致刺激过大,精神不正常了。”

“什么?你是说现场唯一的目击者疯了?”韩骏脸色变了变,略显焦虑的追问道。

“恐怕是这样。你跟我来吧,去看看也好,不知道你能不能问出些有价值的东西。”老何皱了皱眉,死马权当活马医的说道。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章 陷入疯狂的目击者(1)

老何和韩骏带上两名国安局探员乘坐着黑色的SUV风驰电掣一般的赶到了王埭镇卫生院。目击了胡斌死亡全过程的胡斌的情妇小翠暂时被安置在这里接受治疗,但是她的情绪却很不稳定,可以说是几近失控,所以不得不采取了一些强制措施。

四人在一名卫生院值班大夫的带领下,来到了住院部大楼三楼走廊尽头一间相对僻静的病房里,悠长寂静的走廊尽头不时传来尖利刺耳的女性恐惧的呼喊声“不要过来!”“救命,救救我!”接着就是医生护士的劝阻和宽慰,呵斥声。门外两名刑警模样的年轻人也是一脸严肃,眉头紧皱。

“还是这个样子,情况没有丝毫改善么?”何国盛听着病房之内不时传出的惊恐的呼喊,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

“病人似乎遭受了很强烈的感官刺激,大脑目前处于极度兴奋下的应激状态。表现的极度惊恐又歇斯底里,不准任何人靠近,我们医护人员根本无法对她进行安抚和治疗,你们一同前来的同志也无法对她进行有关案情的询问。”陪同的那名带着厚厚黑框眼镜,神情略显疲惫的值班大夫无奈地说道。看来他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能让我们进去看看么?”韩骏皱了皱眉,淡然地说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目前病人情绪很不稳定,恐怕你也询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出来。而且很可能遭遇到她的攻击。我们两名女护士就被她抓伤了。”值班大夫一脸犹豫地说道。

“没关系,我有办法让她安静下来。”韩骏微微一笑,脸上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何国盛看到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也知道这个年轻人在长三角两省一市之中处理这种棘手的灵异案件十分有门道,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当下挥了挥手,示意值班医生将病房门打开。

值班医生有些不情愿的上前掏出了钥匙,打开了紧锁的病房门。韩骏当先走了进去,只见这是一间装饰比较考究,采光也很不错的病房。房间里有29寸大彩电,格力空调,海尔小冰箱,自带卫生间等电器和生活设备,墙上还有装饰画,盆景什么的。估计是卫生院专门为当地的达官显贵准备的治疗和疗养用高级病房。

只见房间正中的一张洁白的病床上,一个身形丰满,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女子被一条条宽大结实的牛皮带绑得死死的,牢牢的固定在病床上。虽然她在竭力的挣扎着,扭动着,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她根本不可能摆脱牛皮带的束缚。反倒是一张秀美的脸蛋因为惊恐而变得煞白,喉咙里歇斯底里的胡乱的呼喊着什么。而身边两名护士则死死的摁住了她的肩膀和双腿,阻止着她的胡乱的扭动。一名穿着白大褂,带着淡青色医用口罩的男医生正在调试着一只拇指粗细的针管,看来是想要给她注射镇静剂。小翠似乎十分害怕和抵触那支可怕的针管,不断的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一双秀美的大眼睛惊恐的大睁着,死死的盯着那喷溅出了几滴残液,逐渐逼近的针管。

“助手!”韩骏看到这一幕不禁怒火中烧,如此粗暴的对待因为极度惊恐而显得神经错乱,歇斯底里的精神病患者,只会让她的情绪更加失控,大脑的应激反应更加激烈。而这些所谓的“天使们”在病人情绪进一步失控之后,并不会有什么抚慰安抚的动作,而只是更加简单粗暴的给他们注射大量的可能损伤脑细胞的镇静剂,强迫他们呼呼大睡。这样一来至少今明两天,自己就别想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问出任何东西了。

韩骏想到这里,心中的火气腾地就起来了,但是这里毕竟是东吴市,是别人的地盘,自己只是来协助办案的,并不好过多的批评。他强忍下怒气,恢复了自己平时那种严肃的口吻,对那名男医师说道:“这样只会让病人情绪更为惊恐急躁,你们现在把她放开,我来跟她谈谈。”

“哦,好的,小左,小曹,赶紧把病人松开。”那名男医师可能也被刚才韩骏那一声杀气腾腾,怒火中烧的爆喝所震慑。当下也不考虑自己当初是如何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眼前的女子控制住。当下就走上前去和两名女护士一起,麻利的将束缚着小翠的牛皮带解了下来。

一摆脱牛皮带的束缚,惊恐的小翠就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胡乱的三两下抓过了病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整个人蜷缩到了床脚,如同一个无助,可怜而绝望的小女孩一般,用惊恐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韩骏等一行人,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贝齿紧咬朱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是来保护你的。来,别害怕,现在把你的手给我。”韩骏温言的蹲下身子,如同哄小孩子一般,轻声细语的说着,一边把自己粗大的手掌缓缓地伸了过去,原本满是老茧的手掌心之中,有一缕金色的佛光在不断的游移翻转。

韩骏那温声细语,坦诚相待的举动,似乎赢得了小翠的信任。虽然她依旧是一脸惊恐,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神情高度警惕,但是却似乎无法抗拒韩骏的话语一般,犹豫再三之后,终于慢慢的伸出了她那只肤色稍微有些黑,但是看上去十分健康的小手,轻轻的拉住了韩骏的大手。顿时一股温暖,慈悲又有清明的佛门纯阳之气顺着与韩骏掌心相握的小手飞速的融入了小翠的内心。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章 陷入疯狂的目击者(2)

一股奇特而温暖的纯阳之力沿着自己的手掌心缓缓注入自己的体内,通过奇经八脉,到达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起先小翠对于这种奇特的感觉显得十分抗拒,徒劳的挣扎了两下,却发现自己与韩骏相握的掌心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死死粘黏住了一般,任凭自己如何发力,都不能挣脱分毫。就在她惊恐的想要再次放声尖叫的时刻,那股融入自己体内的奇特而气息却没来由的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久违了的亲切熟悉温暖的感觉,似乎自己的手被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轻轻的握住,十分的安全。于是她抗拒了几下之后就彻底放弃了敌视,警惕戒备的状态。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原本激动狂躁,惊恐而略显歇斯底里的小翠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原本涣散的眼神也开始逐渐有了焦点。虽然依旧钻在被子里时不时的打着冷战,一双美丽的眼眸之中也不是呈现出惊恐之色。但是至少不会像刚才那般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乱扔东西。韩骏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将她劝上了病床,自己也搬了一把椅子,静静的坐在床边,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的双眼,并没有急于询问案发当时的情景。

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韩骏在精神不正常的小翠眼中似乎已经变成了唯一值得信任和能够带来安全感的人。韩骏耐着性子,试图在旁敲侧击的询问之下,让小翠缓缓道出昨晚(此时是一月十一日凌晨零点二十三分)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那可怖一幕。

韩骏依旧用那种哄小孩子一般的亲切和蔼的口气旁敲侧击的询问道:“你和被害人胡斌是怎么认识的?”

一谈及自己昔日的情人胡斌,小翠原本暗淡的眼眸之中逐渐散发出了一丝光彩,但这一丝光彩就好似划过天边的流星一般,稍纵即逝,伴随而来的就是那一抹惊恐之色。小翠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极度可怖的场景一般,忽然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蒙住了脑袋,哆哆嗦嗦惊恐的尖叫道:“是女鬼,是女鬼!一切都是女鬼干的!她掐死了斌哥,她掐死了斌哥,呜呜呜……”紧接着就是语无伦次的呓语,歇斯底里的大叫以及悲痛欲绝的痛哭。看来自己刚才所做的努力都已经白费了,此时小翠刚刚平静下来的大脑再次因为刺激而呈现出了应激状态下的极度亢奋状态。今晚恐怕是问不出任何东西来了。

韩骏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一脸铁青的走出了病房,看着值班医生以及老何等急切的目光以及刚才那一男两女三名医护人员窃窃私语的模样,他的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丝愤怒。他强忍着这一丝不快,对准那三名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医护人员冷冷的说道:“病人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状态,这是过度应激反应的后果。你们现在进去给她注射一些镇静剂,让她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送她到南山疗养院去。”

老何拍了拍脸色铁青的韩骏的脸,低声询问道:“怎么?失败了么?”

韩骏使劲的揉了揉因为疲惫和焦虑而隐隐发胀的太阳穴,有些懊悔地说道:“原本利用我身上的佛门慈悲之力,已经让她逐渐安静了下来。我的预期是通过旁敲侧击,由浅及深的步步深入应该就能从她口中套问出昨晚的大致经过。不过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她一谈及胡斌就开始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尖叫,号哭,根本无法继续安抚,询问下去。不过她口里一直喊着‘女鬼’什么的,这点倒是值得我们注意。”

老何听着韩骏的话,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如同钢针一般的络腮胡的须根,眉头紧皱的分析道:“难道你是说,这次的案件果真是鬼神所为么?如果是普通的凶杀案,好歹面对的还是真实存在的凶手,无论他如何得狡猾凶残,我们都有信心将其抓获。可如果是虚无缥缈的妖魔鬼怪一类的,你让我从何下手啊?!你也知道,我们东吴市虽然也有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这个编制,但是我们这城市一向风调雨顺,最近几年各大重大种类的刑事案件都呈下降态势,更别说匪夷所思,稀奇古怪的灵异案件了。那更是十多年没遇到过了,我这个科长也只不过是瓜葛虚名而已,说的不好听的,压根没有类似的实战经验。”

韩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的VIP病房里就传出了小翠惊恐的尖叫声,无非是些“不要过来!”“救命!”“放开我!”之类的以及医护人员的用强的喝斥声,终于伴随着小翠两声无力的呢喃声,一切在此复归平静,三名医护人员如释重负一般的走了出来。各个都是一脸汗水,脸上,手背上纷纷挂彩,脸色也是一溜铁青,似乎废了很大的劲才将小翠制服。

韩骏扭过头来,不去理会他们几个盯着自己那足以杀死人的眼神,对老何淡然地说道:“对付鬼神,我自问也没多少手段。不过专门和这些神怪打交道的人大有人在,我就认识一个这方面的权威,只要你适当的给他一些好处,我想他没有推脱的道理。”

“是要好处费么?这点没什么问题。我可以去申请一些办案经费,你要知道这王埭镇可是东吴市新区招商引资的排头兵,发生了这么离奇诡异的凶杀案,如果泄露出去或者迟迟没有破案,对于招商引资的大环境很有影响。我想新区ZF不太会吝惜那万把块的小钱。只要他能力够,能够给我抓到真凶,我让他成为东吴市户口,成为荣誉市民也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联系他。抓不抓得到我不敢打包票,但是他至少可以帮我们套取小翠关于昨晚的记忆。只是他最近陷入了温柔乡里,整天都是乐不思蜀,不知道会不会愿意来搅这趟浑水。”韩骏拿起手机,从通讯簿里找出了一个号码,拨通了过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章 重任在肩(1)

一月十一日 凌晨零时四十七分 易山市

一阵急促的2007变形金刚真人电影插曲《博派降临》的手机铃声刺破了黑夜的宁静祥和,在这间老旧的公寓楼套间之内显得尤其的尖利刺耳。

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俯卧在沙发上的徐狂草,胡乱的抓过茶几上的手机,似乎花了很大的决心才放弃了直接关闭手机的冲动,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昏昏沉沉的懒散的将手机推到了自己的耳边,摁下了接听键,慵懒的询问道:“喂,我是小徐,请问是哪位?”自己却连来电号码都懒得看上一眼。

电话那头传来了韩骏那独有的冷淡的口吻:“喂,老徐,是我,韩骏。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春梦了。最近身陷温柔乡,想必是乐不思蜀了吧?”接下来就是很不符合韩骏一向冷酷外表的挪揄的坏笑。

“乐不思蜀个鸟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小子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准没好事。”韩骏不说还好,一谈及什么温柔乡,徐狂草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两个月以来自从端木莲因为因为读书原因(徐狂草托人给了她一次面试的机会,想不到一向深藏不露的端木莲居然被易山市本地的JN大学相中,成了插班生。),搬来和他以及慧恩一起住,从此徐狂草的噩梦就开始了。白天要准备两个女孩子的衣食住行,包办各种家务,洗衣做饭拖地擦窗,晚上则要陪着两名兴致甚高的女孩逛街血拼,自然受苦的又是他的钱包。虽然说两个女孩子还算有分寸,买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价格也不贵,但是两个多月下来,却也花掉了徐狂草所有的私房钱----四千八百六十元,昨天晚上更是兴趣盎然,从晚上六点一直逛到了各大商场纷纷关门歇业的十点,大包小包都是徐狂草扛拎着,两个小姑娘却是在自己跟前莺莺燕燕的嬉笑打闹着,真是让自己欲哭无泪,自己的荷包以及信用卡也是再次光荣“牺牲”。回到家中自己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而且这两个月以来,端木莲霸占了自己的卧室,自己只能被赶到这张破败的三人沙发上,不但狭窄,而且还硌得慌,只能一晚上都俯卧着,好不容易辗转反侧进入了梦想,刚睡了一会就被韩骏的电话给催醒了,让他如何不气恼。

“嘿嘿,还真被你猜中了。这次碰到的事确实不是什么好事。”韩骏于是就在电话里将案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着重描述了死者胡斌死尸所呈现出的诡异变化以及张天明在尸骸上发现的那种类似食肉菌的不明细菌,以及陷入疯狂的小翠的症状以及她口中不断念叨着的“女鬼”一事。

听了韩骏的简单叙述,徐狂草完全被这件离奇的案件所吸引,顿时来了兴致,刹那之间睡意全无。他沉思了一下之后询问道:“你们现在找我要我做些什么?”

韩骏一听徐狂草口气有所松动,似乎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当下也不再兜圈子,单刀直入地说道:“我们想让你触手协助我们破案,你也知道,如果真是鬼神作祟,我们国安局的探员都是寻常之人,肯定没有你来得有经验。而且我还想利用你的夺魄咒,暂时催眠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小翠,让她回忆起当晚发生在胡斌身上的凶杀案细节,协助我们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徐狂草沉吟许久,爽快的说道:“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你马上派车过来,送我去东吴市,我先去现场实地查看一番,你再做一下详细的说明。”

“那真是太好了。你整理一下,半小时后,东吴市国安局的车子会在你家楼下接你。”韩骏一向冷漠的语调之中也难掩兴奋之情。

“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徐狂草一副欲言又止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就说吧,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尽量满足你。”韩骏大方地说道。徐狂草要的就是这句话,连忙奸笑着如同周扒皮一般贪婪的说道:“这个,这个,辛苦费能不能够增加到三万?!兄弟我最近手头有些紧啊!”

电话那头的韩骏顿时失声,半晌之后才嘿嘿的讥讽道:“你这家伙,一副正义凛然,风流倜傥的样子,骨子里还是这么爱财如命!”言语之中满是鄙视的意味。

挂了韩骏的电话,徐狂草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窸窸窣窣的穿戴好了随身衣物,从客厅的墙上取下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吃饭的家伙---闪烁着温润赤芒的桃木长剑以及装满各种道具的金丝乾坤袋,看着手中那柄三尺多长,造型古朴的桃木长剑,徐狂草似乎看到了一位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用自己细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身,顿时发出了嗡嗡的剑鸣,徐狂草喃喃道:“老伙计,由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收拾停当,徐狂草来到卫生间的洗手台边,开始简单的梳洗起来,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掬水,冰冷的自来水那冰寒彻骨的感觉好似一柄柄小刀一般,刺入了脸部的肌肤,顿时令原本嗜睡的神经清醒了不少。徐狂草抬起头来,看了看镜子中那个头发如同超级赛亚人一般,根根直立,胡子拉碴,挂着两大硕大的黑眼圈,神情疲惫的年轻人,不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今是三个人三张嘴,所有的吃喝花销都在自己一人身上,不财迷心窍,不精打细算也不行啊!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章 重任在肩(2)

收拾停当,徐狂草简单整理了一下,拉开了那扇吱吱呀呀老旧不堪的防盗门,正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卧室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正好将房门那里照得一阵雪亮,只见身穿维尼小熊卡通睡衣的端木莲轻轻依靠在房门上,纤纤玉手**着朦胧的睡眼,慵懒又略带嗔怪的询问道:“半夜三更的,你这又是要去哪儿啊?”一头长达腰际的青丝此刻也略显凌乱,显然是听到了开门的声响,直接从睡床上起来的。

徐狂草转过身来,看着穿着卡通睡衣,头发凌乱,嘟着小嘴,半睁着朦胧睡眼的端木莲,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眼前这个二十岁的女朋友怎么看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学生,而且还是初中生,任谁会想到她已经是易山市地界排名前三的修真高手呢?而且徐狂草看着那件迪斯尼商标的卡通睡衣,眼角又是一阵抽搐,这件卡通睡衣一件可就要五百多,一共买了两件,端木莲和慧恩一人一件,在这一刻徐狂草忽然感觉睡衣上的维尼小熊的那张憨憨的小脸显得份外的狰狞。

“哦,刚刚韩骏打了电话过来,说东吴市那里出了点状况,要我连夜赶过去帮忙。”徐狂草尽量不去想那些价格高昂的衣物带给自己的刺痛感,口气轻松地说道。

“什么事这么紧急,必须连夜过去,又是灵异案件么?”端木莲自然不是傻子,只要是和韩骏有关,肯定都是不方便外泄的灵异案件,而且又是三更半夜打来电话,此次的情况一定格外的危急。

徐狂草抬头看了一下钟,此时是十一日凌晨零时五十九分,东吴市方面的汽车还不会达到。于是走到房门口,简略的将韩骏提供的案情和发现大致讲了一下。

端木莲听着听着,两眼就开始发亮,不等徐狂草讲完,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徐狂草的话头,睡意全无的说道:“真是太奇特的,太诡异了。草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整理一下东西,跟你一起去。”不等徐狂草回答是否打赢,端木莲就已经闪身进了卧房。

“喂,我说,东吴市只请了我去,再带上你恐怕不合适吧?毕竟我们目前还只是……哎哟,我的鼻子……”毕竟东吴市只请了自己一个人前往,再带上一个小姑娘,不明就里的肯定以为自己这是假公济私,带着女朋友来风景秀丽的东吴市公费旅游来了。徐狂草正要上前阻止,自己的鼻子却被端木莲随手关上的2房门结结实实的砸中了,顿时鼻梁一阵酸麻,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想什么呢?!”房间里传出了端木莲略带娇羞的嗔怪声,“我只是作为你的助手,协助你调查,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随即就是窸窸窣窣的穿脱衣物的声音。

过了大约一支烟的功夫,稍显不耐烦的徐狂草忍不住轻轻敲了敲房门,催促道:“大小姐,我们这是去办案,不是去参加宴会,你穿得随便点就好了,抓紧时间啊!车子马上到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来,再等两分钟……”紧接着又是一阵衣物的响动声。终于紧闭的房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打扮收拾停当的端木莲娉娉婷婷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见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耐克投篮运动衫,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耐克运动长裤,脚上穿着一双耐克的板鞋,光着一身行头就要千八百,虽然这身运动装让端木莲看上去精神头十足,阳光可爱,但是徐狂草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端木莲利索的拿来两个发箍,将自己的一头柔顺的青丝挽成了两个可爱的发髻,一左一右的束在脑侧。美目含羞的瞥了一眼愣愣的注视着自己的徐狂草嗔怪道:“好看么?讨厌,干什么一直盯着人家?!”

徐狂草随即换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喃喃道:“好看是好看,不过……”还还未出口,徐狂草就感觉到了端木莲那足以杀死人的凌厉眼神,立即改口到,“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这还差不多,嘻嘻”端木莲伸出了那如同葱玉一般的细长食指,调皮的在徐狂草那红肿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随即就脚步轻灵的闪进了卫生间,抓紧时间洗漱起来。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如同一朵盛开在碧波荡漾的荷塘之中,吸收月之光辉的夜莲一般。清丽脱俗,毫无瑕疵,圣洁无比,又温柔婉约。完全不似刚才看到的那种慵懒撒娇小女生的模样,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端木莲美目横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是一时十四分,便装之后的端木莲似乎连性情也变了,依旧用那种淡淡的口吻询问道:“约定的时间都到了,车子怎么还不来?”

徐狂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以及冷峻气息的美貌女子,实在是很难将其和自己平日里看到的那个花钱大手大脚,嘻嘻哈哈喜欢打闹,慵懒的小女生形象重叠在一起。脑子一下子处于了暂时短路的状态,心中暗想:“这女人就是属‘书’的!翻脸比翻页还快!”正当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被这小姑娘的外表蒙蔽了的时候,此时的楼下远远的响起了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看来东吴市派来接应的车子到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章 凶案再临(1)【重口味】

一下楼,就看到楼道口前面的空地上停靠着一辆切诺基越野车,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剃着小平头的高个子年轻人恭敬地询问道:“请问您是徐狂草同志么?”

“没错,我就是,你就是东吴市方面派来的吧?”徐狂草点了点头。看到男子点了点头,徐狂草也不啰嗦,指了指身后一脸冷淡的端木莲说道,“这是我的搭档端木,一起带上没问题吧?”

“呵呵,久仰两位大名,有端木姑娘相助,真是求之不得。两位请上车。”年轻男子识时务的没有拒绝,想必韩骏那小子早就把自己的底细跟这个负责接应的年轻人说得一清二楚了。当下徐狂草和端木莲也不扭捏,直接打开车门,坐到了车子的后排上。年轻人一发动车子,切诺基强劲的引擎发出了一声有力的嘶吼,结实的车身迅速融入了浓郁的夜色之中。

“我们这是要先去什么地方?先去案发现场,还是先去看尸体,或者前往王埭镇卫生院探视目击者?”徐狂草坐在车子后排,此刻切诺基正驰骋在车流量密集的沪宁高速上,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大大小小的车灯,徐狂草忍不住询问道。

年轻人一边冷静的操控着方向盘,一边淡然的说道:“这些地方我们都不去。您还不知道吧,刚刚我来接您的时候,版岛上又接到了韩头(韩骏)的电话,说是新区地界又发生了一起灵异凶杀案,我们现在要赶往东桥镇。”

“什么?又发生了灵异凶杀案?这次死了多少人?”原本一直兴致勃勃观看者车窗外东吴市新区夜景的端木莲回过头来,惊讶的询问道。

“韩头没有细说,只让我接你们两个到东桥镇指定地点汇合。”年轻人神色不变地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工作需要守口如瓶,还是真不知道。

半小时后,车子下了高速收费站,驶入了东桥镇镇区,东桥镇是东吴市西北的镇子,比邻易山市的鸿山镇,常住人口约有五万,全镇以化工业为主,所以,一进入镇区,就能轻易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刺鼻的化工废气味道。车子又在东桥镇老镇区的狭窄街道上左拐右绕了一通,终于停靠在了一片看上去建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的老旧门面房改建成的出租屋平房之外。

徐狂草和端木莲两人走下车来,看到这一片的出租屋都已经被当地警方和国安局的探员拉起了警戒线,韩骏以及东吴市国安局的何国盛两人站在一辆警车边,闷头抽着香艳。韩骏看上去神色还比较正常,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冷峻。而一旁的何国盛则头发略显凌乱,双眼布满血丝,通红通红的看上去十分骇人,另外一张老脸也是面色铁青,低着头也不看看来人,只是一个劲的闷头吸烟。

“哎呀,你们两个就是架子大呀!来了老朋友也不打个招呼。” 徐狂草看到两人都是闷声不响,四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靠近,不禁开口挪揄道。

“啊,小徐你可总算是到了。”韩骏闻言一怔,迅速站起身来,掐掉了还剩一半的香烟,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挥了挥手和徐狂草打着招呼。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脸色铁青,好像打了一晚上通宵麻将,输了千把块钱似的。”徐狂草眉头微蹙,上下打量着两人,略显不慢的说道。这幅萎靡的精神头,怎么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办案之中呢?!

“麻将倒是没工夫打,恐怖片倒是看了个够。”何国盛脸色难看地说道,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什么恐怖片能把你们两个专攻调查神秘灵异案件的大科长恶心成这样?我倒有些好奇了。”徐狂草惊讶的询问道。

“美式恐怖片,还是重口味的那种,肯定符合你的胃口,保证让你满意”韩骏瞥了一眼呈现出反常亢奋的状态的徐狂草,见到他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禁哭笑不得,“就在这间门面房里,你自己去看吧,我们看了一遍了,可再也受不了看第二遍了你们自便吧。”

“给你个手电筒,接着。里边的灯泡碎了,我们手头上也没有备用的,你先用这对付一下。”何国盛从兜里掏出个警用手电,扔给了徐狂草,随即就扭过脸,继续抽烟去了。

“两个大懒虫!有你们这么办案的么?!真是懒成精了!”徐狂草心里咒骂着,哼哼唧唧的拉上端木莲,打着手电跨过了警戒线,走进了这间黑咕隆咚,采光很不好的低矮门面房里。

这破旧的出租屋里到底是怎样的情景,竟然能把经验丰富的韩骏和何国盛也吓到?老实说,徐狂草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带着七分好奇,三分畏惧。徐狂草拉起了被强行扭开的防盗卷帘门,看见没有窗户的单间20多平米的进深出租屋里边一片昏暗,而卷帘门由于是被强行砸开的,估计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只能抬升到六十公分左右的高度,一般人还能弯腰挤进去,胖一点的人估计就进不去了。门外车子以及路灯的灯光也没办法直接照射进去。所以能看到的只是前面的一小段,后面则是无尽的黑暗。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章 凶案再临(2)

徐狂草一弯腰,率先钻了进去,打开手中的警用手电,接着那一圈昏黄的手电光在前边开着道。手电光刚这么一扫,就看到在手电发出的光圈明暗交接的地方,能隐约的看到三根沾有殷红血迹的手指,如同葱玉一般的指尖涂着淡雅,温柔美艳粉色指甲油的女性手臂,徐狂草估摸着这是一名女性被害人倒伏在地。不禁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个仔细。

手中警用手电的强光扫了过去,更验证了徐狂草的猜测。涂了粉色指甲油的白皙手指的确是长在一条白皙而纤细的手臂上,倘若不是手臂上那斑驳的已经有些凝固干涸的血迹,也许会是一部香艳的情(河蟹)色片。鲁迅先生曾经批判过国人的劣根性“见到了手臂就想到胸脯,想到胸脯就想到裸(河蟹)体……”就算是徐狂草这样的修真之士,此刻的脑海之中也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猥琐的杂念被徐狂草迅速清理出了脑海,挪动手中的手电使光线徐徐往下移动,紧随而来的端木莲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当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手臂的末端的时候,端木莲尖锐的惊叫从徐狂草耳边炸裂开来,差点没把徐狂草的鼓膜震穿。徐狂草连忙捂住了耳朵,仔细向前看去,手臂的末端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更没有想想之中青面獠牙的鬼怪,什么也没有,因为这只是一条断臂。躺在店面房前室地上的并不是徐狂草意料之中的女性尸体,而是一条沾满血迹,末端血肉模糊的白皙断臂。红白斑驳的粉臂与漆黑的店铺空间构成了一幅诡异的图画。徐狂草有些明白为什么韩骏和何国盛打死也不愿进来第二趟,并且一致认定说这是一部恐怖片了。

身边的端木莲少有的表现出了惊恐的神色,如同普通的受惊的小女孩一般死死的拉扯住了徐狂草的一条胳膊,好像忘记了自己也是法力出众的修真之士一般,将整个身躯都紧贴了上去了的。徐狂草忽然感觉似乎不应该带她一同来凑热闹,徒增麻烦,不过当端木莲在恐惧之中将身前的两团丰满无意的靠在徐狂草的上臂上的时候,那柔软的触觉立即将徐狂草脑海之中的那一丝犹豫一脚踢到了西伯利亚。

徐狂草紧握住手电筒,拉着兀自有些惊恐但是竭力装出无所谓的端木莲的小手,小心的跨越失去了主人的手臂,向着更加黑暗的前方走去。

门面房两进深里的两盏日光灯以及一盏节能灯的灯管,灯泡都诡异的炸裂开来了,只能以手电照明。然而光线散落之处都是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狭小的空间里遍地皆是人体残肢,反倒的桌椅板凳,以及一片狼藉的酒食,四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以及一具还算完好的女尸安静的躺在地上。喷溅的血迹于斑驳的墙壁上勾勒出了一副令人心悸的抽象画,已凝固的血液更在水泥地上绘成了一幅幅形状各异的恐怖血色地图。

怪不得韩骏那小子强调这部恐怖片是美式的,而且符合自己的重口味,这场面实在是太血腥了。徐狂草到还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依旧蹲下身子,用手电仔细的照射翻看着,一旁的端木莲看了没几眼,一张玉脸就变得惨白无比,没一会就干呕连连想要吐了。徐狂草挥了挥手,让她到外面等候。反正这里虽然恐怖又血腥,但也不见得会有危险,难道还怕这些零碎的肉块会诈尸不成么?端木莲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索性让她出去。不过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一贯的冷静的侠女风范,见鬼似的往外跑,随即就传来了她在门外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估计连隔夜饭都被吐了出来。徐狂草皱了皱眉头,继续一个人调查这个诡秘的出租门面房。

里间二十多平米的范围内共有四男一女五具尸体,除了一具高挑样貌不俗的女性的尸体较为完整之外,其余四具男性尸体均是惨不忍睹。其中最为恐怖的是其中一位皮肤黝黑,鼻头硕大的三十多岁的男性的尸体,四肢及头部均与躯体分家,头部只留有一丝皮肉与躯体相连,就连肚子也给如同扒鸡一般扒了开来,简直能以碎尸来形容。另外三具男尸稍微好一点,但也至少有两条肢体被大力生生撕扯了下来。高挑的女子的尸体虽然还算完整,但是一条左臂却是不翼而飞,更有五道从左肩至右腹的锐利爪痕,深可见骨。所有死者的的衣物都是支离破碎,挂在身上,勉强遮羞。

到底是何方神圣,会出此毒手,而且下手如此狠毒呢?

除了尸体之外,徐狂草还发现这间二十平米左右作为客卧室的小隔间里,还有一些一片狼藉的破碎的杯碗瓷碟以及吃剩下的酒菜。虽然混合着血污以及人体残肢,但还能勉强看出,确实是五人份的碗筷。

“这是什么?”徐狂草忽然看到墙边有一处微弱的若有若无的冷光闪现,徐狂草好奇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在一个小盒子里看到了一个鎏金耳坠,打造成了一只展翅回首的飞凤模样,活动的凤尾上头镶嵌着一颗拇指头大小的珍珠,刚才就是这玩意在漆黑的室内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辉。

“这好像是有年头的古物。一个小小的民工头子的租住屋里,怎么会有如此名贵的首饰?”徐狂草眉头紧皱的,一脸疑惑的看着手中这个小小的鎏金珍珠耳坠。脑海之中满是问号。如果这耳坠真是一件上百年的古物的话,按照这么精细的做工,在文物市场绝对可以卖出数十万的价格。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五章 目击者的恐怖经历(1)

徐狂草又用手中的警用手电扫视了一下这间不大的房间,并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毕竟自己也不是刑警,法医,没有取证,勘察的能力,大致查看了一番之后徐狂草就识趣的向着门口走去。

刚走了几步,跨过了外间那一截断臂之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门口的那一点点光亮就被一个人影挡住了。来人的身形不高,但却显得很敦实。一下子就把门口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外面警车和路灯的亮光完全被遮挡住了,因此徐狂草只能看到一张隐没于黑暗之中的脸。除此之外,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恶心的尸臭味。

徐狂草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退避三舍的含含糊糊的询问道:“你就是韩骏的那个老同学,东吴市国安局首屈一指的法医学博士---张天明张博士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徐狂草用警用手电扫了过去,看到的确实是一张满是惊讶表情的圆圆的大饼脸,来人正是刚刚赶到的张天明。

“你解剖完尸体就不能用洗米水泡个澡再出来么?你根本不用带名片,一般人用鼻子就能辨别出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了!”卷帘门外的韩骏俯下身子,捏着鼻子紧皱着眉头说道。

韩骏说的没错,这股混合着消毒药水,福尔马林以及尸臭味的特殊气味比任何古龙香水都更容易识别,除了高度腐败的死尸以外,恐怕也只有像张天明这样长期接触死尸又不太爱干净的资深法医身上才能散发出这种特殊的气味了。

“我一天三顿都在单位食堂吃,回家就是赶紧睡上五六个小时,哪来的洗米水泡澡?”张天明又走到徐狂草跟前,扭头使劲嗅了嗅自己的身体又有些恼怒的说道,“而且我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异味啊!是你的狗鼻子有问题吧!”说完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韩骏。

韩骏听了他的责备,依旧用那种冷淡的足以气死人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小脚老太太也不觉得自己的裹脚布有异味。”

听了韩骏的讥讽和调笑,张天明毫不理会,从徐狂草身边越过,进入了出租屋里间,用自己携带的手电一照,随即也发出了一小声惊呼:“我靠,还真是一部重口味的美式恐怖大片呢!”

随后张天明带领的技术队的探员,法医就赶到了,估计他们取证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徐狂草感觉自己也没必要待在这个恐怖的鬼地方浪费时间,于是便一猫腰钻出了卷帘门,走了出来。

钻出那扇略显扭曲,卡住不能升起的卷帘门,徐狂草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刚从炼狱之中逃了出来一般,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如果不是受人所托,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自己还真不愿意再次前往“观摩”一遍。不过直觉告诉自己,恐怕在这连串案件处理过程中,一次又一次的面对尸体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了,只能希望那个韩骏的同学张天明能够快点把尸体整理缝合好,至少看上去不这么恶心。

韩骏看到徐狂草眉头紧皱的走了出来,便苦笑着询问道:“这部重口味的美式恐怖片好不好看?”徐狂草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那几根细长的胡须,淡然的说道:“说句不动听的话,我感觉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后面说不定有更精彩的。好了,尸体看完了,该带我们去看看活人了吧?”徐狂草瞟了一眼不远处吐得脸色惨白的端木莲,看到她听说这次是去看活人,脸色也恢复了几分。

“也许会让你失望。第一起灵异案件的现场唯一的目击者赵小翠都在王埭镇卫生院,不过她受刺激过度,已经疯了。只会不停大叫有女鬼袭击她”何国盛说罢便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狠狠的踩熄,看来他也是为这一连串的灵异案件忧心不已。

“没关系,只要她不是脑死亡,我就有颁发从她的脑袋里把她所看到的东西挖掘出来,你尽管带我们去好了。”徐狂草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

何国盛看到徐狂草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又是屡破奇案的韩骏推荐的灵异事件处理方面的专家。于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将徐狂草,端木莲,韩骏带上了自己驾驶的黑色通用SUV。一溜烟向着邻镇王埭镇驶去。

一月十一日,凌晨二时三十七分

一行人终于达到了王埭镇卫生院的住院大楼三楼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外,还在走廊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从这间偏僻的病房之中传出了撕心裂肺,歇斯底里般的惊恐的尖叫声。何国盛看到随行的徐狂草等人都是眉头紧皱,尤其是那个一同前来的小姑娘脸色都白了,不禁微微有些恼怒,对着陪同的那个值班医生不悦的说道:“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们给她注射点镇静剂么?怎么还是让她这么继续大吼大叫的?!”

值班医生推了推那副硕大的黑框眼镜,也是憋着一张苦瓜脸,无奈地说道:“我们已经给她注射了普通**两倍的伎俩,可是镇静剂似乎对她毫无效果,她的大脑就是不愿意冷静下来,我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再继续注射镇静剂,会让她的神经永久麻痹,导致病人猝死的。”

听了值班医生的叙述,何国盛也沉默不语了,毕竟这事不能全赖医院方面。众人推门进去。只见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头发零乱,双手死死的抱着一床棉被,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不准任何人包括护理的女护士靠近,一旦走进就狂吼鬼叫,用枕头,水杯,凡是一切可以抓得到的东西投掷攻击周围的人。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五章 目击者的恐怖经历(2)

“别怕,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不会伤害你,是我,记得吗?”韩骏主动上前,如同哄小孩子一般轻声细语的连哄带劝,这实在与他平时的做派很不相当,徐狂草不禁有想笑的冲动,但是身边的端木莲似乎察觉到了徐狂草眼神之中的异样,连忙伸手暗暗的掐了一把,示意他不要打扰韩骏。

韩骏的主动示好似乎赢得了小翠的信任,她也不再乱丢东西了,一双失神的大眼睛愣愣的注视着一步步缓慢靠近的韩骏,眼睛眨也不眨,似乎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

韩骏缓缓的伸出右手,掌心之中浮现出了一丝金色的佛光,似乎驱散了小翠心底最后一丝的恐惧,她变得忽然安静了下来。韩骏连忙适时的抛出了心底的疑问:“现在不要害怕,来,慢慢的,把你昨晚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好吗?”

正当大伙都以为韩骏的努力已经奏效,小翠就要打开心门,将昨晚的惨剧和盘托出的时候。忽然小翠心底的什么东西又被触动了一下,忽然尖叫着钻入了被窝之中,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不停的尖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女鬼……女鬼……女鬼要杀我……”,对于韩骏的提问却是毫无反应。

看到小翠又陷入了疯狂之中,为避免她在丧失神智的情况下做出伤害自己和他人的举动,值班医生挥了挥手,两个五大三粗的值班男医师以及两名大妈级别的女护士冲上前来,将她摁在了病床上,在经过值班医生的论证之后,又给她注射了半剂量的镇静剂。注射了镇静剂之后,闹腾了一晚上的小翠终于精疲力竭,很快“镇静”了下来,但却不能为徐狂草等人提供任何线索,因为她已经呼呼的熟睡了,这可真是令人头疼啊!徐狂草看着熟睡之中的小翠,挠了挠头,喃喃地说道。

第一起灵异案件的死者胡斌死于应激性急性心肌梗塞,死亡之后尸体的内脏和骨骼却开始离奇的迅速腐烂溶解。现场唯一的目击者,胡斌的情人赵小翠又深受打击,精神错乱,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离奇恐怖的事件?死人不能说话,徐狂草自问还没有达到能够跟亡灵通话交流的地步,如果用当初那种涂抹黑牛泪查看死者生前影像的手段,环境条件又不允许,因为死者死亡的地点并不是能够汇聚阴气的至阴之地。活人此刻也在沉睡之中,看来只能使用符咒,将小翠脑海之中的那一段记忆复制出来,转移到其他人的脑海之中再通过那个正常人将小翠的记忆完整的说出来了。

为了调查了解案发当晚在小翠租住的出租屋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狂草打算使用较为复杂的符咒----摄神取念。不过这需要一人配合,就是把小翠当晚的记忆用符咒复制出来,转换进入其他人的脑海之中,在通过那人讲述出来,而且最好是同为女子,效果最佳。徐狂草有些厚着脸皮的对一旁脸色冷漠的端木莲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希望借助她的身体,通过法术将赵小翠的恐怖经历移植入她的脑海,让她转述出当晚的案发情况。

端木莲瞥了一眼头发散乱,在沉睡之中兀自眉头紧皱,如同受伤惊恐的无助小女孩一般的赵小翠。秀眉微蹙,但是看了看徐狂草那恳切的表情,微微叹了一口气,淡然地说道:“好吧,我会尽力协助你。”

于是在院方的安排下,徐狂草,端木莲和陷入昏睡的目击者赵小翠一起,被留在了病房之中,其他人则被请出了病房。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徐狂草才解下了背上的金丝乾坤袋,从里边掏出了一张八仙桌桌面大小的阴阳太极图案,铺在了病房之中的地板上,然后示意端木莲盘膝坐在上面,随后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了几张黄裱纸,一只毛笔,一盒朱砂,以及一小瓶,200毫升左右的红色液体。随即就开始蹲在地板上,将那红色液体和朱砂混合,提起毛笔沾了少许,开始在黄裱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一会的工夫,徐狂草就绘制完成了,三张用特殊的红色液体外加朱砂粘膜而成染料书写的纸符被捏在了掌中。并且将其中的一张贴到了端木莲光洁而白皙的额头上。

黄裱纸做成的纸符上传来了一阵腥臭刺鼻的异味,端木莲不禁回想起了在东桥镇那间出租屋里看到的如同地狱般的可怕场景,隐隐有恶心欲吐的感觉。面对贴在自己脑门上的不知名液体写成的纸符,本能的有些抗拒,小声的询问徐狂草道:“草哥,这是红红的液体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腥。”

“没事没事,你尽管放心好了。这只是普通的野生黄鳝的血液而已。我一直保存在家里的小冰箱里,正好派上用场。”徐狂草一边宽慰着端木莲,一边将剩余的两张纸符一左一右贴在了昏睡之中的赵小翠的两侧太阳穴上,“这野生的黄鳝生长在阴暗潮湿之地,考食用腐烂变质鱼虾生活,原本就是极阴之物,而用这种野生黄鳝的血液作为媒介的纸符,在招魂引鬼方面拥有奇效,现在我做法要从小翠的魂魄以及记忆之中抽取一部分出来,移植入你的脑内,这个过程就必须要有黄鳝血的辅助。”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六章 梦魇(1)

徐狂草将手中的三张用黄鳝血混合着朱砂写就的纸符贴在了端木莲和赵小翠的头上,随即抽出了背上背负的桃木长剑,长剑当胸树立,左手捏了一个剑诀,随即食中二指成剑指,轻轻的拂过赤红色散发着瑞光的剑身。口中呼喝一声,身形甫动,脚下连行七步,成北斗七星方位排列,名曰脚踩七星,手中长剑纷飞,舞动着绚丽的剑花,口中如同龙吟虎啸一般的长啸连连,随即右臂猛然一抖,长剑剑尖直刺昏睡之中的赵小翠眉心。

锋利的散发着寒光的长剑剑尖在距离赵小翠眉心只有一寸的距离生生停住,只见长剑剑身通体发红,剑身之上“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一一浮现,一束红色瑞光射向赵小翠眉心,一张原本略显黝黑的脸蛋也被这红光映衬得有些妖媚。

“魂魄激荡,记忆飞来!急急如律令!敕!”徐狂草爆喝一声,随即长剑急挑而起,只见一缕乳白色的如同烟雾,牛乳一般的物质如同缠绕在长剑上的发丝一般升腾而起,被剑尖生生从赵小翠眉心之中拉扯而出。

一离开赵小翠的身体,这一缕思绪就开始如同受惊的水蛇一般,不断的翻转游移,似乎想要从长剑散发出来的赤芒之中脱身而去,奈何再三冲突,都是徒劳无功,只能如同盘根的老树,游移的毒蛇一般,紧紧缠绕在剑尖之上。

“记忆灌注!敕!”徐狂草一个飞速的转身,将长剑剑尖移到了端木莲的颅顶之上,左手成掌一掌击向桃木长剑的剑柄。顿时剑尖之上的赵小翠的思绪就如同受惊的游鱼一般,尽皆四散开来,但不等它们逃离桃木长剑赤芒的范围,端木莲额上的纸符就散发出了赤黄相间的豪光,将那些四散的思绪重新凝聚成团,浓缩成了拳头大小,随即丝丝缕缕的缓缓注入了端木莲的鼻腔之中。

等到所有乳白色的思绪都注入了端木莲的体内,忽然她的那张精雕细琢的玉脸之上,赤,黄,白三色反复闪现了三次。随即闭目打坐的端木莲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微闭的双目猛然睁开,却是一副迷茫的神色,轻启朱唇,缓缓的开始讲述那一段离奇诡异,而又恐怖异常的经历来,虽然是一字一句从端木莲的口中一一吐出,但声调却完全是赵小翠的声调,叙述的内容也完全是赵小翠的口吻----

斌哥名义上是我的男朋友,但是我知道他在老家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对我只不过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而已。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在乎,因为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有一种久违了的幸福感,感到十分的满足,哪怕这种幸福感每次都是如此的短暂。

那天晚上斌哥打电话来找我,说要在我这里过夜。我高兴极了,特意买了好多酒菜,陪斌哥好好吃了一顿。晚上斌哥似乎心情很不错,喝了两杯之后,在我面前拿出了一大叠暂新的百元大钞,斌哥说这些钱都是他赚的,说只要我真心对他好,他就会让我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并且还会和老家的黄脸婆离婚,娶我做老婆。我当然知道他只是酒后随便说说而已。

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是说说而已,为了表达自己对我的一片丹心,居然从自己的皮包里跟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只鎏金珍珠耳坠从给我。并且说这是他们胡家的传家宝,只有这么一只,而且只有每一代的大儿媳妇才配拥有,现在他将这只耳坠送给我,就足以表达自己的一片真心。

这已经不是斌哥第一次送东西给我了,但之前每次都是便宜的地摊货,起先我并不当一回事,但是那只鎏金珍珠耳坠造型确实很精致,看上去像是有年头的古物。我当时激动的不得了,抱着斌哥就亲了起来,然后我们就(老夫这里真想写得详细一点啊!但是我们要河蟹,要有爱,所以只能含泪省略……)

当晚斌哥兴致很高,接连要了三次,斌哥从来没有这么疯过,说实话我都有些吃不消了。但是斌哥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就当我们两个干柴烈火,想要再攀高峰的时候,却发生了意料不到的事……

就在斌哥再一次因为我的摩挲而情动如火的时候,忽然整个屋子里一下子仿佛掉入了冰窟窿一般,变得阴冷刺骨,阴风阵阵,气氛十分的诡异可怕。

斌哥立即没了兴致,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惊恐的四处张望着什么。我当时也被吓到了,惊恐的抓紧了被子,蜷缩着身子,惊恐的询问斌哥这突如其来的阴风是从哪里刮进来的。但是斌哥却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只是喝令我安静,我从来没看到斌哥像这样紧张过。

我们两个都突然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也屏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拥挤的出租房之内只回荡着疯狂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其他的动静,只是不知从哪里呼呼的往屋子里灌着阴风,斌哥终于憋不住了,破口大骂:“什么牛鬼蛇神,在这里装神弄鬼,能把老子怎么样!老子我现在就在这里,有本事冲我来啊!你他*的要是敢吱一声,我就把你的鸟也扯下来,哼!”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六章 梦魇(2)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看到我们卧床对面的粉刷一新的白色墙壁上开始往外渗出红色的血珠,那些血珠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就好像是生生从墙壁之中冒出来的一般,淋淋滴滴的形成了一个斗大的血红色的“死”字!

我当时吓坏了,惊恐的询问斌哥道:“斌哥,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鬼神不高兴了,找我们报仇来了?”斌哥当时的额头上也是不断冒出汗水,声音颤抖的说道:“我只不过拿了你几件陪葬的首饰而已,你该不会是想要斩尽杀绝吧?”

当斌哥询问完这一句之后,整个出租屋之内却忽然响起了阴惨的女子笑声,那声音就好像是三九天的寒冰一般,冰冷刺骨,令人毛骨悚然,又如同一柄钻子一般,仍凭你如何捂紧双耳,那凄惨,阴邪的笑声都能钻进你的耳朵里。“斌哥快跟女鬼娘娘道歉,把东西还回去,不然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我当时完全被吓傻了,哭喊着央求着斌哥。

不过斌哥却似乎根本没有将侵吞的宝物还回去的意思。“怕什么,老子有开光的玉佛护体,她能把我们怎么样?要知道她会来这手,老子当初就该用撬棍捅烂她的贱B!”我能看出斌哥也开始有些害怕了,身子都开始有些微微颤抖了,但是嘴上却依旧毫不示弱。一手拉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佛吊坠,另一手胡乱的指着虚空,破口大骂。

等到斌哥骂完,忽然墙壁上的鲜血写成的那个“死”字开始猛烈的抖动,扭曲,瞬间分散成了无数的细小血珠,接着便在洁白的墙壁上毫无规律的快速移动,斌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一把拉起衣衫不整的我,一下子从被子里窜了出来,惊恐焦急的大叫:“快从这里出去,女鬼要抢我们的身体,不能被墙壁上的鬼红(厉鬼怨气凝结成的类似血珠一样的液体)溅到……”然而那些血珠却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极速的移动起来,斌哥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一大团的血珠就已经从墙壁上飞溅了下来,脱离了墙壁的束缚,更可怕的是,血珠飞溅出来之后,一滩鲜红的血液就结结实实的喷在了斌哥的后背上。

与此同时,房间内打开的两盏床头灯全部熄灭,整间屋子里的灯泡和灯管全都在一瞬间爆裂开来,但是出租屋之内却没有立刻变得漆黑一团。在我们身后出现了类似荧光棒发出的那种冷光,勉强能够让我们看清楚周围的事物。然而,当我回头看过去的时候,立刻就被吓得尖叫,因为那幽蓝色的冷光竟然是从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漂浮着的白衣女鬼身上散发出来的。

斌哥这时候也转过身来,看到了那个静静的漂浮在我们身后的白衣女鬼,脸上表情木讷,虽然我已经认识斌哥有三四年了,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感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忽然嘿嘿冷笑了两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随后就开始如同发疯一般放生大笑。

我完全被斌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伴随着着笑声,他的脸色越发的显得铁青,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五官之中隐隐流出了滴滴血珠,但是他似乎浑然不觉,依旧大声的狂笑着。更可怕的时候,他**的后背上,被那些诡异的血珠喷溅到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图案,在昏暗的冷光照射下,似乎正在对我狞笑。

而此时在我们身后的那个漂浮着的白衣女鬼也发出了一连串尖锐刺耳而又格外瘆人的笑声。我想斌哥是被女鬼“鬼上身”了,她此刻就附在斌哥的身上,我发出了一声尖叫,拼命向着出租屋门外冲去,但刚刚来得及转身就听到了斌哥的惨叫声,随后斌哥的七窍之中就开始狂喷鲜血,鲜血四溅,不但染红了他脚下的水泥地,还喷了我一头一脸,就这样斌哥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整个人仰面跌倒在地,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了两下就此不动了,而身后的那个漂浮着的女鬼却似乎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忽然狞笑着向我扑来……

说道这里端木莲忽然整个身子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就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般,整个身子都是软软的瘫倒在地,额头上的纸符也无声的脱落了下来,符纸上用黄鳝血写就的咒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是赵小翠的记忆就此中断了,也就是说在赵小翠受袭时,她便完全崩溃,疯了。

徐狂草连忙上前伸手扶起了瘫软在地的端木莲,温言宽慰道:“莲儿,没事吧?放心,这个法术十分成功,我已经把赵小翠所看到的当晚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你的辛苦没有白费。”

端木莲温软而散发着处子幽香的娇躯在徐狂草宽广而结实的胸膛上倚靠了一会,微微喘息了一下,调理了一下自己纷乱而惊慌的心境,这才在徐狂草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玉手轻轻将一缕沾满了汗水的青丝拨在了耳后,看着依旧在沉睡的赵小翠,柔声询问道:“草哥,她倒地看到了什么,会让她的神智彻底崩溃?”当赵小翠的记忆片段植入端木莲脑内之后,端木莲本身就陷入了一种深度睡眠状态,虽然赵小翠的所有记忆都是经由她的口一字一字的吐露出来,但是她自己却一个字也不记得了。

“这段记忆如果唤作是你,恐怕也是不愿意再次提及的。”徐狂草苦笑一声,拉着端木莲的小手,缓步走出了病房,来到走廊里,看到了坐立不安的何国盛和韩骏两人,当下深吸了一口气,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听到的恐怖经历,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他们几个。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七章 冢中红颜乃何人?(1)

“如果胡斌果真是赵小翠口中所说的女鬼所杀,那从胡斌尸体之中提取的食肉菌又是怎么回事?另外东桥镇的死者身份也已经确认,是和胡斌一起供职于隆福苑小区的搅拌机操作手陆富根以及他的太太许娟,以及他在工地上的三个手下王吉,金宝,唐月泉,另外赵小翠的回忆之中多次提到鎏金珍珠耳坠,但是我们并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这个关键物证,反倒是在东桥镇的案发地发现了这么一个珍珠耳坠,所以这两件死因不同的案子,绝对有相当大的关联,凶手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何国盛听了徐狂草的提供的赵小翠的记忆片段,沉默了许久,一脸严肃的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胡斌只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年收入不过两万元左右,除去一年的衣食住宿费用,所剩下的钱不会超过五千元,他哪来的的钱买这么贵重的金饰送给自己的情人?这里边本身就很值得深入研究。而且联想到在东桥镇的血腥惨案手段之残忍,下手之狠毒,这一连串的案件很可能跟近些时日以来猖獗的盗墓活动有关,胡斌,陆富根等人很可能利用建筑工人的身份作为掩护,暗中从事盗墓的勾当,最终导致分赃不均,而被同伙残忍灭口,而赵小翠也很可能是被他们故意吓疯,利用鬼神一说,分散警方和我们国安局的注意力,导致破案方向的偏差。”何国盛毕竟是搞刑侦出身,又是坚定的无神论唯物主义者,所以对于徐狂草提供的所谓鬼神复仇的理论本能的有些抵触,认为根本就是不值一晒的疯言疯语,当下就谈出了自己的观点。

何国盛的论断看似有理,不过实在是有些经不住推敲,徐狂草微微一笑,淡然地说道:“虽然不排除死者是盗墓贼,杀人动机是内部分赃不均。不过案子之中的一些关键的一点还是值得推敲的,例如胡斌的死亡是心力衰竭,就是被吓死的,到底要怎样的可怖场面才能让一个敢于下到墓室之中,从死尸身上扒明器的亡命徒直接被吓死呢?而且如果是杀人灭口,那为何不干脆用刀捅死他,而要选择恐吓这种容易暴露的手段呢?而且胡斌死后尸体的奇特病变也很值得深入研究,我不认为一般的盗墓贼会在尸体上再次大动干戈,只为混淆警方视线。”

徐狂草慢悠悠的不冷不热的继续说道,丝毫不理会何国盛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另外东桥镇的凶杀案现场你们也看到了。死者都是四肢或者头颅与身躯分离,伤口周围的皮肉翻卷,撕裂,骨骼折断,完全是暴力拉扯所致,根本不是一般的刀具砍伤能够形成的,因为刀具直接砍下来的话,伤口周围的皮肉会相对比较平整。你们想一想,这世上的常人,哪一个会有如此之大的手劲,可以将一个大活人生生的撕扯成两瓣呢?”

“好了,行了。”何国盛脸色铁青的站起身来,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略显粗暴的打断了徐狂草的分析,有些堵气一般的说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现各自回去休息一下,睡上几个小时,养足了精神,明天我们再继续深入调查研究。”随即对身边的一名小平头探员仔细嘱咐了几句,让那探员带徐狂草,韩骏和端木莲去王埭镇派出所附近的招待所休息。

“你别介意,老何就是这么一个火暴脾气,所以才在刑警队遭受排挤,被派到了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科长这个闲职上。他一直都是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事,但是一天到晚处理的却都是些摸不着边际的灵异案件,不由得心里会不痛快。”韩骏陪同徐狂草和端木莲一起走出了住院部大楼,拍了拍徐狂草的肩膀,宽慰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狂草努力地挤了一个笑容出来,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往心里去。我是在想,虽然这案子不太可能是盗墓贼内部分赃不均引起的仇杀,但是很可能跟死者手中握有的明器有莫大的关联。如果能够明白这些明器的大致年代以及墓葬之中死者的身份,墓葬位置,很可能对我们的破案有帮助。”

“你说的很有道理,文物明器一事,你可以明天去请教一下东吴市博物馆或者文物局相关专家,他们应该对东吴市境内的墓葬情况有专业的了解。”韩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建议道。

“那好,我们就先回招待所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天去一趟市博物馆。”徐狂草探头看了一眼医院住院部大楼一楼大堂里悬挂的挂钟,看到此时已经是凌晨三时二十八分,距离早上八点博物馆上班开馆,还有四五个小时,看来是足够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了。徐狂草慢慢挪到了端木莲的身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扭捏了半天说道:“如果他们只给我们两人一间套房,那可该怎么办啊?”

端木莲一听徐狂草那略显无赖的话语,顿时一张小脸羞得通红,一双美目恶狠狠的瞪视着徐狂草,冷冷的说道:“那我睡床上,你睡沙发,你要是敢不老实,我就……”说到这里顿时玉颊之上浮现了两抹绯红,语气也低了下去。

“不然你就怎么样啊?!嘿嘿……”看到韩骏等人已经率先离开,招待所也就在卫生院所在的大街尽头,距离也不过两三百米,当下徐狂草谢绝了乘车的邀请,和端木莲两人一同步行前往,看看周围四下无人,当下开始一脸坏笑的捉弄起这个小师妹来。

“我就掐你!”端木莲忽然飞快的伸出手来,在徐狂草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徐狂草冷不丁的被掐了个正着,虽然端木莲并没有使上多大的劲,但是徐狂草还是疼得龇牙咧嘴,“哎哟!”一声如同被开水烫到一般,一下子闪到了一边,两人一个不依不饶,一个玩笑打闹,如同寻常的小情侣一般一路都是打打闹闹,似乎一下子忘记了各自都是修真界的后起之秀,也忘记了自己此次前来东吴市所承担的重责大任,在此时此刻,他们只是一对沉浸在幸福甜蜜生活之中的令人羡慕的小情侣而已。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七章 冢中红颜乃何人?(2)

好在当晚安排徐狂草等人住宿的王埭镇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也挺机灵的,虽然看出徐狂草和端木莲似乎是不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但两人还挺扭捏的,似乎故意在人前拉开一些距离,于是给了两人两间单独的套间,一晚上倒也无事发生,彼此都睡得挺踏实。

既然目前在案发地点溜达了一晚上也没发现什么有特别价值的东西,手头只有赵小翠那耸人听闻的回忆以及那来历不明的珍贵的鎏金珍珠耳坠,所以在韩骏的建议之下,第二天一早,徐狂草,端木莲,韩骏三人就驾车前往位于位于市区东北部的市博物馆,询问设立在馆内的文物局的考古,文物鉴赏专家,是否知道一些关于这个耳坠来历以及年代的资料。

早上八点零五分,徐狂草等人驾车来到了东吴市博物馆,这是一幢占地四五亩的庞大穹顶建筑,外形看上去好像一只倒扣着的青瓷碗一般,足有八九米高,分为两层,馆中展出有大大小小近两千件历朝历代的文物。其中尤其以春秋时期吴越王国的青铜礼器最为珍贵,东吴市可以说是吴越文化的起源和发祥地,所以早上八点一开馆,就已经陆陆续续有游人前来观赏游玩。

亮明了身份之后,在馆方负责人的安排之下,徐狂草等人被带到了设立在博物馆二楼的文物局内年龄最长,鉴赏工作经验最为丰富,东吴市地区的文物保护和鉴赏专家陆卫国,陆老的跟前。当我们说明来意,并将从东桥镇案发现场发现的鎏金珍珠耳坠呈现在他面前之后,陆老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放大镜,凑上前来仔细察看了一番,却让我们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复:“我在这里待了四十年了,从来没看到过这种式样的耳坠。”

他这样的文物鉴赏专家,已经在东吴市地头上工作了四十年的老权威,经手的文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居然都声称之前没有见过这种式样的首饰,难道这耳坠果真不是盗墓所得,而恰好胡斌和陆富根祖上都有这么一件传家宝么?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不过……”陆老戴上了一副老花镜又用放大镜仔细的辨别,审视了一番,随后给了三人一个更为惊人的回答,“不过这耳坠也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如果老朽猜的没错,应该是皇家之物,而且应该是朱明朝早起时候的皇家首饰。”

“这不就是一副普通的黄金耳坠么?何以见得一定是皇家之物,而且还是明朝早期的?”韩骏不解的询问道。

“你看这里……”他把珍珠耳坠交到了韩骏的手上,将手中的放大镜也一并交到了韩骏手中,随后用一支水笔虚点了一下耳坠下边的那颗拇指头大小的珍珠

“这不过是一颗大珍珠而已,东吴市和易山市带时候都是珍珠的产地啊!有什么问题么?”端木莲挠了挠头,不解的插话道。

“如果这个耳坠是现代名贵首饰之于古代首饰的仿制品,那就没有问题。不过从这鎏金的工艺上来讲以及首饰之上凤凰凤眼以及尾羽的腐蚀程度来看,绝对有三百年以上的历史,那可就大有问题了。因为这颗拇指头大小的珍珠不是一般的河珠,而是极其珍贵的,古代专门进贡给皇室作为装饰品的南珠!”陆老依靠在一张单人沙发里,开始慢悠悠的给徐狂草等三人上起了历史和文物鉴赏课。

陆老是文物鉴赏鉴定方面的权威,自然喜欢考证文物的出处和来历。但是他为何仅凭肉眼就判定这首饰是皇室之物,而且还是明朝初年的呢?而且这珍珠一口咬定是珍贵的南珠,到底和普通的河珠有何区别呢?这些都让徐狂草百思不得其解。陆老看出了徐狂草心中的疑惑,微微一笑道:“年轻人,让我来告诉你,为何我一眼就看出这是极其珍贵的南珠……”

中国海水珍珠,又称南珠,是以马氏珠母贝产出的珍珠。南珠粒大、圆润、光彩迷人,被誉为国之瑰宝,驰名世界。据《淮南子》和《雷州府志》记载:秦汉以来,历代封建帝王都把雷州视为珍珠的主要产地,下诏采珠。所以南珠历朝历代都是作为皇帝独享的贡品而存在的,私藏南珠这是要杀头灭族的。

宏观角度讲,所谓的南珠产地应东起雷州半岛南至海南岛北部,西至防城县与越南边界的广大水域,还包括东莞、惠州珠池所产,统属南珠家族。南珠是中国海水珍珠的皇后,湛江市已成为我国名副其实的南珠中心。 广东湛江雷州是南珠的主要产地,采集珍珠历史悠久.雷州流沙村享有“中国海水珍珠第一村”美誉,雷州流沙已通过国家质检总局认证为南珠原产地。

“现在你明白了吧?南珠和一般的河珠在品质,大小上都存在明显的差别,所以我们一般的专业人士,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陆老笑呵呵的说道。

听完陆老的一番专业的教导之后,徐狂草感觉自己的文化知识水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但还是不明白为何他认定这是明朝早期的皇家首饰。他笑道:“年轻人,你看这珍珠上边是不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红色血丝。”

徐狂草接过珍珠耳坠,用放大镜仔细看了一下,果然在珍珠的表面上看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淡红色血丝:“这是怎么一回事?”徐狂草不解的追问道。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七章 冢中红颜乃何人(3)

“这南珠上的血丝不是原先天然生成的,而是类似玉石那样,因为长期埋葬在地底,与死尸为伴,遭受尸气腐蚀而形成的血沁也叫尸沁。一般在名贵的玉石上才会出现,但是像这么名贵的南珠之上也偶尔会发生类似的情况。而形成这种淡淡的血沁之色,玉器和南珠最起码要在地底上埋上三百年左右。虽然如今造假的手段层出不穷,可以将玉石缝合进活猫的肚子里,两三年之后取出再埋在土里两三年,使其沾染土气,起到以假乱真的目的。但是再怎么作假,也比不上这天然的血沁来的鬼斧神工,圆滑天然。而且这飞凤的造型以及鎏金工艺也是明初皇室首饰的一贯风格。”陆老捻须微笑,摇头晃脑的给徐狂草一行人上起了文物鉴赏课。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鎏金珍珠耳坠虽然如今的名贵珠宝店也能买到类似的物件,但是这南珠之上的血沁可是造假造不来的。也就是说这物件最起码要在地底下埋葬三百年以上,而且是近期才被挖掘出土,绝对不会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看来死亡的胡斌,陆富根等人果然有可能和近期猖獗的盗墓活动有关联,即使不是直接的盗墓贼,也很可能是盗墓贼销赃之中的重要一环。难道这案子果真如何国盛所言,是因为分赃不均引起的吗?徐狂草内心思索着。

反正与陆老聊开了,徐狂草索性询问起陆老有关东吴市境内的明朝墓葬以及近期可有相关发现的问题。陆老思考了一下,回答说东吴市境内大多是春秋时期吴越贵族的墓葬,以青铜礼器居多。也包括一些南北朝时期的贵族士大夫的墓葬零星分布,不过明朝时期的墓葬并不多见。不过陆老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些什么,从沙发之上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边,从一叠文件之中抽出了一分报告,扶了扶老花眼镜说道:“不过昨天文物抢救性发掘小队倒是接到报告,说是从市北新区那里挖掘出来了一具石棺,很可能是明朝某个公主的墓葬……”

韩骏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询问道:“请问挖掘出石棺的现场是市北工业新区王埭镇隆福苑一起工地么?”

“对对对,就是那里,据说是昨天下午工地上在打地基的时候发现的,墓室都已经坍塌了,而且发现有盗洞,墓室之内有被盗的痕迹。石棺也被围观的群众和当班民工给掀了开来,据说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尸体保存的十分完好,可以说是眉目如生,并且全身异香扑鼻,全身都是名贵的饰品和精致的纱衣。不过很可惜,一开棺之后,女尸身上的珠宝首饰就遭到了哄抢,那些围观的群众和民工连死者身上作为冥衣的丝织品都不放过,等我们的人接到举报,赶到现场的时候,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哄抢一空,女尸赤身裸体的俯卧在棺中,哄抢的围观群众和民工早已经一哄而散,现场真是惨不忍睹。”陆老讲到这里也是神色激动,右手因为愤怒而握紧成拳,微微颤抖。言语之中也满是痛心惋惜之意。

“难道事后你们都没有报警要求警方协助追查失踪文物下落吗?”徐狂草不解的询问道。

“报警是报警了,但是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工地负责人推脱事发当时不在场,对于工人的哄抢一事毫不知情。而当班工人表示哄抢的都是几个临时工以及部分附近围观的村民。而经过警方的搜查,那些工人身上以及工棚里也确实没有发现失踪的文物。又去附近的几个小村子搜查走访了一下,当地村民也纷纷表示自己毫不知情。现在只能当一起悬案处理了,估计又会不了了之。”陆老一脸无奈地说道。

如此徐狂草的脑海之中不禁又出现了一连串的问号——工地发现了墓葬为何不第一时间报告东吴市文物局前来处理,而要私自起吊开挖呢?惨死的胡斌,陆富根,金宝等人都是这个工地上的民工或者建筑工人,他们会不会也参与了墓葬的盗挖以及哄抢呢?最关键的疑问就是那些不翼而飞的明器如今都在哪里?一连串的灵异死亡事件是否和这批失踪的明器有关联呢?

似乎这一连串的凶案都跟该工地的相关人员有关联,而且似乎刻意给人一种一旦拥有这些明器就会给人带来诅咒,导致惨死的错觉,难道这一切果真都是活人所为么?还是这一切都是依附在明器之上的邪灵诅咒?徐狂草揪着自己的那几根稀疏的胡须,眉头紧锁,细心的考量着。

“那么请问,那具女尸如今保存在哪里?您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么?”成默不语的韩骏突然开口道。

“女尸并不在这里。发现之后就被文物局抢救性发掘小队的年轻人拉到市区东边的市立第三火葬场用密封的水晶棺保存去了。明天据说就要运到省里的文保部门去做相关的研究。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陆老瞥了一眼手中的那份资料,回答道。

“好,那我们就告辞了,多谢陆老您的帮忙。”韩骏闻言如同安了弹簧一般,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匆匆的就向陆老感谢告别,带领徐狂草和端木莲,心急火燎的冲出门,驾车向市区东部的市立第三火葬场疾驰而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八章 离奇尸变(1)

韩骏从东吴市博物馆里的文物局文物鉴赏的老专家陆老口中得知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鎏金珍珠耳坠并非什么传家之宝,而是刚刚出土不久的被盗文物,而死者胡斌,陆富根,金宝等人很可能就是盗墓贼中的一份子,而那具被他们盗挖出来的女性死尸就保存在市区东部的市立第三火葬场,当下带领徐狂草和端木莲,乘车心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半路上韩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回忆了一下已知的信息,目前得到的已知结论似乎是一系列的凶杀案都与胡斌等人所在的工地当班民工有关,很可能是分赃不均引起的财杀,如果此时能够找到其中的一些有关联的人物,估计可以作为本案的突破口。韩骏一边驾车,一边掏出手机,想要拨打东吴市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科长何国盛的电话,试图让他一起协助监控跟踪其余的隆福苑一期工地当时在班的工头以及民工等人。不料刚刚掏出手机,正要拨号的时候,忽然手机自己先响了起来。

韩骏愣了一下,一看来电号码正是自己想要联系的何国盛,当下降低了车速,摁下了接听键。“喂,我是韩骏,有什么新发现么?”

韩骏还以为何国盛会给他提供什么陆富根尸检的新发现或者相关联的目击报告,不料对方一开口,自己就发现不对,因为他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不解以及焦虑懊恼,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又哭笑不得:“小韩,赶紧来一趟市区东部的市立第三火葬场,根据火葬场员工反应,保存在火葬场停尸间的一具明代女尸尸变了,杀伤了两名看护,如今不翼而飞了。”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尸变了?”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三人都是目瞪口呆,徐狂草一把抢过了韩骏手中的手机,焦急的询问道。

“我也刚刚才到,目前也不是很清楚。根据火葬场的员工以及市文物局的人员反映。昨天他们在市北隆福苑一期工地打地基的时候发现了一座明朝墓葬,从中发掘出了一具保存完好,面目如生的明代女尸。所以昨天晚上连夜运到了市立第三火葬场用密封的水晶棺保存。准备明天送到省里进行相关研究。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安排火葬场的一名保安和一名背尸工连夜看护。但是今天早上七点,当火葬场员工前往交班的时候,却发现昨晚陪护的两名员工一死一重伤,那名背尸工被撕扯成了两瓣,那名保安也被拧断了一双腿,昏迷不醒,而原先躺在水晶棺里的女尸也不翼而飞,现场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以及破碎的水晶玻璃,却没有发现除了两名员工之外任何其他人的脚印和足迹。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们还是赶紧过来吧。”何国盛显然自己都无法接受“尸变”这种荒诞的结论。

尸变?太离奇诡异了吧?!何国盛虽然是东吴市国安局神秘事件的调查科的科长。经手的都是离奇诡秘的灵异案件。但他一向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此时竟然会说出“尸变”这种似乎不太符合逻辑的话,现场一定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以及接受范围。他应该也知道尸体会出现局部性肌肉抽搐等所谓的尸变现象,但要跳起来将两个成年男子杀伤,甚至撕扯成两瓣,实在是不合常理。难道果真是如同徐狂草所猜测的那样,胡斌,路富根等当时在班的民工偷盗了文物,导致女尸阴魂不散,还魂复仇?韩骏感觉此次的案件已经越发的诡秘离奇了。

事不宜迟,任何诡异离奇的事件都只有自己亲身去调查之后才能够找寻到最终的答案。韩骏一踩油门,马力强劲的黑色SUV当下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嘶吼一般的轰鸣声,向着位于市区东部的市立第三火葬场疾驰而去。

火葬场从来都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甚至让人心生畏惧和抵触的地方。所以但凡是火葬场一般都会选择远离市区,村庄的远郊,东吴市的市立第三火葬场也不例外,它位于东吴市东部的逐浪区吴钩镇,三面环山,只有南部有一条通往吴钩镇镇区的二级公路。整个火葬场场去以及作为背景的横断山,好像一个巨大的香案一般,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其实众人根本不必对火葬场有过多的畏惧心理,因为火葬场就跟医院的产房一样,都是人的一生的旅途之中极其重要的起始站和终点站。徐狂草的心中这么默默的冥想着。

昨晚火葬场发生了如此一宗离奇诡异的凶杀案,厂里的工人一死一重伤,警方以及国安局的探员自然是立即封锁了这个场区。对于火葬场的生意自然也是大受影响,原本十分忙碌的火葬场如今显得冷冷清清,毫无生气,车子一进入场区,就看到几个场内员工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对准来人以及停尸间方向指指点点,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看来昨晚的凶案已经严重影响了火葬场的日常工作。而这一桩疑似恶灵复仇的凶杀案自然是由东吴市的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全权负责处理。

三人一停下车,就看到何国盛所带领着那一帮手下在停尸间周围忙碌着,何国盛则铁青着脸,在一边默默的抽着烟。看到韩骏等人过来,连忙丢下了口中的烟卷,抬起一脚狠狠的踩熄灭了。几人刚要互相汇报一下各自发现的情况,就看到一身白大褂的张天明慢悠悠地从停尸间走了出来。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就跟国宝大熊猫一样,走上前来一把结果了韩骏递过去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这才神情恍惚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太奇特了,实在是太奇特了,除了尸变,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论断了。”

“你该不是没睡醒或者脑袋有问题吧?”韩骏佯装关切的询问道,这张天明平时也有些不正常,怪癖也很多,要不然也不会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那股刺鼻的尸臭味了。

“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睡醒了,脑袋也好好的。清醒得很。”张天明不满的瞪了一眼韩骏,精神很好,脑子应该没问题。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八章 离奇尸变(2)

“你脑袋没问题就好,可是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是尸变呢?你可是法医,应该知道死人是不可能跳起来袭击守卫的,更不可能徒手将一个大活人撕成两半了。”韩骏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地说道。

“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样东西,看过之后你们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张天明说罢狠狠的吸了两口手中的烟卷,将剩余的一小段烟卷以及过滤嘴扔在地上,一脚狠狠的踩熄,然后抖了抖那身满是污迹以及尸臭味的白大褂,当头开道,其余人都很识趣的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唯恐沾染上那身令人作呕的尸臭。

张天明七拐八拐的就把众人带到了火葬场的保安室,让值班的保安调出今天凌晨的监控录像。从停尸间门口到火葬场出口一共有两个监控摄像头,从两台摄像头所拍摄下的监控记录来看,能够清晰的看到今天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时,首先是靠近停尸间门口的那台监控录像的画面中,开始出现遭受到强电子干扰一般的雪花以及颗粒,随后忽然有一团白色的类似**大小的发光体从停尸间飘飘忽忽的冒了出来,随着发光体距离摄像头越来越近,摄像头受到的干扰也就越强烈,画面已经抖动扭曲不堪了,只能模模糊糊的呈现出周围的景象,只见一个白色人影从镜头左边一下子闪到了右边,其过程不过一秒左右,随即监控录像的画面就恢复了正常。

虽然只在监控画面上出现了短短的一秒钟,但是通过停格,放大等一系列的手段,还是能勉强看出这个白色的身影是一名年轻的女子,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移动的时候,双脚是离地飞行的,确实很像是陆老以及文物局描述的那具明代女尸。而且在此之前并无外人进入火葬场以及停尸间,可以排除他人因为金钱利益而盗尸的可能性。除了尸变,确实找不出来其他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徐狂草看了监控录像之后眉头紧皱,询问值班的保安道:“今天临晨三点半左右你在哪里?怎么有奇怪的陌生人离开也不阻止?难道你没发现停尸间里发生了凶杀案么?”

那名值班保安也是满脸委屈,声辩道:“昨晚上和今天临晨并不是我值班。值班的是现在身受重伤的保安赵刚以及停尸间的背尸工张进,我们这火葬场的周场长一向都很抠门,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所以每晚上值班都是一名保安加派一名职工,没想到今天早上却发生了这种事。”

韩骏思索片刻之后,询问众人道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假冒女尸,利用强电磁干扰设备紊乱监控摄像头,起到转移警方实现,造成耸人听闻的尸变假象?”尸变以及复活之类的在现代科学中已经被证实是不可能的事件,所以韩骏宁愿相信这是幕后真凶一手策划的假象阴谋。

“我觉得不可能,一来那具女尸是保存在真空的水晶棺里的,如果是人假扮的,试问有谁能够在密封环境下生存十多个小时?而且现场老何你也看到了,完全就是东桥镇惨剧的翻版,死者都是被大力生生撕扯成两半的,而且死者的四肢之上都发现了如同铁箍束缚过一般的手掌的紧握痕迹,证明确实是被人为地利用双手生生撕裂开的,而不是任何可以借助外力的工具。我实在是想不出,普天之下的正常人中,谁会有如此之大的手劲。”张天明的口气十分肯定,从尸体检查方面否定了韩骏的猜想。

“哦,你们还没去停尸间实地勘察呢。现场还有一扇停尸间的铝合金门,大概有五公分厚,居然被大力生生的洞穿了,并且被撕扯出了一个可供**弯腰进出的洞口,除了炸药以及液压切割机以及液压钳我实在想不出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造成这么巨大的破坏力。”何国盛一筹莫展的补充道,破坏这么坚实的铝合金门确实常人不借助外力是做不到的,不过一般人也不可能徒手卸下他人的手脚。

“难道真的是因为盗墓贼取走了女尸墓中的陪葬器物和首饰,导致女尸尸变复仇来了?”张天明虽然长期和各种各样,甚至是面目全非,腐败不堪的死尸打交道,但是一想到自己手中的死尸居然会突然活过来,并把周围的人生生撕扯成碎片,还是不由得一阵胆寒,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们先去案发现场所在的停尸间实地勘察一番,也去会有意外的发现。”韩骏皱着眉头说道。众人纷纷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离开保安室,向着警方封锁线里边的那令人感到畏惧压抑的停尸间走去。

如果真是因为女尸的怨气凝结而导致尸变发生,针对参与盗墓的一干人等进行血腥的报复。那可就要轮到我小徐出马了?徐狂草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过了小半年的太平日子,自己早就过得有些不耐烦了,正想出门远游,练练手,不料就有这么一个大案子从天而降,怎能让自己不摩拳擦掌,为之心动呢?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八章 离奇尸变(3)

众人随着何国盛的带领,沿着火葬场里边的一条主干道,向着火葬场东边的停尸间走去。一路上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冬青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鬼影重重的墓园之中一般。令人感到一阵阵的心悸以及压抑,众人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

徐狂草等人跟随何国盛进入了保安和背尸工遇袭的地方——停尸间。停尸间里并没有想想之中那么阴森恐怖,不过现在却是有些杂乱异常。停尸间刚一进去是个小礼堂一般的房间,正中摆着一具破碎侧翻的水晶棺,水晶棺边上放了张用于搬运尸体的推床,往里边则是一扇沉重的大铁门,里边就是停放尸体的一排排的大冰柜,尸体被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停放在一只只类似大抽屉一般的冰柜里。等到需要火化的时候再从冰柜里取出来,用推床搬运到这具水晶棺里解冻,然后推倒焚化间里的焚化炉,点火焚化。

现在背尸工的尸体还没有被运走,被撕扯成两半的其中的一半尸身就趴在另一边的地面上,几个法医以及探员,刑警正在仔细的取样以及拍照,大量的血液喷溅在周围的地面以及墙壁上,染红了一大片,肠子等内脏也裸露在外,场面真是触目惊心,血腥可怖。而尸体的下半身则孤零零的躺在侧翻的水晶棺旁边,几个法医正在将这部分尸身残骸装入尸袋之中。而靠近大门这里,则有两条血肉模糊的人的小腿,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其中折断的白森森的人腿骨。人的腿骨是及其坚硬的,很难想想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将其生生的折断,撕扯下来。

端木莲蹲下身子,在仔细的查看那扇被大力击穿,并被拉扯的扭曲变形,形成了一个可供**进出的大洞的铝合金门。她那如玉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那扇略显残破的铝合金门,似乎发觉了什么东西,回头对着徐狂草和韩骏招了招手,急切地说道:“草哥你们过来一下,看看这是什么?”

“莲儿,你发现什么了吗?”徐狂草询问道

“你看这破损的裂口周围的铝合金门体。”端木莲的回答让徐狂草莫名其妙,这不就是被大力生生击穿,然后背强行拉扯来开的一个大窟窿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从端木莲那认真的表情来看,她确实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地方。

端木莲蹲在扭曲变形的铝合金门边上,她那如同葱玉一般的小手轻轻的指了指铝合金门破损裂口周围的断面说道“你们快看!这门的横断面又被什么东西腐蚀的现象,铝合金都发黑了,而且你们看……”端木莲伸出手指,用指甲在那些发黑的横断面上轻轻刮了两下,顿时脱落下了一小块发黑的铝合金体,端木莲淡淡的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铝合金门遭受腐蚀,门体变脆,变得酥松引起的。”

“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听到呼唤一同过来的何国盛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韩大哥,你觉得呢?!”端木莲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解答这个难题的任务抛给了韩骏。

韩骏思索了片刻,便对众人说道:“你们还记得王埭镇第一案发现场的死者胡斌的死状么?他的尸体在死后也发生了类似遭遇腐蚀的情况,虽然可能是类似食肉菌的细菌造成的,但很可能这种细菌不但能够腐蚀血肉,甚至可以分解铝合金,所以这扇铝合金门上的大窟窿可能不是有大力贯穿造成的,而是腐蚀而成的。所以火葬场的这次袭击事件必然和王埭镇以及东桥镇的凶杀案有关联。”

众人又在停尸间转悠了一会,也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个火葬场的员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喘息着说道,火葬场的场长周辉想请徐狂草,韩骏,何国盛几个道场长办公室谈谈案子的情况。难道这一向被员工称为周扒皮的老抠门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新发现不成?徐狂草和韩骏,何国盛对视了一眼就决定带领众人一起过去看看。

众人在那名员工的带领下左拐右拐来到了火葬场北边的一排二层小楼前,矮胖又有些秃顶的活像一个暴发户一般的火葬场场长周辉已经在楼前的空地上亲自迎接众人了,一脸恭敬地清各位来到了他二楼的办公室。又是敬烟又是上茶,烟是上等的苏烟,茶是正宗的西湖龙井,显得十分殷勤,即使市委书记前来视察也不过如此吧?徐狂草暗暗偷笑道。

“老周你不用跟我们客气,找我们前来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吧。”何国盛抿了一口甘冽的西湖龙井,诚恳的说道。

周场长一听这话,连忙像诉苦一般跟我们絮叨了起来:“昨天傍晚市文物局的那帮专家拉来了一具女尸,说是刚刚出土的文物。需要用密封的水晶棺妥善保存,后天要送到省里的科研机构去研究。让我们派几个人日夜看护。我想看就看吧,反正都是死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就派保安小赵以及胆大出名的老职工老张负责连夜看守。没想到今天一早六点多换班的保安来场子的时候,却发现门卫上一个人也没有,拨打保安室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预感到不好的众人连忙翻围墙跑了进去,到停尸间一看,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模样,值班的两人一死一重伤,女尸也不翼而飞,所以大家连忙报了警。”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九章 法医遇害(1)

周场长哭丧着脸继续诉苦道:“原本这事不应该过分声张的。但是毕竟在我们场子里出了人命案,所以只能报警。此事发生在一大清早,正是大伙上班的时候,想按下去也不行了。现在这事闹得整个火葬场人心惶惶,场里的火化工大多都是正式职工,他们想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名堂来请假。虽然我好说歹说把他们拦下来了,但有几个怕死的老职工不敢明确声称自己再也不动手搬运,火化先人,但是私底下却想把岗位的临时工抓来帮忙。因为这些临时工对搬运,火化等日常的操作不太熟悉,而且他们的胆子也不见得比职工大,只是为保住饭碗才硬着头皮上马,所以效率必定十分低,场里的日常工作肯定会受到严重影响。”

“你们不是整天跟死人交道吗,怎么都这么胆小怕死?还有,火化不就是把尸体推进火化炉,按了点火键就完了,搬运么,就是把冰柜里的尸体拉出来解冻,用推床运到火化间,生手熟手有什么分别?”端木莲不解地询问道。

周场长脸露难色,给她解释:“我想你对火葬场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正因为我们需要终日跟先人打交道,所以对先人都特别敬畏。大部分员工都有定期到寺庙烧香拜神的习惯,为的就是求个心安。至于火化的过程,我可以给你们详细的说明一下。”看来这个周场长虽然自己嘴上不说,但是自己内心对于自己工作的地方也是有着本能的抵触和畏惧,居然没有带领自己等众人前往火化间以及停尸间实地查看,而是啰唆的在众人面前一边讲解一边比划着,看着他手舞足蹈,口水乱喷的模样,徐狂草忍不住想要发笑。

听了周场长大约一刻钟的详细讲解,众人才明白。火化并不是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那么简单。之前呈现给送殡亲友观看的,无非就是在火化室外隔着玻璃观看,火化过程很简单,就是火化工把先人遗体推进火化炉,炉盖一关,按下点火键,大半个小时后,先人便化为灰烬了。但实际上等运尸工将先人遗体搬运进火化间之后,先要把先人遗体上的金银玉器解下来,放到一个小盒子里,还给亲友(不过从周场长那略显闪烁的言辞之中,众人都明确的感受到事实情况并非如此,恐怕其中的很大一部分或者说全部都会成为员工“福利”)。遗体被“洗劫”之后,才会推进真正的火化室,在玻璃幕墙前与送殡亲友告别。

然后把遗体送到炉口前,摁下开关,传送带就把先人遗体送进炉内,关上炉盖之后,运尸工就离开了。而真实的火化炉后边都是别有洞天,几乎每个火化炉后方都有一名员工拿着一根长长的钢条状工具,伸进一个大小跟鼠标垫差不多的窗口里搅拌,感觉就像在炒菜。不过这些个“厨师”所烹调的并非美味佳肴,而是人类的尸体。

一旦尸体推入的某个火化炉后,就有一名火化工拿着一根三、四米长带钩子的钢铁钎,伸进火化炉里搅拌。利用伸进炉里的钎子不时翻动尸体,那里的火旺就翻到那里,像在炒菜一般。 炉里内的温度很高,据周场长说能高达一千三百摄氏度,尸体身上的衣服在点火时就已烧成灰烬了,随着火化工娴熟的操作,皮肉收缩得很快,大概二十来分钟,炉里就只剩下骨头。火化工用钎子把大块的骨头逐一敲碎,待尸体完全化成灰烬后,火化工就开始掏出骨灰装进骨灰盒,整个进程大概三十来分钟。

原来看似简单的火化过程居然还隐藏着如此之多的秘密以及猫腻,众人虽然没有亲眼目击观看,但是仅仅凭借周场长的一番生动的描述就已经能想象出那一幕幕令人浑身不舒服的画面。所以当中午十一点调查结束之后,周场长提出请众人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一口回绝。一溜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大家除了倒胃口还是倒胃口的地方。

中午的工作餐何国盛提出由他请客,虽然众人大多没什么胃口,但是也不好过分推辞,而且午后还有一系列的调查工作要做,不吃饱,没有体力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于是只能勉为其难,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回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血肉模糊,四肢分家的血腥场景以及周场长绘声绘色的描述火化的过程,端木莲此时也不禁感到一阵恶心欲吐的感觉。心里暗暗祈祷,何国盛可不要请大家去吃什么毛血旺,牛杂火锅,扒鸡之类的容易引起联想的事物,否则自己非当场呕吐不可。

好在何国盛也是个又眼力的人,看到众人都没什么吃肉的心思,直接将众人带到了东吴市国安局对面的一条弄堂里的“敬佛斋素菜馆”,吃了一顿清爽的素菜,看着那碧绿鲜爽的时令菜蔬,众人倒也忘记了那恶心的一幕幕,纷纷大快朵颐起来。

众人正一边享受着盘中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一边交流着对于案情的看法,忽然此时,韩骏的手机突如其来的响了起来。韩骏连忙接起电话,一看来电号码,正是收集了一大堆肢体残骸以及物证返回法医处(独立机构,隶属于国安局,位于东吴市国安局向东五百米处。)的张天明,众人一听说是张天明来电,都停止了讨论和咀嚼,还以为是那个不爱凑热闹的怪小子又有什么新发现或者告诉众人尸检的情况,但是他一开口,韩骏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的声音出奇的微弱,似乎受了伤,微弱的呼救道:“老韩,快来法医处,我遭遇了女……女鬼的袭击!”

“什么女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喂,喂喂……明子快回话!”韩骏焦急的吼道,但是电话那头却是一阵死寂,随后就传来了令人心悸不安的“嘟嘟”的盲音。

“快,联系国安局的伙计和120急救中心,赶过去救人!”何国盛大吼一声,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忙碌起来,徐狂草和端木莲也是抛下了手中的饭碗,丢下了几张百元大钞就跟随韩骏一起冲了出去,冲上黑色的通用雪弗兰SUV,韩骏一踩油门,黑色的SUV来了一个漂亮的甩尾,风驰电掣一般的向着法医处冲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九章 法医遇害(2)


女鬼?大白天的怎么会有所谓的女鬼现身?张天明从事法医工作十多年,每天都在和各式各样的死尸甚至是腐烂不堪的腐尸打交道,从来都是不相信鬼神论调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他口中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很不符合逻辑。但从他微弱的气息以及焦急的声音来看,他似乎确实遭受到了攻击,而且还似乎伤得不轻。联系到之前王埭镇,东桥镇以及东吴市市立第三火葬场的诡异凶杀案以及赵小翠的可怖回忆,难道真的如她所言,造成这一系列残忍的凶杀案的真凶并不是人类,而是前来寻仇报复的恶灵不成?想到这里徐狂草的内心也是再起波澜。

之前在东吴市市立第三火葬场张天明所说的尸变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但是如今大白天遭遇恶灵攻击更是闻所未闻,令人难以置信。纵横古今中外,也没有哪种鬼怪敢于在青天白日明目张胆的攻击人类,大概只有传说之中的修炼千年以上的僵尸----旱魃才有这本事,但是根据民间传说以及一些例如《搜神记》以及《山海经》都古代神怪书籍的记载,我国历史上一共也才出现了不超过三只的旱魃,可见它的形成是及其艰难和耗费时日的,甚至比修炼成仙还难。也就是说,历史上并没有明确的可信的记载,有关死尸尸变,大白天攻击活人的记录,当然今天也不可能发生。不过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经历的种种遭遇,哪一个不是闻所未闻,曲折离奇,在未了解清楚事情始末之前,所做出的任何毫无根据的猜测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还是争分夺秒的尽快赶到法医处了解情况才是王道。徐狂草当下理清杂念,不再去胡乱揣测。

韩骏驾车与徐狂草,端木莲以及何国盛一同赶到了法医处,发现张天明身子软软的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了一张办公室的茶几上,眼镜的镜片碎了一只,眼镜架歪斜的挂在鼻梁上,牙关紧咬,双目紧闭,额头上还有一道一指多长的伤口,泊泊的流着鲜血,一身脏兮兮的白大褂上也是血迹斑斑,看来他确实是遭遇到了凶猛的攻击,遭了不少罪。

“明子(小张)快醒醒,坚持住,急救车马上就到了。”韩骏和何国盛率先冲了过去,将他从茶几上抱了起来,一探鼻息,虽然微弱但好歹还有呼吸和心跳。正在这时候伴随着阵阵刺耳的警笛声,120急救车以及刑侦队,国安局的特工也及时的赶到了。大伙连忙帮助120急救的医生以及护士将气息奄奄的张天明抬上了急救车,随后一关车门,急救车“完了……完了……完了……”嘶吼着一溜烟马不停蹄的向着最近的东吴市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疾驰而去。而刑侦队以及国安局的么则开始就地展开取样,勘察工作。

“袭击张天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是法医,应该知道尸体是不可能平白无故跳起来攻击活人的,而且更别提是女鬼在大白天攻击法医了。”端木莲在徐狂草耳边轻声地说道。而韩骏跟领队的刑侦队队长打了个招呼,就走进了里间作为案发现场的解剖室,也许是职业习惯使然,也许是为了帮老同学老伙计报仇,加上发生了如此诡异莫名的案件,并且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韩骏以及何国盛都是一言不发的来到现场查看起来。

“小徐,你过来一下,小韩有新发现了。”何国盛忽然走到门口喊了一声。

“发现了什么?”徐狂草一愣,边走边问道。

“他发现了一根头发。”何国盛的回答让徐狂草和端木莲都是莫名其妙,一根头发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头发么可能是任何人留下的,难道这根普通的头发有什么玄机不成?或者与常人的头发有何不同么?但是看何国盛那不明就里的表情,看来他自己也不太明白韩骏的用意。

徐狂草以及端木莲跟随何国盛一起进入第一案发地点,也就是张天明及其两名助手直接遇袭的地方---解剖室。解剖室里面并没有徐狂草等人想象中那么零乱,如同大讲台一般的解剖台旁边放了张用于搬运尸的不锈钢推床。张天明的助手之一欧阳延的遗体就趴在另一边的冰冷的地板上,天灵盖被大力击了个粉碎,黄褐色的脑浆以及暗红色的血液兀自泊泊的从伤口之中流淌出来,染红了头颅附近的头发以及地板。后背上更是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开放性伤口,大概有钵盂大小的一个血窟窿,可以从中清晰的看到折断外露的森白的肋骨以及,扭曲折断的脊柱,所有的内脏都被粗暴的撕扯成了碎片,混合着常为之中的食物残渣以及排泄物,变成了一堆刺鼻的黏稠物,令人作呕。

而面对出口的墙壁边上,还躺着另外一名可怜的遇害者,他是在张天明手下实习才三个月,年龄只有20岁的年轻人赵波,可如今他的胸膛上确有一个**拳头两倍大小的血窟窿,肠子从伤口之中滑了出来,后脑依靠着的墙壁上以及尸体跟前的地板上都被殷红的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如同下了一场血雨一般。一个年轻的充满理想的生命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怒睁得双眼空洞的瞪视着每一个进入这间房间的调查人员,仿佛死不瞑目,还有很多话想要倾吐一般。何国盛无奈又懊恼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默默的合上了他的双眼。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韩骏则蹲在欧阳延的身旁,在查看他的右手。趴在地上的欧阳延的右手死死的紧捏着一把医用夹子,夹子尖端似乎夹住了什么东西。徐狂草走近细看,才发现这是一根头发,确切地说是一根女人的长发,因为它要比男人的头发纤细柔顺一些,徐狂草在韩骏身边蹲下身子,询问道:“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么?”

韩骏指了指夹子上的细长柔顺的女人长发说道:“这是一根女人的头发,但是你看,这个解剖室里有女性工作人员以及女尸么?”经韩骏这么一说,徐狂草环视了一下,确实这个法医处一共才只有三名法医,都是短发的男性,而且这里也没有正待解剖的女尸,那么这根女性的长发又是从何而来?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章 诡秘重生(1)

两个小时后,韩骏,徐狂草,端木莲,何国盛等人协助着刑侦队对案发现场法医处进行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大勘察,但是除了在张天明助手欧阳延右手紧握的夹子上发现了一根来历不明,很可能是所谓的女鬼,女尸留下的长发之法,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等到勘察结束,众人返回东吴市国安局总部的时候,每个人都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跟案件有关联的人员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甚至连办案人员都遭遇到了袭击,但是他们却连一点关于凶手的资料都没有,只根据了一些旁证以及可靠性有待查证的回忆来分析案件,认定是遭到盗墓者光顾的女尸怨念凝结,尸变之后的报复行为。但这样的结论显然不能让上头满意。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默默的坐在何国盛的办公室里,相对无言的时候。忽然何国盛办公室的座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何国盛有些烦躁的随手抓起听筒,来电显示却是一个不知名的座机电话号码,老何略显不耐烦地说道:“喂,我是何国盛,请问是哪位。”但是随即他的脸色就恢复了之前的冷静,频频点头,“嗯,明白了,你让他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随即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看着众人都聚拢了上来,好奇的看着自己,何国盛连忙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刚刚东吴市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来电话,说是小张经过紧急治疗,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恢复了神智,他坚持要求会见我们,说是有重要情况汇报.我们马上赶过去.”说完带头向着门外快步走去.众人一听也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纷纷跟了上去。

这次驾车的是何国盛,毕竟这里是他的地头,对于市区的交通状况也是了如指掌,一路都是开着双跳灯,仗着自己的特殊车牌,一路横冲直撞,连闯红灯,原本十五分钟的车程只用了五分钟就赶到了东吴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停车广场。黑色的SUV一个漂亮的急停,稳稳的停靠在一个特别停车位上,众人都是迫不及待的从车厢里窜了出来,在何国盛的带领下飞快的向着急诊大楼冲去。

急诊二楼,特护病房208室,张天明安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以及网罩装的防护帽.身边的氧气罐里的过滤水咕嘟咕嘟冒个不停,身边的心电图监视仪有节奏的发出“嘟——嘟——”的提示音。看到全身穿着消毒衣帽的韩骏,徐狂草和何国盛陆续走了进来,冲着三人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明子你没事吧?”韩骏看到头上缠满绷带,跟个印度人一样,浑身动弹不得的张天明,不禁担忧的询问道。

“咳咳……还死不了,就是两腿都有骨裂,现在绑了石膏,动弹不了,左侧的肋骨断了四根,胸塌了半边,伤到了两瓣肺叶,稍微有些血气胸,呼吸起来有些吃力,所以必须吸氧。额头上也开了道口子,好在脑子没有被揍傻,哈哈……咳咳……”看到张天明这小子伤成这样子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明精神头还不错,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不少。

何国盛拉过来了三把病房里的椅子,让众人坐下,距离张天明进一些,冷静地说道:“院方只给了我们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所以我想直接了解你受伤之前的情况。你也知道欧阳延和赵波已经不在了,知道案发当时的情况的就只有你了。”

张天明听闻何国盛的话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徐狂草看到他的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但是迅速恢复了正常,也许是终日与死尸打交道,死人见多了,所以他对于助手的不幸惨死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伤感,深呼吸了两下,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就开始向众人讲述案发之前的情况——

从东桥镇运回来的四男一女五具尸体,有四具都是支离破碎的,我和欧阳,小赵为了处理这四具尸体可忙坏了,能以这种疯狂的方式徒手将这四名死者肢解的人,也许不能称之为人,简直就是魔鬼。

我们忙到今天早上七点多才基本把这四具尸体处理好,刚想要休息一下然后接着处理那具女尸,没想到就接到了上头的指令,让我们迅速赶到市区东边的市立第三火葬场,接下来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等到调查结束,我看到你们被喊到了场长办公室之后就带着欧阳和小赵返回了法医处,匆匆啃了两口馒头,就开始着手调查那具背尸工张进的支离破碎的尸体……

以正常人的力量来说,徒手将他人肢解是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他死状凄惨,肌肉骨骼的的碎裂情况来看确实是外力撕扯造成的,不由得不让人信服。我从医这么多年以来实在是没遇到和听说过能够拥有如此腕力的人,我想很可能如同传闻中所说,这一些都是复活的女尸干的。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章 诡秘重生(2)

另外莲儿姑娘在火葬场停尸间铝合金门体断面发现的腐蚀痕迹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认为很可能与胡斌尸体上发现的神秘细菌是同一品种。为了验证我自己的想法,我从胡斌的尸体上再次抽取了一些腐蚀之后的组织液,拿来和从门上收集的残屑作比较化验。随后就让欧阳和小赵继续做些初步检查,而我则独自到隔壁房间化验。

不过化验结果却让我很兴奋,因为结果显示造成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腐蚀情况的确实是同一种不明来历的菌类。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确认,两起案件确实是同一人或者同一具死尸所为。由于这个原因,我只能认为幸存目击者所说的女鬼复仇,女尸尸变重生确实是真实的。我本来向去再次解剖一下其余那几具比较零散的男尸,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但是刚刚一踏出化验室的房门就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通往停尸间的走廊里突然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缕黑气,并且在刹那之间膨胀开来,瞬息之间整条走廊都已经被黑气所笼罩,随即头上的日光灯管就仿佛挣扎了两下一般,随即迅速熄灭,我刚想要出声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用手掐住了一般,发不出丝毫的声响,而且我的耳边似乎传来了一阵阵尖利刺耳的嘶鸣声,就好像水壶上水煮沸时报警的哨子声一般,又好像是遥远而绵长的梵唱一般,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随后我感觉到眼前红光一闪,接着就失去了知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后发现走廊里,化验室以及停尸间的日光灯都熄灭了,我感觉自己喉咙发甜,吐出了一大口血沫子,每次呼吸都感觉到自己的胸膛要炸裂开来一般,我知道肯定是伤到了肋骨和肺叶了。这时候头也疼得厉害,刚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就感觉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伸手一摸,好家伙,都是殷红的鲜血,看来自己确确实实是挂彩了。好不容易扶着墙壁跑到了停尸间。就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以及欧阳,小赵那早已经僵硬的尸体。我很想俯身下去检查一下,但是那时候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下去,于是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赶紧踉踉跄跄的赶到了同一条走廊里的自己的办公室,给你们打了电话,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完张天明叙述的那可怕的如同噩梦一般的经历,徐狂草的脑海之中出现了很多问题。欧阳延和赵波在遇袭受害之前都在检查男性尸体,进行初步的检查,但是欧阳延死后有手的医用夹子上却夹着一根女性的长发,这条看似普通的女性长发一定和本案有些密切的关系,很可能就是凶手或者所谓的女尸留下的,不然的话欧阳延也不会在临死之前还死死的紧握着那把医用夹子,没必要特意夹出来给众人看到。所以只要把这跟女性长发做个化验,应该就能判定凶手大概的年龄吧。这样的话侦查方向也好明确一些。

也许就是欧阳延和赵波在检查那几具残尸的时候,遭受到了怨气凝结而导致尸变的女尸的突然袭击,在反抗的过程之中,欧阳延顺手用身边的医用夹子夹住了女尸的一根头发,作为留给众人的线索。但是这显然激怒了女尸,所以随手一掌将他的天灵盖击得粉碎,欧阳延便立即死亡,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而一边的赵波很可能是想要往出口方向逃去,但是被女尸赶上,随手一挥扔到了对面的墙上,随后赶上轻易的一撕,就成两瓣了。张天明之所以能够幸免于难,可能是女尸现身的时候正巧被他赶上,于是女士随手一挥,强大的气劲就将他抛了出去,然后重伤昏迷的张天明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女士很可能认为他已死,所以才留下了他一命。

不过坊间传闻,以及自己收集到所了解有关尸变的传说,尸体在尸变后称之为“丧尸”,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丧尸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仅拥有动物的原始本能,并没有任何思想可言。如果女尸真如众人所言尸变了,那她的随后的行为也太理智了吧?这点让徐狂草百思不得其解。

该不会是如同耶稣基督那般,复活了吧?徐狂草脑海之中不禁冒出了这么一个略显荒谬的解释,但是根据现有的情况以及线索来看,连他自己都没有推翻自己论调的把握。

探视时间已到,众人只能无奈的和张天明告别,让他保重身体,安心静养,何国盛还专门留下两名国安局的特工来保护他,不过如果真是鬼魅作祟,对于这些不会法术的普通人来说恐怕再多来一百人也是于事无补。

“该死的,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能联系上的有关联的人物非死即伤,现在连办案人员都受到了袭击,你让我如何侦查下去,如果就此匆匆结案,以女鬼复仇作为结论,我这个科长也别想再干下去了。而且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别的不说,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法医处的弟兄。”何国盛走到自己的黑色SUV身边,伸手狠狠的砸了一拳车身,一手按着发胀的太阳穴,脸色铁青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一章 千里缉凶(1)

众人默默无言的陆续乘车返回了东吴市国安局总部大楼,何国盛独自一人向国安局的头头们回报案情去了。当他支支吾吾向着顶头上司们汇报了一番女尸复活,怨气凝结导致尸变以及女尸行凶报复之类的情况之后,不出意料的被大佬们狠狠的训了一顿,一个何国盛的老领导当场拍了桌子,指着何国盛的鼻子,怒气冲冲的吼道:“你就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国家养着你是干什么吃的?我让这里的保镖一枪毙了你,你待会给我们复活去抓个女鬼回来给我们看看!”

“我要是有这种本事,还会呆呆的在这里被你们这帮老家伙训么?!”何国盛心里暗暗的嘀咕道。但外表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只是低沉着脑袋,唯唯诺诺的挨训并且频频点头。

“这是刑警队的伙计们找出来的关于石棺出土当日工地所在的当班民工的人员名单,除了死去的胡斌,陆富根,金宝等人之外,还有潜逃的包工头龙彪,绰号彪哥,挖掘机操作员孙民勇,绰号墩子,还有就是民工田元权,绰号草狗。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算是请来茅山道士做法,也要给我把那姓龙的,姓孙的和姓田的给我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化成灰,你也要给我带一抔回来!听见了没有?!”说着那名老领导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想将何国盛轰出会议室。

何国盛嘿嘿的傻笑着,在老领导面前努力装孙子争取着放宽破案时间,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各位领导,天大地大啊,虽然知道了这潜逃的三人的姓名,籍贯以及相貌,但是这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寻到这三个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他们在本地无亲无故,有了这么一大票的明器也不会蠢到回自己老家,而且他们有私家车,谁知道会躲到哪里去。”

“市民可是缴税养着你的!你就不知道自己想想办法吗?!在我们面前求爷爷,告奶奶有什么用?!”这帮老家伙虽然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因为之前都在各地部队服役多年,养就了一身的火暴脾气,其中的国安局党委副书记王老就是有名的火药桶,狮子吼功夫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不,稍微情绪一激动就使将了出来,吼得人震耳欲聋,不过这些年来何国盛却已经慢慢习惯了。

“办法是有,只是稍微慢一点而已。他们是人,是人就要吃饭睡觉,让刑警队的弟兄们出面一下搞个网上通缉令。要求不高,来个B级通缉令就够了,再在通往外省的机场,火车站,高速公路检查收费站以及巡逻的弟兄单位多注意一下,总能找到他们,只是不知道具体要到什么时候,估计来个一年半载也说不定。所以,我们应该用一个更加主动的方法。”何国盛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说道。

“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王老有些不悦地说道。

“也没什么,只是想让自己享受一下难得的公费旅游的机会。去一趟安徽等地,如果能让我带上几个弟兄做保镖那就更好了。”何国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他也知道跟眼前这些老家伙打交道,只能努力装孙子。

“你是说,你想要去这些人的老家安徽调查一下?!”王老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火气也明显降下来了不少。

“根据隆福苑工地的登记的个人资料和档案以及案发现场的被害人身份材料来看,被害人以及潜逃的龙彪等人大多数都是安徽尤其是淮南地方的人,也许这些人之间存在着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特殊联系,不妨去调查一下,反正再在市里待下去也不见得能获得更多的线索。”上一次出差已经是十年前在刑警队时的事情了,待在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的这几年里,基本上每天都是坐在办公室喝茶,难得有几件灵异案件也大多是人云亦云,哪里有公费出差这种美事。

“行,我能让易山市支援我们的小韩跟你一起去,哦,对了还有那两个据说很有些门道的江湖人士,不过……”王老露出狡猾的笑容,“不过,如你能在三天内抓到为首的那姓龙的,所有费用组织上都能为你报销,否则自己掏腰包。”

“你这不是耍我吗?只有三天,我上那找他呀,起码给我一星期的期限吧!”何国盛难得的死皮赖脸的哀求道。

“三天还不够?那好这三天就从今天算起!”跟大佬们讨价还价还真没好果子吃,几个老家伙碰了碰脑袋,就给出了这么一个只能用“令人发指”四字来形容的时间期限。龙彪,田元权等三人的老家在外省,三天跑个来回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哪里能够调查出什么结果,更别说把黑白两道都有些人缘的龙彪给抓回来了。

何国盛软磨硬泡跟几位大佬一轮讨价还价之后,最终还是谈不拢,所以只好放弃七天破案的念头,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喊上韩骏,徐狂草和端木莲一起出外调查。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一章 千里缉凶(2)

人死如灯灭,死后的世界究竟是怎样,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人们所知的只有必须尊重死者的遗体。所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是中国人的传统思想,然而入土之后是否就一定能“安”呢?确保自己不被利欲熏心的某些人所窥视和打扰呢?

天色已经全黑了,韩骏还在通往龙彪老家安徽合肥的合宁高速公路上把油门一踩到底,黑色车身的通用雪弗兰SUV一路狂飙。韩骏的右脚几乎麻木了,要是前面有红灯的话,他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能及时把脚移动到刹车键上。幸好,高速公路上没有红灯。

车厢里一共坐着四个人,开车的韩骏,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何国盛以及后座上的徐狂草和端木莲。此时的何国盛脸色铁青的,心事重重的茫然注视着眼前滚滚的车流。默默的从上衣口袋了掏出了一包紫南京香烟,抽出了其中的一支,刚想点火吸上一口,就看到了后座上肩膀靠在一起,脑袋互相抵着,正在打着瞌睡的徐狂草和端木莲。再想到此时是在高速公路上,如果开窗吸烟噪音太大,如果关窗吸烟势必导致烟雾缭绕,于是最终犹豫了一下,何国盛还是把烟又放回了口袋了,脑袋靠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傍晚协助案件调查侦破的这个小组也是四处奔波,无时无刻不在面对残忍的凶案以及诡秘的案情,脑子里都是各种看似荒谬绝伦的目击报告以及看似与科学格格不入的奇异证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如今在路途上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何国盛实在不愿意再给众人徒增压力。

这次众人的目标是去这一连串的凶杀案之中的关键人物,下落不明的工地当班包工头龙彪的老家,一个众人从没有听说过的,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县城出发。虽然说龙彪的老家县城属于安徽省省会合肥市管辖,但是这个县城却位于闭塞的大山深处,有没有直通的省道相连还是个问题。

在合肥市市区西南驶出合宁高速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八点了,众人只是在中午吃了一点素菜,四处奔波导致的体力消耗,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于是一下高速就就近随便找了一家小饭店祭祀一下各自的五脏庙,顺便问一下当地人,那个偏僻的小县城到底怎么个走法。

“你要去西冷县啊,沿着前面这条公路向西一直走,直到穿过一片松树林,再走三十分钟左右就是。距离这里挺远的,怎么着也得一个多小时。我劝你们还是明天再去比较好,要是四位想住宿,我们这里有房间。”何国盛询问饭店老板此行的目的地,但他却殷勤地向众人兜售房间,一个劲儿地劝大伙住店。

这老板的模样肥头大耳,满脸油光,脑门微秃,一看就觉得挺市侩的,饭菜的味道也是难吃得要死,白饭嚼起来跟沙砾差不多,河虾也是一股子汽油味。“这样子的黑店也想留住我,呸!”徐狂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饭店老板,硬着头皮把像猪食一般的饭菜勉强吞下,匆匆扒了两口饭,众人就在老板的挽留声中结账准备离开,可是他还死心不熄,又再劝大伙住店:“你们四位还是先住一晚吧,去西冷县那条路没有路灯不好走啊!而且那片松树林里还遍地都是孤坟野冢,听说还经常闹鬼,晚上没有人敢走那条路的。而且你们还有女同志,那就更要小心在意了。”

徐狂草等人假惺惺地谢过老板,然后脚底抹油似的溜走了。“我呸!奸商,居然为了拉客编造出什么闹鬼来吓唬人。他不知道我们四个就是专门对付孤魂野鬼的么?哈哈……”徐狂草一出门就狠狠的啐了一口,不屑的讥讽道。众人都是相识一笑,纷纷觉得这个老板确实很下作。不过,很快的,众人就开始有些后悔了。

去西冷县的路的确像饭店老板说的那样,连一盏路灯也没有,路面凹凸不平,到处都是被逃避收费检查站而抄近路的载重卡车碾压出来的一个个大坑,一路上颠来簸去,差点没把大伙刚塞进肚子里的“猪食”颠出来。而且这条路也比当初众人想像中的要长得多,颠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还没看见老板所说的松树林。“看来他没有骗我。唉,都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徐狂草一手紧紧的握住端木莲的小手一手紧紧的拉着车厢上的把手,摇摇晃晃的说道。

大概到了晚上十点一刻左右的时分,韩骏终于靠着汽车的大灯看见眼前出现了一片松树林了,不过这个时候,这种穷乡僻壤应该不会有旅馆吧!?还是快点把车子驶到西冷县城,找到当地的公安分局再说。可是,当韩骏一路颠簸地把车驶到松树林中央时,这么一点小心愿,小希望也被无情的破灭了——车子突然熄火了!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车子一路上都好好的,为啥会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地熄火了?真是邪了门了”何国盛气哼哼的抱怨道。韩骏一言不发地启动了好几次也没成功,心中暗道看来只能在这荒郊野外过一夜了。而车后座的端木莲则有些惊恐的向着车窗外黑暗的松树林张望了一下,心想这种偏僻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山贼出没吧?呃,在座的都是修真以及搞刑侦的出身,而且开的还是国安局的特殊号牌车,就算有山贼也不会打我们的主意,而且也肯定讨不了好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二章 松林遇鬼(1)

“老何,看来车子是彻底趴窝了,赶紧打个电话给县公安局,让他们派辆车过来吧。”韩骏又尝试发动了两次汽车,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能够继续发动的意思,引擎只是“吭哧,吭哧”的空转了两下,然后就再也不响了。

何国盛依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却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粗口,无奈地说道:“见鬼了,居然连一格信号都没有。”大伙闻言心中都不自觉的一凉,随即韩骏和徐狂草都各自掏出了手机,仔细一看,手中的手机都是不约而同的显示无信号,不在服务区。

“今天真邪了门了!好端端的车子居然会早不早,晚不晚在这大松树林里熄火趴窝。手机又会无缘无故的无信号,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等过往车辆前来救援或者稍带口信了。”徐狂草懒洋洋的靠在车后座上,不无焦虑地说道。

“要不,我和师兄你两人施展轻功赶到县城去搬救兵过来吧。总比这么干坐着要强,而且这松树林总让我感觉很压抑,很不舒服。”端木莲拉了拉徐狂草的胳膊,环视了一下周围那影影绰绰,神秘诡异的松树林,不无担忧的说道。

“也好,根据那饭店老板的说法,过了这松树林,车子再行驶三十分钟就能到达西冷县县城了。我们两个用轻功应该四十分钟左右就能赶到。老何,老韩你们以为如何?”徐狂草点了点头,询问道。

虽然车子上有四个人,而且还是政府特殊号牌的车辆,不会有那个不长眼强盗窃贼打众人的主意,但是要在这荒郊野外过夜还是难以让人感觉心安。正所谓“子丑之时不斗鬼”,午夜时分总让人觉得阴森恐怖,而且还是在这种没半点人气的地方。韩骏和何国盛商量了一下,赞同了徐狂草和端木莲的建议,派遣两人施展轻功前往西冷县公安局寻求救兵。

“路上小心。”韩骏把两个警用强光手电交到了徐狂草和端木莲的手上,特意嘱咐道。

“放心吧,一个小时之后,肯定会有车子来接应你们。”徐狂草打开了强光手电,微微一笑,向韩骏和何国盛挥了挥手,就和端木莲像是在了夜幕之中。

徐狂草和端木莲当下施展开符箓宗的道家轻功,顿时几个纵跃之下就已经奔跑出了五六十米远,强光手电在这阴森诡秘的松树林之中的土公路上,只能照亮眼前三米多的距离,两旁高耸入天的松树林似乎可以吞噬掉所有的光亮一般,令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诡秘。仿佛层层叠叠的松林背后随时可能伸出几只腐烂的鬼爪,将过往的行人拖入无底的深渊之中一般。

这漫漫长夜,身处这诡秘的松树林,虽然有法力高超的师兄在侧,自己的道行也不低。但是端木连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少女,面对妖魔的实战经验也并不丰富,加上当晚饭店老板绘声绘色的对于松林闹鬼的传闻的夸张描述,使得她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眼角更是不时的轻瞥四周。恐惧这种心理真是诡异,你越是怕某样东西你就会越想看。所以当端木莲眼角再次转向松树林的时候,忽然瞥到公路两旁的松树林里,好像有些红红白白的东西,拿电筒往松树林一照,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松树林里竟然遍地都是红脸白衣的家伙!这些家伙都是站在松树旁边……正确来说是飘浮在松树旁,因为端木莲发现他们都离地约半米左右,身高接近两米,靠着松树飘来荡去。

“草……草哥,那是什么东西?!”端木莲虽然在竭力保持镇静,但是她的语调和嗓音却是明显的有些发颤了,徐狂草闻言一愣,迅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顺着端木莲手指的方向用手电照去,顿时也是惊骇不已。

“不好,是夜游魂,数量很多,小心了,它们会顺着活人的气息围拢过来,吸吮活人精魄,抄家伙,上!”徐狂草当下将手中的强光手电交换到了自己的左手,右手顺势从后背上抽出了那柄令妖魔鬼怪无不闻风丧胆的道家至宝----桃木长剑。顿时赤红的剑芒瞬间迸发出来,将徐狂草和端木莲两人笼罩其中,四周一丈范围之内也被照得雪亮。

眼见徐狂草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兵器,端木莲也不由于,素手一翻,右手的衣袖一松,一柄纯白胜过美玉的乾坤七星尺,从衣袖里落到了她的手中,端木莲顺势轻轻的挥舞了一下,顿时尺身冒出了一道绚烂的幽蓝色光芒,和徐狂草手中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混合在一起,一红一蓝,一阴一阳,可谓互赠互补,珠联璧合。

徐狂草和端木莲各自亮出了自己的神兵利器,全神戒备起来。还好,那些奇怪的家伙似乎也对两人手中的道家至宝有所忌惮,没有迅速围拢上来的意思,只是逐渐缩小了一下包围圈,依然在距离十多米的松林边缘飘来荡去,似乎并没有立即袭击两人的意思。虽然这些夜游魂没有主动来攻击两人,可是它们数量众多,目前徐狂草和端木莲能看见的就接近一百个,被这些游魂包围着可是一件让人很不舒服的事情。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二章 松林遇鬼(2)

此时虽然这上百只夜游魂并没有立即扑上来进攻的意思,但是很显然,面对着眼前这两个灵力充沛,精血旺盛的年轻男女,这些靠吸食活人精魄生存的妖邪早已经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即使本能一再警告自身眼前那两件迸发出一红一蓝光芒的法宝可以轻易地使自己魂飞魄散,但是“美食”当前,这些头脑简单,只靠本能支配的低级凶灵妖邪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带头的一只比其它游魂高出一个头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高昂着头颅,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如同狸猫一般的凄厉嘶吼,似乎是发出了一个进攻的信号一般,其余的那些红脸白衣的夜游魂纷纷响应者,一蹦一跳的向着徐狂草和端木莲围拢上来的,形式越发的危机起来。

“草哥,怎么办,是冲出去还是原路返回?”端木莲看着眼前这些层层迭迭,数以百计的夜游魂聚拢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向着两人如同巨浪滔天一般围拢上来,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徐狂草看了看前头通往西冷县县城的那条黑暗的二级公路(其实就是一条洒满碎石子,上面浇了薄薄一层劣质沥青的双向二车道,八九米宽的土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参天大树,一路之上不知还会有多少这种红脸白衣的夜游魂跳出来,几十个还好对付,如果一下子涌出上百乃至上千个,这可如何抵挡?不被直接吸吮**干才怪。想到这里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在央视国家地理频道看到的那些纪录片中记录的新疆干尸的那可怖面容,当下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于是当机立断,对身边的端木莲说道:“突围目前来看是不太可能了,数量太多,即使侥幸施法战胜了,我们两个也已经是精疲力竭,根本没力气走完接下来的几十里夜间山路了,还不如退回车子那里,靠着我们四人一起坚守,应该能撑到太阳出来,这些夜游魂再牛,也不可能能够在青天白日里出来祸害人。”

端木莲听完徐狂草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好,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冲出去。一……二……三!”伴随着徐狂草口中的“三”字一出口,徐狂草和端木莲两人都是一挥手中的道家神兵,足尖一点,向着来路转身冲杀过去。

徐狂草向着这些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当先冲去,手中的桃木长剑闪烁着赤红色的剑芒在他身前左右上下飞舞,每一道炽烈的光辉掠过,都会有几只夜游魂凄厉的惨叫着被斩成两段,只是一只夜游魂魂飞魄散了,转眼间就有两三只甚至四五只夜游魂迅速的扑上来,补住这个空隙。

身旁的端木莲也是紧咬着牙关,努力克服着内心对于这些红脸白衣面如吊死鬼一般凄厉可怖的夜游魂的本能的恐惧心理。手中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乾坤七星尺连点带刺,上挑横扫,将身前三个张牙舞爪扑上前来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一一洞穿,瞬间蒸发,刚想招架左边挥来的一只鬼爪,忽地脚踝一紧,险些摔倒。端木莲心中大惊,低头一看,却是一只夜游魂利用自己那如同上吊的白绫一般的衣袖缠绕住了她的左脚脚踝,想要将她拉倒在地,端木莲当下右手横扫,挥断了这根害人的白绫,顺势一个前冲,一尺刺出将这个卑鄙的夜游魂的脑袋钉了个窟窿,那个夜游魂瞬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哀嚎,划为了飞灰。

然而端木莲用力过猛,一时收步不及,少一疏忽,左肩处猛然一阵剧痛传来,刹那之间鲜血飞溅,已然被一只夜游魂偷袭得手,抓出了两道七八公分长,一指宽的伤口。不过这痛楚反而激发了端木莲的斗志,贝齿轻咬朱唇,端木莲反手一尺,乾坤七星尺势如破竹,顿时将那只偷袭得手的夜游魂化为飞灰,但在同一时刻,周围数十个可怖的鬼影,已然扑了上来。

端木莲心中猛地一紧,脸色也是一阵煞白,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恐惧的神色,只是闭上了双眼,手一转,乾坤七星尺蓝光大盛,她口中低低的诵念着咒文,幽幽声中,乾坤七星尺横在当胸,七个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圆孔光芒大盛,射出了七道七彩的异芒,呼啦一下子向着四周四散开去,顿时将光线所在一直线上的七七四十九个夜游魂在顷刻之间化作了飞灰。

但是使出了这“七星连珠破”绝技的端木莲忽地脚下一软,竟是身体脱力,软了下去。原来她自从魂魄归位之后虽然休养了四五个月有余,但是毕竟没有恢复到之前的十成功力的地步,法力也只是拥有之前的六七成模样,再加上这半年一直在求学深造,生活也很安逸舒适,法术的使用次数少了,一时倒也有些生疏,此时此刻一下子施展了这及其耗费体力的绝技“七星连珠破”,杀伤力大打折扣不说,自身也因为耗力过度,而一下子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而周围幸存的夜游魂自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一下子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扑了上来。

眼看端木莲就要陷入危机,有玉陨香消的危险,危急关头,忽地急风呼啸之声传来,一股大力从背后冲到她的身旁,一把抓住端木莲的小手,轻巧的将她那温软的身躯背负到了自己结实的后背上。同时狂风骤起,来人竟然是以霸道的无形气剑,将那些扑来的夜游魂尽数轰成了飞灰。

端木莲吃了一惊,睁眼看去,却见救了自己一命的正是徐狂草,徐狂草脸色铁青,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显然也是耗费了不少的元气和灵力,就连身上也有好几道爪痕伤口。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二章 松林遇鬼(3)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徐狂草已经如同受困的野兽一般,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桃木长剑或砍或刺冲入了包围着端木莲密集的夜游魂群中,长剑飞舞,利刃翻飞,这一番状如疯癫的不要命的打法顿时将夜游魂那稠密的阵势冲得大乱,如此一个奋不顾身的如同疯兽一般,杀红了眼的男子,就算是再凶悍的邪灵也会本能地心生恐惧,纷纷退散开去。

徐狂草突破重围,闪到了端木莲的身边,正是给了几乎就要身遭不测,全身脱力的端木莲一个喘息的时机,许多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纷纷放弃了围攻端木莲,转身冲向那个如同疯兽一般的男子,重压之下几乎就要支撑不住的端木莲,侥幸的逃过一劫。

眼看徐狂草一手紧握桃木长剑连砍带刺,左手握紧成拳,食中二指伸出,使出了绝技“血箭”,凭空连点,鲜血凝结而成的气箭如同一枚枚子弹一般激射而出,将五六个围拢上来的夜游魂的头颅炸了个粉碎。徐狂草趁机长剑翻飞,如同蛟龙出水一般,在夜游魂群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风头竟是一时无二。因为徐狂草的出现吸引了大批的夜游魂围殴,端木莲那边趁着这个机会击倒了四五个零星的夜游魂,又向韩骏,何国盛所在的方向撤退了一百多米。不过端木莲的道行比徐狂草要差了一大截,面前的敌人暂且退去,没有了那股杀敌的气,她竟然是几乎连步子都迈不开来了,只能跌跌撞撞的向着来路走去,又走出了十多米,终于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端木莲咬一咬牙,想要再次站起身来,但是只抬眼看了一下周围,柔美的眼眸之中不禁生出几分凉意,那些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居然再次追了上来,一眼看去竟然不下五十只,而且个个都是面目不清,拖着一条长长的,直达腰际,血红色如同皮带一般的令人恶心的舌头。双脚离地一尺有余,飘飘忽忽的向着倒在地上的端木莲伸出了焦黑色的干枯开裂的鬼爪。

端木莲的美眸之中第一次露出了绝望之色,徐狂草虽然神勇,但在如此之多的夜游魂围攻之下,又岂能长久?果然,徐狂草虽然依旧神勇无比,将大批夜游魂大军的注意力尽数吸引了过去,但随着周围压力越来越大,徐狂草虽然极力支撑,但已然渐渐地露出了颓势,尤其是夜游魂的那些如同上吊绳一般的白绫衣袖,一直在缠绕阻碍他的攻势,加上周围无穷无尽如同蚂蚁一般疯狂涌上,前赴后继的夜游魂大军,十多分钟以后,徐狂草也已然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眼神之中的焦虑之色也是越来越重。身上此刻也已然是伤痕累累,猛然间只见徐狂草伸手从肩上的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叠,一共七八张黄色的纸符,发出一声怒吼:“小鬼们,爷爷我不赔你们玩了,这些是爷爷我赏你们的!”说罢却是一扬手,将手中那七八张纸符向着身前夜游魂最密集之处抛洒了过去,只见“砰砰……”七八声巨响传来,那些纸符当空炸裂开来,变成了十五六个钵盂大小的火球,将当先的十多个夜游魂瞬间变成了燃烧的火柴棍,趁着那些被点燃的夜游魂嘶吼惨叫,向着同伴不断拉扯,导致火势蔓延的混乱劲,徐狂草却是反身大步冲开了一条血路,纵身一跃,几个起落跳出了夜游魂的包围圈,冲到了端木莲身边,挥剑又砍到了三个挡路的夜游魂,一伸手揽住了端木莲那柔弱无骨的小蛮腰,将她那温软的娇躯夹在了自己的左肋下,脚下生风,使出了草上飞的轻工绝技,几乎是足不点地的一溜烟向着来路逃去,只留下身后那些丢失了猎物的夜游魂,愤怒的嘶吼声。

“我靠,今儿个出门一定没看黄历,居然遇到了这么多脏玩意。按理说这清平世道,也没有战乱饥荒,更没有瘟疫死人,哪来的这么多夜游魂?而且我发现那些家伙都是红脸白衣,双脚离地,舌头伸得老长,感觉好像是被吊在松树上似的。该不会是集体自杀吧!近百人以同样的装束,在同一地点一起上吊自杀?何其壮观!”徐狂草将自己肋下的端木莲背在了身后,端木莲则一手乾坤七星尺,一手桃木长剑的紧握着两件兵器,保持着一个很奇异,很别扭的形象。徐狂草好久没这么狼狈的在妖邪面前逃窜了,心里自然不爽,一路上过来都在不断的骂骂咧咧。

“这么百十来人一起上吊太吓人了吧?!不过,这并不见得是最吓人的事情,因为我还发现几乎每个夜游魂现身时附近都有个隆起的土包,仔细观察还发现土包前都有一块类似墓碑的石块——我想我们当真是撞见了一大批过道的阴兵!”端木莲也是秀眉紧蹙,心有余悸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和发现。

“怪不得饭店的那个奸商老板说,晚上没有人敢走这条路,漫山遍野都是这种红脸白衣,如同吊死鬼一般的夜游魂,有谁敢来这里溜达啊!唉,现在后悔都已经太迟了,只能寄望老韩那辆莫名其妙地熄火的SUV,又再莫名其妙地启动。”不过这个希望也许会比较渺茫,因为徐狂草驮着端木莲又飞奔了一刻钟,终于看到了韩骏那辆熄火趴窝的黑色SUV的车头灯亮光,不过车头的大灯好像比刚才暗了一点,徐狂草猜想大概是电池快没电了。

看到那熟悉的车子以及久违了的灯光人气,徐狂草和端木莲都是兴奋的挥舞着双手,呼喊了起来。毕竟在这种午夜时分,孤单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松林里一路狂奔,还要不时警惕注意周围阴暗之中随时可能深处的鬼爪偷袭,实在不是一次令人感到能够接受的经历。

“快走……快走,往回开,前边有夜游魂……”徐狂草放下端木莲,两人就飞快的窜上了车子,“砰!”一声将车门死死的关上,惊魂未定的说道。韩骏很少见到徐狂草如此惊慌狼狈,再看到两人身上的那斑斑的血迹以及被抓出的衣物裂口,也觉得没必要深究了。当下把大灯关闭,再次扭动钥匙,希望能把汽车发动。扭了好几次还是不成,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竟然成功了。

“看来今晚运气还不算太差!”何国盛兴奋的搓着那一双大手说道。

“但愿吧……”徐狂草无力的将脑袋靠在了车后座上,无奈的苦笑道。仿佛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三章 身份不明的少女(1)

直接挂二档起步,韩骏把油门一踩到底准备逃离这个可怕的鬼地方,车子来了个漂亮的几乎是原地一百八十度的甩头,引擎怒吼了一声,就向着来路返回时,松树林里突然有一个佝偻着的黑色身影呼啦一下子冒了出来,像只无头苍蝇似的直往车子冲过来。这突如其来的黑影,可把众人吓了一大跳,眼看马上就得碰上,幸亏韩骏是练家子,反应比常人要快,迅疾无比的立刻踩了刹车,但看来是来不及了。当对方进入车头大灯的照明范围时,车上的四人都看见了一张美丽的女性脸孔,徐狂草忽然感觉好像有点眼熟,但他还没来得及想是否认识她的时候,就听见了一下碰撞声,接着那个女子就在众人眼前消失了。

“我是不是又见鬼了,而且这次还真的让我碰见美艳的女鬼了。”何国盛一扶额头,不无惊恐的感慨道。

还不等众人缓过神来,突如其来的紧急刹车又让这该死的破车子熄火了。“哎呀,该不会是松树林里的吊死鬼热情好客,想好好地招待我们吧!?”徐狂草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依旧不忘用他那乌鸦嘴讲上几句并不好笑的冷笑话。此时的这种诡秘寂静的气氛忽然让众人觉得很冷,双手手心都有些不自觉的出汗。虽然众人都觉得自己见鬼的机会很大,但作为一名人民守护者,大家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吧!?车上好歹有四个专门对付鬼魅的专业人士,总不能被几个小鬼围困在车子上吧?不过要其中一人现在就下车查看,大家却都有些不乐意。正犹豫着是否该下车查看时,突然“啪”的一声在端木莲身旁响起,一脸惊恐的端木莲自然反应般扭头一看,“哇”立刻就叫起来了——一只沾有鲜血及污泥的白嫩手掌按在车窗上。

韩骏立刻查看车门和车窗,确认全都锁上关严后,就闭上眼睛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然而,《大悲咒》还没念上两句,拍窗声又再响起,于是韩骏就继续大声念出来。谁知道接着竟然听见拉动门把的声音,还好韩骏已经把车门锁全都自动锁上,这些妖邪居然连拥有佛家无上慈悲破魔之力的《大悲咒》经文都不怕,继续待下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与其继续和数量成百上千的夜游魂纠缠,还是走为上计,于是就继续发启动汽车。

“你究竟是不是国安局啊?撞了人竟然想不顾而去!”窗外传来一把愤怒的女性声音。众人这才稍微安心一点,还好,原来是撞到人了,不是见鬼。然而端木莲稍微安心,当自己把目光移到车窗上时,又给吓倒了,因为她看见的是一张极度扭曲的脸孔。

“啊!”一向都是很冷淡,身材也很娇小的端木莲居然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惊恐的尖叫,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窜入了徐狂草的怀里。此时此刻她似乎已不再是那个身怀奇特法术的修真之人,而是一个普通的楚楚可怜的受惊的小女孩而已。

徐狂草紧紧的搂住了臂弯里的端木莲那柔软散发着香甜的处子气息的身子,轻言宽慰着。感觉这一刻要不是身处如此的险境,到实在是培养浪漫情调的好时机。

“你要是把我们吓死了,我做鬼也要告你谋杀!”徐狂草拉下脸来,一脸不爽地把车窗打开,让窗外那个把脸贴在车窗上吓端木莲的家伙“爽”了一下。

车窗打开后,一张沾有不少污泥的女性脸孔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过她一开口就把徐狂草和韩骏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把我撞了不顾而去,现在这个好色大叔还想毁我容!”

“小姐,请你把话说清楚,我们还没跑,不算是不顾而去。而且我也没有打算毁你容,反而是你把我师妹吓个半死。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好色大叔了?!”徐狂草没好气地回答,心想:你现在这模样还用得着我毁容吗?我看是整容还差不多!

那年纪看上去也并不很大,约莫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脾气却很大,她把仍流着鲜血的白嫩玉手伸进来,如同鹰爪一般死死抓住徐狂草的肩膀,怒气冲冲道:“别跟我狡辩,你撞了我还想逃逸,要么让我上车,咬么我们一起去派出所!”

“小姐,你没看清楚辆是特殊号牌车吗?我们在执行公务!”韩骏一脸严肃地说道,不知道该好气还是好笑。

她大义凛然,不依不饶地说:“特殊号牌的政府用车又怎么样,当官的犯法了就能逍遥法外吗?更何况你又没穿制服,谁知道这辆车是不是你偷的,西冷县政府机构的车子,大大小小我都认识,就是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

“唉,算了,反正我们也要去西冷县公安局,正好顺路,上车吧!”何国盛可不想继续在这鬼地方跟这种小丫头片子纠缠,于是就无奈地就范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三章 身份不明的少女(2)

女孩一听见何国盛口气有所松动,准许自己上车,立刻就嘟囔着让徐狂草赶紧开门,放自己上车,车门刚开了一道缝,整个人就如同一只灵巧的猴子一般窜上了车子后座,略显霸道的将徐狂草一把推到了一边。惹来了端木莲不满的眼神。但那姑娘看见端木莲冷淡而不慢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是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却时不时的回头向着通往西冷县的方向眺望着。

“老韩,我们现在是掉头回去呢还是埋头冲过去?”等了这么一大会,也没看到那些恐怖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追赶上来。徐狂草心中不仅存有一丝侥幸,不知道眼下是该一鼓作气冲出这片诡异的松树林,按照计划连夜赶往西冷县县城还是打道回府,退回那饭店,等明日一早再行启程。

“比起那些神神鬼鬼,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倒是觉得国安局的王老那帮子老家伙发起脾气来更为的恐怖。我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次案件破不了,交不了差,就等着被提前退休吧。还不如搏一搏,就算是中了头彩,还能混个烈士当当。”何国盛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家伙只是故作姿态而已,那家伙对自己的小名可稀罕着呢。

“那好,我们就闯他一闯,各位坐好了。”韩骏一脸严肃地说道。伴随着韩骏驾驶着车子来了个大转弯,徐狂草和端木莲都是紧紧握住了各自手中的法器,警惕的注视着车门两旁的密林深处的动静。好在随后的一路倒也太平无事,那些红脸白衣的家伙再也没有出现。刚把车子驶离那个可怕的松树林,徐狂草就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女生三更半夜溜到这鬼地方干嘛?饭店老板说晚上没有人敢走这条路,当然也不会有人脑袋被驴踢了,三更半夜有闲情逸致来这种地方散步,那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徐狂草忽然想起网上流传的西班牙灵异视频,这女生该不会是只搭顺风车的女鬼吧?也许她是故意让韩骏撞倒,骗众人让她上车,然后就趁韩骏开车时把众人……

为免人吓人吓死人,自己把自己吓倒,徐狂草侧过身子,小心翼翼的在肩上的乾坤袋里翻找着那只装有黑牛类的小瓷瓶,但是翻来翻去却都没找到,这才想起这玩意早就用光了,如今拿小瓷瓶也成了慧恩用来装自制茉莉花露的瓶子。自己又没有孙大圣的那种火眼金睛,只能依靠自己的鼻子来嗅这女孩身上有没有鬼魅的那种尸气和鬼气了。当下徐狂草有一句没一句,试探性地问道:“你一个女生半夜三更来这里溜达,不怕会遇到坏人吗?”

她原本蜷缩着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一张小脸也略显惊慌,然后就瞪着徐狂草和韩骏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来抓你们这样的坏人的!”言语之中似乎对于当官的有些明显的敌意。

“冤啊,是你突然从路边的林子里窜出来,我躲闪不及才撞到你的呀!三更半夜在这种荒山野岭,谁想到突然会有人跑出来。”韩骏一脸无辜地说道,同时通过后视镜注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显然韩骏对于这个突然从林子里冒出来的三更半夜还四处乱逛的女孩子也不怎么放心。

“你撞了我,还想说是我的错呀!就算我忽然跑出来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丢下被撞的伤者不顾,而独自离去啊!”小姑娘的态度挺嚣张的,而且伶牙俐齿,能把一分理说到十成十,真让人受不了。

“我们哪里有不顾而去啊,这不是让你也一起上车了么?!在这种前不近村、后不靠店的地方,谁敢随便下车啊!万一你是打劫的强盗,找替身的女鬼,我们这一下车,岂不是要呜呼哀哉了么?”韩骏看这蛮横的小丫头伶牙俐齿的不肯吃半点亏,也觉得很好玩,借故跟他拌嘴,故意挪揄她。徐狂草从没见过韩骏这老小子对个姑娘讲过如此之多的话,莫非二十四五春心动,这老韩对这小姑娘有啥想法不成?

“一帮胆小鬼。”小姑娘轻蔑的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瞥了我们众人一眼。随即把头转向了端木莲,眼睛直勾勾的上下打量起来。那种直白的眼光让端木连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跟她扯一会儿后,大伙彼此之间也熟络了不少,看她正盯着端木莲一阵猛瞧,徐狂草心想应该是时候入正题了,当下一脸严肃的询问道:“你刚才是看见那些红脸白衣的东西才吓得跑到公路上吧?”

她听闻了徐狂草的询问,突然猛地一怔,收回了自己那肆无忌惮,令人脸红心跳的目光,迟疑片刻,身体突然颤抖得很厉害:“难道你们也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徐狂草得确认小姑娘所说的是否就是自己和端木莲看见的那些红脸白衣,飘飘忽忽的夜游魂。

“就是那些长着一张红脸,穿着白色衣服的飘飘忽忽,双脚离地的吊死鬼啊!。”小姑娘此刻却是连连声音也颤抖了。

“吊死鬼?是什么玩意,会害人吗?”徐狂草明知故问的追问道。仿佛给她说得略感心悸一般,努力套着词,而且装出了一副还好已经离开了松树林的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听本地人说,松树林里有很多红脸白衣的吊死鬼。要是谁在夜里看到它们,就得永远留在松树林里,一旦离开了松树林就会被它们撕成碎片吃掉……”她边说边绻缩身体,声音也越来越小。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四章 古城西冷(1)

给这小姑娘这么绘声绘色的这样一说,配合上此时这种阴森诡异的氛围,在场众人都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不过何国盛还是强颜欢笑道:“只不过是民间传说,吓不听话的小孩子的鬼故事罢了,不会是真的!我老家还有落水鬼找替身的传说呢……”

正当何国盛啰哩啰唆想要回忆小时候那些蹩脚的民间故事的时候,一只蜷缩着发抖的女孩突然指着观后镜大叫:“你们快看,它们真的追来了!”

听她这么惊恐万状的一喊,众人都是本能地通过后视镜以及倒车镜往后一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徐狂草,何国盛就立刻回头直接看车后情况。然而,还没看清楚车后情况,惊惶的尖叫就从身旁响起,徐狂草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取代大脑发出了指令,噌的一声抽出了桃木长剑,同一时刻一张恐怖的脸孔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半夜三更,在漫山遍野都是红脸白衣的夜游魂的松树林里遇到这么一个来历不明,身份神秘的女生,这事本来就够诡异的。然而,当韩骏刚把车子驶离松树林时,她便煞有介事地告诉徐狂草那些红脸白衣的是找替身的吊死鬼,但凡看见它们又离开松树林的人都会被它们杀死。

当她突然指着后观镜大叫吊死鬼追来了的时候,车上的众人内心都是猛地纠结了一下,本能的抽出了各自的法宝和武器。但当众人在后观镜里什么也没看见,很自然就回头透过后窗直接观察后面的情况。然而,徐狂草还是没有发现奇怪的东西,只看见飘扬在尾灯红光映照下的尘土以及那条满是大坑,凹凸不平的蹩脚三级公路。

时才与那帮成百上千的夜游魂的遭遇战,使徐狂草和端木莲的神经高度紧张,越是没发现奇怪的东西就越让徐狂草感到危险。身旁突然响起惊惶的尖叫,徐狂草自然本能反应般扭过来头来,并且抽出了随身兵刃---桃木长剑。而此时此刻一张恐怖的脸孔便立刻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张散发强光的女性脸孔,污泥与鲜血在这张脸孔上勾画出一幅诡异的图画。上翻的眼睛只剩下惨白的眼白,长长伸出的舌头如同一条红色的毒蛇一般,仿佛向徐狂草诉说着死亡那一刻的苦楚和折磨……

“我靠!”多年与鬼魅的直接交锋导致徐狂草的反应比常人更快,还没等自己从惊恐之中缓过神来,自己那千锤百炼的身体已经再一次率先做出了反应,不等那可怖的女鬼有进一步的行动。徐狂草的左手已经握紧成拳,向着女鬼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孔击去。

“砰!”“噗”“哎哟……”一连串的声响接二连三的响起。原来徐狂草那一拳已经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女鬼那满是污泥和血迹的鼻子上,顿时打得那鼻子扁了下去,一时之间鲜血四溢,而那女鬼也是捂着鼻子,痛呼一声,倒在了车门上,仔细一看,哪里有什么女鬼,却是那装神弄鬼的小姑娘捂着挂彩的小瑶鼻在那里痛得直哼哼。

“靠,你干嘛拿电筒照着脸来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很好玩是吧?!幸亏我没下重手。”惊吓过后,徐狂草意识到原来是这小妞故意吓大伙,还好在场众人没一个有心脏病。

“胆小鬼,这么胆小还敢走夜路,吓死你也是活该。居然敢打我,你死定了。哎哟……哎哟……”小姑娘好像为吓倒徐狂草而觉得十分得意,不过鼻头上传来的阵痛还是让她不争气的流下了几颗“金豆子”,她一边揉搓着红肿的小瑶鼻,一边愤恨的死死的瞪着徐狂草,恶狠狠的说道,“死变态,臭大叔,下手居然这么狠,笨小姐都被你破相啦,我跟你没完!”

对于这刁蛮的小丫头的责难和挑衅,徐狂草选择了不管不顾,充耳不闻,双手抱胸,侧过身子,转向了端木莲一边,索性对她不理不睬。小姑娘见徐狂草对她不理不睬,当下也犯了倔脾气,一路上对徐狂草又掐又踢,让徐狂草吃了不少苦头。不过除了换来徐狂草几声惨呼以及身边端木莲那足以杀死人的冰冷的目光之外,一路上倒也无话。

约凌晨一点,韩骏驾驶着那辆黑色的通用雪弗兰SUV终于来到西冷县公安局了,这小妞年纪不大,人倒是挺横的,似乎确实是寻常人家的普通小女生,居然一下车就想叫值班的民警把韩骏和徐狂草拷上,并且一路嚷嚷着要先将两人关上一夜再说,然后就不知道溜那里去了。那愣头愣脑,一看就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愣头青小民警竟然还真的听从她的吩咐,傻乎乎地拿着手铐向韩骏和徐狂草走了过来,一副不容反抗的表情。

见到这幅情景,在一旁看好戏的何国盛只好取出国安局探员证跟他说明,自己和韩骏都是国安局的,徐狂草是陪同办案人员。刚才只是发生了些小误会,让他找个地方给大伙休息,明天再带我去找他们的局长叶终南。交谈中,得知这名伙计叫张亮,因为西冷县这里比较偏僻,没什么大的酒店宾馆招待所之类的地方,反正折腾了一晚上,大伙也没什么睡意,索性在值班室的床铺和沙发上将就一夜。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四章 古城西冷(2)

刚刚在沙发上躺下,迷迷糊糊地还没睡上几个小时,徐狂草,韩骏等人就被拆天似的吵闹声音吵醒了。往值班室窗外一看,众人都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徐狂草喃喃道:“我靠,这架势,该不会是秋收起义了吧?”公安局大院门外有一大群人在叫嚣,要求局长出来。人群以男性为主,只夹杂着几个老迈的妇人以及三四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一共有三、四十人之多,而且男丁们几乎都拿着木棒,柴刀,钢管等武器。一副气势汹汹前来寻仇的架势。

在场的韩骏,徐狂草等人从来没见过这架势,连忙问张亮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菜鸟却显得很平静,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地答道:“没事,没事,大概是他们家里又有人被所谓的红脸白衣的吊死鬼吓死了吧,这种事最近经常都会发生。让他们闹一会儿就好了,只要没冲进来又没砸东西,就不用管他们。”说罢自顾自的走到一旁,整理起文件来。

“经常都这样?这里猝死率很高么?还有,你所说的红脸白衣的吊死鬼,是不是进入县城的那条公路两旁的松树林的那些家伙?”徐狂草不解问道。夜游魂一般只会在荒坟野冢之间飘荡,数量很少不说,一般也不会靠近村庄等人气聚集的地方,但是昨晚上在松树林里不但看到了数目惊人的夜游魂群,而且极具攻击性,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办法了,你们听说过明朝时的靖难之役吧?永乐大帝朱棣起兵推翻了侄子建文帝朱允炆。攻克南京之后,当时的西冷县县令大骂朱棣是国贼,并且为建文帝戴孝哭丧。惹恼了永乐大帝,下旨将西冷县县令灭了十族,连相识的朋友和弟子老师都不放过,共斩杀了一千多口人,松树林里的坟墓都是他们的,你来的时候应该能看见吧!”他说着点了根烟,也给何国盛,韩骏,徐狂草每人发了一根,但是除了何国盛,其余两人都推辞掉了,又说:“从此之后,这一千多口冤魂就从来没离开过那片松树林,根据老人的说法,每年的清明,七月十五,冬至三天隔得老远都能听见从那片松树林里传出的凄惨的哀嚎声,还有目击者看到许多红脸白衣的鬼混在那里飘啊飘的,可吓人了。于是那地方就慢慢成了禁地,再也没人敢过去了。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村民们发现松木以及松香可以卖到很高的价钱,于是就陆续有人进入那一大片松树林砍伐树木,提取松香,确实是发了一大笔财,为了运输松木和松香方便,县里还修了一条穿越松树林,通往省会合肥的公路,于是去那里淘金的人就慢慢多了起来。可是随后那些消声灭迹的红脸白衣的鬼魂似乎因为活人打扰了他们的休眠而再次愤怒,又陆续的出现了多次,吓死了好几个胆小的守林人和伐木工人,又把好几个投资商给吓跑了,于是外界纷纷传言我们西冷县闹鬼,外地客商,游客也都绕着走,我们这里的经济也越来越萎靡了。”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的亲人也是被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吓死的么?”端木莲往窗外瞥了一眼那些愤怒的人群,询问道。

“可不就是这个嘛,我调配到这里之后,他们都不知道闹过多少回了。听前辈说,这事都闹了差不多二十年了,每年都会有几个不长眼的或者穷疯了的不顾及松树林的禁忌,三两个人结伴去砍伐松树,结果往往会死在松树林里。而最近两天也不知道是翻了哪门子的禁忌,一些村民好好的睡在自己家里,天一亮都会被人发现面容扭曲的死在自家床上。村民们都传言这是那批冤死的鬼魂来找替身来了。死了人,自然就要报警,但是查来查去,死因都是急性心肌梗塞。那些怪力乱神的论调,我们又怎么会采纳,最终只好以突发疾病为借口,不了了之。但是群众不服,于是每次死人都回来局子里闹一番。”他说话的语气挺平静的,仿佛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在场众人却给吓倒了,二十年来经常都有群众为同一件事到派出所闹事,竟然还没有人认真上报处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韩骏本想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可是外面的吵闹声突然变得更大,于是众人便都马上拥到到窗前看看又发生什么事了。门外的群众情绪很激动,大骂脏话,说县公安局不作为,这么久也没把山鬼抓住。而门内,一名高瘦精干的男人在四名民警陪同下从宿舍的方向走过来,徐狂草心想想他就是县公安局长叶终南。他隔着半人高的电动拉闸,向门外群众高声喊道:“请大家安静一点,听我说几句话。”

他的声音充满威严,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群众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不过仍有少数人发出不满声音。他又道:“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也一直在调查这几宗案子,并且从公安厅请来最优秀的刑警和专家协助调查。我现在向大家保证,不出一个月之内,我们必然能把那些山鬼,吊死鬼以及装神弄鬼的一一抓获!”之后,群众还扰嚷了片刻,不过看起来也没多大效用,于是闹了一会最终还是离开了。

群众离开后,叶终南局长大舒了一口气,何国盛等人这才从值班室走出来,一一跟他打招呼:“叶局长,你好!我叫何国盛,是国安局王老的下属。”

他看来何国盛,韩骏两个就像看见救星一样,连忙上前跟他们一一握手,笑道:“我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王老他老人家还好吧!”几句客套话后,他就把何国盛一行人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老何啊,你可要救救我呀!我这局长都快当不下去了。”把房门关上后,他就不无忧虑地开口。

“叶局长,您也许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上头派来协助你调查吊死鬼案件的刑侦专家,而是来调查另一宗文物盗窃案子的。”何国盛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地说道。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五章 猛鬼传说(1)

“什么?你们不是省里派下来的协助调查松林闹鬼事件的刑侦专家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你所说的文物盗窃事件又跟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县城有什么关系?我们这里一没有古墓,二没有有条件的文物收藏者。”看来叶终南局长只知道上头会派下来刑侦人员以及外省的同行前来协助,但是却把韩骏等一行人和那帮根本不存在的“援军”搞混了,怪不得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连个概念也没有。

“我还以为我的报告终于引起了上头的重视,还特意派了外省的专家来协助调查呢,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又被省里的那帮灰孙子给耍了。”叶终南局长听完何国盛和韩骏对于“女尸复仇”一案大致的案情回报之后,才知道完全与自己的案子风马牛不相及。一手揉搓着发胀的太阳穴,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沙发扶手上。

“不过老叶你也不必担心,既然我们碰上了这档子事,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等到我们完成了这次搜捕,调查龙彪行踪的任务之后,我们可以利用剩余的时间协助你调查或者帮你们申请合肥市国安局协助你们调查。”何国盛喝了一口茶水,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一旁的韩骏对他直瞪眼,此时此刻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居然还在替他人操心,不知道这何国盛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长了霉。

“那个龙彪你们只知道他是我们西冷县人,但是西冷县下辖五个乡镇,二十八个大队,二百四十四个村庄和自然村,常住人口十五万,查找起来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我让户籍警去查查户籍资料,午后应该就能有结果了。”叶终南到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困境而对于何国盛等人的案子不上心,依旧安排得妥妥当当。

“叶局长,你刚才说松林里那些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可能是明初靖难之役之后,为建文帝死节的西冷县县令的亲属。各位还记不记得,东吴市文物局的陆老说,失踪的女尸很可能是明初时期的某位公主或者是后妃,你们说这次反常的夜游魂集体暴走,会不会和失踪的文物以及女尸有某种联系?”徐狂草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询问道。

“哎呀,小徐师傅说的有道理,很有这个可能啊!”何国盛一拍大腿,显然也十分赞同徐狂草那大胆的推测。

“叶局长你能详细说说松林闹鬼以及村民离奇暴毙的事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韩骏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听说案子可能和女尸复仇有关联,当下诚心的询问起叶终南来。

“让我头疼就是这档子破事。”叶终南局长喝了一口茶水,闭上双眼,使劲地揉了会太阳穴,然后便开始告诉众人一宗长达二十年的悬案——

要详细说明这宗案子的始末,恐怕得从二十年前说起,当时西冷县东边的青田村的村民开始意识到村里那片满是坟包的松树林所产的松香能赚钱,并且经常有人盗割,为了大家的利益,村民也顾不上口老相传的关于松树林的禁忌了。就在树林中盖了间木屋,一到收成季节就轮流在木屋里守夜。

平时一般都是有两个人守夜的,但有一晚,有于姓一老一少父子两人呆在那里守夜。父亲是退伍老兵于海光,儿子是小木匠于涛,还有一只打猎用的猎枪,本来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那个儿子于涛突然跑回村里,逐家逐户拍门,大叫“有吊死鬼,有吊死鬼,吊死鬼吃人啦!”随后就吓得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管大伙问他什么,他都只会说松树林里有吊死鬼,吃人什么的。

当时村民以为是外省人装神弄鬼,吓跑守夜人,好盗割松香,于是就点燃火把,带上锄头等工具当武器,气势汹汹地到松树林。然而,大家并没有找到偷松香的贼,反而发现守夜人住宿用的小木屋整个都坍塌了。坍塌的小木屋的废墟边上躺着那名守夜的小老头,也就是那小伙子的爸爸。大家发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撕成碎片,浑身沾满污泥,后背上都是一尺多长,一直粗细,深可见骨的抓痕,双眼还是睁开的,一柄猎枪就扔在自己的身边,枪膛里的两发散弹(装的是铁砂,用来打野猪的)都已经击发,现场有很明显的搏斗和逃窜迹象,但是很奇特的是,因为昨夜刚下过雨,山路很泥泞,但现场却只有父子两人的足迹。

当时村民都很惊恐和愤怒,尤其是死者的家属,纷纷认为是偷盗松香的外地人谋害了守夜的老于头,于是大伙就举着火把和手电,就彻夜寻找作案的“外地人”,可是找了整晚都没找着。无奈之下,只好将死者收敛下葬,派人重修守夜小木屋,并且派民兵小队长亲自带队,提着三杆鸟枪和五个青壮年轮流守夜。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五章 猛鬼传说(2)

原本想着,一下子增派了这么多的守夜人,又有武器壮胆,管他是外地来的偷松香的窃贼还是传闻中的红脸白衣的吊死鬼,都不敢来了吧?可真不知道是冲撞了太岁还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自此之后,类似的撞鬼中邪案接连发生,村民用尽所有办法也阻止不了那些红脸白衣飘飘忽忽的吊死鬼的肆虐。但凡村里有人前往砍伐树木,割取松脂,那些红脸白衣的吊死鬼就会像嗅觉灵敏的野狗一样尾随而来,把那些伐木工,采松脂工人或者直接吓死,或者干脆吓疯。很多村民为了生计迫不得已,硬着头皮上山砍伐松木,采取松脂,都会在晴天白日三两结伴而行,并且都带上辟邪的佛珠,香囊,铜钱什么的。可是这松树林里树木实在是长得太繁茂,一进入生长松脂的松林深处,就跟天黑一样,阳光几乎不能穿透松林,而且只要人一进入松林,那些红脸白衣,飘飘忽忽的吊死鬼马上就来了,不把你当场吓死或者吓疯绝对不会离去,而且还会把死者的后背,胸膛抓得稀烂。

这些红脸白衣,飘飘忽忽,神出鬼没的吊死鬼比我所见过的任何罪犯都要狡猾,二十年来大大小小的抓捕,调查行动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但每次组织了大批人员进入松树林搜查的时候,它们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鬼影子都没留下,只看见了满地的大大小小,荒败不堪的坟包。至今我连它们长什么鬼样子也不知道,只是听一些幸存的近距离目击的脑袋不正常了的村民不发病的时候简单回忆了一下。之前历任西冷县公安局的局长都是因为这宗案子而受到上级批评甚至调职,我也被这宗案子烦得搔穿脑袋,我还真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妖怪。听王老说你们江苏省国安局现在有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调查小组,破获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灵异案件,所以我就给厅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向江苏省的兄弟单位商量借兵,没想到来是来了,却不是调查我这案子的……

“攻击守夜人,守护松林的吊死鬼?难道就是自己和端木莲昨晚看见的那些红脸白衣的夜游魂?但是夜游魂并不和通常的地缚灵一样,会十分看重自己的领地,而对外来的活人进行攻击,它们大多是四处游荡,单独行动,如此这般大规模的成群结队守护松林,倒是前所未见。”徐狂草心中暗暗思索着,随即向叶终南局长道出昨夜在松树林看见的诡异一幕,以及随后的可怖经历,询问花所长那些夜游魂是否就是他口中的袭击村民的吊死鬼,以及是否有听闻过明朝初年的那次灭族之祸以及夜游魂会杀死看见它们后离开松树林的人的传说。

“没错,唉~~~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可以从这么多吊死鬼,阿不,是夜游魂的包围之中突围出来,并且没有发疯。那些红脸白衣的家伙就是专门攻击进入松树林的村民的夜游魂,平时很少走出松林范围以外,不但攻击进入松树林的村民和采摘松香的工人,而且还把晚上经过松树林公路的司机吓跑了”叶终南局长叹了口气,接着便向徐狂草等一行人大吐苦水,“上世纪八十年代未,这里刚刚开始招商引资,准备发展起来,可是就因为这些遭瘟的吊死鬼,也就是你所说的夜游魂而闹得满城风雨。本来政府想劝青田村的村民以拆迁或者调整种植其他经济作物来解决此事,但是他们以为政府想以此为借口侵占他们的那一大片松树林以及其带来的经济效益,所以就坚决反对,还想出各种各样的怪方法来对付那些红脸白衣的夜游魂。什么家家户户挂照妖镜,每个人都佩戴佛珠,铜钱,玉石辟邪,还有就是请来一班和尚道士,做水陆道场超度那些几百年前冤死的亡灵,祈求他们不要再和自己作对。他们以为请茅山道士来开坛做法,降妖捉鬼,利用各种符咒就能吓走山鬼,可是也不知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那些所谓的“高僧”“真人”压根就是一帮江湖骗子,钱花了不老少,夜游魂却依旧出现作案,于是他们就在松树上贴满了抓鬼的钟馗像,想把夜游魂给吓退。结果夜游魂没吓倒,反而把运载松香的司机和来这里投资的商人吓倒了。后来,外界纷纷传言这里闹鬼,投资商大多都给吓跑了,经济发展几乎停顿。村民却把这些事情全都归咎于政府,经常来我们县公安局闹事。因为他们村是假回族,而且我们至今也没能破案,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来闹事而不敢吭声。”叶终南猛灌了一口茶水,又是分分又是无奈地说道。

看来,这位年过不惑的叶局长受到的委屈还真不少,除了村民经常来闹事之外,县委书记及县长应该也没少找他训话吧!不过他所说的“假回族”却让在场众人感到奇怪,大伙只知道安徽境内少数民族主要是回族,另外还有满族,蒙古族,壮族零星分布,却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假回族”,于是韩骏就询问是怎么回事。

“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他们的族名叫‘假回’,而是他们本来都是汉族,只是硬说自己是回族罢了。”他的气语略显愤慨,显然对于那帮蛮不讲理的村民也是大有成见。

“什么?民族还能说该就改的么?国家法律规定能这么做的吗?”端木莲被他说糊涂了。

叶终南局长以无奈的语气回答:“他们都是钻政策的空子,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央刚出台了少数民族优惠政策时,他们的村长就向当地派出所申请将全村村民的民族更改为回族。他的理由是青田村主要姓陈,属改姓,如西域回回那那罕,宣宗宣德中人附,徙居安徽全椒卫所,后改姓陈名景通,所以他们都是陈景通的后人,所以他们是回族的后裔。虽然他的理由莫名其妙,但当时的所长竟然稀里糊涂地签名了,所以才造成现在这个烂摊子。”

徐狂草忽然想起昨夜那个对自己又掐又打蛮横的小丫头了,她好像是派出所里的人,而且职位应该不低,最起码张亮得听她指挥。昨晚因为怕张亮会受牵连,所以大伙没有询问他那小妞是谁,现在直接问叶局长就行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六章 月冷紫玫(1)

“我想小徐师傅你说的大概就是我这辈子的克星吧!”叶终南局长抿了一口茶水,无奈地苦笑道。

“克星?不会吧,这县公安局里要数你的职位最高,还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能跟你作对吗?”能跟局长作对的,充其量就是副局长一类的,但以那小丫头片子的年纪和资历这是完全不可能当此要职的,一时之间徐狂草颇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她在我面前,言谈举止可比县委书记还要放肆啊!”他苦笑着摇头道。看他那样子虽然似乎饱受压迫但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反倒有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幸福感,莫非这蛮横的小丫头片子是叶终南局长的小秘不成?看着眼前这个年近五旬,鬓角斑白的老爷子,徐狂草内心不禁“咯噔”了一下子。

“她应该不会是叶局长你的情妇小秘吧?”徐狂草一脸暧昧的小声问道,话一出口顿时招来了周未好几道凌厉的目光。

“哈哈,小徐师傅你真会开玩笑。这里可是省级贫困县啊,我这小破局长哪有养情妇的本事。她其实是我的……”他正准备告诉众人他跟那小丫头片子的关系时,突然有人大大咧咧没敲门就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爸,你找我有事吗?”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紫红色休闲装的年轻小**,个子较高,约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身材也很好,****,该翘的地方都翘起来,该细的地方也可谓盈盈一握。乌黑亮丽的头发披肩而落,有些许湿润,还带有薰衣草的香味,大概是刚刚洗过头发。肤色白里透红,滑如凝脂,唇若涂朱,好似鲜嫩欲滴的樱桃,是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双眼更是明亮犹如星辰,且如有水珠在内里流转,仿佛是一棵刚受朝露洗涤的薰衣草。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上两眼。

“咦,怎么你们这两个胆小鬼会在这里,我不是叫小张把你们关上的吗?”薰衣草般的女生说翻脸就翻脸,突然睁大双眼怒气冲冲地瞪着徐狂草和韩骏,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还算她扣下留德,没有把端木莲和何国盛一块骂进去。

一刻前,韩骏还觉得她有点眼熟,但之前应该没见过面,眼熟的原因是自己似乎看过她的照片,似乎就是临出发前王老给自己和何国盛看的那一张西冷县负责接应,协助办案的人员照片。也就是说,她是自己此次出差的合作搭档,王老说这小丫头年轻有为,乃警队后起之秀,此刻看样子也不像开玩笑。然而,在她向韩骏开口那一刻,他就发现原来彼此已经见过面了,她就是昨晚自己往他车上撞的那个衣衫不整,蛮横无理的小丫头片子。昨晚她全身上下都是污泥,现在洗干净了,众人反而没认出来。

“紫玫,你怎么能对韩骏科长和小徐师傅如此无礼!而且上班不穿警服,进局长办公室也不敲门。你当县公安局是你自己家吗?”叶终南局长感觉自己失了面子,当下绷着脸开始责骂少女。

“我为了调查松树林闹鬼的事情,昨晚忙到凌晨两点多才回来,而且还给这两个胆小鬼开车撞倒了,你看我的手臂还受伤了……”她撩起右臂的衣袖,白皙粉嫩的手臂上包了一段绷带,隐约能看见鲜血从里面渗出。接着她又心有不忿,气哼哼地抱怨道:“爸你又一大早就叫人家过来,我才睡下四个小时不到,都还没睡醒呢,哪里还来得及换衣服。”

那你昨晚去松树林都调查到了些什么?闹鬼的夜游魂没抓到一个不说,连县公安局的警车也被你丢在外面。还有,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在局子里得叫我局长!”叶终南局长语带怒意,但威严中又略带无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哼,我就知道我无论做什么你也都看不顺眼!”紫玫气得一跺脚,话一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开门离开,关门时狠狠一甩手几乎把门也甩坏了。看到那小丫头片子连自己老爹的面子都不给,居然敢当着客人的面和老爹顶嘴,韩骏和徐狂草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唉,我这习蛮任性的活宝女儿让各位笑话了。”叶终南局长无奈地摇头苦笑

“呵呵……令千金的脾气确实是火爆了一点,不过做事也挺认真负责的,要我三更半夜一个人跑到那闹鬼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松树林里找夜游魂,我可不敢去。”韩骏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客套地说道。

“小韩你太谦虚了!王老跟我说过你的功绩,你是易山市功勋探员欧阳嵩老先生的高徒,年纪轻轻就屡破奇案,你师父和王老闲聊的时候,给你的评价是‘昔日国安局的新人王,现今调查科的顶梁柱’。能得到欧阳老先生和王老这样的评价,我相信你能力绝对不差。”他忽然用一种很暧昧的眼神看着韩骏,让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韩骏也是一脸尴尬。

韩骏的心底突然没来由得升起一阵寒意,似乎意识到了叶终南话语里的意思,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道:“家师可没在我面前这样说过,他在世时少训我一顿就不错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六章 月冷紫玫(2)

“你觉得紫玫这小丫头怎样?”叶终南局长忽然走到韩骏身边,挨着他坐下,拍了拍他的肩头,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周围的何国盛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冲着一脸坏笑的徐狂草和端木莲撇了撇嘴,三人都很识趣的走到了远离两人的窗台边,装模作样的欣赏起清晨的县城风光来。

连傻子都能听出叶终南局长的言下之意,韩骏这小子却还在装傻充愣,思考片刻后答道:“紫玫她很有进取心,不过做事似乎过于急躁。譬如昨晚,她独自到松树林调查,一个女孩子,要是发生意外可就麻烦了。所以,恕我直言,我觉得她太急于求成。不过她还年轻,我想再给她一点时间磨练,情况会有所好转。”

“我问的不是工作方面,我的意思是……是……”叶终南局长看到韩骏那憨厚的模样心中又是焦急,好像又有点难为情,羞于启齿,憋了很久才扭扭捏捏的把话憋出来:“我的意思是,你觉得紫玫她的条件怎样?”而当他终于憋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在窗台边装模作样欣赏一盆兰花的徐狂草等人也如同兔子一般,纷纷竖起了各自的耳朵,仔细的偷听着两人的谈话。

“条件?”这下韩骏彻底傻眼了,他到底想说什么呢?联想到这叶终南局长抛给自己的一顶顶高帽以及暧昧的态度,他该不会是想招自己做上门女婿吧!?韩骏一想起那蛮横无理的小丫头昨晚上对于徐狂草又掐又打的那股子疯劲,就不自觉的赶到汗毛倒竖。

经历恐怖的一夜后,终于见到西冷县公安局局长叶终南,并从他口中得知当地被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祸害困扰了二十年。谈话间,昨晚自己撞到韩骏车上的神秘女生突然闯进办公室,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她居然是叶终南局长的千金。父女两人争吵几句后,女儿就甩门而去,随后父亲竟然暧昧地问自己觉得他女儿的条件怎样?是个人都会一时无法接受,何况是外表冷漠,内心腼腆的韩骏?!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韩骏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应该如何作答。若论相貌身材,叶紫玫的的确确是个标准的大美人,但那火暴脾气自己就不敢恭维了。虽然她不像老徐的女友端木莲那么暴力狂,动辄就挥拳抬脚把他击飞(当然端木莲温柔,小鸟依人的时候韩骏也没看到。),但她的大小姐脾气,自己肯定受不了。

叶局长见韩骏没说话,神色阴晴不定,略显焦虑,刚才面对群众闹事,叶终南局长还能处变不惊,但对付女儿的事情却显得心乱如麻,像个蹩脚的推销员似的跟韩骏说道:“紫玫这丫头的脾气的确是差了点,这都怪我工作太忙没时间好好管教她,给她妈妈宠坏了。所以我才想让她早点结婚,女人都是一样,结婚后脾气就会有所收敛。不过,她生性高傲,一般人根本看不上,只有像小韩你这么优秀的人,她才会放在眼内,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治她。”他叹了一口气,但似乎想到些什么,马上又拉着韩骏的手推心置腹,一脸诚恳地补充道:“虽然我平时没时间管教她,但你可以放心,我家的家教一向都是十分严厉的。她从来没试过在外面过夜,就算她晚上要外出,我也规定她必须在十点钟之前回到家里,而且我不让她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虽然叶终南局长他脸皮薄,没直接说出口,不过在场的众人包括木头疙瘩一般的韩骏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他女儿没谈男朋友,还是处子之身。这一点其实韩骏自己从少女的形体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香就能分辨出来。然而,要是紫蝶不是**,韩骏或许还会考虑一下,是的话就直接不用考虑了。这并不是因为韩骏脑袋被驴踢了,或者天性贱格,喜欢穿破鞋,而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压力和危险实在太大了。倘若自己一时郎情妾意,兽性大发把她办了,之后又“嘎巴”一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光荣了,岂不是亏待了她,那么就算自己壮烈了,叶终南局长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定一气之下来个挫骨扬灰也说不定。

本以为自己到这穷乡僻壤来能专心办案,没想到却碰上了更大的麻烦,莫名其妙的就从天上落下来这么大一个“桃花劫”砸得自己晕头转向,真是冤孽喽!当然,依照韩骏的脾气,他也不会直接跟叶终南局长说,我来这里是专心办案的,请你不要一厢情愿,而且以你那活宝女儿的脾性,我跟她结婚后,恐怕会被她当奴隶呼使。为了各自的面上都好看,所以韩骏得用婉转的方式拒绝:“叶局长,令千金的条件十分优越,如果能得到她的青睐,是我祖宗积下来的恩德。可是我还年轻,还想在国安局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为祖国的安危站上一班岗,所以暂时还没有成家立室的打算。”

韩骏连“发光发热”这样的官腔也用上了,估计叶局长他也应该会死心了吧?可他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故意装疯卖傻,竟然说:“男人以事业为重是好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要是你能在调查文物失窃案的同时把松林闹鬼的案子侦破,我就给厅长写封表扬信,让他转达给你们局长,以你的能力及我跟厅长的交情,让你们局长提拔你绝对不成问题。要是你没能把夜游魂揪出来也没关系,继续留在这就好了,一方面可以跟紫玫培养感情,另一方面以你的能力,我再跟厅长谈一下,我这位置早晚都是你的。虽然这儿是穷了点,但你升上局长后,把你调到省城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样你就不必再和灵异案件打交道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七章 又一名遇害者(1)

韩骏手足无措的求助般的看着一脸坏笑的徐狂草,忽然想起曾经想起这小子以前胡诌帮人家看风水的时候,闲谈之时这样说过:“干我们这一行,不能把话说绝。譬如我给客人摆了个风水阵后,就跟他说这个风水阵能让他发大财,就算不发大财也不要紧,因为不发财就会添丁,不添丁就会添寿……甭管他以后发展成怎样,反正我的话都没错。”

叶终南局长此时说的话跟徐狂草这位蹩脚的风水相师所言大同小异,反而不管自己有没有把女士复仇,文物失窃以及夜游魂袭击村民的的案子侦破,他都会有办法让韩骏升官。当然,前提条件是韩骏自己得把他女儿泡上,乖乖的做上门女婿。“这回想拒绝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还是从当事人身上想办法吧,反正紫玫这小丫头也不见得对我有多少好感。”韩骏这样自欺欺人的心中默念着。

看着两人闲扯了一番嫁女儿的私事,叶终南局长终于意识到了徐狂草等一行人来此的目的,跟众人一同来到值班室,叫一位名为沈刚的伙计从户籍资料里找龙彪的资料给韩骏,但刚一进门,不等叶终南局长他说明来意,沈刚就汇报说夜游魂昨晚又作案了,而且紫玫还说自己亲眼目睹夜游魂的作案过程。

“这疯丫头还真的半夜三更里去松树林找夜游魂啊,怪不得这几晚都到凌晨时分才回来。小张,你去叫她立刻来过!沈刚你把龙彪的资料给我调出来。”叶终南局长气愤地叫道。

韩骏心想自己刚才就觉得奇怪,叶终南局长他说紫玫晚上外出必须十点前回家,为何昨晚自己一行人还会在松树林遇到她。原来这老狐狸撒谎了,紫玫已经好几晚半夜三更才回家,他根本就没时间管女儿的事情,或者说压根管不了。毕竟紫玫都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了,还那管得了那么多。他大概是铁了心要招自己做女婿吧!韩骏仿佛听到了身边徐狂草和何国盛那两个家伙“嗤嗤”的奸笑声。

“老大,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一个?”沈刚在电脑键盘上迅速的按了几个键,屏幕跳出来了好几个窗口,还有几个年龄不一,男女有别的照片出来。

“废话少说,先来个好消息吧。”叶终南局长还在为女儿的胡闹而耿耿于怀,显然想听个好消息转换一下心情。

“好消息就是,你们要找的龙彪我找到了,他是青田村人。”沈刚喜滋滋的说道。

“太好了,青田村,正好就是闹鬼的那村子,你们去调查的时候正好可以顺路捎带着查查夜游魂袭击村民那案子。不错不错,小沈好样的,晚上下班了我请你去我家吃饺子。”叶终南局长估计又把徐狂草等人当苦力了,或者干脆想要极力撮合韩骏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叶紫玫,故意把夜游魂的案子也推给了韩骏等人。

“老大,我话还没说完呢。还有个坏消息就是,龙彪那家伙昨晚上嗝屁了,他就是昨晚青田村夜游魂袭击事件的最新受害者。”沈刚的这一最新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在场所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叶终南局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晚上不吃饺子了,啃你的冷馒头去吧。”

叶终南局长果然有意把韩骏和紫玫拉在一起,所以等到紫玫过来后,他随便轻描淡写不疼不痒的训斥了几句就让紫玫陪同何国盛,韩骏等人到现场调查。但是,紫玫那小丫头对此安排似乎很不满意,不屑地瞥了韩骏一眼:“这个胆小鬼能帮上什么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要真有这本事的话,昨晚上就能把夜游魂抓住了,还会那么狼狈地回来吗?”叶终南局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把这个烂摊子抛给了韩骏为首的一行人。

紫玫一声不吭的跟众人上车后,一向不怎么抽烟的韩骏居然破天荒的点上一根烟,还故意把车窗关上。几乎所有女生都不喜欢男人在她们身旁抽烟,为让紫玫讨厌自己,以便自己能脱离叶终南的魔爪,所以韩骏连这种想弄得满车厢都是烟味的三流手段都施展出来了。徐狂草身边同样极度厌恶抽烟的端木莲狠狠的瞪了韩骏一眼,掏出了一方丝巾手帕,掩住了口鼻,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然而,韩骏的计划似乎注定要落空了,紫玫居然丝毫不为所动,竟然一言不发地从后排座椅上探出身子,自顾自地从韩骏放在仪表台的香烟中抽了一根出来,很习惯地叼上,然后吆喝犯人般对目瞪口呆的韩骏嚷嚷道:“愣个什么劲啊,还不快把火机拿过来。”

韩骏愣愣地拿着火机本想给她点上,但这小丫头却一手夺过去自己点烟,不过她点烟的方式很别扭,一看就能知道平时很少抽烟。果然,她刚抽第一口就咳嗽了,而且还咳嗽得十分狼狈。

“原来你不会抽烟的?不会抽就别抽好了,逞什么强啊。”韩骏把车窗打开,并把手中的刚抽了两口的香烟丢出窗外。身边的何国盛和后排座位上的徐狂草又是一阵没心没肺的嗤嗤奸笑。

“你们男人能抽,凭什么我就不能?我爸不也一样抽了几十年。”小丫头被徐狂草和何国盛那没心没肺的偷笑声气得小脸蛋通红,她不服气般又抽了一口,还是咳嗽不止。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七章 又一名遇害者(2)

韩骏似乎明白他们父女的关系为何这么差了,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关你什么事!”小丫头一手擦着被呛出的泪水,还不忘白了韩骏一眼。

其实就算她不说,韩骏也能知道。叶终南局长原本是在合肥市刑侦局工作的,是城市户口又是公务员,按照国家规定当然只能生一胎。没有兄弟姐妹的独生子女,特别容易受到长辈的宠爱,而当父母发现子女被宠坏时,再严加管教已经为时已晚了。

看她抽一口烟咳嗽一次,但还是继续抽,徐狂草忽然有点于心不忍,忍不住说道:“烟不是这样抽的,你应该先把烟抽到口腔里,再吸一口气把烟抽到肺里去……”话一出口,徐狂草才觉得自己说的话十分不合时宜,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恶魔一般,竟然在教一位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如何抽烟。刹那之间周围投来了六道足以将他刺穿的凌厉目光,徐狂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顿时噤若寒蝉,扭过头,假装打起了瞌睡。

紫玫这小丫头并不笨,很快在徐狂草的“教唆”下就学会抽烟了,不过当她把一支烟抽完后,她就无力地瘫在车椅上,还用手臂遮掩双眼。显然头晕得不轻。

“大小姐抽烟的感觉怎样?”韩骏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柔声问道。

“头晕死了,脑袋像要炸开来了一样,都不知道你们这些白痴男人为什么那么爱抽。”紫玫一边伸手揉捏着发胀的太阳穴,一边气哼哼的说道。

“大概是贪玩耍帅吧!就像吸毒那样,开始时只是想尝试一下,或者证明自己是纯爷们,之后发觉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玩,可是这时候已经上瘾了,想戒除也戒不了,只好继续抽下去。”何国盛将脑袋靠在座椅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们几个懂得蛮多事情的嘛。”她的美眸稍微睁开,似乎特意瞥了韩骏一眼。

“人长大了,见识得广了,知道的事情自然就会比较多。”韩骏对着后视镜冲她笑了笑,然后就换了一下档,车速一下就提了上来。

“哼,我什么时候在你们眼中都是个小孩子。”这小丫头忽然就生气了。

“是你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吧!”韩骏想她之所以跟叶终南局长的关系如此之差,或许是因为传统观念作祟吧!叶终南应该很想要个儿子,好继承自己的事业,但条件又不允许,所以他就把紫玫从小当成儿子管教。结果使女儿变得争强好胜,事事与男性比较,或者说是事事与他比较。然而,紫玫终究是女孩子,单是体能就难以达到男性的标准了。因为无法达到父亲的要求,所以她就觉得在父亲眼中,自己只是个不成大器的小孩子。

小丫头的怒意来得快,但又去得快,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经韩骏一说,马上就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你想说什么?”

韩骏见她似乎十分感兴趣,于是撞出了一副语重心长地口吻说道:“养儿一百岁,长忧心九十九。在父母眼中,儿女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子,总是会为儿女担忧,所以经常会让儿女觉得很啰嗦,甚至觉得父母不信任自己。譬如我那已经过时了的师傅,每次我开车载他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他都会唠叨地说,别开那么快,小心那儿有人,小心那儿有车,可是他自己并不会开车。不过,我从来也没说过他,因为我知道他是关心我,只不过用错方式而已。”

韩骏的话似乎对她有所启发,紫玫那小丫头停止了一路的咋咋呼呼,开始沉思不语。

“好了,出了县城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希望你能在我们到达案发现场之前,把昨晚所看见的一切告诉我们几个。”韩骏说着便把警车驶出了西冷县县城看上去档次最高的迎宾大道。

韩骏忽然有点反悔刚才跟她说了那么多话,因为经自己一番开导之后,紫玫这小丫头对自己的态度略有改变,不再像刚才那么抗拒他了。可是韩骏心想本来一心想让她讨厌我的呀!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得合作调查夜游魂袭击村民以及女士复仇的案子,老是针锋相对对工作没有丝毫好处。最起码大家得从她口中了解昨晚的情况——

红脸白衣飘飘忽忽的夜游魂虽然很可怕,但我有信心能把他们抓住,你们别笑……至少在昨晚之前,我一都是这样想的……

一个多月前,青田村有个年轻的女人去松林采松脂的时候被夜游魂抓死了,那时候我就知道夜游魂一定会再次出现。因为夜游魂在这里已经肆虐了二十年,大家都知道了他们的习性,所以每当有人侵犯了松林的宁静之后,夜游魂不但会直接杀死他,还会在一个月后的同一天再行潜入村子杀死他的一名亲属或者一个亲近的人,死者的家属在这一个月之内都会逃离这个村子,然而昨天早上我却看到了死者在外打工的大伯,也就是那个叫做龙彪的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返回了村子。所以我知道,只要他一回来,夜游魂必定会很快出现。

我原本想要通知龙彪让他小心戒备,但是万一他也离开的话,抓捕神出鬼没的夜游魂就很困难了,所以我就在夜里悄悄来到龙彪家附近,躲藏在树影之中,等待夜游魂的出现。可是,我一连等了四个小时,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我本来以为夜游魂这次不会出现了,昨晚打算再守候一个小时,夜游魂再没出现就放弃了。没想到,在午夜十一点不到的时候却看到龙彪鬼鬼祟祟的怀抱着一个包裹从自家屋子里钻了出来,东张西望了一番之后,就迅速向着闹鬼的林子里奔跑而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八章 六百年的诅咒(1)

昨晚,我看到龙彪鬼鬼祟祟的从自己家里出来,沿着一条废弃的供运输松木和松香出入松树林的土路,向着闹鬼的松树林奔跑而去,大概在二十三时左右我驾驶着警车远远的跟着他,开到距离松树林较近的地方,然后就停车,远远的跟随着龙彪徒步走入林里。为免被夜游魂和身前的龙彪发现,我甚至连手电筒也没有带,只带上了一根电警棍自卫。

漆黑夜空中的行云犹如薄墨一般,在冬季的冰冷夜风催促下慵懒地移动,仿佛在等待在松树林中上演的好戏。惨白的月光从云层缝隙间洒落,犹如爱莫能助的慈母,照亮松树林中一小寸地方。然而在这于事无补的月光的映照下,每一棵松树背后的那影影绰绰的树影更显黑暗,仿佛隐藏着无数危机。贯穿树林的公路两旁,数之不尽的层层叠叠的坟墓沉默不语。但是我知道每一个坟墓之内,皆有一具曾经受到封建暴政迫害的尸体于黑暗中哭诉。这些无辜而惨死的灵魂就像那些他们怨念凝聚而成的夜游魂一般,因愤恨也因激动而满脸通红,可是历史的岁月毕竟如东逝的流水一般,一去不回头了,他们如今能做的就是捍卫自己这最后的一块地盘,不被尘世所打扰。

第一次置身于这么阴森恐怖的闹鬼的松树林里,而且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包,我几乎害怕得想立刻离开,遍地坟墓本来就已经够让人畏惧的,再加上那些随风晃动的插在坟墓之上,当地人祈求冤魂安息的白布制成的招魂幡,身处松林之中仿佛被无数厉鬼包围一样,使我浑身颤抖。而且,那诡计多端的夜游魂也不知道会从那里冒出来,或许他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向我扑过来。不过更能引起我注意的还是鬼鬼祟祟深更半夜独自一人怀揣着大包裹进入松林墓地的龙彪。

虽然很害怕,但我还是撑住了,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尤其是那个单膝跪地,在好几个坟包之中用随身携带的折叠铲挖着深坑的龙彪。第一个十分钟就在恐惧之中度过,那些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并没有出现。之后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了,我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不过虽然龙彪在很卖力的挖掘着大坑,但是夜游魂还是没有出现。直到龙彪挖好坑,将一个大麻袋一样的东西埋到了坑里之前,夜游魂都没有出现。本来昨晚我也不抱什么希望,打算再没发现就放弃了,没想到就在我准备等龙彪埋好坑,一起离开时,那些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就出其不意的来了。

当时,我看见远处忽然有一大团黑色的浓雾向坟地这边快速飘飘忽忽移动过来。开始时,我还以为是林间的雾气,因为这林子里凌晨时分湿气都比较重,有时候外头阳光普照,但林子深处却会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是很快的我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一塌糊涂。那根本不是林间雾气,而是一种浓郁至极,比黑墨还要黑上几分的特殊的气团,而且从中似乎还有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冰冷刺骨而又哀怨至极的空灵的歌声从中飘出。而且,当那大团黑雾飘到坟堆前面时,借助并不明亮的月色,我发现那并不是简单的一团雾气,因为慢慢的那团黑气开始缓慢的变化,逐渐的显露出了一个人的形状,可是那团人形黑影的举手投足之间却风情无限,身形匀称,姿态婀娜,似乎是个妙龄女子。

她悄无声息的穿过一大片茂密的松树,身子前倾着,仿佛贴地飞行一般静悄悄的向着专心于往坑里埋土的龙彪身后靠近。我立刻背贴着松树躲起来,我身处的地方十分昏暗,那个鬼魅的黑影应该没看见我,可是我的心还是快要跳到喉咙上。还好,她并没有发现我,而急促的挖掘声证明此时的龙彪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我小心地从松树背后探头出来,发现龙彪正徒手搬运着附近几块残破的墓碑碎石,似乎在留下什么记号,声音虽然不大,但动作却非常快,或者说是十分急促,没一会儿就垒出了一个金字塔形状的标记。可就在这时候,他身后那个悄无声息的鬼魅黑影却毫无征兆的动手了。因为光线昏暗,以及角度和距离等问题,我没能看清楚她是怎样动手的。不过我没看见她手中有任何工具或者武器,所以应该是徒手把把龙彪干掉的。

她缓缓的抬起了一只手,对准背对着她,单膝跪地的龙彪脑袋挥了挥手,龙彪的喉咙里就发出了一声如同被鱼刺卡到一般的咕噜声,身子好似脱力一般急剧的抽搐了一下,随即龙彪的脑袋就像熟透的西瓜一般瞬间自然炸裂开来,随后那个从黑色雾气里现身的女性夜游魂就不知做了个什么动作,龙彪的尸体就被粗暴的甩飞了出去,撞断了好几块青条石的墓碑,然后就……

紫玫说到此处就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众人大概能猜到之后的情况——那个突然出现的女性魅影好好践踏了一番龙彪的尸体,随后更发现了紫玫的存在,她逃走时撞到韩骏的车上。然而,从她苍白的脸色看来,事情似乎并非大伙想象中那么简单。在大伙到达松林里龙彪死亡的案发现场后才发现,实际情况比各自想象中要恶心千百倍。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八章 六百年的诅咒(2)

然而,在众人到达案发现场之前,却遇到大麻烦了。车子刚驶进松树林,就有一大群人手持棍棒,柴刀,钢管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把韩骏驾驶的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SUV包围了。徐狂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靠,该不会是遇上绿林好汉剪径吧?!

韩骏驾车,众人与紫玫来到松树林,车子还没停下来,就有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手持棍棒,柴刀,钢管,板砖之类的冲过来,把雪弗兰SUV团团包围了。而且他们的情绪似乎都很激动,叽里呱啦的用当地那别扭的方言嘶吼着什么,有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还用蒲扇大小的手掌使劲拍打着车窗门,示意众人下车,一副要教训教训大家的凶恶相。对方的人数挺多的,起码有四十人,胆子小的还真会给他们的气势吓倒了。“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抢劫,而且连政府用车和警察也不放过,这里的治安怎么差成这样。”徐狂草看着黑压压群情激奋的人群,挠了挠头,纳闷的想着。

徐狂草正想叫紫玫打电话回县公安局求救,请求支援的时候,忽然发现围攻车子的人群虽然以男性为主,但当中也有不少老迈的,牙齿都已经所剩无几,满脸褶子的老年妇女。就算是打劫的倾巢而出,应该也不用连这种年龄八十开外的老婆婆也抓来充数吧!徐狂草想自己显然是猜错了,就问紫玫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青田村的村民,就是那帮“假回族”,每次夜游魂作案,大多死的都是他们村子里的人,所以他们每次都得闹上一阵子。”紫玫看着窗外那些叽里呱啦大爆极具地方特色的本地方言粗口的村民,一脸不悦地说道。

“原来如此。”韩骏扶了扶眼镜,无奈地耸耸肩。这也是难怪的,接连发生鬼魅袭击村民的案子,谁会不感到恐慌和愤怒呢!可是这些鬼神又没办法用惯常方法抓捕,那就只能拿“办事不力”的警察来发泄了。

“你们先别下车,让我来处理吧!”韩骏说罢便想打开车门,可是这简单的活儿他也花了不少功夫,因为车门被外面的愤怒的人群顶住了。

好不容易韩骏才走出车外,刚一下车,马上就有个几乎连站都站不稳的驼背老婆婆举起手中的拐杖想打他,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举起手中的木棒和钢管,似乎也准备暴打韩骏一顿。虽然徐狂草等人丝毫不担心足可以以一敌百的韩骏的安危。但是对手毕竟是寻常老百姓,如果真动手起来,那可就是违纪问题了。所以只能采取守势,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超过四十人,有八十多只手掌,一人捏他一把就够韩骏受的了。幸好这小子的此时的拳头虽然不管用,但脑袋还算机灵,立刻高声叫道:“我是省政府派来的!”

他这么一嗓子,车上众人和周围的群众都是愣了一下。看着这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的臭小子谎话张口就来,而且脸不红来,心不跳,徐狂草不禁有想要喷饭的冲动。但你还别说,这一招还算凑合,老婆婆的拐杖悬在半空,终究没有落在韩骏的脑袋上。于是,韩骏就继续扯谎说:“松林闹鬼,鬼怪袭击村民的事情已经引起省政府高度重视,公安厅厅长对西冷县公安局至今仍未能把害人的真凶抓获感到十分愤怒,所以就派我和我的搭档们来协助调查。大家尽管放心,我们会彻查此案,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们刑侦局的人办事最讲求的就是效率,绝对不会像本地的警察那样不作为,马虎了事。不过,为了能尽快抓捕山鬼,希望大家能尽量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毕竟我们也不是超人,如果大家不配合,调查工作就无法展开。”

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废话,终于把这些群情激奋但却没见过世面的村民给镇住了,他们互相之间窃窃私语,咬着耳朵,大概是说韩骏和车子上的徐狂草等人是省政府的高官,这次应该能把骇人的鬼怪抓住之类。

看着车窗外当地民众一脸憧憬的看着车厢里的自己。徐狂草忽然有一点飘飘然的感觉,偶尔当一回“高官”的感觉真好。其实自己只不过是个火居道士,别说在省政府里没丁点儿地位,就算在这次协助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也不过是个顾问的角色而已,可是来到这种穷乡僻壤,马上就变成高官了,受到了当地村民的尊敬,这正应了一句老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或许,自己应当说服韩骏考虑一下叶终南局长的提议,留下当上门女婿,做继任局长,这样比整天跑来跑去,跟稀奇古怪的灵异案件打交道,每天在危险之中度过可要轻松的太多了。不过这个念头在徐狂草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哥们韩骏还是比较喜欢大城市里多姿多彩的生活,以及他热爱的那种冒险的跟各种威胁到社会稳定和百姓安危的妖邪作斗争的快乐。要他憋在这种小地方,恐怕要不了一周,就会憋出病来。

因为村民把众人,尤其是样貌不怒自威的韩骏当成了高官,而且那小子在言语间也与本地公安局划清界线,他们怨恨的只是办案不利的当地公安局,所以对韩骏和大伙的态度马上就改变了,刚才想打他的老婆婆还拉着他的手,想带众人到案发现场。韩骏边走边向还在车里的紫玫等人招手,示意众人赶紧下车跟上来。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八章 六百年的诅咒(3)

一路上,那个刚才还想举着拐杖暴打韩骏的老婆婆却慈眉善目的和韩骏拉起了家常,自豪的说村里的人都叫她三好婆,而这次被夜游魂杀死的进入松林采松脂的年轻妇女的是她孙媳妇,而昨夜遇害的龙彪是他侄子,所以她才会这么气愤,想动手打韩骏。她还告诉众人,同行的村民大多都是遇害者的亲人。谈话间,徐狂草留意到这些村民以男性为主,而且都以小孩和中老年人为主,上至古稀老人,下至花季少年。可是,女性却就只有三婆等几个老婆婆。

一处乡村一处禁忌,徐狂草也知道有些地方是禁止妇女拜祭先人的,可是三好婆等人为何又不受限制呢?而且紫玫和端木莲跟上来,他们也没有阻止。于是徐狂草就想问三好婆,他们青田村有没有这方面的禁忌,当然为免惹怒她,徐狂草问得比较含蓄,十分客气地说:“三好婆,我这几个女同事也跟来,方便吗?她们是女的,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禁忌?”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我们村虽然说是回族,不过只是挂个名而已,跟你们汉族也没两样,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只要你能抓到那些害死人的吊死鬼,你们想带谁过来都可以。”三好婆虽然满脸褶子,牙齿也基本掉光了,但说话还不算含糊,大伙都能听得很清楚,而且她的精神头也挺好的,一看就有长寿像。

“那恕我直言了,既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忌,女人都可以过来祭拜先人,进入坟地和松林,为何就只有你们几个老婆婆,连一个年轻的妇女也没有?”徐狂草尽量把话说得客套一点,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会不会惹怒三好婆为首的当地人。

然而,徐狂草的话甫一出口,原本还一脸慈祥的微笑的三好婆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徐狂草,韩骏的内心不禁“咯噔”一下子,纷纷以为她会翻脸时,脸色铁青的三好婆却无奈而焦虑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能来的都来了,村里的女人就只有我们这些老太婆和一些小女娃。小女娃怕被那些红脸白衣的吊死鬼盯上,不敢过来,我们这些老太婆也没几年活头了,吊死鬼们也看不上,所以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也就没所谓了。”

“你们村里的年轻妇女都外出打工了吗?”端木莲厌恶的瞥了周围那几个投来猥琐目光的老光棍几眼,纳罕的询问道。

“年轻人能出门打工的都出去打工了,现在的年轻人就算不想走,我们也得赶他们走,留下来给松树林里的吊死鬼们盯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三好婆咬了咬干涸的嘴唇,越说就越伤感,混浊的两眼泛起泪光,“附近的村子都说我们青田村闹鬼,不干净,都不愿意将自家闺女嫁过来了。我们这个村子好几年没举行过一次婚礼了。你看看周围的这几个都是打了几十年的老光棍了。我的小女儿就是舍不得两个孩子,我怎么劝她,她也不肯走,后来就被那些遭瘟的吊死鬼盯上了……”

三好婆她老说被夜游魂“盯上”,大伙都弄不清楚她是什么意,于是韩骏扶了扶眼镜就问:“三好婆,你说的‘盯上’是指夜游魂,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吊死鬼进村杀人吗?”

“不是。如果那些吊死鬼敢进村了,我就算把这幅老骨头拼了也不会放过它们,可那些遭瘟的吊死鬼总是藏头露尾的,二十年来能看见它们影子的不是死了就是彻底疯了,看见了还能活命的,总共也没几个。”她说着就来气了,拐杖在地上杵得山响。众人真怕她这么大年纪再出什么意外,连忙劝她冷静。

“夜游魂没进村,那又怎样把人盯上呢?而且按照习性以及本能来说,夜游魂是由于临死之人怨念凝聚与极阴之地而形成的,对于阳气充沛的阳宅有着本能的畏惧,根本不可能主动进入村子啊!”徐狂草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反而越听越糊涂了。

“那些六百多年前冤死的亡魂对我们村下了诅咒,但凡年轻漂亮的女人和英俊帅气的小伙子都会被它们诅咒,莫名其妙地死去。二十年来,被它们诅咒而死的年轻人多得数不过来,绝对不比进入松林禁地,撞鬼而死的人数少。埋在松林两旁坟地这里的都是因它们的诅咒或者冲撞了松林禁地而死的。连绵的坟包都和那些吊死鬼们的荒坟野冢层叠了。”她说着往前指了指。原来,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松林坟地了。

这青天白日的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的啊!昨晚把众人吓得心惊胆颤的层层叠叠的坟墓,还有那些红脸白衣的夜游魂,现在走近一看,其实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可怕,反而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坟包聚集在一起,让人觉得很壮观的(笔者行书乱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欠扁?!囧)。徐狂草走到其中一个坟包仔细观察了一会,原来只是一个用黄土堆成的小坟包,上面还有一个送葬的花圈的残片,坟头插着一杆白绫制成的招魂幡。虽说如此,但晚上从远处看,这么多的坟包还确实是挺吓人的。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九章 百鬼夜行(1)

“这些坟包和招魂幡昨晚上没把你们吓倒吧?”三好婆关切地问道。

“说真的,昨晚经过时,看到这么黑压压一片大大小小的坟包还有那迎风飞舞的招魂幡还真是吓了一跳。不过最要命的还是在林子里遭遇了那些红脸白衣的夜游魂,我和师妹差点把小命都搭里头了。”徐狂草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道。

三好婆看了如花似玉,一脸清秀的端木莲一眼,叹了口气,抱歉的说道:“我们都知道乱插招魂幡这样会把不知内情的外来的人吓倒,可是我们也是被那些遭瘟的吊死鬼闹得没办法才这样做啊!我们现在只求这些招魂幡能够发挥神通,早日超度那些屈死鬼的亡魂。”

“它们真能超度那些夜游魂吗?”何国盛走上前去,往坟头上的招魂幡瞥了一眼。

“用是基本没有什么用,插了这些招魂幡,那些吊死鬼袭击村民的次数也没有减少,但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啊!你们这些警察,当官的又不能把吊死鬼抓住,我们只好用它们来守灵和超度亡魂了。”三好婆叹了口气,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所有警察和当地官员都欠她钱似的。

这人就是这样,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往往会把所有责任全赖到他人头上,而且只要别人稍微有过错,自己做什么,不论对错都能理直气壮,那怕自己所做的事会引起更大的乱子。有时候,甚至会借自己闹出来的乱子逼对方就范,以三好婆为首的村民他们大概就是这么想。在进出西冷县的主要公路两旁迈了这么多的死人,堆了这么多的坟包,乱插了这么多的招魂幡,不把外来人和投资商吓跑才怪。没有人敢来投资,经商了,当地经济自然一落千丈,地方政府肯定会十分重视。不过政府也拿他们没办法,神出鬼没,飘忽不定的夜游魂自然没能抓到,他们又是“少数民族”“假回族”,要不然这些坟包恐怕早就被推土机推平了,而那些封建迷信时期残留的招魂幡之类的恐怕早就被强行扒下来了。

三好婆似乎还想向韩骏和徐狂草等人抱怨些什么,不过何国盛可不想听个八十多岁的牙齿都掉光了的干瘪老太太再叨唠,挥了挥手便说道:“我们还是先到昨夜的案发现场看看吧。”

在三好婆等人带领下,没走几步众人就来到案发现场了。“我靠,又是一部恐怖片,还是美式重口味的那种!”虽然自己处理过不少凶案,多恶心的凶案现场也见过,但是眼前的画面还是让韩骏抛弃了一贯的严肃忍不住叫出来。徐狂草和韩骏都是跟个没事人一样捏着鼻子到处指指点点,何国盛和端木莲则强忍着恶心欲吐的感觉,远远的站在一旁。紫玫那小丫头就更不济了,或许昨晚过于昏暗,所以没看清楚,现在大白天一看,竟然立刻跑到远处,扶着树干,弯下腰来,大声的呕吐起来。

在迎风飞舞的惨白的招魂幡之下,是一个被挖开的大坑。松散的泥土撒于大坑周围,被撕成碎片的衣物遍地开花,一柄墨绿色的折叠铲胡乱地掉在一旁。这些只不过是陪衬的绿叶,这类似美国好莱坞重口味恐怖大片的场景的主角当然就是受到残忍虐杀的龙彪——不过此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具腐烂不堪,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的老天爷啊!尸体都被撕扯成什么奶奶样了,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迫使夜游魂下如此之重的毒手啊?!我看见这尸体连食欲都没有了,不当场呕吐就很不错了,还谈什么调查。”何国盛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抱怨道。

这起案子死者的伤势和情况基本和东桥镇,王埭镇的两起女尸复仇案类似,(为了读者的食欲和健康,行书我懒得再花费笔墨重写一遍了。)要查明真凶最好的方法就是化验这具残缺不全,面目全非的死尸,不过这西冷县公安局只有一名老法医,也没有相应十分正规的化验人员及设备,而且路推遥远,让他们马上赶过来也不怎么现实。所以这道程序可以省了。虽然韩骏和何国盛都接受过刑侦训练,可以自己从尸体身上采集化验样本,然后送到附近有相应设备的县市化验,可是,面对这具从后辈开始高度腐烂,头颅粉碎,四肢残缺的尸体,韩骏和何国盛两人都是面面相觑,实在拿不出勇气下手。或许此刻受伤住院的张天明那变态男会毫不在乎,但韩骏和何国盛自问可没那么出众的心理素质,似乎有些做不到,单是那股浓烈的尸臭气味就几乎把在场众人熏得晕倒。

虽然现场臭气熏天,尸臭刺鼻,但既然来了,而且在村民面前夸下了海口,总不能不干活吧,何国盛,徐狂草和韩骏只好各自用村民递上来的毛巾蒙住口鼻,强忍恶臭搜索蛛丝马迹。大坑显然是被龙彪用折叠产挖开的,洞壁的上有折叠铲人工挖掘的痕迹,因为并没有动物留下的爪痕,而且在大坑底部的一个防水的油布包裹的蛇皮袋里众人发现了那批东吴市文物局口中所说的失踪的文物,所以几乎能肯定死者就是当日工地的包工头龙彪,而他的死很可能是和陆富根,胡斌一样,不是被夜游魂杀死,而是被一路追寻的女尸复仇杀死的。

龙彪死尸后背上的的腐蚀痕迹就更明显了,作案者毫无疑问就是从东吴市一路杀到安徽省的那个明代女鬼,那么最近松树林里的夜游魂改变习性,集体暴走很可能就是受命于这个身份为大明公主或者后妃的女尸,她除了力大无穷之外,还拥有一双“尸毒鬼爪”。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十九章 百鬼夜行(2)

韩骏和何国盛面上蒙着毛巾,遮住了口鼻,忍着依旧刺鼻的尸臭又仔细查察了一会儿,除了女尸那足以断石分金的怪力留下的一片狼藉之外并无别的发现,本来松散的泥土能提供一些女尸来去时的脚印提供大致的女尸白日里躲藏的方位,可惜这个重要的线索已经被村民破坏了,现在坟墓周围全是村民们的脚印。不过根据紫玫的回忆,作业她看到的女尸是可以诡异的贴地飞行的,所以也很难保证,她会在案发现场留下可供调查取证的脚印。因为已没能找到更多线索,除非通知邻近的合肥市,让他们派法医组进入协助调查,所以韩骏就跟三好婆说可以暂时不要将尸体下葬,暂且先拖到县殡仪馆冷冻保存,然后众人便准备与吐得已经直不起腰的紫玫一起离开。不过老迈的三好婆马上就把韩骏拉住了,说一定要把祸害村民的吊死鬼抓住,还她孙媳妇和侄子一个公道。于是韩骏只好不厌其烦地跟她说了一大堆废话,好不容易众人才得以脱身。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在返回县公安局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紫玫似乎有一连串的问题要询问韩骏。一上车就占据了这个平时何国盛的座位。接过端木莲递给自己的口香糖,嚼了几下,向韩骏问道。她刚才一看见那具背部腐烂不堪,四肢残缺,脑袋开花的尸体就吐个没完没了,根本没有一同仔细地观察现场的情况。

韩骏一边驾车一边思索着回答道:“这次袭击龙彪的绝对不是昨夜看到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因为夜游魂只是一种怨念的凝聚而产生的类人邪物。根本没有什么性别之分。而你昨夜看到的那个诡异的黑影,很明显是女子的形体。加上龙彪由于一起盗窃明朝女性皇族陵墓的案子有关联,我认为袭击他的很可能就是在我们东吴市造成多人死伤的明代女尸。不过她可能留下的脚印被村民破坏了,这里又没有像样的法医,不能对尸体进行全面的检查,而且也没有技术队支援,能发现的线索非常有限。现在惟一发现到的线索就只有龙彪尸体以及附近几棵被折断的松树上的指痕,从指痕的大小及深度判断,能肯定昨夜袭击龙彪的是成年女性,年龄在十八到三十岁之间,力大无穷且骨骼纤细,手指细长。估计这女鬼死前还是个**呢”

“十八岁到三十岁、骨骼纤细,手指细长……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紫玫若有所思的嚼着口香糖,向韩骏投来疑惑的目光。

韩骏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根据东吴市文物局参与明代女性皇族墓抢救性挖掘的文物专家反应。女尸出土的时候眉目如生,容貌姣好,年龄甚为年轻,又没有在附近发现夫婿的墓葬。应该是还没出嫁的大姑娘。古时候女子年满十六就算成年了,可以嫁人了,如果年龄超过二十五岁还没出嫁的就会被人笑话了。所以我估计她的年龄应该在这一段之内,当然也不排除她跟建文帝或者朱元璋有什么瓜葛,病死途中,草草埋葬也不是没有可能。另外虽然女尸怪力惊人,一人合抱的松树都可以轻易的击断,人的四肢更是徒手就能撕扯下来,但是我发现松树上以及龙彪尸体上残存的指痕都显示女尸的手掌十分纤细,十指也很细长,只是由于某种原因导致力量倍增,才能导致如此巨大的破坏力。”

“如果她真如你所说手指纤细,十指细长,那她在击断粗糙坚硬的松木的时候,手指怎么会毫发无伤。就算她已经是死尸,加上力大无穷,但毕竟是肉体凡胎,攻击连一般的铁斧都砍不动的几十年的老松木不可能不留下伤痕的。?”她又问。

“那你可就不能问我,而要问我们的小徐师傅了。”韩骏轻轻捉住她白皙幼嫩的手掌,居然神色不变地说道:“如果那个明代女尸的双手像你这么幼嫩,那么还没击断阻碍她前进的松木,她的双手已经破损得惨不忍睹了,折断的树身和龙彪尸体的衣物上亦会沾有鲜血。但我们在现场只发现龙彪尸体流出的尸水以及腐蚀的痕迹,一滴鲜血也没看见,这是为什么呢?请小徐师傅来回答这个问题。”韩骏这家伙平日里一脸严肃,这时候却踢起了皮球,把难回答的问题抛给了自己,而且还以解释为名,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徐狂草不禁暗暗的啐了一口。

“那是因为尸体肌肉和皮肤死后僵硬以及怨气充沛的尸体尸气护体,导致浑身坚硬无比,好似刀枪不入造成的。道家称之为‘铁甲尸’,就是说尸体坚硬的好似披上了一层铁夹一般。寻常的法器根本伤不了她,再让她这么横行下去,吸收大量的活人精血,不出一年,就能变为拥有飞行能力,可以在大白天也出来行动的飞尸,接下来就是每一千年出现一次的旱魃了。”徐狂草脑袋靠在后座上,一脸奸笑的看着两手轻握的两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韩骏握住紫玫小手的那一刻,她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看到车后座的徐狂草和何国盛都是一脸猥琐的看着自己和韩骏,连忙迅速把手缩回去,脸色略现绯红,说话也不太利索:“看不出,你也有点本事的嘛。”

“那是自然的!只要有我徐狂草这个韩骏的老哥们在,三两天就能把那女尸揪出来,还能把那些祸害村名的夜游魂全部铲除掉。”徐狂草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自吹自擂,这时候忽然想起了依旧在易山市电脑店做销售的小钱,要是他来了,自己可轻松多了。就像以前那样,查案的时候自己动动嘴皮子,差遣他干这干那,然后自己跳出来跟妖邪一阵乱打就可以了。

“三两天就能解决一宗二十年的疑案,太夸张了吧!吹牛皮都不打草稿。”紫玫睁大一双水灵的美眸,表情略显惊诧,随即又好似遭到了愚弄一般,不屑的瞥了一眼志得意满的徐狂草。

“其实你也可以的,只要你用心留意每一个细节就行了。”韩骏扶了扶眼镜,一边驾车一边微笑着说道。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章 镇鬼洞(1)

听了韩骏那温言的鼓励,紫玫那小丫头一反常态的选择了沉默不语,似乎真的在那小脑瓜里仔细回忆案中的细节,但又似乎理不出丝毫的头绪,片刻后问道:“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先回县公安局吃饱肚子再说吧,忙了一上午我们可连早饭也没吃上啊!”徐狂草的肚子抗议一般,适时的发出了几声呻吟,忙碌了一清早,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

“你们两个就知道吃,我爸刚才可跟那些闹事的村民打了包票了,信誓旦旦地说一个月内就能破案,你们到时要是没能把那可怖的女尸也好,袭击村民的夜游魂也罢,一一抓到,那些闹事的村民他们句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紫玫气鼓鼓的说道。看来她的大小姐脾气又发作了。

“其实你嘴上不说,心里倒也挺关心叶局长的嘛。”韩骏微笑着戏谑般瞥了紫玫一眼,她马上就别过脸,看着窗外说:“我才不在乎他,我只是想早点破案罢了。”韩骏微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女人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车子在松林公路上平稳行驶了半个小时,眼见快要回到县城城区的县公安局了,众人也不想再逗紫玫这小丫头了,韩骏扶了扶眼镜认真地说:“刚才跟三好婆聊天时,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原本将头扭向一边的紫玫闻言马上把脸转过来,问他是什么事?

“那个夜游魂的诅咒是怎么一回事?青田村的村民似乎都有所忌惮,我追问下去的时候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吐露实情。”韩骏疑惑的询问道。

“这个传说我也听附近的村民谈起过,哎呀,只不过是他们太迷信罢了,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诅咒啊。”原来韩骏谈起的是在紫玫看起来根本谈不上的一些民间传言,小丫头的热情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确的写在小脸上的失落。

“事出必有因,存在即合理。诅咒的说法虽然依照现代科学来看确实是很无稽,很荒诞,但青田村祖祖辈辈都口老相传,这二十年来的确死了很多进入松林的村民,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你想啊,如果不是昨晚上亲眼所见,你会相信这世上还有超自然的鬼神存在吗?”如果真如紫玫所言,所谓的夜游魂的诅咒是不存在的,那么这些村民很可能是被人谋害,事实是否如此,或许等自己详细查询这宗案子的记录后便会心中有数,韩骏心里如此这般的想着。

然而,此时歪着小脑瓜的紫蝶突然说了句话,让我对诅咒是否真的存在大疑惑:“或许真如你所言,这个松林里确实有什么夜游魂的诅咒,而且这传说很可能和青田村附近的镇鬼洞有关系……”

“镇鬼洞?这是什么玩意?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韩骏一边开车一边疑惑的追问道。

“镇鬼洞就是青田村周围山麓里的一个岩洞,里边有个什么神,据说是用来镇压松林里冤死的那几百口人的冤魂作祟的,据说只要进入松林的村民前往祭拜,就能躲过一劫。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都是听查案的兄弟从当地村民口中听来的。”紫玫捏着自己的小下巴,慢慢回忆道。

“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又要走回头路。”徐狂草抱怨道,冲韩骏嚷嚷道,“赶紧抓紧时间回晴天村吧,王老给我们的破案时间可是有限的。”

“那个三好婆在青田村生活了五六十年了,资历最老,她肯定知道有关夜游魂诅咒以及镇鬼洞的传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找三好婆。”何国盛也提醒道,韩骏当下一言不发,稍微踩了一下刹车,同时猛转方向盘,在松林公路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掉头,黑色的SUV又重新向着青田村方向驶去。

“线索是有了,可我的肚子又要受苦了。”徐狂草揉了揉大唱“空城计”的肚子,愁眉苦脸的说道。

虽然还未确认紫玫口中的镇鬼洞到底是否和夜游魂袭击村民以及恐怖的诅咒有关,不过反正现在有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不妨去拜访一下德高望重的三好婆,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大伙并不知道她的住址,但是青田村就巴掌大的一个小村庄,几十户人家,跟江南地区那种动则百十来户的村子根本没法比。随便问一下村子里的村民很快就找到她了。可是,当三好婆离得老远一看见众人就马上起身迎上前来,眼巴巴地询问道:“是不是抓到那些吊死鬼了?城里人办事就不是一样,一来到就把那些祸害抓住了!”

韩骏,何国盛等一行人以及一同前来的紫玫都被三好婆她急切的眼神以及诚恳的恭维闹得好不尴尬,韩骏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厚着脸皮讪笑道:“目前还没有呢!不过已经有点头绪了,大致的侦破抓捕方案也在制定中,但我们现在需要三好婆您帮忙一下。”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章 镇鬼洞(2)

“你们还没抓到那些吊死鬼吗?”三好婆略显失望,略显浑浊的双眸也暗淡了不少,显得很落寞。但看到周围这些后生小辈惭愧的神色,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来,“你们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这老太婆的,就尽管开口说,只要能抓到那些遭瘟的吊死鬼,要我这老太婆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是想知道你们村里有没有与众不同的特殊习俗,又或者村民有没有一些特别的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的习惯和爱好?”韩骏扶了扶眼镜,仔细的询问道。

“呵呵……老婆子我之前也跟你们都说过了,我们这村子只是挂个回族的虚名,生活习惯跟你们汉族差不多没什么分别,也没什么特别的不一样的习惯……”三好婆微笑着说道,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用苍老的手指挠了挠稀疏的脑门,想了想,又道:“不过要是说特殊的,不一样的习俗的话,最特别应该就是拜青松老爷了。”

“青松老爷?这是哪路神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三好婆您能说得详细一点吗?”一旁的端木莲插话道,她好歹也是江南修真大师剑奇子的关门弟子,从小道家典籍也没少看,但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青松老爷”这路神仙。

“我们这条村之所以叫青田村,其实是因为谐音导致的误传,最早应该叫青天村,就是因为我们这个村子出了一名在附近很有名望的清官老爷……”她那张因为牙齿脱落而内陷的嘴巴张合,用稍微含糊但勉强能让众人听懂的话,向大家讲述有关青松老爷的故事——

我们这村子原本不叫青田村,而叫王家庄。我小时候听奶奶说,很久之前,我们村里有个读书人家道中落,家里很穷,但是很有才学,后来当上了县令,为官清廉,专门为穷苦百姓伸张正义,得罪了当时内阁大臣的亲戚,结果被罢职流放,死在了流放途中。死后就成了这一大片的松树林,成了神仙,叫做青松老爷。自从有了这青松老爷之后,我们村就没发生过旱涝灾害,听奶奶说有一年其它地方一滴雨也没下过,惟独就是我们村下大雨。所以,我们村里的人每年都会到祭拜青松老爷。

青松老爷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拜的,因为青松老爷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是得罪了权贵而死的。所以百姓们都认为只有像他这样的一身正气的神仙才能镇压住松树林里那些冤死的人的怨气,避免他们出来害人。所以就将青松老爷的神像搬到了距离松树林很近的一个半山腰的石洞里,起名叫做镇鬼洞,就是期望青松老爷身上的正气能够压制住松林里的鬼气。而为了增强青松老爷的正气,阴气中的女人是不能进入镇鬼洞参拜青松老爷的。而男人们也只有在进入松树林前后才能去镇鬼洞祈求青松老爷庇佑。

拜青松老爷的过程也有很多规矩,从镇鬼洞入口开始就要三步一拜,一直拜到镇鬼洞里的的青松老爷神像前。青松老爷像旁边有一条地下河,我们叫神水河,给青松老爷烧香烛元宝之后,每人都要喝一瓢神水河里的水。喝完水之后,就可以离开镇鬼洞了,不过离开时绝对不能回头,回头就代表质疑青松老爷的法力,会失去青松老爷的庇佑,被夜游魂杀死……

每个拜青松老爷的人都要喝什么劳什子的神河的水,那么说如果水里含有重金属等有毒物质,村里的男人不就全都会中毒了?这样就可以很好的理解为什么村子里一直有村民离奇暴毙,即使没有进入松树林的,也会在家中死亡,虽然说可能是夜游魂每一个月都会在同一天报复进入松树林的村民的家属,但韩骏认为那可能是重金属中毒引起的巧合,只是被村民夸大了。可是早上围攻大伙的老少爷们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这又怎么解释呢?要想知道原因,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直接问最了解村子情况的三好婆:“三好婆您的丈夫也有去拜青松老爷的吗?”

“我们这年级的老年人年轻的时候,正好遇上文革破四旧,哪里还会有人敢去拜青松老爷啊!要不是镇鬼洞的位置隐蔽,可能连青松老爷的神像都得会给砸烂了。到了发现松脂可以卖钱,也可以青松老爷的时候,我们这一代人都老了,干不动了,不会进入松树林,当然就不会去拜了。”

“村里像你这年纪的老大爷都没拜过青松老爷吗?”端木莲不放心的追问道。

“确实都没有,都是些年轻的俊后生去拜,我家老头子活着的时候连镇鬼洞都没进过,这些事都是听去过的乡亲说的。没有特殊原因,青松老爷是不能随意祭拜的,而且规定年老体弱,阳气不充沛的男人也不能进入。”三好婆肯定地说道。

难道村民之所以陆续离奇暴毙,就是因为喝了所谓的消灾驱邪的神河水导致中毒吗?看来很有必要闯一闯这所谓的禁地“镇鬼洞”了。韩骏暗暗的握了一下拳头,与何国盛和徐狂草相视一笑。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章 镇鬼洞(3)

在紫玫的提醒下,众人来到了青田村之中年岁最高,德高望重的三好婆家拜访,从她口中得知松树林所在的山麓半山腰之中有个隐蔽的山洞,村民称其为“镇鬼洞”,里面供奉了一尊“青松老爷”的神像。村里的进入松树林砍伐树木,采摘松脂的年轻男子每年都会到镇魔洞里拜祭青松老爷,祈求自己不被松树林里的夜游魂袭击诅咒,并喝一口名曰“神河水”的山洞里的地下河水。韩骏怀疑村民之所以会陆续的离奇暴毙,除了夜游魂这种鬼魅的诅咒之外,也很可能与河水有关,有必要到村民口中的禁地——镇鬼洞里调查一下,于是就想问清楚三好婆镇鬼洞的准确位置。

然而,对于众人的询问和请求,原本还侃侃而谈,无所保留的三好婆却似乎有些犯难,脸上的皱纹褶皱皱得能夹死苍蝇,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说道:“镇鬼洞从来也不准女人进入或者靠近,具体位置我也只是听说了个大概,而且那是村子里的禁地,也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过……”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很显然不想韩骏等这些外人去镇鬼洞,应该怕会骚扰到所谓的青松老爷,失去神灵的庇佑吧!

眼见三好婆执意不说,调查进程又要徒增波折,徐狂草忍不住冷笑着出言讥讽道:“三好婆,你们村里的人每年都去拜祭这劳什子的青松老爷,但青松老爷为何不大发慈悲,大显神威为你们赶走那些松树林里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呢?与其等虚无缥缈的青松老爷这种冒牌神灵保佑,眼看着周围的亲友一个个的倒下,还不如主动到镇鬼洞里面调查一番,说不定就能找到破解夜游魂诅咒的方法。”

徐狂草这一番冷嘲热讽显然触动了三好婆的痛处,她身子哆嗦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好吧,反正我不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多花点时间也能找到。”接着她就把山洞的准确位置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韩骏等人,并一再叮嘱大伙要尽快把祸害村民的夜游魂抓住。

准备离开的时候,韩骏发现有个中年男人在门外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偷看大伙,于是就本能立刻冲出去把他抓住。谁知道韩骏一抓住他,他就大叫:“吊死鬼要抓我,救命啊!吊死鬼要抓我,救命啊……”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把身体缩成一团,而且他的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听到这凄厉而惊恐的呼救声,正在陪同大伙说话的三好婆连忙扶着拐杖匆匆走出来,要不是紫玫一路都扶着她,她肯定会跌倒。三好婆走过来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就使劲推开韩骏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说:“韩同志你可别吓着他,他就是给那些松树林子里的吊死鬼吓疯的,一看见有人向他冲来过,或者有人抓他,他就会歇斯底里的不停地惨叫。”

韩骏听闻之后,疑惑地放开手,大伙也纷纷围拢上来,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地上的这个男人。他果然就不叫了,但还是窝在地上颤抖抽搐,过了好一会儿才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瞥了大伙一眼,随后就对着众人傻笑。徐狂草认真打量了一下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概有四十来岁,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尤其是双手,几乎全被泥巴包起来了。虽然他的脸上也有很多泥巴,但我还能看清楚他的相貌,要不是此刻这张脸上满是污泥和伤疤,这男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名帅小伙。因为三好婆说他是被夜游魂吓疯的,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所以韩骏就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可是不管韩骏问他什么问题,他也就只会露出一口黄牙,呵呵傻笑。

“他不会回答你的。”三好婆说着对他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疼爱地挥了下手,“于涛,你自己找地方玩去,别来三好婆这里捣蛋,三好婆今天有客人,快去。”但是他却傻笑着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三好婆又假装嗔怪地说道:“你这馋猫,又想跟三好婆讨好东西吃是不是?”他仍是一脸傻笑。三好婆扶拐杖返回屋里拿个苹果出来给他,他马上伸出一双黑乎乎满是污泥的手接过,然后就手脚并用的,如同狼狗一般跑掉了。三好婆望着远去的身影,凝望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疼爱又惋惜地说道:“这头馋猫就知道吃。”

待他在弄堂里转了个弯,从众人视线中消失后,韩骏就便问三好婆:“他是什么人啊?”

“他叫于涛,原本是我们村子里的小木匠,本来是个蛮聪明的帅气的小伙子,可惜在和他爹爹老于头于海光一起到松树林里守夜的时候给吊死鬼吓疯了。”三好婆看着于涛离开的方向,惋惜的连连摇头。

“他直接见过夜游魂吗?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有关余家父子的详细情况。”韩骏又再问道,虽然之前也在叶终南局长那里有所耳闻,但三好婆毕竟是当地人,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关于老于头父子的故事以及当晚发生的情况,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喔,让我想想,对了,于涛这孩子说起来他是第一个直接面对那些吊死鬼的……”三好婆又再把众人请到房子里,坐在一张铺有坐垫的竹榻上,一点一点向眼巴巴的韩骏,何国盛和徐狂草等人讲述有关于家父子特别是发疯的小木匠于涛的事情——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一章 疯子于涛的秘密(1)

于涛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有个哥哥叫于波,两兄弟是双胞胎,是村里退伍军人,民兵副队长于海光的儿子。我们这西冷县位置偏僻,人口也不多,以前没有医院,甚至连卫生站也没有,只有几个赤脚医生开的小诊所,福财嫂在生他们的时候流了很多血,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死了。海波当时又在部队当兵,一年也回不来几趟,都是孩子的奶奶又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们拉扯大,不过在他们五、六岁的时候他们的奶奶也死了。

不过好在于波,于涛他们两兄弟都很聪明,在学校读书从来都是第一第二名,不过奶奶死了,爹爹海光又在外地当兵,他们相依为命,除了邮寄回来的微薄的补贴,平时就得靠自己讨生活,不能再读书了。可是在我们这种地方,不读书就没出头,所以于涛就让哥哥继续书,自己去找活干赚钱供哥哥完成学业。

后来于涛就拜村里的王木匠为师,学起了木工手艺,大伙看见于涛这么懂事,村里的人能帮的都帮他一把,有木匠活要找人干首先就会找他。所以倒也衣食无忧,后来他爹爹于海光也复员了,就在大队里工作,并做了民兵副队长。那时候村里的人开始知道松香能赚钱,所以到了夏天,可以割松香的时候得找人轮流到松树林守夜,防止被外人偷割松香。每次要找人守夜时,村长第一个就是找他们父子两个,可是没想到,这样竟然会害了他们父子。

开始那几年,于家父子干得挺好的,于海光当过兵,警惕性高,守夜的时候从来没试过被人偷割松香,有一次还抓住了一个偷松香的贼。谁也没想到,后面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出事那晚,本来应该是民兵队长陈凡跟于家父子三人一起守夜的,可是陈凡的老婆那晚要生娃子。虽然是第三胎了,但是头两胎都是女娃娃,陈凡一直想要个儿子,所以陈凡还是很紧张,连守夜的时候都是魂不守舍,后来干脆跟于家父子打了个招呼就跑回家了,让他们两个守夜了。于家父子体格健壮,老于又当过兵,还有一只打野猪用的猎枪,本来以为完全足够了,想不到还是出了那档子事。

到了后半夜,大概凌晨一点多,两点不到的时候,于涛突然一个人跑回村里,满身都是泥巴,脸上也都是血污,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成了碎布条,到处都是划拉开的大口子,逐家逐户拍门大叫松树林里有吊死鬼。大伙以为他说有人偷割松香,故意吓唬人而装神弄鬼,就让村里的男人们打着火把,提着木棍,柴刀,锄头进松树林查看。大伙在松树林里找了一遍,贼倒是没找着,但却发现守夜的小木屋完全坍塌了,而于海光则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后背好像是被野猪拱过了一样,变得稀巴烂,早已经断气了。而他手中的那只双管猎枪也被扔到了一边,枪膛里的两发散弹都已经激发,可见当时确实是遭到了什么东西的袭击。

守夜的小木屋是用松木搭建的,每根木头木头都有**腰那么粗,互相之间用榫头和大铆钉链接,十分坚固,几年前刮台风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的影响,现在却完全坍塌了。而且作为屋顶和墙壁的原木都是拦腰折断,粗壮的原木好像麦秆一样脆弱。死了的老于才刚刚过了自己四十五岁的生日没一个星期,真是冤孽呐!

等大伙赶到守夜的小木屋边上,发现于家父子当晚住的小木屋已经坍塌的时候,他的尸体就趴在废墟边上,全身的衣服都被撕碎了,浑身都是泥巴和血污,双眼还是睁开的,背上被挠得血肉模糊,一只猎枪被扔在一边,现场还有老于凌乱的脚印,他死之前肯定和那东西搏斗过,大伙看见又是惊恐有是气愤,尤其是老于家的几个同宗亲戚更是哭天抢地。当时大伙都认为是那个被老于抓住的偷松香贼的同伙的报复举动,于是,大伙就分成几拨人把整个松树林翻了个遍,可是一直找到天亮也什么都没找着。

没找着凶手也没办法,大伙只好回村里找幸存者也是唯一的目击者于涛,问他有没有看见袭击他父子二人的偷松香贼长什么样子。可是于涛就只会抱着脑袋,缩在角落里不断的颤抖,一个劲地说红脸白衣的吊死鬼要抓他,大伙这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疯了。

于海光遇袭死在松林里,于涛疯掉的时候,老于的大儿子于波还在外面的医科大学实习,而且快要实习完了。他上大学的学费是跟村里的人借的,而生活费都是于家父子平时一分一毛地省下来,给他寄过去。如果让他知道父亲和弟弟都出了这趟子事,他肯会跑回来照顾弟弟,很可能会拿不到毕业证。大伙见他们兄弟俩已经是没爹没娘的娃了,实在是太可怜,于是就决定先瞒着他,家家户户轮流照顾发了疯的于涛,直到他毕业回来……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一章 疯子于涛的秘密(2)

“那于涛疯成这样,这么些年了,怎么没看到他哥哥于波来照顾他?”徐狂草挠了挠头,也没想起昨日围攻县公安局以及今早围堵自己一行人之中的男村民里有长得跟于涛相似的。

“唉……甭提了,原先于波实习期满后在省城的大医院里当牙医。后来听闻了父亲和弟弟发生了这样的不幸,就毅然放弃了省城里的优厚的工作和生活,返回了我们西冷县,在镇里的卫生院当了一名普通的大夫,我们附近的村民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去找他看病。一些贫穷的村民去看个伤风感冒的,他一般都不收钱,都是用自己的工资帮忙支付。虽然那时候条件差一点,不过他的技术蛮好的,他不但能看内科还兼职做牙科医生,我以前让他补的牙都很牢固,可惜现在老了,牙都掉光了。”三好婆叹了口气,微张的嘴巴里一颗牙齿也没有。

“可惜好景不长,于波这孩子虽然是名医生,但是一直以来都对父亲的惨死和弟弟的疯病耿耿于怀,一直都认为父亲和弟弟是被偷松脂的贼谋害的。对于村里关于松树林闹鬼以及镇鬼洞青松老爷的传言都毫不相信。每个月都会独自带上干粮和防卫工具进入松林子里,一待就是一两天,查找关于当年那起凶案的蛛丝马迹,整个人就好像着魔了一样。俗话说‘常常走夜路,哪能不撞鬼。’于波这孩子估计冲撞了松林子里的那些吊死鬼们,两年前有村民目睹他进入松林以后,他整个人就人间蒸发了。到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村民们纷纷传言,他是得罪了松林子里的那些红脸白衣的吊死鬼们,被挖了心肝脾肺,活活给生吞了。”三好婆讲到这里,浑浊的双眼里又是惊恐又是伤心。

于涛是第一个发现山鬼的人,倘若能从他口中了解当时的情况,肯定会对调查大有帮助。可惜于涛疯疯癫癫,如同野狗一般,居无定所,刚才没想到,现在要找到他可有些不容易,这里地处偏僻,大伙对于地形也不怎么熟悉,如果能让徐狂草利用符咒套取一些于涛的记忆,确实可以在调查上少走不少弯路。

不过其实更合适的人选应该是那个两年前神秘失踪的于波。如果他还活着肯定能从他口中获取更多的线索,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时常会进入松树林,那里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应该就好似自己后院的花花草草一般的熟悉。不过他如今生死不明,这可就难办了,韩骏此刻的心中甚至有些怀疑于波本身的失踪就是一起阴谋的开始,当然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一切都只是凭空的胡乱猜测。

本来韩骏还想趁太阳尚未下山,赶紧找到那个位于半山腰村民口中的禁地——镇鬼洞取些所谓的“神河”的地下河水,以便明天一同与龙彪的尸体带去省城化验化验。可是向三好婆询问于家父子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加上冬日里山区天黑得早,离开她家的时候已经夜幕低垂了。期间饥肠辘辘的众人只是在三好婆的执意邀请下,在她家喝了一些糯米粥。

乡村地区跟城市就是不一样,尤其是这种大山深处,天一黑就瞎灯黑火,害得大家出村的时候,差点连路也找不着,一路都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虽然如此,为免多跑一趟,韩骏和徐狂草,何国盛等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现在就去镇鬼洞,反正那所谓的青松老爷好歹也是个土地神,又不是妖魔鬼怪,也不会吃人,说白了,所谓的镇鬼洞只不过是一间民间贤人崇拜的另类庙宇而已。

这镇鬼洞的位置,三好婆虽然自己没去过,但是跟众人说得也比较详细了,徐狂草和韩骏都以为很容易就能找到,可是真的找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伙两两散开,韩骏拿着强力电筒跟紫玫在松树林边缘的山坡上找了差不多个把小时,才在一个长着半人多高的蒿草,杂草丛生的半山腰找到了隐蔽的镇鬼洞入口。其实镇鬼洞的入口挺大的,虽然不太高,但是并排塞两辆桑塔纳轿车进去应该没有问题。可是这么大的一个洞口,竟然被杂乱无章的草木遮掩了一大半,要不然大伙也不用找得这么辛苦。

韩骏走上前去,用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往洞里面照,发现里面似乎是个溶洞,洞穴往下延伸,地面上有条相对较为平坦的路。这条路应该是村民在几百年前开辟的,要不然在这种伸手一摸黑,凹凸不平满是石头的地方进行三步一跪的仪式,恐怖还没到青松老爷神像那里就先见阎罗王了。徐狂草走在韩骏身后,看着幽深的溶洞,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奇怪的念头,以这条路的宽度看来,大概能让五、六人并排跪拜前行,如果这镇鬼洞没有禁止妇女进入的忌讳,让五六名年轻女子跪拜前进,而自己恰好跟在她们身后的就话,就能看到一排翘臀起起落落,场面何其壮观!脑海之中想到那荒诞可笑又香艳十足的镜头,徐狂草忍不住傻笑起来。

当大伙陆续进入镇鬼洞后,大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黑”。虽然洞外也很昏暗,但毕竟还有朗月繁星以及稍远处村庄灯火发出的微光,而洞内则完全是个漆黑的世界,强力电筒所发出的原本能照射十多米的光束,在这里犹如萤光般渺小。电筒的光线好似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半,只能照亮洞里一小寸地方,绚丽多彩、形状奇特的钟乳石显于眼前,然而洞内比徐狂草想象中要干燥得多,并没有听到滴水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季节的关系吧。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二章 鬼洞探秘(1)

众人依靠着领头的徐狂草手中的强光手电以及桃木长剑的光亮依次前行,徐狂草身后跟着韩骏和紫玫,端木莲和何国盛殿后。紫玫忽然向韩骏靠过来,几乎与他并肩同行。自早晨韩骏偷袭抓住她的小手之后,她都刻意与韩骏保持一段距离,此刻之所以会向韩骏靠近,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感到害怕吧!韩骏佯装不知,继续紧跟在徐狂草身后慢慢摸黑前行。置身于漆黑的洞穴之中,四周仿佛都是无尽的黑暗。任谁都会本能地感到畏惧,黑暗是恐惧的源头之一,地底同样也是恐惧的根源。因为与地底有关的事物,大多都不是好东西,而此刻在紫玫这小丫头脑海之中盘旋的恐怕除了蛇虫鼠蚁之外,就是腐烂不堪的尸体了。

“老徐你经验丰富,专门和妖魔鬼怪打交道,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僵尸突然跳出来呢?”韩骏看着身边的叶大小姐收起了那副蛮横无理的野丫头脾气,此刻战战兢兢的跟在自己身边,好似受惊的小白兔一般,不禁起了捉弄她的念头,故意阴阳怪气地询问起身前的徐狂草来。

“你、你神经病,这世上哪会有什么僵尸的。”不等徐狂草回答,紫玫就大声喝斥起来,不过小丫头显然十分紧张,她连说话都结巴了,韩骏才不信她会不害怕突然有僵尸跳出来。

既然她害怕,我不妨吓唬一下她。徐狂草心里这么想着,就当作挫一挫她的锐气。前边开路的徐狂草突然止步,忽然神经兮兮地将手中的强光手电扫向紫玫身边,指着她身旁的阴暗的角落,惊诧地叫道:“那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哇!”紫玫惊恐地叫了一声,就往身边的韩骏身上靠,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还把脸埋在韩骏胸前。韩骏的手臂深深地陷入酥软胸部之中的感觉真好,一向外表故意装深沉,女人缘极差的韩骏真想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过这是不可能的,紫玫这丫头只是因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才会被徐狂草这家伙吓倒,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为免落得一个色狼的罪名,韩骏必须抢在她察觉是徐狂草和自己联手吓唬她之前,自己把谎言揭穿。所以,在她怯怯地想回头看徐狂草所指的地方时,韩骏就立刻用自己手中的电筒照过去,抢先开口:“原来是只山鼠,跑得还挺快的,害我和老徐吓了一大跳。”

她闻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往四周看了一圈,确认没有奇怪的东西后,才松了口气。小丫头虽然泼辣蛮横,但是脑筋确实也挺灵活的,恐惧感一退,马上就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放开韩骏的手臂,质问似的对韩骏和一脸坏笑的徐狂草说:“真的有山鼠吗?怎么我没听见有山鼠的叫声。”

鼠类在受惊时一般都会尖叫,就像人们受惊时一样,如果徐狂草所指的地方真的有山鼠,那么电筒照过去的时候,强光肯定会把它吓倒,尖叫着逃走。然而,大伙都没有听任何动物的叫声。

“可能是别的小动物吧!它跑得挺快的,我也没看清楚。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取神河水吧!”韩骏支支吾吾的说道。不想挨巴掌和粉拳,演技,口才和厚脸皮都很重要。虽然自己的演技比不上发哥星爷,但在这阴暗的环境下,要悠忽一个小丫头还不难。虽然她以怀疑的眼神盯住自己,让徐狂草和韩骏心里发毛,但韩骏随即摆出自己平日里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模样,终究给他混过关了。

继续前行时,紫玫赌气似的似乎想与韩骏保持距离,可又不敢离他太远,走着走着还是与韩骏并肩同行。也许在她眼中跟着眼前这头披着人皮的“色狼”在一起,比遇到僵尸,夜游魂好得多吧!

这镇鬼洞洞穴的地面虽然历经数百年村民的铺就开凿,地势较为平坦,但洞顶却是高低起伏,较低的地方很容易就会碰到脑袋,一不小心就能撞得头破血流。韩骏举起手电,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想,三步一拜的仪式是否就会为了不那么容易碰到头。很多以前流传下来的传统或规矩,虽然在解释上充满迷信色彩,但实际上是有一定道理的。譬如江南地区常见的关于水猴子,水鬼的传说,说白了就劝人远离河塘,小心溺死而已。

韩骏正想着有关江南地区水鬼传说的事情时,突然听见身边的紫玫急叫了声“小心”,说时迟、那时快,“砰”的一声响起,正在出神的韩骏眼前顿时就冒出一串闪烁的金星——自己碰到头了。报应啊报应,果然自己不应该和老徐那坏小子一起捉弄这小丫头,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哎哟,这洞顶伸下来石钟乳怎么硬得像锥子似的,差点没把我的脑壳凿穿。”韩骏痛得抱着头蹲下,鼻梁上的眼睛也歪在了一边。身边的紫玫焦急的走上前来,蹲下身子伸出柔软纤桦的玉手,在韩骏红肿的额头上轻轻揉了几下,关切地责骂:“都叫了你小心,你还是碰过去,笨死了!没事吧?”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二章 鬼洞探秘(2)

“还好,我脑壳硬,没把脑袋碰坏,还能用。”韩骏仔细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苦中作乐地笑着,顺便看看周围的情况。这里比洞口要狭窄得多,而且石钟乳挡在中间,要继续前进只能弯腰避开。

“要是真碰坏就好了,起码再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有山鼠跑出来了。”紫玫睁大一双美眸嗔怪地瞪着韩骏,韩骏感觉像是她把自己当成犯人似的。心想她肯定已经想明白,自己和徐狂草刚刚是故意吓唬她的,只是苦无证据,不能揭穿而已。

“能够让叶姑娘亲自劳烦贵手上前安慰,老韩就算是把自己的额头撞出十七八个青疙瘩,恐怕他的心中也是甘之如饴”前边开道的徐狂草听到身后的声响,连忙跑回来,正好看到两人蹲在一起,紫玫正伸着纤纤玉手帮韩骏揉搓着红肿的额头,而韩骏虽然满脸通红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徐狂草不禁挪揄两人道。

紫玫闻听此言,一反常态的没有暴怒的跳起来追打徐狂草,而是如同一般的小姑娘一般,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羞得满脸通红。为了自身的安全,韩骏心想自己得立刻转换话题才行,随即慷慨就义地说:“要是我的脑袋真的碰坏了,抓夜游魂和女尸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们了!”

“那可不行,你的脑袋就算要坏也得等抓到夜游魂,将案子了解了才能坏。把电筒给我……”紫玫说着从韩骏手中取过电筒,“我走你前面,你跟着我就好了,我怕你真的会把脑袋碰坏。”韩骏无奈苦笑,这次自己有够糗的,丢脸丢大发了!

紫玫和徐狂草上前拉韩骏起来后,就弯腰避过刚刚向韩骏脑袋打招呼,做亲密接触的石钟乳。又摸黑前行了一段距离,徐狂草忽然再次停住了脚步,并且做出了一个让大伙戒备的手势。跟在徐狂草身后的紫玫好奇的探出脑袋,当她再次把腰伸直,接着手中强光手电的灯光看了仔细之后,便发出一声惊恐凄厉的尖叫。身后的韩骏连忙窜上前去,一把将紫玫拉在了自己身后,等到韩骏赶上前来,自己的眼前随即出现一幅恐怖的画面——在电筒的强光照射下,漆黑的洞穴之中有一颗悬浮于空气之中的人头!

那是一颗腐烂不堪的人头,五官已无法分辨,脸上的皮肉干瘪而发黑,斑斑驳驳,多处已经腐烂的露出了其中的森森的白骨。眼窝周围已经腐蚀的变成了两个硕大的空洞。但脑壳上仅存的一小块头皮上的几根短发让众人确定他是一名男性,也许是死后曾受女尸或者夜游魂曝尸的村民,一个充满怨恨的灵魂……看来,这个镇鬼洞里果然有古怪!

众人在三好婆家耽误了不少时间,寻找这隐秘的镇鬼洞的入口又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当徐狂草等一行人进入镇鬼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漆黑的镇鬼洞之内,寂静无声,仿佛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属于死者和亡灵的世界。而在黑暗之中,还有一颗悬浮在空中的人头在等待着众人……

在前往镇鬼洞深处的途中,一时走神的韩骏竟然碰到头了,就在韩骏自嘲自己的妈妈把自己生得高了点儿,差点把脑袋也碰坏了之后。紫玫怕他又会碰到头,就取过强力电筒走在前面和徐狂草一起带头,然而当她绕过让韩骏出丑的石钟乳后,紧跟着停住脚步的徐狂草,忽然发出惊恐的尖叫。韩骏想她肯定是看见了可怕的东西,当下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她拉在了自己身后。不过因为石钟乳遮挡了视线,加上洞穴昏暗,使韩骏一时之间看不见是什么把她吓倒。于是便急忙拿过紫玫手中的强光手电,向着那方向照射而去,以便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韩骏刚站稳脚步,立刻就闻到一股让人恶心欲吐的刺鼻恶臭。这种气味他十分熟识,因为他每次见到法医队尤其是张天明那臭小子,都能从他身上闻到——那是尸体腐化的气味,也就是俗称的尸臭。韩骏和徐狂草对望一眼,不由各自感到一慌,心想这镇鬼洞里怎么会有尸体?三好婆说村民只会在每年特定的日期,例如青松老爷的诞辰,忌日以及进入松树林砍伐松木,采集松脂的日子才会进镇鬼洞拜祭青松老爷,平时没有人会进来的,那这具尸体又是从何而来?多想无益,还是看清楚再说,于是韩骏和徐狂草迅速穿过石钟乳,可是两人却马上就给眼前画面吓呆了。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幅诡异的画面,画面的背景是漆黑的溶洞,在正中央处有一颗诡异腐烂的人头,一颗悬浮于空中的人头。高度腐烂的人头,表皮几乎全没了,部分位置甚至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脑壳上仅存的几块头皮上长着像杂草般的短发。双眼已经不知所终了,只留下两个漆黑的眼洞,仿佛正在愤怒地注视着众人。失去了嘴唇保护的牙齿,犹如野兽的獠牙一般,像已准备好向大伙发动袭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三章 屈死的头颅(1)

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溶洞里,突然看见一颗悬浮于空中的腐烂不堪,面目狰狞的骷髅头,大概是人都会被吓个半死吧!绕是韩骏见惯了各种各样灵异神秘的现象,倒是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幕还是给吓得魂儿也掉了一半,身边的紫玫当然也不例外,她尖叫着转身就跑,要不是韩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她肯定会像韩骏刚才那样用脑袋去问候石钟乳。然而,韩骏的一番好心却没有得到好报,她大概是以为被鬼抓住了,紧闭着双眼,一边尖叫一边对韩骏拳打脚踢。虽然韩骏平时经常做抗击打训练,虽然没练成铜皮铁骨那么夸张,但也经不起她这般状如疯癫的厮打!可怜韩骏还算是一表人才的脸颊上,胡乱地被紫玫如同小猫一般挠了好几下,差点破了相。

“冷静点,冷静、点,咳咳,别再扯我的领子了,你快把我勒死了!咳咳……你往哪里踢呢,这不是要让我断子绝孙么?!”还好,紫玫在把韩骏勒死之前,终于在端木莲和何国盛的劝阻下松了手。

她胆战心惊地睁开双眼往那狰狞可怖腐烂不堪的骷髅头瞥了一眼,马上又高声尖叫起来,不过这次她没有扭头逃走,而是直接扑到韩骏身上紧紧地抱着他瑟瑟发抖。柔软且弹性十足双峰压在韩骏健硕的胸前。一时之间韩骏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心里却暗想“这感觉真好。”给吓掉的一半的魂儿马上就回来了,刚才被小丫头挠得火辣辣疼的伤口也顾不得理会了。虽然很想继续让她这般抱下去,不过这里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在诡异的骷髅头出现之后。而站在韩骏身后的端木莲和何国盛先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又踢又打,随即就开始神情暧昧的搂搂抱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随即明白过来的两人就强忍住笑,装作没事人一般的从两人身边走过,向打头的徐狂草靠拢。

看着端木莲和何国盛那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别扭表情,韩骏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轻拍着怀中紫玫这小丫头的肩膀,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不用怕,这腐烂地骷髅头是有人故意吊在这里吓人的。”

“真、真的吗?”小丫头依然紧紧地抱着韩骏,秀发中的薰衣草幽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了韩骏的鼻孔,不禁让他觉得浑身酥软。虽然身处险境,但是**在怀,胸前的两团丰满又紧贴着自己的胸膛,韩骏不禁有些心跳加速。“砰砰”的心跳声在诡秘寂静的镇鬼洞之中更是显得各位的刺耳。

还好,面对韩骏那似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以及沉重的呼吸声,紫玫她没有厌恶地一把推开韩骏,然后甩给他一巴掌,大骂韩骏是流氓。韩俊不禁有些飘飘然,心里暗想道:“女人嘛,都是一样,不管外表如何坚强蛮横,总会有软弱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强壮的胸口和肩膀作为依靠。”

韩骏从她手中拿过电筒,走上前去和徐狂草等人一起照着那个恶心腐烂的骷髅头,虽然不太明显,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头颅是被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支撑着,悬浮在前方的一只石笋上。韩骏一边鼓励紫玫不用害怕,让她自己看清楚支撑着骷髅头的那一缕黑气,小丫头怯弱地看了一眼,马上就把头埋在韩骏健硕的胸前,把高大的韩骏抱得更紧,惹来身边的徐狂草和何国盛又是一阵没心没肺的暗笑。虽然知道骷髅头并不是和之前自己在经一路上看到的尸头蛮一样,自行飞舞在空中。而是被妖邪用凶煞戾气支撑上去的,但在这种诡秘的地方看见一颗腐烂不堪的骷髅头也够吓人的。然而,徐狂草此刻心中所担忧的并非这颗骷髅头,而是有能力用戾气将它支撑在这里的人或妖。

三好婆并没有提及这镇鬼洞里有骷髅头悬浮着,虽然她没有亲自来过,但她在青田村活了大半辈子,这种事情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这颗骷髅头本来不应该在这里出现,是被某人或者某种妖邪为了某种目的故意让它悬浮着的,可能目的就是为了吓退自己这样擅自进入镇鬼洞的外人。吓退外人的目的,当然很就是因为洞内隐藏着某种秘密或者人物,也可能是为了不让外人例如大伙检验所谓的“神河水”。而需要大费心机,扬威恐吓阻止大伙前进的人,就只有一个——女尸!因为夜游魂只会凭借本能向拥有生气的生灵扑去,吞噬生气,本身并没有多少智慧,实在不像是搞出这么复杂机关的人。

女尸既然能把头颅用戾气固定支撑在这里,难保她还会用其它邪魔外道的方法对付众人,说不定她现在就藏匿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待机袭击众人。毕竟现在大伙在明她在暗,如果她突然发难,在这种空间狭小的溶洞之内,对大伙来说都是很不利的。徐狂草缓缓抽出了桃木长剑,轻移脚步,挪到了端木莲身边,在她耳边低语,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并强调一直以来搜寻的女尸也许就藏匿在这镇鬼洞之内。

端木莲闻言也警惕了起来,抽出了衣袖之中的乾坤七星尺并且把徐狂草的猜测的大致内容跟身后的何国盛等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听到残忍可怖的女尸就在这镇鬼洞之内,紫玫的身体微微颤抖了片刻,但终究还是坚强地压抑心中的恐惧,从韩骏怀中离开。韩骏忽然感到些许失落,就像一只已经煮熟的鸭子忽然扑扇着翅膀从自己盘中飞走了一样。然而,当他回想起叶终南局长那狡黠而意味深长的笑容时,他的失落感就立刻烟消云散了,还好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情动之时没有做过分的事情,要不然这辈子也别想逃出叶局长的五指山了,到时自己只能接受在这小旮旯慢慢变老的现实。

紫玫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地瞥了头颅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何国盛本来想把头颅带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之类的,可是身上又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把它装起来,总不能提着它到处乱跑吧。就算老何他自己愿意提,紫玫,端木莲这样的女孩子恐怕也不愿意再跟大伙一起走了。无奈之下,何国盛只好在徐狂草和端木莲的掩护之下,独自上前先把它解下来放到一旁,等取完神河水,探查了青松老爷神像之后再作打算。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三章 屈死的头颅(2)

也许是被那突然出现的狰狞可怖的腐烂头颅吓坏了,继续走向洞穴深处时,紫玫再也不敢拿着强光手电当先开路了,她先是紧跟在韩骏身后,随后轻轻挽着他的手臂,到达镇鬼洞尽头供奉有青松老爷神像的石室的时候,韩骏的手臂已经再度陷进温柔乡当中了。虽然韩骏羞得面红耳赤,脸颊如欲滴血,但好在身处黑暗寂静的石洞之中,旁人也不易察觉。紫玫胸前的两团柔软摩擦着自己坚实的臂膀,韩骏此刻心中不见有些飘飘然:“可恶的女尸,怎么不把这可怖的头颅挂在洞口,让我一路过来多揩点油。”

“你们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头颅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前头开到的徐狂草忽然纳闷的询问道。

“那种不知道从哪个荒坟野冢扒拉出来的腐烂尸骸你我怎么会认识?我看是你多虑了吧。”何国盛停下脚步,喘了几口粗气道。

“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他很想一个人……”端木莲也表示同意,随即不等她开口说完,众人忽然齐齐开口,不约而同地说道:“是于波!”

“没错,他长得跟青田村那个神经错乱的小木匠于涛一模一样,应该就是他失踪日久的孪生哥哥于波!”韩骏一拍脑门说道,随即叹息着说道,“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遇着他,而且一个村民口中交口称赞的骄傲,此刻却只剩下一个腐朽的头颅。”

“他肯定是只身进入那片松林禁地,遭遇了夜游魂的袭击,被肢解了。而女尸又相中了他的头颅,作为一种警告,向我们示威。等调查了青松老爷的神像,采集了神河水样本之后,将他一起带回村子,好好安葬吧。”徐狂草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众人都是沉默不语着点了点头。

这村民口中的禁地镇鬼洞其实并不算深,虽然洞道曲折蜿蜒,沿途又满是倒挂着的石钟乳,一不小心就会来个亲密接触,碰个头破血流,但从镇鬼洞入口到尽头的供奉有青松老爷神像的石室也就是五六十米左右。洞道尽头有一个人工开凿的石台阶,台阶顶上的有一块天然的八仙桌桌面大小的平台,平台上供奉有一尊与**高度相当的青松老爷神像,国字脸,两道剑眉,双目好似朗星明月,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一袭绿色官袍,乌纱犀带,相当威武。身向前的地面明显被人工修整过,十分平坦,好似镜面一般。六支米许高的黄铜烛台分两排竖立在青松老爷神像前,上面还放有残存的蜡油,不过蜡烛已经点完了。

整个镇鬼洞用来供奉青松老爷的石室虽然十分简朴,但以一个只有几百人的普通皖南村庄来说,单是把来的那条坑坑洼洼的路修平就已经相当困难,十分耗损人力。徐狂草打着手电,自己查看着,心想这里应该是明清两朝修建的,并且应该时常有翻修,应为洞壁,地面上都有很明显的多次开凿的痕迹。封建社会的当权者最擅长的就是这一套,一旦出了天灾人祸就通通牵扯到神灵头上,不认真思考改善方法,却以兴建庙宇,塑造神像,空头许愿的方式安抚民心。当时大概是因为那个所谓的青松县令老爷为官清廉,刚直不阿得罪了当朝权贵被奸臣弄死,一时民怨难平,朝廷应该也有所授意,当地知府才敢出资兴建镇鬼洞,将普通的官吏捧成保护神这个馊主意来安抚百姓吧!

不过这毕竟是明朝中叶时期的事了,过了足足有四五百年,这镇鬼洞以及青松老爷的由来恐怕也已经无从稽考了,跟案件也没多大关系,重点只在于所谓的“神河水”是否含有重金属等有毒物质,是否与村民离奇暴毙有关联。所以徐狂草也懒得顾及许多,名为“神河”的那条地下河就在青松老爷神像右侧,比众人想象中要宽得多,起码有三米多宽。流水潺潺,缓慢而平稳,河水十分清澈,但在强光手电筒的照明下,却依然没能看见河底,韩骏估算了一下水深应该不少于二米。何国盛往前凑了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如果不是发现那恶心的头颅,而且有要务在身,我还真想在里游泳。这种山泉水形成的地下河一般都富含各种矿物质,肯定对身体好……”

“怎么还不装水呢?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吧,在这里呆久了我浑身不舒服。”紫玫东张西望着,不安地轻摇韩骏的手臂,打断了众人的遐想。韩骏挥了挥手,率先拿起了一个空的洗净的饮料瓶,冲大伙说道:“还是先干活吧,此地不宜久留。”

韩骏蹲下身子,刚刚用饮料瓶装了一瓶河水之后,大伙就准备离开了。然而,此时原本寂静黑暗的身后洞穴深处处却传来一声异响,似乎是碎石块滚动的声音。石头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滚动,除非是被人踢到,而这该死的镇鬼洞之内除了徐狂草,韩骏等一行人就不应该再有其他人进入,而即使是夜游魂嗅到了生人气息,前来围攻,也不可能寂静无声,到此时才被发现,除非那声响是潜伏着的女尸发出来的!

韩骏在刹那之间忽然想起三好婆一再叮嘱他们,离开镇鬼洞时千万别回头,尤其是多次进入松林的紫玫,因为一回头就等于质疑青松老爷的神力,会失去庇佑,而被夜游魂的诅咒杀死。虽然这里理由牵强至极,青松老爷的传说也是荒谬绝伦,但前人留下的规矩多少也有点道理。

然而,韩骏正想叫紫玫别回头,跟众人一口气跑出镇鬼洞时,她已经把头转过去了,并惊叫道:“神像后面好像有人!”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四章 前明贵妃(1)

“什么?”韩骏和徐狂草同时惊呼一声,当下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强光手电照向青松老爷神像后方。但是不等两人看清,一道黑影却迅疾无比的从神像后方窜了出来,虽然看似人形,但是全身却包裹着一层翻腾着的黑色戾气,还不等近身,两道碗口粗细的黑色戾气已经如同标枪一般,分别击向徐狂草和韩骏的小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戾气未到,所带起的劲风已经扑面而至,如同利刃一般刮得人脸生疼。

“老韩,有古怪,抄家伙啊!”徐狂草大吼一声,右手手腕急抖,手中的桃木长剑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圆弧,赤红色的剑刃顿时光芒万丈,形成了一道赤红色的光圈抵挡在胸前,护住胸腹要穴,升腾而起的赤色剑芒顿时照亮了方圆一丈左右的范围。而身边的韩骏也迅速举起了持着强光手电的左手。只见手腕之上青色豪光四散开来,一串不知是什么植物果核制成的念珠手链顿时四散开来,每一颗佛珠之上都雕刻有一尊坐佛或者一个佛字,顿时将韩骏全身笼罩在一片青色的光罩之中。

“砰,砰!”两声沉闷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那两道黑气结结实实的击中了徐狂草和韩骏催发出来的防护光圈上。两人都不由自主的身形一震。不过这两道黑气似乎只是试探而已,并没有耗损多大的灵力,黑气也迅速被桃木长剑以及念珠手链的破煞之力化解于无形。

眼见着端木莲,紫玫,何国盛三人还傻站着,愣愣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徐狂草不禁大怒,喝骂道:“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跑得越远越好!这里我们两个来抵挡足够了,别在这儿碍手碍脚!”在徐狂草的怒喝声中,三人似乎终于缓过神来。从未见过这阵势的紫玫更是尖叫一声,当先逃命,端木莲连忙抽出衣袖之中的乾坤七星尺,赶上前去,作为护卫,而何国盛则接过了韩骏抛过来的装有“神河水”样本的饮料瓶,也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跑慢点,小心……”韩骏忽然叮嘱道,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砰”“咕咚,咣当”几声,原来紫玫受惊过度,只顾着尖叫逃跑,完全忘记了这镇鬼洞之中的地形,额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块倒垂下来的石钟乳上,撞击加上惊恐,小丫头顿时踉跄了两步,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哎呀,这小妮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随后赶来的何国盛一见紫玫昏死过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却是迅速蹲下身子,将浑身绵软,神志不清的紫玫一把扛在了自己肩头,也不停留,在端木莲的护卫之下向着五十多米之外的镇鬼洞入口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去。

而韩骏和徐狂草这一边,那个从青松老爷神像后现身的黑影,慢慢现出了它的真身。黑暗之中只见四道黑气冲天而起,顷刻之间,四道黑气向着四个方向分散开去,变得四分五裂,好像盛开的夜莲一般,诡异妖媚,而在这朵盛开的妖莲之中,却泛起了幽幽绿光,好似无数对野狼的眸子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就算不知道对方的确实身份,但是单凭这诡异的黑色戾气形成的妖莲之中汹涌澎湃的鬼煞之气。也让阅历丰富,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徐狂草和韩骏感到不对,且神色紧张。

远处,黑暗之中的夜莲深处,有一点光亮,移了过来,然后,在一道妖异鬼魅的幽绿的光亮处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一身水绿色薄纱衣裳,内里是一件大红色的肚兜,细眉秀目,美玉一般的肌肤毫无半点血色,在这黑暗的洞窟之中仿佛带了妖异般的美丽,竟有种动人心魄的,诡异的艳丽。

徐狂草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由自主的长大了嘴,愣愣的询问道:“你就是那个明朝女尸?”想不到一具上百年的女尸居然能够保存的如此完好,简直可以说是眉目如生,要不是她双脚离地半尺,肌肤没有半分血色,徐狂草简直要认为她就是一个大活人了。

那少女也看到了长剑当胸的徐狂草以及他身边一脸戒备的韩骏,显然也未曾料到眼前进入这镇鬼洞禁地的几名外来人居然个个身怀绝技,脸色一变,显然也是略感意外。随即,她仔细的看了徐狂草两眼,看清了他的面容,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惊奇,然后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你与我有缘,我不杀你,只要你们停止调查,不要阻我杀人即可。”

“你在说什么蠢话!你既然是已死之人,就当入土为安,再也不该眷恋红尘俗世的羁绊,早日遁入轮回。而你现在却逆天而行,残害生灵,吸取活人精血,起到增强自身修为的目的。虽然那些盗挖你陵墓的窃贼着实可恶,但你也不能牵扯无辜,随意杀戮,需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犯罪,自然有国法施以惩戒,你有何权利,随意杀戮,多造杀孽?我们就是奉命来捉拿你归案的,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我们就多有得罪了!” 韩骏为了方便这明代女尸听懂,故意讲得文绉绉的,但话一说完,就催持着手腕上的念珠,陡然发难,抢攻而上。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四章 前明贵妃(2)

“我与你们并无瓜葛,原本还念在与你们颇有渊源,可绕你们一命,但你们苦苦相逼,我就绕不得你们了!”眼见韩骏甫然而动,复生的女尸(下文称少女了,女尸二字实在很不雅)如同藕段一般的玉臂轻轻一挥水绿色的衣衫轻轻飘动,缠绕在指尖的黑色戾气随着她葱玉一般的纤纤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如同一枚枚黑色的毒针一般,分别刺向韩骏胸前,小腹上的六个人体要穴,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痕。空气似乎也在那一刻陡然变冷,阴寒刺骨。

徐狂草脸色大变,长剑急挑,遮挡在韩骏前胸,惊呼一声:“小心……有毒……”韩骏到底也是身经百战,阅历丰富之辈,眼见少女陡然发难,身子前冲只是十指已然上下翻飞,瞬间结成了佛门“狮子印”,口中虎吼一声,施展出了佛门“狮子吼”的功夫,顿时在身前形成了一股声浪,波涛汹涌一般的逆袭向少女,激涌的声浪将人耳膜震得生疼,整个镇鬼洞似乎都在这一连串的吼声之中微微颤动,洞顶更是不是有碎石掉落,一时之间整个洞窟之内也是砂石四起,而那些戾气凝结而成的毒针也在半道上被这“狮子吼”所形成的气浪震颤的消散于无形。

韩骏和徐狂草此刻都是惊魂未定,心中咒骂着这百年女尸虽然外表是个年轻女子,单果真是奸险诡诈,甫一动手就施展了这种鬼魅的不易察觉的小伎俩,要不是徐狂草眼尖,韩骏此刻定然中招,尸毒入体,即使不死,也会功力全失,形同废人。

经此一击,韩骏再也不敢过分靠近这个鬼魅的女子了,只是和徐狂草两人互为犄角之势,冷静的观察着眼前这个招式诡异,又力大无穷的少女的弱点,争取一击制敌。

但是徐狂草此刻眼光一扫,却见包裹着少女的那朵黑气凝结汇聚而成的黑色妖莲无风自动,顷刻之间,忽然从花蕊之中喷吐出了股股浓郁至极,似乎被黑夜更黑,墨汁更浓的黑气,向着两人激射而来。

徐狂草和韩骏之前从未遇上过此等诡异的招式,加上陡然被袭,一时之间倒也有些手忙脚乱,连退了几步,迅疾无比的举起手中的桃木长剑和念珠手链,地挡在各自身前,那些浓郁的激射而来的黑气与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以及念珠手链的清幽色佛光接触,碰撞在一起,大部分都被抵挡并且消散开来,但其中也有一部分侥幸逃脱,顿时如同乌贼的墨汁一般,在狭小的石室之内弥漫开来,一时之间出了各自手中的法宝还能投射出一丝光亮之外,周围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的窘迫境地。就连手中的强光手电的光束都无法刺破这层黑气形成的幕墙。

不过徐狂草和韩骏都是修真之士,眼力惊人,手中的法宝挥舞了两下,就勉强能够看清周围,不料两人眼光一扫,却突然看见那少女身形一动,身子前倾,却是如同飞尸一般向着依旧在向着洞口逃去的端木莲,何国盛,紫玫三人扑去。

徐狂草和韩骏都是大吃一惊,端木莲自从被七人众老大天枢吸吮了魂魄之后,虽然经过了剑奇子利用自身全部修为换回了流失的魂魄,但是无论是体力还是灵力都大幅度的下降,加上昨晚与夜游魂激战时发功过猛,导致脱力,今天的灵力只能发挥出五成左右,而何国盛只会一些气功,拳术,根本不是修真之人,加上还要保护昏死过去的紫玫,三人几无还手之力。而徐狂草和韩骏与它们之间的距离又被拉远,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随手一扔,将手中的桃木长剑以及念珠手链投掷了出去,分成两路,分别击向少女的后心以及后脑勺。

听到脑后风声一紧,绿衣少女不闪不避,右手在半空之中优雅的一挥,刹那之间包裹着她娇躯的所有黑气立即如闪电一般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两道碗口粗细的黑色气柱,分别迎了上去,黑色的气柱与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甫一接触,便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金铁相交之声,随即两相抵触在半空之中,僵持片刻,不分胜负,随即砰的一声,各自倒飞了回去。

而在同时击向少女后脑勺的念珠手链也已经飞到,但不等黑色气柱迎上前来,刹那之间,一串手链四分五裂,分作了十五颗龙眼核大小的念珠,散发着清幽之色,击向女尸全身要害。

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了少女一声略带惊讶恼怒的轻呼。随即黑色气柱忽然顺势一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包袱皮,将那十五颗念珠大部分都收拢其中,但是还是有几颗漏网之鱼在少女的脸颊,头顶险险掠过,差点伤到她。

趁着少女甫一分神,徐狂草一手接住倒飞而回的桃木长剑,足尖连点,已然迅疾如鬼魅一般的闪身再次阻挡在少女面前,不让这诡异奸险的复活妖女再次施展毒计。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五章 夜游魂的逆袭(1)

所谓话分两头,各表一支。先不说徐狂草,韩骏与那复活的明朝女子之间的一番恶战,但是端木莲,何国盛护着紫玫撤退的一路此刻也是危机重重,丝毫不能放松。

这镇鬼洞所在的溶洞虽然比不上浙江富阳乍浦村边上的富春江恶蛟的老巢来的那般幽深得夸张,但也着实距离不短,加上一路之上石钟乳几乎遍布头顶,又身处黑暗之中,几乎无路可寻,端木莲手持乾坤七星尺当前开道,何国盛背负着撞伤了额头昏死过去的紫玫,三人手中的强光手电不知何故早已经熄灭,只能依靠乾坤七星尺所发出的微弱亮光摸索前行。一路还要小心不要再和倒悬而下的石钟乳“亲密接触”{

三人终于跌跌撞撞的穿过了这镇鬼洞之中最为狭窄的一段,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段,端木莲忽然打了个“止步”的手势,随即伏在地上,侧耳倾听了一番,随即二话不说从自己的腰带上解下了一块玉璧吊坠,何国盛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块雕刻成辟邪模样的半个巴掌大小的玉坠,似乎是道门的至宝,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洞窟之中,端木莲用她那纤细的玉指轻轻一弹,这辟邪玉坠就好似苏醒了一般,发出了柔和的淡青色的光辉。

何国盛愣了一下,不知道端木莲这小丫头要做什么。只见端木莲把这辟邪玉坠拿在左手掌中,右手捏了一个法诀,口中低声诵念了几句咒文,原本只是闪烁着淡青色光辉的辟邪吊坠似乎有灵性一般,逐渐亮了起来,随之从端木莲手中缓缓的漂浮而起,虽然起先稍有不稳,似乎有些摇摇欲坠,但是等到端木莲深吸了两口气,左手也捏了一个同样的一个法诀之后,辟邪吊坠最终停留在三人头顶两尺多的距离上,淡青色的光芒渐盛,清幽色的光晕照亮了三人四周方圆五尺左右的地面,把三人护在其中。

端木莲这才正色说道:“这镇鬼洞虽然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在村民口中也是土地神青松老爷的道场所在。不过我一靠近这山洞就觉得这洞窟荒凉诡异,妖气冲天,我们在这里耽搁久了恐怕会有麻烦。这辟邪欲坠是我师傅剑奇子的护身宝物,主要功能就是护主,防患于未然终究是不会错的。”

何国盛背着昏死过去的紫玫,向着头顶上漂浮着的辟邪欲坠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小小的吊坠看似貌不惊人,但那雕刻的辟邪古拙之中隐隐有瑞气,样貌古朴却也霸气十足,委实不可小看。两人正想要在辟邪吊坠的照耀之下,继续前行,忽然众人听到远处的山洞入口之外一阵鬼哭狼嚎,随之破空之声四起。

鬼哭狼嚎之声越发的密集,到了最后非但越来越响亮,一股股的阴寒鬼魅之气更是扑面而来,令人遍体生寒,毛骨悚然,四肢僵硬。声嘶力竭的凄惨鬼啸之声好似巨大的杂音一般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不断的回响着。远处的洞窟入口,靠着黑暗之中辟邪吊坠发出的一点光亮,端木莲赫然发现那洞窟之外,松林里边,霍然腾起一片黑色的云气,比墨汁更浓,比浓雾更加稠密,在黑暗之中更增诡异,鬼哭狼嚎之声便是从那黑气之中发出的。

端木莲和何国盛都是脸色大变,何国盛一拍脑门,忽地失声叫道:“这……这是夜游魂!一大群夜游魂!”

他话一出口,端木莲还没反应过来,那片在洞窟之外的越来越巨大的黑气却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山洞之中有活人的气息,立即加快了移动的死度,向着这镇鬼洞呼啸而来。片刻之后,从那黑气之中传来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鬼嚎,刹那之间黑气竟然齐齐分开,只见从中涌出了无数的红脸白衣,双足离地的夜游魂,双臂前伸,露出了如同枯树枝一般的鬼爪,向着端木莲,何国盛以及紫玫所站立之处,这黑暗之中的唯一的一点亮光飞扑了过来。

瞬间,原本好歹还有一些星光月光投射而入的洞窟入口漆黑一片,仿佛被厚厚的黑色大幕遮挡住了一般。端木莲和何国盛只觉得一股腥臭刺鼻。令人恶心欲呕的腐败尸臭味转眼充斥了整个镇鬼洞,何国盛和端木莲无不大惊失色。但端木莲好歹和徐狂草等人一起面对过凶狠霸道的七人众,也算是经验丰富,当下镇定下来,脸色微微发白,急切的叮嘱道:“不要惊慌,千万不要离开辟邪欲坠光圈的保护范围,我们退回去向草哥和韩大哥的所在方向靠拢!”

又过片刻,尖利刺耳的鬼啸声已近在耳边,映着辟邪玉坠的光芒,端木莲和何国盛两人终于看清了那片黑气的真面目,赫然是无数只夜游魂,密密麻麻,每一只都是红脸白衣,好似吊死鬼一般,双足离地,跳跃着如同飞尸一般僵直的滑行,在一片黑暗之中,却显得惨白一片,委实狰狞可怖至极。

“小心,它们要来了!”端木莲高呼一声,双手相握成拳,大拇指,食指伸出,口中诵念有声。随着端木莲努力催持着体内剩余的五成灵力,头顶上的辟邪欲坠所散发出来的淡青色光芒,却也在这时显露了作用,只见所有张牙舞爪而来的夜游魂都被阻隔在那淡青色的光圈之外,任凭它们如何冲撞,挤压,撕扯,啃咬,这看似薄薄一层的光圈竟然就是纹丝不动。反而是在光圈近处,与淡青色光芒相接触的夜游魂,怨气凝结的身子发出了“兹啦兹啦”煎熬融化的声音,;片刻之后便掉到地上或者直接消散于无形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五章 夜游魂的逆袭(2)

只是这群红脸白衣的夜游魂数量委实是太多,放眼看去,连那个可以并排行驶两辆桑塔纳轿车的山东入口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难得的一点夜空之中的星斗明月光辉都被完全遮盖,数量不下千百八只。死在辟邪玉坠之下的夜游魂数量恐怕还不到其中的百分之一,但见无数夜游魂前赴后继,冲上前来,端木莲,何国盛和依旧昏迷不醒的紫玫被围在正中,虽然有辟邪玉坠的淡青色防护光圈的保护,三人暂时无碍,但此刻前后左右都是红脸白衣恐怖至极的鬼魅游魂,干枯僵直的鬼爪不停地在薄薄一层的淡青色光圈之上抓挠,撕扯着,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尸气令人作呕欲吐。

但三人头顶之上的辟邪玉坠毕竟是江南符箓宗的道家至宝,在这无数凶恶妖魅的轮番攻击之下,竟无丝毫脆弱动摇的迹象,那淡青色的光圈看似好象只是薄薄一层,偏偏在夜游魂不断的啃咬,撕扯,撞击之下屹立如山,只片刻功夫,光圈周围的夜游魂的残尸已经越堆越高,有些甚至直接蒸发,化为飞灰,尸骨无存。

淡青色的光圈周围,上空也不知道围拢了多少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何止是里三层外三层,只怕是里十层,外十层也不为过。在轮番攻击了十多次之后,这些妖魔鬼怪对这淡青色的光圈似乎有所畏惧,撞击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下来,似乎也知道这一味的猛攻也只是徒劳无功,便不再做这白白耗损精力和躯壳之事。但是最近青田村的村民因为害怕离奇暴毙,所以已经很难得才进入一次松林,没有了生气补充的夜游魂大多是饥肠辘辘,面对着眼前这些灵力,精气充沛的大活人,这些靠吸食活人精血为生的夜游魂们实在是舍不得放弃到口的美食,依旧将三人死死围住,不肯离去,也不让三人后退。

背负着昏迷不醒的紫玫,何国盛此刻也是心神动荡,他虽然身为东吴市国安局神秘事件调查科的科长,但是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凶恶之物,直到此刻已然是十分紧张,手心也是微微出汗,他喘着粗气从外围的密密麻麻的夜游魂身上收回目光,眼角余光却看到站在身旁,手结法印,勉力支撑的端木莲此刻也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就在这时,端木莲也感应到了何国盛的目光,向何国盛这里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彼此的眼神里都是绝望大于惊恐。端木莲忽然毅然决然的转过头去,苍白的脸庞似乎重新又恢复了一丝神采,冲着身旁的喝过声说道:“老何,待会我向着身后的方向奋力一击,应该可以打开一个缺口,我让这辟邪玉坠护着你们,你们两个应该可以冲破夜游魂的包围圈,顺利退回到草哥身边……”她这么淡然地说着,似乎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琐事一般,但何国盛却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端木姑娘……”何国盛正想开口劝阻一番,忽然,“刷……”,一下子所有的夜游魂都飘忽着倒飞了回去,何国盛看着远去的夜游魂,方才松了口气道,“阿弥陀佛,好不容易才……”

话未说完,何国盛却是脸色大变,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见那些倒飞回去的无数的夜游魂,陡然折返,一只只如同攻城的冲车一般冲了上来,结结实实的撞在辟邪玉坠的淡青色防护光圈之上,虽然它们好似“神风队”一般的自杀式袭击都被辟邪玉坠的淡青色光圈给彻底的反弹了开去,而后腾起一团血雾或者黑烟,在淡青色光辉映衬之下,或者粉身碎骨,或者干脆化为齑粉。

污血横流,尸液喷溅,尸气腐臭扑面而来,无数恐怖的血花在昏暗的洞窟之内灿烂盛开又迅速凋零,好似稍纵即逝的烟花一般,美丽而又残忍。但那些后来的夜游魂竟仿佛对前头的同类惨死无动于衷,毫不在意,依旧轮番上场,撞击不停。光圈之中,何国盛背上一路昏迷的紫玫不知何时已然转醒,惊恐的睁大双眼,和端木莲,何国盛一起三人都是面色苍白,望着这世间罕见的狂热嗜血的妖邪。

淡青色的光圈周围,很快的已然是污血横流,尸液喷溅的到处都是,满地都是残缺焦臭的足足接近一尺多高的夜游魂的残尸。何国盛忽然发现,自己背后的衣衫,不知何时居然都已经被汗水尽数湿透了。

这恐怖得足以令神经脆弱的人彻底陷入疯狂的血腥一幕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期间端木莲好几次想要拼死一搏,率领众人突围而去,但都被何国盛和紫玫死死劝住,倒不是他们贪生怕死,而是周围的夜游魂数量实在太多,而三人之中,一个灵力只剩五成,一个只会拳脚功夫,另一个毫无灵力和实战经验,与其突围送死还不如坚守为上,静等徐狂草和韩骏的救援。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PS:二十分钟左右),直到淡青色的防护光圈周围已然堆积起了半米不到的夜游魂的尸体之后,庞大的夜游魂群在丢下了差不多两百多具残尸之后,终于停止了这种自杀式的徒劳无功的凶悍的轮番攻击。然而此刻,就算三人头顶上的辟邪玉坠是江南符箓宗的道门至宝,其散发出来的光圈的亮度也比之前暗淡了不少,但是靠着端木莲的咬牙坚持,依然闪烁着漂浮在三人头顶之上,屹立不倒。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五章 夜游魂的逆袭(3)

漫天的黑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包裹着无数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倏忽之间便迅速的退出了三丈远。这些张牙舞爪鬼哭狼嚎的怨灵围着这个幽暗洞窟里的乃至黑夜之中的唯一的光亮,竟然依旧不愿意离去。面对周围千八百只依旧死心不改的夜游魂,神情紧张的被围困在夜游魂包围圈之中的端木莲,何国盛和紫玫三人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端木莲手中握着散发着温润柔和的白色豪光的乾坤七星尺,而何国盛和紫玫手中各自紧握着一支54式警用手枪,三人背靠背呈三角站立,各自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这些红脸白衣,飘忽不定的夜游魂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好方法来对付眼前的这三人了,但是依然心有不甘的围着三人转圈,不肯轻易离去,不过好在它们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再也没有发动什么攻击。就这样双方又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PS;约二十分钟)。原本寂静诡秘的洞窟深处忽然闪烁起了几道赤红色的光芒,随即“轰隆轰隆”响起了几声惊天动地,石破天惊的巨响,在那一刻整个洞窟都颤抖起来,碎石翻飞,沙尘四起,端木莲和何国盛都几乎站立不稳,紫玫更是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不过令三人感到惊奇的是,巨响传来夜游魂们并没有趁机一拥而上,而是仿佛冥冥之中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又或者天生畏惧什么一样,所有的夜游魂忽然都遁入黑气之中,随即刮起了一阵凛冽刺骨的阴风。在淡青色光圈周围盘旋了片刻,然后“呼啦”一下子腾空而起,向着山东之外栖息的那片诡秘的松树林飞了回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不过片刻工夫,千八百只张牙舞爪,鬼哭神嚎额的夜游魂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看着远遁而去,迅速融入松林之间的那一大团包裹着千八百只夜游魂的黑气逐渐消散。端木莲,何国盛和紫玫三人都是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缓缓的松懈下来。又等了五分钟左右,端木莲直到完全确认那些来去匆匆,神鬼莫测的夜游魂不会再出来杀个回马枪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撤去了三人头顶上的辟邪玉坠。

光圈消散,辟邪玉坠也恢复了其古朴的一面,轻轻的跌落在端木莲平伸的左掌之中。端木莲敲打着酸胀的香肩,正想说两句安慰一下惊恐的紫玫。忽然一声闷响,三人周围的半人多高的夜游魂残尸,失去了辟邪玉坠的淡青色光圈的支撑,突然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向中心倾倒了进来,顿时把众人的膝盖以下淹没在这恶心恐怖的尸海血河之中。绕是何国盛是搞刑侦的出身,在那一刻,心脏还是猛地一跳,似乎有人用一双大手猛击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停止了呼吸。而在这同时,他更是听到身边的两个美貌的女孩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尖叫,两名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的纯美少女尖叫着相拥在一起,玉手紧紧抓住对方,两个受惊的美丽女子,如同美玉一般的脸蛋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反倒是充满了惊吓惶恐之色,让人心头不由得一痛。何国盛摇了摇头心中偷笑着;“小韩和小徐这俩小子,眼光还真不赖。”

何国盛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步子,弯下腰挪开了几具残缺扭曲的夜游魂残尸。其实按照徐狂草的说法,这些因为怨气凝聚而成的夜游魂理应来说是没有实体的,只是一些有形无质的魂魄,戾气,但是估计因为这松树林的阴气实在是太充沛,怨念太重,加上几百年来不断吸吮活人精血,这些夜游魂居然慢慢开始拥有了一定程度的实体,只要如此这般放任下去,不肖百年,定然会蜕变成大批的拥有实体的飞尸,到时候处理起来就难了。

看着身边两个微微颤抖的女孩脸上那惊恐慌乱的神色,年级足可以做两人父亲的何国盛心中的恐惧忽然都消失不见,似乎在这两个孩子面前,作为长辈的他是绝对不能畏惧退缩的。纵然夜游魂的残尸比之腐烂朽败的死尸还要恶臭上几分,但他依然在用自己的双手不断拖拽着夜游魂的残尸,争取清理出一条通往山洞出口的道路。

看着忍受着刺鼻恶臭以及恶心的尸液,血污浸泡而依然在奋力挪动死尸的何国盛的背影。端木莲的喘息声缓缓平静了下来,她微微抬起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只字未提,只是卷起了裤腿以及衣袖,默默的弯下腰,帮助何国盛一起拖拽起挡道的夜游魂残尸来。

紫玫看到两人都不避肮脏,弯腰拖拽挡道的夜游魂死尸,虽然一看到那残缺不全的,扭曲焦黑的散发着刺鼻的尸臭的夜游魂残尸,自己就忍不住恶心干呕。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咬牙学着端木莲一样,卷起裤腿,衣袖,一起帮助清理道路起来。

三人默默的搬运清理着,好不容易才从堆积得半人多高的夜游魂的残尸中狼狈不堪的走了出来,但都已经是狼狈至极,身上沾满了尸液,黑紫色的血污不说,单单是那腥臭刺鼻的腐尸气味也足以令人抓狂。何国盛还好些,毕竟是个大老爷们,而且是搞刑侦的出身,年轻的时候也时常要和尸体打交道。但端木莲和叶紫玫都是女孩子,平素一向爱干净,尤其是剑奇子门下的端木莲,更是生**洁净,此刻却也是浑身沾满了粘稠的尸液以及血污,浑身恶臭刺鼻,此刻情景,真是比砍她三刀还要难受。

三人跌跌撞撞,忙不迭的向着警车停靠点跑去,此刻都只想离那堆恶心的夜游魂尸体越远越好。一口气跑到了山脚下停靠警车的地方。三人随意得拍打了一下衣衫,简单整理了一下,只是草草的拂去了一些碎肉杂物,那些喷溅上的尸液血污,腥臭刺鼻,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六章 何方妖人(1)

何国盛这大老爷们面对身上的这些污秽还好一些,端木莲虽然平日里生**洁,但知道此时也不是计较洁净的时候,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袖和裤腿,拂去了一些碎屑就此罢手了。但是叶紫玫这娇俏的小丫头平日里就注重仪表,又有洁癖,此刻一张小脸更是变得如霜似雪,狠狠地用双手在衣裳上擦拭,大力**着,看来不把这些恶心的腥臭刺鼻的尸液,血污等污秽的东西从她自己身上弄走她是绝不会罢休的。

只是这些恼人的尸液,血污似乎特别的粘稠,很快的何国盛和端木莲都放弃了努力,只有紫玫跟在两人身后向着警车走去,冷着脸依旧不肯轻易放弃。端木莲和何国盛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都是略显尴尬,不知道对这个蛮横倔强的小丫头说什么才好。

就在何国盛沉默不语,只有紫玫一人还在皱着眉头**衣服的时候,身后的松林里忽然传来几声尖利的鬼啸,众人都是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端木莲挥了挥手,对其余两人说道:“老何你和紫玫姑娘带上神河水的样本,赶快返回县公安局搬救兵。我回镇鬼洞接应师兄和韩大哥。你们抓紧时间,争取在一小时之内赶回来。拜托了。”说罢也不顾何国盛和紫玫是否答应,转身紧握着乾坤七星尺,几个纵跃之下又向着镇鬼洞飞奔而去。

何国盛刚想开口说上两句,但是看到端木莲一脸严肃的表情以及毅然决然转身而去的背影,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发动了汽车,迅速的掉了个头。身边的紫玫着急地大叫:“何伯,难道我们就扔下他们不管了么?不行,我要下车去帮他们,多个猴子还多三分力呢!”说罢就要打开车门下车而去。

“不成,我们现在不去上前帮倒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何国盛忽然一改以往的老好人形象,伸出手来,如同铁箍一般死死抓住了紫玫的胳膊,将她拉到了座位上,看着愤怒得小脸通红的紫玫,严肃地说道:“这镇鬼洞里外都是妖魔鬼怪,我们这些不会法术,没有灵力的寻常人对于它们来说就是送上门的肥肉。你进去只会让他们三个分神,导致投鼠忌器,不能发挥出全力。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迅速返回县公安局,去搬救兵。”何国盛是个直性子,这番话又说得严词令色,当下紫玫就不吱声了。何国盛也懒得多解释,趁着松树林里的夜游魂还对着辟邪玉坠的神力有所忌惮,不敢为难自己一行人的当口,灵巧的一个掉头,一踩油门,驾驶着警车向着通往西冷县县城的公路飞驰而去。

所谓花开几朵,各表一枝。再次回身进入镇鬼洞的端木莲此刻行走在幽暗的镇鬼洞之中,没走几步,身后的山洞入口投射进来的光亮就渐渐消失了。端木莲小心翼翼的避开脚底下的层层叠叠的夜游魂的残尸,血污。把辟邪玉坠祭起在头顶,催发着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使得辟邪玉坠的淡青色光辉柔和的洒下,把自己的笼罩其中,又能当作照明。

此刻的洞窟之中堆满了夜游魂的残尸,污秽横流,走起来更加的费力,同时两边洞壁上的岩石以及头顶上的石钟乳也是十分的突兀,尖锐丛生,端木莲一脚踩在了一滩夜游魂的污血上,脚下一滑,还差一点就挂了彩。此刻唯一相同的便是周围仿佛永恒一般的黑暗,在这阴暗狭小的洞窟之中,竟然似乎从未有过一丝光明。

端木莲独自一人跋涉在这阴暗诡秘的洞窟之中,紧握着手中的乾坤七星尺,如同美玉一般的纤弱的小手之中已经满是汗水,她全身戒备着,提防着来自前后左右的未知的危险。这一走,又是五分钟左右,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于端木莲来说却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一般。

她正奇怪着怎么一路走来都没有听到徐狂草,韩骏和女尸的斗法声。便在此时,异变陡生,端木莲此刻行进的过道中,仿佛永恒陷入黑暗深渊的洞窟里,忽然想起了巨大的,尖锐刺耳的“呜呜”鬼哭之声,震耳欲聋,闻之令人心惊胆颤。

端木莲大吃一惊,连忙加快脚步向着鬼哭之声传来的前方洞窟跑去。只见前头的洞窟之内,亮起了赤色,青色,紫红色三色的异芒,随即轰隆轰隆几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洞壁之上,顿时整个镇鬼洞似乎都在颤抖起来。

这一连串的撞击威力之大,力量之强,就连漂浮在端木莲头顶上的用来防卫的辟邪玉坠竟然也是一阵摇晃,摇摇欲坠,端木莲更是身子一震,险些跌倒,一时之间体内的精血灵力似乎都被那一连串的鬼啸以及撞击声催发出来,直冲胸口,胸膛似乎要炸裂开来一般,竟然一时之间浑身麻痹不已,端木莲玉脸一沉,连忙定下心神,双手轻捻法诀,平息体内紊乱的精血和灵力,顺便加力护持头顶的辟邪玉坠。

而此刻前头传来的鬼哭之声却是有增无减,反倒是越来越大,直听得刚刚平静下来的端木莲再次头昏眼花。只见无数道淡紫色的光波好似波涛一般层层叠叠,一浪一浪的攻向辟邪玉坠的淡青色光圈,随后都被辟邪玉坠反弹了回去,不过在半道上僵持了一会,竟然又一次折返过来,并且力道并没有显著的减弱。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六章 何方妖人(2)

端木莲原本就白皙好似美玉的脸蛋更显得苍白异常,毫无血色。如同葱玉一般温软纤细的小手紧握法诀,丝毫不敢大意。虽然在外界鬼哭之声带起的声浪的轮番攻击之下,但是端木莲头顶上的辟邪玉坠还是在经历了最初的震荡之后,逐渐稳定了下来,淡青色的光圈也越来越盛,将端木莲牢牢的笼罩其中。就在端木莲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感觉脚底下原本坚实的土地竟然松动了一下。

端木莲心念甫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听到徐狂草那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疾呼一声道:“小心脚下!”还不等端木莲有所幸喜的表示,忽然感觉身前人影晃动,一只熟悉的大手已经揽住了自己的纤腰,自己整个人身不由己地随着那人一起向后急退了两丈多的距离。

徐狂草的疾呼似乎犹在耳畔回响,随即一声巨响,竟然压过了满天的鬼哭狼嚎之声,刹那间端木连只觉得好一阵地动山摇,一股大力从脚下的土地之中霍然涌出,将刚才她所站立之处的地面炸了个支离破碎不说,整个镇鬼洞洞顶的尖锐的石钟乳更是炸塌了不少,如同标枪一般坠落下来,如果不是徐狂草及时的一把将自己推开,即使不被地底的大力炸伤也非给石钟乳砸个头破血流不可。随着爆炸产生的烟尘四起,韩骏,徐狂草带着端木莲更是各飞东西,端木莲催持着的辟邪玉坠虽然是江南符箓宗的道门至宝,更是剑奇子的护身法宝,但是它只能护四周头顶,却护不了脚下,这明朝女子陡然发难,顿时光芒四散,辟邪玉坠防护光圈瞬间被破,落回到了飞出的端木莲的左手掌心。

黑暗之中无数道紫红色气箭尾随呼啸而来,分别击向三人的胸口等要害死穴。洞窟之中阴风陡起,仿似可以听到那明朝女子发出的不屑而张狂得意的大笑。

韩骏站位靠前,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推,顿时呼吸一滞,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一阵踉跄,险些跌倒,但他终究在五台山修行多年,又跟随国安局的前辈好手欧阳嵩学习多年,面对呼啸而至的紫红色气箭惊而不乱,左手一挥,把早已经四散开来的念珠手链上的残存的三颗念珠催持在胸前,那股熟悉的清凉温和的感觉顿时游遍全身。三颗龙眼核大小的念珠在半空之中散发出淡淡的玄青光辉,正对着前方紧紧呼啸而来的数道紫红色气箭。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其中一道紫红色气箭当先冲到韩骏面前,并没有韩骏预料之中的那种熟悉而令人厌恶的刺鼻的血腥尸臭,仔细一嗅,反而有一股清雅的兰花,百合的清香,令人飘飘欲仙,浑身酥软,乐不思蜀。韩骏心头一紧,看来这气味有勾人魂魄的功效,当下不敢大意,赶忙屏住呼吸,双手食指连弹,将三颗念珠弹出,玄青色光辉顿时大涨,挡住了那道紫红色的气箭,在念珠的玄青色光辉之下,不知怎么,那道紫红色的光辉虽然抵挡了一阵子,但是却逐渐变得暗淡了下来,最终消散于无形。

而在黑暗的洞窟深处,忽然传来了那明朝少女一声低低的惊疑之声,显然她也没料到,身为国安局探员的韩骏居然拥有如此好的身手。

就在这时,另两道紫红色的气箭也越过韩骏,一左一右向着徐狂草和端木莲激射而来。其中一道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桃木长剑的剑身之上。徐狂草借着手中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这才看清,击中自己兵刃的那道紫红色气剑之中包裹的竟然是一片百合花的花瓣,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而击中端木莲乾坤七星尺的紫红色气箭之中则包含着一片兰花的花瓣。

“姑娘竟然是以花瓣作为武器兵刃,实在是优雅得紧,有趣有趣,今天我一定要打个过瘾!接招了!”徐狂草轻轻抹去了桃木长剑剑刃上的那百合花瓣,兴奋地狂笑道,随即一挥手中的桃木长剑,赤色剑芒奔腾而起,整个人如同出膛的枪弹一般,向着阴影之中的明朝女子激射而去。

明朝少女对于徐狂草视你死我活的争斗为儿戏的2做法显然也是十分赞赏。当下双手聚拢,十指翻飞,瞬息之间居然在合十的双手食指之上盛开出来了一朵怒放的牡丹。随即双手轻轻一抛,好似娇羞的女子抛绣球选夫婿一般,将手中的牡丹抛向了激射而来的徐狂草。

但那朵怒放的牡丹甫一出手,忽然迅速变化,花瓣相似被无形的大力撕扯开来一般,瞬间粉碎,飘零的花瓣顷刻之间变成了一片片能够致人于死地的飞刀,呼啸一声,向着徐狂草激射而来。

徐狂草身子还保持着前冲之势,已然躲闪不及,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诡异的花瓣飞刀,虽然瞬息之间迅速变招,右手前伸,桃木长剑当胸画圆,缓解了花瓣激射而来的劲力,消去了大部分的花瓣飞刀,但明朝女子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抛居然蕴含着无比的大力,竟然是硬生生将徐狂草整个人向后直直推了出去,徐狂草虽然双足连点,缓解倒飞出去的劲力,但是再也控制不住,后背重重砸在了洞壁之上,沙尘四起,徐狂草从洞壁之上反弹了袭来,摔倒在地。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六章 何方妖人(3)

绕是徐狂草修行多年,筋骨坚韧,但毕竟还是肉体凡胎的常人,后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洞壁之上又被反弹到地上,眼前顿时金星乱冒,后背上更是痛彻心肺,好在似乎没有伤到肋骨,而且此时乃是生死关头,徐狂草迅速将右手之中的桃木长剑插入地上坚硬的泥土之中,单膝跪地,以桃木长剑作为支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刚刚站稳。就看见那残存的索命的花瓣飞刀在空中一个转弯,以一个诡异刁钻的方位向着韩骏和端木莲狠狠冲了过去。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这些诡异的细小的花瓣飞刀会从哪个方位,何种角度袭来,面对这些锋利无比,又细小轻盈,灵动无比的花瓣飞刀。韩骏和端木莲顿时落了下风,端木莲失去了辟邪玉坠的光圈保护,面对一拥而上,防不胜防的花瓣飞刀,顿时左支右绌,落了下风,瞬息之间险象环生。而一边的韩骏显然也被这些四散开来,轮番进攻的花瓣给彻底的惹恼了。双手迅速结成了佛门水瓶印,紧握法诀一声爆喝,三颗念珠顿时御空而上,在半空之中与冲来的牡丹花瓣对撞在一起。

“轰!”一声巨响,好似爆竹凌空炸开一般,牡丹花瓣顿时被龙眼核大小的念珠击了个粉碎,念珠也迅速地倒飞回来,而韩骏也赶忙一个灵巧的前滚翻躲开了三片漏网的牡丹花瓣的偷袭。那三片激射而来的牡丹花瓣收势不及,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韩骏刚才站立之地边上的石壁之上,顿时碎石纷飞,竟然在坚硬的洞壁之上打出了三个碗口大小的大洞来。

而此时黑暗之中的明朝女子眼见徐狂草有伤在身,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还立足未稳。当下素手一挥,原先缠斗住端木莲的那三片牡丹花瓣立即分出了一片,向着徐狂草当头刺下,闪着紫红色异芒的如血一般艳红的牡丹花瓣在这黑暗诡秘的镇鬼洞之中也是格外的醒目。看这声势,徐狂草自己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这古怪的法宝牡丹花瓣刺中自己颅顶的后果。

徐狂草当下咬紧牙关,右手急挥,桃木长剑伴随着赤色剑芒奔腾而起,只见赤红色的剑芒一闪,半空之中只听得一声好似锦帛撕裂一般的脆响,那诡异的血红色的牡丹花瓣顿时炸裂得四散开来,消散于无形。

远处,传来了那明朝女子的一句惊疑之声,大有痛惜惊愕之意。只是徐狂草还来不及回味这一点点的可怜的喜悦。端木莲那边却是险象环生。一道牡丹花瓣好似飞刀一般转眼又攻到了她的面前,端木莲来不及反应,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出汗,危急间一声娇喝,纤足一点,整个人原地高高跃起,堪堪避过了这凌厉的一击。

但那牡丹花瓣竟然丝毫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在即将要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忽然一个诡异的急转,从端木莲脚底下倒冲上来,而此时另一片牡丹花瓣也从半空之中击向端木莲后心。后有偷袭,下有追击,端木莲手心出汗,脸色煞白,再也来不及自己多想,左手单手合十,口中诵念有声,横在胸前的右手之中的乾坤七星尺顿时白光大盛,将她团团包裹住。

“轰轰!”两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的大响分别在端木莲头顶,脚下炸裂开来,两片激射而至的牡丹花瓣瞬息之间被炸为齑粉。乾坤七星尺所形成的米白色光圈在半空之中顿时一阵摇晃颤抖,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端木莲贝齿轻咬朱唇,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在那一刻已经停止了跳动,那片刻的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自己的身体被那两片牡丹花瓣生生轰成了碎片。

不过幸好,自己手中的乾坤七星尺毕竟是江南符箓宗前代掌门真人的称手兵刃,虽然看似朴实无华,质地却是坚硬至极,更胜铁石。其所形成的防护光圈也是坚韧至极,虽然遭受了两片牡丹花瓣的合击,但也完好无损。倒是那好似飞刀一般的牡丹花瓣却在与三人的斗法之中,全部受损毁灭。不过话虽如此,端木莲召唤出这护身光圈,又抵挡住如此重击,原本就为数不多的灵力又耗损了大半,再也无力催持乾坤七星尺,当下那米白色的光圈也就此消失。

看着端木莲脸色煞白的从半空之中坠落而下,徐狂草连忙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将端木莲接住,揽在怀中,再轻轻的放在地上。徐狂草此刻虽然左肩靠近肩胛骨的地方疼痛难忍,使得整条左臂似乎都提不起劲来。但是看到怀中的端木莲虽然脸色苍白异常,光洁的额头之上满是汗水,几缕青丝黏呼呼的粘在耳畔,但好歹气息正常,身上也没有伤痕,似乎只是脱力而已,当下将悬着的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

徐狂草此刻虽然肩头疼痛难忍,体内却是气血活络,并没有耗损什么灵力精气,看到心爱的女子受伤被欺负,内心更是仿佛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力。右手的骨骼关节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挤压声,额头青筋暴起,眼看就要发难。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七章 血色妖莲(1)

对于怒火中烧的徐狂草和韩骏两人的逼视以及自己幻化出来的妖异的血色牡丹被两人艰难的瓦解,明朝女子并没有表流出过多的惊骇。仿佛时才所做的一切只是一番如同儿戏般的试探而已。她娇笑了两声,显然对于徐狂草,端木莲,韩骏三人在血色牡丹的轮番攻击之下还能够存活深表满意。轻轻拍了拍两只白皙得毫无血色,几近透明的小手,嘴角微翘着从镇鬼洞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了不起,了不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你们确实是有些手段。实在是了不起。”明朝女子一边轻笑着拍着巴掌,一边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细看之下这女子身穿水绿色衣衫,内里的大红色肚兜若隐若现,皮肤白皙,瓜子脸,柳叶眉,一双美目顾盼之间满含妩媚之色,此刻朱唇轻启,美目含笑,更是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高贵优雅的气质。但是联想到她这几日以来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原本的一张笑脸也变得满是邪气,阴森而狰狞可怖。外貌与内心的反差之强烈,就连见识广博的徐狂草和韩骏都不由得暗自惊心。

徐狂草皱了皱眉,提防而又鄙夷地说道:“少来这一套。我奉劝你还是乖乖的伏诛,早日飞升轮回去吧。像你这样的妖物本不该在这世上做过多的流连。况且你多造杀孽,滥杀无辜,上天也不会放过你!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以替你超度,让你免去痛苦,直接堕入轮回,下辈子再去做个好人吧!”

那明朝女子听闻徐狂草的一番正义凛然的劝解,却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连忙伸手用衣袖挡住了自己的嘴,咯咯的娇笑个不停,美目横扫了一遍一脸怒色的三人,神色轻松,却暗含讥讽地说道:“你们知道我留恋什么就像替我超度?我看你们还没有替我解开这个心结的本事。原本我念再与你们颇有渊源的份上,本不想对你们同下杀手,但本贵……本姑娘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说教,所以我决定了,非杀你们不可!”

明朝女子还在那里轻描淡写的谈论着徐狂草,韩骏和端木莲三人的生死。这边可惹恼了徐狂草,自己何曾被人如此看低过。当下就要挥舞手中的桃木长剑将眼前这个心如蛇蝎一般的女妖斩成两截。但是徐狂草甫一动弹,就看到眼前的明朝女子身边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变化。

虽然现在众人身处于镇鬼洞最里边的一间石室之内,供奉有青松老爷神像的平台后头就是一条宽阔而略显湍急的地下河“神河”。但忽然之间,从洞窟的四面八方以及神河的来水方向忽然极速的涌来了无数的黑色戾气,顿时弥漫了大半个石室。只是这些纵横弥漫的黑色戾气似乎格外忌讳徐狂草的手中的桃木长剑,端木莲手中的乾坤七星尺等神兵利器,道门至宝,纷纷退避三舍。但绕是如此,不一会这个不小的石室之内也是戾气翻腾,漆黑一片,虽然相隔不过七八米的距离,徐狂草等三人却是连明朝女子也无法看见了,彼此之间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四周只有一片深深的带有死亡气息的黑雾戾气,黑暗而阴森。

“大家不要乱,不要移动。保持镇静,稳住阵型,小心戒备!”经验丰富的徐狂草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首先冷静下来,向周围的韩骏和端木莲喊话道。随机催动全身灵力,灌注于右手的桃木长剑之上,顿时赤红色的剑芒奔腾而起,随机四散开来,形成了一道防护光圈,将徐狂草牢牢的笼罩在其中。

而就在徐狂草喊话的时候,忽然眼前的一大片黑暗的雾气之中,透出了一丝血红色的光亮。起先只是如同萤光一般只是一个小点,随机增大到了烛火大小,随机那光亮开始扭曲舞动起来,每舞动一次就增大增亮一份,那光亮如同在黑暗之中陡然绽放的妖异之花一般,刺穿撕裂了那浓厚的黑雾。照射在徐狂草,韩骏和端木莲三人身上,将在场三人的身上都镀上了一层妖异而血腥的的血红色。

随着眼前一亮,浓雾迅速回转,翻腾凝拢,似乎在变化成什么一般。徐狂草等人逐渐习惯了那突如其来的血红色光亮之后,一起睁开了双眼,顿时便被眼前的情景大吃了一惊。

之前前方不远的半空之中,黑色而戾气凝结会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朵黑色的莲花,其半人多高的花瓣之上还有血红色的异芒在不断的奔腾闪烁着,好似那朵妖异鬼媚的黑色莲花的经络血脉一般。而在黑色的妖莲正中的花心上,则站立着或者说悬浮着更为恰当,因为那明朝女子的一对白皙粉嫩的美足根本就没有踩在上面,而是轻轻飘浮着。

徐狂草看着眼前的明朝女子这诡异的举动。忽然感觉从她身上涌出了一股股汹涌澎湃,充沛至极的妖力,当下不敢托大,低声对身后的韩骏和端木莲两人说道:“这女子来历非同一般,只怕道行还在你我之上,大家要小心应付。”

韩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应了一声。徐狂草转过头,却看见端木莲的目光在自己左肩上的伤口上扫了几眼,虽然嘴上没说,但眼中却满是关切之色,徐狂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端木莲便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七章 血色妖莲(2)

这时,那美艳妖娆的明朝女子仔细端详了一下面色冰冷,容貌清丽脱俗的端木莲一眼,向着徐狂草,韩骏和端木莲三人戏谑半认真的说道:“我劝你们几人还是在我面前自我了断的好,或许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全尸,免得待会我一出手,你们就要粉身碎骨,筋断骨折,无端的受那皮肉之苦!”

徐狂草重重的怒哼了一声,但他还未及出言讥讽反驳,便听身边的端木莲冷冷的说道:“妖魔小丑,事到如今,还敢猖狂,逞那口舌之快,你残害生灵,滥杀无辜,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诛灭你这等妖邪!”

徐狂草和身后的韩骏同时击掌,群情亢奋地说道:“端木姑娘(莲儿师妹)说得好,正是如此!妖孽,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明朝女子闻言微微一愣,却也并不着恼,依旧是嘴角微翘,面目含笑,只是言语之间却已然是冰冷刺骨,阴邪至极,冷然道:“既然不听我的良言劝告,那便是你们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人了。”

说完之后,也未见她如何动作,只是双手合十,结成了一个不伦不类,不僧不道的奇特手印,随机朱唇轻启,默念了一段短小的咒文,随即右手轻轻一挥。徐狂草正自凝神戒备,忽然看见那明朝女子脚下踏立的的血色妖莲正对着三人的三瓣莲花花瓣陡然增大了一倍有余,且整瓣花瓣迅速专为赤红色。其中黑色的戾气如同游鱼一般蜿蜒游移,又是阴邪,又是可怖。

徐狂草心里正奇怪着,想要出声提醒周围的端木莲和韩骏小心戒备。突然间那明朝女子右臂轻轻一挥,如同葱段一般的纤细食指轻轻一弹,那血色要脸的花瓣似乎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竟然从中投射出一道血色赤芒,向着徐狂草身边的韩骏射来。

徐狂草,韩骏和端木莲三人见这复活的女子模样虽然端庄淑雅,但是言谈举止都是妖媚异常,早就留了戒心,眼看那明朝女子陡然发难,韩骏立刻踏上一步,双手合十,结成了宝瓶印,祭起了胸前的那三颗残存的念珠。只见金光一闪,三科念珠迅速成三角形,在韩骏身前结出了一个斗大的金色“卐”字。

不料那朵巨大的血色妖莲激射而出的赤红色血芒竟似饱含凶煞之力,片刻后“碰”得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卐”字光墙上,竟然瞬间就在光墙之上烧灼出了一个龙眼核大小的小洞,直穿而过,无声无息却是势如破竹,势不可挡一般向着韩骏的胸口要穴射来。

韩骏大吃一惊,来不及再行反应,一张英俊的脸庞顿时变得煞白。千钧一发之际,徐狂草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窜上,一伸手,立刻将手中的桃木长剑在韩骏身前一挡,赤红色血芒打在同样冒着赤色剑芒的桃木长剑剑身上,闪了两闪,就在赤色剑芒的瑞光之中消散于无形。但徐狂草却是身子一震,只觉得从桃木长剑剑身之上传来了一股排山倒海一般的大力,手中的桃木长剑几乎脱手飞出,绕是自己腕力过人,但也被震得虎口微麻。

而另一边,另一道赤红色血芒也已经迅疾无比的射向端木莲,端木莲双手一推,乾坤七星尺顿时白芒暴涨,封堵在了自己身前。那赤色血芒打在乾坤七星尺的尺身之上,顿时在升腾而起的纯白色瑞光之中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是抵挡下这凌厉一击的端木莲却被一股大力生生逼退了四五步,胸口之中好一阵气血翻涌。而她仔细一看自己手中的法宝乾坤七星尺,更是不由得身子一震,只见原本纯白的乾坤七星尺尺身此刻居然被那赤色血芒烧灼出了一点烟头大小的暗红色斑痕。好似美玉上的一块碍眼的瑕疵一般。

乾坤七星尺遭遇了如此重击,又被这诡异的赤色血芒所侵蚀,顿时尺身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起来,似乎是受到了邪物的侵害,端木莲几乎拿捏不住,原本暴涨的白芒也瞬间暗淡了下去。端木莲大惊失色之下,看到自己心爱的随身法宝受此重创,内心也是着实心痛不已,一般的修真之人,都是将自己手中的各类法宝,神兵看得比自家的身家性命还要珍贵,何况这法宝还是自己如同父亲一般的师傅剑奇子亲手传授的,对于端木莲这样心思缜密,极重感情的女孩子来说,更是心痛的如要滴血。

但此刻由不得她多愁善感,那两道赤色血芒刚刚被徐狂草和端木莲抵挡下来,见到三人略微分神,远处的那妖媚的明朝女子又是玉指凭空轻弹,那巨大的血色妖莲之中又激射出一道碗口粗细,比之前两道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赤色血芒,急冲而至,彻底击碎了韩骏奋力戒除的那层卐字光圈的防护罩,势头不减,势如破竹一般,击向三人。

徐狂草虽然明知这硕大的血色妖莲喷射而出的赤色血芒有古怪,但是事到如今,韩骏和端木莲两人的法宝面对这诡异的血芒都是败下阵来,只有自己手中的桃木长剑似乎对其并不在意,当下手中桃木长剑发出了一声好似龙吟一般的剑鸣,向着激射而来的赤色血芒迎头击上,转眼间就将那碗口粗细的血芒击得四散开来,转眼之间消散于无形。但是徐狂草整个人却是如受重击,堪堪倒退了三步,只觉得胸中好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也变得苍白至极。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七章 血色妖莲(3)

看到徐狂草虽然勉力抵挡下来了那道碗口粗细赤色血芒,但是整张脸却变得苍白无比,口中吐血,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远处那血色妖莲之上的妖媚明朝女子却是一声不吭,丝毫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玉指连弹,血色妖莲之中如同万箭齐发一般,不断向着徐狂草,韩骏,端木莲三人激射而出道道碗口粗细的赤色血芒。而且速度极快,几乎转眼即至,徐狂草站位靠前,只能咬着牙,一一抵挡下来,但眼睁睁看着那赤红色血芒一波又一波的结结实实的击打在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的剑身上,徐狂草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原本奔腾而起的赤色剑芒也是显得越发的黯淡下来。

旁边的韩骏和端木莲眼看徐狂草额头冷汗直冒,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嘴角渗血,都已然看出徐狂草已经着了道,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只是在勉力支撑而已。韩骏眼见不妙,第一个冲了上来,催持起那三颗念珠,正欲趁着徐狂草与那硕大的血色妖莲对战正酣,陷入僵持的时候从旁冲上偷袭那妖媚的明朝女子。不料那明朝女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韩骏的企图,左手轻轻挽了一个拈花指,食指轻轻一弹,脚下硕大的血色妖莲迅速做出反应,从中又激射出了一道碗口粗细的赤色血芒向着韩骏当胸射来。韩骏躲闪不及,避无可避。只得右手一挥,将三颗念珠一起如同飞镖一般击向那道赤芒,抵挡住这古怪的赤色血芒。

半空之中,那三颗激射而出的念珠之上淡青色的瑞气以及金黄色的佛光不断的变化游移升腾显得璀璨夺目,只听“噗噗噗”三声闷响,三颗念珠结结实实的正面轰中了那道激射而来的赤色血芒。奔腾而起的金色佛光立刻就把那凶戾的赤色血芒消散开去。但是等到红芒散尽,念珠之上,却也一样如同附骨之蛆般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红色血斑,三颗念珠立即发出了一阵轻颤,原本耀眼夺目的金色佛光也瞬间暗淡了下去,飞行速度也明显的变慢,等回到韩骏手中的时候已经有些有气无力,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韩骏将三颗念珠拿捏在掌心,只觉得念珠之上陡然传来一股子凶戾至极的煞气,竟然似乎想要通过念珠侵入到韩骏体内一般,但还好韩骏修炼的是佛门一派的慈悲破魔之力,天生就有克制凶煞之气的神通法门,加上这股凶煞之气被三颗念珠抵消了不少,威力已经大不如前,韩骏微微催动体内的佛门神通灵力立刻就将这股子桀骜不逊的凶戾之气消散于无形。

只是如此一来,韩骏他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那硕大的血色妖莲之上的妖媚女子悠闲地飘浮着,双手食指轻弹,那硕大的血色妖莲不断的对准两人激射出道道赤色血芒,将徐狂草和韩骏两人牢牢的钉在当场,前进无门,后退不得。而且随着那碗口粗细的赤色血芒一波又一波的击打在各自的兵刃和法宝之上,两人更是感觉手中法宝之上传来的那股凶煞之气越来越重,并且以法宝本身作为媒介,隐隐有向着法宝主人反噬的迹象。

端木莲眼睁睁看着徐狂草和韩骏两人陷入被动的困境,额头冷汗直冒,面色苍白,牙关紧要,头上真气直冒,显然都有力尽而死的危险。当下再也顾不得自己疲惫不堪,灵力衰减的问题,一声娇喝,足尖一点,纵身而上,举起手中的乾坤七星尺就立刻向着那妖媚的女子冲了上去。那明朝女子看在眼里,左手食指轻轻一弹,血色妖莲之中又是一道赤色血芒激射而出,向着端木莲迎头击来。

端木莲此刻身在半空,避无可避,无路可退,虽然把徐狂草,韩骏两人中了那赤色血芒的道道而痛苦不堪的样子真真切切的看在自己的眼里,但事到临头还是无法可想,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奋力祭起手中的乾坤七星尺,期望能尽量减小自己受到的损伤,依旧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半空之中,激射而来的赤色血芒与散发着纯白色光辉的乾坤七星尺结结实实的相撞在一起,一道白光一闪,转眼迅速消散,端木莲只觉得空中迎面一股大力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自己的呼吸稍微停滞了一下,身子一抖,险些跌落下来,其他倒也并无异样感觉。甫一落地,端木莲连忙向手中的乾坤七星尺看去,却见原本白皙胜过美玉的乾坤七星尺尺身之上果然又多了一点刺眼的赤色血斑,但好在虽然虽然威力又削减了几分,但是并没有凶煞之气反噬的效果。

虽然纯白的乾坤七星尺尺身之上多出了两道刺眼的血搬,但好在凶煞戾气好歹都被抵消掉了,绕是如此端木莲也已然是大喜过望,连忙脚下不停步,向着那硕大的血色妖莲之上的妖媚女子冲去。那明朝女子显然也没料到端木莲对于自己的赤色血芒居然可以轻易抵挡下来,忍不住“咦”了一声,左手食指一弹,又是一道赤色血芒向着端木莲击来。

端木莲想也不多想,又将手中的乾坤七星尺迎了上去,赤色的血芒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纯白色的光圈之上,片刻之后,在纯白光圈的笼罩之下,赤色血芒消散于无形,乾坤七星尺却只是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不过依然被端木莲牢牢的紧握在手中,依旧安然无事。端木莲此刻放下心来,心想自己这乾坤七星尺虽然在与赤色血芒的第一次交手之中吃了一点亏,但似乎已经习惯了那血色妖莲的攻击方式,现在那赤色血芒以及基本不能奈何得了它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八章 黄雀在后(1)

端木莲心下这么一想,当下再无顾及,脚下不停步,一步一步,似缓实疾,仗着手中乾坤七星尺的白色豪光护体,向着那硕大的血色妖莲以及其上的妖媚女子逼了过去。那妖媚女子看到端木莲步步逼近,原本轻松浅笑的姣好面容顿时变得冷若冰霜,一丝丝的凶煞戾气慢慢浮现出来,显然已经起了杀心,原本看似戏耍的轻松神情顿时化为乌有。将己身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看似柔弱却坚韧至极的端木莲身上,双手食指翻飞,连弹不止,座下的血色妖莲更是受到妖媚女子的妖力催持,戾气翻涌,对准步步逼近的端木莲,碗口粗细的赤色血芒“嗖嗖嗖”激射不止。而对于徐狂草和韩骏则是隔一段时间才发射两次,堪堪抵挡住两人,使得他们暂时进退不得。

每一次碗口粗细的赤色血芒正面击中端木莲手中的乾坤七星尺尺身上激发而出的白色光圈,都能明显的看出乾坤七星尺的剧烈的抖动,端木莲更是额头冒汗,极力催发体内的灵力控制手中的乾坤七星尺,使得它不至于被赤色血芒所带来的大力生生击飞脱手可以很明显的看出端木莲的体力和灵力都已经催发到了极限,只是在靠过人的意志在苦苦支撑。但那纯白胜似美玉的乾坤七星尺虽然在被血芒带来的血斑一点点的侵蚀,尺身上的凶戾之气也在逐渐的积累,但是要比寻常戾气积累的速度缓慢得多,此刻对于端木莲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在徐狂草和韩骏的注视以及激励之下,端木莲就如此这般虽然吃力,但还是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

转眼之间,那硕大的血色妖莲之上的妖媚女子已经全无笑意,好似美玉一般光洁的额头之上更是已经微微冒汗。此刻她的心中也是惊疑不定,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费尽三百年心血修炼而成的“血色妖莲”,是将生殉的一百奴仆的怨灵束缚其中,怨念极重,而且一旦施展开来,可以吸纳来方圆五十里之内的凶煞戾气,更可以将方圆五十里之内的魂魄,怨灵生生拘捕过来,纳入血色妖莲之中,提升自己的功力。所激发而出的赤色血芒包含有屈死之人的怨念,腐朽的的尸气,孤坟荒冢之中的凶煞戾气,对于至刚至阳的佛道两家的法宝都有克制的奇效,为何对于这看似普普通通的玉尺竟然无能为力?

其实这妖媚女子哪里知道,这血色妖莲固然威力强大,吸纳天地之间本就无处不在的极阴之气化为己身的能量。炼化成凶煞血腥之气打在徐狂草,韩骏两人的法宝神兵之上,以阴克阳,的确可以污秽纯阳之气,导致法宝灵力下降,并且以法宝为媒介,缓缓将煞气逼入使用者体内,一开始似乎就处于不败之地。

但端木莲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古朴玉尺,却是在碧水寒潭之中浸泡千万年的玉石,千万年来都是吸纳碧水寒潭之中的纯阴之气以及明月的光滑凝练而成。虽然江南符箓宗的前辈高人为了能够驾驭住它,在尺身之上加注了一些拥有道家纯阳之力的法门,但归根到底。这乾坤七星尺是喜阴不喜阳的,所以剑奇子才没有过多的使用它,而是将其赠给了还是处子之身,纯阴之体的端木莲,以此发挥出乾坤七星尺最大的灵力以及功效。此刻若不是端木莲体内灵脉受损,加之乏力不能发挥出十成功力,只能激发出其中的四五层灵力,这眼前的妖媚女子非吃大亏不可。

乾坤七星尺以及血色妖莲都是吸纳天地之中的纯阴之气化为己用的法宝,只是一个至正,一个至邪,此刻至邪的血色妖莲激发而出的赤色血芒遇上了至正的乾坤七星尺的白色豪光,彼此牵制抵御,凶煞之气顿时消散了大半,虽然有一丝残留的凶煞之气沾染上了乾坤七星尺,但也被端木莲本身体内的灵力抵挡了下来,并没有依仗尺身为媒介,攻击端木莲本体。

此时此刻,那血色妖莲之上的妖媚女子不明就里,只是想要凭借血色妖莲激发而出的赤色血芒来攻击端木莲以及她手中的乾坤七星尺,食指连弹,又是数十道赤色血芒激射而出,除了让端木莲轻颤了两下,自然都是无功而返。这还是端木莲魂魄出窍之后,体内灵脉受损,灵力大打折扣,身怀异宝而不能完全物尽其用,若是面对七人众之时的端木莲,只要催持出全身的灵力,凭借手中的这柄乾坤七星尺,只需要挥舞几下,便能轻易的破解这血色妖莲的禁锢,将那妖媚女子打个魂飞魄散。

只是在场的徐狂草和端木莲都因为与七人众,富春蛟王的轮番恶战,接连受伤,导致体内灵脉受损,功力大打折扣,此刻都是有心无力,否则也不会让这只修行了五百多年的复活女尸如此的猖狂了。

此时的徐狂草眼见那硕大的血色妖莲之上的妖媚女子的注意力都被步步紧逼的端木莲吸引了过去,赤色血芒要隔一会才会向自己和韩骏射上一两发,当下左手单手紧握桃木长剑,胡乱的抵挡着赤色血芒的进攻。右手迅速从肩上的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扔在了地上,自己蹲下身子,一咬牙,咬破了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用自己的鲜血作为灵媒,在符纸上开始学习书写一个奇特的符咒。等到那歪歪扭扭好似蝌蚪文一般的符咒写完,徐狂草有一咬牙,咬破了一点舌尖,“噗”得将一小口鲜血喷在了符纸之上,随后一伸手,单膝跪地,将符纸牢牢摁在了泥地之上。

徐狂草双目微闭,右手捏了一个法诀,口中诵念有声:“四象绝杀,青气东来,乙木灵气,诛妖屠魔!急急如律令!”这符纸所绘制的正是符箓宗破魔大阵之一的“两仪四象阵”,只是此时时间仓促,加上徐狂草灵力受损,并不能发挥出两仪四象绝杀的功效,而只能召唤出代表东方乙木之气的青龙前来助战,但是面对这修行了只有五百年的女妖,应该足以帮助三人脱困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八章 黄雀在后(2)

随着徐狂草口中的最后一个字诵念完毕,只见被他右手牢牢摁在地上的符纸向着镇鬼洞石室的四角激射而出了四道各宽四指的金黄色豪光,沿着地表奔突而去,不一会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阵,将血色妖莲以及那妖媚的明朝女子紧紧包围在其中。虽然此刻徐狂草身受内伤,加上连番征战斗法,伤及了体内的灵脉,导致灵力运行受阻,并不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功力,而且这符纸也是仓促赶制出来,但是其上毕竟有徐狂草的精血作为灵媒,一旦结成这威力强大的“两仪四象阵”,徐狂草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帮助在场三人成功脱困。

这“两仪四象阵”乃是江南符箓宗“破魔大阵”的其中之一,能够聚集四周天地之间的五行灵气,形成四方灵兽,作为召唤兽参与斗法。徐狂草知道眼前这妖媚的女子以及她脚下的那朵血色妖莲不好对付,于是趁着女子的注意力都被端木莲吸引过去的当口,冒着被妖媚女子发现的危险,迅速完成了法阵的布置,此刻江南符箓宗除了剑道之外最拿手的符咒法阵终于发挥出了它的威力。

那妖媚的明朝女子刚从与端木莲的斗法之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四道四肢粗细的黄光破土而来,在地表之上冲出了道道凹痕石槽,居然迅速的形成了一个太极阵。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忽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跌入了传说中十八层地狱之下的无底的无崖山之中,四周一片迷茫混沌,但是却显得十分空旷,而自己的身体则似乎在不断的飞速坠落,这种压抑而绝望的感觉,绕是明朝女子修行了五百年也是抵挡不住,只感觉胸中翻腾起了一股烦闷之气,气血一阵紊乱,险些呕血。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四周忽然开始聚集起大量的青气,顿时眼中精光一闪,浮现了一丝杀气。

青气越来越浓,在明朝女子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好似无穷无尽一般的青气忽然开始聚拢成团,不断的翻滚游移,竟然慢慢的现出了一道数十丈长的身影,虽然明知道自己此刻还身处于镇鬼洞之中,但是明朝女子却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片无止尽的虚空之中一般,距离,时间都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那道青气继续的凝聚,翻腾,那粗壮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忽然青光一闪,强光几乎照射得明朝女子睁不开眼睛,只见朦朦胧胧间那大团青气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变成了一条摇头摆尾,须发怒张,鳞角分明的巨大的青龙。原来徐狂草虽然灵力受损,并不能把“两仪四象阵”中代表四方的四种灵兽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都召唤出来,但是这镇鬼洞身处松树林边上,代表东方青龙的乙木之气充沛异常,所以徐狂草用自己的精血作为灵媒,生生将方圆五公里之内的乙木之气都聚拢了过来,汇聚到这法阵之中,于是在五行之中,代表东方乙木的青龙就被召唤了出来,现出了真身。

那青龙完全现出了真神,硕大的棱角分明,须发怒张的龙头对准脸色煞白的明朝女子以及她脚下的血色妖莲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顿时震耳欲聋,就连修行了五百年的那女子也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嘴角更是渗出了一道血丝。

随着青色巨龙的一声怒吼,忽然明朝女子身边的虚空之中凭空出现了好几十根三人合抱粗细的黑皮松木,带着轰隆轰隆好似石破天惊一般的巨响向着明朝女子以及血色妖莲挤压过来。看着阵势,要是被这些凭空出现的巨木撞上了,必然是筋断骨折,砸成肉酱。那明朝女子秀美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双手一挥,脚下的血色妖莲的花瓣忽然瞬息之间合拢起来将她牢牢的包裹其中,好似穿了奇形怪状的铠甲一般。

血色妖莲的赤红色的花瓣刚刚合拢,将明朝女子笼罩其中,三五根三人合抱粗细的黑皮松木就争相撞击了过来,“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巨木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包裹着明朝女子的血色妖莲的花瓣之上,那妖异的赤红色的花瓣上,忽然升腾起了好几道碗口粗细的血芒,一接触那些黑皮松木就剧烈的燃烧起来,不一会就传出了“噼噼啪啪”好似干柴爆裂一般的脆响,三根黑皮松木顿时化作了飞灰,可是那花瓣包裹的明朝女子也没占到丝毫的便宜,闷哼了一声,身子一歪,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阵外的徐狂草双手结印,全力催持着这个法阵,趁着这当口,端木莲和韩骏都已经快速的退到了徐狂草身边。徐狂草也一边维护着,一边缓缓的向着洞口退去。韩骏双手合十,双目之中闪现了一道金光,开启了天眼通的法术,顿时大致看清了法阵之内的景象,啧啧称奇道“这个女妖果然十分棘手。居然可以在如此充沛的青龙乙木灵气攻击之下支撑这么久,恐怕就算是去年交手的七人众除了他们老大天枢之外,也大多只是这个水平。要是继续缠斗下去,恐怕不消一盏茶(二十分钟)的功夫,我们都要交待在这里。”

徐狂草额头冒汗,略微有些气喘地说道:“这‘两仪四象阵’可以源源不断的从方圆五公里,十公里,甚至是五十公里的范围内吸收五行之力,而且此地乙木灵气充沛,如果不是我此刻受伤在身,而且灵脉受损,不能发挥出十成功力,否则的话,四神兽一起召唤出来,就算是有十个女妖也必然讨不了好去。不过此刻我只能发挥出这阵法的四分之一功力,困敌可以,杀敌就不行了,我们还是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八章 黄雀在后(3)

两仪四象阵之中,在乙木灵气凝聚而成的青龙催动巨木轮番的攻击之下,妖媚女子虽然有血色妖莲的硕大的花瓣护体,但一时之间也是略显狼狈,虽然自己可以不断的拘来附近的怨灵,煞气补充自己损耗的灵力,但也经不起如此这般好似永无休止的消耗。不消一会,女子就已经是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光洁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中暗想:“这江南符箓宗的的奇门之术果然精妙无比,威力绝伦,一旦被束缚其中,就算是自己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是枉然。看来今天即使可以拼死一搏,强行破阵而出,自己也非吃大亏不可,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对方只会耗损三成功力,自己却可能把命都丢在这儿。”

就在那妖媚女子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考虑自己是否需要自损功力,强行破阵的当口,又是一根三人合抱的巨大的黑皮松木狠狠的撞击在血色妖莲的护体花瓣上。“轰”得一声巨响,血色妖莲猛然抖动了一下,三人合抱粗细的巨大松木顿时被炸成了齑粉,但那原本看似铁板一块的血色妖莲的花瓣居然也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脆响,好似一声痛苦的呻吟,随机光洁的花瓣上出现了一道一指多宽,三尺多长的触目惊心的裂痕,看来,在乙木灵气的轮番攻击之下,这吸纳了数百生灵的血色妖莲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无知小辈,居然敢在本姑奶奶面前卖弄,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道法。”妖媚女子嫣然一笑,笑容之中确实暗含狰狞杀气。突然间右手并指成手刀,指尖之上透出了淡紫色的光辉,不断的吞吐,竟然形成了一柄紫色的薄如蝉翼的短剑,随即那妖媚女子轻笑着,看似轻描淡写一般,将那手刀在自己的左手的皓腕之上轻轻划拉了一下,顿时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中喷涌而出,顺着光洁的皓腕滴落到了女子脚下的血色妖莲之中。

“她,她这是做什么?”端木莲凝神静气也看穿了两仪四象阵之中的景象。看见那妖异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做出如此这般惊世骇俗的自残行为,顿时惊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要以自己的鲜血作为献祭,解开血色妖莲之中的封印,放出其中这么多年来吸纳的数百生殉的奴仆的怨灵,一举击垮这两仪四象阵的束缚。”徐狂草眼中饱满精光,神色不变地说道。

“不错,不愧是江南符箓宗的弟子,我们徐家的好男儿,果然好眼力!这血色妖莲乃是我死后吸纳生殉的五百奴仆的怨灵,经过了三百多年才修炼而成的,其后的百年之中又不断地吸纳地底的极阴之气以及孤坟荒冢之间的无主孤魂,其间的怨念煞气实在是过于充沛,连我都是很难驾驭,所以平常时候都是将其封印住。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将它开启了,这血色妖莲吸纳了我的精血,就会解开封印,放出上千个怨念极深的厉鬼,到时候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也要被扒层皮!哈哈……到时候我还会怕破不开这小小的‘两仪四象阵’么?”妖媚女子不顾自己的仪态,状如疯癫的大笑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连在阵外观看的韩骏和端木莲都是脸色大变,徐狂草看到那血色妖莲吸收了那自称姓徐女子的鲜血之后,也开始迅速的发生异变,当下脸色也有些苍白了起来,知道大事不好。

“草哥,这生殉之人的怨气真有这么强烈么?”端木莲看见这阵势,也知道大事不好。“生殉就是将人活埋,作为陪伴死者的奴仆,原本就是及其残忍的一种祭祀陪葬手法。这些生殉之人一般都是宫人,奴仆或者俘虏,原本就生活艰苦,地位低下,心中一股怨气无从宣泄,就会游离于天地之间,成为祸害。如果有魔道之人,用功法符箓生生将这些怨灵拘捕过来,修炼灌注到自己的某种法宝之中,威力更是惊人。不过这种法术不断耗时,更为耗力,而且如果自身功法不强,压制不住吸收的怨灵的怨气,很容易遭受反噬,导致自己形神俱灭,所以自从明初开始就很少有人修炼了,如今更是已经失传。”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和老韩全力守护我,前往不能让这女妖冲出这‘两仪四象阵’,否则我们三个都要玩完。”徐狂草说完,显然心态有所变化,当下右手桃木长剑横在当胸,口中诵念有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极大阵”。随着最后一字念完,徐狂草迅速的将桃木长剑的剑刃插入了地上的那张符纸之中,道道赤色的剑芒从剑身之中向着四周激散开来,组成了一个更为巨大的太极图形,一道道赤色的光柱从洞窟的四个角上飞来,补充在两仪四象阵之上,原本似乎有些动荡的阵法顿时又牢固了起来。

而两仪四象阵之中,一股股比之浓汁还要浓郁的黑气从血色妖莲的花心部位激涌而出,无边的鬼气包含着一个个面容扭曲,有男友女,有老有少的腐朽干瘪的头颅张牙舞爪呼啸而出,阵中的乙木灵气凝聚成的巨木一接触那些森森的鬼气幽魂,就好似泥牛入海,连半点动静都没发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阵中被鬼气浸染的那徐姓女子发出了一声浑然不似人声的尖利嚎叫,随即一道带有浓重的血腥气尸臭味的包含着无数鬼哭狼嚎的怨灵的黑气从再次怒张的血色妖莲之中激射而出,重重的击在了“两仪四象阵”中那由乙木灵气巨龙幻化而成的青龙身上,那长达数十丈的青龙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好似褪色的彩色照片一般逐渐变得灰白,随后像是被风化的岩石雕塑一般,轰的一声四散开来,化为了道道青气。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九章 万鬼噬魂煞(1)

“无知小辈!姑娘娘就让你领教领教‘万鬼噬魂煞’的厉害!乖乖的化为我法宝之中的冤魂之一吧!”砰!砰!砰!好似锦帛撕裂一般的脆响连绵不绝,在刚才那乙木灵气幻化而成的青龙被“万鬼噬魂煞”绞杀之后,浓郁至极的黑色煞气依旧不散,余势不减,分别击向混沌一片的虚空。只听轰隆隆一连串巨响传来,姓徐的妖女面前的那好似无止尽的混沌一片的黑暗之中忽然透射出来道道刺目的血色瑞光,随即眼前的黑暗好似破碎的鸡蛋壳一般慢慢剥落,碎裂开来。两仪四象阵就这么轻易的被“万鬼噬魂煞”绞成了碎片。

眼看那妖媚的女子就要从消散的“两仪四象阵”之中被打穿的缺口逃离出来,徐狂草一咬舌尖,又是一道血珠喷射在了插在地上的那柄桃木长剑的剑身上,蕴含着徐狂草精气的血珠甫一接触闪烁着赤色剑芒的剑身就升腾起了一片血雾。但是那桃木长剑剑身上崔发出来的赤芒却顿时大盛。本来就通体赤红的桃木长剑剑身更是红得仿佛要烧化了一般。笼罩在两仪四象阵之上的太极大阵吸收了那些奔腾而起的赤色剑芒,顿时向“两仪四象阵”的阵中发出了一道水桶粗细的赤色光柱,朝阵中被一片混沌的乙木灵气包裹着的那个模糊女子的身影轰了下来。

此刻的那徐姓的妖女正好击穿了由乙木灵气汇聚而成的“两仪四象阵”的结界封印,正好迎上了从天而降的由徐狂草全力催动的太极大阵吸收的桃木长剑赤色剑芒的“九重离火”。女妖顿时色变,千钧一发之际,双手结成法印,食指轻弹,“万鬼噬魂煞”倒冲而起,向着从天而降好似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大光柱迎了上去。

只听“轰隆”一声石破天惊一般的巨响传来,在场众人都几乎是站立不稳。无数的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万鬼噬魂煞”之中的生殉的怨灵被“九重离火”烧成了道道黑烟,随风而逝。明朝女子的心脏在那一刻好似被大铁锤猛击了一下,似乎一瞬之间停止了跳动。要知道这吸纳了生殉之人怨气的法宝或者法术是及其难以修炼的,费时费力不说,光是这“材料”---生殉之人的怨灵就及其难以收集。修炼这些威力强大的妖邪法宝和法术所需的怨灵,阴魂都需要在人死时怨气极重,才能显现法宝的和咒术的威力,这些人不是屈死的奴仆就是惨遭屠戮的俘虏,如果是在太平盛世,这些都是极其稀罕的东西。女妖虽然修行了五百年,但是这“万鬼噬魂煞”还只吸收了八百多人的怨灵,其中的五百人更是当初自己病死之时作为的陪葬的五百奴仆,也就是说这五百年来她也只吸收了三百多人的怨灵,可见此事之繁琐和费力。

而如今徐狂草的一个太极大阵的“九重离火”就焚烧了四五十只辛苦积攒而来的怨灵,这让那明朝女妖如何不心痛?如今社会大多实施火葬,别说是收集怨灵就是收集死者魂魄都已经是难上加难,如果再这么消耗下去,到时候“万鬼噬魂煞”就只能召唤一批空气来作战了。

而此时此刻,虽然太极大阵投射而下的“九重离火”正在慢慢的烧灼“万鬼噬魂煞”之中的怨灵,但是“万鬼噬魂煞”毕竟吸收了五百名生殉者的怨气,阴毒无比,鬼气滔天,居然将原本水桶粗细的“九重离火”压迫得只有碗口粗细,一时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此时的明朝女子却是双目微闭,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双手结成了一个类似佛门宝瓶印一般的奇特手印,赤着双足站立在硕大的妖异鬼魅的血色妖莲之上。全身散发出了阴邪无比的的惨绿色光芒,她脚下的血色妖莲的花瓣无风自动,花瓣的缝隙间不断有包含着鬼哭狼嚎的怨灵的黑气喷涌而出,让人看了之后有一种堕入阿修罗地狱一般的感觉。

端木莲和韩骏一边为徐狂草护法一边被眼前的诡异景象惊得目瞪口呆。而此时各自不断受到源源不断灵力补充的“九重离火”和“万鬼噬魂煞”更是斗得不亦乐乎,每一次两人一咬牙,自己操纵的光柱就会粗上一圈,将对手逼退几分,但是还不等松一口气,对手就会迅速的逼回来,两人如此这般进入了拉锯战,只要一方首先支撑不住就会败下阵来,有性命之虞。

但是徐狂草毕竟有伤在身,加上灵脉受损,不能发挥出全部功力,如此这般抵挡了一根烟的时间(十分钟),徐狂草渐渐开始如同大水牛一般剧烈的喘息起来。那血色妖莲之上的明朝女子看到徐狂草此时已然是强弩之末,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狞笑,双手一挥,运起了全身功力,顿时“万鬼噬魂煞”之中残存的六百多只怨灵齐齐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叫,猛然膨胀了一倍,轰击在“九重离火”的光柱之上。渐渐的把那耀眼夺目的火柱给顶了回去。

眼看着“九重离火”的巨大光柱被纯黑色的“万鬼噬魂煞”压迫得越来越细,越压越短,在一旁护法的韩骏顾不了这么许多,足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右手一挥,三颗念珠朝着明朝女子的面门轰去。哪知道那明朝女子早有防备,左手轻轻一挥,那三颗念珠就在距离明朝女子足有丈远的距离生生被一股大力包裹,逼停在了半空之中,随即那女子又是轻轻的一挥衣袖,顿时一股排山倒海一般的大力向着冲上前去的韩骏当胸袭来。一股腥臭至极的却又透着淡淡花香的奇特味道瞬间钻入了韩骏的鼻腔之中,韩骏顿时感觉神智模糊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际,韩骏用牙齿猛地一咬舌尖,顿时清醒过来,双臂交叉在胸前,护住要害,顿时被那股大力击得向后倒退了七八步,哇得一口吐出了一小滩淤血。

“到我身边来,切记不要轻举妄动。这女妖有‘万鬼噬魂煞’的极阴之气护体,你是无法靠近她的。”徐狂草额头冒汗,对着韩骏淡淡的说道。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二十九章 万鬼噬魂煞(2)

刚才那徐姓女子见自己的“万鬼噬魂煞”对“九重离火”久攻不下,反而陷入了对自己很不利的消耗拉锯战,眼见着自己五百年来辛辛苦苦积攒吸纳起来的怨灵在自己面前一只接一只被纯阳的“九重离火”烧灼成了飞灰,心痛得好似要滴血一般。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眼见徐狂草面露力竭之色,当下发一声喊,运起全身所有的灵力,“万鬼噬魂煞”猛然暴涨了一倍有余,形成了一道纯黑的气柱,顿时将“九重离火”的赤色光柱顶回了上去。

这“万鬼噬魂煞”吸收了八百多的怨灵的怨念煞气,阴毒之力何等巨大,一击之下“九重离火”的纯阳赤色光柱顿时缩小了一半都不止,眼看着“九重离火”就此熄灭,太极大阵也是岌岌可危,眼看就要分崩离析,当下一声长啸,瞬间从泥地之中抽出了桃木长剑,足尖一点,挥剑冲了上去。“砰砰!”两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桃木长剑坚韧的散发着赤红色剑芒的剑身堪堪抵挡住了“万鬼噬魂煞”的又一波凌厉的攻击,“九重离火”总算是被保住了,太极大阵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韩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眼见着那道纯黑色的“万鬼噬魂煞”调转方向,开始不断的喷吐出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恶灵,疯狂的主攻徐狂草,端木莲不禁焦虑异常,额头冒汗。每当徐狂草奋力挥舞起手中的桃木长剑一抵挡那喷涌而上的“万鬼噬魂煞”,虽然每次挥剑都能砍杀一两只凶恶的怨灵,但是每一次被怨灵散发出来的怨念凝聚的黑气沾染一下,桃木长剑自身的赤色剑芒都会稍许暗淡一分,整个桃木长剑也开始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这桃木长剑虽然是江南符箓宗的镇派法宝,道门神兵,又是由徐狂草这样的修真高手使用,但毕竟灵力有限,而且那用生殉之人怨念修炼而成的邪术“万鬼噬魂煞”天生就是克制这种纯阳之力的道门法宝的。虽然徐狂草已经倾尽全力催持桃木长剑本身的灵力,激发出剑气用来斩杀那些汹涌而上的恶灵,尽量不让桃木长剑本体接触“万鬼噬魂煞”,但时间一久,“万鬼噬魂煞”之中的戾气还是开始一点一点的侵蚀起桃木长剑来。

听见端木莲焦虑的声音,韩骏也是面色铁青,忽然一咬牙,毅然决然的说道:“看来只能用这一招了。这女妖的邪术戾气冲天,必须以纯真的佛门慈悲之力化解,你现在把手伸出来。”端木莲虽然很疑惑,但还是依言伸出了手。韩骏忽然咬破了自己右手食指指尖,在端木莲的双手掌心各画了一个“卐”字。

“韩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端木莲看到自己掌心的那个鲜血画成的佛门符号,百思不得其解。“先不要多话,全力运功逼出你体内的灵力,快!”韩骏一边焦急的大叫,一边双手十指翻飞,结成了六个截然不同的手印,而眼前“九重离火”的赤色光柱又被“万鬼噬魂煞”击中了一次,连整个太极大阵都开始颤抖起来。

端木莲也知道情况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再稍有迟疑,太极大阵就要崩塌,徐狂草就会有生命危险,而徐狂草一落败,自己和韩骏到时候都只能为做任人宰割的鱼肉。一想到此,当下不再言语,双目微闭,全力一运功,体内残存的五成灵力当下好似排山倒海一般从双手掌心的“卐”字符号之中喷涌而出,随即那纯白色的灵力好似被一道水渠引导着一般,从韩骏的天灵盖注入了他的体内。

“不动明王!”韩骏忽然猛地睁开双目,嘴里发出了一声好似狮子吼一般的惊天动地的吼声。同时催发出体内所有的灵力,轰隆隆,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好几根有上万年历史的石钟乳被生生震断,砸落在地面上。整个镇鬼洞都是颤抖了一下,一时之间烟尘四起,飞沙走石,威势绝伦。连血色妖莲之上的明朝女子都是脸色一白,几欲呕血。只见此刻的韩骏全身被金光所笼罩,身前脚下有金色莲花若隐若现,背后更是慢慢浮现出了一个面目不怒自威,身高六丈的金身巨像。

此刻的韩骏右手食中二指伸出,握于左手掌心,面容肃穆而威严,好似天神下凡,佛陀转世,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这……这是,不动明王!”被巨大的狮子吼的冲击波一击以及耀眼的金光一照,明朝女子召唤而出的“万鬼噬魂煞”顿时再也动弹不得分毫,翻到好似被沸水蒸煮了一般,百十条明目狰狞痛苦的怨灵瞬间被蒸发成了水汽,原本深入到了三人法宝之中的血斑也被金光炼化,消散于无形,那明朝女子一时之间居然吃了一个大亏,看见韩骏背后那暴涨而起的六丈金身巨像和韩骏结成的奇特密宗手印,明朝女子更是哑然。韩骏师出山西五台山,五台山自清朝初年开始就是禅宗,密宗共存,韩骏从小在五台山长大,自己的师尊就是佛门高僧大德,精通禅宗,密宗,显宗等佛门宗派的神通,又时常带着韩骏与各地的高僧大德交流佛法,修炼心得,所以韩骏对于佛门的破魔之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而此时他结成的手印正是密宗的不动明王印,具有无上威力。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章 不动明王印(1)

根据密宗典籍记载,这不动明王是密宗最重要的五位明王之一,位置居于中央,为五大明王之首,为密宗主神大日如来的教令转身。不动明王有极大的降魔威力,手段通天。古天竺婆罗门的神祗大自在天曾经认为自己是三千世界之主,故心存傲慢,不敬佛祖,不听召唤,后不动明王秉承佛祖的教令,多次与大自在天激战,并将其捕获,并以足踏其首,终于将其降伏,而不动明王法力更是几乎无敌于三界。此时韩骏催发出全身灵力并借助端木莲体内灵力发动的正是这用来沟通通天彻地神力的无上法门——不动明王印。

而此时徐狂草那边已经是险象环生,“九重离火”的光柱已经被压迫的只有杯口粗细,此时徐狂草全力抵挡“万鬼噬魂煞”,没有余力发功维持那“九重离火”。那妖媚的女子一挥手,又是一道水桶粗细的黑气击向“九重离火”的光柱,顿时只听“砰”得一声好似爆竹炸裂的巨响一般,坚持了许久的“九重离火”的光柱终于败下阵来,被一轰而散。火柱一散,“万鬼噬魂煞”顿时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纠缠徐狂草,另一路逆击而上,打在了血色妖莲和那明朝女子头上的太极图上。“咔嚓咔嚓”一连串令人心惊胆寒的脆响传来,漂浮着着的太极图上出现了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裂痕,随着“万鬼噬魂煞”的不断轮番攻击,那些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整个太极图也是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击个粉碎,原本耀眼夺目的赤色光圈也黯淡了下来。

那明朝女子显然还不满意,右手再次伸出,食指上举,对准头顶上的太极阵轻轻一弹,“万鬼噬魂煞”又陡然暴涨了一倍有余,再次狠狠的击打在太极图上,砰的一声巨响,太极图终于再也抵挡不住如此灵力的攻势,在徐狂草,韩骏和端木莲愕然的眼光注视下,被击了个粉碎,整个太极大阵也被那“万鬼噬魂煞”之中的若隐若现的狰狞可怖的骷髅头撕扯成了碎片。

随即另一道“万鬼噬魂煞”也猛然击在了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的剑身上,桃木长剑发出了一声好似痛苦的呻吟一般的剑鸣,剑身猛地一颤,伴随着徐狂草一起被整个击飞,狠狠的砸在了镇鬼洞一侧的洞壁上,徐狂草感觉浑身的骨骼似乎都碎裂了一般,一时之间根本站不起身,而手中的桃木长剑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锋利的剑刃刺穿了坚实的地面,没入土中,而剑尾兀自颤动不已。

看到徐狂草被自己一击击飞,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困扰自己许久的太极大阵也被自己一击瓦解,血色妖莲之上的明朝女子在重获自由的同时也是嚣张不已,娇笑道:“能败在姑奶奶的手中是你们的荣幸,现在乖乖受死吧!”说完左手朝天一举,食指指天,就要催持盘旋在自己头顶的“万鬼噬魂煞”将在场三人赶尽杀绝。

而此时韩骏眼看不妙,对着身边的端木莲大吼一声:“就是现在,将你体内的灵力催发到极致!”当下两人发一声喊,运起全身所有仅存的灵力,韩骏结成了不动明王印,身后的六丈金身巨像发出了好似太阳般耀眼夺目的金光,顿时将整个镇鬼洞的石室照得雪亮。明朝女子召唤出的“万鬼噬魂煞”之中的面目狰狞的冤魂,恶灵被这六丈金身所发出的炙热的金光烧灼的鬼叫连连,一时之间黑烟直冒。

而此时韩骏双目怒睁,脸上金光闪现,头顶白气升腾,更为令人触目的惊心的是他的眼角,鼻孔,嘴角等五官七窍周围都有鲜血渗出,显然是功力催发到极致的表现。只要如此这般耗损下去,不出一盏茶时间(约二十分钟),韩骏就会全身精血沸腾,油尽灯枯而死,实在是一种拼命的赌博式的法术。

而此时在韩骏的倾尽全力的功法催持下,身后的六丈金身也比原先清晰了不少,隐约可以看出,这巨像是一尊四面八臂,每只手都托着什么神兵利器,佛门法宝的模样,不过实在是模糊不清,看来虽然韩骏已然倾尽全力,发挥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功力,但是还是不能发挥这不动明王印的全部功力。

韩骏身后的六丈金身不断向四周激发出金黄色的佛光,面目也逐渐清晰,金身所发出的金光犹如大海般破涛汹涌,一浪接一浪,顿时将似乎所向披靡的“万鬼噬魂煞”给生生顶了回去,排斥在距离徐狂草三丈开外的地方,端木莲一见,连忙一闪身冲了上去,蹲下身子,架起瘫倒在地的徐狂草,背在了自己柔弱的背上,又迅速的退了回来。明朝女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干瞪眼。

虽然明朝女子心有不甘,但“万鬼噬魂煞”却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击,那些黑气包裹着的明目狰狞的恶灵,冤魂也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依然前赴后继的咆哮着,嘶吼着,轮番攻击金光形成的防护光圈,想要冲入金光之内,将韩骏,徐狂草和端木莲三人撕扯成碎片。一时之间镇鬼洞的石室之内鬼叫连连,黑烟大作,阴风四起,令人感觉仿佛堕入了阿鼻地狱一般。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章 不动明王印(2)

那些被韩骏身后的六丈金身散发出的佛陀金光笼罩的恶灵猛鬼,弱小一点的直接被金光烧灼成了虚无,而那些面目看上去更为狰狞可怖,攻势更猛的生殉者化为的恶灵任凭它如何暴戾凶悍,也无法突破金光形成的防护光圈,再也无法上前一步,只能乖乖的被打散成缕缕黑烟,再次重新凝聚成实体,不过虽然没有直接魂飞魄散,但是一个个都是虚弱不堪,更无当初的那种所向披靡的气势了,显然是被这金光重伤,大伤元气。

那明朝女子轻易击飞了功力深厚的徐狂草,又一击破解了太极大阵,成功破阵而出,心里不禁有些沾沾自喜。猛然之间感觉金光刺目,这镇鬼洞的石室之内的凶戾之气骤减,脚下的血色妖莲的花瓣自然合拢护持己身。美目一转就看到了韩骏此刻的异象。耸立在韩骏背后的六丈金身巨像逐渐的清晰起来,赫然是一个四面八臂的神佛形象,四张脸孔面向四方,神色不一,或是欢喜,或是狰狞,或是淡然,或是肃穆,每张脸孔眉心的位置都有一只竖起的眼睛,好似二郎真君一般,八只胳膊或伸或张,每只手的手掌和手指都捏成了一个各不相同的法诀,好似泰国著名的四面佛一般,庄严无比。

但是明朝女子显然对西藏密宗以及东南亚的南传佛教所知不多,绕是修行了五六百年,也看不出此时韩骏背后的金身巨像到底是哪路神仙。徐狂草虽然见多识广,但是对于行事神秘的,不喜与外界接触的密宗也是几乎一无所知,现在看到韩骏突然使出如此神妙的功法,心下也是惊讶不已。

此时此刻明显不是惊异的时候,如果此刻自己不趁机解决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佛门金光的男子,等到那徐姓小子缓过气来,佛道两门神通合计之下,自己肯定讨不了好去。心念至此,明朝女子当下再不犹豫。双目一睁,双手结印,忽然娇喝一声,运起神通,精神念力一阵波动,在神念控制之下,脚下的血色妖莲忽然怒放开来,漂浮到了半空,顿时鬼气森森,血芒流转,恶灵闪现,向着韩骏以及他背后的六丈金身猛地砸了过来。

一时之间血色妖莲陡然增大了一倍有余,顿时覆盖了几乎整个镇鬼洞的洞顶,好似泰山压顶一般碾压下来,一时之间韩骏,徐狂草和端木莲都是避无可比。韩骏一见,双手合十,不得不强运起全身的灵力,用身后的六丈金身硬拼了一记。这血色妖莲不愧是吸纳了五百条生殉者冤魂的魔兵,与六丈金身的八只廊柱粗细的胳膊硬拼了一记居然丝毫没有震碎开裂的迹象。反倒是受到那明朝女子的念力和灵气催持,从自身的花瓣之中,爆出了好几道水桶粗细的血芒,分别击向六丈金身的八只胳膊的手腕薄弱处。

这一击可说是阴险卑鄙异常,那明朝女子也看出韩骏对于这六丈金身的操控还很生疏,动作还十分僵硬。而且这六丈金身必然十分耗损灵力,虽然此时徐狂草和端木莲都站在韩骏身边,男左女右伸出手掌按在韩骏背上,给他灌输灵力,但韩骏此刻还是额头冒汗,头顶白气升腾,显然灵力是需大于供。要是此时自己击打在神像最薄弱的地方,必然可以一击将其击散,此时这六丈金身与韩骏的神念相连,金身被击散的同时,韩骏也非重伤呕血不可。

韩骏当然也不是傻子,一瞥之下就看穿了明朝女子的小伎俩。连忙双手结印,六丈金身的八只胳膊各自收回,两两合十,结成了四个各不相同的手印,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防御阵型。现在这“不动明王印”可是自己压箱底的法术,如果被波,自己重伤呕血,灵力大减不说,就是一行三人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镇鬼洞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鬼气森森,八道水桶粗细的血芒分作四路,向着六丈金身激射而来。这血芒还吸收了“万鬼噬魂煞”,威力陡增。其中还有许多生殉者的猛鬼恶灵,满头污血,面目狰狞扭曲,大张的嘴里冒出道道黑气,现象恐怖骇人。“砰!砰!砰!”一连串的巨响传来,这些血芒纷纷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六丈金身结成的手印的防护光圈上顿时金光与血芒撞得震荡不已,有几道威力稍逊一筹的血芒直接被金色光圈反弹了开去,打在了结实的地面之上,顿时岩石形成的地面被打出了一个一丈方圆的大坑,石屑纷飞,烟尘四起,威势着实惊人。

那明朝女子看着自己威势无匹的八道水桶粗细的融合了“万鬼噬魂煞”威力的血芒在空中居然被六丈金身一一化解,不是与防御光圈同归于尽就是被反弹开去,对于韩骏和六丈金身本体几乎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当下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这可是自己引以为傲的杀招之一,本以为凭借其中的凶戾之气和猛鬼怨念,任何拥有纯阳之力的正派法术,法宝都决计讨不了好,没想到此时施展出来却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根本全无效果。看着韩骏身后的徐狂草和端木莲一脸不屑,嘲弄的盯着自己,明朝女子不由得怒气上涌,心里把这三个年轻人诅咒了好几十遍,当下再次运聚起全身的真元灵力,巨大的血色妖莲在于六丈金身硬拼了一记之后,也稍稍退了回来,在空中缓缓的转动起来。女子朱唇轻启,从口中吐出了丝丝缕缕纯白色的好似天蚕丝一般的物质,森森鬼气之中透露着一阵侵入骨髓的阴寒之气,在血色妖莲之上盘旋了一番,最终缓缓注入其中。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一章 岌岌可危(1)

韩骏和徐狂草一看到那妖媚的女子猛然将自己体内的极阴元神从口中吐出,灌注入自己的法宝血色妖莲之中,以自身元神的极阴之气锻炼血色妖莲,让“万鬼噬魂煞”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现在情况可以说是危险无比,双方拼狠斗法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相持阶段,只要有一方稍有不慎,一时抵挡不下,就会被自身以及敌方的两股大力反噬,落得个魂飞魄散的可悲下场。

而在这当口,最主要的却不是不知进退的一位的进攻,而要在进攻的同时,保存一部分真元,防止灵法反噬以及力竭而亡。而此时这明朝的妖媚女子居然反其道而行之,一味的催发体内的真元,用来锻炼这妖力通天的血色妖莲。这等自损本源的拼命打法就是一种赌博,赌赢了当然是大获全胜,韩骏以及徐狂草,端木莲三人非轰个身形具灭不可,赌输了自然这种冒险的行为无异于自杀。不过徐狂草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种没有把握的事,似明朝女子这般精细的人是决计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不愧是修行了五六百年,生生吸纳了五百生殉奴仆怨灵,又拘捕了三百多孤魂野鬼的女妖。等到己身将自身体内的一股真元完全喷吐而出,灌注入了血色妖莲之内,借着此等威势,明朝女子又是一声娇喝。血色妖莲再吸收了阴气浓郁至极的女子真元之后,硕大的花瓣之上隐隐有白色的雾气翻腾波动,徐狂草和韩骏都明白,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雾气水珠,而是极阴的恶灵怨恨之气凝聚而成的神念,粘稠无比,阴毒至极,一旦沾染上,戾气攻心,即使不死也是道行受损,经脉紊乱,从此之后再也不能练道修真了。一念及此,两人都是本能的有些畏惧。

两人正全神戒备之时,那巨大的血色妖莲又缓缓的转动起来,巨大的花心猛地膨胀了一下,血芒流动,黑气翻腾的巨大花瓣一张一合之间,一团更加浓郁的黑气包裹着十几个面目狰狞扭曲,张牙舞爪的阴魂,花瓣抖动了一下,胀大了一倍有余的“万鬼噬魂煞”在黑气的不断补充之下,再次向着韩骏,徐狂草,端木莲以及那巨大的六丈金身猛扑了过来。

当先一个阴魂满头血污,半个脑袋都在活埋之时被沙土和岩石砸的凹陷了下去,张开的大嘴冒出滚滚黑烟,形象端的是恐怖骇人至极。韩骏看到那十几个阴魂当胸冲来,心中一急,捏了个法诀,身后的六丈金身受到召唤,举起巨大的拳头,狠狠的一拳砸向那呼啸而至的阴魂。“砰!”一声闷响传来,时才还耀武扬威,凶悍至极的阴魂在六丈金身的巨拳面前仿佛豆腐做的一般,毫无招架之功,一击之下就化作了几缕黑烟,顿时四散开去。

韩骏此时也来不及高兴,口中诵念有声,双手不时结成各种破魔法印。指挥身后的六丈金身挥舞起那八只巨大的胳膊,或出掌,或出拳,将蜂拥而上的那些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阴魂一一击散。以韩骏此时的功力,只能勉强发挥“不动明王印”的威力,召唤出不动明王,但是并不能完全现出真身,所以八只胳膊上的那八件佛门至宝还不能显现,甚至六丈金身本身也无法施展任何法术,只能依靠蛮力将送上门来的妖物一一击碎。就好像打苍蝇,拍蚊子一般。

就在韩骏手忙脚乱的指挥身后的六丈金身驱赶,消灭那些蜂拥而上的阴魂的同时,端木莲却惊呼一声,指着头顶上方说道:“草哥快看,那些阴魂并没有消失,都聚集在我们头顶上了!”

果然徐狂草抬头一看,只见那些被六丈金身的巨拳击散的阴魂化作的黑烟缓缓上升,在洞顶会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大团积雨云一般的纯黑色的气团。看着逐渐要完全笼罩三人头顶的大团黑气,韩骏和徐狂草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明朝女子的这一系列动作果然隐藏着极其厉害的杀招,前后血色妖莲,上有黑气凝结,而唯一的出路又狭窄难走,洞外还有一大群嗜血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虎视眈眈,看来今天不争个你死我活是誓不罢休了。见此情景,徐狂草不顾自己有伤在身,深吸了一口气,强运真元,将自身的灵力灌注在桃木长剑之上,想要一剑轰灭头顶上的这一大团令人感到压抑的黑色气团。

不料他稍一运气,头顶上的黑色气团以及跟前的缓缓转动的血色妖莲就仿佛察觉到了一般。一瞬间,一红一黑两道水缸粗细的异芒从黑气以及血色妖莲之中激射而出,向着徐狂草呼啸而来。韩骏一时之间脸色煞白,连忙双手结成佛门狮子印,六丈金身的八条胳膊也各自收回,结成了八个法印,抵挡在众人身前,徐狂草桃木长剑的赤色剑芒却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一声剑鸣,好似龙吟,巨大的剑气冲天而起,向着那大团的翻腾不息的黑色气团势如破竹一般的斩了下去!

“轰!轰!轰!”三声巨响好似炸雷一般在众人耳畔接连响起,一红一黑两道水缸粗细的异芒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六丈金身的护身光圈之上,但随即就被金色的佛光强硬的弹了开去,在三股大力的逼迫之下,韩骏脚下的地面尽皆碎裂,化做了类似黄沙一般的结晶体,韩骏,徐狂草,端木莲三人都被一股柔和的金光托举到了半空,否则在这种冲击破造成的压力之下,非全身爆裂而死不可。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一章 岌岌可危(2)

而几乎就在同时,凝聚了徐狂草此刻全身真元的桃木长剑的那道威力绝伦的剑气也结结实实的砍在了三人头顶之上的黑色气团之中。此刻徐狂草可是再也顾不得什么留手了,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全身心的凝聚自己体内因为受伤而略显紊乱的真气和精力,凝聚成真元,把这股精纯无比的真元强行灌注到手中的桃木长剑之上,祈求在一瞬之间爆发出桃木长剑的真实实力,将那围堵上来的黑色戾气一剑消散,原本涣散的赤色剑芒以及剑刃之上游移的剑气在徐狂草本身真元的凝练之下,几乎凝聚成了实体,以桃木长剑剑身为根基,形成了一道三丈多长的巨大光剑,对准那团游移翻腾的黑色戾气斩了下去。

“扑哧!嘶啦!轰!”好一阵乱响,伴随着好几声如同锦帛撕裂一般的脆响,原本浓郁至极的黑气顿时四散开来,这是戾气消散的征兆,明朝女子暗叫一声不好,她也没料到重伤在身的徐狂草居然还能凝聚出真元,发挥出威力如此强劲的剑气。顿时双手结印,如同匹练似的浓郁至极的“万鬼噬魂煞”顿时倒冲回来,与凝聚了徐狂草真元威力的巨大的赤色剑气在半空之中硬拼了一记。

虽然徐狂草此时凝聚了真元,将桃木长剑的威力生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但是毕竟有伤在身,灵力耗损巨大,并没有能将剑气实体化,形成单柄的巨型气剑,如同和富春蛟王斗法时一样,发挥出桃木长剑十成十的威力,但此刻也是赤芒澎湃,剑气汹涌,一伸一缩的剑气好似一条赤色的蛟龙,没有一丝涣散退缩的意思。反而不进反退,朝那盘踞在明朝女子头顶的“万鬼噬魂煞”狠狠的砍了过去。

这并非徐狂草不知进退,一味猛攻。只是徐狂草心想,这镇鬼洞之内,明朝女子部下了种种禁制,前有“万鬼噬魂煞”,上有血色妖莲,出口之外还有数千只红脸白衣的夜游魂,自己和韩骏,端木莲虽然都有异宝在身,法术相助,但要在三方夹击之下活着离开,即使侥幸不死,事后也必然是元气大伤,真元消耗,只怕就算是逃出去也会筋断骨折,内脏受损,全身瘫痪,。如果再有之前得罪的妖邪上门寻仇,到时候连抵挡的本钱都没有。不如此刻放手一搏,趁着灵力还有一些,明朝女子又一时无法突破“不动明王印”的禁制,多斩杀几个“万鬼噬魂煞”之中的阴魂,到了撤退的时候也多了几分逃命的本钱。

韩骏的“不动明王印”召唤出来的六丈金身所散发出来的耀眼夺目的金光似乎天生就是这“万鬼噬魂煞”以及其中那些面目狰狞的阴魂的克星。只要金光到处,黑气无不消散,黑气之中包裹的阴魂们更是发出了几声凄厉的哀号就直接被金光炼化,神形俱灭。再加上徐狂草用念力指挥赤色剑气,在金光的防护光圈周围左冲右杀,往来穿刺,寻找“万鬼噬魂煞”的薄弱之处出击,一瞬间就击杀了好几个一时不备的阴魂,周围“万鬼噬魂煞”之中的阴魂虽然咆哮连连,双目好似要喷火一般,却是怎样也无法击穿那有形无质的金色防护光圈,一些普通的拘捕而来的恶灵更是在金光笼罩之下被烧灼成了丝丝缕缕的黑烟,“万鬼噬魂煞”瞬息之间又失去了十二三条阴魂,元气大伤。

明朝女子看到自己辛苦炼制的“万鬼噬魂煞”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被蚕食消耗,内心也是心疼的好似滴血。双手一招,收回了“万鬼噬魂煞”,面对徐狂草御使赤色剑气协助六丈金身夹攻血色妖莲,也没有再次放出“万鬼噬魂煞”前来阻挡。徐狂草手握法诀,用自身念力配合韩骏的六丈金身,上下夹攻那滴溜溜直转的血色妖莲,居然也还算顺利,一团团的念力通过自己的双手十指捏成的法诀灌输入头顶之上的飞舞的桃木长剑的本体之中,桃木长剑本体吸收了这一波波的念力真元,更是通体变得赤红,好几道赤色剑芒如同小型闪电一般在剑身上乱串,发出劈里啪啦的脆响,爆裂开来,舞动之间,虎虎生风,威力绝伦。

不过那滴溜溜直转的血色妖莲也是不甘示弱,吸收了明朝女子那许多阴邪的念力真元之后,围绕着血色妖莲的黑气以及血芒更加膨胀,一黒一红两道气芒互相缠绕,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防护光罩,将血色妖莲笼罩其中。并且巨大的光罩还如同心脏一般微微跳动,好像蕴藏着什么邪魔的魔胎一般,似乎随时都会炸裂开来,从中生出什么异常可怖的妖物。汹涌澎湃的妖力犹如巨大的海浪一般冲击着整个镇鬼洞石室,居然将韩骏的“不动明王印”召唤而出的六张金身的金色佛光都压了下去、韩骏此时也感觉到了这股莫名的压力。浑身骨骼好一阵酸痛,眉心,太阳穴更是好似针刺一般,隐隐作痛。

韩骏害怕自己会支撑不住,导致六丈金身被破开,这样自己,徐狂草和端木莲就只能直接面对血色妖莲以及“万鬼噬魂煞”的上下夹攻了。到时非落败不可。于是对身边的端木莲使了个眼色,端木莲会意,连忙催发起自身的灵力,将自身八成的真元灌输给了韩骏。

“妖孽,接招!”徐狂草此时也看出了那血色妖莲之中的古怪,法诀一引,赤色剑气倒卷上来,龙吟一声,已经向着依旧跳动不已的血色妖莲刺去。“砰”一声巨响,赤色剑芒将红黑交织的防护光罩破开了一道一掌粗细,三尺多长的缺口,但是不等赤色剑气更进一步,一团团黑色的戾气以及血芒已经纷纷激涌了上来,填充起了那个缺口,并且形成了一股极强的吸附之力,将赤色剑气牢牢的束缚其上。此时徐狂草的真元灌输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催动念力让赤色剑气移动分毫。

而韩骏此刻也是整个头颅头疼欲裂,整个人虽然被金色光圈所笼罩,但是那血色妖莲每跳动一下,就有一阵汹涌澎湃的大力传来,自己已经开始逐渐抵挡不住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二章 睡狮猛醒(1)

徐狂草此时也已然明白两方的斗法已经到了誓决生死的阶段,只要韩骏稍有闪失,露出一丝破绽,明朝女子所驱使出来的血色妖莲以及那收入体内的“万鬼噬魂煞”必然迅猛一击,势若奔雷,更本不可能给自己,韩骏和端木莲以任何喘息逃脱的机会。而此时自己的护身神兵桃木长剑又被血色妖莲周围的黑红两道戾气形成的气茧牢牢吸附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形式实在是岌岌可危。

此时徐狂草也再顾不得许多,冒着灵脉受损,全身功力被废的危险,忽然狠下心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混合着自己精血真元的血箭“噗”得一声从口中狂喷而出,喷在了在头顶飞舞的桃木长剑的剑身之上。这口鲜血甫一接触桃木长剑的剑身,就好似接触了炉中精钢的冰水一般,升腾起了团团血雾,随即那大团的血雾迅速凝结聚拢成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光球,“嗖”得一声没入了剑身之中。

原先被黑红两道戾气纠缠束缚得动弹不得的桃木长剑忽然猛地颤抖了一下。被血芒和黑色戾气侵蚀而逐渐衰弱下去的赤色剑芒忽然一下子升腾而起。颤抖着的桃木长剑发出了一声好似龙吟虎啸的悠长剑鸣,好似潜龙升天,睡狮猛醒,一时之间威势绝伦,无可匹敌。周围那些血色红芒以及黑色戾气一缠绕过来,就被炙热的剑芒直接撕裂的开来,升腾成了一道道黑烟,浊气。剑鸣的声势居然硬生生盖过了那吸收了明朝女子全身真元的血色妖莲气茧发出的深深浓郁的鬼气。

“老伙计,你又回来了,现在就让我们杀个痛快吧!”看着在自己头顶精光大盛,剑气纵横的桃木长剑。徐狂草好似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老友一般,眼中满是欣慰喜悦之色。一个纵跃,伸手牢牢握住了桃木长剑,细长的剑身之上顿时出现了清晰的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邪魔外道,杀!”昔日那个武艺高强,道术高超,令妖魔鬼怪闻风丧胆的火居道人徐狂草终于再次现身。桃木长剑带着无边的天地灵气,破魔之力在半空中幻化成了一柄一丈多长的巨大光剑,狠狠的一剑砍在被血芒和黑气笼罩的血色妖莲的气茧之上。气茧之上的红黑戾气以及防护光圈好似猪油遇到了滚油一般剧烈的沸腾荡漾开来,有些地方的血芒以及黑色戾气形成的光圈居然有融化坍塌的现象和趋势。又好似一座高入云端的大山被砸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湖之中一般,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毕竟是吸纳了修炼了五六百年的明朝女子全身真元的血色妖莲散发出来的血光以及五百生殉奴仆冤魂的制成的防护光圈,红黑相间的气茧并没有如同徐狂草想像中的一般,被桃木长剑一剑斩碎,虽然气茧没有一击而破,但是汹涌澎湃的破魔之力以及炙热的纯阳之气还是从气茧上的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中侵入了犹如实质一般的气茧之中。

这朵血色妖莲本身就是极阴之邪物,一身鬼魅之气,最怕的就是这破魔之力以及炽烈的纯阳之力。那巨大的两股克制之力汹涌澎湃,势如破竹的侵入进来,虽然力道已经小了许多,但巨大的血色妖莲还是猛地颤抖了一下,一片巨大的赤红色的有黑气萦绕的妖莲花瓣就好似石化了一般,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妖气,随后“哗啦”一声脆响,化作了一片石屑瓦砾,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

此刻明朝女子的全身的真元都灌注到了这血色妖莲之中,这朵血色妖莲就好似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与她深念相同。这血色妖莲在桃木长剑的破魔之力以及纯阳之气的夹攻下遭受重击。明朝女子也同时被纯阳之气一冲,那里还有不受伤的道理?那明朝女子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大力好似怒涛一般呼啸而来,顿时呼吸一窒,神念一弱,虽然自己的一部分护体灵力本能的抵挡了一下,但本命魂魄还是被纯阳之气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随即那股侵入己身的纯阳之气也在和自己的护体灵力的撞击之下,双方化为了无形,明朝女子脸色一白,神智顿时窒了一窒,“哇”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污血。操纵的血色妖莲也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抵挡不住一般。

而此时明朝女子一瞥之下就看到了已经稳稳的站立在地面上,双眼赤红,面若重枣,好似要滴出血来一般的徐狂草。只见原来只有三尺多长的桃木长剑已经暴涨到了接近三丈,形成了一柄巨大的赤色光剑,但是徐狂草此刻拿在手中却没有丝毫的吃力,凝滞的感觉,宽阔的剑身之上瑞气萦绕,赤芒流转,端的是一件斩妖除魔的道门无上神兵!

而此时血色妖莲的九瓣赤红色有黑气萦绕的巨大花瓣被徐狂草用桃木长剑混合破魔之力生生毁去了一瓣,灵力道行受损,原先施加在韩骏以及六丈金身上的压力也没有那种令人崩溃的窒息感了。韩骏调整了一下气息,双手合十,巨大的六丈金身八臂舒展,金色佛光再次瞬间爆发开来,给本已遭受重创的血色妖莲造成了双重打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二章 睡狮猛醒(2)

血色妖莲在金色佛光的照射之下,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失去灵力而崩塌开裂。原本汹涌澎湃的阴森鬼气也一下子衰减了许多。原本进退有序的“万鬼噬魂煞”一时之间也有些失控,徐狂草趁着这个当口,挥舞着巨大的光剑开始与一些失去控制,脱离了“万鬼噬魂煞”主体而游离出来的冤魂缠斗起来。一柄光剑舞得水泼不进,只见赤色的剑芒闪动,瑞气纵横,一个张牙舞爪猛扑过来的冤魂就被桃木长剑一剑砍成两半,化为丝丝缕缕的黑色鬼气,又被随之而来的金色佛光一照,顿时烟消云散,化为无形。

徐狂草就如此这般在金色佛光的辅助和掩护之下,挥舞着桃木长剑在“万鬼噬魂煞”与血色妖莲的夹击之下纵横驰骋,往来冲杀,一时之间倒也是游刃有余,无论明朝女子如何驱使那两大邪物上下夹击都奈何不得。反倒是“万鬼噬魂煞”每攻击移动一次,就会被徐狂草抓住破绽,斩杀一两个落单或者脱离主体的冤魂,一级杀死,每杀死一个冤魂,“万鬼噬魂煞”的主体黑气就会衰减一分,浓郁至极的黑气也会变得稀薄一分,慢慢开始有消散的趋势。

“这两个臭小子在跟我玩消耗战,在这么耗下去,自己可就有在阴沟里翻船的危险了。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明朝女子贝齿紧咬朱唇,内心好似有上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焦躁不已。那使剑的年轻人明明已经被自己击伤了灵脉,应该连站立都很困难,但此刻的他却丝毫看不出有伤在身的样子,反而龙精虎猛,一柄桃木长剑舞得虎虎生风,在金光的配合之下,顷刻之间就斩杀了三十来个阴魂,而“万鬼噬魂煞”也是如受重击,原本汹涌澎湃,令人窒息的阴森鬼气顿时被六丈金身的金色佛光压制了下去。整个镇鬼洞之中原本张牙舞爪,纵横飞驰的冤魂恶鬼此刻也变得稀稀拉拉,聚成了一团,不敢靠前。

而此时血色妖莲的九瓣妖气汹涌的巨大花瓣也被那使剑的年轻人毁去了一瓣,妖力受损,在六丈金身散发出来的拥有破魔驱邪法力的金色佛光的压迫之下,灵力受损的血色妖莲的转动变得凝滞了起来,飞舞在半空之中的血色妖莲也开始出现了不受控制的轻颤,似乎隐隐有崩塌的危险。明朝女子面色铁青,心头大急。只能连连捏动法诀,尽量不让血色妖莲从空中坠落下来。

赤色剑芒一闪而过,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号,徐狂草一剑将一个落单的阴魂斩成两截,随机四散开来的黑气还没来得及重新凝聚就被金色佛光烧灼的无影无形。面对着此情此景,其余的那些“万鬼噬魂煞”之中的阴魂似乎都明白了其中的利害。纷纷识趣的退缩了回去,任凭明朝女子如何驱驰,那些阴魂都只是在空中盘旋呼啸,却是一个都不愿意首先冲杀上去。

但徐狂草此时却是强行激发起自己体内的真元,有时间限制,这种全力激发的状态只能维持约二十分钟。当下再不犹豫,一声好似炸雷一般的怒吼,双目赤红好似要喷出火来一般,手中紧握的桃木长剑剑身光华大作,瑞气缠绕,徐狂草一跃而起,全身力量灌注在双臂之上,顿时肌肉膨胀,青筋爆起,横着一剑,带起一股凌厉的剑气,砍向血色妖莲的本体。

“当!”一声惊天动地的金铁相交之声迸发而出。巨大而浑身散发滔天的破魔之力的赤色光剑朝着血色妖莲斩落下来。剑刃之上赤色剑芒陡然暴涨,一正一邪的两件异宝在空中激烈碰撞,徐狂草身子在空中一扭,一击得手,不等血色妖莲发出反击,就从空中跃入了金色佛光的防护光圈之中,身形轻巧灵动。

徐狂草收回巨大的赤色光剑,光芒内敛,又变成了一柄三尺多长的桃木长剑,横剑当胸,韩骏也踏上一步,背后的六丈金身光华大作,防备着血色妖莲的凶猛反击。徐狂草脚下微动,将正在全神贯注将自身灵力输送入韩骏体内的端木莲挡在身后。刚才那一剑,徐狂草灵力暴涨险些就将巨大的血色妖莲一剑砍岁、成碎片,不过这明朝女子也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居然不知用了什么诡异的招术,将桃木长剑上的破魔之力生生吸纳了三分之一,归纳入了虚空之中,白白浪费了徐狂草所剩不多的真元,令徐狂草恼怒不已。

徐狂草斩向血色妖莲的那一剑被明朝女子硬接了下来,此刻的明朝女子却丝毫没有一丝幸喜得意之色,反而怒睁杏眼。原来自己虽然操纵血色妖莲迎接下来了这凌厉霸道的一剑,血色妖莲却也是遭受了重创,八瓣巨大的花瓣之上都有斑斑驳驳,令人触目惊心的裂痕。赤色血芒也黯淡了下来,原本萦绕其上的黑色戾气也被击散了无数。血色妖莲的灵力却是大不如前了。

“小畜生!陪我的法宝!”明朝女子怒火中烧,双目一瞪,好似修罗夜叉一般,双手一挥,两团拳头大小的幽蓝的鬼火飘浮闪动,呼啸一声向着徐狂草当胸激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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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三章 冲天一剑鬼神惊(1)

“要我赔你的法宝,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是命令我了!”徐狂草孤傲的一声嘶吼,双目精光陡涨,一个前滚翻,堪堪躲过那两团呼啸而至的鬼火。不等那两团一击不中的鬼火缓过神来,足尖一点,身形一扭,已经侵到了明朝女子的身前。暴喝一声,平地一剑向明朝女子的腰间削砍而去,剑身未到,剑刃之上迸发而出的赤色剑芒却是陡然暴涨,瞬息之间形成了一柄三丈多长的巨大光剑,犹如实质般的剑芒顿时撕裂了明朝女子仓促之间凝聚而成的护身气罩,赤芒和黑色戾气交织而成的气罩都是蒸腾成了丝丝缕缕的烟雾,瞬间消散开来。

眼见徐狂草这一剑来得如此凶猛,剑未到,其气势就已经几乎让自己窒息,剑身带起的剑气也轻易的将自己的护身气罩撕裂开来,再看那徐狂草本人,双目如火,势若疯虎,明朝女子不敢硬拼,又是双手一挥,自己身上的那身宫装的纱质衣袖顿时暴涨,如同两条出洞的蛟龙一般,丝丝的纠缠住了徐狂草手中的那柄巨大光剑的剑身,暂时阻挡了一下,而明朝女子瞬间纤细的玉足一点,身形飘然而起,退出了十多米远。

而明朝女子足尖刚刚一沾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又是一阵好似龙吟一般的剑鸣,剑气忽然内敛,随即瞬间又再次爆发出来,瞬间将缠绕其上的宫装衣袖撕成了碎片,几条散落的纱衣碎片也落到了地上。明朝女子自断了两条衣袖,才堪堪避过了被腰斩的命运,此刻两条好似粉嫩的莲藕一般的洁白玉臂裸露在空气之中,香艳无比。委实令人浮想联翩。但韩骏和徐狂草都是根基深厚,道法高深之辈,从小锻制心境神念,自然不会被这妖女的魅惑大法所控制。

徐狂草浸淫剑术日久,得到了江南符箓宗前辈先师的指点,这些年来又加入了自身实战对敌之时的心得体会,剑术委实已至化境,看到明朝女子如此狼狈的自断衣袖以求自保,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巨大的光剑在半空之中转了一个剑花,一跃而起,冲着明朝女子的面门刺出一剑。一瞬之间幻化出了百八十道凌厉的剑影,将明朝女子的上半身的完全笼罩其中,明朝女子的眉心,双目,太阳穴,头颈动脉,双肩,心口,双乳等周身要害都在其剑芒的攻击范围之内。

眼见徐狂草的桃木长剑又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向着自己刺来,而且此时周身要害都被笼罩在令人要花缭乱的剑影之下,绕是明朝女子自视甚高,此刻也是骤然变色,心中大骇。自己好歹也是修行了五六百年的修道之人,但在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长剑的逼迫之下竟然一时之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所有的妖术,法宝都根本来不及施展,这个年轻人出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明朝女子别无他法,只好动用神念,收回了与韩骏身后的六丈金身相持不下的血色妖莲,瞬间缩小到了莲蓬大小,整个血芒暴涨,戾气冲天,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明朝女子的面前,“呼啦”一下血芒一闪,血色妖莲瞬间幻化成了百八十朵茶盏大小的黑红色莲花,纷纷冲上前去,抵挡住了那些分化而出的剑影。而血色妖莲主体更是当先冲了上去,向着当头斩下的巨大的桃木长剑硬扛了一记。

“咔嚓!”一声断石分金一般的巨响传来,莲蓬大小的血色妖莲被巨大的光剑好似切豆腐一般一剑斩成两半,顿时灵力涣散,妖气全失,血芒和黑气瞬间被其后赶到的凛冽剑气以及金色佛光瞬间烧灼的一干二净。那百八十朵小莲花也在与剑影的相抗之中消失殆尽。

“轰!”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在桃木长剑和血色妖莲相交的地方向着四周炸裂开来。首当其冲的徐狂草和明朝女子一见不妙,纷纷运起功法或者法宝当胸护持。绕是如此徐狂草也被场中两件一正一邪的至宝相撞产生的冲击力给生生击德倒退了五六米,“噗”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原本威力绝伦,世无匹敌的赤色剑芒也瞬间黯淡了下去。而明朝女子也被那股大力击得倒飞了出去,后背狠狠的砸在了镇鬼洞坚硬的洞壁之上,砸出了一个一人多深的人形石坑。一时之间砂石纷飞,烟尘四起,好不狼狈。

失去了明朝女子的控制以及血色妖莲的吸纳,一道纯白色好似天蚕丝一般的真元从脆裂的血色妖莲之中脱体而出,飘散到了空中。这股明朝女子的真元显然也知道此刻情况紧急,稍有迟疑就会被金色佛光烧灼的无影无形。当下嗖得一声朝明朝女子的面门激射而去。但是韩骏显然早就料到了这一招,一道碗口粗细的金色佛光从身后的六丈金身的口中喷吐而出,居然后发先至,整个纯白色的真元都被那金色佛光红中,这拥有渡厄破魔之功法的金色佛光一炼化,那纯白色的天蚕丝一般的真元发出了一声好似小猫一般的哀嚎,随之就淹没在金色的佛光之中,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三章 冲天一剑鬼神惊(2)

看到自己苦修五百多年吸纳了五百生殉奴仆的怨灵才凝聚而成的真元居然被六丈金身的金色佛光生生炼化,自己的五百年的道行被生生毁去了大半。明朝女子不禁感到怒火上涌,气血翻腾,胸膛好似要炸裂开来一般,忽然喉头一甜,“哇”得一声又吐出了一口淤血。但不等她缓过神来,就看见韩骏突然朝天一指,一道比先前炼化女妖真元所发的金色光柱更为巨大的纯金色佛光从他身后的六丈金身的眉心的那只巨目之中迸发而出,这金色佛光和平常的佛门法器发出的瑞光一般模样,只是粗大得有些骇人,起码比刚才的那道金色佛光足足大了一倍,并且水桶粗细的金色光柱雷柱旁边还有无数一尺多长的小仙女在不断飞舞抛洒金色的莲花,庄严神圣,佛法无边。

这金色光柱的声势可就真是如开天劈地,石破天惊一般,急速轰来的金色光柱带起了一阵罡风,无数瑞气翻滚,道道金光好似狂舞的蛟龙一般,相对而言,刚才韩骏炼化真元所发的金色光柱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而这巨大的光柱也凝聚了韩骏所有的真力,不成功便成仁,实在是赌命的一击。

虽然徐狂草和端木莲早就知道徐狂草一击得手破掉了明朝女子护身的邪宝血色妖莲,韩骏就会同时动手,攻击明朝女子的本体,力求一击致命,可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声势。搞不好这一击之威产生的冲击波会将整个镇鬼洞都炸塌。两人一念至此,连忙各自祭出法宝,桃木长剑和乾坤七星尺都是瞬间光华大作,将自己的主人包裹其中,一瞬间就就在各自头顶形成了一大巨大的太极图,防止岩石崩塌造成伤亡。徐狂草看着面色惨白,衣衫不整的那明朝女妖,内心嘀咕:“这下总算是将局面扳回来了,法宝受损,真元泯灭,我看你拿什么跟我们斗!韩骏这小子现在是真玩命了,那要诈尸女要倒霉了!”徐狂草和韩骏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的为人,韩骏虽然一向都是老实人,但真要把他逼急了,他所爆发出的能量,就是徐狂草也是抵挡不住的。

这明朝女子虽然上辈子年纪轻轻就身亡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偷学来了这种鬼魅阴毒之术,居然吸纳了五百生殉者的冤魂,练就了极阴之体,导致肉身历经百年而不朽,且面目如生。又吸纳了活人精血,重塑生魂真元,居然冲破了六道轮回的限制,将魂魄归位,重新融入自己的肉身。虽然交战经验并不丰富,但此时危急关头,看到韩骏的那一系列的绝技,她也是早有防备,但是看见韩骏弄出如此大的威势,还是小脸一阵煞白,吃了一惊,尤其是看见那一尺多高的仙女围绕金色光柱急速攻来,虽然一路抛洒着金色莲花,但势头却是丝毫未减,反倒有一种超脱生死轮回,翻转天地的惊人佛门之力,“你居然可以动用不动明王的威力,召来飞天抛洒金莲,你是西藏密宗的传人?”

虽然是惊愕不已,明朝女子的反应却是极快,此刻身子背靠镇鬼洞的石壁,身边的徐狂草又是虎视眈眈,散避是来不急了,想到此处,明朝女子一咬牙,一口精血喷洒而出,在头顶凝聚成型,数百朵的小号的血色妖莲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半空之中,凝聚成厚厚的圆盾型屏障,死死挡住韩骏所发出的金色佛光的冲击,金色佛光周围的身材婀娜曼妙的飞天一接触那些充满污秽血腥气息的血色妖莲就好似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廊柱粗细的金色佛光一接触到血色妖莲就瞬间炸裂开来。

巨响连连,百八十朵拳头大小的血色妖莲在金光笼罩之下被炸得支离破碎,但那道廊柱粗细的金色佛光也就此消耗一空,一边的徐狂草却象是早就知道这结果一般,这精彩的斗法他连看都没有看,双手连扬,将手中的桃木长剑抛入了空中,剑气纵横的的桃木长剑在空中飞舞了几圈,奔腾而出的赤色剑气形成了一个玄奥的阵法,那阵法在空中一闪及逝,下一刹那便出现在了明朝女子的头顶。阵中的桃木长剑瞬间再次幻化为一柄七彩流光的巨大光剑,它的周围的阵型渐渐形成了九宫八卦的图形,随即九道水桶粗细的炽烈火柱对准明朝女子周身一击而下,一遇空气便剧烈的燃烧起来,一时之间那足可以焚尽世间一切的三昧真火似乎将整个空间都燃烧的扭曲了起来。

这是江南符箓宗的镇派绝学“破魔八剑”之“离火剑”真正的威力,用吸纳了己身纯阳精血的纯阳至宝桃木长剑在空中画出九宫八卦的阵型,幻化出吸纳了天地灵气,离火真元的光剑实体,将己身的真元,精血之中的纯阳之气以及天地万物之中的离火真精灌输入阵法之中,祭练出九道水桶粗细的三昧真火的火柱,三昧真火,乃是天下纯阳之火,足可以焚烧世间一切。此刻在徐狂草的全力催持以及自身精血的淬炼之下,三昧真火的热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施展出来,就算是大罗金仙也要被烧去一层皮,更别说是修行了只有五六百年,又失去了法宝护体的小小女妖了。

不过明朝女子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就凭自己这五六百年的修行以及那五百生魂功力,恐怕是抵挡不住一个从小修炼道门无上神功,又有道门至宝护身,灵力高强的高手的全力一击的,在徐狂草布置阵法的同时,明朝女子一声娇喝,双手报肩,十指成钩,抓下了好大一片血肉,头上挽成的发髻四散开来,一头长达腰际的秀发根根直立,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自己的四周同时出现了数百个面目扭曲浑身惨白,双手腐朽,浑身散发着滔天鬼气的恶灵,其凶煞之力居然丝毫不亚于已经被基本消耗殆尽的“万鬼噬魂煞”。这才是明朝女子的真本事,“百鬼夜行煞”!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四章 百鬼夜行煞(1)

明朝女子也没料到自己修行五百多年,居然在这三个小辈面前屡屡失手,被这群正道晚辈搞得好一阵灰头土脸。她久居东吴市王埭镇的坟茔之中,吸纳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煅炼肉身,又用五百名生殉奴仆的怨灵炼制法宝,乃是在邪道一门中难得的高手,徐狂草也不知道其来历以及师承何门何派,也不知她使得什么道法手段。但是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是天道轮回注定她衰神附体,霉运当头,自己神功未成就被彪哥等人利欲熏心挖了坟墓,还被拔去了随身衣物。彪哥,胡斌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俱都是什么好鸟,田元权更是臭名昭著的盗墓贼和文物贩子,好几个穷疯了的家伙一阵疯抢,把墓葬里的陪葬明器都搬空了不说,居然连那女子身上的首饰和衣物都没放过。

看见自己好歹生前是皇亲国戚,死后还后奴仆殉葬,现在居然被几个泥腿子扒了个精光,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是魔宫马上就要练成,可以摆脱六道轮回束缚,重新做人的女妖。等到自己的肉身被运到了东吴市的殡仪馆之后当即魂魄归位,施展魔功,大开杀戒,一时之间凡是自己的神念能够搜索到的盗墓参与者无不命丧其手。

但是虽然杀死了大部分的盗墓参与者,追了好一些价值不菲的陪葬的明器,但这些造型精美考究的陪葬事物在她的眼中只不过是浮云罢了。她最看重的最心爱的那个玉佩却一直都没有找到,那可是那个曾经至高无上的男人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东西,及时豁出性命,再次落到了堕入轮回的结局,自己也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找寻到。所以她施展开所有的神念,终于捕捉到了一丝那玉佩上传来的微弱的气息,所以她化妆成寻常女子,一路追踪到了这里。杀死了那个窥视自己珍宝的男人,但是当她想要进一步追寻玉佩下落的时候,却遇上了眼前这三个硬点子。

此刻明朝女子法宝血色妖莲被毁,“万鬼噬魂煞”被消耗的所剩无几,体内修炼了五百多年的猛鬼真元也被韩骏身后的六丈金身发出的金光所炼化,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受此重创,原本秀美的脸蛋此刻也变得扭曲狰狞,厉声尖叫起来:“臭小子,贱丫头,你们毁了姑奶奶我的法宝和真元!今天我就收了你们的魂魄,让你们成为这‘百鬼夜行煞’之中的一员!”

“哼!你这妖孽,滥杀无辜,多造杀孽,如今死到临头还说大话!老徐,我们一起动手,把这些残存的怨灵全部毁去,让它灵力全失,再也不能危害世间!”韩骏也知道自己的“不动明王印”不能持久,当下手诀连翻,指挥着身后的六丈金身从巨目之中连续不断的发射碗口粗细的金色光柱,轰击明朝女子刚刚召唤出来的“百鬼夜行煞”之中的幽魂恶灵们。

这些碗口粗细的金色光柱虽然比不上之前炼化女妖真元以及轰散女妖护体妖莲的金光来的那么声势浩大,但这些金色光柱乃是六丈金身眉心正中的巨目所发,一应妖术魔功异宝碰到,都会被其中蕴含的佛门伏魔之力煅炼,就算是妖术高深之辈,也只能勉强操控自己的法宝妖术抵御金色光柱的伏魔之力,但法宝和妖术的威力会缩减大半。

听得韩骏的招呼,被明朝女子自爆功力,召唤出无数个怨灵恶鬼阻挡了一下的徐狂草顿时回过神来,继续念动咒印,又在桃木长剑之上加注了几道符咒。准备发出“破魔八剑”之“离火剑”的最大威力,这明朝女子确实是十分的顽强和棘手,在徐狂草,韩骏,端木莲三人的这么多法宝,法术的轮番联手攻击都没有能将他轰杀,尤其是此刻周身怨气纵横,鬼念滔天,面容狰狞扭曲,秀发四散开来,众人都感到无比的诡异,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压抑的感觉荡漾在心头,都想一下除掉这个行事诡异,下手毒辣的女妖。

明朝女子此刻口中尖啸连连,股股黑色的厉煞之气从口中喷出,真元受了重创。自己辛苦修炼地血色妖莲和“万鬼噬魂煞”又在那柄巨大光剑和六丈金身的轮番打击之下消散于无形。眼看那使剑的年轻人的法术“三昧真火”就要轰击过来,身边还有好几道碗口粗细的金色光柱在趁机朝自己周身乱刺,明朝女子一时之间手忙脚乱,身形连闪,双手十指翻飞,结成手印驱使那些“百鬼夜行煞”之中的恶灵冤魂前往抵挡,黑色的戾气包裹着形形**的冤魂向四面激射开去,在女妖身边头顶之上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方圆百里的阴气,鬼气,鬼魂野鬼全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拘捕了过来,吸纳在这个巨大的骷髅头之中,要不然在“离火剑”所发出的“三昧真火”火柱的烘烤之下,就算明朝女子拥有再强大的鬼力也要饮恨当场。

那巨大的骷髅头一出,忽然张开了巨大的鬼气纵横的血盆大口,一声凄厉至极的鬼啸声从中迸发出来,腾不出手来的韩骏,端木莲和徐狂草都被魔音入耳,顿时感到一阵冰寒刺骨的阴风伴随着令人恶心欲吐的凶戾之气扑面而来,其中隐隐还有无数的面目狰狞的恶灵呼啸而出,仿佛一下子堕入了阿鼻地狱一般。三人都是暗叫一声不好,各自运起神念强行保住灵台一片清明,以免魔音再度冲入双耳,造成心魔入体,自损经脉。手上的法宝,阵法也就缓了一缓,终于让明朝女子堪堪缓过了一口气。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四章 百鬼夜行煞(2)

然而幸好还是明朝女子真元已经被韩骏的六丈金身的金光所炼化,道行受损这骷髅头发出的“摄魂鬼啸”又是情急之中,仓促而发。威力降低了一大半,否则就算是徐狂草,韩骏和端木莲早有准备,也非要吃亏不可。

“不好,是‘摄魂鬼啸’!大家守住灵台!”韩骏双手结成了佛门狮子印,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子吼,排山倒海一般的声浪顿时震散了“摄魂鬼啸”,连带着其中包裹着的面目狰狞的恶灵冤魂都被冲击成了飞灰。此刻徐狂草看见明朝女子趁着三人手忙脚乱的当口,缓过气来,暗叫一声糟糕,徐狂草倒是并不过分在意明朝女子的反击,毕竟自己这边占着法宝和人数上的优势,就算是明朝女子狗急跳墙,自己也有一战之力。只是怕明朝女子突然脱逃,那以后必然要来报仇,自己虽然浑然不惧,但是身边毕竟还有许多至亲好友,万一这明朝女子用对付彪哥,胡斌那样的方式,打闷棍,下黑手,那确实是防不胜防。

韩骏和徐狂草的想法也是一般无二,他所在的国安局可没有徐狂草,端木莲这等修真高手支持,要是让明朝女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脱逃,自己不但不好向上级部门交代,恐怕自己和整个神秘事件调查科都是永无宁日了,万一明朝女子一时兴起,干掉几个国安局高层的大佬作为报复,那自己更是吃不了兜着走。韩骏想到这里,不禁感到头皮好一阵发麻,马上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本身修炼的就是佛门功法,专门克制的就是这些妖邪极阴之术,如今吸收了端木莲和徐狂草的一部分灵力,受了伤的明朝女子的“摄魂鬼啸”对他效果并不大。

明朝女子好不容易才用“百鬼夜行煞”发出的“摄魂鬼啸”给自己争取了一些喘息的时间,当下默念法诀,巨大的骷髅头双目之中红光闪闪,空洞的眼窝之中亮晶晶散发着妖异的血色光芒,似乎是亮着两盏大红灯笼一般,给人一种阴邪歹毒的感觉,隐隐有血腥味从中散发而出,一看就是邪门的妖术。见韩骏正在全力驱散“摄魂鬼啸”,当下便把那骷髅头对准韩骏胸口,右手食指轻弹,口叫一声:“疾!”这骷髅头的双目之中各自激射出一道极细的血色光柱朝韩骏心口无声无息的刺了过去。

明朝女子真元被炼化,道行受损,好不容易发出“摄魂鬼啸”争得了几分主动权,连连催动“万鬼噬魂煞”凝结成“骷髅鬼王”的模样,想极力挣脱徐狂草“离火剑阵”以及韩骏六丈金身的束缚,然后迅速趁机遁走,等恢复了真元法力,再上门寻仇。反正这松林之中孤坟荒冢众多,已经足够自己吸纳增补了。

明朝女子见骷髅鬼王的血煞箭已经射向了韩骏,缓得一缓,左手轻轻一弹,二十多只张牙舞爪明目狰狞的恶灵顿时又从骷髅鬼王的血盆大口之中呼啸而出,去势如电,带起了阵阵阴风呼啸着冲向维持“离火剑阵”的徐狂草,便把“离火剑阵”的三昧真火的火柱缓了一缓,还未等火柱再度轰击下来,明朝女子一声娇喝,大蓬黑色的戾气又凭空涌起,把自己牢牢包裹在内,阴风刮起,就要架风飞遁。

与此同时骷髅鬼王眼中激射而出的两道血煞箭也已经击中了六丈金身施加在韩骏端木莲身前的那层防护光圈,明朝女子攻于心计,那看似普通的血煞箭之中居然还包含着一缕自己的念力,那凶煞之气所化的血煞箭就与防护的金色佛光相互抵销之后,不等随后周围的佛光增补过来,血煞箭里边包裹的那一丝念力就化作了一道极细的毒针一般的黑气,刺入了金光之内,徐狂草和端木莲只听得韩骏一声闷哼,然后就捂着胸口缓缓的倒了下去,嘴角更是渗出了一丝乌黑腥臭的淤血,显然这念力形成的黑针剧毒无比。

随着韩骏的受伤倒下,半空之中就轰隆轰隆好似炸雷一般,巨响之声连连,宛如凭空打了几个霹雳,震得镇鬼洞之中的空气都嗡嗡作响。只见原本光华大作的六丈金身的不动明王的神像失去了灵力的维持,开始急剧的收缩起来,变得越来越模糊,终于重新凝聚成了一个钵盂大小的金色光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嗖”得一声,重新归纳入了韩骏的眉心之中。

明朝女子见自己的计策果然奏效,此刻韩骏重伤,六丈金身消散,不动明王印被破,不禁心中大喜,她这“绵里藏针”歹毒异常,血煞箭里暗藏的那一丝念力形成的“极阴刺”有尸毒阴煞,只要打入人体,尸毒阴煞就会四散开来,不断侵蚀人的五脏六腑和浑身经络,任你道法如何高深,真元念力如何醇厚,都几乎经受不住,只有用纯阳之气从百会穴,涌泉穴灌入,灌输上七天才能将体内的那尸毒阴煞炼化。

明朝女子催持的骷髅鬼王眼中的两道血煞箭来势凶猛,疾如闪电,韩骏只顾及抵挡这两道血煞箭了,却一时之间没有看破其中的玄机。只是到了血煞箭消散之后才隐约看到一枚毒针一般的黑气激射而来,就觉得自己胸口一疼,呼吸一窒,体内灵力顿时不受控制的涣散开来,韩骏痛得闷哼了一声,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坚毅的脸庞都变了颜色,五官好一阵扭曲,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五章 阴风狂飙(1)

这“极阴刺”饱含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以及尸毒戾气,因为与人体本身的纯阳之气互相冲突,一进入韩骏体内就开始撒野起来,开始不断的侵蚀韩骏的五脏六腑以及浑身的经脉,韩骏虽然自身功力高强,又吸收了端木莲和徐狂草传输过来的灵力,元神本源大增,但毕竟是肉体凡胎,道行功力毕竟不能和修炼数百年的妖物相比,加上发动了“不动明王印”,周身真元贯通,耗损了不少灵力,被极阴刺偷袭得手之后根本来不及运功抵御,尸毒凶戾之气侵入体内之后,自己的身体居然施展不出丝毫的灵力。

肉体凡胎毕竟是肉体凡胎,除非是修行了几近百年吸纳天地灵气,结成金身舍利的高僧大德,不然不可能用肉身和这天地之间极阴之气相抗,韩骏吸纳了徐狂草和端木莲的功力加上有六丈金身的护体,运起灵力,自然可以正面硬拼各种法宝和咒术而不受伤,但是这明朝女子却是狡诈异常,这“血煞箭”乃是“百鬼夜行煞”凝聚而成的“骷髅鬼王”的拿手绝技,抵挡起来就已经颇为吃力,就是金色佛光全力抵挡也只能两败俱伤,韩骏怎么能想到这“血煞箭”之中居然还暗藏着真正的杀招“极阴刺”。

“老韩,你还好吧?!”看见情况突生变化,坚不可摧的六丈金身居然瞬间瓦解,韩骏又是闷哼一声猝然倒地。徐狂草和端木莲都是齐齐惊叫起来。韩骏被极阴刺刺中胸口,他们都没怎么看清,但韩骏重伤呕血显然是遭了暗算,受伤不轻。端木莲连忙上前用乾坤七星尺在韩骏身前部下了一道防御光圈,自己随即上前一把扶住了面色苍白的韩骏。徐狂草焦虑的看了一眼,等回过神来,却是发现明朝女子想要趁乱脱逃。徐狂草不禁怒火中烧,一按手诀,却是发动了手里最厉害地法术“离火剑阵”朝明朝女子以及她的“百鬼夜行煞”所化的那巨大的骷髅头轰击过去,韩骏所化的六丈金身“不动明王印”现在可是三人的一根顶梁柱,防御了大部分的邪术的攻击,这才让徐狂草省去了独自防御的功夫,可以全力攻击,发挥出自身剑术的最大威力。此刻韩骏要是有什么闪失,徐狂草不断失去了一个至交好友,而且在场的三人都会陷入危险。六丈金身一散,那些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恶灵冤魂更是有恃无恐,纷纷从“骷髅鬼王”的双目,鼻孔以及血盆大口之中冲突而出,挑衅一般的围绕着徐狂草,韩骏和端木莲三人嘶吼不止。

面对好友的重伤以及身边冤魂恶灵的挑衅,徐狂草再也忍耐不住,一扬手收回了依旧在和“骷髅鬼王”喷吐而出的黑色戾气缠斗不休的桃木长剑,纵身朝明朝女子扑身过去,暴喝一声,桃木长剑光华大作,瞬间就将几个挡路的恶灵拦腰挥为两段。而端木莲此刻灵力缺失,加上韩骏重伤倒地,虽然也想上前帮忙,但此时只好将乾坤七星尺抛在头上,从尺身之上迸发出柔和的纯白瑞光,寒气袭人,形成了一道防护光圈,堪堪将自己和韩骏笼罩其中。这防护光圈虽然不能和韩骏六丈金身的那金色光圈相媲美,但乾坤七星尺毕竟也不是凡品,周围虎视眈眈想要趁机除掉二人的恶灵冤魂碰撞冲击了几次,只是锵锵声响就被迅速反弹了开去或者直接化为飞灰。渣子都没有留下一个。

韩骏此时胸口受创,但好在在极阴刺刺中自己心口的前一刻堪堪避开了一分,此时极阴刺刺中了心口右边半掌的距离,没有立时毙命,此刻也是庆幸不已。见端木莲已经布成防御光圈前来接应,顿时放下了心思,双手结成了宝瓶印,把三颗念珠祭起,悬浮在自己身前,想要利用其中蕴含的佛力以及自身的残存灵力将体内的极阴之气尽快炼化。只要将体内的极阴之气尽快逼出体外,待回去以后好生调理,再用一些补充气息,稳固真元的灵药慢慢调理,在一个月之后应该基本无碍。

“你们竟敢毁掉姑奶奶我辛辛苦苦祭炼而成的法宝血色妖莲,又破了我的法术,导致姑奶奶道行受损我绝对饶不了你们!”明朝女子见到韩骏重伤倒地,失去了战斗力。而自己最为忌惮的不动明王印连带着六丈金身都已经烟消云散。当下有恃无恐起来,放弃了逃遁的念头。双手相握成拳,食中二指伸出,对准骷髅头猛地一点,缠绕在骷髅鬼王眼中口中的冤魂恶灵们顿时如蒙大赦,好似沸腾的黑水一般荡漾四散开来,呜呜哀鸣嚎叫之声大做,一股有形有质的黑色阴风狂飙刮起,无数的碧绿磷火在其间闪动,徐狂草虽然拥有桃木长剑散发出来的赤色剑芒护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风吹得倒退了好几步。

徐狂草暗叫一声糟糕,在阴风扑面的当口,猛然挥了一下手中的桃木长剑。顿时在一瞬之间刺出了八道色彩斑斓的一尺多长的气剑,分别从八个不同的方位激射向操纵妖力的明朝女子。那几道向着明朝女子当胸刺来的光剑虽然比不上徐狂草灵力鼎盛时期那般强悍。但灵气也依然强大,在狂飙阴风之间穿插,虽然也是摇摇晃晃,速度大减,但毕竟还没有被阴风吹散。但飞到半道上,一道道仿佛萤火虫似的碧绿鬼火伴随着好几个披头散发的恶鬼就扑将上去,咣当一声,和这些灵力剑气汇聚而成的气剑相撞在一起,轰的一声,腾起了好几道燃烧的火球,瞬间同归于尽。

黑色阴风狂扫了过来,凶猛的朝徐狂草,韩骏和端木莲三人席卷而来,阴风狂飙所到之处,镇鬼洞洞顶上的石钟乳纷纷碎裂,被阴风卷起,形成了一根根巨大的混合有碎石的黑色风柱,阴风之中愁云惨淡,鬼哭狼嚎,地面之上也是沙尘四起,风柱之中隐隐可见那面容扭曲形形**的恶灵冤魂披头散发,哀嚎不已,面皮,肌肤都被染成了污秽的黑色。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五章 阴风狂飙(2)

“不愧是修行了五百年以上,吸纳了天地之间极阴之气的女妖,居然如此凶悍!刚才确实是过于小瞧于她了,看来刚才击破的血色妖莲和‘万鬼噬魂煞’对她的影响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徐狂草紧握着手中的桃木长剑,看着眼前阵阵阴风扑面呼啸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的碎石以及披头散发的面目狰狞扭曲的恶灵,心神一动,若有所思,仔细思考着对敌之策。不过此时韩骏盘腿坐倒在地,用自身残存的灵力和三颗念珠的佛力全力抵挡着体内极阴之气的进一步扩散和侵蚀。失去了六丈金身的护持,那些原先被击退的恶灵,冤魂顿时有恃无恐起来,争先恐后的开始冲击撕咬端木莲结成的纯白色的防护光圈,似乎想要将满腔的怨恨都发泄两人身上。加上阴风的助阵,两人的处境顿时危急了起来。此刻徐狂草也来不及再细想,怕他们在恶灵和阴风的双重攻击下有什么闪失,赶忙祭起手中的桃木长剑,飞到半空之中,剑尖对准那几道缠绕着两人的黑色风柱,捏了个手诀,口中暴喝一声:“巽风!”

只见半空之中的桃木长剑开始迅速的旋转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暴眼,从这个风暴眼之中吹出了一股极强的罡风,眍鬼王眼睛以及血盆大口之中喷吐而出的恶灵以及阴风的犹如遇到客星一样,纷纷被这股足可以将道行稍浅的妖邪吹成齑粉的先天罡风撕扯成碎片,这风暴眼之中的先天罡风来自于九重天之上,好似无穷无尽一般,连带那些阴风之中的碎石都被吹成了黄沙,苦苦支撑着纯白色防护光圈的端木莲见明朝女子的邪术被徐狂草一击破去,精神大增,双手捏了一个法诀,乾坤七星尺在两人头上一击飞出,钉入了一个落跑的恶灵的后心,随即用力一绞,那恶灵的身形一窒,一股幽绿色的鬼火从七窍之中飘然而出,四散开来,顿时整个恶灵的身形噗得一声四散开来,化为了一滩腥臭的脓血,随即被乾坤七星尺的纯白瑞光所炼化。

“小兔崽子,贱丫头!姑奶奶今天和你们拼了!”看见自己全力施展的“鬼嚎阴风”也被徐狂草的桃木长剑所召唤的九重天之上的先天罡风轻易吹散,明朝女子越发怒不可支,这“鬼嚎阴风”乃是骷髅鬼王之中阴气的精华以及大部分的怨灵的怨念凝聚而成,是“百鬼夜行煞”凝聚而成的骷髅鬼王的精华所在,就算是骷髅鬼王的这个巨大的骷髅头被击散也可以重新召唤凝聚而成,可是这股主要的极**华被消散,骷髅鬼王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邪魔外道!居然修炼此等伤天害理的魔功,将人的魂魄生生拘过来,灌注在法术之中,让他们受无尽的魔火煎熬,此等恶性,天诛地灭,少废话,速速前来受死!”徐狂草用桃木长剑召唤的九重天之上的先天罡风吹散了这鬼嚎阴风,自然知道它的来历。以他的的眼光以及对于道教典籍的熟识,知道这鬼嚎阴风必须吸纳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以及月亮的精华作为底子,再加入剥离的活人的魂魄灌输其中,用九幽冥火时时刻刻的反复煎熬,力求使魂魄每时每刻都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然后催发出魂魄的仇恨,怨毒之气,自然这么一来,所炼制的法宝或者法术都吸纳了这股天地之间屈指可数的极度的怨恨之气,所形成的法宝和法术都不是凡品,可是这种邪术手段极其残忍,往往造成杀伐过度,罪孽深重,就算是上苍也会看不过去,往往会降下九天雷火将修炼这种邪术的修真之人或者妖邪劈成焦炭。据说只有怨气足可以逆天的鬼物才能抵挡,或者将自己的头探入污秽不堪的便桶之中,方能躲过雷劫。看见明朝女子居然也会此等邪术,徐狂草怎能不吃惊。

不过此刻明朝女子朝着徐狂草扑了过来,双手指关节嘎吱作响,原本正常的指甲忽然暴涨了三倍有余,通体变成了骇人的深紫色,明朝女子面色冰冷,浑然不惧,法诀一指,骷髅鬼王顿时相伴而上,大口一张,眼耳口鼻之中依旧鬼气森森,要把徐狂草一口吞噬其中,徐狂草看见明朝女子来势凶猛,也是收敛心神,面沉如水,双手法诀一指。空中的桃木长剑呼啸一声,又是一阵先天罡风迎了上去。

“哼,雕虫小技!”明朝女子虽然此刻没有法宝护身,修行百年的功力毕竟还在。面对呼啸而至的先天罡风居然不闪不避,左手一伸,关节暴涨,一只纤纤玉手居然瞬息之间变化成了一只磨盘大小的白骨剧掌。对准呼啸而至罡风的风柱握了上去,看上去明朝女子此举好似飞蛾扑火,但徐狂草心念一动,却看到这白骨巨掌坚硬胜似精钢,白骨之上缠绕的道道尸气凝而不散,果然有和先天罡风的相抗之力。徐狂草当下一声长啸,双足一点也向明朝女子扑去,双手同时紧握成拳,食中二指伸出,指尖之上血气环绕,好似一条条小型的红龙在指尖之上翻转游移,叱喝一声,两道光彩眩目的“血箭”分别击向明朝女子的心口以及右乳,这明朝女子不愧是修行五百年以上的鬼物,邪术之多,简直不可思议。自己不玩几招阴的,恐怕一时之间还战她不下。

看着徐狂草也发一声喊冲了过去,明朝女子也是咽不下法宝被毁,真元受损这口恶气。自己前世也是大家闺秀,后来入宫陪伴帝王,一身锦衣玉食,要不是那个人引起的一场风波,自己也不会修炼此等魔功。自己一辈子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大地亏,陵墓被挖开了,明器和随身衣物都被哄抢一空,此刻又被三个年轻后辈死死困住,法宝被毁,真元受损,传将出去,自己和祖上的脸还真要丢尽了,想到这里明朝女子也是怒火中烧,右手一挥,食指轻弹,射出了两道黑气朝着血箭迎了上去。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六章 恩仇牵绊(1)

这边明朝女子的左手陡然暴涨,黑气大盛,阴风翻翻滚滚,煞气聚而不散,又抓又拍与桃木长剑形成的风暴眼之中的九天之上的先天罡风缠斗起来。而徐狂草趁着这个空挡,又双手紧握成拳,伸出了食中二指,法诀一指,对准明朝女子的胸口要害激射而去了两道凌厉的血箭,明朝女子不甘示弱,右手一挥,也是两道酒盅粗细的黑气迎了上去。砰!砰!两声轻微的爆裂传来,两道血箭与黑气在空中相撞,炸裂开来,腾起了两团血雾。而与此同时,徐狂草趁势法诀一引,空中的桃木长剑之上同时分出数道金光,如天罗地网一般,刹那之间就把白骨巨掌的压制了下去,并且将明朝女子笼罩在一片金色光芒之中。接着桃木长剑忽然停止转动,剑尖朝下射下一道酒坛粗细的金光,明朝女子一见不妙连连念动咒语,刹那之间,黑气迅速退回,白骨巨掌也是迅速变成了寻常大小,一道浓郁至极的黑气从她顶门迸发而出,好些个年龄不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出现在她的头顶之上,哀号翻滚都在上面,却是被炼化了的生殉者的魂魄。

“嘻嘻,嘻嘻!想要凭借一柄普通的斩妖的桃木剑就解决掉姑奶奶我,恐怕没那么容易!”明朝女子见“百鬼夜行煞”成功抵御了桃木长剑的又一波猛攻,很是得意,玉手一挥,那些飞舞的恶灵幽魂忽然嗖得一下凝聚成了五个巨大的骷髅头,嘶吼着向着桃木长剑倒冲了上去,看见明朝女子驱使大批的恶灵逆击过来,徐狂草眉头一紧,将祭在半空的桃木长剑一招,只见桃木长剑之上电光大作,其间又夹带有轰隆隆的炸雷一般的巨响,一道白练一般的紫色雷火忽然在桃木长剑之上的虚空之中凭空出现,紫光一闪,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噼里啪啦炸裂之声不绝于耳,张牙舞爪倒冲而上的五个骷髅头,顿时被紫色雷火生生击散,连残存的黑气都没剩下一丝一缕,空气之中散发出来了刺鼻的令人感到厌恶的空气烧灼以及臭氧燃烧的刺鼻气味,随后,紫芒一闪,桃木长剑之上的电芒顿时消散,桃木长剑又恢复到了寻常大小,呼啸一声再次飞回到了徐狂草手上。

瞬息之间残存的“百鬼夜行煞”被完全破开,黑气之中包裹的数百个生殉者的恶灵全部神形俱灭,被九天雷火所炼化。这石破天惊一般的凌厉一击正是“破魔八剑”之中威力排名第二,仅次于“乾坤一剑”的“震雷剑”,可以凭空召唤九天雷火御敌,威力比普通雷火要大百倍,管他什么法宝咒术,在这九天雷火的轰击之下就算不利己灰飞烟灭也会遭遇重创。但这召唤九天雷火之术所消耗的灵力巨大,所以徐狂草在召唤了一次之后也无力再行尝试,甚至连“破魔八剑”其余的剑招也是无力施展了。

“啧啧,不愧是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江南符箓宗的镇山绝技‘震雷剑’,果然威力绝伦,非同一般,令姑奶奶我大开眼界!”看见那巨大的雷火一击就将自己的“百鬼夜行煞”轰散,又见其中的百十头恶灵居然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完全炼化,明朝女子知道这法术霸道无比,就算自己修行了差不多六百年,肉身也是沾不得,连忙身形一点,急退了开去,和徐狂草保持三丈的距离。

“你居然也知道我们江南符箓宗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徐狂草微微一怔,剑指明朝女子喝问道。自己虽然已经在对敌之时多次使用了震雷剑这一招,但平常之时召唤的都是寻常的雷电,而这次却是耗费真元灵力,召唤了最强的九天雷火,但这妖气冲天的女子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不轻易使用的镇派绝学,口气之中似乎还和江南符箓宗的颇有渊源,不仅微微一愣,暂时停下了攻击的脚步,喝问起来,想要问个明白。

“姑奶奶我想当年可是和你们江南符箓宗的开山祖师苍梧真人徐冲之交情匪浅!”明朝女子微微一笑,媚态横生,不过看见徐狂草一脸不信的样子,她也觉得有些兴趣索然起来,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这些上辈子的恩恩怨怨都是陈年旧账了,不提也罢,现在就让我们在法术上见真招吧!”说道此处,居然说翻脸就翻脸,扬手就是一道血色异芒,在半空之中凝聚成刀,向着徐狂草劈去。徐狂草早有戒备,右手一转,桃木长剑一挥,一道赤色剑芒也是迎了上去。

听见明朝女子多次提及自己门派的一些情况,言谈之中所提及的招式和开山祖师的名讳分毫不差,徐狂草也是隐约之间感到眼前这个明朝女子身份非同寻常。原本想要损耗掉她的灵力,将其生擒,交给伯父剑奇子发落。但是明朝女子却没有丝毫就此罢手的意思,又发血芒打来,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徐狂草顿时大怒,一挥手中长剑,两人又在一次颤抖在了一起。两人上下翻飞,你来我往,左冲右杀,一道鲜红一道赤金两道法宝散发出来的光芒在镇鬼洞之中不断的猛烈的撞击着。看得在一旁帮助韩骏恢复的端木莲也是心惊不已。生怕徐狂草一着不慎,露出破绽,使得明朝女子有机可趁。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六章 恩仇牵绊(2)

徐狂草右手使剑,左手一捏剑诀,从口鼻之中喷涂而出一股纯阳之力凝聚而成的光球,剑诀一引顿时灌注入桃木长剑剑身之中,那锋利的桃木剑身之上顿时好似漂浮起了九个豆大的金字“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一圈圈的七彩剑芒更加浓密,把明朝女子击发过来的黑色戾气,血色异芒全部破开,那锋利的剑身之上顿时迸发而出了赤色的剑气,随着徐狂草口中咒文的念诵完成,这桃木长剑的剑尖发出了一道赤色剑气,桃木长剑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一柄一丈多长的巨大光剑,赤色的剑芒都有水桶粗细,在剑身之上还有一黑一白两道阴阳之力互相游移交融,好似两条游龙,刚猛矫健,盘旋不已。

徐狂草一挥手中的桃木长剑,对准明朝女子飞身上前,一剑向着明朝女子的头顶斩落,这明朝女子虽然周身都有阴森鬼气以及粘稠污秽的血芒护体,但这些凶戾之气一靠近桃木长剑的剑芒就被生生炼化或者就此隔开,斩落的长剑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压力,挥舞之间轻松无比,徐狂草一瞬之间砍出八剑,在空中如同神龙夭矫,满空飞舞,一波波破魔之力好似无穷无尽的朝明朝女子压迫过来,其中夹杂着无数紫色的闪电,如同紫龙长鸣,正是震雷剑召唤的九天雷火。

明朝女子秀眉紧蹙,她当然也知道这一剑之威恐怕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抵挡得了的。忽然双臂张开,朝天嘶吼一声,秀美的脸蛋的五官七窍之中忽然有黑色的污血形成了血箭喷涌而出,在半空之中凝聚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混合自己的一身鬼气在自己上方形成了一个方圆五米大小,黑紫色的球体,上面一条条粗大的血芒缠绕,隐隐球体之上还有西瓜大小的的骷髅头若隐若现。这次凝聚的这个极阴之球,可攻可守,里面蕴涵的极阴之力以及森森鬼气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有隐隐颤动的迹象。

“这极阴之球,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其中蕴含的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以及网络而来的鬼气威力无边,据说如果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足可以将方圆五百里炸成虚空,可惜啊,眼前这女妖却是法力低微,而且不知从哪里获得了这等神通的修炼之法,却是用在了邪道之上,连万分之一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否则就算是大罗金仙在此,也决计讨不了好!”徐狂草感受到那巨型极阴之球里面蕴淋的恐怖毁灭性力量,一眼就瞧出这是从江西龙虎山的天师道的镇派绝技“紫金雷球”变化而来的,只是这明朝女子估计是偷师而来,并不知晓其中的玄妙,所以威力根本和原先的法术不在一个档次。

“这极阴之球耗损灵力巨大,我此时有伤在身,而且真元,法宝,咒术尽皆被破,不能发挥出平时祭炼那般的威力。不过眼下这种程度也足可以应付了,这极阴之球之中蕴含的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对于污染佛道法宝有着奇效,只要这小子的桃木长剑一沾染这极阴之气,必然被困住,而且灵力全失沦为废柴,再用其中的九幽鬼气当头砸下,必定能将这两个臭小子和那贱丫头的肉身毁去,到时候自己立马用最厉害的召唤法术将他们三人的魂魄拘捕过来,炼化为自己体内操控的恶灵的一部分,必然能够威力大增”明朝女子心中暗暗盘算着,两只白皙的玉手轻轻一推,那巨大的极阴之球就轰隆隆似缓实疾向着巨大的光剑迎了上去。

“哼,你这诈尸的老鬼婆,好歹也沿袭了一部分道门的法术,心肠居然如此歹毒,不但用生人的魂魄祭炼法宝,研习咒术,居然还用道门玄功,埋伏下如此恶毒的邪术,心肠如此歹毒,我今天不除掉你,上天都会看不过去的”徐狂草看着极阴之球隆隆的轰来,期间还有无数的骷髅头在飞舞,嘶吼,顿时面色冰冷,厉声呵斥。

徐狂草见极阴之球倒飞而上,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顿时桃木长剑一挥,从光剑的主体之上分裂出几十口寒光闪闪地七彩小光剑朝那诡异的黑球飞刺过去,有几口小光剑上面还缠绕着细细的紫色的九重雷火,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动。徐狂草此时也是见招拆招,一扬手从怀里掏出三十六张符纸,抛洒在空中,随即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化成了一团血雾,染在了符纸之上,这些符纸顿时四散开来,落到了明朝女子的四周,随即从符纸之上激射出一道道金黄色的光柱,在半空之中交织成的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在明朝女子上方盘旋,太极图之中阴阳鱼之中的阳鱼里面烈焰熊熊,俨然就是九重离火,似乎随时都会劈头盖脸烧了下来。而阴鱼里面却是电芒闪动,却是九重雷火,噼里啪啦直响,似乎随时都会击落下来。

明朝女子眼见不好,双手轻轻一拍,只见极阴之球之上分出了一道黑色光柱,一个穿着明朝士兵甲胄的骷髅手中拿着一口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奇形勾状兵器从中呼啸而出,鬼哭狼嚎一般朝着太极图狠狠的斩去。明朝女子此等邪术一出,便抽身后退,想要脱离太极大阵的控制,但是她身形一动,就有无数道金色的光柱从太极图之中迸发而出,向她轰击而来。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七章 极阴之球(1)

明朝女子玉手轻轻一拍,把自己头顶的那极阴之球催动了一番,在空中晃得一晃,便分化出了一道廊柱粗细的黑色光柱,一个斗大的骷髅头张开满嘴深深白牙,往外直喷黑烟,鬼哭狼嚎着从黑色光柱之中探出身子,赫然就是一个甲胄分明的,手提鬼头大刀的骷髅魔兵,配合着周身粘稠腥臭的血污以及身后极阴之球之中不断传出的鬼哭狼嚎之声以及不断游移翻飞的恶灵冤魂,镇鬼洞此时好似阿鼻地狱一般。

明朝女子口中念念有词,不过少许,那个骷髅魔兵口鼻之中喷出的黑烟便把那手中的鬼头大刀包裹成浓密的一团,黑雾之中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绿色鬼火,似乎在用九幽冥火不断的锻炼自己手中的鬼头大刀,增加它的攻击力和厉煞之气,徐狂草也不管那骷髅魔兵到底在弄什么玄虚,只好暗暗提起真元,灌注在手中的法宝桃木长剑之上,又激射出了十多道一尺来长的七彩光剑,向着那骷髅魔兵狠狠刺去。

骷髅魔兵口鼻之中的黑气喷吐了三下,直到口中发出了一声尖啸,才停了下来。此刻配合高大的身材,外形果然威猛无匹,尤其是那团黑气包裹着的鬼头大刀忽然猛然在虚空之中用力一劈,包裹着的黑气突然一阵旋转,燃烧起来,碧绿磷磷的九幽冥火倒冲而起,夹带着无数的碧绿火焰朝激射而来的七彩光剑迎了上去,徐狂草这才明白,原来这骷髅魔兵是想用极阴的九幽冥火来破解开自己这纯阳之力凝聚而成的光剑。

而此时明朝女子原本想要趁着徐狂草和骷髅魔兵交手,分身乏术的当口脱身离开,但是己身甫一动弹,自己头顶之上的太极大阵就开始发动起来,这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一起轰击下来可不能等闲视之。明朝女子此等修为也怕这太极大阵的禁制反击,见骷髅魔兵已经抢先出手,也乐得探听一下徐狂草的虚实,不战不避,只是把极阴之球祭在自己身前,黑气翻滚,抵挡住这太极大阵,护住自己元体。

徐狂草见明朝女子并没有脱身离开,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极阴之球护住身形,不断从中分离出骷髅魔兵来消耗自己的灵力,当下恼怒不已,手中桃木长剑一挥,桃木长剑爆出一道火龙一般的赤色剑芒,龙吟一声,也朝舞刀劈来的骷髅魔兵斩了过去。徐狂草挥剑的同时,左手捏了个法诀,轻轻一指明朝女子的头顶之上的太极图,顿时两道红光从自己的食中二指的指尖之上迸发而出,击中了太极图中阴阳鱼的两个鱼眼,顿时原本处于蛰伏状态的太极大阵顿时轰隆轰隆开始被发动起来,发出了威力最大的法术,一红一紫两道匹练般的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朝下方的极阴之球狠狠砸了下来。

看到太极大阵发动起来,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呼啦一下从天而降,明朝女子也并没有过度的惊慌,玉手一扬,极阴之球的黑色球体漂浮在空中,通体极阴之气以及森森鬼气波动,和一般邪道法宝大不相同,汹涌的鬼力之中似乎还透着道门法术的玄妙。

这是明朝女子生前从那江西龙虎山天师道张天师那里偸师得来的的法术“紫金雷球”改进而来,虽然自己并没有得道正宗的使用的道门口诀,只能发挥出这功法万分之一的威力,而且极大耗损耗真元法力,不过这极阴之球却可以瞬间将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聚拢起来,威力极大,就是大罗金仙被轰上一下都承受不起,乃是明朝女子在自己的陵墓之中用自身神念才补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以及五百生殉者体内的一种毒磷用九幽冥火凝练而成。自从修炼成功之中还是第一次使用,所以她有心要试一下这极阴之球的威力。

但是眼前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好象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明朝女子注意到自己一祭炼出这极阴之球,紧握着桃木长剑的徐狂草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像是十分惊讶的意思,而且还开口训斥自己用道门神通修炼邪道法术,这年轻人再厉害也不过是江南符箓宗的年轻弟子,怎么会知道这江西龙虎山天师道的镇派绝技?

明朝女子却是不知道,徐狂草在浙江富阳剿杀作恶多端的富春蛟王的时候曾经和已经羽化的江西龙虎山天师道嫡传弟子,德高望重的天极真人并肩战斗过,私下之时也交流了一些各自门派的修行和对敌法术,所以对于天师道镇派绝技紫金雷球也有所耳闻。所以明朝女子将这极阴之球一施展出来,虽然其中阴气翻涌,鬼气森森,丝毫没有一丝正道之气,但是明朝女子的起手以及运功方法却都有江西龙虎山天师道法门的影子,所以徐狂草一下子就看出来,明朝女子这是在挂羊头卖狗肉而已。

第六卷的故事也已经到了最高潮,马上就要收尾了。原本还想要继续写下去,凑够百八十万字。但是如今网站的恐怖灵异频道都已经撤销了,点击和订阅都是惨不忍睹,辛辛苦苦码了大半天的字,却是一点报酬都没有。所以这第六卷也将是本书的最后一卷,第六卷一完结,本书也就随之完结了。在此要感谢那些一如既往支持行书的读者亲,正是你们默默的支持,才能让行书我坚持写作到现在。再次对你们表示感谢。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七章 极阴之球(2)

明朝女子头顶的太极大阵忽然发动起来,两道匹练一般的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互相缠绕着突然从阴阳鱼的双眼之中冒出,正是江南符箓宗的最强阵法“破魔大阵”,轰击而下的赤色九重离火的火柱之上盘旋着紫金色的九重雷火,噼里啪啦电芒好似银蛇狂舞,一红一紫两道光柱交织成一片火网,把极阴之球以及明朝女子围困其中,赤色火柱之外的紫色九重雷火之外还有普通的淡蓝色雷球在不断的翻飞,期间还有一条条赤色三尺多长的小火龙在围绕着火柱翻腾喷吐烈焰,一时之间烈焰滚滚,吐出的竟然也不是寻常火焰,而是相对低一级的三昧真火。

明朝女子见状,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双臂一用力,关节骨骼发出了一阵好似炒黄豆一般的劈啪声,祭起极阴之球,趁着九重雷火和九重离火还未完全融合,想要用天地之间的极阴之力一举轰散“破魔大阵”之中的阵眼--太极图,脱困而出。

而在另一头,徐狂草手中桃木长剑分化而出的七彩光剑也已经冲着明朝女子席卷过来,疾速如电,凌厉霸道的剑气居然将镇鬼洞坚实的地面都撕裂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明朝女子此刻分身乏术,只能依靠极阴之球召唤出来的骷髅魔兵前去抵挡,骷髅魔兵显然也意识到了主人此刻身处险境,尖啸一声,一柄经过幽绿冥火淬炼的鬼头大刀舞得水泼不进,堪堪挡住八道七彩光剑,当当当,一阵金铁相交之声传来,经过幽冥鬼火淬炼的坚硬无比的鬼头大刀的刀身之上居然被八道七彩光剑击穿了八个酒盅大小的窟窿,好好的一柄鬼头大刀瞬间变成了大环刀。而其余两道没有被鬼头大刀挡住的七彩光剑瞬间在骷髅魔兵的两侧肩头之上各祭出了一个大窟窿。骷髅魔兵哀嚎一声,一缕缕黑色的鬼气瞬间从这两个窟窿之中分离出来,逐渐消散,骷髅魔兵手中沉重的鬼头大刀也几乎拿捏不稳。

“嗷!”骷髅魔兵没有料到自己的刀法如此的纯熟,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水泼不进居然还是无法抵挡住全部的七彩光剑。骷髅魔兵哀嚎之声一出,心神晃动加上身上被拥有破魔驱煞之力的七彩光剑打伤,当下体内的一股极阴之力被化去了一小半,不过它毕竟也是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所化,而且生前也是威震一方的将领,虽然功力道行远不如徐狂草,却也不会连一招都抵挡不了。

骷髅魔兵大吼一声,再次紧紧的握住了险些脱手而出的鬼头大刀,刀锋自下而上用力挑起,一道腥臭无比,浓郁至极的黑色戾气混合着足以断石分金的凛冽刀风,呼啸着砍向徐狂草,操控极阴之气以及凶煞戾气化为有形无质的刀风攻击对手正是这骷髅魔兵的强。,何况这极阴之气乃是天地之间最为污秽的气息,可以污秽沾染佛道两家的法宝,以阴克阳,正是阴阳相克的道理,这七彩光剑虽然来势凶猛,终究是纯阳之力所化,如果以极阴之气攻击,即使不能以阴克阳,也能不相上下,互相抵消。

果然,那陆续飞来的七彩光剑和极阴之气形成的黑色刀风相撞在一起,便开始互相较劲。再也无法洞穿前进,只是不断的围绕着交缠过来的黑色戾气游斗不已,原本七彩绚烂的光剑居然也有被污染变黑的趋势。

“这极阴之气幻化而出的骷髅魔兵果然强悍,不愧是以江西龙虎山天师道镇派绝技‘紫金雷球’作为根基修炼而成的邪术,如果不尽快解决掉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只要被这骷髅魔兵攻破七彩光剑的防护网,那自己可就处左右夹击的不利态势了!”徐狂草看着那双肩被洞穿,已然势如疯虎,兀自跟七彩光剑颤抖不休的骷髅魔兵,不禁眉头紧锁。

此时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虽然还没有完全融合,但是威力还是十分的惊人,虽然明朝女子发动全身的灵力,催持着极阴之球是挡住了两道火柱的轰击,赤色火柱以及紫色雷火均被黑色的极阴之球阻隔在明朝女子三丈之外。但是那些缠绕游移的赤色火龙以及淡蓝色雷球确实不断的在轰击着极阴之球的表面,极阴之球原本就好似一张拉满弦的硬弓一般,已经到了极限,突然球体表面被喷吐着三昧真火的赤色火龙一阵烧灼以及雷球一通乱砸,球体表面忽然开始轻颤起来。明朝女子心里生起警兆,知道不好,凭借灵觉神识的指引,双手在胸前交错结成了一个手印,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极阴之球表面忽然伸出了几只畸形干瘪的人手,倏忽之间就抓住了好几条猝不及防的火龙,火龙像被水草缠绕住一样,又是滑腻又是坚韧,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并且只见两条血红色的如同毒蛇般的细线,顺着那干枯的手臂朝火龙全身爬行过来,腥秽之气更加浓郁。

那几条畸形干瘪的手臂忽然呼啦一下子出其不意的冒了出来,来势凶猛,疾如闪电,每两只胳膊抓住一条小火龙,只听得扑哧扑哧几声连响,那些畸形的胳膊一拧一撕,就把四条三尺多长的小火龙拦腰拧断,顿时火气飘散,离火真元幻化而成的小火龙一时之间灰飞烟灭.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八章 骷髅魔兵(1)

看到极阴之球之上陡然暴涨而出的八只畸形干瘪的胳膊将四条小火龙如同手撕扒鸡一般轻易的绞成了碎片,徐狂草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心中暗道这天地之间的极阴之气果然霸道凶戾至极。自己召唤出来的八荒火龙的分身居然毫无反抗,刚一照面就被撕扯成碎片,自己是不是过于托大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明朝女子好歹也是修行了六百年的妖物,虽然此时法宝被毁,真元受损,但数百年来积攒在体内的尸毒戾气也不是修行了二十多年的自己能够应付得了的。

看到徐狂草召唤出来的八荒火龙的分身居然被极阴之球上的畸形手臂撕成碎片,在一旁为韩骏护法的端木莲心中居然有些慌乱,这“破魔大阵”之中太极图发出的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混合了“破魔八剑”之中的“离火剑”和“震雷剑”两剑之威,是徐狂草修炼的最为奇妙,威力最大的法阵之一,不像别的法宝,敌人还有抵挡的可能,,这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一向都是一经发动,誓不回头,遇神杀神,遇佛诛佛,焚尽世间一切,只要被这大阵锁在其中,任是大罗金仙,也要被烧去金身,炼化真元,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不过依照徐狂草此时的功力和修为,自然不可能将法阵的威力发挥到如此田地,但炼化明朝女子这种修行在千年以下的妖物还是轻而易举,想不到这次却遇上了硬点子,法阵刚一祭炼,就被这极阴之球幻化而出的畸形手臂毁去了护卫的八荒火龙分身。

不过幸好徐狂草心中生出了一丝警觉,一看到那极阴之球隐隐有变化就暗中捏了一个法诀,虽然八荒火龙的分身被八条怪模怪样的手臂撕成了碎片,但是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却依旧开始迅速的融合。否则,还未融合的两道光柱必然会被八条怪臂生生扯散,到那时耗费了大量灵力祭出的破魔大阵也就废了。

徐狂草不为所动,把桃木长剑祭起,一道赤色剑芒从剑尖之上射出,正中太极图的正中。赤色剑芒随即融入阵眼之中,随即镇鬼洞洞顶那广阔的法阵突然变幻起来,烟气缭绕,模糊不清楚,又有道道七彩霞光聚拢过来,随即金光一闪却都消失不见,巨大的太极图又显现出来,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天空中漂浮着的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却已经完全融合,形成了一道纯白色的巨大光柱,好似匹练一般对准极阴之球轰了下来。

明朝女子认得,这正是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融合之后的天火,能焚尽三千世界之内任何物体。心里顿时巨震,双手翻飞,身形一闪,双掌推出,驱使极阴之球轰隆隆的顶了上去,如果被这天火直接轰中,别说自己只是个修行了六百年的僵尸,就算是僵尸之中的极品---旱魃恐怕都会立即化为飞灰。只有用这天地之间的一股纯正的极阴之气,以极阴克至阳恐怕才能抵挡一时,使自己有抽身的机会。自己的肉身是万万不敢合身扑上,前去送死的。

而此时另一边的骷髅魔兵显然也意识到了主人正处于危险之中,忽然仰天一声嘶吼,挥舞了一下手中那柄好似门板一般巨大的鬼头大刀,化作了一道黑光,一道向着徐狂草劈砍过来。徐狂草正在全力催动法阵,轰击极阴之球,眼前突然一黑,一柄鬼头大刀急速扩大,刹那间仿佛充满了整个镇鬼洞,卷起了凌厉的刀风,向着自己面门呼啸而来:“该死,看来要阴沟里翻船了。”

这霸道的势如破竹的一刀要是被轰实了,恐怕就是富春蛟王那种修行了几近千年的妖物的都会挨不住,何况是徐狂草这样的肉体凡胎,徐狂草之前用七彩光剑硬挨了这骷髅魔兵的一刀,激荡而出的冲击波就让徐狂草差点立足不稳,而那时候,只是凭空爆炸的威力而已,现在的骷髅魔兵却是全力出击,一身鬼气以及体内蕴含的极阴之力凝而不露,徐狂草自然感觉得到这股恐怖的力量,这天地之间的极阴之力可比什么法宝都来得凶猛。

要想这幸苦祭炼化、而出的破魔大阵不至于失去法力催持而被极阴之球轰散,自己的肉体就要挨上这凌厉霸道的一刀,在性命和制敌之间权衡,徐狂草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但是要自己眼睁睁看着法阵被破那也是绝无可能,当下身形一转,一拳击出,试图运起全身功力硬接这一刀。

而就在徐狂草试图强运真元,硬接这一刀的时候。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迅疾如风的抵挡在了自己跟前,一道米白色的瑞光横在了自己胸前。随即又是一声爆响,挡在徐狂草身前的端木莲被鬼头大刀和乾坤七星尺相撞产生的巨大的冲击力道震飞了数十米,撞在了镇鬼洞一侧的石壁上,哗啦隆隆砂石纷飞之声不绝,端木莲柔弱的身子软软的瘫倒在地,脑袋一歪,顿时昏死了过去。

“莲儿!”徐狂草看着当在自己身前的端木莲好似秋风中的一片树叶,整个人飘飞了出去,一口鲜血从樱唇之中飘散而出,落在胸前洁白的衣衫之上,好似一朵怒放的血色牡丹,顿时感觉自己的内心好似呼啦一下被掏空了一半,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八章 骷髅魔兵(2)

骷髅魔兵眼见一击得手,丝毫不给端木莲以活命的机会,手中鬼头大刀一卷,浓密的鬼气混合着天地之间的极阴之力翻滚下来,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失去知觉的端木莲席卷而去,漆黑厚重的鬼头大刀的刀锋上闪耀着不同寻常的诡异碧绿幽光,高大好似铁塔一般的浑身甲胄的骷髅魔兵咆哮连连,浑身被黑色的戾气笼罩,其间夹带这无数阴魂恶灵的的嚎哭尖叫,委实是恐怖至极,另人还未交手便已经心惊胆寒。

眼看骷髅魔兵身形一扭,化作了一道黑光闪到了端木莲跟前,那锋利异常好似门板大小的鬼头大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对准昏死过去的端木莲当头劈下,这一刀要是劈实了,任你是一块花岗岩都要被劈成两半,尤其是刀身之上还附带着的阴魂鬼力以及九幽冥火,销蚀元神,腐蚀经络骨骼,歹毒非常。

眼看脸色惨白,兀自昏迷不醒的端木莲就要命丧刀下,香消玉殒,但只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那沉重的鬼头大刀还未来得及落下,赤炎奔腾的桃木长剑已然迅疾无比的出现在端木莲的头顶之上,灵动之间破魔驱煞的赤色剑芒暴涨,将鬼头大刀以及俯身其上的九幽冥火一下给弹了开去。

桃木长剑剑身之上的道门九字真言闪现,赤芒大盛,桃木长剑之中蕴含的以及附身其上的数十道破魔符咒秘术密密麻麻的浮现出来,一些好似蝌蚪文一般的道家符箓在剑身之上显现出来交织成一片奇异的图案,骷髅魔兵一击失手,并不甘心就此退去,狂吼一声,又是一刀劈将上去,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却犹如劈在了棉花包上,软棉无力,刀身之上蕴含的大力以及附带其上的九幽冥火好似泥牛入海,踪迹全无。脸色铁青,满脸杀气的徐狂草剑决诀连指,挡住这一击后,桃木长剑连连变幻,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分化出十几口同样大小的七彩光剑,组成了一个精巧而又暗合五行相克的剑阵朝骷髅魔兵绞杀过去。

桃木长剑乃道门至宝,江南符箓宗的开山祖师苍梧真人徐冲之所祭炼的法宝,附着其上的破魔符咒厉害非常,专门克制阴魂鬼物,有破邪驱煞之妙用,乃是江南符箓宗历代掌门的信物,数百年来又被历代掌门用自身功力和符咒加强巩固,端的是厉害非常。明朝女子借助生魂阴力凝聚成的极阴之球所幻化而出的骷髅魔兵虽然暴戾凶狠,力大无穷,却也不敢让桃木长剑的本体绞杀到自身之上,看到桃木长剑幻化出十几把光剑出来,连忙横刀固守,同时身形连闪,化作了一道黑烟飘忽不定,偌大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忽左忽右,在徐狂草跟前飘忽不定,徐狂草的剑阵一时间竟然连这骷髅魔兵的皮肤都碰不到。

而另一边失去了徐狂草全力催持的破魔大阵的天火却依旧轰隆隆轰击而下,虽然极阴之球蕴含的天地之间的极阴之力霸道异常,以极阴抵挡至阳,一时之间不至于被烧成灰烬,但在这股至阳之火面前,还是落了下风。偌大的一个黑色圆球正在被匹练一般的白光一寸一寸的压迫下来,向着明朝女子的头顶碾压下来,其间极阴之球之中几十个面目狰狞,鬼哭狼嚎的恶灵抵挡不住这极阴之力以及至阳之火的相持夹击之力,自爆开来,化为了道道黑气污血,四溅开来,腥臭刺鼻,令人恶心欲吐。

不过另一边,这极阴之球幻化而出的骷髅魔兵虽然招招势大力沉,招式大开大合,但是身形却也不慢,身形一扭,化作了一道森森的鬼气,介于虚实之间,灵动非常。时不时灵巧的躲避桃木长剑的绞杀,趁着空隙对准徐狂草劈上一刀,刀身之上鬼气深深,角度刁钻至极,招式凌厉异常,徐狂草自身有聚魂铃以及其他法宝护身,虽然不至于手忙脚乱。却也增添了一些麻烦,让他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与极阴之球的相持拼斗之中。

要是人类与有实体的妖怪之间相互斗法,自然是比拼法宝咒术,运起全身真元灵力,依靠法宝的强弱,咒术的高低硬拼打斗,凭借己身的身法,速度来躲闪刀剑的刺杀,如同徐狂草这般静静地的待在一个地方不移动无异于自杀。但这骷髅魔兵本来就是极阴之球之中一缕冤魂之魄混合了森森的鬼气以及天地之间的极阴之力幻化而成的,没有肉身的束缚,所以不但力大无穷而且速度根本不受限制,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尤其是那九幽冥火淬炼的鬼头大刀神出鬼没,往往从刁钻异常的角度劈过来。甚是难缠。

徐狂草虽然自小开始修炼正宗的道门功法,二十年来从不间断,根基牢固。这两年又奇遇连连,道行大进,此刻也有仙剑在手,实力强劲,奈何毕竟之前真元灵力损耗过多,无法发挥自己巅峰时期十成十的功力,对付这虚无飘渺的没有实体的骷髅魔兵虽然修为要高出一头,表面看起来也是尽占上风,不过一时半会也不能击杀之。

徐狂草此刻却是心中暗暗着急。自己虽然有好几件法宝护身,不过那明朝女子显然也不弱于自己,尤其是那蕴含着天地之间极阴之力的极阴之球,可攻可守,恐怕威力完全施展出来,自己就算是有桃木长剑在手也并非其敌手。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八章 骷髅魔兵(3)

一定要尽快干掉眼前这个难缠的骷髅魔兵,否则要是自己全神贯注和明朝女子比拼功力的时候,这家伙在身后来上那么一下,自己非要饮恨当场,神形俱灭不可。一念及此,徐狂草迅速捏了一个法诀,维持住破魔大阵对于极阴之球的压迫,不求克敌制胜,但求自保无虞,极阴之球虽然含蕴天地之间的极阴之力,鬼气森森,汹涌澎湃,但一时之间也是丝毫奈何不得,只能陷入僵持。

而另一边骷髅魔兵眼见明朝女子被徐狂草困住,当下身形一晃,好似没有实体一般的身躯刹那之间就来到了徐狂草面前。厉啸一声,鬼头大刀之上碧绿幽火一闪,冰冷阴毒的鬼气宣泄而下,对准徐狂草压迫过来。像是要把徐狂草的斩成两半。

“这骷髅魔兵不愧是天地之间的极阴之力所化,有形无质,果然是一个劲敌啊,不过和同样是天地戾气所化的七人众相比,倒是要差了一点。七人众我都不怕,还会怕你这种小角色吗?!”徐狂草反映敏锐,骷髅魔兵甫一动手,就清楚的窥知了他的实力。

这鬼头大刀原先毫不起眼,虽然也是锋利异常。却没有多大地灵力,与寻常刀剑无异,对于徐狂草这样的修真之人来说,只用双手的食中二指就能轻易的夹断,但是到了这骷髅魔兵的手里,加上九幽冥火的淬炼,刀身之上附着了幽冥鬼火,威力陡然增大了十倍,带起的极阴之力急速涌动,刀身之上碧绿的幽冥鬼火可以腐蚀敌人的法宝和肉身,一旦沾染就会侵入人体的奇经八脉,四散炸裂开来,让人生不如死,说不出的诡异。

徐狂草虽然道法高超,但是毕竟还是肉体凡胎,肉身并不能抵御这幽冥鬼火的侵蚀。当下身形一扭,闪过一边,迅速将桃木长剑重又握在手间,一剑刺向骷髅魔兵拿捏着鬼头大刀的手腕。骷髅魔兵当下横刀回卷,用刀身架开桃木长剑,两者相互碰撞在一起,一股巨大无匹地力道迅速在镇鬼洞之中四散震荡开去,徐狂草的手腕居然有些发麻,桃木长剑剑身之上的九个道门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一闪一闪,无数符文流转而出,把鬼头大刀弹开,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金铁相交之声,震得人鼓膜生疼。

“这骷髅魔兵好大的力气!”徐狂草和骷髅魔兵真刀真剑硬拼了一记,徐狂草连连退了好几步,到了数米开外才稳住身形,骷髅魔兵显然也不好过,一柄沉重的门板大小的鬼头大刀险些脱手飞出,虽然竭力控制,但此刻也是虎**裂,污血四溅,持刀的双手兀自颤抖不已。

这桃木长剑乃是江南符箓宗的开山祖师苍梧真人徐冲之采集了吸收了天地灵气的千年桃木,加入赤金,火铜,紫铜,镔铁等物,用三昧真火淬炼了九九八十一天才亲手炼制而成,虽然是桃木质地,却是坚韧无比,比那精铁打造的神兵还要坚硬几分,,运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就如自己地手臂一般。而且能攻能守,发挥出咒术的时候更是相得益彰。相比之下,这鬼头大刀虽然要比桃木长剑大上十多倍,刀身之上还有好似碧绿毒蛇一般的九幽冥火附着其上,骷髅魔兵也运用得十分纯熟,但质地和威力远远无法和桃木长剑相比。

只要有这桃木长剑在手,徐狂草要击败这骷髅魔兵,却也没有什么难度,刚才硬碰硬的一击就在鬼头大刀的刀身之上砍了一道口子,这骷髅魔兵却是身形灵巧,根本不给徐狂草施法布阵的时间,一些威力巨大的剑阵就施展不出来,徐狂草此刻只能和他只能硬碰硬地来,这骷髅魔兵前世也是一名能征善战的将军,武艺高强,刀法精妙,一时半会要分出胜负也有难度。

骷髅魔兵抖擞了一下精神,等到双手的酸麻渐渐散去,立即大刀一挥,再次上前挑战徐狂草。一柄鬼头大刀,砍,扫,削,劈,戳,搠,时而倒转刀身用力一绞,要绞落徐狂草的桃木长剑,奈何徐狂草一柄桃木长剑使得如灵蛇出洞一般,剑若游龙,一瞬之间刺出了十几剑,抵消了鬼头大刀之上的幽冥鬼火,只见人影连连闪动,忽左忽右,两人就是无法攻击到彼此的真身。

徐狂草和这骷髅魔兵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徐狂草桃木长剑越使越快,剑身之上的赤色剑芒也开始暴涨开来,将鬼头大刀之上的幽冥鬼火压迫了下去。和骷髅魔兵斗了个旗鼓相当,还略占了上风。徐狂草杀得兴起,又想速战数决,占了上风之时,突然猛一发力,口中一声暴喝,桃木长剑瞬间赤芒一闪,只听当啷一声脆响,门板大小的鬼头大刀顿时被削成了两截,锋利的刀头顿时飞了出去,直直的插入了坚硬的岩石地面之中,兀自颤抖不停。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八章 骷髅魔兵(4)

眼见骷髅魔兵手中的鬼头大刀的被桃木长剑削成了两断,徐狂草精神陡涨,虎吼一声,再次对准骷髅魔兵的胸膛一剑劈来,骷髅魔兵也是毫不示弱,双手一挥,用仅存的半截断刀堪堪架住了桃木长剑的攻势,两样神兵异宝互相交接,强大的灵气以及森森的鬼气立刻互相激荡开来,整个镇鬼洞似乎都在微微颤抖,洞顶以及洞壁之上更是爆裂出了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整个镇鬼洞居然隐隐有坍塌的危险。

这骷髅魔兵力大无穷,招式大开大合,每一招都是势大力沉,如果和他硬碰硬,自己即使手中有桃木长剑这样的神兵利器也占不到上风,只会白白耗损自己的精力,只有不断的游移缠斗,令这骷髅魔兵摸不准自己的进攻套路才能一击制胜。一念至此,徐狂草连忙将桃木长剑狠狠一挥,挡开了残缺的鬼头大刀,反手一剑,刺向骷髅魔兵的左侧腰眼,骷髅魔兵眼见招式来的刁钻,连忙用手中的断刀去挡。上半身顿时露出了空隙。

“好机会!血箭,着!”徐狂草呼啸一声,右手食中二指狠狠戳出,只见指尖红芒一闪,一道血箭激射而出,倏忽之间正中骷髅魔兵的眉心。“吼,啊!”一击得手,骷髅魔兵也是疼得倒退了好几步,只见那血芒射中骷髅魔兵的眉心之后,顿时在坚硬的头骨之上烧灼出了一个铜钱大小的窟窿,好似在骷髅魔兵的眉心长出了第三只眼睛,显得诡异非常。随即不等骷髅魔兵有所反应,就只见骷髅头之内红芒一闪,三道血红色的光柱从骷髅魔兵的双眼以及眉心的骷髅里迸发而出,伴随着耀眼的红光,期间还有清脆的骨骼碎裂声,明朝女子眉目一瞥,只见红忙照射下的骷髅魔兵的头骨之上开始出现了龟裂开来,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无数的碧绿色的幽冥鬼火好似一只只萤火虫一般从骷髅魔兵五官的窟窿里逃窜了出来,随即迅速被红芒烧灼的一干二净。

徐狂草见一招得手,骷髅魔兵遭受重创,护身的幽冥鬼火都被血箭生生炼化,当下徐狂草越杀越猛,一柄桃木长剑舞得好似游龙一般,瞬间幻化出千百道剑光,道道剑光不离骷髅魔兵的头顶等周身要害,头骨开裂,冥火涣散,身受重创的骷髅魔兵值得用断刀左右遮挡,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徐狂草舞动桃木长剑上下翻飞,身形来回飘忽,招招不离骷髅魔兵的心口,头颅,腰眼等要害,此刻全身的力量和灵力凝聚在手中的这柄桃木长剑之上,任是什么护身法宝,妖邪咒术都会一击破开,骷髅魔兵也知道徐狂草的厉害,也不敢再做反击,只有用手中的半截断刀来回招架。

“道爷我不陪你玩了!受死吧!”徐狂草眼见骷髅魔兵左支右绌依旧顽抗到底,顿时来了火气。身形一闪,呼啦一下,人影一闪,已经窜到了骷髅魔兵背后,徐狂草真元暴涨,浑身肌肉紧绷,青筋陡起,桃木长剑红光一闪,变成了一把巨型的赤色大剑,出现在徐狂草手上,徐狂草一跃而起,向着骷髅魔兵当头劈下!

“吼啊!”骷髅魔兵前生乃身经百战的统军大将,死后又被九幽冥火淬炼,灵识反应敏捷各方面都异于常人,徐狂草真元涌动,来势不凡,尤其是那赤色大剑之中蕴涵了一股极其纯正的的破魔驱煞之力,不同于任何普通的道门法宝,他如何会不知?!邪门法宝凶狠毒辣,大多是采集喜阴的玄铁,冰魄,骨骼打造,再用阴魂,戾气,冥火练制,施展之时鬼气森森,阴风惨淡;仙家法宝大多是用纯阳驱邪的灵物制作,例如桃木,雷击木,熟铜,紫金,镔铁等物加上火铜,赤金等辅料,用三昧真火煅炼,灵气纯正,而这赤色巨剑大如门板,非铁非木,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炼制,而且虽然是道门至宝,其中蕴含的纯阳破魔驱煞之力也是汹涌澎湃,但是其间居然还有一股冲天的杀气,就算是与骷髅魔兵手中杀人无数的鬼头大刀相比也是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诡异的气息,着实让骷髅魔兵琢磨不透,但这骷髅魔兵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只要挨上一记这巨剑,必定要神形俱灭,不得超生!

骷髅魔兵不敢怠慢,自己闪烁着有黑色尸气的瞳孔大开,灵觉暴涨,徐狂草迅疾无比的一击在他魔瞳的注视之下居然也好似慢动作一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件道门至宝之中所蕴含的杀气居然会超过自己手上的魔兵,但骷髅魔兵也来不及细想,挥舞起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断刀,和那赤色巨剑硬拼了一记,两件法宝所发出撞击之声竟然非金非铁,也非木石,沉闷至极。

咣当!一声沉闷的巨响迸发开来。骷髅魔兵手中的半截鬼头大刀被赤色巨剑狠狠的荡开,骷髅魔兵巨大的身躯也是立足不稳,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一双腐烂的露出了白骨,鬼气缠绕的大手居然被震裂开来,骨屑翻飞,兀自颤抖不停。

但徐狂草却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双手持剑一挥,只见那剑身之上耀眼的电芒好似银蛇乱窜,剑身通红雷火翻滚,比九重雷火稍逊一筹的三昧真火以及寻常雷火之气凝结成百八十道一尺多长的光针,晶莹通透,好似冰锥一般,向着骷髅魔兵激射而去,还不等他有所抵抗,巨大的身躯就已经被这百八十道由三昧真火和雷球形成的光针扎成了刺猬一般。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九章 祖师附身(1)

这百八十根光针将骷髅魔兵的高大的身躯扎成了刺猬一般,这些三昧真火和雷球交织而成的光针都带有炼阴破魔的效果,骷髅魔兵身上的生魂煞气以及九幽冥火被三昧真火一烧灼顿时冒起了丝丝黑烟,冒出了一股好似烧尸一般的枯焦臭味,伴随着一身黝黑瓦亮的铠甲被雷火炸成了碎片,裸露在空气之中的腐朽的皮肉和骨骼被三昧真火一烘烤,顿时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整个骷髅魔兵刹那之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血盆大口之中发出了凄厉的鬼叫,身形一扭,化作了一道黑气,就想要遁入极阴之球之中,但这百八十道光针余势不衰,连带着附着其上的咒文符箓以及乱窜的电芒狠狠的撞击在那股好似没头苍蝇一般乱窜的黑气之上,顿时电芒乱窜,火球腾空,骷髅魔兵的本体被两股纯阳之力的合计之下灰飞烟灭。

干掉了骷髅魔兵这个拦路虎,徐狂草此刻就可以将精力完全灌注到与明朝女子的斗法之上了。本来徐狂草想要利用手中的桃木长剑使劲砍断极阴之球的防护,将其中的明朝女子击杀,再用破魔大阵炼化那女子的怨念,但这极阴之球一旦施展开来,顿时阴风呼啸,鬼哭狼嚎,徐狂草隐隐感觉到这采补天地之间极阴之力以及数百人的精血怨念凝聚而成的极阴之球其凶煞戾气之充沛,只怕是自己此时此刻激发出全部的灵力灌注在手中的桃木长剑之上都是奈何不得的。虽然桃木长剑乃道门至宝,天生就有驱邪破煞的能力,而且自己修炼的功法都是纯阳之术,专门克制邪魔外道的极阴之术。但极阴之球的威力实在是太强,而且极阴之球之上那八条畸形胳膊似乎还能吞噬撕扯道门法宝,并且用自身的污秽之气污染其上的破魔之力,使得法宝咒术的威力大打折扣。此刻自己不但没有克敌制胜的把握,如果贸然用桃木长剑直接攻击,一旦被极阴之球逆击,反倒是正中明朝女子下怀。所以即使破魔大阵耗损功力巨大,但徐狂草还是决定用九重离火和九重雷火交织而成的天火慢慢炼化极阴之球。

明朝女子此刻心中还是焦虑异常,自己修炼的极阴之球威力巨大,就算是徐狂草施展的“破魔剑阵”的七彩光剑都能被其轻易的撕扯成碎片,但此时此刻却奈何不了头顶之上的天火火柱以及破魔大阵,现在看到自己的得力干将骷髅魔兵又被徐狂草顺利击杀,心中更是焦急慌。顿时玉手猛地一推巨大的极阴之球,身体倒冲而上,极阴之球顿时拔高了数米,将天火火柱给顶了回去,原本粗大的火柱似乎也变得纤细了一圈,见到此等情景,徐狂草也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这妖女为什么在经历了如此之多高强度的激烈斗法之后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灵力。

徐狂草当下伸出左手的食中二指,在锋利的桃木长剑的剑刃之上用力一划拉,顿时鲜血喷溅而出,徐狂草脸色铁青的将指尖上的鲜血均匀的涂抹在桃木长剑的剑刃之上,右手舞剑,脚踏禹步,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连行七步,随即巨剑朝天,大喊一声:“恭请江南符箓宗开山祖师苍梧真人附身!”随即只见刹那之间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随即一道紫金色的瑞光在徐狂草头顶上方的虚空之中闪现,将其笼罩其中。

极阴之球刚刚逆击到距离太极图还有三米之处,将原本粗大的天火火柱压迫到了水缸粗细,忽然球体一紧,只见太极图之中凭空出现了几根粗大的铁链,其上还有好似蝌蚪文一般的紫金色符箓缓缓的转动,把极阴之球周身上下都捆了个结实,极阴之球虽然在明朝女子的全力催持之下还能够移动,却是异常缓慢。眼见几乎就要力竭的徐狂草居然还有如此通天的手段,而且此时此刻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以及力场与刚才完全不同,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其无形的气势好似一堵大墙耸立在自己跟前,压迫得己身好似喘不过起来一般。明朝女子自然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了此时此刻的徐狂草的道术和灵力比之刚才提升了何止十倍,随即纤腰一扭,化作一道血芒闪入了极阴之球之中,随即极阴之球一阵轻颤,在八只畸形手臂的基础上又冒出了无数碧绿色的,闪烁着九幽冥火的狰狞的倒刺,此时此刻黑红相间的极阴之球倒是和缩成一团的刺猬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刺猬凭地大了一些,全身血芒涌动,鬼气缠绕,有几分诡异。

此时此刻请来了开山祖师苍梧真人徐冲之上身的徐狂草浑身真元涌动,紫金色的瑞气萦绕,脚踏实地,手中的桃木长剑连连舞动,脚下一瘸一拐的用禹步配合九宫八卦的方位踱着步,用桃木长剑凭空勾画着一些符录,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好似虔诚的吟唱着什么一般,每一道符录画成,便把自己的真元凝聚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细绳,向暴涨成刺猬的极阴之球缠绕过去,加持在那几道拥有符箓的大铁链之上,把它捆得死死的。而且随着金色细绳的逐渐增加和加持,大铁链也开始逐渐增粗并且向内收缩聚拢起来,使得极阴之球的球体发出了噼里啪啦的挤压声,似乎随时都会在重压之下碎裂开来。不过徐狂草自己此刻看样子也很不好受,双目怒睁充血,桃木长剑舞动之时也显得艰涩而凝滞,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身体更是微微的颤抖,连同脚下的地面都龟裂开来。形成了密密麻麻好似蛛网一般的小口子。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三十九章 祖师附身(2)

眼看极阴之球在铁链的束缚之下越缩越小,伴随着附着其上的紫金色符箓,极阴之球隐隐有崩裂的趋势。突然,被捆得死死的极阴之球球体猛的一弹,包裹其中的明朝女子仰天大吼一声,从其五官七窍之中喷溅而出了大量鲜红妖异的血液,受到了魔血滋润的极阴之球猛然膨胀开来,数十道粗大的束缚其上的铁链全部断裂,化为纯阳的真元灵力而逐渐消散,无形的气浪随即四散开来,冲得整个镇鬼洞都似乎在震荡不已,被苍梧真人徐冲之附身的徐狂草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见那极阴之球突然发威,正在运功疗伤的韩骏都是都是始料及,幸好有三颗佛珠结成的防护光圈抵挡才没有受伤。而徐狂草却似乎早已经预料到极阴之球会有反扑一般,只是一挥手在身前结成了一堵气墙,挡住了冲击波而已。徐冲之这一手将真元灵力凝聚成“伏魔锁”,将符箓灌注其上的工夫,倒是也并不复杂,但是对于一些邪魔恶鬼却是异常好使,尤其是对付力道巨大的恶灵凶兽,任是怪力如何惊人,都是挣扎不脱,这一招徐狂草也是会使用的,但是威力却不能与徐冲之施展的相媲美,想不到这足以降伏蛟龙,鳌鱼的“伏魔锁”居然被极阴之球震得暴裂开来,果然想要取胜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附身徐狂草肉身之上的苍梧真人徐冲之见自己的“伏魔锁”居然无功而返,索然脸色依旧平静自然,但内心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怔,在这松树林之间的镇鬼洞之中,乙木灵气异常充沛,吸收周围的灵气用来施展精妙的道法要比在别的地方轻松不少,这将灵力真元凝聚成“伏魔锁”的功夫乃是自己当年降妖伏魔的拿手本事之一,此次吸收了乙木灵气,威力更是有了三分加成,想来这极阴之球也不过是虚有其形的江西龙虎山天师道的“紫金雷球”而已,没有正宗的道门驱使法诀,不懂操纵的咒术,连万分之一的威力都使不出来,面对自己全力施展的“伏魔锁”,自然可以手到擒来。哪里知道这明朝女子将自己吸纳的五百生殉者的冤魂灌注其中,又拘来附近松树林之中的冤死着幻化成的夜游魂的怨念和执着,使得这山寨版的“紫金雷球”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件极阴的邪宝,力道居然如此巨大,轻易就挣脱了自己的有符箓加持的“伏魔锁”。

明朝女子操纵极阴之球一挣脱徐冲之用真元灵力凝聚而成的“伏魔锁”就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所爆发出来的,不同于以往,强横到了极点的力量。知道不好,自己可能对付不了,但此时也是进退维谷,只能放手一搏。见情况危机,头顶之上的太极图在积蓄了力量之后,天火火柱又有再次轰击而下的趋势。当下一身娇喝,极阴之球球体表面游移的黑气和冤魂们也迅速结成了一个狰狞的骷髅头模样,对着附身徐狂草的苍梧真人徐冲之嘶吼起来,宛如平地打了个炸雷一般,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震动起来,徐冲之和韩骏连忙各自结成手印,暂时关闭了自己的听觉,徐冲之更是一个箭步闪到了端木莲身边,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否则面对这么尖锐刺耳的噪音,非震死不可,绕是如此,徐狂草和韩骏也是显得痛苦不堪,牙关紧要,徐狂草怀中的端木莲虽然被徐冲之点了穴道,封堵了听觉,捂住了双耳,但是在剧烈的声波冲击之下,还是嘤咛一声,转醒了过来。

那黑气凝结的骷髅头暴喝之间,极阴之球之中的明朝女子喉咙大张,喉头耸动,像是吞吃什么东西一般,从喉咙里形成了一道极具吸附力的旋风,将极阴之球之中游移的冤魂和戾气迅速的吞噬到自己的腹中。本来就惨白的的肌肤之上隐隐有黑气闪现,游移,一头飘逸的黑色秀发更是披散飘移了起来,根根直立,加上五官七窍之中兀自渗着血珠,真好似地狱恶鬼一般。但浑身极阴之力涌动,凶煞之气奔腾呼啸,功力更是比刚才强了数倍。

明朝女子纤手一扬一扬,从极阴之球之中突然冲出了了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黑色旋风,卷起了镇鬼洞之中因为打斗而掉落下来的碎石,呼啸着砸向徐狂草,端木莲和韩骏。徐狂草一手搂着端木莲,一手紧握着桃木长剑,见到一道水缸粗细的黑色旋风对准自己呼啸而来,居然不闪不避,举剑用力砍了一剑,一道月牙形的剑气呼啸而至,轰隆一声巨响,将那水缸粗细的黑色旋风砍成了两截,其间一个披头散发,骨肉翻卷的恶灵哀嚎一声,瞬间灰飞烟灭,而整个黑色旋风也随即四散开来,水只有其中包裹的碎石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兀自转个不停。

而就在徐狂草挥剑砍开黑色旋风,击杀其中操纵风暴的恶灵的时候,积蓄了许久能量的太极大阵忽然灵光一闪,一道廊柱粗细的天火火柱对准极阴之球瞬间轰击而下。明朝女子这一下几乎使出了全身所有仅存的法力挑动极阴之力凝聚成黑色风暴来攻击徐狂草,端木莲和韩骏三人,全身上下只留下了一点真元灵力护体,如何能抵挡这足以焚尽三千世界的无量天火,喀喇!又是一声暴响,整个红黑相间的极阴之球上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一掌粗细的裂痕。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章 无可阻挡(1)

明朝女子在天火的轰击之下,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极阴之球的红黑相间的球体之上也是噼里啪啦好似潮都一般,出现了数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似乎随时都有崩裂的迹象。明朝女子自然不甘心就此失败,忽然间尖啸一声,要破自己的舌尖,将一大口污血喷在了球体之上,双手一推,再次把极阴之球凭空推起了一丈左右,同时极阴之球的球体之上五个骷髅魔兵也是全身甲胄,从中分离了出来,,在空中将手中的鬼头大刀晃得一晃,身形就便变大了三倍左右大小,五个斗大的骷髅头张开满嘴深深白牙,往外直喷黑烟,好一阵鬼哭狼嚎,配合手中明晃晃的门板大小的鬼头大刀,简直阿鼻地狱之中的修罗恶鬼来到了人间一般。

明朝女子双目微闭,连打手诀,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不过少许,五个骷髅魔兵喷出的黑烟便把那有破损迹象的极阴之球包裹成浓密的一团,形成一个黑球,徐狂草一掌抵在端木莲的后心,将自身的真元灌输入她的体内,帮她调理呼吸,护住全身经脉,一手持剑护住两人,一双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明朝女子的一举一动,不知道她弄的什么玄虚,只好暗暗提起真元,静观其变。

明朝女子手诀翻飞,变化了三次,口中嗤得一声,又喷出了一口污血,污血一接触极阴之球的球体就迅速渗透了进去,看不出丝毫的痕迹,而从外面看那团黑气包裹地的极阴之球突然一阵旋转,随即球体之上就冒出了碧绿色的九幽冥火,迅速燃烧起来,碧绿磷磷的火焰冲起几丈高下,虽然火焰冲天而起,映照的整个镇鬼洞都是碧绿森森,但徐狂草等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度,反倒觉得气温一下子下降了许多,感觉整个人好似掉入了冰窟窿一般,冰寒刺骨。这时那燃烧着碧绿冥火的极阴之球忽然夹带着无数的阴雷朝上方天火宝光狠狠的冲了上去,徐狂草这才知道明朝女子是使用的厉害的邪术攻打太极大阵的禁制,想要破阵而出。

徐狂草从自己的腰带之上解下了聚魂铃,轻轻一扬,就祭在了端木莲的头顶之上,从铃铛之中透出了一阵淡青色的瑞光,照射下来依然是将气息衰弱的端木莲笼罩其中。徐狂草这才放下心来,见明朝女子陡然出手,用大邪术不断轰击太极大阵的禁制,当下身形一闪,迎了上去,桃木长剑的剑身之上爆出一道匹练似的赤色剑芒,形成了一道月牙形的冲击波,朝包裹着明朝女子,通体燃烧着九幽冥火的极阴之球砍了过去。徐狂草这一夹击,明朝女子自然也不会熟视无睹,留下三只骷髅魔兵继续对准太极大阵一阵乱砍,削弱太极大阵对于极阴之球的禁锢,同时玉手一挥两个骷髅魔兵挥舞着鬼头大刀以及一团团斗大的阴雷朝徐狂草乱砍乱砸而来。

呼啸而至的月牙形冲击波结结实实的砍在了两团阴雷之上,顿时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好似点燃了十七八个二踢脚一般,乒乒乓乓好一阵巨响,震得整个镇鬼洞都颤抖起来,拳头大小的碎石更是雨点一般的落了下来,好在徐狂草,端木莲,韩骏这三人都有防护光圈罩着,可以将落石弹开,否则非砸个头破血流不可。

就在这月牙形的冲击波与阴雷互相抵触而炸裂开来的同时,两柄巨大的寒气森森的鬼头大刀突然好似凭空出现一般,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向着徐狂草砍了过来,疾势如电,左右夹击,好似剪刀一般。被苍梧真人徐冲之附身的徐狂草身形一闪,吐一口长气,同时左手一扬,一张符纸从肩上的乾坤袋里激射而出,空中浓厚的乙木灵气迅速凝结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青色光球,光球之上电芒缠绕,正是缩小了的太乙雷球,徐狂草左手手诀一引,太乙雷球便朝其中的一柄鬼头大刀迎了上去。

同时徐狂草翻转手中的桃木长剑,举剑右挑,抵挡住了从右侧砍来的鬼头大刀。只听“喀嚓!喀嚓!”两声脆响。一柄鬼头大刀砍在了雷电缠绕着的太乙雷球之上,威力庞大的太乙雷球顿时炸裂开来,好似凭空闪现了一个小太阳一般,那一个皮挂着甲胄,恐怖狰狞的骷髅魔兵还没施展出自身的可怕威力就被这太乙雷球炸了个粉碎,化为了纯粹的一丝浊气消散在空中,而右侧的鬼头大刀来势不减,还是朝徐狂草的右侧腰身横砍了过来。

“铛!”一声金铁相交之声传来,桃木长剑硬碰硬的和那门板大小的鬼头大刀硬拼了一次。顿时原本门板大小的鬼头大刀被一截两断,桃木长剑去势不减,只见红芒一闪,那骷髅魔兵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其项上人头便已经落地。随即从脖子上的血窟窿里喷溅出了一大股污浊的黑气,整个高大的身形好似充足了气的气球一般“碰”得一声四散炸裂开来,化为了齑粉。“这小道士好生厉害!”明朝女子心中大惊,自己的骷髅魔兵虽是仓促之间召唤而出,比不上先前那骷髅将军,但是威力也是不凡,恐怕是修行了几十年的道门高人都要吃些小亏,但在这小道士手上居然连一合都抵挡不了,看似砍瓜切菜一般就轻易解决,也功力,这道行也凭的变态了一些吧。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章 无可阻挡(2)

徐狂草一剑击杀挡道的骷髅魔兵,瞅准明朝女子全力抵御太极大阵的天火轰击,分身乏术的时机,不再拖拉,身体猛的加速。右手的桃木长剑连续挥舞,刹那之间变化身千万,无数赤红色的剑芒散动飘忽。凌厉的剑气时聚时散,带起了扇形的赤色弧光,让人眼花缭乱,尤其是每道剑气还如游龙一般急速旋转腾挪,发出阵阵龙吟虎啸之声,震耳欲聋,龙吟之声还有破煞驱邪之功,明朝女子感觉元神蠢蠢欲动,好似欲飞出体外一般,当下领教了这龙吟之声的厉害,当下贝齿紧咬舌尖,用疼痛刺激己身,保持灵台的一片清明。

明朝女子吃得一记破煞驱邪的龙吟之声,在此拼斗法力的关键时刻,被惊扰了元神,催持在极阴之球之上的灵力真元凝滞了一下。顿时一直处于僵持状态的太极大阵猛然发动起来,眼前的天火再次暴涨了一圈,熊熊燃烧着轰击下来。这明朝女子本来就真元受损,灵力接近衰竭,只是凭着一口真元精血苦苦支撑,哪里还能吃住这足以焚尽三千世界的天火全力一击,顿时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呼吸一窒,顿时好一阵头晕目眩,一时之间一是一片模糊,摸不清楚方向。御使的那极阴之球缓了一缓,直接被从上轰击而下的天火击穿了防护的黑色戾气和血红色异芒形成的球体,在偌大的球体之上烧灼出了水缸大小的一个窟窿,天火火柱周围的那些九重雷火形成的雷球顿时侵入进去一通乱砸,偌大一个由黑色戾气和血色异芒形成,包含有天地之间极阴之气的极阴之球终于抵挡不住这天火和雷球的内外夹击,被瞬间炸成了碎片!一缕恶灵元神裹着狼狈不堪的明朝女子从极阴之球之中显现出来,差一点被这天火直接烧成了飞灰。

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轻轻一挥,瞬息之间狂风大作,太极大阵之中激射而下的九重雷火形成的雷球不断在明朝女子身边炸裂开来,一时之间“隆隆”雷声响彻天地,太极大阵更是缓缓转动,一道金色光柱从阵眼之中激射而下,将明朝女子笼罩其中,任凭明朝女子如何发力,都是动弹不得。

太极大阵的天火击穿了明朝女子防身的极阴之球的防护光圈,明朝女子自然知晓这等毁天灭地之威非己身能够抵挡硬接,当下身形一纵便欲闪避开去,不料徐狂草早有准备,头顶之上太极阴阳鱼图案迅速转动起来,在她身形甫动之际,一道金光已然落下,将其笼罩其中,顿时间好似泰山压顶一般,竟然将她整个人牢牢的束缚住,动弹不得。而且压力之巨,即使修炼了百年魔功的明朝女子竟然也是站立不稳,整个身子缓缓的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而脚底下立足之处的土地更是“喀喇喀喇”之声隆隆传来,以明朝女子为中心的方圆五六米的地面瞬间尽皆龟裂。

太极大阵第二波的天火还未轰击下来,但其逼迫之力已然使得明朝女子动弹不得,只能束手就擒,自从徐狂草请来江南符箓总开山祖师苍梧真人徐冲之附身之后,威力大增。但以这次的太极大阵来说,发挥出来的可怖之力,就算是大罗金仙在此,也要被扒下一层皮来,何况明朝女子只是一个偸师了一些道术皮毛,结合自悟的魔功修炼了只有短短数百年的小妖精?

明朝女子虽然也修行了六百年左右,并且吸纳了五百生魂的怨念和灵力,在寻常修真之人中也可谓道行高超一辈了,并且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之后,修行更进一步,并且能够操纵四方煞气以及九幽冥火,寻常的参佛修道之人确实非其敌手。但奈何这太极大阵乃是江西龙虎山天师道张天师首创,经过历代天师的完善,传到了徐冲之手中的时候,已经接近完美,其后徐冲之又加入了一些自创的符箓禁制,这阵法一旦发挥出全部的威力,非人力所能抵挡,此刻明朝女子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只是这生死关头,明朝女子心中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恨,疯狂之后反倒陷入了一片沉静,似乎没有了丝毫的恐惧和执着,反倒就像是放下了一切的羁绊一般,嘴角居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原本脸上的凶煞之气也快速的消散,最终无影无形。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过好像天意不欲她就此死去,在明朝女子静静地闭目等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了起来:“妙云,别来无恙吧……”

这声音年轻而略显成熟,平静之中带着一丝寂寥,但话声之中,听起来却给人一种隐隐的激励以及可信赖的感觉,仿佛说这话的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可以抚慰天下人内心的创伤和苦闷,让人觉得可作为倾诉的对象。

刹那之间,足以毁天灭地,神佛退散的太极大阵生生停滞了下来,刹那之间太极大阵分崩离析,组成太极大阵的八道光柱迅速退散了开去,重新融入了八张符纸之中,徐狂草轻轻一扬手,就飞回了自己手上,徐狂草手中的桃木长剑之上的赤色剑芒也迅速消散,桃木长剑也变成了原先一般大小。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一章 重逢(1)

那个叫做徐妙云的明朝女子紧闭的双目忽然猛地睁开,此刻一张秀脸之上再也没有半分的凶戾之气,好似美玉一般的秀脸之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神情,一双如水的妙目死死的盯着一脸释然的徐狂草,忽然连声音都因为过于激动和不可置信而颤抖了起来:“你……你是……师兄?”

这“师兄”二字甫一出口,徐妙云忽然感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禁锢压力猛然退散开去,随即脚下的那些龟裂的土地也开始悄无声息的自行合拢复原,断裂的石笋,滚落的碎石居然开始一反常态的倒飞而起,重新组合,牢牢的固定到了洞顶之上,所有一些破坏的痕迹都在刹那之间回复了原状,那由于激烈的都发而产生的触目惊心的裂痕,大坑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但是徐妙云来不及去惊讶这些,因为更奇特的事开始在徐狂草身上显现出来。

忽然站在徐妙云面前的徐狂草周身发出了耀眼夺目的金光,随即七道七彩的流光从徐狂草的眼耳口鼻五官七窍之中迸发而出,在半空之中缠绕凝聚,嗖得一下在徐狂草的身边凝聚成形。随即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七彩的霞光之中。

光华逐渐消散,那个白色的身影也逐渐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英武挺拔,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一张如同刀砍斧削的国字脸上带着淡淡的平和的笑容,但一双好似朗星一般的深邃的眼眸之中,却仿佛始终散发着一股激昂的热血。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了柔和的七彩霞光,隐隐还有金色的祥云在身边围绕,看上去如梦似幻好似神仙中人。白色的道衣之上用金线和蚕丝绘制着先天八卦图案,五缕长髯轻轻飘动,说不尽的潇洒,只是这么随随便便的站着,徐狂草,端木莲和韩骏三人忽然就从心底里涌出了一种敬服的感觉,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仿佛只要眼前这个男人吩咐一句,便是刀山火海,九幽冥域自己也要去闯它一闯。

霞光普照,瑞气万千。曾经的叱咤风云,中原修真界的泰斗,一身传奇无数的江南符箓宗的开山祖师苍梧真人徐冲之在徐狂草的恭请之下,再度下凡。在这好似梦境一般的空间里,伴随着那六百年前的恩恩怨怨以及错综芜杂的恩怨情仇,再度出现在了徐妙云的身前。

徐妙云呆呆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那娇小玲珑的身躯忽然开始慢慢地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缓缓举起了光洁的玉臂,似乎想要努力的抓住什么,但是又无力的垂下了。朱唇亲启,似乎想要倾吐着什么,但是喉咙里好似塞了一段破麻一般,只是发出了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咕哝声。她一步步的靠近徐冲之,走向那个被七彩霞光和祥云围绕的白色身影,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但是两行清泪还是顺着美玉一般的脸颊,无声的滑落。

白色的道衣无风飘动,英俊干练的脸庞虽然要比自己的印象里苍老一些,鬓角,眼角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是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还是如同记忆之中一般无二。让人不由得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七彩的霞光照映在徐妙云的脸上,手臂上,那光芒,温暖而炽热,就好似眼前这个男人的胸膛一般。曾几何时,两个人也是如此的接近过。如果当初答应了他一同远走高飞,是否就不会拥有如此之多的爱恨情仇?自己的人生是否也会不必如此的艰辛和坎坷?

不能回头了,再也不能回头了。自己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所有的一切都已然注定,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能够在有生之年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上天对于自己的眷顾,何必再有其他奢望呢?

而此时徐妙云惊愕的发现,眼前这个好似神仙下凡一般的男人眼中,那好似朗星一般深邃的眼眸之中,竟然也有热泪在缓缓涌动,难道神仙也会流泪么?

“师兄……真的是你吗?”虽然明前的这个男人再也熟悉不过,但是当自己真正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感觉好似身在梦中,脚踩着祥云一般,温软舒适,却又有些不切实际。

身穿白色道衣的徐冲之脸上兀自挂着欣慰的笑容,眼角却有两道清泪无声的滑落,踏上几步,伸出了自己的大手,轻轻擦拭掉了徐妙云脸颊上的泪痕,感慨道:“妙云师妹,我们好久不见了,你一向安好么?”

徐妙云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她身上的那股凶煞之气在看到徐冲之的身影之后,就在刹那之间完全消散,无数的冤魂,恶灵从她天灵盖之中激涌而出,随即就被徐冲之身上的七彩霞光完全炼化。

随着体内的凶历之气以及执念随着那些恶灵,冤魂排出体外,徐妙云的外貌也开始迅速的变化起来。原本略显苍白的肌肤重新焕发出了血色,披散开来好似怨气黑丝的头发也重新披散在肩上,乌黑亮泽,完全没有死去之人的那种呆滞干枯的感觉。徐狂草,韩骏等人最初看到她时的那种美艳绝伦的容貌又重新回到了徐妙云身上。她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就像是用来修炼魔功所耗损的灵力真元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重新吸纳入她的体内。

徐妙云显然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她惊愕的看到自己身上金光一闪原本以及因为激烈的打斗而破损的宫装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将她那柔美的玲珑有致的娇躯完全展现了出来。她抬起头来,慢慢的伸出手去,牢牢的抱住了那记忆之中的身体,如同委屈的小女娃一般将这数百年以来的一切怨恨,委屈,懊悔统统随着泪水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

徐冲之就如同五百多年以前一样,伸出手来轻轻拍打着怀中小师妹的后背,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任凭她那宣泄而出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白色道衣之上,就好似一个疼爱自己女儿,妹妹的父兄一般。依旧微笑着说道:“放下就好,放下就好,妙云,你也该清醒清醒了。”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一章 重逢(2)

徐妙云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一脸茫然的喃喃道:“清醒,我也想清醒,但是我就是斩不断,放不下啊!”

徐冲之继续轻拍着她的后背,凝视着那一双茫然失措而又清澈明亮好似两颗繁星一般的美目,静静的说道:“妙云,你从小随我一起在龙虎山天师道修炼,师傅也赞你有慧根,加上研习多年的道术修真,早就该看穿这一切的是是非非和红尘的羁绊了。宫廷的争斗,权力的更迭本不是我们这些心地淳朴之人该参与其中的。你看那太祖武皇帝戎马一生,建下千秋功业,开创大明王朝近三百年之基业,但结果如何呢?还不是多造杀戮,大肆屠戮功勋,连义父这等忠心耿耿的老臣,开过的功勋,自己多年的老兄弟也不愿放过么?可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这向来都是帝王的通病。太祖驾崩之后,建文帝更是与燕王骨肉相残,同室操戈。你一个弱女子,纠缠在这两个男人之中,从你结识他们叔侄两人开始就已然注定了你悲剧的一生。放下吧,放下吧,放下你对俗世孽缘的眷念,放下你对永乐大帝的刻骨仇恨。你当年用尸解大法修炼魔功,逆天而为,难道就是为了发掘永乐帝陵寝,将早已为化为一堆枯骨的朱棣破棺鞭尸吗?”

听着徐冲之的循循善诱和真心的劝导,徐妙云的身子慢慢开始发抖起来,此刻她身上早已经没有丝毫的暴戾之气,看上去完全是一个不知所措的,茫然失策的弱质女流,在曾经最崇敬的人面前,在痛苦和迷茫之中似乎竭力想要看清楚前方的正道之路。

“我……我修炼这魔功……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徐妙云疑惑茫然的抬起头来,似乎体悟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领悟到。口中只是反复的喃喃着这几个字,身子好似泥雕木偶一般。

一身白色道衣的徐冲之脸上浮现着温和的微笑,他的胸膛是如此的温暖,拍打着徐妙云后背和后脑勺的大手是如此的有力,只是轻轻的一甩袍袖,一阵散发着檀香味的香风就从他的衣襟之中吹过,将整个镇鬼洞之中残存的凶煞戾气完全吹散,而且这股香风之中似乎还蕴含着道门玄功之力,身上有伤,灵力耗损极大的徐狂草,端木莲和韩骏被着香风一吹,都是精神为之一振,大是受用,仿佛身上的伤痕都一下子愈合了不少,灵台也是刹那之间一片通明,胸中的烦闷之感一扫而空。

徐冲之慈爱的看了看这三个潜力无限的年轻后辈,满脸都是赞许之色,他又轻拍了两下徐妙云的额头,平和而沉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迷惘而疲倦的神色,温和而不失严厉的说道:“爱恨情仇皆虚幻,一朝顿悟始为真,妙云师妹,你还是放不下么?”

“啪”听到徐冲之的这两句卦歌,徐妙云整个人都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这两句卦歌好似当头棒喝,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就让浑浑噩噩了五六百年的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徐妙云忽然感觉整个人气力全无,心如死灰,当下一个立足不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看到徐妙云这个样子,正在打坐调理内息的徐狂草,端木莲和韩骏都是一惊。但是徐冲之的脸上却慢慢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此时地上的徐妙云的一头如水的秀发则完全披散了下来,被黑发笼盖的娇躯忽然开始轻轻的颤抖,从秀发之下发出了阵阵好似癫狂又好似痛哭的惨笑声。

“我真是……真是傻啊,为了替允炆报仇,不惜修炼魔功,施展尸解大法,多造杀孽,实在是罪大恶极……可笑我这几百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吸纳天地之中的极阴之气,用来锻炼尸身肉体,妄图找燕王朱棣报仇,但是……但是等我修炼成了魔功,燕王他……他早已化为了一堆枯骨,那我当初为何还要撇下允炆,去练这等魔功?可笑啊可笑,爱恨情仇皆虚幻,一朝顿悟始为真,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我居然到了今日此时才明白过来……”她低声喃喃道,忽然身子一抖,扑通扑倒在地,右手伸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倒是经过了刚才激烈的斗法,已经经历了和徐冲之重逢的大喜大悲之后,刚才的那一番话似乎已经消耗了她最后一点真元,她的身子无力的**了一下,却是再也动弹不得。

徐冲之见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俯下身子,伸出手来,凌空一招手,突然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对南珠流金耳坠,连忙俯下身子塞到了徐妙云的手中。徐狂草一眼就看出,这正是龙彪埋藏在松树林乱葬岗里的那批文物里的一件,此刻应当伴随着何国盛和紫玫回到了西冷县公安局,但徐冲之凭空一抓居然就把这东西用隔空取物的本事招了过来。

徐妙云看着自己掌中的这对拇指大小的南珠流金耳坠,原本已经发散的眼眸之中忽然重新焕发出了一丝光彩。好似回光返照一般,脸上露着小女子的娇羞,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这两颗南珠,喃喃道:“多好的南珠啊,这是允炆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送我的,是我最心爱的东西。可惜……可惜我再也不能戴上它陪伴在允炆左右了……多好的南珠啊!”所用的生命从那具年轻而柔弱的躯体上消散而去,只是无论如何,却始终都不能抹去徐妙云面容上那淡淡的欣慰的笑容。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二章 浮生如梦(1)

曾经一切的爱恨情仇,恩怨纠缠此刻就这般随着徐妙云的生命力的流失而静悄悄的消散了,徐狂草,端木莲,韩骏三人漠然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徐妙云的躯体慢慢开始起了变化。

“无量天尊!”徐冲之单掌竖立,口中念了一句道号。随即对准徐妙云的遗体只是轻轻的甩了一下袍袖,随即一道淡金色的瑞光从他的衣袖里飘散而出,将徐妙云的遗体笼罩其中。只见在金光笼罩下的徐妙云的遗体开始变得逐渐模糊起来,但是并没有消散溶解,相反的开始急剧的收缩起来,徐冲之继续舞动着自己的衣袖,一阵阵的金光连续不断的从宽大的道袍的衣袖之中飘洒而出,过了一会儿,徐妙云的遗体之上金光一闪,已然变成了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珠子。徐冲之微微一招手,那颗几近透明的淡绿色珠子就飞到了他手中。

徐冲之拿在手中看了一下,只见珠子之中隐隐现出了一个小人儿,只有两三厘米高,但是五官依稀可辨,赫然就是已然香消玉殒的徐妙云。此刻她一身宫装,一头乌黑的秀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美丽的发髻,正对着徐冲之抿嘴而笑,模样端庄秀丽,正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徐冲之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徐狂草,端木莲和韩骏三人。

徐狂草的心里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好似神仙一般的人物是什么身份,身边的端木莲和韩骏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翩翩的道人,心中也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崇敬之情,当下三人纷纷下跪叩头,低声道:“拜见祖师(前辈)。”

徐冲之看着眼前这三个根骨不凡,道法精湛的徒子徒孙,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满是欣赏和赞许之色,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袍袖一甩,三人的膝头只感觉被大力一托,立即站起身来,徐冲之微笑着说道:“你们三个小娃娃,很好,大有可为。”

徐狂草一时之间见到了自己门派的开山祖师,又得到了他的亲口赞许,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端木莲看着眼前这个仿佛神仙中人一般的中年道士,联想起他就是自己的师祖之时,一时之间也有些愕然。但是徐冲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徐狂草手中的那柄桃木长剑,忽然眉头舒展了一下,手上轻轻一挥,只见原本被徐狂草紧握在手中的桃木长剑忽然通体发出了一阵赤色剑芒,徐狂草的手掌好似被开水烫到了一般,“哎哟”一声一个拿捏不稳,桃木长剑忽然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引一般,“嗖”得一声飞到了徐冲之手中。

徐冲之袍袖一卷,挡住了桃木长剑的来势,手腕顺势一转,就稳稳的接住了激射而来的桃木长剑。徐冲之凝望着手中的这把桃木长剑,好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老家伙,几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急性子啊!这么多年来,丧命于你剑下的孤魂野鬼一定不少吧?!”

仿佛是回应徐冲之的问询一般,桃木长剑的剑身之上忽然奔腾而起了一阵耀眼夺目的赤色剑芒,反复闪现了三次。徐冲之伸手轻抚了一下三指多宽的剑刃,随后看向徐狂草,静静地说道:“孩子,这桃木长剑乃是我得道飞升之前,在人间界的护身法器。乃是采用龙虎山之上一株吸收了天地灵气的千年桃木配合二十二种珍惜的金属,用三昧真火和九重离火反复锻炼九九八十一天才锻造而成的。这把长剑又经过我师尊龙虎山张敦儒天师用符箓加持,有夺天地造化之玄功的无上法力,可以斩妖除魔,毁天灭地,历来都是我江南符箓宗的镇派法宝和掌门信物。既然如今已然传到你手上,你便需要好生保管,依我看来,你作为的它的主人再适合不过。”

说话之间,徐冲之把桃木长剑往空中一抛,桃木长剑随即如同浮萍一般轻飘飘的悬浮到了半空,徐冲之右手一指,桃木长剑顿时变得七彩绚烂,七色霞光附着其上,随即徐冲之又一指自己的眉心,只见一小团纯白色好似棉絮又好似蚕茧一般的光球从徐冲之的眉心飘了出来,迅速融入了桃木长剑之中,随即桃木长剑便自动飘到了徐狂草的身前。

徐狂草一时愕然,看向白衣飘飘,一脸微笑的的徐冲之,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道:“祖师,您这是何意?!”

徐冲之微笑道:“这桃木长剑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想要全力施展所耗损的灵力真元也着实惊人,我看你虽然根骨上佳,根基牢固,但修为不纯,道行有待提高,并不能完全发挥手中法器的威力。往后如若面对强敌,免不了又会身受重创,念在你我有缘,贫道才将自己的一丝神念灌注在桃木长剑,下次你使用的时候,可以轻松不少,少许灵力就能发挥极强的功效。”

徐狂草接过桃木长剑,用手掌轻轻摩擦着通体赤红的剑身,欣喜的说道:“祖师,您乃惊才绝世的修真奇才,盖世聪慧,无论是根骨还是领悟能力都是万中无一,百年难得一遇,胜过弟子不知千倍万倍,这桃木长剑的威力奥妙只有您才能真正掌握,弟子虽然愚钝,但必当竭尽全力,不负祖师期望。”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二章 浮生如梦(2)

徐冲之身穿白色道衣,微笑着赞许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小小年纪就有一代宗师的风范,剑奇子培养了你这么一个接班人想必也是老怀安慰了。”说到这里,徐冲之的面色忽然严肃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依旧神色淡然的说道,“现在桃木长剑虽然在你手中,而且你也熟知使用之法以及催动法诀,但真正能够掌握这桃木长剑之中的破煞驱邪之力的关键,却并非只是一个人的修行道行的高低,最重要的,却是人的内心。只要你心存善念,以仗剑除魔为己任,处处为黎明苍生着想,必能激发桃木长剑的所有潜力。”

徐冲之顿了顿,捻须继续说道:“这桃木长剑所蕴含的神力远超一般神兵利器,当年我就是仗着此等神兵纵横江湖,笑傲天下,所向披靡,协助太祖武皇帝击破陈友谅水军于鄱阳湖,又在两湖地区剿灭邪教竹山教,与天师道掌教张天师斗法胜出,才开创了这江南符箓宗一门。所以当年这等神兵江湖之人就已窥伺许久,如今更要多加小心,拥有如此可畏之力的神兵一旦落入居心不良之人手中,往往会被这等神兵蕴含的可怖之力所吸引诱惑,导致沉溺其中,到最后被这神兵之中蕴含的阴阳天地灵气之中的阴气所侵蚀,反成了此等神兵的奴仆,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剑奴了。到时候就会完全丧失心智,变成一具只懂得嗜杀的行尸走肉。”

他轻叹一声,道:“当年我有两大传人,一是我的义子徐卜义,也就是江南符箓宗的第二代掌门赤炎子,还有一个就是燕王朱棣,也就是后来的永乐大帝。当时这两人都尽得我真传,俱是自信天下无敌,目空一切,然而到了最后,资质更佳,道行更为高深的朱棣却没能抵挡得了对于权力和财富的贪念,修炼多年却还是没能抵挡得了心魔,诛杀同门,起兵造反,夺了自己侄儿的江山。只有经历了千难万险,历经挫折失败,多次死里逃生的,一颗心早已经百炼成钢的赤炎子,才获得了这桃木长剑的承认,成为了这柄神兵的第二个主人。”

徐狂草仔细凝视着自己手中这把造型古朴的桃木长剑,用手掌摩挲着粗旷而斑驳的桃木剑身,感受着这柄道门神兵的苍老质感以及其中蕴含的历史厚重,细细回味着那一段金戈铁马,尔虞我诈的残酷仇杀,仿佛看到了那一段段围绕着权利的残酷斗争。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低声询问徐冲之道:“祖师,这徐姑娘又是哪一位?似乎和您的交情不浅,好像还跟明朝皇室有关系。”

徐冲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抬起手掌,看着掌中那乒乓球大小的的淡绿色珠子,依稀又看到了徐妙云那清秀的面容,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徐妙云徐姑娘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乃是大明开国功勋大将军太傅中山王徐达的小女儿。因为元末明初天下大乱,徐达大将军跟随太祖武皇帝东征西讨,居无定所,且陈友谅,张世贵等人虽然已经覆灭,但仍然有大批死忠者未曾落网。这些乱成贼子对于大将军恨之入骨,恨不能食肉寝皮,奈何大将军武勇过人且守备严密,这些人无法刺杀大将军,于是就把刺杀目标转移到了大将军的家眷身上。所以为了这些功臣家属的安全,太祖武皇帝就密令锦衣卫将一些容易遭遇刺杀的功臣家属秘密转移到了一些比较僻静的乡村居住,并派遣大量高手秘密保护。而在徐妙云十六岁之前,她一直和姐姐也就是后来的燕王妃居住在江西的龙虎山脚下。而当时我只是龙虎山天师道的一名扫地道童,由于某次机缘巧合,我们两人一起拜在了当时的掌教张天师座下,修炼一些练气的法门。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徐冲之谈到这里,仿佛想起了往昔那令人称羡的无忧岁月,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微笑。随即又淡然的说道:“一来二去,我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柔弱的小师妹,一天见不到她的身影就会心慌意乱,坐卧不安。我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二代弟子,无权无势,与小师妹相比可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我只好选择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但是小师妹可能也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只是她并没有点破。从此以后我们将维持着这种尴尬的关系。直到小师妹十六岁生日那天,大将军忽然派来了一对亲兵,要将妙云姐妹两人迎接回都城应天(今江苏省省会南京),说是要将姐妹两人分别嫁给太祖武皇帝的四子燕王朱棣和皇长孙朱允炆。当时我的脑袋‘嗡’得一声就感觉好一阵天旋地转,最怕的事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降临了。”

“当晚我就秘密潜入了徐家别院,躲过了锦衣卫的层层设防,潜入了小师妹的闺房。原本想要拉着小师妹远走高飞,到谁也不认识我们两人的地方安稳的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但是小师妹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脱逃,自己的父亲就无法向太祖武皇帝交差,太祖一向是个刚断独行,好猜忌的人,万一以此为依据,为难父亲,那整个族群都会有杀头之祸。最终妙云在亲情和爱情之中,还是选择了前者。默默的接受了嫁入深宫的命运。”徐冲之凝视着手中的淡绿珠子,语调不变,似乎在讲述着属于他人的故事。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三章 旧时忆(1)

“当时我心若死灰,如遭雷击,浑浑噩噩就出了徐家别院。终于行踪暴露,被守卫在别院周围的锦衣卫所发现,当时我早已经心丧若死,任凭奋勇而上的锦衣卫将自己视为陈友谅的余孽,扑倒在地,捆成一团。后来还是张天师出面将我保了出来。看到我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知道我心念红尘,是无法再在龙虎山修练下去了。于是师尊他给了我一封亲笔所书的荐书,让我前往徐达大将军麾下。跟随他一起攻打元朝余孽,将蒙元余部逐回漠北。”

“想到自己能够投靠在妙云父亲,大英雄徐达大将军的麾下,我莫名的兴奋了好一阵子。妙云离开带来的伤痛也逐渐平息了下来。凭借着自己精湛的剑术技击以及对于兵法,道术的精通,我很顺利的成为了徐达大将军麾下的幕僚之一,协助大将军制定作战计划。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当时的太祖四子,燕王朱棣,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永乐大帝。”徐冲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而身边的徐狂草,端木莲和韩骏也纷纷站起身来,聚精会神的听着。

“当时的燕王不过是个接近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意气风发,雷厉风行,十分有朝气。最近又刚和徐达大将军的大女儿成婚,可谓是春风得意。然而由于不是嫡子,其亲生母亲不过是一名朝鲜进贡的妃子而已,所以在皇位的争夺之中没有丝毫的优势可言。所以他也没有留在应天,卷入无谓的宫廷斗争之中。而是选择告别新婚妻子,跟随自己的丈人一起远征漠北,建立军功,以博得父皇的信任。”

“他作战勇敢,精通行军布阵之法,一直是徐达大将军的先锋部队。在大同,晋阳,元大都等地多次击败蒙元骑兵。立下赫赫战功。而且他还是一个剑痴,酷爱剑道技击之法,见我乃龙虎山天师道亲传弟子,不顾自身地位以及年龄比我还长,执意拜我为师,习练剑术以及呼吸吐纳之法。他根骨精奇,天资过人,只短短半年时间就能比上寻常修真之人十年的苦修。”徐冲之说到这里,捻须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份资质就是我自己也是自叹弗如。”

“奈何太祖武皇帝统一全国,登基大宝之后却是性情大变。善猜疑,多猜忌,对于那些跟随自己打天下的老部下也是越发的提防起来。先后以各种名义大肆屠戮功勋,光光诛杀胡惟庸一人,所牵扯到的官吏,民众就有三万人。这些人大多被直接问斩,其亲友男子发配边疆作为苦役,女子则被充作官妓,受尽**。到最后,太祖武皇帝甚至起了除掉大将军,自己的亲家公徐达大人的念头。当时徐达大将军背部患上了恶疮,不可食用鹅肉,否则疮毒攻心就无药可医了。奈何太祖武皇帝得闻之后,命令内官钦赐御膳房烧鹅一只以为慰问。徐达大将军自知难逃一死,最终食完了整只烧鹅,含恨而终,除去了太祖武皇帝的一块心病。”

“我有心从政辅佐明君,建立千秋不朽之功业,使得情史留余名,当可与管仲乐毅相媲美。奈何所投者非人。太祖武皇帝可共患难而不可同富贵,兼之残忍好杀,嫉贤妒能,统下严酷,并非明君。而继任之建文帝朱允炆懦弱无能,优柔寡断,宠幸齐泰,黄子澄此等只知夸夸其谈的腐儒。朝政日坏而不自觉,军旅孱弱而不自知,必有身亡灭族之祸。而北京的燕王朱棣早已经对皇位窥伺许久,摩拳擦掌想要篡夺皇位。奈何建文帝犹自不觉,对于朝臣的多次进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不是妙云还在深宫之内,我也早就远走高飞,离开应天此等是非之地了。”

“不过最终该来的还是来了,建文帝在位仅仅四年,燕王朱棣就打出了‘清君侧’‘靖难’的旗号,从北平起兵反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打到了长江以北。当时的应天城早已经大乱,好一阵鸡飞狗跳,兵找不到将,将寻不找兵。城破只是时间问题。我孤注一掷想要戴上妙云离开此等是非之地,坐船出海,前往琉球等地避难。奈何妙云心意已决,誓与建文帝同生死。最后在我的劝阻之下更是拔下金簪,自抵咽喉,以死相逼。没办法,我只能放弃。但是最后,妙云却交托给了我一件更为重要,可说是关系到大明王朝气运以及延续皇室正统地位的要事。”徐冲之说到这里,又不自禁的看了看掌中的那个淡绿珠子,尴尬一笑道,“这件事在此刻看来都是如此的疯狂和不切实际。”

徐狂草听到这里,微一沉吟,忽然也是惊愕不已,喃喃道:“难道,难道祖师你所说的哪件事是与建文帝出逃有关么?”他的话一出口,在场的韩骏和端木莲脑袋里都是嗡的一下。史书记载燕军攻破都城应天之后,皇宫起火,火势迅速蔓延。等到朱棣率军扑灭大火的时候,整个皇宫已经几乎烧成了一堆瓦砾,众人在瓦砾堆中发现了建文帝皇后马氏以及皇子的尸骸,但却并未发现建文帝的尸体。最后在一件倒塌的宫殿里,找到了一具被烧焦的,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朱棣一口咬定这就是被奸臣害死的建文帝,亲自为其披上了龙袍,并且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但是民间一直传闻,当时的建文帝在某位神秘人物的护送之下,从皇城的秘密通道(也有一说是下水道)逃出了应天城,削发为僧,避祸到了南洋。难道这一切的传闻都是真实的么?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三章 旧时忆(2)

“不错,正是协助乔装成游方僧人的建文帝逃出应天城一事。这是妙云她最大的心愿,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恳切的央求与我。我实在不能推辞,虽然其间困难重重,要多过多道关卡以及燕军的层层围堵,其间多次险些丧命。到我终于不辱使命,不负重托,将建文帝带出了应天城,走陆路到达了泉州,然后坐商船到达了南洋某国。具体的落脚点我就一无所知了。”徐冲之眼神暗了下来,沉默不语。

“那后来徐姑娘又怎么样了?她的坟墓怎么会出现在东吴市的王埭镇工地上?”端木莲走上两步,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徐冲之倒也十分平静,单掌竖立,轻声念了一句“无量天尊”,淡淡的说道:“当初妙云说燕王钟情于自己,娶她姐姐也不过是因为她们两姐妹长得很像,燕王觉得姐姐身上有自己的影子,每天有姐姐陪伴,就好像是妙云在陪伴着她一样。其实燕王的心里一直都只有这个小姨子以及侄媳妇一人而已。这次起兵叛乱,除了夺取江山社稷之外,还有就是把妙云从建文帝手中夺过来。所以燕王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如果妙云跟随我浪迹天涯,燕王难免不会一气之下,对徐氏宗族大开杀戒。这样因为自己的残花败柳之身,而导致哥哥,嫂嫂,侄儿一家惨死,使得爹爹的英名蒙羞,是她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所以她决定独自一人面对燕王。”

“她当初虽然有千般不舍,但依旧是强作镇定,强颜欢笑安慰我和惊慌失措的建文帝,表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燕王的奸计得逞,如果燕王用强,自己就自尽在他面前。看到她那副毅然决然的表情,我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祈祷神明,让燕王良未泯,念在对妙云有感情的份上,不要为难于她。但我的一颗心早已经随着妙云毅然决然的身影留在了燃烧之中的应天城。”

“当我送别建文帝,从泉州返回吴地的路上,就见到了燕王朱棣登基称帝的檄文布告。随即在松江府一个熟识的官员那里听闻了妙云不堪受辱,以死殉节的情况。朱棣十分懊恼,试图用皇后的礼节将其葬在自己的陵寝之侧。但是因为于理不合,遭到了功臣以及新归附的朝臣的一致反对。为了笼络人心,巩固自己的皇位。朱棣只好妥协,以贵妃之礼将徐妙云葬在了风景秀丽的吴县王埭镇北的陆家浜,也就是如今的东吴市王埭镇北一带。”

“我当时听闻这一消息之后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加上一路旅途劳顿。修炼了玄功,早已经百病不侵的我居然大病了一场,昏死了三天三夜。好在府衙里的那个朋友细心照料,款待了我一个多月,病情才逐渐好转。随后刚刚登基的永乐帝朱棣需要招揽人才,笼络天下学子以及各个阶层的人心。一听说我身在松江府,就派快马送来了册封圣旨,封我为苍梧真人,护国右法师,将金阁县一万两千户作为我的食邑。护国右法师一头衔世代沿袭。算是给了我一个交代,虽然我和他两人也算有师徒名分,但我早已经将其狼子野心看穿,当然不会死心塌地的为其装点门面。当下收到圣旨我就不辞而别,化妆成游方郎中遁入了两湖地区。不过好在朱棣还算念及师徒情分,并没有为难与我,也没有发布圣旨通缉于我,只是下了一道圣旨,言明对我的渴慕之心,言道师徒情分,在我们下受益良多,望我不计前嫌,出山相助于他,护国右法师的职位永远帮我留着云云。”

“不过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隐居在武当山后山崖壁上开凿的洞窟里,与邋遢道人张三丰谈论修真集气之法。就是不想下山。之后的九年多时间里,永乐帝听闻了邋遢道人张三丰和我在一起,听说张真人已经有百岁高龄依旧健朗无比,所以屡次委派钦差手捧圣旨以及宝物前来敬香,意图招揽张真人,前往新都城北平讲法。不过我和张真人都是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惯了,每次钦差一上山,我们就躲到后山去,推说自己云游去了或者干脆闭门不见。永乐帝拿我们也没办法。”

“那后来又怎么样了?您的道统是如何传承下去的?赤炎子前辈又如何与您结识?”徐狂草追问道。

“徐卜义乃是武当山脚下一猎户的儿子,自小丧母,与其父相依为命,因其父所捕获的白虎虎皮被当地地主恶霸葛员外看上,串通官府陷害其父,至其冤死狱中,徐卜义少小无依,只能转投武当门下,做了个末等地烧火童子,我见其根骨虽然称不上出类拔萃,但是心志坚定,为人淳朴,又与我有缘,就收其为义子,继承我的衣钵。他果然不负众望,只用十年时间就精通了我所传天师道道法的精义,又结合自身的领悟,独创了一套奇特剑阵也就是你所运用的‘破魔八剑’。在十二年一次的名门正派华山论剑的时候,仗着手中的那柄桃木长剑以及精湛的道术,力挫群雄,先后击败了崆峒,点苍,衡山,太极,天师道,武当派等名门大派。一举树立了江南符箓宗的的江湖名头。”听得出来,徐冲之对于那次华山论剑弟子赤炎子徐卜义的表现颇为满意,至今回忆起来都是面带赞许之色。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四章 尾声(1)

徐狂草仔细凝视着手中的这柄桃木长剑,想不到在古朴的剑身之外居然牵扯到了如此之多的恩恩怨怨。身前一阵白影闪动,一身白色道衣的徐冲之身影已然到了数十米开外,向着被夜游魂以及碎石封堵的镇鬼洞入口走去,白色的身影逐渐被黑暗所吞噬,但他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了过来:“小字,好好掌握你手中的力量,等你真正明白了道的含义,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这些围堵住你们的恼人的夜游魂,就让我来帮你们了结吧……”

徐狂草连忙架起了身体虚弱,体力耗损过度的韩骏,另一只手扶住了面色苍白的端木莲,三人向着洞口走去。下一刻,只见一道白影冲入了夜空笼罩之下的黑松林。几乎是在同时,徐冲之一脸肃然的向天伸出手去,口中大喝一声:“恭请九天应元谱化雷神天尊!”五指,合拢!

“轰!”一道方圆五米多宽的电芒好似一道白色匹练一般从天而降,触地的那一刹那,好似引爆了一颗威力绝伦的高爆炸弹一般。仿佛就在众人的耳畔炸响一般。激荡的冲击波似乎将整座苍穹都尽皆撕裂开来一般,一时之间电芒乱窜,云气翻涌,天际苍穹之上蓝色雷火光华大盛,电芒闪耀不停,汇聚成一道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将夜游魂隐遁的那一片数十亩大小的黑松林笼罩其中。

“吼……啊……”伴随着雷火的不断轰击,一声声凄厉哀嚎之声从黑松林之中传入云端。伴随着刺鼻的焦臭味,无数的夜游魂被轰飞了起来,随即又被雷火烧成了灰烬。七八道粗大无比的闪电划过长空,巨大的光柱好似飞腾的翔龙一般,在苍穹之中矫健腾挪,伴随着滚滚的雷声,好似在欢呼狂啸一般。

光华深处,从黑松林之中冲天而起的徐冲之的身影看去有些模糊起来,伴随着刺眼夺目的光滑以及电芒,徐狂草等人只是依稀的看到他在半空中中的动作,脚踏七星,手捏法诀,披头散发,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舞动,天穹之上的风云电芒旋转的越来越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横贯足足有五十公里大小。

乱窜的电芒,强劲的气浪好似遮天一般从徐冲之身畔激涌开来,徐狂草等人纷纷用手遮挡在身前,以抵御强劲的气浪,此刻看过去,整个天幕都变成了黑白两色的太极图。黑色的乌云翻滚腾挪,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的感觉。在乌云之下,则是好似银蛇一般乱窜的电芒,噼里啪啦好似炸弹一般,威力绝伦。

无数个鬼影察觉到了末日的来临,徒劳的向着四面八方急冲而出,但是一离开藏身的那片黑松林,就被密密麻麻的种类繁多的符箓挡住了去路,一时之间皆被牢牢的束缚住,动弹不得。到处都是被符箓的黄光困住的鬼影,每一个都是面色血红,一身白衣,双脚离地三尺,一双鬼瞳之内闪烁着赤红色的异样光芒。看着这群垂死挣扎,困兽犹斗的鬼物,徐狂草的心中忽然也涌出了一丝不忍。

这些夜游魂生前都是西冷县的普通百姓以及县令的家眷,然而刻骨的怨恨以及浓郁的阴气夺去了他们的心智,使得他们成为了只懂得一味嗜血杀戮的鬼物。而且此地乙木灵气浓郁,加上林木茂盛,遮挡住了阳光,导致阴气极盛,就算是寻常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在这片松林之内死后化为厉鬼也能增强超过十倍的潜力,行动矫健,行走快似飞腾,攀爬迅猛好似猿猴。一两个这种鬼物,修真之人自然不放在眼里,但是一百个一千个这么源源不断的冲杀上来,就是剑奇子这样的一派掌门都会坚持不住,何况是有伤在身的三人。所以要不是徐冲之及时出现,恐怕三人即使战胜了徐妙云,也会被这漫山遍野好似一群豺狼一般的嗜血鬼物撕扯成碎片。

那些被符箓束缚住的夜游魂们徒劳的挣扎,嘶吼着,妄图挣脱束缚。其中一些体格高大的夜游魂在符箓黄光的照射之下居然还能够舞动手脚,它们的道行已经超过了周围那些好似蝼蚁一般的寻常的同类,只要再加修炼个十年八年就能变成旱魃,飞僵一类的强横僵尸,到时候阳光,墨斗,符咒,朱砂,糯米,桃木等一般足以对付僵尸鬼物的道具在它们面前将显得不堪一击。如果不趁着此刻他们魔功未成,借机除掉,定然是后患无穷,荼毒后人。

不过此刻这太极大阵是由江南符箓宗的开山祖师,早已经得道成仙的苍梧真人徐冲之主持。自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在九天雷火的犹如惊涛拍岸的不断轰击之下,一时之间淡蓝色的雷火电芒势不可挡,一道匹练一般的雷柱向着夜游魂聚集的地方当头劈下。那些被符箓束缚住的夜游魂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就已经被轰成了齑粉。

没有多久,原先那些鬼哭狼嚎之声已经完全消声灭迹。试图向着四周逃窜,躲入空旷幽寂群山的夜游魂们已经一个不剩,尽皆化为了飞灰。原本鬼气森森的那一片黑松林也被炸成了一片焦土,到处都是残垣断木,以及依旧零星存在的燃烧着的火头。

第六卷 鬼道之艳尸 第四十四章 尾声(2)

惨呼声,惊恐而愤怒的鬼嚎之声渐渐平息,那些狰狞可怖的夜游魂都在雷火的轰击之下烧灼成了阵阵飞灰,偌大的黑松林之内只余下了遍地焦炭以及零星的火头。面对着好似地狱一般的场景,绕是徐狂草,韩骏,端木莲三人见惯了此等场面,此刻也是脸色有些不自然。

身在半空的徐冲之俯瞰着身下的那一片焦土,脸上的痛楚之色一掠而过。虽然自己施展的此等雷霆手段着实杀孽过重。但此刻不是忏悔自责的时候。虽然夜游魂们死状凄惨,遍地焦土着实不美。但总好过让夜游魂继续流落人世间,不入轮回,时时刻刻饱受仇恨怨念的煎熬要好得多,况且夜游魂嗜血成性,如若放任不管,不知道多造多少起血案,到时候这饱受其害的青田村就估计成绝户村了。

徐冲之单掌竖立,双目微闭,口中诵念了一句:“无量天尊!”他轻叹了一声,喃喃道,“忠君谋逆,正统夺嫡之争居然使得如此之多的无辜之人沦为恶鬼,真是冤孽啊!朱棣自信自己天下无敌,一统寰宇,目空一切,多造杀戮,殊不知到了最后,人命犹有尽时,身份虽然显贵无比终究难逃一死,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堆枯骨罢了。只有真正放下执念,心如古井不起波澜,历经千难万险,忍受了挫折失败,一颗凡心已然百炼成钢,宠辱不惊之人,才能得道飞升,脱离红尘,不受那轮回之苦。”

徐冲之缓缓落到了徐狂草的面前,头顶之上,组成巨大的太极图的云层开始翻涌移动起来,原本清晰的太极图也开始变得模糊。徐冲之拍了拍徐狂草的肩头,依旧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娃娃,好好掌握你已然习得的手段和力量。不要妄图知晓什么天机以及长生之法。即使等你知晓了其中的奥秘,你也会猛然发觉,自己在追寻长生之法的途中,失去的终究比获得的要多得多,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下一刻徐冲之的身影也开始晃动模糊了起来,又逐渐变成了一股金黄色的气体状物质。下一刻忽然那股金色气团发出了一阵耀眼夺目的闪光,随即“嗖”得一声拔地而起,化成了一道光柱向着天空笔直的激射而上,短短十几秒钟就在众人面前完全消失。等到众人抬头搜寻的时候,只在天空的苍穹之中发现了一颗斗大的新星,一闪一闪的,好似在和众人打着招呼。

“一切都结束了么?”端木莲抬头仰望星空,喃喃道,像是不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的。恰在此时,远处的山脚下的公路之上亮起了一排车灯,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五六辆警车打头,后边紧跟着两卡车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风驰电掣一般的向着半山腰驶来。而在靠近青田村的田埂上,几十个村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柴刀,扁担,锄头等物,也是气势汹汹的呼号着冲了过来。众人手中的火把好似组成了一条游移的火龙一般。

那一大队警察和汹涌而来的村民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了徐狂草,端木莲和韩骏面前。他们看到的是浑身伤痕累累,互相搀扶着的三人以及崩塌的镇鬼洞以及烧成了焦炭的黑松林,众人不由得都是一愣,好似见到了怪物一般死死的盯着三人。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突然冲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叶紫玫一下从人群里冲到了韩骏身前。拉住他满是伤痕的手,像是无法置信一般询问道:“胜了?胜了?女鬼和黑松林里的夜游魂都被你们消灭了么?”韩骏看着在场村民那期盼的眼神以及叶紫玫和何国盛带队的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们,和徐狂草相视一笑,默默的点了点头。

紫玫忽然“嘤”得一声与韩骏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再也不舍得分开。徐狂草一脸坏笑的看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看着两人和其他村民一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呵呵的傻笑着,转过头去看着端木莲,正想要开口调笑几句:“师妹,你看他们两个……嗯?!”

徐狂草的话突然窒住了,在他的身边,端木莲忽然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随即一脸羞涩的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他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徐狂草好似石化了一般,愣愣的站在当场。随即就被欢呼雀跃的警民给淹没了。

天际之上的黑云以及巨大的太极图慢慢地消失了,东方的天空之中出现了一片鱼肚白。一轮红日缓缓的从地平线上探出头来。和煦明媚的阳光再一次洒向人间,带着久违的平和以及能够抚平人内心任何伤痛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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