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手笺:天亮请闭眼你敢看吗?放肆感受不一样的诡异,不一样的心情。
朔日的月亮很圆,也很明亮。
天空广阔没有一丝云雾,奇怪的是,如此清明的夜里,居然也没有星星。
操场两旁草木婆娑,在路灯的映照下现出一片影影绰绰,犹如蠢蠢欲动的厉鬼。
而雪杨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操场的草坪中央,饰演“电灯泡”的角色——他的舍友元旭正和一个学妹打得热火朝天。
“哎,兄弟。”元旭看着这个超高功率的灯泡很不爽,暗暗下逐客令,“那边有好多人玩杀人游戏,你要不要去看看,听说能锻炼口才和逻辑推理能力啊。”
“……好吧,我去看看。”雪杨无奈地站起来,拍拍腿上沾到的黑色胶粒,慢慢朝不远处那些围成一堆的人走去。
“呆子,你在这干嘛?”
爱管他叫呆子的人普天下也只有曹衣了。
雪杨垂下视线望着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曹衣,长长叹息一声:“还不都是因为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非拉我出来要我陪他认识女生,现在认识到了就把我赶走。”
“哦?”曹衣扬起眉,不是吧,现在的男生有这么饥不择食么,“那你现在准备干嘛?”
“玩那个。”雪杨伸手一指前方,“杀人游戏。”
“天黑请闭眼么?”曹衣扁着嘴,一脸不可思议,“你已经是命中带煞了,怎么还喜欢玩那种邪门的游戏?”
“邪门?”雪杨怔了怔,“这游戏天天有人玩,哪里邪门了?”况且他哪里命中带煞了?!
曹衣上下打量他几眼,又思索片刻:“也对,那种苛刻的条件也是不容易达到的,好啦,我要去吃烤鱼了,你自个儿玩吧。”
雪杨有时候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女生那么偏爱吃鱼,好像离了鱼就活不成一般。
“喂,呆子,记住,千万不要13个人一起玩那个游戏。”
女人的忠告,一定要听。
雪杨走到草坪边上的一堆人身边,犹豫两秒,然后温雅地开口:“请问你们是在玩杀人游戏吗?我可以加入么?”
那堆人皆是一愣,从白杨灯柱射下来的昏黄灯光映得他们的脸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啊……你也想玩?可以可以!”其中一个戴着方形眼镜的男生一边点头一边扬手示意他坐下,“我叫阿克,刚好这局还没开始,你来得太及时了,来来来,坐进来!”
围成一圈的人们纷纷挪了几下身子,腾出一个空位给雪杨。
雪杨盘腿坐下后礼貌地点点头:“谢谢,我叫雪杨。我以前没玩过,所以请大家多多指教。”
黑暗之中,四周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一双双眼睛犹如守候猎物的猛兽瞳孔。
“既然你没玩过,不如旧当法官吧,怎么样?刚好可以熟悉一下游戏流程。”其中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女孩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我叫Sandy,大二外语系的。”
雪杨连忙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仔细地聆听完阿克介绍的游戏规则,似懂非懂。
“那……我们可以开始啦?”Sandy的脸在黑暗中似乎露出几丝笑容。
“嗯。”雪杨这时才想起曹衣的嘱咐,连忙心底暗自数了数在场的人,骇然发现居然整整好是十三人!
怎么办?玩还是不玩?雪杨惆怅勒,明明是自己先提出加入的,突然说不玩了的话实在世有点……
还没等他想出个头绪,其他人已在催促:“我们都抽好牌了,法官,开始吧。”
雪杨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喊:“天黑了,请闭眼。”
众人安静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四周有风自耳际穿梭而过,带起阵阵的呼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嚎叫。
“请杀手睁……”
雪杨话音未落,只听其中一个穿泡泡裙的女生“哎哟”发出一声惊呼,吓得所有人都睁开眼睛朝声源望去。
那个女生有点不好意思,怯怯地开口:“我……我不小心割到手了。”她捂着手指歉意地站起来,“有点流血了,我去处理一下,你们先玩着吧!我的牌是平民,不碍事的。”
“没事吧?要不要人陪你去?”大家都十分关心她。
“不用不用!”女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自己去就好!”说罢挽起手袋咚咚咚地就跑开了。
待那泡泡裙女生跑远后,雪杨清了清嗓子,又开始宣布:“天黑了,请闭眼。”
十一双闪着光的眼眸瞬间隐没在夜色之中。
“请杀手睁开眼睛,出来杀人。”
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生缓缓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身体,朝雪杨抛去一个古怪的笑容。
雪杨看着他脸上的肌肉在模糊的夜色中通通挤成一团,突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男生握了握拳头,把骨节捏得格格响。他走到那个叫阿克的男生面前,歪着头像是思索了一阵子后,突然伸手一把捏住阿克的脖子,猛地将他提了起来!
雪杨看了大吃一惊,连忙想制止他,却愕然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想喊,可嗓子像失了声一般,只能发出呼呼的喘气声。
那高大男生将阿克整个人提起离地有十厘米高,他一边掐着阿克的脖子,一边扭过头对雪杨笑,声音沙哑如同毒蛇吐信时的嘶鸣:“别费力气了,难道你忘了吗?法官只能点头YES摇头NO,是不能左右杀人游戏的进行的,呵呵……”
男生的笑声如同指甲划在黑板上时发出的噪音般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雪杨愣愣地看着阿克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舌头慢慢从嘴里伸出并越吐越长,(鬼婆婆 www.guipp.com),双脚在半空中不住地乱晃乱摇直至筋疲力尽。
最后,阿克整个人耷拉下来,一动不动犹如枯死的稻草。
是死了吗?
高大男生冷笑一声,将阿克的尸体随手抛在地上,又朝雪杨诡谲地眨眨眼睛,重新回到他原本坐的位置上。
雪杨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心惊胆战,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杀手请闭眼。”雪杨的嘴里缓缓吐出几个机械的字,把他自己也吓了老大一跳,身体居然不听使唤了。
难道……难道他真如曹衣所说是命中带煞吗?
四周的人们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安静犹如没有生命的陶瓷娃娃。
“警察请睁眼。”
三个男生睁开双眼,互相对视一笑,又看看倒在地上的阿克,神色波澜不动仿佛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阿克死了!阿克死了!雪杨拼命朝三个男生打眼色,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可一切都是徒劳。
那三个男生根本懒得搭理他,径自开始互相眼神交流。
最终他们达成一致,一齐指向一个束着马尾的女生。雪杨感到自己用力地摇了摇头,否定了他们的答案。
于是三个男生失望地闭上眼睛。
太奇怪了,为什么没人发现阿克已真正地死去?
为什么警察有3个,杀手却只有一个?
为什么……等等!雪杨心里一个激灵,连忙默默点算在场的人数。
这一算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十三个人!在场的竟有十三个人!
除去刚才离场的那个泡泡裙女生,应该是有十二个人才对啊,怎么会多出来一个呢?
那多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天亮了,请大家睁开眼睛。”
所有人嗖地睁开双眼,开始热烈地讨论谁是杀手,一个个脸红耳赤地为自己辩护,没有人去管那个躺在地上的阿克。
经过一番争论后,投票结果终于出来了,目标一致指向一个腼腆不起眼的男生。
男生被“处死”了,可由于他并非杀手,游戏只能继续。
如同逐渐咬合的齿轮,不可阻挡地转动下去……
那个被“处死”的男生不高兴地拍拍身上的灰尘,挪出圈子:“我都说了我不是杀手嘛,又不信!”大概是个新玩家,一时咽不下这口被冤枉的气。
“哎呀游戏而已,别计较嘛。”Sandy随口安慰对方两句,“咱们继续继续。”
“天黑了,请闭眼。”雪杨再次听到自己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这是死亡的前奏。
待所有人紧紧闭上双眼后,刚才那高大男生又站了起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刀。
刀锋凌厉骇人,那抹刺目的青光与男生眼中的凶光相映衬,带起萧索的杀意。
这次要死的,会是谁?
雪杨清楚感觉到自己僵硬的背上已满是冷汗。
高大男生慢吞吞走到紧闭双眼的Sandy面前,高高举起刀子,接着忽然转过头朝雪杨幽幽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仿如厉鬼。
“这一轮,我要杀这个女的,嘎嘎。”
在那刀就要劈下去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三道血红色的光划过,舞成灿烂的轨迹,直取那男生咽喉。
男生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瞪着炯炯的双眼:“谁?”
雪杨也被这霎时间的变故弄蒙了,他定定神,抬眼一看,只见曹衣右手半举,指节弯成爪子一般的形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男生。
“喂,你。”曹衣很不爽地摆出招牌茶壶姿势,“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雪杨说什么杀杀杀的,这样子无论多么纯真的少男都会误入歧途的啊。”
纯真?对方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曹衣也没让自己的嘴巴闲着,继续瞎扯:“呆子,不是告诉你13个人一起玩这游戏很危险么?”
我也不想的啊!雪杨真是有口难言。
“咦?你怎么不说话?”曹衣看了他一眼,又环顾四周,顿时明白了,“哦,你是法官对不对?”
雪杨艰难地转了转眼珠,表示肯定。
“呆子,这个游戏很邪门的,玩游戏的人们长年累月互相怀疑、猜忌、指责,积累了无数的怨气。一旦有13个人在月圆之夜玩这个游戏并见了血,那么‘杀人游戏’就会变成一个诅咒的媒介,释放出怨气,化作厉鬼取人性命,使它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杀人游戏!”曹衣顿了顿,叹气,“这么苛刻的条件你都能达到,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命中带煞。”
雪杨眨眨眼睛,欲哭无泪。
那个高大的男生忽然笑了,眼眸熠熠闪着慑人的光:“丫头,你自身都难保,就少管闲事了!况且这游戏一旦开始,就得按规则玩下去,谁也阻不了的!”说罢他又举起刀准备往下劈。
“是么?这可不一定。”曹衣扬起左手,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2张黑桃花色的扑克牌,“你也太贪心了吧,一个人拿3张杀手牌,给我2张得了。”
“你想干什么?”男生的声音平添了几分寒意。
“当然是玩游戏了。根据游戏规则嘛……”曹衣冷不防一个箭步冲到男生面前,十指如剑,一把捅入对方胸口!
那男生只觉心口一痛,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然穿了一个大窟窿,而曹衣的右手正穿过他胸口,从后背探了出去。
“杀手,是可以杀另一个杀手的。”曹衣的声音依旧透着慵懒,却不再温婉,“你输了,GAME OVER。”
男生的脸飞快地扭曲成漩涡状,全身犹如爆炸后的碎片般四散开去并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里。
一张黑桃的牌扑地一声落在草地上,被昏暗的夜色埋没。
夜晚,可以吞掉一切,包括生命。
原本蜷缩在地的阿克尸体突然站了起来,头和双手软趴趴地耷拉着,脸色黑沉沉窥不见表情,舌头长长拖再嘴巴外面。他左右摇晃了几下后,竟慢慢朝宿舍楼走去,而周围的人则好像完全看不见他一样,依旧说的说、笑的笑。
其实就算看见了又怎样,每个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个世界,太冷漠。
“他……他怎么了?”雪杨突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他不是死了吗?怎么……”
“确实是死了啊,这没什么,不过是尸变而已。”曹衣把这件事说得像大婶上街买菜一样平常,“它只是找一个正常点的死法而已。”
“哈?”雪杨一脸呆滞的表情,“正常的死法?”
“嗯。少罗唆,快把游戏结束吧,免得又招鬼。”曹衣突然拔高声调,“不玩了,杀手自首!”
那几个闭着眼睛的玩家刷弟睁开眼,个个面面相觑,一脸莫明其妙,怎么突然就结束了?
“咦?阿克呢?”有人发问,大家似乎都对刚才的事懵然不知。
“他说有事先回宿舍了。”曹衣撒谎不眨眼,“雪杨,我们走吧。”
“啊?好的。”雪杨依然惊魂未定,也没心情再玩下去,于是跟着曹衣快步离去了。
次日清晨,梅园某栋传出有男生上吊自杀的消息,听说死尸脖子上有乌青的淤痕,不像是绳子的勒痕,反而像人的指印。
学生的名字,叫许克良。
“曹衣,你说好好的一个游戏怎么会变成这样?”
“呆子,人类间的怀疑与猜忌本来就是厉鬼,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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