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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鲁老师那件事之后,我深刻的感到自己在处理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上实在是有待提高。过去的我从来没想过会和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所牵连,所以对我来说以不变应万变完全可以应付我身边所发生的事情。这也是我的性格所至,我天生的不喜欢麻烦事,但是却也容易为身边事烦心。说白了就是胆小却又惹是生非的人。而今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像麻花一样的缠绕着我,过去的那些应变的方法都不再实用了,只有改变自己的思维和行为模式我才能够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些。多年之后当我再问起白翌当时的我是不是蠢到让人喷饭,他每次笑着揉我的脑袋说怎么会,我媳妇儿怎么会笨?但是我知道我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太多牺牲之后才懂了了成长,回头看看这些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
今天又是周五,六子惯例会来这里蹭饭,有的时候干脆就霸占我的床睡在这里,说是他住的那个房子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一个保险箱,让他感觉压抑,这点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的确我也觉得一个人天天待在一个有十几层保险设施的屋子里和被关在铁盒子里没有什么区别。
还没到开饭时间,我和六子两个人打着电玩。说到别的领域或许我没什么能耐,但是游戏这种东西向来是我强项,过去我都让着他,但是现在这样的格斗游戏仿佛就是我最好的发泄途径,让我把平日的不快都发泄在游戏手柄上,我发狠得往死里揍他,没过多久他就被我给OVER了。六子面子挂不住硬说我赖皮,扯着嗓子喊道:“不算!这绝对是你阴险。重来重来,我选你这角色,明显你这人物比较牛!”
白翌没有理我们,只安静地坐在电脑前看东西。
我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手柄被我捏得都是一层汗水,于是干脆甩开去倒腾锅子,看差不多干了又加了些水进去。白翌瞅了我一眼淡然的说道:“还有五分钟开饭。”
我拍了一把六子让他帮忙一起收拾,其实三个男人这样吃饭怎么都觉得有些可怜,三个光棍,没媳妇也没个女朋友。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这种单身汉,如果不自己烧菜那只有等着饿死。一开始我还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后来也习惯了,迅速的收拾桌子,放碗筷,拿了一盒纸巾就等着开饭,一切显得如此的平常。白翌通常都是主厨,但是有的时候我也会帮着下个面条或者是包下饺子什么的。
六子摸了摸肚子,显然心思没放在吃饭上,用筷子倒腾来倒腾去的,最后贼兮兮的看了我们两眼还是说了来意,他神秘兮兮的说:“哥两个知不知道我今天来有什么名堂么?”
我悻然的说道:“不就是来蹭饭的么?顺便给我练习下格斗游戏的技巧。”说完我又低头想了下,觉得这个小子好事不会想到我们,看那样子很可能又是些烫手的山芋,于是我又低声的警告说:“我先告诉你那些有危险的事你自己担待,别让我们两个给你顶炸药包。
六子殷情的用筷子夹了一块鱼片给我,然后微笑道:“瞧着这话说的,我们是师兄弟,又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哥们,我坑我姥姥也不会来坑你呀。”
然后又夹了一块放在白翌的碗里,白翌没想到他那么谄媚,十分的不习惯,于是放下碗筷问道:“有话就说吧,你吃你的别夹了。”
六子放下筷子,仍然有些忌惮,不过啧了半天还是摸着头发龇着牙说:“这事……我说出来兄弟们要给我保密啊!否则兄弟我可能有官司得吃啊……”
我和白翌都停了下来,没想到居然牵扯到这种司法问题上来,于是眼神都警惕了起来。六子一看我们这样连忙安抚道说:“哎呀,你们看你们,真是的,我说我吃官司又不是拉着你们去蹲班房,不过你们得保密,就算不帮忙也别说出去。我是拿你们当换帖子的兄弟才告诉你们,否则你以为我会那么坦白么?”
他放下筷子,摸着下巴说:“哥几个都是高人,特别是老白在风水造诣上估计是我平生仅见的。这样说吧……我有一层关系,他们都是一些倒腾明器的手艺人。有时候有一些刚出土的生货是需要人修复的,比方说他们这帮人没有什么鉴赏能力的,总是挖出单颗的宝珠或者黄金什么的,这种东西的定价很尴尬,反而没有那些瓦罐来的热销。他们经常会忽视了那些看似残砖破瓦的陪葬品。这个时候就需要像我这样的鉴定师级别的人出马给他们估价和做销路。不过最近我们有了一些麻烦……”
我听到这个层面脸就黑了下来,我压低声音说:“你小子活腻啦!这个是贩卖文物啊!什么倒腾明器的手艺人,这个就是盗墓贼!抓住了要坐牢的呀!”
他一脸看你就是心急,等我把话说完的表情,摆了摆手继续说下去:“这事其实在我们圈子里也是见怪不怪的,哪里来那么多古物给我们倒卖?人家认准了一个罐子都可以传个好几代拿来当传家宝。那些所谓的国学大师那个不是过去接触过这方面的?底子里黑着呢!咱们这是意识形态的不同,没事,主要的事情不是这个。是我们遇见了一个怪墓!”
我听到盗墓就已经十分反感了,这种人是最没有道德,为了几千块钱就可以把一件咱们本国的文物倒给老外,他们就是为了钱连自己祖宗的墓也不会放过的。洛阳邙山那块已经几乎是十墓十空了,逮到了就该拉去枪毙了。
六子看我一脸鄙视干脆就转过身体看着白翌说:“哎,我可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又不下地的,其实我也遭不起那个罪,不过因为我铺子有时候接待那些专门接头的人,我们叫他们为黑掌柜,其实这是沿袭明国时期的习惯来的,就是对外八行做交易买卖的商人的统称,算是暗语,不懂这行规矩的是不可能深入我们这工作流程的。黑掌柜就是盗墓的第二道交易,那些土夫子把明器捞上来后就会先交给黑掌柜初步定一个价格,那些人也没什么文化,不过见过的古物多了识别能力就不是一般性拍卖行里的小伙计能比的,一眼就可以看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货。但是至于价值的最后评估还都是我们这些人来定的。和我接头的一个黑掌柜就是一个行事能力非常强的中年汉子,我们叫他老鸬子。我过去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为人十分的犀利。就在三天前我老板又去跑到那个什么国学大师那里讨论玉器去了,留我一个人看铺子,那个老鸬子就来了。他说他急于脱手一件明器,价格无所谓随便我开,只要能有人收就可以。我一听这事可不常有,大家都知道这种东西有价无市的,那种像卖废品一样的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我就见他打开了一个包袱,里面放着一只玉雕碗,虽然碗口有些损坏,但是玉质十分的上乘,是明末清初典型的青玉双耳碗。这个东西绝对是开20万马上就有人来抢购的热销货。我给他报了一个35万的价格,说好了,我拿走百分之5的提成算是中介劳务费,但是他根本不在乎我开多少,仿佛就算一毛钱给卖了他也不心疼。我当时就傻眼了,不过我在这行混了也有些年头,这种高级货哪有贱卖的道理,我硬是要他说清楚这东西是哪个道上朋友手上收来的,否则我可不敢接这种不明不白的黑货。
后来他犹豫了半天最后好像是为了早点脱手就告诉了我这个东西的由来,原来这个东西是他们在山西长治太行山那里的一座清初举人的墓里出来的,其实那个墓也真的不算特别高档,挖出来的也就是一些普通的随葬品,但是唯一奇怪的是挖出来的尸体居然没有腐烂,倒是衣服已经烂了。他们隐隐觉得到这具尸体有古怪,都十分的小心,最后干脆把尸体拖出来给绑了。盗墓贼通过洛阳铲发现在墓的下方有一些瓦碎,这些人马上就意识到土下还埋着东西。估计是一个墓下坟,这种坟基本不会埋人,而是藏有大量的明器,因为坟下埋尸是风水中的大忌。谁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坟在另一个不知名的坟上当封土。于是可以断定下面就是一个藏宝坑!果然那帮子人又往下挖了差不多7,8米挖到了一个石室,石门用牛皮给封了起来。这下他们的肾上腺素都开始发疯似的分泌了,都知道里面有好东西!拿起铲子就把牛皮给刮了,使劲的推开石门。但是和他们同行的一个盗墓贼过去当过好几年的黑掌柜,看得懂一些铭文。就看了看在石室的两边的墓志铭,上面写道:上古仓颉,为黄帝左史,生而四目,有荣德。见灵龟负图书,丹青甲文,遂穷天地之变。然人之无限未达琼台,则穷期阴阳变化,未可通神,自尧舜而今,难见神迹也……
这段话的意思其实很古怪,它说的是人类自从仓颉造字以来,虽然有了文明,懂得了道理,但是最后依然无法与天上的神人沟通,于是那个盗墓贼就认为这只不过是当时那些想要得道成仙的方士在死之前的抱怨罢了。但是当中一大块的字都已经被腐蚀了,只有最后一句话,在那个盗墓贼的心里埋下了稍许的阴影,因为最后一段话只有七个字:“入此地,罗刹鬼也。”他心里嘀咕道难道说这里面有恶鬼?
不过毕竟都是倒斗的,哪里会被几个字唬住?于是也钻了进去,他们发现石室保存得非常好,不过空间不大也就那么十平方米左右的地方,四周的壁画早就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只有一些比铅笔淡彩还要淡的图,盗墓的不是考古的,他们一心就是找值钱的宝贝,这种壁画他们是看也不看的,只是迅速的扫视石室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但就那么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室居然什么东西也没有。他们不免有些失望,认为可能给其他的同行捷足先登了。就在他们极其失望的时候,一个盗墓者的铲子撞到了朝北的一面石墙,发现了这个石室的一面墙是空心的青砖。他招呼了其他同伴上了炸药就把那整面墙给炸出了一个洞。里面果然还有一个耳室,放了许多的玉石,那些人心花怒发,于是把能带走的都拿了,但就在走的时候那个垫后的贼在最后瞟了一眼石室,他发现就在石室里的角落里好像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嘴上带着一种无比阴邪的冷笑。他当时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发现角落里只不过是一幅壁画,这幅壁画一点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模糊,反而颜色极其艳丽,画的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似得。那种表情和那种姿势仿佛是墓主人料到有人来倒他的斗,特别画了一个人在那里,目送那些盗墓贼离开一样。可是最开始的时候那里并没有那么一副画呀!
盗墓贼吓了一跳,于是连忙给壁画磕了一个响头,又把部分的玉器放回去了。心想这样总算不会有麻烦了吧。于是他们就各自回家,这帮子盗墓贼是家族集团的,所以人都是住在一个村里,就在当天晚上他们都做到了同一个梦,梦到到有一个不阴不阳的男人趴在他们的背上,和墓里面壁画上的那个怪人有些相似。他们就像是背孩子一样的驮着那个怪人,而怪人不停的从口里吐出黑烟。他们一下子都从梦里惊醒,从那之后他们就得了一种古怪的病,就是无法碰水,只要一碰水皮肤马上就会溃烂。但是人本身就是有血液的呀,他们于是都由内脏开始逐渐腐烂,最后就像是被自己的血液完全腐蚀了一样。死状十分的凄惨,能够活下来的也完全只有靠透析来维持生命,而且人像是被吸干的木乃伊一样。随后大多数明器的下落都不知道了,但是这个双耳碗却是那个清朝举人墓里挖到的,后来唯一的一个幸存者就是那个看了墓志铭和给壁画磕头的,他把所有盗来的东西全部都脱手了,而且还警告自己的后代千万别进那个墓。最后流到了老鸬子的手里。当老鸬子接手之后他居然也做梦做到了类似背后驮着一个人的怪梦,而且马上就发现背后有大块的皮肤腐烂,后来他一打听才知道是那么一回事。马上就想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于是找到了我,想要我给他找一个楞头给打发掉。”
我听着都感觉背后突然痒了起来,就问道:“你小子既然知道这东西那么邪门,不会还财迷心窍的接手了吧。”
六子这个时侯说的也有些饿了,拿起筷子扒了两口饭又夹了一块鱼说:“有毛病才去拿那种东西,我又不是缺钱缺到这个份上。我没拿,但是我老板这个时候回来了,他是玉器的疯狂爱好者,看到那只碗眼睛都直了,二话没说就收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里面的内幕,老鸬子就像是逃命一样的把碗搁下就跑了,连钱也没收。”
我捂着额头突然有些无力感的问道:“那么你老板最后烂死了?”
他摇了摇头说:“烂死了我还来找你们做什么?直接奔殡仪馆给他哭丧去了。他后来也出现了肠胃溃疡的早期病症,啧,其实他收下那货的时候我没敢把事告诉他,就怕他说我怎么不提早提醒他。不过我老板也不是个普通人,一来二回的琢磨着就想到可能是这个玉碗的事情,于是他找了一大批所谓的高人来瞧个门道,发现原来在玉碗的底下有一个凹槽,里面抠出来一块类似于甲壳虫一样的虫子化石。因为颜色与玉质极其相近,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会觉得那是一体的。有一个对蛊非常有研究的大师,他就说这个碗其实就是一个蛊皿。盗墓自古有之,所以古代人就有专门对付倒斗的一套做法,因为古人也知道只要是坟墓就必定又被挖的那一天,于是就有一种类似玉石俱焚的心态,你要明器对么?好!我给你,但是这些东西就是阎王爷的催命符。这就是一种十分阴毒的蛊毒,把它制作成精美的器皿混在随葬品里。拿到它的人就会全身溃烂。
于是我老板就有些就慌了,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有那两个美得像花似得的小秘情妇。实在不想死。后来……呵呵,也是兄弟我……喝高了就给他讲过二位的事迹,他就想到了你们,想要请你们替他看看有没有法子破解。不过二位放心酬劳绝对不是问题,你们救了我老板那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奶奶的你们要龙他都给你们搞去。”
我皱着眉头想到历来许多古墓,其内机关重重,有些名堂更加是匪夷所思,如果一不小心极有可能成为坟墓的陪葬,这也真的应了古人的一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抖了抖筷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说:“不过这次来还真的是因为这事和你们有一定的联系。”说着他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我放下碗筷也凑过去看,发现这就是那套石室的局部。”
他指着石壁上的一副图说:“虽然很模糊了,但是你们仔细看,看到些什么了没?”
我揉了揉眼睛,凝神仔细的看着那张照片,发现在石壁上的确有壁画,但是早就淡的和没有图案没什么区别了,我只有发狠的往细处看,靠着自己的联想来判断那些是什么。但是用脑子仔细一琢磨就发现它画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九僰噬魂棘!它画的是一副僰族人祭祀九僰噬魂棘的图案,只不过树上的头颅感觉像是夸张的桃子,还有一个祭祀带着一个类似于狐狸脑袋的面具在砍一个祭品的脑袋。
六子很满意我们现在的表情,喝着鱼汤说:“这照片是当年那批盗墓贼下地的时候给拍下来的,做这行有个规矩就是如果挖到不知名的墓就要拍下里面的东西,一来是价格好定义,而来也是告诉你东西确实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绝对不掺水。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替哥们请缨了吧,就是感觉这是和咱们脱不了关系,当初那鬼藤子可都碰到二位过的,也许这玩意也能搞出什么慢性腐蚀内脏什么的,那么你们就莫名其妙的挂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好,而且这次行动一切费用都是我老板出的。”
六子并不知道鬼咒的事情,他只是抓住了我们于碰过九僰噬魂棘这点来游说。我看了看白翌,他显然已经陷入了思考。点着眼镜架看不清他的眼神,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件事极有可能和鬼咒有联系,很可能就是一个突破口,而且那么难得的线索掐断了太可惜了。不过我习惯了先看白翌的态度定夺,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像想要把照片看出一个洞似得死盯着看。
白翌捂着下巴思考,我看他久久不发话便开口问道:“你就那么确定是九僰噬魂棘么?这不一定的吧……”
没想到白翌却肯定的说:“这的确是祭祀噬魂棘的仪式,你们看这个祭祀头上的面具,这个看上去想狐狸一样的怪兽实际上是僰族特有的一个神明——夔魁。这种动物其实并非是狐狸,现实中也不存在。而是一种类似恶神一样的存在,上古神话中这种恶神因为吸食人血而遭到天帝的惩罚,让他们只能嘴巴变成尖长,使得他们无法大口咬人肉,不过他们确实僰族的保护神,其中缘故实在太遥远已经没人知道为什么了。”
我一时失语,捂着下巴看着照片尽量控制自己的神态,六子看到我这样一时也有些诧异,不过我依然不想把鬼咒的事情说出来,我假装轻松的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虽然说这的确是九僰噬魂棘,但是事情过了那么久我和白翌身上都没有出现什么溃烂的现象,只能说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偶然,倒是我们要是进去了说不定就真的是找死。”
六子摇了摇头说:“找死不找死要看自己的能耐,不过貌似所有的人都是因为双手接触过了玉器才会出现病症,而我们并非要去深入墓穴,所以要不要去还是看哥们的意思。”
白翌拿起照片,透着光仔细的一看,突然他的脸色表现出了一种惊讶,但是很快就淹没在冰冷之中,他放下照片说:“我们去看看吧。”
我有些惊讶,但是看着白翌的眼神十分的坚毅,于是我也不再说什么。看来我们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要有所改变了。
正像六子所说的,我们根本不用带什么装备,一切都是他老板给负责的,我们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所谓的玉器疯子赵老板,一点也没有六子说所的那样猥琐,反而透着一股国学大师的气派。浑身上下月白色的银线丝绣唐装,手上挂着一只碧绿碧绿的玉扳指。头发光溜溜的往后梳得一丝杂发也没有。一见我们来了就非常有风度的给我们拱了拱手,感觉就像三十年代上海滩的洪帮老大。
不过六子在他面前完全一扫过去油嘴滑舌的样子,显得十分的精干。赵老板开口道:“听洛梓说二位能替我解决这次蛊玉带来的麻烦,赵某人不胜感激,只要度过此劫,二位就是赵某人的恩人,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决不推辞。不过此去太行,危险是免不了的。在这里赵某还是要提醒二位几句,一定要万分小心,洛梓会和你们一同前往,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就是了。”
六子点了点头谨慎的说:“二位,你们学校那头只管去说,赵老板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装备什么的我这里都给二位准备好了,因为此事非常的棘手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行程我会安排,到时候去了那里就要看二位的手段了。”
我们点了点头,赵老板此时翻了翻手头的袖子说:“那么二位还有什么别的需要,趁现在就说一下吧。”
白翌此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字条,六子快速的接过递给赵老板。白翌说道:“这些东西不知道赵老板能不能搞到,如果有这些东西那么如果真的是蛊毒的话就不用惧怕了。”
赵老板看了下纸条马上肃然起敬,神态和前面完全两样了,他说道:“没想到年纪那么轻,居然知道这种苗疆避蛊的秘术!难得难得,这东西赵某人也只知一二,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配方。可否告知在下……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翌笑了一下转头看着我,原来这个配方就是当初那个在火车上的赶尸老头给的药包,没想到白翌居然琢磨出了里面的配方来。赵老板听到居然光靠药粉就知道里面药方,眼睛都瞪大了,我觉得如果不是辈分摆在面前他恨不得给白翌下跪拜师傅。不过如此一来赵老板对我们的能力也相当有信心,一开始他还十分的不确定,没想到短短几分钟的谈话,这个老油条的态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马上请我们上楼拿出珍藏的黄牙给我们泡了一壶茶。档次马上从民工提升为干部级别的了。
此时他拿出了那只碗来,这个碗被他放在一直密封了的玻璃盒子里,其中有三根支架支撑着,可以让我们翻转着看。他说道:“这就是那只碗。”
白翌接过碗,我也凑过去瞧,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诡异的地方,只能说做工不错,玉质的话也算可以。但是非要说和那种邪器混在一起实在有些牵强,我们想要再看看那个抠出来的虫子,赵老板说那个虫子一离开这个碗就变得非常的脆最后彻底变成一滩粉末了。看来我们想要通过这只碗来得出结论是不可能了,于是又还了回去。
赵老板也因为身体不适,不能长时间的和我们说话,又叮咛了几句便起身送我们出门。
回到了学校才知道真的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赵老板的人际关系之强让我们十分吃惊,潘秃子也不能说什么。几乎是没有任何困难的就打发了这个教师天敌。
回到住处,六子才又换回来往日的嬉皮笑脸,直夸白翌能耐,居然唬住了赵老板这样的老江湖,实在是出乎他意料。我也不想说什么,其实也没我什么事,我几乎像是白翌的跟班一样。这一天下来还真的让人有些郁闷。
第二天下午六子又赶来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只带了一个旅行包,他所谓的装备一件也没看见。我问他东西呢,他笑着说:“安子你也不想想怎么可能让你带着一大堆违禁品上飞机?这不是给警察练防卫演习么。东西我都准备妥当了,物资上你们尽管放心。”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像普通的游客一样,各自拿了一个小旅行包就上路了。
我一开始就料到了那里十分的偏远,但是没想到可以偏到这个份上,按照六子的说法我们的装备是抵达了山西长治的潞城市才能拿到,六子通过赵老板的物流公司把所有我们需要的东西都运来了,由那里的接头人,一个叫阿兰的当地女人交给我们。三个旅行背包,我们检查了一下东西,都是一些进山必备的装备,而且还有好几套非常完善的隔离服和隔离面具,以及一些辟邪用的墨线糯米什么的。还有三套专业的登山服,这种衣服非常的好,透气性高,山里的气候要比城市里低至少十度,温差大。而且湿气重。一般性的衣服到里面白天闷死,晚上冻死。此外这款登山服还有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就是它的袖口和腰束紧,虫子什么的不容易钻进去。
六子让我们换上衣服,然后有专门的车子送我们出城,接下来又在当地的农民那里搭了一辆土车进入了太行山下,此时只有靠我们自己双脚开11路了,所有的吃的都是在路上啃面包,压缩饼干和牛肉干都是放在后面吃的,万一在山里迷路食物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我们三个人外加一个当地导游花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进入了山内,此时远瞻太行,那连绵不绝的山岚仿佛是一条巨龙盘旋在天地之间,亚热带树种南方红豆杉更是苍劲,绿浪滔天,浓荫蔽日。太行山古时候又叫王母山,女娲山,大部分海拔在1200米以上,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条腾飞万里的巨大苍龙。
这样的苍劲不是靠跟着旅游团在山底下转几圈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进入山里,爬上山顶才能够真正的感觉到那种气吞万象的豪迈和勃发。我们爬了有一个多小时,我额头已经冒了汗,身上背着的装备至少有30多斤,这种负重攀登的情况下,最考验人的体力和耐力,六子中途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一开始还能抱怨着赵老板不是人,最后连抱怨的力气也没了,直接用手势表示自己吃不消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爬到后来脸整个青了下来。这个导游也是赵老板安排的,是阿兰的丈夫,他指着山里远处冒出来的炊烟说:“几位爷,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路,咬咬牙就到了嘎子村,咱们呀就算到目的了,可以用山水好好的泡泡脚,吃点野味什么的。”
我盯着山林深处的一股烟气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三国时期曹操的望梅止渴,我们现在算是望烟止累吧……
白翌最会保存体力,他除非问路,和一些必要的问题外几乎都不说话,把所有的力气用在赶路上。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他几乎没有什么喘气,好像那么长的山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我有些纳闷便问他,他喝了一口水说:“我大学的时候是学的考古,参加的社团就是探险社,经常去山里考察。”
这让我很意外,没想到那么一个内向的人居然会参加那么外向的社团活动。我认真的说:“没想到你体力那么好,真看不出来宅男也有爆发力的。”
他嗤的笑了一声说:“所以以后别有事没事就对我拳脚相向,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斤两,打疼了你我也心痛啊”
我被他那么一讽刺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说,红着脸眨巴了半天就别了他一眼道:“我可告诉你,我们这是增进友情的活动,别说得好像我天生喜欢打架似得,你问问六子我哪次和他挥过拳头?”
此时六子喘着粗气说:“你哪次不是最后用武力解决的?大哥?还记得你小时候你老爹楸着你耳朵的时候你他娘的连你老爸也对着打。”
被自己的穿开裆裤的兄弟那么一漏老底,我也就没什么好狡辩的了,只有哼了一声往边上的树桩一蹲。留着力气准备接下去的长途跋涉。
休息了十来分钟导游示意得抓紧时间了,再不走太阳下山山路会更加不好走。我们点了点头,咬着牙继续赶路。
接下去是一个小坡路,走起来更加费力,不过我们还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达了嘎子村,导游没有跟我们一起走,而是原路返回,对他们来说夜里走山路并不困难,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六子点了点头就说赵老板会打点后续的。我们进入了村子,发现这里实在太破了,一眼望去居然没有像样的房子,一只赖皮的黄狗龇牙咧嘴的对着我们狂吠。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远处看到一处柴火堆起来的架子。村门口根本没有人,显得十分的萧条冷清。天色已经快暗了,我们只有先去敲看似像村委的门(那是唯一一栋可以称之为砖瓦房的建筑),但是出来开门的却是一个充满书生气的青年人。他从头到底打量着我们,显然对我们的到来感到困惑。
六子连忙扯出一个亲切无比的笑脸说:“嘿嘿,朋友我们三个人是旅游的,因为走岔了一下子下不去,所以想要在这里借宿下。”
他看了我们半天,打开了门栓。我这才发现他穿着厚实的隔离服,看着我们说:“先进来吧。”
他扔给我们一些消毒剂和衣服手套说:“你们没有和我以外的村里人接触吧。带上手套跟我来。”
这个男人和白翌差不多年纪,也戴着一副眼镜,不过神情比白翌还要阴郁许多。带着我们进了后院,我们发现他居然把房子周围都拉上了塑料罩子,看我们消完毒他才让我们进入。进去之后也发现屋里的东西十分的简单,他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病毒,你们过一夜就快走,再过段时间这里就会被隔离,那个时侯想走也走不掉了……”
他话还没说完整,门口就有一个小孩子跑了进来,他连忙带上手套冲出去堵在门外不让那小孩子进入。小孩子用当地话一边哭一边嚷,其实我也真没听进去多少,只知道这里貌似闹瘟疫了,孩子的妈快要不行了,希望这个人去帮忙。年轻人二话不说拿起医药箱就出去了也没顾着和我们说话。
我们三个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感觉十分的愕然,不过可能真的是疫区我们都不敢到处走动,放下包只有干坐着。过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哭声,我稍微的拉开了一些塑料帘子,发现几个老人抬着一个担架出来,身后是那个小孩,年轻人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后就发现他们把人抬到了村中央点起火把就烧了,我这才发现前面的那烟雾根本就不是什么炊烟,而是焚尸冒出来的黑烟。老人拉着小娃子不让他靠近柴火架子,只是绝望的看着火焰慢慢的吞噬这具尸体,此时青年已经回来了,他在进门口前把手套给烧了,又喷了许多的消毒水才进屋子。
他利索的关上了门,然后用铁链把房门给反锁了。他看了看我们,又回头看了看那堆烟雾脸上露初了绝望的神态。他疲惫的抚着额头说:“你们不该来这里,这里一个村子都染了瘟疫,我多次打急报给上面反映,他们依然没有派人来,本来我还以为你们是上头派来的专家。”
这种谈话的气氛十分的诡异,外面在露天焚尸,我们在里面傻坐。我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体是有些残疾的,他的小手指少了半截然后用什么东西给套着。不过我们也没必要管这些,倒是这里的气氛实在让我们很疑惑。我问道:“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闹灾?”
青年拿起桌子上的馒头就咬了一口,连水也不喝的说:“我也说不上来,我是这里的定期驻点医生,三个月前村民陆续的出现了身体溃烂或者是肠胃出血的情况,而且死亡十分频繁。我来这里三个月,就有76个村民死亡。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一种传染病,就把自己的住处给隔离起来了,我一开始还同意他们保存尸体,并且做一些细胞切片检查,但是到现在我只搞清楚这个疾病是通过接触传染的,具有可怕的传染性。空气不传染,但当我研究他们的细胞组织后却没有发现有病菌的存在,没有病菌就无法确定这到底是那一种类型的传染病菌,也无法找到宿主和传染媒介。最后我只能消极的一发现染病的人就马上隔离,给他们保持身体干燥,最后出现尸体立即火化。这里简直就像是恶鬼的诅咒一样诡异。”
我听到恶鬼诅咒不禁心里一颤,随后突然想到了过去看过的一个关于死亡鬼村的报道,就是说这个村庄里的人都会离奇的病死亡,最后确定那是日本人在地下埋了毒气弹导致了瘟疫的蔓延。这次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一个死亡鬼村,不过按照他的说法山民都出现了身体溃烂的现象,这和六子打听到的事有些微妙的联系。我看了看他们两个,六子掏出一根香烟塞给那个青年,而后者居然拒绝了说自己不抽烟,六子只有干笑着把烟塞自己嘴里也不敢点上,他问道:“那么你就没有发现其他古怪的东西么?比如……某个古怪的坟墓之类的?”
他楞了一下,随后说道:“你们说的是那个被盗了的清代举人墓吧。”
他放下茶碗,把我们三个大量了一下,冷哼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旅者呢,搞了半天也是一群盗墓贼。”
六子连忙说:“哎……千万别误会,我们的确来这里是为了找那个墓的,不过并非是盗墓贼。”他利索的把赵老板的事情说了一下,又添油加醋的把他老板说成了爱国的海外华侨,为了不让国宝流失而得到了那只古墓里的玉碗。仿佛我们三个人都是被他这种爱国之心所感动而前来救他命的热血青年。
青年医生一听,果然态度就不一样了,马上给我们赔礼道歉愧疚的说:“抱歉,不过你们说的这件事我觉得可能还真的和这次的疫情有关系,哦,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周涛,是这里的驻点医生,大概当我第二次下到山里调查,那个时侯还没有疾病,但是三个月前再来的时候这里就普遍出现身体溃烂的症状,头一例是强二牛,他当初是参与盗取古墓中的一个盗墓贼,接下去就是好几个当时下地的人都出现了这种病症,随后我发现一代病原之后与他们日常接触的人也出现了类似溃烂和内脏出血的症状。山里的人都说那是清朝举人的鬼魂作祟。”
果然这些盗墓贼就是这个村里的人,这和我想的差不多,盗墓贼很少是跨省作案的,所以一般性都是偶尔发现了古墓然后成群结队的来抢,有的时候就是一个村头所有的人,谁都不会把事给捅出去。我纳闷的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
周涛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想留在这里,而是我不敢走出去。我接触了太多的病人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染病。万一真的确定是传染性极强的新型病毒,我一出去很可能就把病给带出去了。”
白翌一直抿着嘴巴也不插话也不问话,我想了一下问道:“那么说你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新型的传染病,我们想明天去看看那座坟墓。希望你能带路。”
周涛皱了皱眉头好像对这件事还是心有顾忌,但是依然答应我们要求,但是他白天需要照顾染病的村民,只有晚上才空的下来。我们只能等他空了之后才能去,这就代表我们不得不深夜探墓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被鸡叫给吵醒,睡在折叠床上的滋味不好受,我后脖子有些落枕,我们三个人就那么就凑活的躺在两张折叠床上,没有被子只有裹着自己的登山服。我一起来就看到白翌在穿隔离服,我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件隔离服就像在枪林弹雨中有一件防弹衣一样的珍贵。
看来赵老板也猜到这个可能具有病菌,我也学着白翌抽出几张消毒纸巾把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肤搽一边,然后也套上了这套隔离服,这衣服十分的闷热,一点也不透气就像是浑身套在一个橡胶袋子里。周涛没有让我们离开屋子,白天他带着医药箱出门的时候是把我们反锁在屋里的。这我也可以理解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们吃的是自己带来的压缩饼干和一些巧克力。喝的水是通过周涛蒸馏处理过的。六子显然十分的紧张,一遍又一遍的整理着自己的装备。白翌不啃声的盯着窗外外的那堆柴火,从那里传来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肉焦臭,混在大量的消毒剂之中难闻的仿佛可以把人窒息。
有的时候可以看见有人抬出一个人,浑身都烂的差不多了还在不停的在大声的嘶吼。他们把这样完全没得救的人集中在一起,虽然不人道但是这也是为了防止疫情的扩散,这是人在绝望中没有办法的办法。村里除了嘶吼声外就是焚烧尸体或者是生活用品的噼里啪啦的柴火声。其他时候几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可以听到老人的说话声,但是因为离得太远又是当地土话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这一天让我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六子眼看天色不早了,周涛还没有回来。他第五次的检查着自己的隔离服。我叹了一口气打心底里也佩服起这样的人,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得救死扶伤实在是难能可贵。
直到日薄西山,周涛终于回来了,不过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他做完消毒处理后就来看着我们说:“天呐……这次发现的死者是第一批感染者的中的一个,因为是独居住的偏僻。我们都忘记了他的存在,今天进他屋里,实在太恐怖了,他浑身上下都爬满了绿色的虫子,感觉像是甲壳科的昆虫,不过数量太多,看的让人发毛,我都没办法靠近尸体。原来这些腐烂的尸体都是给那些虫子当做孵卵的养分!”
他咽了下口水说:“我想要让村民把尸体连同房子一起烧掉,但是没人肯帮忙,你们几个能不能先帮我把尸体处理掉,然后我再带你们去墓地?”
六子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其实我心底也打退堂鼓十分的犹豫,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白翌。白翌面无表情的点头就答应了,我们两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觉得再不出手就真的不是个男人了,也只有相看一眼硬着头皮跟着去,赵老板很舍得花钱,而且估计他也认为这东西是有传播性的。事先给我们准备了隔离防护服。我们身边还有一套隔离服,这种服装是国际病毒组织通用的专业隔离服,可以说研究艾滋病,腺鼠疫、霍乱和黄热病等世界上最危险的传染病人员就是穿这种。我们让周涛也换上,拿上柴油和消毒水桶就跟他一起来到那个叫乔二游的家。
此时天已经非常昏暗了,我们走在村路上再远一些的景色完全就是一片冥暗。整个村子静的可怕,白色的麻布堆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些破烂的席子,可能这些都是他们用来处理感染死亡的尸体用的。虽然周涛还没有叫到地方,但是远处传来了一阵类似臭鼬的异味。过了一会他挡住我们说:“这里就是乔二游的房子,尸体还在里面,你们要小心,绝对不要让自己的皮肤碰触这里的任何一个东西。说完就推开了房门,他一推就从门缝里掉出了许多的虫子来,我们连忙往后仰,借助着手电筒的光线我们看清了这些虫子非常的小,表面是草绿色的。我们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跟着他一起进入了房间,白翌此时停了一下,转过身对着我说:“里面的东西的虫子可能非常多,要小心点。不要碰触尸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我没问题,然后握紧手里的手电筒,检查一下自己的面罩。一进屋看到地板上爬满了绿色的虫子,虫子分泌出一种酱汁一样的液体,使得地面非常的湿滑,我们走的像溜冰一样。到了床边我基本是看不到尸体了,只有一大堆让人头皮也可以炸开的虫子,臭味就是由这里传来的。我们顿时被吓了一跳,虫子数量多到让我感觉喉咙极其不舒服,头皮都有些发麻。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具高度腐烂浑身爬满了蛆的死尸。我稳住自己想看清尸体的模样,但是那些虫子实在让我无法正视,过去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一头死牛身上爬满了蛆虫,当时也没有像现在那么惊心。这种翠绿色的甲壳虫颜色太艳丽了,尸体身上就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绿油漆一样。
这个时侯只有白翌和周涛还比较镇定,六子已经忍不住冲出去呕吐起来,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十分能够理解他。我深呼吸好几次才让自己镇定下来。白翌查看着尸体说:“你们看,这个人的姿势很奇怪!”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死人腐烂的手一直保持着一种抱着身体的姿势,虽然看不太清楚脸,但是估计已经烂的差不多了,灰白的眼白睁得大大的,眼珠子翻上去了,这种死状实在使人太颤栗了。我不想老是盯着尸体看,等白翌查完之后我们就快速的把柴油倒在尸体身上,然后四周也浇上柴油。此时周涛招呼我们离开屋子,把四周围都清空他点燃一根火把就把房子给烧了。
我们很小心的盯着火势,因为这里一着火很可能会引发森林火灾。只有万分小心,只要一烧到其他东西我们马上就得把火舌给扑灭。大火烧了好几个小时,我们确定了虫子和尸体都被烧成了灰,在四周都喷上了消毒水才离开。
周涛示意我们跟着他走,现在他就带我们去那个被盗的举人墓。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居然离这里很近,才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就到了。
这个墓的封土堆已经被挖没了,墓碑被胡乱的摆在傍边,棺材也被拖了出来,此时我们看到了那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不放心的问周涛:“不是还有一具举人的尸体么?怎么没了?”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又补充道:“村里出了这事,已经没人敢再来了。我也不知道尸体到底怎么了,可能是被附近的野兽拖走了,如果是这样那些野兽可能也被感染了。那样就麻烦了……”
我们在坟的边上又发现先一个盗洞,这些盗墓贼没有基础的土木工程学,挖这样的洞周围很可能会坍塌。不过你要让一群连小学也没有念过的人去考虑建筑物理学范畴的东西还真是为难他们。这里周围地上都是碎瓷片。突然六子大叫一声,我们三个连忙围过去,原来处于职业病他本来想要研究下棺材,但是发现棺材板上全部都是绿油油的虫子,幸好他带着非常厚实的手套,否则这一摸实在恶心,估计可以让人终身难忘,一辈子也不像看见绿色。
我们马上散开,周涛掏出喷雾器就喷他的手套,随后马上让他换一个新的。白翌蹲着看查看盗洞,他冷静的说:“这些虫子估计靠吸食水分为生,你们看四周的植物都枯死了,棺材里因为有过湿尸,所以才会存在大量的虫子,而表面却没有。那些盗墓贼当时看到尸体的时候可能就触碰过这些虫子,所以才会被传染。”
我同意他的猜测,发现在坟的四周几乎寸草不生,而且地质特别的干燥,再下去这块地就要沙化了。我们用大量的杀虫剂把棺材里的虫子杀死,然后四个人把棺材翻个身,把虫子的尸体倒出来烧掉,这才看清棺材里的样子,里面的丝质品已经烂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棉絮的残渣,看得出这口棺材做工十分细致,不过现在彻底成了虫子窝,里面的随葬品已经被掏空了,什么也没有。我们翻了一阵就把目光放在边上的盗洞,洞挖的十分之深,这样一来如果我们冒然下去可能会有坍塌的危险,不过因为时间问题我们再打一个洞已经不现实了,而且我们都不是学建筑的,说不定打的还没这个好。
我们四个人八目相对,最后白翌叹了口气说:“我下去吧,你们在上面等着我。”
我拉住他说:“我和你下去,万一下面有东西你一个人没办法应付,多一个人可以照应下身后。”
他犹豫着,我拍了拍他肩膀说:“没事,一起下去吧。”
他点了点头,我们四个人连忙做一个简单的绳梯,把绳子的一头绑在树上,然后我们把登山扣扣在绳子上,把手电筒挂在腰上,让六子和周涛在上面拉着绳子,我们一扯绳子他们就把我们拉上去。然后脚一蹬,一点点滑下洞去,四周的泥土十分的干燥,连一点水分也没有,我们一蹭就刮下了一大堆的灰尘。白翌先下到了底下,我手脚并用的也下来,他扶住我的腰让我稳定重心,我一蹬地也跳了下来。果然这里只是一个非常小的石室,四周空气十分浑浊,视线也很差。手电筒照到的地方都是颗粒状的灰尘。在北面的墙壁上有一个洞,估计就是当时他们给炸的。我们靠近一看还有一些玉器藏在里面,白翌嗯了一声,突然发现什么说:“这些不是玉……”
我们钻进耳室,门口堆着一些杂乱的玉块,我想要捡起来看看,白翌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别碰这些东西,这不是玉。”
他拉着我迅速的退出了耳室,我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眼神有些吃惊,说道:“这就是那些虫子的幼体,这种东西叫做柩玉虫,是专门吸食墓室水份的寄生虫,过去西周时期培育出一种方法可以保住尸体不腐烂,当中就用到了柩玉虫,不过必须要在完全干燥的情况下才有用,否则只要有水分,柩玉虫就会由大量繁殖,最后长成实体的成虫。盛行于春秋晋国,之后三家分晋就很少有人知道这种柩玉保尸的方法了。”
我看着那些碧绿晶莹的石块,实在没法想到这样的东西会是那么可怕的虫子。我咽了下口水,问道:“这种东西还防腐?那么那些村民怎么还会浑身溃烂?”
他继续说道:“这种东西本身不会引起溃烂,但是成虫分泌的液体有很强的酸性。幼虫本身是具有很高的吸水性,可以防止尸体腐烂。一具尸体在下葬时先做好脱水处理,然后在放入适量的玉虫就可以起到防腐作用,因为幼虫无法长成成虫。但是这种工艺在战国时期就绝迹了,没有人敢拿自己先辈的尸体做这种实验,万一失败,就可能繁殖大量的柩玉虫。那和疟疾蔓延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们谨慎的退出耳室的时候突然我在耳室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张人脸,我一下子没注意,以为是人连忙往后仰了一下。白翌连忙用手挡住我的背,我拉住他的手臂指着墙壁说你看呀!那里有一个张脸!
我们两个人同时用手电照在墓室,发现居然是那具清朝举人的尸体,他的身体被绿色的晶块封在了墙壁上,一张怪诞的脸就那么死死的看着我们。我记得这个位置应该是老鸬子说的最后的那张盘坐壁画。但是此时我们看到的却是这么个场景!一个半腐烂的死人贴在墙壁上。双手抱住胸口,下半身几乎都被绿色的虫石给堵着,此时我们发现那些晶莹剔透犹如水晶的玉块里居然有无数条虫子在爬动,我们恐惧的看着这样的一幕,我不住的暗骂了一声:“他大爷的,我靠!”马上握紧手里的手电筒,尸体的头发已经像草芥一样的盘成一团,绿色的虫子在里面扎了窝,爬出爬进,此时我才注意到这具尸体是一具女尸,难道说清朝还有女举人?
幸亏我见识过水池里盘满头发和蟑螂幼虫的场面,否则现在马上就得吐出来。白翌此时脸色也很苍白,他低声的说:“这些成虫都成精了,它们居然把这具尸体当作了产卵床,你看那具女尸体的脸上都是疙瘩,其实就是虫卵,奇怪!这具尸体不是古代的!是现代的!你看她肚子上有破腹产的手术刀痕!”
我连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真的在小腹这里有疤痕,怎么这里会出现一具现代尸体?太匪夷所思了。他摇了摇头说:“我们先找壁画,看看有没有关于鬼咒的信息,这个地方太邪了,绝对不能久留。”此时白翌连忙用手电四处查寻。
我万分同意他的观点,也帮着四周的查看,但是因为光线有限,壁画又淡,我们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白翌打了一个手势,他在墙壁上发现了我们看到的壁画,一路看下去,这里居然有完整的壁画!
但是和岳兰说的不同,这个感觉像叙述了一件连串的事。白翌盯着壁画,他嘴里说了一句什么话,我没有听懂。我整个注意力都在这些壁画上面。因为画面实在太怪异了!
第一副就是画的是一个人,他指着另外的一个人,于是在他的身后就出现了青面獠牙的鬼差。此时这个人的眼睛里伸出了许多的手,那个人脸上淡漠的恐怖,没有一丝的感情。而他的地位应该很高,至少是诸侯级别的。
第二幅画就是我们之后看到过的,一个带着夔魁面具的祭祀,在祭祀一颗挂满人头的数目。一个类似像是奴隶一样的人跪着被刽子手砍了头。而在第二幅上面也貌似出现了前面那个可以看见别人死亡的人,不过这个时侯他的影子是虚幻的。
第三幅副描绘的是一个临产的画面,一个女人痛苦的分娩,但是在她的床下是一个黑洞,里面爬出来许多的女人。表情和她一模一样,此时我又看到了第一副和第二幅里出现的那个诸侯和戴面具的祭祀,同样的他们都是虚影子。
第四幅里出现了一个美女,她妖娆的在涂着胭脂,在她身后是一个口棺材,棺材里露初一直骷髅的手。此时在这个女人的身后站着前三幅出现的那三个人。
第五幅是一个村庄,所有的人都在烧香拜佛,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黑色的斑点,看样子像腐烂了一样,棺材堆得比屋子还高。许多的虫子从人的口鼻之中钻出来。这个时侯我感觉到了一阵阴寒!因为我看到在那些虫子组成了四个人的身影,两男两女,仿佛就是前面四幅画的那四个人!我不禁回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柩虫玉已经被我们的灯光吸引,爬满了石壁,我连忙倒吸一口气差点呻吟了出来。
我慌忙的拉住白翌,但是他把目光完全放在了最后三副壁画上,我低声的拉住他的手,但是此时的白翌仿佛进入了一种催眠状态,身体都僵直了。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危险。我眼看那些虫子想洪水一样的逼近,只有拉着白翌往后退,最后那三副图我只有看到一个轮廓,最后好像是一个一群厉鬼围着一个人,这个人最后被什么东西杀死了,而他身后就出现了一个阶梯。我根本来不及看,拖着白翌的就往没有虫子的角落里钻,但是来路却被虫子给堵死了。我此时额头已经冒出了大颗的冷汗,突然想到绝对不能有水,否则这群虫子就会变成硫酸溶液体。把我们两个给活活的化了,连忙擦干额头上的汗水。白翌还在扭着头看着墙壁,脸色已经像死灰一般,我情急之下只有用手电筒照他眼睛,这一招果然管用,他啊了一声终于算是回过魂来,他问我怎么了,我指着那对绿潮。嘴巴都说不利索,只有嚷着虫子!
他迅速的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身后。然后他拉着我一个闪身迅速的向有女尸体的耳室奔去,我们进入了耳室,虫子像知道我们方位一样,有潮涌似得围了过来。这个时侯在上面我们听到六子的喊声,问我们怎么了。我连忙喊道:“下面都是虫子!”
他骂了一句很难听的粗话。我们退无可退再下去就得和那具女尸贴一起了。而那具女尸身上也到处都是虫卵。没办法想象碰到了会怎么样。
我突然想到什么,拍着白翌说:“火!火!这些玩意怕火!”
白翌马上从背包里掏出打火机,但是我们没有可燃物,我急中生智马上扯下背包边的一困备用麻绳。点燃了就扔过去,那些虫子极易燃烧,一碰到火苗子就烧起来。这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连忙打开背包,把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意外的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小型野外炉。里面有一罐液态燃料。我马上准备把它点燃了扔出去。白翌一把抓住我说:“这个燃烧的太厉害,扔出去我们也会被烧死,你把其他的东西烧掉,我用这个做一个火把,到时候用火逼退那些虫子。”
我又连忙抓起随身带的一些易燃物,里面还有一本笔记本和一张地图和一些纸巾。纸张烧的实在太快,很快就化作灰烬,但是白翌还需要至少三分多钟的时间才能完成。我急得跳脚,没办法我干脆把我的背包也扔到洞口的火堆里。这个东西稍微耐烧点。此时白翌终于做好了一个火把,他把多余的燃料也倒在外面。使得火势一下子猛烈了起来。冒出的黑烟把我们熏得直流眼泪。他看烧出了一条道,连忙拉着我就往外跑。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尸体,发现尸体居然呈现出一种阴寒的微笑,此时她的手已经垂了下来来回晃,仿佛她是个活物,我吓的连忙转过脑袋,但是我们低估了虫的数量,一走出去就发现外面的虫子还要多得多。我这个时候感到一阵郁闷,为什么前一批盗墓贼他们没有遇到我们这种情况。难道只是因为我们到来了,使得这些虫子都涌了出来夹道欢迎我们?
白翌走一步退两步。这样根本不是办法,再下去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最后我们又被逼回了那个耳室。白翌皱了皱眉头他看着我说:“你有炸药么?”
我心里一愣,难道说我们真的要学董存瑞,宁可被炸死也不要烂死?我摇头道:“没有,我所有的东西都烧没了,再下去我就只有烧衣服了!”
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看得出他也万分焦急,不过这真的是头一次到了这种绝境,我都觉得我们没有可能再活着上去了。这个时侯我闻到了一股酸臭味,知道那些成虫已经开始分泌腐蚀液体了,再下去真的只有被活活的化掉。人家毁尸灭迹,化的是尸体,我们可好,都是大活人呐!
白翌皱着眉头脸色十分的难看,他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用火把去撩那具尸体,他突然眼睛就亮了!我说你在干什么呐,还嫌虫子不够多么!他没有理睬我,而是快速的把尸体边上的玉给烤化后,因为负重尸体一下子就落下来,我这才发现女尸浑身都是疙瘩,里面还有细小的虫子在爬,但是背后却是完好的。心里貌似也有了一丝想法,就看白翌到底发现了什么。不过他也真是够不厚道的,他一脚把那具女尸踢到了门外。女尸一个仰面躺在了地上。所有的虫子此时都蜂拥的爬到女尸身上,这又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此时墙壁上出现了所谓盘坐的怪人,光线实在太暗了,而且现在室内温度极高。我们穿着密封的隔离服,说实在的其实我都快急死了。大脑实在跟不上思考,有些按照条件发射行事的味道。白翌摸着墙壁,他说道:“你看这墙壁是凹进去的,这一大块颜料都是有吸光的作用,只要有光线它们就可以恢复过去的颜色。所以才会有突然出现那么一个盘坐怪人的画像。”
我焦急的看着身后,那堆虫子在已经满满淹过尸体,向室内爬来,我焦急的说:“你说有办法!什么办法,别看画了,在下去就得见上帝了!”
他摇着头说:“不对,这画有名堂!”
他突然用手去摸那幅画,我看的顿时炸了毛,然后转过身就想要再去抓那虫子。我一看脚就麻了,人几乎要晕倒,就感觉一股血气往上翻,他想干什么?牺牲自己给我争取活下去的时间么?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居然居然忘记第一时间去阻止他。但是就在白翌离虫子不到三寸的时候。这些虫子居然避开了他的手,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也把双手都蹭上画上的颜料,一伸向虫子堆,那些虫子就像是蚊子闻道蚊香一样的四周散去。
他说:“果然是这样的,当初我就奇怪为什么那些盗墓贼下来的时候虫子并没有冒出来,原来就是因为有这画,而盗墓贼带着染有柩玉虫的玉块离开这里,尸体却暴露在外面,所以那些虫子花了大力气才把尸体给堵在画壁的凹槽里。这样它们才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古墓里繁殖,这些粉含有大量的石灰和一种特殊的草药。是克制柩玉虫最好的方法,西汉时期那些方士就是把柩玉虫和这种草药按特殊的比例混合才制出防腐剂的。”
我看着有门了,连忙兴奋的拉着刮墙壁的白翌就往墙壁蹭颜料,把身上都涂满了这种稍有荧光的颜料,那幅画就那么硬生生的给我们蹭的几乎没了。白翌把刮出来的粉末都包好,塞进了背包。我咽了一下口水一脚踏出洞口。果然虫子都从我身边闪了开来。我点了点头说:“行!这种涂料对付得了这虫子!走!快上去!”
说完我手里拿着火把,用涂满了涂料的一只手升向前,虫子像是退潮一样的往后退去。我们很快的就走到洞口,我拉了拉绳子,但是上面没有反应,我们实在无法思考什么,朝虫堆子里扔下火把就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幸好这是专门的攀岩绳子,而且我们也做了简单的攀爬梯子,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好歹还是爬得上去。
但是人倒霉喝茶也塞牙。就在我们爬到一半的时侯我们最不想看见的坍塌发生了。
洞口处砸下了许多的泥块,就铺头盖脸的往我们身上砸。我在白翌上面,第一个遭难,整个身体都在往下滑,顿时手上的力气根本用不上来。眼看着泥土越来越多,当中还夹杂了拳头大小的石头。白翌大惊迅速的爬到我这里,一下子抱住我的腰,然后荡到石壁边上的凹陷处。用登山刀在洞壁上猛捅进去,他把我护在臂里,双脚踩在凸显的地方。我手里死死的拽着那根绳子,整个人贴在洞壁上。我此时已经有些心冷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的塌方真的是百死无一生。白翌抓着刀柄的手关节都突出了,我能感觉到有一些更大石头砸了下来,并且击中了他。他闷哼一声,把我往墙壁上压的更重。
我脸几乎就是贴在洞口的,此时我发现我的面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等于是整张脸暴露在外面,难怪前面还感觉视线突然好了起来。幸好我身上还有那些涂料否则这样一来我们身上肯定爬满了虫子。过了将近两分钟上方好像没有进一步塌方的危险。这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白翌手里的力道也放松了些许,此时我感觉万分的不妙,白翌肯定被大石头给砸中了。也许会有内伤,但是我是背对着他的也无法查看他的伤势。我连忙问道:“白翌!你没事吧!”
白翌急促的呼吸着,他断断续续的说:“没事……石块……石头没砸中要害,快!趁现在快上去。”
我们连忙调整姿态,我拉着白翌一点点的往上蹭,爬的万分吃力,我一摸白翌的背后他就疼的吸了一口凉气。眼看又有小泥块落下来了,我们没有第二次运气可以躲过再一次的大坍塌。我拉住绳子把白翌推到上面,然后我们两个手脚并用快速的往上爬。因为我们心里很清楚前面那一次并非是真正的坍塌,如果是真的塌下来,我们两个只有被活埋在这个盗洞里的份。
终于,我们看到了一团亮光,于是我们发疯似的往上爬,当我的脑袋一冒出来,就感觉到一阵舒畅的冷风,白翌连忙把我拖出洞口,一上来我们两个就趴在洞口直喘粗气,我贪婪的吸着夜晚山里的冷气,直到呛得自己直咳嗽。
爬上来没多久洞里就传来了坍塌的轰隆声。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了,我听到了一声类似女人的娇笑声,在这种情况下那种笑声阴寒刺骨得要命。我看了看白翌,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不过我们已经没有力气去琢磨什么东西了,此时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最后我们都从狂乱的心跳的情绪下平静下来,才发现六子和周涛都不在了,我费力的爬起来,蹒跚的往四周找着,但是怎么也没有他们的影子。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白翌此时已经在查看四周了。他对我说道:“装备都在这里,但是人却不在了。”
我连忙跑过去,果然六子的旅行背包还在,我对着四周的山林大喊了几声,但是却没有回音。我回头看着白翌,白翌蹲在坟便皱着眉头。
我打踏上这个村头的第一秒就知道这里肯定不正常,但是现在连六子也失踪了,我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就逃命,我不死心的喊了更大声,几乎是吼出来的。白翌拉住了我说:“别叫的那么大声,周围可能还有野兽。”我拉着白翌的手说:“他们会去那里?不会出事吧!”
他摇了摇头,我颓然的放下的他的手臂。白翌示意先点上柴火。如果他们在附近看到火光也会赶来,而且野兽也不敢靠近。我们快速的找了一些枯树枝,然后用一罐液体燃料点燃了柴火。顿时四周明亮了起来。我们蹲在坟的边上,不敢走太远。我坐了一会实在有些坐不住,就四周的来回踱。我一回头发现白翌在看那个坟堆里的棺材。
他脸色十分的愕然,他说道:“这棺材过去被人敲了好几次!”
我一听连忙蹲下来一看,果然在棺材的边上有很多撬痕,而且钉子也太多了。仿佛是反复的封棺一样。蓦然我心头有一丝古怪的念头滑过,我抬头看着白翌,他表情也十分的不自然。那具并非古代的女尸,这口一直被撬开的棺材……盗墓贼的死亡……
一阵阴风撩过心头,我汗毛一缩,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意识到:“那个周涛可能有问题!”
我一阵低吼,居然现在才发现他有鬼!第一他所谓的报告政府,但是政府如果知道是疫情不可能连一个专家都不派,只有他一个驻点医生守在疫区三个月。其次他说那些盗墓贼是在很久以前盗这个墓的,他三个月前来的驻站医生怎么可能对这个村子内部隐秘的盗墓活动有所了解,而且感觉也太平常了吧。那么容易就带我们来到了这个墓,也是在太容易了点吧。
白翌摇了摇头说:“这个人既然带我们来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现在是深夜我们也没有办法找人,只有等到天亮……”
我低着头思考来思考去的,发现其实整件事情白翌都非常小心,几乎没说话,也没有插嘴。这点上就已经肯定了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周涛的不对劲,不过我对人的思考太先入为主了,所以在我心里根本从来没有怀疑过周涛所说的话,几乎毫无戒备。如果我听白翌的话留在上面照应说不定六子也不会落单,但是那么白翌很可能就会死在下面,我这又怎么办?那个时侯我可能就会发狂了。
一想到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这种什么事都不进大脑思考的个性真的是害人又害己。不过现在再事后诸葛亮,事前猪头的思考问题和自责也实在没有丝毫的意义,现在应该想对策,否则六子这条命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猛的注意到林子里一双发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连忙一个激灵,神经又绷紧了。也死死的盯着那双眼睛看。白翌缓缓的拿起一根火把,那双眼睛有些避讳火,马上就隐入了阴影之中,但是我们可以明显感到它依然还在那个地方并没有被吓退。白翌示意我快背上包拿起装备。我连忙背上六子的那份装备,手里拿着白翌的包挡在胸前。
那双眼睛一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中,我们就听到一声怪叫,一个黑色的影子一跃跳到我们的头上,我和白翌见机马上就地一个侧滚。那个黑色的影子给扑了一个空,此时我才注意到那个东西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要扑灭白翌手里的火把,那些东西具有很高的智商!这一下我们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局面,很快那个黑影子果然又跳了出来,这次它可没有留手,直接往我的脸扑来,我心一狠连忙掏出登山刀一刀刺了下去,那个黑影子大叫一声又躲进黑林子里。我闻了一下刀口的血液,臭得和阴沟没什么区别,心里想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我谨慎的靠近白翌,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摇了摇头说:“这是猕猴,我们想办法快点走,估计这猕猴已经被虫子寄生了……”
白翌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又从黑影子里探出好几只发光的眼睛,显然我们前面的打斗使得它的同伴都围了过来。这下情况就太不妙了。我心想难道说六子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迫逃走么?但是还没来得及思考完整,就发现当中的一个黑影子大吼一声,其他的猕猴一个一个像箭一样的蹦了出来,速度十分迅猛。这也让我看清了他们的样子,他们身上大量的退毛,有些严重的烂的骨头都看得见,嘴巴都被烂穿了,看到黑色的牙根。因为疼痛他们都像夜叉似得向我们袭来。
白翌拉着我靠近火堆,他们貌似对火还有着本能的忌惮,所以并没有冲过来,我透过火光发现在一个猴子的爪子上挂着一直瑞士手表,我马上认出那是六子的东西,在我们对付柩玉虫的时候,六子他们说不定也遭遇到了这些猴子。
我用余光查看着周围到底有多少猴子,发现在林子深处居然还有许多的黑影攒动。顿时觉得自己估计上辈子是屠宰猴子的,这辈子来还债的。我不敢离白翌太远,他身上应该还有伤,动作明显已经变得迟缓了。我手里攥着登山刀,思量着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走,底下的盗洞已经彻底坍了,要躲进去根本不可能。
白翌在我耳边低声的说道:“这些猴子都不太正常,它们像是在守着这个墓一样,我们不要在这里,退回去看看。”
我舔着嘴唇,点了点头让白翌先退,我拿着火把在后面,果然那些猴子并没有进一步的攻击,白翌在我身后替我看着后路,我倒退着走防止那些猴子突然偷袭。渐渐的我们已经走出了十几步,那些猴子龇牙着牙齿对我们咆哮可是并没有冲上,反而像是一种威胁和警告。
直到倒退了二十多步的距离,我知道那些猴子绝对没办法一下子攻击过来,这才拖着白翌发疯似的狂奔,直到远离了那个鬼地方我们才停下来。白翌的捂着自己的背脸色非常不好看,我撩开他的隔离服看他的后背,在他的背后有一大块的乌青,伤的不轻,估计都动到骨头了。我连忙掏出包里的云南白药喷雾剂和绷带,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
他摆了摆手说可以了,然后就穿起了防护衣。我四周察看,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山村的火光。这个时侯我们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六子他们也遇到了那些被腐蚀了的猕猴。而那些猕猴仿佛被下了什么咒,居然有意识的攻击从墓里爬出来的东西。这种事情应该也是一开始并没有出现,自从那具尸体封住壁画之后才出现的。
我们身上的装备已经不全了,但是六子依然还没有找到,如果他们也遇到攻击很可能躲在周围没有走远。在我们四处查看的时候,就看到六子突然冲出来,手里拿着刀神情十分的紧张,一看到是我们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我看他身后并没有周涛,就问道:“周涛呢?你们也遇到猕猴了么?”
他楞了一下说:“什么猴子?不谈这个!那个周涛根本不是人!我们都被他骗了!”
果然猴子只会本能的攻击那些从墓室里爬出来的人,那么那些猴子又为什么会放我们走?难道说它们攻击的并不是人?
白翌靠在我的身上,他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们遇见了什么事?”
六子看了看我们身后一把把我们拉到角落里说:“因为真正的周涛已经死了。你们下去之后,我就开始拉着绳子注意你们的动向,他在一旁看着。后来感觉你们完全下到地下了,我这才有所放松,这个时侯我注意了一下那个清朝举人的碑文,那个清朝举人也姓周,叫周荣,字启寒。我一看居然也姓周,便看了一眼周涛,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冷,我就笑着说这个举人居然和你是本家。然后我又低头去看了那墓志铭,但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上面说那个举人被砍断了一根手指头。所以说那个人的小手指只有半截。我转过头去注意到周涛的手他的左手小手指套着一个套子,但是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真的手指头。后来我继续看下去,貌似说的是这个举人死后的事情,那年大旱,所有的人都在找旱魃,大家都知道旱魃必定藏身在古墓之中,那些有尸变现象的尸体身上。于是当时县令就命人一个一个坟挖出来看,最后在发现在这个举人墓里的尸体居然没有腐烂。身上的衣服都烂没了,但是男尸缺犹如刚刚下葬。此时县令下令毁去这具僵尸,最后的细节他没有说但是只说道遇到了诡事,最后倒置他们封了棺材又把他埋了回去。此后在这里的碑文上追加了这些词。”
我打断他的话,然后说:“你的意思是说……周涛就是那个原本的举人?周荣?”我就把那墓室里并没有周荣的僵尸,而是一具现代女尸的事告诉他。六子一听大骇,连忙哆嗦的说:“这事很可能真的有鬼!那个人的破绽太多了,但是我一发现他的小指有问题我就十分提防他。
你们猜最后怎么回事?那个人居然想要把我也推下去。我幸好有所提防,在他推我的时候我先闪身躲开,否则我直接那么掉下去肯定是摔死。看来!他想要杀掉我们这三个外来人啊!”
我皱着眉头说:“然后呢?然后你就逃了?”
他啊了一声说:“当然啦,不跑还等着被他做掉啊?在扭打中我的瑞士手表也掉了。他妈的这个东西可值钱啦!”
我不想告诉他他的手表现在稳当的戴在一只猴子的手上,于是我回头问白翌说:“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那个举人?”
白翌捂着伤口说:“不一定,因为僵尸是无法像活人一样的行动自如的,如果是僵尸我们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他活动自如,一点也没有僵尸的样子。不过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对我们有所避讳,说的很多话都有马脚。”
我连忙注意到一个细节说道:“白翌,你还记得么,那口棺材曾经被反复的封棺。我觉得……”
白翌捂着下巴点头道:“没错,但是这个还不能说明什么,我手里刮了不少拿药粉,虫子我们已经不用惧怕了,既然现在找到了六子我们得马上下山回村子,然后六子你快安排人来接引。”
说完白翌硬撑着站起来,我一看他又动到伤口了连忙去扶他。我低着头对他说:“靠我身上吧,你背上的伤口得马上去医院处理。否则可能动到筋骨。”
他也不客气,一下子就压在我身上,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见外。我就像是拖着一个大麻袋一样的对六子说:“先离开这里,这里还有一大堆暴走的猴子,白翌伤了,就靠我们这两个绝对是闭眼等死。”
白翌轻轻凑在我耳边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不想当鳏夫。”
我被他那么一说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我挽回面子似得瞪他一眼低声说:“别瞎说了,你有力气说这些就说明死不了,给我撑着点,只要回去……你就没事了……”说完就嚷着六子快点走。
六子终于回过劲来,看着我们贼笑但是手还是利索的背上背包。我们沿路返回,一路上就像是抗日战争时期逃难的。我们就在快要到村口的时候突然看见火光冲天,马上意识到可能是我们前面烧乔二游房子的时候不小心着了别的地方。顿时心里一跳,该不会是烧着了吧!我可不想当纵火犯。玩意这山林子烧着了追究下来我可能下辈子就得在牢里蹲着。
我们急忙冲下山去。这个时侯很多的老人都在扑火,我们三个二话不说也帮着扑灭,好在这里有比较偏,烧不到林子。我抓住一个一个孩子问道:“怎么会烧起来的?谁纵的火!”其实我此刻心里有一种贼喊抓贼的心态,不过这么喊着好歹也算是洗脱了罪孽感似得。
那个小孩子说:“就是那个怪人呀!不是你们还去敲他家的门么?”
我心里一沉,不过还好不是我们烧的,否则真的就麻烦大了。我问道:“他不是你们的驻站医生么?怎么你们说他是怪人?”
那个孩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们说:“你说的是程医生啊,好些日子没看到她的人影了。这个人不是我们的医生的呀。”
我一下子懵了,这个时侯那个孩子推开了我,就拿着脸盆帮忙救火。我心里马上就意识到很可能我们一开始就被骗了,这个周涛根本就不是医生,而那具石室里的女尸才是真正的程医生。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六子就塞了一个脸盆给我说:“快救火吧!别的先别管!”
我连忙接过脸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么救,因为我连水源都不知道在那里,拿这个空脸庞到处的跑,不过即使如此火势也很快的被村民控制住了,他们都知道大火对山区的影响,在这方面受过很严格的教育。比我们这些城里人来的能力强许多。
最后我干脆就和六子两个人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忙。这个时侯我想到一直没有看到白翌的人,他身上还有伤这个时侯根本没办法再做什么救火工作。我慌张的四处找人,发现白翌站在一个角落里,此时我看到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样子有些像周涛。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白翌,白翌警惕的往角落里退。我连忙扔掉脸盆朝他奔去,现在他身上还有伤,这样实在太危险了。但是我跑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发现周涛说着说着就给白翌跪下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跪在地上脸上充满了恐惧。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更靠近,而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动静。
周涛此时有些歇斯底里,他疯狂的给白翌磕头。但是白翌没有动,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接下去的一幕让我差点没有叫出声来。那个周涛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从他的嘴里吐出了许多的绿水,那种水就像是柩玉虫分泌出来的液体。
因为大伙都在急着救火,四周吵得要命,我只能稍微听到一些周涛歇斯底里的喊声,他说什么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有办法。我想要更加仔细的听只有靠近,但是注意力光放在眼前,居然忘记脚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脚踩在一个铜水壶里马上往前冲了过去,摔了一个狗吃屎。这下他们都注意到我了,白翌看到我这样子一下子惊了起来,连忙跑过来扶。我脚还卡在铜壶里,拖了我两次我都又脸朝地的摔下去。最后他没办法几乎是把我整个人架起来。
我一站稳就警惕的看着他们,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一口气说:“如你所见。”
我啊了半天,他皱着眉头继续说下去:“周涛比我们早回到村子,他没有想到我们能活着出来。他想要我们给他壁画上的石粉。现在跪在我们面前的与其说这是一个人,不如说他就是一只柩玉虫比较合适吧。”
我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他就是那个清朝……举人?”
周涛摇着头说:“清代举人……不……我不是什么清代人,我是东周时期晋国的献公的公乘,我算起来应该存在了至少两千两百多年了吧。”
说完他又咳出许多的绿色液体。他擦了擦嘴巴断断续续的说:“事情太久远了,我的记忆已经十分的模糊,只记得当初献公为了夺得大宗的地位,暗自在曲沃研制了许多秘术,其中我是负责蛊术部分的,这点你们可能不能想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时天子最忌讳的就是这些所谓的阴邪之物,所以我们的研究几乎都是在山洞密室里完成,最后我们研究了一种可以永久保持尸体不腐烂的方法,就是这种柩玉虫。但是这种方法太冒险了,献公并不看好,但是我觉得这可以代替过去的水银灌体的法子,而且效果更好。但是由于庙堂并不支持,导致我最后的失败,我浑身也都被大量的柩玉虫侵蚀。我以为我死定了,因为柩玉虫侵蚀身体是有一个过称的,人不会马上的死亡。于是我便想方设法的找出可以让自己逃过死劫的方法。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次意外探穴之中发现了这个石室,这里面有一种东西可以克制柩玉虫的成长,使他们永远成为幼虫。并且在这里也有关于柩玉虫的记载,于是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投入了这间石室之中。并且定时的食用这些石粉。但是我最后居然还是死了,他们按照我的宗主制度替我安葬,但是怪事发生了,我在我下葬后的第二年居然自己醒来!我又活过来了!不过此时我已经感觉我并不是过去的我了,我皮肤下经常有一种虫子爬过的感觉,浑身奇痒难耐。我知道我体内有许多的虫子。于是我用尽方法从自己的墓里逃了出来。最后又回到了这里,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过了二三十年就会无法活动,也就想死了一样,于是他们都会把我下葬。但是在第二年我又会醒过来,然后又反复着这种过程,你们想想我已经过了整整两千两百多年啊!到后来我都分不清我到底是虫子,还是人了。
有几次我被挖出来,但是我并没有苏醒。所有的人都一定认为我是僵尸,但是都没有什么危险,我知道是我体内的虫子在作祟。我安然无恙的一直以这种形式活了下去。直到前几年又有人来盗墓,他们居然也探到了那间密室,从里面带出了许多柩玉虫的幼体。我此时还没有办法清醒,这些事都是那个叫程媛的女人告诉我的,我醒来的时候被人捆绑着扔在野外,一群猴子突然想要撕咬我的肉身,他们咬了我之后马上就发疯似的逃跑。,最后有那个女人来我这里,她救了我。并且诉说了她们村子所发生的怪病,我马上意识到可能是柩玉虫,我告诉了那个女人这石室下面有东西可以防止柩玉虫的石粉。她十分的兴奋,就下到了墓地,但是她不知道怎么了,进了石室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最后居然要来杀我,说我不是人……我知道我也许已经不能成为人了……但是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我没有真的要杀她……但是此时实在是逼于无奈。我杀了她之后没有心思收拾她的尸体,就爬了上来。最后我来到村庄,想看看虫子到底造成了多大的灾情,这个时侯我才知道这里已经十分严重了,后来我通过阅读那个女人所带的书籍,知道了现代社会的很多事情。所以你们看到我的时候一定没猜到我其实是一个活死人吧。
我发现这种情况再恶化下去,你们现代的政府一定会派人下来。我的身份就会暴露,因为我并没有现代社会任何可以证明我身份的证件,到时候可能会有杀身之祸。于是我又去了石室,想要取出那里的石粉,不过还没有下去就发现了大量的成虫。虽然我体内也有,但是这些又有些不一样……它们攻击性很强大。仿佛就是守在石室不让人靠近或者说是离开的。所以我几次都没有成功,差点也死在里面。直到你们来了,又说也是为了虫祸而来,所以我就想要借助你们的手来取得石粉,但是后来我发现如果让你们发现了女人的尸体,你们必定会对我产生怀疑,于是我又后悔起来,想要……哎!都是我的错啊,后来我比你们先回到了村庄,知道这里已经没得救了,所以我打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村子烧了,然后让这个秘密再次埋藏。我可以继续以这种方式长生下去,但是我的行为却被夜里起来的孩子给发现了,看来想要毁了这里也做不到了……哎!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说完他就发狠的给我们磕头。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悔过,不过就他那想烧死整个村的心态就可以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此时我发现在他的隔离服下有许多的疙瘩,在不停的蠕动,就像是里面有许多的虫子。心想过去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家伙身体的这种变化呢?我还算和这个家伙待了一个晚上啊。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都在发痒。
白翌这个时候说:“虽然那么说,但是你也知道你就是那些虫子最大的寄身体,它们是通过你的身体来繁殖的。只要你真的肯死……这些虫子会因为没有寄身体而死亡。还有你觉得你现在还算是一个人么?”
周涛身体一颤,或许他那么久的存活,都没有想过自己了断自己。所以他间接的就保留了那些虫子的原虫,让它们也得以繁衍。我看得出他在内心有一种很阴暗的自私,这一点和过去的连永郝父子为了长身不死而培植九僰噬魂棘的事很类似。但是他既然又不想要秘密透露,为什么还要再告诉我们呢?
我发现这个时侯的周涛或者该叫周荣来的合适,他内心有两种性格,一种是胆小怕事,想要假借我们之手来得到墓室里的石粉,而一种则是疯狂的杀性,这中很可能不是他本身的个性,而是被虫子吞噬后所产生的变态心理,正像白翌所说的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周涛见我们并不愿意把药粉分给他一些,眼中就闪出了一丝恶毒,他一下子发疯似的冲过来,白翌拽着我一个闪身,他站起来我才发现他的隔离服已经鼓出来许多,就像是里面塞满了石头似得。
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本来就这里就很荒芜,也没什么东西被烧。周涛绝望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翌,他想要说什么,又回复了那种可怜巴巴的样子,想要祈求什么,跪在地上直给我们磕头。
白翌摇着头说:“你一定要消失,这个世界不是你这样的怪物可以待的……我无能为力……”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身体好像要膨胀崩裂的周涛,心里也觉得他怪可怜的,不过正像白翌所说的,他早该在两千多年前就死了。
周涛阴郁的眼神变的越发凶狠,他嘴里都开始钻出了绿色的虫子,他的眼白里也有虫子在爬。他冷笑着说:“你觉得如果你们不给我这些石粉,我会放过这里的人么?到时候你们会和我一起死。甚至更多的人和我一起下黄泉。而且你们也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石室里最后的一个秘密!”
我眼里马上闪过一丝不祥,顿时我居然也有了杀心,心想干脆现在就做掉这个祸端。但是他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那间石室应该是在周朝就存在的。那么这又是一个怎样的秘密,和我身上的诅咒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又发生在周朝呢?就在我们还没有动作,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见六子大吼一声,骂道:“我操你爷爷的!敢杀我兄弟!老子要把你挫骨扬灰!”
我就看到他抱着一个着火的大木头,直接冲向周涛,周涛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木头撞翻在地,身上开始燃烧起来黑色的火焰。他想要扑掉那些火苗,但是他的身体仿佛是纸做的一样,一下子就燃起来。火烧出了黑色的烟雾,我连忙拉住白翌闪到一边,那个火人就开始撕心裂肺的狂吼,最后我就听见像虫子一样的吱吱声音。
白翌可能真的有内伤,他咳嗽着说:“快!等他烧没了的时候把灰都埋了!这个东西存在在空气里也有危害。”
我和六子使了一个颜色,我们连忙拿起旁边的锄头。对准了那堆灰烬就开始刨土。直到地面上一点也看不见灰烬为止,果然……我们算把他变相的挫骨扬灰了……
白翌靠在一棵树桩上喘粗气,我埋完了土连忙跑过去看他的情况,他吐着气说:“没事,前面硬撑着和那个东西对峙,现在一下子背后的伤又疼起来了。”
我让他别说话,叫六子快点联系赵老板。就说我们给他找来了能够对付那虫子的东西,但白翌为此受了重伤!让他快派人来。
六子搀着我们进了房间,白翌拉住我的手说:“药粉可以赶走那些虫子,你……咳咳,你把这包药粉分出三分之二来,给这个村里,然后让他们合着艾草一起焚烧。只要虫子没了,那些腐烂的症状就可以通过药物治疗了。”
我接过他的药包,分出一半用报纸包好交给了这里村的一个老头,那个老头半信半疑的接过药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又回到了屋子,白翌咳嗽里都带了些血丝。我扶起他的身体然后给他顺着背,希望他能够呼吸顺畅一些。他靠在我的身上,神情显得有些茫然,就像是一天里接受了很多打击一般。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目光那么的呆滞,他伸手摸着我的脸说:“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那件事,只有顺着他的意思点头。他苦笑了一声摇着头说:“你不懂,不过你不懂也好。这样就可以了,有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我纳闷的看着他,心里想什么时候他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我当然一直都在他的身边。突然我脑子里滑过最后一幅壁画的画面,一个人被横穿了身体,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阶梯。难道说最后这就是我的结果?我心里的不祥更加的深刻了,如今八苦已经出现了五局……真的不知道接下去我们还会看到什么东西,但是这个石室在我一踏进的时候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哪里也见过类似的地方。
这个时侯六子跑过来说:“山路没法开车,赵老板说了,明天一早就会有专门的伤科医生来,顺便还带了几个传染病的医生来这里。总之我们先熬一夜,明天就会有专门后续负责人员来这里,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我扶着白翌感觉他的背脊没办法靠着,只有一晚上让他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凑活一下。我一夜无眠,但是此时的我并没有过去那么紧张,仿佛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死亡对我来说真的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物,我随时可能会死,白翌这样强悍的人都会伤成这样,我又能逃到什么时候?
白翌此时握住了我的手说:“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一侧头发现他的脸就在我的肩膀上,我缓缓的低下了头说:“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到底最后我们会怎么样呢?老白,还是那句话,我连累你了……”
他咳嗽了几下,稍微抬头看了看窗户外的月亮,眼神有些迷茫,接着他缓缓的说:“是啊……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事情才能有一个了断……”
我估计他可能因为背后的伤没有办法睡着,我想要调整一下姿势然让他靠的舒服一些,但是重心没有吃准,我一下子往后仰头倒了下去,白翌没有拉住我,他撑着手臂就那么俯视着看着我。我意识到这个姿势有些微妙,顿时心跳加速好几倍,他眼神有些迷离,随后居然缓缓的伏下了身体。我突然心里害怕了起来,他用手摸着我的脸,最后用手指擦了擦我的嘴唇。开口道:“可以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不说话的看着他,他叹了一口气俯下身体用嘴唇试探性的碰触我的嘴巴。这个时侯我居然鬼使神差的自己张开了嘴吧,他低笑了一声,然后就把舌头伸了进来。顿时我全身一紧,他也不着急,非常温柔的勾缠着我的舌头。引导着我回应他的吻,他的眼神此时很温柔,但是却不失平时的那种温和,而是透着一种淡淡的哀伤,在他眼睛里我看到了有一种不舍的哀愁。我居然被他的眼神所感染,双手抱住了他的头,我想要安慰他。他有些意外我会如此,居然吻的更加的激烈。我心里骂道:“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上去老实,接吻都赶上牛郎水准了!这小子果然不能大意。”
就在我抱着他的头回应着他的吻的时候,而他的手扶着我的腰部的时候。突然六子冲了进来吼道:“受不了了!我那屋子爬满了蜈蚣!老子就说不要晚上熏烟呐,现在……可好……虫子……都熏出来了……”
我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跑出来,我一紧张居然咬了白翌的舌头,然后连忙推开他。但是他背后有伤又被我咬了舌头。疼的在旁边只抽冷气,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办,红着脸就想要说什么,指着白翌抖了半天。白翌咳嗽了半天也终于回过了神来,他脸色从没那么臭过,他转过头对着六子说:“你小子没见过蜈蚣啊?是个男人还怕几条虫子?”
六子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后一边打招呼,一边关上了门。我也迅速的穿鞋子准备下床出门,白翌一把拉住我说:“你就那么走了?”
我也我了半天,最后红着脸拉开他的手说:“我……我去给六子抓蜈蚣去……”说完连忙甩开白翌的手逃了出去,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给绊死。
白翌此时难得的爆了一句粗话,我都不敢听他说什么就冲出了屋子,心里早就慌的连自己老爸叫什么都给忘记了。
我蹲在墙角抽了四根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脸上的热度怎么都退不下去。只有叼着香烟傻傻的瞪着月亮看。
第二天就有专门的医生进来,我们三个人因为和这里的村民接触太多没有办法马上就送我们回去,这点和六子所说的以后和我们没什么事有很大的出路,不过因为有了医生,白翌的伤势总算是稳定下来了,我也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的心情一直不好,我也知道原因,不过此后的一礼拜我就再也没敢进他的屋子。后来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发现我们身上都没有出现类似腐烂的现象于是便整顿下行李就准备回城里。村民因为得到了那些石粉的帮助都得到了救助,看到我们要离开了,就像是送红军一样的送我们离开,有一个老大妈临走时还揣了一个拳头大的鹅蛋给我,叫我在路上吃。我也不客气的收下了。
六子好像很受用这样的欢送场面,还真的把自己当解放军了居然临走的时候还给他们进了一个礼。我差点没笑出声来。白翌终于又恢复了过去那种平静的神态,不过他对六子总是有些小疙瘩。六子多次想要讨好都被他冷眼的给堵了回去。不过他高兴的是收到一个当地人特质的笛子当离别礼物,我跟他住了那么久居然还不知道他原来会吹笛子。不过他吹的曲子我都不知道,我多次建议他吹几首流行点的,实在不行月亮代表我的心这样的也成……
他都一副要曲子,用东西来换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依然记着我那晚扔下他就逃走的事,不禁心里暗骂,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小肚鸡肠呢!
我回望着远处的山脉,连绵的山里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秘密,我担心的有两点,一就是那具女尸,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周涛,变成一个半人半虫的怪物。二便是那些已经走私出去的玉块,这些东西有着大量的危害。不过赵老板手里有了这些粉,他应该不会坐视他最爱的玉器市场受到如此大的冲击。不过,又想到了自己的麻烦,发现还真的没心思来担心别人的是,就在这几天里我此时居然做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决定,准备要自己去调查。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要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件事。因为我要知道这件事最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结尾。现在的事情都直接关系到周朝,那些鬼咒貌似都是在那个时代出现的,还有就是我们祭祀的玄璜璧也应该是周朝时期的礼器。于是周朝就是我们最大的线索,我叹了一气,周朝实在是太笼统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查,因为可能真的没多少时间了。但是这件事却带给了我意想不到的经历,当然这就是后话了。我又叹了一口气,此时白翌手里拿着笛子说:“你说的曲子有谱子么?”
我一看他主动来和好,也不能太臭屁,就认真的皱着眉头说:“谱子没有……要不……我唱给你听?”
六子连忙阻止道:“哎……兄弟你饶了我们吧,你那破锣嗓子还长月亮代表我的心?得了吧……你没一个音在节拍上的。听你唱歌还不如听蝈蝈叫。”
我甩了他一脑袋巴子,骂道:“你小子懂什么!你当初听我唱歌我还没发育好!声音当然有些失真。现在老子今非昔比你懂么你!”
六子拉了拉我说:“得了,得了,你相好已经走到前边去了,估计还记得那晚的好事没结果。男人嘛……我挺能理解的。还有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逞能耐,走吧!山路崎岖啊!”
我一听他那么说突然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不过真的要我做什么的时候我还真的有些放不下架子。我敲了敲脑袋让自己别再想什么了,那事本来就不能怪我。难道被人看到了我还能当没事的和他继续?又看根本没人想听我唱歌,我也清了清嗓子,骂了一声粗话心说:“拉倒,我自己哼给自己听!”
看来虫之墓还是没有吓到你,欢迎进入鬼故事栏目阅读更多鬼故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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