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之当铺适合晚上一个人在被窝里阅读。一定会给你带来独特的视觉冲击与心灵上的碰撞
金钱,是件很重要的东西。我在四处流浪的旅途中明白了这个绝对的真理。所以当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当我的鼻腔、肺囊被这纸醉金迷的味道所充斥时,当我感觉到在这里金子是时刻触手可及并与同在时,我便决定要留下来了。所以在地狱岛的花街中有了我的身影。
掌柜的,我喜欢这个称呼,我喜欢把那些奇珍异宝牢牢的抓在手中的感觉,我喜欢在写着当票的同时计算着这会我又将会有多少进帐的感觉,我喜欢——收获的感觉。这个理由让我做了下一个选择,成为花街的当铺代理人。
恐惧的脸,泣血的剑,我有很多这样的收藏——那些保存着充满着对死亡的恐惧的头颅的水晶瓶子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艺术。每一件艺术都是一个可爱的故事。用从被我杀死的人身上捡来的剑来杀另一个人的快感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剑是一样有灵性的武器,他有着同他的主人一样的心与性格。当手中拿着那样的剑面对这那些可爱的小羊时,我好象是在做一件神圣的工作,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不仅仅是杀人的感觉,还有对死的恐惧,剑的主人的惊栗,剑的兴奋……
而血花从他们的颈中喷出的那一刹那的画面则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还有那有着鲜热的血在滚动的剑,也是那样的可爱。剑在那一刻被分裂了,他在跳动,吟唱,他身上所具有人的性格在哀鸣,但剑最初的金属的性格却在欢笑,每每在这一刻剑就会出现裂痕,或深或浅——这样才是真正好的收藏。
在这个美丽的地方,我可以得到我想要一切,所以,我来在这里,所以,这里有了一个总带着温和的微笑的当铺掌柜。
夜正浓,故事正要开始。
·礼服美丽的礼服啊总是把人装扮得那样迷人,哪个少女不为他着迷啊,但是有的时候美丽会让地狱的大门为你打开的哦。
美丽的故事总是发生在迷人的午夜时分……
“掌柜的……”
在我正计算着这个月的进帐沉醉在金子们奏响的幻想曲时,一个怯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美梦。
目光越过高高的柜台我看到了我今天最后一位顾客——一个长得很普通的黑发少女。“掌柜的……我……想把这个……当掉!”她吃力的用她那只白皙但有些粗糙的小手将一个琥珀链坠递了进来。她的手把那琥珀捏得紧紧的似是十分不舍。
“哦,很有意思的东西。”我在烛光下欣赏着少女递进来的琥珀——色泽是清冷的,同一般的琥珀的温润不一样,在烛光下琥珀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美丽而动人,但最体现这琥珀的价值的是中央那只还在睡梦中的小虫儿,他青绿色的身体上隐隐浮现出少女的面容。我喜欢这东西。
“那么,我可以当多少呢?”少女小心的避开“钱”这个字眼。她一定是第一次进当铺,真是纯洁的女孩啊。
“呵呵,你想要多少呢?”我微笑着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对待特别的客人自然不能怠慢了。
“我……我想得到……可以买……不租一件礼服的钱!”少女的眼睛里充满了期望,这让她平淡无奇的小脸一下子鲜活起来。
“哦?我可以知道原因么?”将泡好的茶递给少女我示意她坐下来,听故事也是我的爱好之一。
少女腼腆的接过茶坐了下来,她似乎不懂得什么叫拒绝。
“我是在花楼工作的。”她紧张的拉了拉身上那条破旧的裙子,“可是我没有一件漂亮的衣服……我同龄的女孩都不再做粗活了,可是我……”
“其实说不定是她们在羡慕你啊,不用每天堆着虚伪的笑。”
“才不是呢!”少女的小脸涨得通红,“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姐姐们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赚到很多钱,还有很多英俊的少爷、公子围着她们,呵护着她们,她们是那么幸福,她们连鄙视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羡慕我!”
手指,轻轻扶过少女自怜的泪水,吻了吻少女落寞的小脸,“可怜的孩子,放心吧,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少女红着脸低下头,“掌柜的……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我?呵呵,也许我真的是好人呢,微笑着喝了口茶,“你是要死当……还是……活当呢?”
“死……不,这是母亲留给我……活当……我只要一天……漂亮一天就够了!”“活当……好。”
少女接过钱,紧张的看着我,“掌柜的……你说我还可以把他赎回来么?”“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谢谢你,掌柜的!”
少女的身影在门口隐去,我拿起方才收到的琥珀——呵呵,真美,真的很美——这个我要定了。
我每个月只在花街出现一次,所以再见到那个少女是在一个月以后了。
仍是午夜时分——花街最热闹的时候,少女穿着一身高贵的白色礼服来到我的面前,“掌柜的。”少女的声音里不再有怯弱。
“有什么事么?”我温和的笑着。
“那个老土的琥珀我不要了,做死当吧,把另一部分钱给我。”
“哦?你不是说这是你母亲……”
“别说了!真是的,我现在可是不一样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还惦记的。还有我警告你别告诉别人我来你这当过东西!”少女的声音里没有了甜美的味道只有冰冷。“哦?是么?”我依旧微笑着,“那么请你给我19834个金币吧。”
“为什么??”
“因为,当初我会给你那么多是因为那琥珀在你心中很有价值,现在他已经没有价值了,你应该附我一个月的保管费、担心费、精神损失费等等,折合起来算刚好是19834个金币。小姐,你不知道我这儿死当比活当给的钱是少得多的么?”我拿起算盘拨动起来,温和的笑容还在只是没有达到眼睛里。
“我……我……我不死当了!”少女紧张的叫道。
“哦,是么?那么就把这件礼服给我吧。我把琥珀给你。”我拿出琥珀微笑道。“不,不要!”少女紧紧抓着自己的礼服几近歇斯底里的喊着。
“这也是这里的规矩哦,活当只能当一个月的。”我微笑着看着少女。她紧紧的抓着礼服直到指尖泛白,慢慢的她曾经清澈的眼睛变的阴沉,“你要夺走我最好的东西,那么,我也要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少女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剑向我的心脏辞来。
我微笑着看着少女瞬间便来到她的身后,“一件礼服而已,值得你为它杀人么?”“他是我的一切!”少女狂乱的嘶吼着,回身又是一剑。
我摇摇头,手掌轻翻少女手中的剑已经移到了她美丽的脖子上,血液中破裂的血管中溅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礼服,少女惊恐的护着礼服,“不,不要,不要把我的礼服弄脏了!”少女的身体如破絮一般跌落,但当她的身体触到地面时她仍然努力的用双手支撑着,“不要弄脏了……”
黑色的长发,恐惧的眼睛,长大的嘴……只是那恐惧不是来自死亡而是担心自己的礼服被弄脏了……
轻轻的喝一口茶,我看着我新的收藏,手指感受着那短剑的冰凉,下一次就用这把吧。
店外歌舞升平,故事还没有结束。
狼狗狼,极度凶狠而残酷,总在明朗的夜空嘶嚎,独自领略那孤独与冷寂的滋味,他从来都是一种令人畏惧的动物。
狗,温驯而忠实,为主人奉献一生,至死不渝。
狼狗,处于狼于狗之间的矛盾体,常是拥有狼一般凶悍,有力的外形,却有一颗狗的心,是一种被人惧怕、利用,仍忠心不二的可悲生物。
在这午夜时分,喧闹的花街,我的故事又要开始了…………
“掌柜的!”一个猎人摸样的大汉拖着一个纤弱的少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客人,你有什么需要呢?”从舒服的躺椅上站起来,我微笑道。
客人的好坏是不能依外表来定的,往往越不起眼的人越是稀世珍宝的拥有者,所以我的习惯是对任何客人都一视同仁。
“俺要当这家伙!”大汉粗鲁的将少年向前掼去,少年站立不稳的摇晃了两下才稳住身形,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
“恩……”我轻轻托起少年的下颚让他抬起头来——月白色闪着柔和的光泽的发细细的软软的,宝石般的绿眸闪着不安的波光,细腻的线条,很诱人的孩子,“他是极地狼吧,真是不错的品种呢。”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货物笑道,啧啧,真是件好东西。“什么狼不狼的!就是俺养的一只狗而已!”大汉挑眉斜睨着少年道,“俺现在要翻本,手头紧,快把钱给俺!”
“哈,您是要死当还是活当呢?”专心的检查着我的货物我照惯例问道。“死当!死当!快点把钱给俺!我的手痒得都叫起来。”大汉不耐的急道。淡淡的笑了笑,我将金币点给那汉子。
看着他心急火燎的直奔赌馆,看着少年面无表情的脸,我带着戏谑的笑容道,“哈,连当票都不拿你的主人还真是急性子啊。”
那少年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皱眉看着少年,我反手一翻一条铁链便扣在少年的脖子上,拍拍他的头我笑道,“你主人不会来了,哈哈,别使性子了,你还是乖乖的在这里做我看门狗吧。”我刻意加重‘狗’这个字的读音,据我所知狼是很傲气的,不会任人这样侮辱自己的。但是这少年连眼皮也不眨的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还是把我当成空气。
不过我从来都不是有耐性的人所以我很快做出了决定——暂时放过这个似乎是没心的家伙还是去看看我的宝贝们比较好。这样想着我走进了内室,把那头小狼留在门口继续发呆。
呵呵,还是我的宝贝们比较可爱,冰冷、美丽,带着各样的恐惧与不甘愿呆在那晶莹的水晶中无声的反抗着,呵呵,真是可爱极了。
在我沉醉时时间已不知不觉流逝……
突然静谧中响起石头摩擦的声音,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不舒服极了。
恩?有人发现这个密室了吗?
迅速藏身于暗处,唇边浮现一抹冷笑,袖中的匕首无声的滑入手心,呵呵,知道我的秘密的人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门开了,一个高大的银发男子窜了进来,他的脸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见他迅速的把门重新关上,像是被很多人追一般大口喘着气,嘴里嘟囔着,“呼,呼,真是小气,只是捡了几根破草而已嘛,干嘛要追着人打啊,呼,呼,真是野蛮。”
“破草?他是指岛主的药草吗?嘿嘿,原来是个小贼啊,这样子把他杀了也不会有人叹息。”
银发男放下手中的大口袋,好奇的走向我可爱的收藏,“什么东西?闪闪发亮的好象很值钱的样子啊。”
随着银发男渐渐走近光源,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呵呵,是美人呢,呵呵,如果把他做成收藏品一定会更动人,呵呵。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银发男的尖叫把我带回现实。
“哇,鬼……鬼……头……头……”银发男惊得转身就跑,却不料发软的左脚被右脚绊住,硬生生的跌倒在地上。
“呵呵,真是可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自己的脚绊倒。”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我悄悄的收起匕首,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躺在地上跟自己的脚奋斗的呆子,“不要怕,他们已经死了。”
“哇,不要啊,不要过来。”
“呵呵,我不是鬼啊。”蹲在银发男的面前我伸出手握住他因惊惧而有点发凉的手温和的笑道,“你看我是温暖的哦。”
“啊?”银发男终于安静下来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我。
“呵呵,有虫子要飞进你的嘴巴里了。”看着银发男一脸呆样我又笑了。他愣了一下立刻用手捂住嘴但那双清澈的银眸仍眨也不眨的盯着我。
放开银发男的手我有点好奇的走到他方才扔下的布袋前,一边打开袋子一边问:“你找到了些什么好东西?”
“啊?!”银发男像是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了一样以闪电的身法抢过我手中的布袋,讪笑着,“没……没什么好东西。”
“没有?”我微笑着看着他,“可是我好象看到了有人型琥珀、极晶酒具、火狐钻石……”我慢慢的掰着手数着,每数一件银发男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好玩极,了,“呵呵,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哦。”
“那……那又怎么样,我又没说这布袋是我的。”银发男强笑道。
“不是你的啊?”我微笑着走近他,“但是刚才……那个袋子总是在你手中的吧。”“我……我只是帮忙而已啊,哈哈”银发男扯着嘴角僵硬的笑道。
“不是你啊,那就应该没问题了吧。你知道吗?这些东西岛主虽然不怎么看重,但是也不太喜欢他们属于别人。”我开心的看着他变化多端的表情笑道,“而且我刚看到那个人型琥珀好象少了个小角,那套极晶酒具好象有个杯子碎了,而……”
真的是好可爱的表情啊,突然间我想要的不是一种表情了。
银发男干笑着不着痕迹的向门口移去。
用余光瞟到他的这一意图,一个旋身我抓着银发男的手整个儿贴上去,逼近他的俊脸,“你很英俊耶。”
“啊?”银发男呆了呆显是被我这话弄得一头雾水,用疑惑、单纯的目光看着我。“你是个好人吧……”用手指轻抚着银发男的脸颊,我用最温柔的声音道。“恩?那当然!”银发男自信的笑了起来,很明亮。
“留下来,帮我……好吗?”勾画着银发男的轮廓我柔声道。
“啊?啊……啊!”
“你叫什么?”轻轻在他耳变吹着气我笑了,真是个可爱的呆子。
“蓝……蓝弥……”
“那么,蓝……”轻轻抓起蓝的手在早准备好的契约(哈哈,商人必备物品)上印上了他的指印。(嘿嘿,杨白劳")“呵呵,那么蓝,你现在是我的了。”勾住蓝的脖子我的笑容渐渐变大。
“啊?什么?”
(嘿嘿,蓝不好意思把你写得如此之呆。)
“诶?小若,这个……怎么被锁在这里啊?”从密室出来,蓝的注意力就放在那头狼身上。“哦,他只是一笔失败的生意。而我把他留在这里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后不要接受活物了。”斜睨了一眼仍面无表情的少年我淡淡的说。
“啊?他也是当品啊。”蓝有些惋惜的看着少年叹道,“真是的,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有人把他当掉的。”
“蓝,不要管那家伙了。我带你参观了。”
“啊?好好。”
“蓝啊,你知道吗?我这里有很多很棒的东西啊……”我扯着蓝走着,目光飘到少年的身上。
他……依旧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似乎是没有丝毫被我们所感染。
又是一个喧闹的午夜,一道黑影从当铺后院急速窜走,那速度,那身形极似某种凶残的猛兽——狼。
“终于逃走了,真是辛苦啊。”伸了懒腰我从另一个隐蔽角落走了出来,“呵呵,小子,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不能留你。养你这么多日就是为这一天的开心时刻。哈哈,终于找到杀掉这么可爱的脸的理由了。”
肮脏的巷角,狼化成少年摸样,目光焦急的四处搜寻。
就在这时巷口唯一的光源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少年冰冷的眸子显出一丝温情向来人走去。
“小兔崽子,才溜回来,是不是想甩开老子了啊!”是那个猎人!他从街角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副酒色过度的苍白模样,布满血丝的双眼恶恨恨的盯着少年似要将他一口吞下一般。“主人……”少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那汉子轻声唤道,声音里藏着无比的无奈,“我不会背叛主人的……”
“!!!”少年正说着时突然脸上血色尽失,眸中射出不置信的光芒。少年纤弱的胸膛上一把闪着蓝芒的碎魔匕首深深的插入他的心脏,而握着那匕首的人正是那个猎人。
少年清澈的目光令猎人害怕的退后,“他……他说如果把你杀了,以后我想要多少他都会给我……啊!”猎人话还没说完头就与脖子分离,那丑陋的脸上还保留着那愚蠢的贪婪。“呵呵,我帮你报了仇了,开不开心啊,小狼。”我从那猎人身后走了出来,温和的笑着看着少年。
“是你……”少年用怨毒的目光看着我,看着我手中那仍滴着血的锈剑。“对啊,是我。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点而已,别死了还是个糊涂鬼。怎么样我人很好吧。”“我要杀了你为主人报仇!”少年暴喝一声向我扑过来,状似疯狂。……!!
……!
……
“你忘记了自己已经被你那个所谓的主人杀死了么。”微笑取下那颗我渴望已久的收藏品,“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
阴暗的街角两具仍在淌血的无头尸体、一颗滚动的头,花街的鬼在无声嘲笑着这愚蠢的忠诚。
……
……
“掌柜的!”
“呵呵,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精致的水晶,怨恨的目光,可怜的孩子,今夜是否又会有新收藏……
路在延续,时间在蔓延,在下一个午夜又会有奇缘……
·母爱母爱,世界上最伟大也是最无私的爱。但是,有时候她也会成为一种致命的毒药。
午夜时分,花街的天空呈现着一片绚烂的红,黑夜被这繁华的灯光染成白昼,此刻,正是花街最热闹的时候。
但是,花街的一角有一个地方却没有其他地方的喧哗。
那,就是我的当铺。
聆听着金币在袋中奏起的美妙的夜曲,我在这静谧中等待我的客人的到来。
吱————门,开了。
进来的那个人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样貌,但她的味道让我感觉到她应该是个熟客。
“掌柜的,我儿子这回又在这里当了多少?”
果然又是那位母亲,这几个月来,她和她儿子常常在我这儿上演这种戏码——儿子时不时的拿些有的没的古董、首饰来当,而母亲则负责将那些东西赎回去。我很奇怪这位母亲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资助”她的儿子,直接给他不就好了么?不过,他们想让我赚上这笔,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唇边露出职业的笑容,我打开身后的柜屉中的一格,从中拿出一只玉镯递给那位母亲,“就是这个,您给我100个金币就好了。”
“100个……”母亲迟疑了起来,好一会儿她才战战兢兢的开口,“掌柜的,我……”“怎么?您带的钱不够吗?”我继续保持微笑道,“没关系,我会将这只镯子给您留在这儿,等您来取的。”
“掌柜的,不是这样……”母亲不安的在粗糙的衣裙上搓着手,“我已经没有办法赎回他了……”
“哦,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将玉镯收了回去。
“不,等等……”母亲急切道。
我停下动作,挑眉看着母亲以眼神向她询问。
“掌柜的……”母亲低下头,好半会才艰难的说,“这镯子是我婆婆送我的,是要传给儿媳的东西……”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待她把话说完。
“我是一定要将镯子赎回的!”那母亲语气坚定的说。
“可是,你并没有钱。”我淡淡的陈叙着事实。
“掌柜的!”母亲突然扑通一下向我跪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我虽然见多了,但是她的行为还是让我颇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这样做了我就应该要做赔本生意吗?”
“不是的,掌柜的。”母亲急忙摇着头说道,“我……我有力气,我什么都能做!掌柜的,请您让我用劳力把镯子……赎回来!”
母亲的最后三个字是看着我说的,我可以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她坚定的心意,笑容又在唇边浮现了出来,我从高高的柜台后走了出来,走到那母亲的面前,我并没有扶起她而是蹲了下去,直视着她,“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是的。”母亲点点头。
我可以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是兴奋还是恐惧?我没兴趣猜,我要的只是结果。
“那么……帮我做采集的工作吧。”
“采集?”母亲狐疑的看着我。
“是,采集。采集人在临死前的那一瞬间那充满着恐惧的脸。”我微笑着从袖中拿出一把锋利而精致的匕首,在母亲的面前比画了一下,“只要把这匕首用力的插进他的心窝,然后把头带回来,工作就完成了。一切,就这么简单。”
“什么?!”母亲的脸色变得跟死人一样惨白,她尖叫着向后退,以惊异的眼神看着我,好象我随时就会把她杀了一样。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耸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那么,过两天我就将那只镯子拿去拍卖好了。啊呀,真是辛苦啊,又要做事了。”“不!”母亲情急的抓住我的手,在我低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又紧张的迅速把手缩了回去,她吞了口唾沫,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要我杀谁?”
“错了!”我笑着摇了摇食指,“这不叫杀,这叫采集艺术,懂吗?”母亲直愣愣的看着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恩,很好。”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为自己沏了杯茶,“离这里大概十里左右有个肉铺你知道吧。”不等母亲回答我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里的主人是个很蛮横的屠夫,我想要他的。”我将那把锋利而精致的匕首递给母亲,“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工作愉快。”温柔的给母亲一个拥抱,我将已经呈半呆滞状的母亲送出当铺。看看桌上的沙漏,那个小子应该快到了吧。从酒楼到花楼再到赌馆然后是我的当铺,他的时间总是捏拿得恰倒好处。
正想着,一个年轻人匆匆的走了进来,他的样貌很俊秀只是因为酒色过度而有些病态的苍白,他就是刚才那位母亲的儿子。
果然很准时,我看着沙漏上的刻度这样想着,同时向他露出职业的笑容,“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客人?”
“掌柜的!这次你一定要救我!”儿子拉着我的手焦急的说。
将一杯香郁的花茶递给儿子,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我微笑道,“不要着急,什么事慢慢说。”
“掌柜的!我们家那老妈子大概已经发现我拿东西来当了。”儿子喝了口茶,坐了下来。你妈早就知道了。我在心底暗笑着,柔声道,“不用急,你不是说你妈是最疼你的吗?她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什么叫不为难!她把东西都藏了起来,又不给我钱花,就是为难我!我的债主会要了我的命的!哪,掌柜的,我们可都是老交情了,你说这个忙你帮不帮!”“不是我不帮你。”我淡淡的说,“我能帮你这一次,可帮不了你一辈子。”“那你说怎么办,你怎么着也得给我指条活路。”
我看着那儿子,心底慢慢形成一个计划,“我跟你说过我的收藏吗?”“说过,你的兴趣还真的怪异!我不过我就欣赏像你这样有性格的人。”儿子扁扁嘴,延着脸恭维道。
“我现在正短一个母亲的,你如果帮我找到了,我就答应你以后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真的?!”儿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当然。”我笑着承诺。
“好!你等我一个月!”儿子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铺子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笑容再次爬上我的眉梢、眼角。
一个月后又是花街,但并非午夜。
今日我并没有坐到柜台后面而是坐在门口。
我在等着两个人,两个今天故事的主角的出场。
母亲,先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走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只沉甸甸的大布袋。
“掌柜的!”她的声音显得很快活,“你要的东西在这里,还有您的匕首。”我接过母亲手中的匕首和袋子,但我并没有打开袋子而是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了的镯子递给她。
母亲似乎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将玉镯接了过去,贴身收藏了起来,“您不看看么。”她问道。
“我相信您。”我微笑道。
“呵呵,谢谢。”母亲开心的笑了起来,“呵呵,我想我以后都不会来您这了。你知道吗?我儿子终于懂事了!今天他还设宴要我去好好给他参谋参谋他瞧上的那位姑娘。我儿子说,媳妇娶来是要孝敬娘的,所以我说好就好,我觉得不好他就不娶了。您说,这孩子傻不傻,媳妇么,他自己喜欢就好了,还顾及我这个老婆子。呵呵,我今天哪就一定要把这镯子戴到我儿媳手腕上去。”
“您有个好儿子。”我微笑着附和道。
“是啊是啊,我早就说了我这儿子会有出息的。从小他身体就不好,若我不是我一直带着搂着啊他也长不了今天这样。他爹却老说这儿子不好,整天念叨他,我瞧着可心疼了。我总担心他偷拿东西出去会被他爹发现,所以……”母亲吃吃的笑着,眉眼尽是宠溺的味儿。“您是位好母亲。”我恭维道。
“呵呵,谢谢,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要去找我儿子了。”母亲吃吃的笑着说着向门口走去。
“那么,您请慢走。”我笑着目送那母亲出门。然后,继续在门口那椅子上坐了下来,等待着下一场好戏的上演。
“掌柜的!我搞定了!”大概只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儿子出现了,他的手中也提着只沉甸甸的大布袋。
“是吗?”我接过袋子,微笑着看着儿子,“你确定你搞定了,你确定这是张恐惧的脸吗?”
“那!当然!”儿子骄傲的昂起头,“我可是做足了准备工作的,呵呵,您就放心吧,掌柜的。”
“你要不要确定一下?”我微笑着从袋子中拿出那仍在滴血的头颅——是那母亲的,母亲的脸上并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些许的惊讶和更多的担忧,她的眼睛看着儿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想听听,你母亲想跟你说什么吗?”没有去看儿子那惊恐的脸,我用食指在母亲的唇上划过一道紫黑色的异芒。
“儿子,”母亲开口了,“小心点,刀太重别伤了手啊,还有啊,站远点,别把衣服弄脏了,回家你爹会骂你的。”
“不!”儿子惊恐的叫了起来,然后他感觉心口一阵疼痛,利刃,穿透他的心脏。血滴在母亲的头颅上,划出痕迹,母亲的眼睛充满了担忧。儿子沉重的倒在母亲的旁边,脸上充满了恐惧。
“被自己母亲吓死的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我擦拭着我的匕首,看着地上渐渐融化的一个无头的尸体和两个无身体的头微笑,“你的……才是我一直想要的。”
秋风拂面而过,带着些许的凉意,呵呵,真是舒爽的季节啊。
我的收藏又增加了,而花街外的焦土又添两座新坟。
爱——有时是种毒药,慢性的,慢慢的腐蚀,爱的人和被爱的人……
喧哗中,我的故事还将延续……
也许您就是我的下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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