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图哭着跑回来的时候,图图的妈妈张小丽正在厨房做饭。
“妈妈……妈妈……”
张小丽听见声音,从厨房走了出来。
“图图,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哇--------”图图大声的哭泣着,嘴里含含糊糊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张小丽赶忙把图图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说实话,张小丽从来没见过图图这个样子,身子发软,腿发抖,浑身战栗,像一只见了猫的的老鼠,惊惧异常。
从图图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张小丽才听明白,图图说的是:“耳朵……妈妈……我耳朵要掉了……”
张小丽仔仔细细的看图图的耳朵,除了微微发红外,没有任何伤痕。
张小丽哄了图图好一会儿,图图才平复下来,三岁的小男孩这么一闹累的睡着了,连晚饭都没吃。
张小丽只当是小孩子撒娇的小把戏,没放在心上。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张小丽起床上厕所,却听见图图嘀嘀咕咕的在说着什么。
张小丽走近一看,图图满头大汗,眼睛闭的紧紧地。
图图做噩梦了?
张小丽轻轻拍着图图的后背,把耳朵凑到图图嘴边儿,好一会儿才听清,图图说的是:“别……吃我……”
张小丽的轻拍没有使图图平静下来,反而抽搐起来,浑身发抖,不成样子。
张小丽一把将图图搂进怀里,晃动起来:“图图,醒醒,醒醒,没事的,只是做梦。图图,醒醒啊,是妈妈呀……”
图图满脸泪水的睁开了眼睛,“妈妈,妈妈”大声叫喊。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做噩梦是吧?”张小丽怕图图还害怕,抱着图图打开了灯。
当名为白炽灯的怪物睁开了眼,那些奇形怪状的乱七八糟的想象也就随之消失了,但紧接着到来的,将是更深的更黑暗的深渊。
张小丽看见图图的耳朵上有一个明显的咬痕,那痕迹很新,很深,向外汩汩的冒着鲜血。
张小丽手抖了一下,差一点儿让图图掉在地上。
张小丽把图图放在床上,想去拿医药箱,却被图图狠狠拉住:“妈妈,不要走……”
图图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疼的直哭,张小丽的心也在哭。
“好,好,妈妈不走。”张小丽再次抱起图图,走向客厅,拿出医药箱,开始给图图包扎。
图图平静了下来,眼睛红红的,直勾勾的看着张小丽,生怕她会消失。
图图的爸爸出差去了外地,这个房子里只有图图和张小丽。
张小丽记得清楚极了,图图晚上睡觉的时候,耳朵红彤彤的,没有咬痕。在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的情况下,谁会咬图图呢?
难道……自己梦游吗?
张小丽试探的问道:“图图,还疼吗?”
图图紧紧地抓着张小丽,轻轻的摇了摇头。
“图图,你知道你的耳朵被谁咬了吗?”
图图瑟缩了一下,把头埋在了张小丽胸口,浑身抖得厉害。
“我……不知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图图惊恐的把头抬了起来,眉头皱的死紧,想哭不敢哭的表情,看的张小丽直揪心。
张小丽不再问了,把图图抱在怀里,哄睡着了以后,自己却再也睡不着了。就直直的看着图图耳朵上白花花的纱布发呆。
张小丽和丈夫过了好几年,也没听他说自己有梦游的毛病。可是,如果不是自己梦游咬了图图,那就意味着,这个房子里除了自己和图图,还有一个人在这里。
这太可怕了!丈夫不在家,图图才三岁。张小丽不怕那家伙对自己怎么样,却怕那人对图图不利。
张小丽睁着眼睛,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静,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张小丽一夜未睡,第二天没精打采的送图图去幼儿园,图图却又哭又闹的不肯去。
张小丽把图图抱在怀里,不顾他的哭喊,带着图图去了公园。一进公园,图图就安静下来,不再哭泣了。
张小丽严肃的问:“图图,你跟妈妈说实话,为什么不去幼儿园?”
图图常常能见到妈妈发火,却从未见过妈妈如此严肃。
他低下头,嗫嚅的小小声的,生怕别人听见似的说了一句话。
张小丽俯下身,示意图图在自己耳边说。
“昨天,不是我说的……”
“什么?”张小丽没反应过来。
“那个不知道……不是我说的……”
张小丽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开来。
昨晚,她和图图的对话,最违和的就是图图趴在她怀里说了一句,我……不知道……,然后抬起头,满脸惊恐。
现在,图图说什么?那句话不是他说的!屋子里真的还有一个人,他咬了图图的耳朵,还和自己说了话!
张小丽觉得脊背发凉:“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幼儿园?”
“他……他会来找我的……”
“他是谁?幼儿园的老师?”
图图摇摇头。
“同学?”
图图摇摇头
“家长?”
图图摇摇头:“是……要吃我的人。他说,我还太小,等再大一点,沾着酱油才好吃。”
本文作者: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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