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爸爸十年前死后,妈妈苦撑着把他养大,高中毕业后,妈妈身体不好,他考了驾照跟叔叔跑了三年大车,又和别人搭伙开了两年出租,刚刚买了一辆车,想自己开多赚些钱,也能照顾老妈。
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去自首,没有勇气,死人了,肯定是要坐牢的,那妈妈怎么办呢?就这么躲着良心又过不去,唉,如果那天没喝酒就好了。
不敢和别人说,每天被自首不自首折磨着,他甚至想到了死,死了就彻底解脱了吧。但想到老妈那伤心焦急的面孔,又不忍心,他是妈妈的一切,自己死了老妈也就活不下去了。
通过在刑警队的同学,他打听到那个女人的家庭住址,一个晚上,偷偷往那家院子里丢了3万块钱,他想最起码让人家先把丧事办了吧。
车子虽然还是开了起来,但他的心却一刻也不能宁静。一天听收音机里在讲慈善的事,他记下了中国儿童基金会的地址,不为别的,就算是为自己赎罪吧,渐渐形成了习惯,每个月的l号,他去交电话费的时候都会往那个地址汇去一笔钱,数额不定,有时候多有时候少,看当时生意情况而定。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燕儿。她一开始只是包他车的一个顾客。燕儿在本地上大学,每周三个晚上去学钢琴,很巧的搭了两次张勇的车,这个干净、帅气却沉默的大男孩,和那些脏兮兮又话唠的司机太不一样了,他又体贴又温柔,每次车到燕儿家都会开车大灯给她照亮,一直看到她家的灯亮了才离去,于是便包了他的车。
很快的,两个年轻人恋爱了。
纯真活泼又热情似火的燕儿,让张勇暂时把那个雪夜埋在了心底。
第三夜
这几天燕儿的父母去了外地的姐姐家,打了电话约张勇晚上收车后过来度个甜蜜周末。11点多了,让他早点收车的,这个呆子还不回来。
这是个四房两厅的大户型,进门左手的大客厅连着南阳台,进门右手是饭厅,厨房连着饭厅和北阳台,书房在客厅过来第一个屋,紧挨着燕儿的房间。
燕儿在煤气上灶用小火炖了一锅鸡汤,把阳台门打开,窗子开了一个小缝,在饭桌上摆好碗筷,关了厨房和客厅的灯,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一则当地的新闻报道说最近几天儿童医院发生怪事,有人发现有个打扮怪异的女人深夜偷偷去抱孩子。
这样的事都有,什么世道嘛!
突然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砰“地响了一下,书房的门没有关,燕儿一回头,好像看到客厅穿衣镜里一个影子闪了过去,心咚咚一阵狂跳。
走出来,客厅里没什么异常,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吧。
进了厨房,关掉了火,去关凉台窗户时霍然从玻璃的反射上又看到厅里一道黑影闪过,燕儿这次真的有点害怕了,生日那晚张勇车上那双惨白的手又浮现出来。
抓起手机,拨通张勇的电话,那面的音乐铃声停了,却不出声:
“喂!勇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喂!”
里面没说话,却传来“呼呼呼呼”的喘气声。
燕儿丢下手机,逃到卧室,也不敢关门,坐在床上,打开电视,把声音拧大。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跳过去看着手机想接又不敢接,手机唱了一会儿,停了。
燕儿呆呆地站在那里盯着手机,“铛、铛、铛”墙上的钟一响,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铃铃铃”又是一阵刺耳的响声,是家里的电话在响,燕儿卷缩在墙角,只是呜呜的哭,不敢接。
这时,门外张勇的声音响起来:
“燕儿开门,是我,你在家吗?”
燕儿跳起来,打开门,扑进张勇的怀里。
“你干吗不回来,干吗不回来……”
“怎么了,怎么了,宝贝儿?不哭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干吗不接电话啊?”
一只手抱着燕儿锁了门,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一大束鲜花:
“献给我的小妖女,喜欢吗?”
“少来,你看看都几点了啊?”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哇,好香啊!来看看宝贝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张勇用手“叮铃叮铃”拨了拨卧室门口悬挂着的一串小风铃,“卡塔”碰上自动锁的房门:
“上课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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