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突然明白了女人的含意——院子里的确有人。陈宇转过身,本能地退了几步,倾盆大雨中,他看到了唐倩。唐倩举着一把伞站在水池边,弯曲的O型腿显得既阴森又可笑。此时,唐婉从小楼跑过来,抓住唐倩的胳膊。“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来告诉小陈,该吃饭了。”唐倩嘶哑地说。陈宇惊惶失措地撑起伞,随着姐妹俩往回走。陈宇有种感觉,唐倩非常讨厌那名女房客。
吃午饭的时候,唐倩显得很不高兴,唐婉更是畏缩得不敢大声呼吸。陈宇明白,饭桌上的压抑气氛是自己造成的,他不该接触院子对面的女房客。但令陈宇疑惑的是,如果姐妹俩讨厌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赶她走?
饭后,陈宇在客厅沙发上打了个盹,睡醒后,摇晃着站起身,摸索着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洗脸。从卫生间出来,他呆呆站在客厅中央。画室的门紧锁着,唐倩和唐婉又不见了。陈宇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去二楼看看。
陈宇回到昨晚睡觉的房间,从抽屉里找到一只手电筒,然后慢慢上了楼梯。
不知从哪里传来“吱吱咛咛”的奇怪声音,他猛地停下脚步,同时胸腔缩紧了。声音来自这里最后一扇虚掩的门里。
陈宇晃着手电筒走进去,在枯黄的灯柱映射下,他看到地板上放着几十个装满废纸的箱子、筐子,他从箱子里抽出一张纸,用手电照了照,是一个男人的素描,很英俊,目光忧郁,看起来像个情种。
就在这时,陈宇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声音,他仔细辨别,没错,是电话铃。声音凄厉、干躁,他顺着铃声走去,唐家姐妹在骗他,他必须赶在声音结束前找到电话。
转过屋角,陈宇注意到,房间上面竟然还有一座小阁楼,嵌在高耸的屋顶里,从外面根本发现不了。陈宇向木梯跑去,突然被一个东西绊倒。他把那个东西抓起来,借助枯黄的光线,陈宇发现,自己拿着一件粉红色的婴儿衫。
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乱了陈宇的思绪。陈宇顾不得查看房间上面的阁楼,他扔掉婴儿衫,往楼下冲去,却把手电筒忘在了箱子上。
尖叫声是唐婉从院子发出的,穿越了薄薄的楼板,声音里充满恐惧。陈宇跑过客厅,透过门缝,他看到唐婉跌坐在台阶下面。
陈宇的目光顺着唐婉的手指望过去,他不由得打个冷战。一个毛线缠绕的巫毒娃娃斜躺在角落,长度大约六、七公分,瞪着夸张变形的黑眼珠,胸口插着一根针。
“好了,别怕,只是有人恶作剧。”陈宇把唐婉的脸转过来,拥着她,轻轻拍打唐婉的肩背。陈宇把她送回去,又出来看了看巫毒娃娃。娃娃身上没有任何人的名字,这似乎与通常的“诅咒”不一样。
“烧毁吧。”陈宇说。唐倩瞪着陈宇,目光像一支冰锥。“即使烧掉它,仇恨仍在人的心里。”唐倩说完进屋了。这时,陈宇发现院子对面的女房客在朝他招手。陈宇跑过去,“楼上好玩吗?”女房客淡淡地问。陈宇头皮一阵发麻。“你……什么意思?”
女房客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使陈宇不寒而栗。“今天你上了二楼,不是为了找厕所吧?”陈宇突然明白了——女人坐的那个位置,恰好能看到二楼的手电筒光芒。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陈宇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在院里,曾看到二楼的某间窗户闪过一张苍白的脸,于是他问:“这座院子有几个人?”
“算上你,一共五个。”女人说。
“五个?”陈宇几乎惊叫起来。
谜题深处
一个星期后,唐婉给陈宇打电话,说她姐姐唐倩快过生日了,想请陈宇再去玩。陈宇答应了。他已经陷了进来,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些迷雾重重的背后,会有什么东西对唐婉造成伤害,他有责任保护唐婉。
陈宇忽然想起一个大学校友,一直在研究心理学,便带着巫毒娃娃去找他。
看着巫毒娃娃,校友若有所思地盯着陈宇:“你说唐家老宅发现的?”
“是啊,你知道那座房子?”
“据我所知,那座宅院发生过两起失踪事件。”
“谁失踪了?”陈宇忽然有种晕眩的窒息感。
“嗯,先是唐家姐妹的父亲,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后来是唐倩的老公一范泽儒。”
“警察没过问吗?”“警察接到群众反映,上门询问,但是唐家三姐妹矢口否认……”
“等一等,”陈宇的手指痉挛起来。“你说‘唐家三姐妹’?”
“是啊,大姐唐韵,二姐唐倩,三妹唐婉。”校友好奇地打量陈宇,“我跟唐韵是高中同学,我还暗恋过她呢。”
唐婉有两个姐姐?她却从未提及。陈宇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那么,女房客就是唐韵?陈宇感到自己的面颊和嘴唇又出现了针刺的麻痹感。
去唐宅的路上,陈宇心绪不宁,他没想到,唐婉竞在大门外迎候他,唐婉像夜色一样迷离的眼神,使陈宇有些不安。
唐倩没在,唐婉独自去了厨房。陈宇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信号,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这里不像要开生日聚会,而像是一场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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