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点火
如果你知道寒食节,那么你一定了解关于寒食的习俗。寒食节,又称“禁烟节,”顾名思义,就是禁烟火,只吃冷食。
传统的寒食节,是在每年清明节前的一二日,在这一天,人们会有上坟、郊游、斗鸡子、荡秋千、打毯、拔河等习俗。这大概是许多年轻人所不了解的吧,毕竟就连节日本身也几乎被人们给忽略了。可是,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偏僻小镇上,一个柏姓氏族却保留着这样传统的习俗,而且,千百年来,从没有一个族人敢打破过。因为,在他们的族谱上,记载了一个十分久远,却依然历历在目的传说,柏氏族人没有一个不信的。
林燕是一名在读研究生,她的研究方向是人文地理。最近,她突然地对西南边陲的人文环境感兴趣起来,尤其是在同学口中得知了这个有趣的柏姓氏族之后,她决定亲自来到这个神秘的小镇一看究竟。除了满足她莫名的好奇心,她还有个大胆放肆的想法,就是在寒食节那天偷偷地打破禁忌。
出发来到小镇的那天,天气很晴朗,四月初的南方,早已经是春回大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小镇依山傍水,绿汪汪的湖泊像一眼蓝宝石似的点缀在小镇中央,一片青山连绵不绝,把小镇衬托得矮小,更增添了一种隐秘感。
林燕觉得,这样的景色不失为壮观,可是壮观之中,为何隐隐有着一种神秘的悲戚感?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林燕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不过也没多想,山中的天气确实如此,说变就变,晌午才日出,指不定下午就来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不过,小镇这么靠近山脚下,如果下了大暴雨,难保不会有泥石流的危险,林燕不禁有些担心起这座小镇的安危。
看了看天色,还挺早的。在林燕的计划里,第一天是先找个落脚点好好休息一番,第二天再去探访这个“传说。”不过机缘巧合的是,她居然投宿到当地一户相对有名望的人家,在当天晚上,就有幸获得了这个“传说”的完整版第一手资料。
户主叫做柏胜辉,镇上的人都尊称他为辉叔。柏胜辉没有什么起眼的职业,也没有成绩傲人的子女,之所以受人尊敬仅仅因为他是族里举行祭祀活动的老人,而且是少有的拥有一整本族谱的族人。
在柏胜辉的口述中,林燕一点一点地朝历史的深处摸索,一个一个细碎的片段,慢慢汇聚成了一个完整的画面。
在上个世纪,小镇上居住的不只有柏氏一族的族人,还有另一个氏族,姓薛。不过薛氏的族人并没有像柏氏族人一样恪守成规,他们常常想要打破禁忌,在寒食节打火煮食。因为,照当地的习俗,寒食节是大节,要大过三天。连续三天吃寒食,大人受得了,小孩都受不了。
可是,由于柏氏族人几次三番的阻拦,都未能如愿,毕竟当时的人还是相对敬畏礼教的。可是,薛氏族人里,居然出了个“胆大妄为”的小伙子,在一次寒食节生了火。
但,原因其实很简单也很令人动容,只是因为小伙子害了伤风的弟弟已经连续两天喝不上药了。
为了弟弟的病情不至于严重恶化,小伙子大着胆子,在家中偷偷地生了火。他十分谨慎,把大门闩好后,还拿了张凳子抵在门后,防止哪个不长眼的闯进来,有个响动他好有个收拾的空隙。
可是,由于紧张,他连续打了好几次火都没点着,他明明是个打火的能手,打火石在他手里就是点火的神器,此时却笨拙起来。
好不容易起了火,柴木也刚添上,居然就这么巧,门外有人经过。小伙子竖着耳朵听到门外那细碎的脚步声时,心里顿时一阵狂跳,有些走神的他差点把添柴火的手往火里栽。正拍打着,居然听到耳畔一声巨响。老式的木门那如同老者哮喘般的“呃呃”声缓慢地在他脑海里划开了一道线,他一屁股坐在了炉边上,而开门的人,也已经一股脑走到了里屋。门闩呢?门后的凳子呢?这些事先的准备形同虚设,莫非真的有神灵,介子推的英灵报应到自己头上了?
一回头,是柏氏一族的顽固分子。小伙子被抓到个现行,当场就被丢了出去。
不管是按照习俗还是两族的惯例,违反祭祀礼节的,一律驱逐。
原本,小伙子的命运就这样被定格了,因为没有人对这个宣判有异议,或者说不敢有异议。可是在最后时刻,小伙子不甘地大声喊出了自己的苦衷,他喊得声嘶力竭,在场的人多少都有点动容,饶是义愤填膺的顽固分子也是不敢拿正眼看他的。
那双眼睛十分澄澈,像极了小镇美丽清澈的湖泊,终于,他打动了薛氏族人,获得了宽恕。
可是,柏氏族人却依然死咬着不放,并一再声称,留下这个小伙子,会给族人带来祸害。神灵对他的惩罚,也会同样报应在其他人身上。
不过,最终由于薛氏族人的坚持,柏氏族人只能无奈地停下了抗议的举动。只是两个氏族因此划分界限,以湖为界,分开居住,互不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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