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乌云拉木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沙沙的细碎声音,像是凌乱的小孩脚步声。他嗅到一股来自动物体臭的腥臊气味,这气味实在是太熟悉了,正是野狼的气息。
乌云拉木全身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他踢了一脚昆仑奴,要他保持清醒。他很庆幸自己被搁在了祠堂里,大门紧锁,即使是群狼来了,也奈他不何。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砰”的一声,然后门被一脚踢开。门外站着的正是狼人侏儒阿龟,他身后还站着密密麻麻的狼群,阿龟和群狼都赤红着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乌云拉木与昆仑奴。阿龟慢慢将手从背后伸到了身先,摊开了掌心,在他的手心里,放着一把锁!
——锁是阿龟砸烂的,难怪他们可以打开门。
阿龟狰狞地笑了一声,狠狠将锁砸在了地上,他身后的群狼顿时像是打了强心针一般,嗷嗷乱酬着,“嗖”的一声越过阿龟,向祠堂里的乌云拉木和昆仑奴扑了过来。
在看到狼群的时候,乌云拉木就注意到了天花板上悬挂着的日光灯,他早就想好了脱身之计。没等狼群扑到,他已经身形暴起,伸出手来做了个侧空翻,避开了群狼的第一轮攻击。然后他狠狠蹬地,控制住呼吸,捉住了日光灯的灯管。乌云拉木柔韧瘦弱的身体终于派上了用场,他做了个完美的引体向上,一个翻转就已经倒挂在了日光灯上。地面的群狼不管怎么跳跃,都咬不到他。
地上躺着的昆仑奴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的手还被反剪着的,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乌云拉木眼睁睁地看着群狼咬断了昆仑奴的咽喉,然后吃掉了他的半个脑袋。
侏儒阿龟突然伏到地上,耳朵贴在地面上静静聆听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撮尖嘴唇打了个呼哨,狼群立刻停止了对昆仑奴的嘶咬,纷纷闪身退出了祠堂。
阿龟在离开祠堂前,转身望着乌云拉木,狠狠狞笑了一声,慢慢隐匿在了大门之外。他似乎是在说:“别着急,过不了多久,我还会来找你的。”这不禁让乌云拉木的身上,又多出一圈密密麻麻的冷汗。
阿龟带着狼群消失了没多久,村长就带着几个年轻健壮的村民赶到了祠堂。而这个时候,乌云拉木在日光灯上坚持得太久,再加上紧张的心情,他已经几乎虚弱得脱水了;
出了这样的事,村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许只有到山顶去找当警察的王达黎才行了。虽然王达黎是在休假期间到青石村来,身上并没带武器,但他毕竟有着警察的身份,和他在一起,才可以稍稍缓解一下村长心里的恐惧。
村长与乌云拉木赶紧携手向山上赶去。在路上,他们遇到了穆神甫,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山顶的刘家。
“——我记得,我把你的手也反剪住了,你是怎么跃到日光灯上,逃过这一劫的?”王达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奇地问乌云拉木。
乌云拉木长长吐了一口气,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惊魂未定地回答:“我在马戏团里,除了表演疼痛忍耐术外,还要表演捆绑逃脱术。不管用什么办法捆绑住我,不出十秒,我都可以解开重获自由的。”
王达黎暗自庆幸,幸好乌云拉木懂得逃脱术,否则现在他也被阿龟的狼群咬死、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想到这里,王达黎也不由得感到后心发凉、一阵阵后怕。
一直在猪圈里忙活的刘老汉刚走进屋里,看到屋里站着这么多人时,先是怔了怔,然后连忙招呼大家,问要不要吃东蔼。
村长摆了摆手,焦急地问王达黎:“警察同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怎么才可以避开阿龟和他的狼群?”
这个问题让王达黎很是为难,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火枪之类的武器都被政府收走了,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珏。就算有几把锄头或是砍刀,但在凶狠的野狼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时,刘老汉突然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没火枪我们一样可以打猎的!”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闭住嘴巴一句话不说了。
王达黎知道,这里是禁猎区,两自己又是个警察,刘老汉肯定是顾忌到他无意中说出还在打猎,所以不敢再说了。于是王达黎很严肃地说:“伯父,你不要怕,只管说。打猎的事归林业局的人管,跟我没关系。现在我只想知道怎么才可以不让狼来吃我们。”
刘老汉这才一字一顿地说:“没有火枪,我们还可以挖陷阱!我就是个挖陷阱的高手,去年我还捉到过一只黑熊,嗯,熊掌还真好吃l”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舔了舔嘴角,似乎还在回味往日的美味。
大家恍然大悟。是的,挖陷阱是个最好的办法。只要拔个地方在地上挖个大坑,坑里插上顶端尖利的木头,然后再用松软的树枝树叶盖上,一点痕迹都不会看得出来。这样的陷阱,电影里的越南游击队就经常在丛林战里使用,就连训练有素的美国大兵都会一不小心陷下去,更别说那凶狠的阿龟与蒜狼了。
大家似乎是看到了一丝曙光,立刻行动了起来。刘老汉找来了锄头与铁铲,几个人一起走出了门,向屋外草坪边缘的森林走去。他们要在每一个野狼可能进出的通道上挖出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