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近,张欣也看得越清除,地上的女生,身上的骨头似乎多处断裂,后脑还少了一块脑皮,而她双手仍旧抱着一束蔷薇花,尽管蔷薇花已经在地上被摩碎了,张欣看着看着,心大痛,她流下了一串眼泪,地上的女孩是鬼,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鬼,而且,她爬的好艰难,但仍旧那么顽强,那么不顾一切,尽管身负重伤,张欣抽噎了几下,那个身子爬倒张欣的脚踝处,紧接着,那张脸,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抬了起来,那双眸子算是冷冷的恨意,还有深深的悲伤,似乎还有无尽的哀思,那张惨白的嘴巴,嘴角已经渗血了,她的半边脸,浮肿不堪,而且还流血血,她不丑,反而美的清纯秀丽。
女孩一只手紧紧拽住张欣的胳膊,紧接着,她整个身子慢慢的站起来,等她完全站起来时,才到张欣的肩膀高。
女鬼慢悠悠开口:“很不错,你居然有机会看到我,要不是因为你体制特殊,属于阴阳混体,你怎么可能看得见我。”张欣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女鬼吐了一口腐臭气味,说:“我们算是有点缘分,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就放过你,否则,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让你死。”不知怎么的,张欣居然爽快的点点头。女鬼慢悠悠的说,似乎在说着一个地老天荒的故事。
十六年前,有一个女孩叫小嫚,死的那年,她才十五岁岁。
小嫚是一个不幸的女孩,幼年父亲死了,留下小嫚和妈妈相依为命,本来就困不不堪的生活,还连遭不幸,父亲死于她三岁。四岁时候,妈妈找了一个活,就是在河水里面淘金,那时候淘金是一门时髦的体力活,但由于长期被汗水浸泡,小嫚妈妈双腿严重湿寒,一到下雨或者回南天的季节,就疼痛的要命。
在小嫚七岁那年,妈妈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困苦不堪,小嫚妈妈甚至想一度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又舍不得丢下年幼的小嫚。有一天,媒人上门,给小嫚妈妈说了一枚亲事,是一个丧妻的鳏夫,小嫚妈妈怎么能同意让小嫚寄人篱下,于是回绝了亲事。鬼χ大ψ爷ω
就在媒人走的那一刻,小嫚追上去留下媒人,企图让媒人继续撮合妈妈,和那个她不知道品性的男人,她觉得,妈妈受的委屈太多了,又太穷太孤单了,她想给妈妈找一个老伴,如果那个男人对她妈妈好,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嫚给妈妈不停的做思想工作,她拼命的游说妈妈,说自己长大了,懂事了,不希望妈妈一个人辛苦,刚开始,她妈妈果断回绝,随着时间一长,妈妈的心渐渐的软化了,她也同意先跟那个男人见见面。
那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虽然不富有,但家里有房子,属于那种老实相面的男人,又对他们母女二人表现的时分殷勤,小嫚母女两都对那男人产生了一种错觉的好感,就那样,他们走在一起,重新组合了一个家庭。
但是别以为重新组合的家庭就能和睦,小嫚的继父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比小嫚大了许多,继父的三个孩子对小嫚母女是极度排斥的,从她们进门的那一天就没有给过她们好脸色看。
大儿子对他们娘俩不理不睬,大女儿时不时对小嫚拳脚相加,继父的小儿子也频繁捉弄小嫚,但是,小嫚不敢跟妈妈说,因为妈妈的日子并不比她好过,妈妈每天要准备一家人的饭菜,要搓洗一家人的衣服,继父对他的三个孩子宠上了天,唯独对小嫚,冷冷淡淡的。
这样的日子,堪比活在地狱里,小嫚身心日日夜夜受着折磨,这样的生活,比她爸爸刚死的那会还要难受,小嫚的妈妈经常以泪洗面,身体每况愈下,而且没有任何多余的看病钱。
新的家庭,宛如暴风雨的大海,掀起一层一层的浪头,涌向小嫚和她妈妈的心,她们也想过退缩,但是她们当时已经破釜沉舟了,亲爸留的房子早就坍塌了,再走,她们只能去流浪。只能去乞讨,那一年,小嫚已经十二岁了,她在继父忍受了好几年的风吹雨打,直到,继父大儿子,看不惯她们,娶老婆搬出去了,直到,继父的女儿嫁人了,直到,继父的小儿子上高中需要住校。
她们两母女天真的以为春天就要来临了,岂不知,继父早就对小嫚起了色心,有一日,小嫚妈妈没在家,继父趁着小嫚睡觉,按住小嫚的头,脱光了小嫚的衣服,直接把她蹂躏了,完了还威胁小嫚,说:“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就杀了你病怏怏的妈。”
小嫚怕极了,她不停的哆嗦着,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着,但,她摇摇倔强的忍受着,她穿好衣服,展开笑颜,等一会妈妈就回来了,她不能让妈妈看到她哭过,或者有任何一丝异样。果然,病怏怏的妈妈并没有集中精力打量她,她成功的瞒天过海了。
继父家,就像龙潭虎穴,尤其是那个继父,让小嫚胆战心惊,她能避开继父就避开继父。但,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她避不了,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她又被继父糟蹋了,然后以后的半年,继父屡次对她施暴,直到有一天,继父对她正在施暴,被小嫚的妈妈看到了。
那个晚上,小嫚和妈妈抱在一起哭了整个晚上,甚至,妈妈准备了一瓶毒药,准备双双共赴黄泉,岂不料,那个药时间被放置的太久了,过期了,没有发挥药力,母女二人才幸免于难。当时,两人的肠胃被毒药侵蚀受损,难受之极,正在那个时候,继父将二人的东西纷纷丢弃,并冷冰冰的说:“这不是你们的家,以后你们不要回来了。”
小嫚面色惨白,对妈妈说:“妈妈,我们去哪里?”虽然小嫚身子难受,但听到继父那样说,反而开心至极,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宛如天牢里面的人,终于获释一般。小嫚妈妈宠溺的摸着小嫚的头,说:“有妈妈在,不怕,最多就是乞讨。”
母女二人浪迹在一个天桥底下,靠着拾荒,过起了清苦的日子,但是小嫚发誓,这是她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日子,穷,不怕,没家,不怕,只要有自己的妈妈,就拥有了全世界。小嫚妈妈的腿越来越不好,有时候痛的冷汗直流,实在没办法时,就让小嫚捡几块石板,把两条腿压住,甚至有时,妈妈会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咬几口,只有胳膊上的剧痛,才能分解腿上深入骨髓的痛。
拾荒的日子勉强维持了一年,小嫚妈妈终于病倒了,而小嫚也十三岁了,从妈妈病倒的那天开始,她就暗自发誓要养活妈妈,要给妈妈想办法看病,要想办法让妈妈尽可能的多点时间陪陪她。
于是,她四处找工作,由于年幼,没有哪个地方敢聘用她,有一次,她在路上看到贴招聘的小广告,说是私人老板陪游的,日收入就能过万,过万,简直是天文数字,这是小嫚想都想不到的,她试着用公用电话,拨打小广告上面的号码,很快,她就联系上了,一个妖娆的女人,把她带到一个灯红酒绿的酒吧里,里面全都是形形色色的男女,女的搔首弄姿,男的吞云吐雾,女的穿着暴露,任由男人的手在身上随处游弋,而且还发出销魂的声音。
小嫚被吓坏了,尽管男女之事继父给她普及过,但是看到别人表演的那么随意,她还是觉得很恶心,她对男女之事心里就有阴影面积,这时候,身后的沙发有多男一女,正在一起苟合着,小嫚被吓的一阵尖叫。
妖娆女人抽着烟问:“丫头,还是雏吧,?”
小嫚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妖娆女人惊讶道:“不错,小小年纪就有经验了,我就是这里的老鸨,以后叫我梅姐,等会换套衣服,你就开始接客,自然大方一点,否则别想挣钱。”
小嫚连连退缩,她好好怕,这是一个更恐怖的地狱,她还年幼,怎么能经得起那样折腾,但,想起妈妈还在天桥底下,被石板压着腿,她就咬紧牙齿,点头同意。为了妈妈能健康,一起都是浮云,包括性命。
于是,小嫚换了一套暴露的衣服,坐在灯红酒绿的场所,等待给钱的猎物。小嫚脸蛋清秀,身材娇小,更重要的是,她的年纪小,是一个嫩出水的年纪,很快,小嫚被很多男人瞄上,现实社会,有太多变态的男人了,他们想方设法的想猥亵未成年,而此时,面前的女孩就是活生生的未成年。
就这样,小嫚每天和无数个客人生涩的周旋,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第一个月,她给妈妈找到了医院,第二个月,小嫚妈妈做了手术,病情稳定恢复,第三个月,小嫚给妈妈举办了一个生日晚会,只有两个人,她给妈妈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第四个月,小嫚给妈妈租了一套房子,两室一厅,温馨无比。第五个月,小嫚给妈妈买衣服回家时,妈妈阴沉着脸,但脸上明显的有泪痕,妈妈厉声说:“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
小嫚一时慌神了,赶紧说:“妈妈,我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他对我很好。”
“啪”妈妈一巴掌打在小嫚脸上,怒道:“男朋友,你还没到十四岁,交什么男朋友,不许。”
小嫚捂着脸,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妈妈,你不要不理我,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的,可是我不交男朋友,我怎么照顾你,社会是这样的社会,冷的就像冰块一样,妈妈,我只想你陪着我,我不想看着你受苦。”
小嫚妈妈泪水决堤,如同泄洪的水库一般,她紧紧抱住小嫚单薄的身子,一边哭泣说:“妈妈拖累你了,妈妈命苦,但是妈妈不知道你和什么男孩子交往,这样吧,你改天把你男朋友带回家给我看看,我帮你把把关,看值不值得托付。”
小嫚只能点头应允,可是哪里还有什么男朋友,酒吧里找?那里都是一群禽兽,她还需要跟那群禽兽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不然,今后用什么生活?
小嫚也没有忘记妈妈的嘱咐,不上班的时候,她打扮的时分清纯养眼,秀丽无比,精致的五官,还有巴掌大的小脸蛋,这是多少女人都羡慕的样貌啊,那时候,她正好十四岁,但她非得把自己伪装成十八岁的样子。
有一天,清晨,蔷薇花绽放,馥郁芬芳中,她邂逅了一位男子,那男子二十岁左右,还是一个大学生,他风流翩翩气度非凡,在人群中,是最亮眼的那种范儿,小嫚看的脸红心跳,那男子也注意到小嫚,一看小嫚,立马惊为天人,世界少有的清纯范儿。
男子主动问小嫚要联系方式,小嫚却总是躲躲闪闪,小嫚心里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不能用自己的污秽,去玷污男子的清白,她忽然觉得自己多看一眼男子都是对他的亵渎,他是她心里的白马王子,所以她不能玷污他,哪怕是污染他呼吸的空气都不行。
小嫚跑了,迅速的离开的男子的视线,但有一种缘分来了,躲也是躲不掉的,第二天小嫚又遇到了那位男子,第三天,第四天,不管小嫚去任何地方,都能跟男子巧遇,难道这就是缘分?小嫚心里坚固的防线开始坍塌了,她开始接受男子的出现,也从男子的口中知道他叫陆阳,是一个大学在校生,恰逢暑假就出来游玩一番。
通过陆阳的穿着打扮,小嫚可以判定,陆阳的家庭应该是有点钱财的,恰好,这几天小嫚妈妈总是催小嫚赶紧把男朋友带回去看看。
小嫚心里很着急,她又何尝不想带一个男子,假装男朋友回家,只有那样,妈妈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