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可怕的秘密,不是一个人的秘密,不是一个家族的秘密,而是一座城市的秘密。
整个B市最有名的不是工业,不是商业,也不是娱乐业,这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城市最有名的行业,是在外地人眼里看着最不吉利的——丧葬业。因为丧葬业的发达,所以全国流行着这样一句话,生在A城是幸。死在B市是福。
而我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并不吉利,而且诡异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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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年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晚上八点钟,长街上隔着十几米才有一盏路灯亮着,剩下能发光的东西只有墙上泛着冷光灯的奠、葬、殡这样的字眼。看到穿着黑色上衣的何素年,我忙打开店门,一股穿堂风一下就从门外刮了进来,几乎要把人吹倒。
看到我在门口,何素年并不高兴,口气恶劣地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怎么还在店里,要钱不要命是不是,”
看着何素年的脸。我怯懦道:“我本来已经要关门了,可是、可是最后一个客人一定要把贵人送进来,所以……”我的话还没说完,何素年的脸就一黑,在殡葬这个行当里,服务的就是被送来需要我们进行殡葬一条龙服务的死者,而这样能给我们带来钱财的死者,被我们称为贵人。
没有再理会我,何素年推门进了店,这家名叫往生的店在整条殡葬街并不算什么,不大不小,坐落在整条街最深的巷子里。跟着何素年一起到放置贵人的后院,才死的贵人躺在床上,客人来的时候并没说贵人的死因,按头和尸体的扭曲程度来看,应该是车祸,又或许是别的意外死亡。
看了一眼贵人,何素年道:“客人留下什么话了吗?”
看着何素年的背影我道:“客人只说他是外地的,所以并不方便总来,丧葬的事宜全权交给我们。已经付了最高规格的定金。”说着。我把客人留下的支票递给了何素年。
之所以这样晚还接下这样一单生意不仅仅是因为好赚,也是因为我有私心想要何素年来接我。我不知道何素年和我的关系要怎么形容,亦师亦友?他10岁那年在B市捡到了我,之后就这么带着我一起生活,直到开了这家丧葬用品店,有的时候我觉得他是父亲。但是更希望他是那个会陪在我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的恋人。
收下支票,没有理会那具已经没了一点气息的尸体。何素年带我离开往生。
顺着整条殡葬一条街往外走,如果你第一次来或许你会迷路。因为即使你出了这条街看到的东西也都是和殡葬业有关的,看阴宅的。测下葬日期、写碑文、挽联,可以说整个B市的人几乎都是靠着死人活着的。
跟着何素年坐上公车的时候,冬天的晚上公车上并没有太多的人,但是车厢靠后的地方却放了很多纸人。守着这些纸人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如果一个外地人在公车上看到这样一幕一定会吓死,但作为一个B市的人,对这样满车纸人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
回家的路上,何素年都没说一句话。我也像往常一样跟在何素年身边,最近这些日子何素年的心情都不好,这其中的原因就是——他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唯一的亲人,即将和他结婚的女孩失踪了。
回到家。换下那一身接待宾客的黑衣服。我找了印着碎花的裙子换好,就端着食物去了阳台。漆黑的夜里,黑猫的眼睛散着一股绿色的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可是这样一双眼睛却是我喜欢的。带着霸气忧郁的眼睛就像何素年一样,因为这双眼睛,我从街上带回了这只流浪猫。
而这只猫也没有让我失望。有人说猫是一种神奇的动物,虽然不会忠诚于主人,但是却可以按照主人的心思去做一切主人所想却不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