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吭声。
吴光胜大着胆子开了灯,让他目瞪口呆,窗边居然又是件雨衣。大小,颜色,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新的罢了。
吴光胜根本想不出这里面的玄机。他把手中的雨衣往窗户的栏杆上一挂,匆匆地走了。
吴光胜觉得这一次借雨衣的事没做好。拿走了刘玲的雨衣,就该及时地告诉她。现在人家买了件新的,再解释已经不合适了。
这天下班后,吴光胜又一次没有回家。他决定再去广播室看看。
广播室这一次被锁上了。
吴光胜忽然大起了胆子,他是教物理的,精通锁的奥秘,三下两下,就捅开了广播室那把暗锁。窗户边依然挂着那件旧雨衣。
吴光胜走到了窗户边,外面不远处是一幢住宅小区,高耸逼人,从这边的五楼看那边楼顶,还需要仰视才成。吴光胜默默地看着,心里忽然有种揪心的疼痛。他知道那个小区里有一个人,很有可能和雨衣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打开灯又推开窗户,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在吴光胜准备离开时,外面又下起了雨,他想也没想,就把那件雨衣穿好,帽子也戴到了头上,然后向楼下走去。
吴光胜刚刚走到停车棚那里,一个女人从僻静处窜了出来,扬起了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你勾引人家丈夫,要不是那天我看到你那个广播室有两个人的身影,我还不知道我家那个死鬼死哪儿去了。”她叫骂着,匕首捅进了吴光胜的腰部。
吴光胜到死都不知道在他们那所学校里,关于刘玲和校长夏定远关系不正常的议论早已沸沸扬扬,他们之间甚至不敢通电话不敢发手机短信,约会的方式恰恰就是吴光胜拿走的那件雨衣。因为夏定远家住学校对面小区的九楼,可以清楚地看到这边五楼广播室窗户。
其实这两天,就在吴光胜借雨衣还雨衣的时候,夏定远和刘玲就在团委办公室里。
等吴光胜把雨衣挂到广播室之后,广播室的窗户上已经有了两件雨衣。
夏定远观看这边窗户,时间久了,他妻子也窥出了名堂,那晚她看向这边时,还以为夏定远和刘玲正肩并肩地向窗户外眺望呢。
夏定远的妻子就在那一刹那间动了杀机,她要等屋里只有刘玲一个人时再来动手。吴光胜在这边一开灯,夏定远的妻子就误以为今晚是刘玲在里面。
吴光胜被匕首刺中了肾不治而亡,夏定远的妻子自然也被逮捕。
刘玲仍和夏定远在一起厮混,她要堵住人们的嘴,还是准备用老办法,在窗边挂雨衣,来约夏定远。
这天入夜,刘玲从团委办公室这边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件雨衣,来到了广播室。门打开了,刘玲信步往里面走,突然,她看到窗户边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是谁?”刘玲颤声问道。
“我,我是来还你雨衣的。”那个人幽幽地答逋。刘玲吓得魂飞魄散,软软地瘫在地上。
夏定远哈哈大笑起来,“你真胆小,竟然吓成这样。”他开了灯,正要走过来扶刘玲,突然,他看到刚刚站着的窗户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雨衣。
刘玲手里的雨衣,是新的;而那件,却是旧的,正散发着隐隐约约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