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彻底崩溃
道暑西街没有古玩店，画是蔡振刚从算命的老马那里买到的。他俩颇费了点周折才找到老马，老马是个六十来岁的干瘪老头，秦国文给了他二百块钱，说想跟他打听个事，希望他能实话实说。老马把钱收起来，笑呵呵地说：“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起那幅画，老马脸上立刻凝重起来，他说他对这些土里刨出来的东西是避而远之的。他认为这些东西都是死人用过的，与死者尸骨经过许多年的地下封存，一定会沾染上很重的阴气。时间越久，阴气越重，这些阴气对活人是有妨碍的。
秦国文问他，那幅画是从那里得到的。老马叹息一声，说：“这些陈年旧事我不喜欢提起，毕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既然收了你们的钱，那我就念叨念叨吧！”这幅画是老马从老屋墙壁的暗洞里找到的，说起这幅画不得不提他的爷爷马庆丰。马庆丰生逢乱事，为生活所迫，干起了土里掘金的勾当。时间一长，有了点积蓄，他就和平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在他的儿子还未出满月时，他盗了一个富家小姐的墓，从中得了一幅画。得到这幅画不久，马庆丰就溺水身亡了。
老马说到此处，感叹道：“说来也怪，我爷爷是最怕水的，连桥都不敢过，却不知怎的就被水淹死了。可能是他作孽太多，被鬼魂拖到水里的！”小雅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秦国文，对老马说：“不要说的这么邪门好不好！可能是他喝醉了酒不小心掉下水的，也可能是被人暗害的，总之，不一定就是那幅画的事吧！”老马说：“家里老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也跟我描述过那幅画，可一直都不知道那幅画是被我爷爷卖了，还是藏到了其他的什么地方。直到前不久，老房拆迁，我仔细搜寻才找了那幅画。我也不敢看，找到不久我就卖给了来我这里算命的一位先生。”
“你爷爷识字吗？”秦国文问道。老马说：“那时候穷人有几个认字的，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秦国文听罢，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身体明显地瘪了下去。小雅突然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她狡辩道：“你敢确定你爷爷不认识字，你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国文别听他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认识字，接触多了也会很懂得欣赏……”秦国文无力地摆了摆手：“不要再说了，你不是也很想知道答案吗？现在答案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就不肯相信呢？”“不是我不相信，而是……”小雅眼泪汪汪地看着秦国文，继而轻轻地啜泣起来。秦国文说：“不要怕，不要难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情况已经很明朗了，这些人的遭遇都和这幅画有关，却不是艺术的感染力造成的，这只能说明这幅画是幅夺命的诡画！
两人要走的时候，老马突然说：“对了，有样东西你们可能有兴趣。它是卷在那幅画里的！”老马翻出一张古旧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繁体文字。秦国文很快就把这篇文言文翻译出来，上面记载了一个小故事，内容大概是这样的：富家小姐小月和一位苗族少年相爱了。由于长辈的反对，他们最终没能在一起。在小月出嫁前不久，苗族少年托人给小月送了一幅画，小月看过画之后就自杀了。小月自杀的消息刚一传出，苗族少年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原来是先人记载这幅画来历的一篇小文。
小雅听后转悲为喜，她说：“国文，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这幅画是苗人画的！苗人善于下蛊，他一定在画上动了手脚，小月才死的！偶然，一切都是偶然，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是说，苗族少年因爱生恨，把最心爱的人毒死了？”“对，一定是这样！”小雅肯定地说。秦国文摇了摇头：“就算是这样，那马庆丰的死怎么解释？蔡振刚的无端疯掉如何解释？伯父的自杀又怎么解释？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偶然吗？！”小雅哑口无言，这似乎是个永远没有圆满答案的谜团。
回去的路上，秦国文叫小雅先回去，他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小雅不放心，非要陪着他，秦国文轻松地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干傻事的！我只是想独自把这几天经历的事好好地梳理一下，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的！”秦国文执意要小雅先回去，小雅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就先打车走了。
小雅刚一走，秦国文整个人颓唐下来。他踉跄着脚步，行尸走肉般度着步。走到一个无人的胡同时，一条狼狗突然冲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随着狼狗的撕咬，秦国文狂笑不止，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就像尘土般迸溅……
小雅一路上，越想越感觉秦国文刚才的沉稳是反常的。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赶忙打车往秦国文的住处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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