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岔路口,女人的身体很快隐没在一片黑暗中,我和老开按着惯性向前走,一下冷清不少,寂寞不少,走了一段后,都不禁留恋地回头,才蓦然发现此刻隔着一条道路的果脯厂居然不见一丝灯火,连大门那里也是一片黑暗。我猛然记起这家果脯厂早在两个月前就倒闭了。
我问身边呆住的老开:“她是谁?你们真的是同学?”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她不是说出了你名字,你也承认你们是同学吗?”
“笨蛋,”老开突然气急败坏,“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读过中学?她居然还说认得我,她怎么会认得我呢?”
“她当然认识你,你不是跟踪过她好几次?白裙子,高跟鞋?”
“我从来没见过她。也从来没跟踪过她,更没见过什么白裙子、高跟鞋。我是在编故事逗你玩儿呢。”
“逗我玩儿?”
“就是逗你玩儿,我,喜,欢,逗,你,玩,儿--”
老开突然喊起来,他的喊叫声在寂然无声的暗夜里具有巨大无比的穿透力,以至于震动得路边的两棵小槐树都不由自主地喧哗和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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