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宫盈盈侧头抿着嘴唇,把试卷上姓名后面三个字用笔又仔细描了描。满意地看了一眼,然后开始收拾书包文具。
今天是周五,不用住校。提前一个小时放学,妈妈在上个星期就说好给她做水煮鲢鱼。想一想妈妈做的鱼,竟然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仲秋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官盈盈脸上。她略微丰满的脸上闪着一双很大的眼睛,有一种布娃娃般的可爱和美丽。
能在全市最好的一家私立中学读书,并且在甲级斑里做学习委员。还是这个学校的广播员,她对自己还是相当满意的。
她把文具收拾好,一走出广播室的门。这才意识到, 四周静悄悄的,楼上同学们早已经走空了。
看到长长的安静的走廊,她突然心里一沉。糟糕。然后急速地跑了起来。跑到楼梯口一看!紧闭的铁门上已经挂了一把大大的铁锁!
本来以前学校是不锁楼梯的,可是经常有附近的人来偷东西。桌椅,实验设备啊,甚至有一次,一夜之间丢了好几扇铝窗。所以,学校在每层楼梯都加了铁门和锁。
完了,她现在在六楼,这可怎么办啊?远处学校操场上还有几个男生打篮球的身影。她举起双手刚想喊一喊,突然感到自己很傻气,他们不会有谁会看到她,这个六层楼的教学大楼掩映在一大片血红的枫树林里,并且与操场相隔得太远。伏在走廊上往下看去,附近一个人也没有,楼左侧有一根下水管通到楼下,可惜离走廊很远,够不着,即使能够着,她也没有胆量爬水管下楼……
呆了片刻。她再看了看挂着的锁,伸手顿了顿了黑黑的锁头。看一看会不会是虚挂着。
她掏出一串家里的钥匙,挨个儿捅进锁孔,不是太小,就是根本插不进!
她气恼地使劲摇了摇了水管焊成的铁门。突然想起。六楼广播室会不会有什么工具?!
二
她跑回到广播室。广播室在走廊的另一头,翻过走廊,就能通过一个平台上楼顶。
在广播室里她打开抽屉想找一把锤子或者说锯子之类,但只找到一把改锥和手电。
她把一边把手电揣好一边想,楼顶上会不会有什么碎砖之类也许能砸开那锁,她小心翼翼地翻过走廊。通过平台上了楼顶。太阳照在楼顶上,暖融融的,但楼顶上很干净,除了一些小的水泥块儿,什么也没有。
她想了想,即使能砸开六楼的锁,五楼呢。四楼呢,三二一楼呢,唉,想一想颓丧地下了楼顶,来到自己的教室:高三一班教室。
在入学时教导主任就告诉她们,她们这个班是全校的重点和骄傲,三年来,这个教室送走一百二十位大学生。其中还有七位清华,九位北大。而现在自己目前在这个班里学习成绩排第一名!
她在教室墙角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垂头丧气地坐下来,把下巴支在课桌上呆了一小会儿。
我真笨啊,为何想不起今天是周五啊,唉,刚才班长段鹏把这道测试卷交给她时,他为何不提醒她马上要放学了啊。只是说刘老师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完成,好定出去夏令营物理竞赛的比赛名额。唉,也不怪段鹏。只是看来今晚得在这里待一个晚上了。
如果,爸爸妈妈看到她没回家,一定会四处找,也许还会来学校找,甚至还会报警吧。
她的手颓丧地放在课桌下,突然,摸到了什么。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包暑条!
这个座位是顾菲菲的,是班里有名的零食大王。
顾菲菲跟她关系一般,但她很会打扮,但她对谁也不冷不热,也不说喜欢谁。这样让很多男生都想追她。
她心情有了一些小小的高兴。一边吃着,一边开始挨个儿查看着其它人的课桌下面。但除了找到一本名叫《相思扣》小说书外,其它什么也没发现。
吃完了暑条。她把塑料袋子扔在墙角垃圾筐里时,看到一串塑料金纸做好的千纸鹤,不知道是谁折的。在纸鹤的下面悬着一个纸条:菲菲,我的爱,今晚上我来家里找你。
她想,这一定是班上李强写给菲菲的,最近李强在狂追顾菲菲。而顾菲菲却对他爱理不理的。
她想了想,又打开了纸篓面上另一个折成飞机的纸团。
纸团里写着几句顺口溜:
日照火锅生紫烟。
对面妹妹如天仙。
口水流下三千尺。
只羡火锅不羡仙。
她抿嘴笑了起来,开始拆着其它的纸团,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其它的什么,可惜大多是一些做错的试题纸,草稿纸,还有擦口红的香纸。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七点半,她站在窗前向外望去,太阳还没有落下,火红的枫叶在夕阳的辉映下,鲜艳得象血,整个教学楼象在象被燃烧的火包围着一样,金黄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教室,教室内被涂上一种绚丽异样的艳红。她惊讶地看了半天,想不到晚照下的校园是这么的美。
官盈盈把头搁在窗台上,呆呆看了一会儿,有些困了。
她把四个课桌在墙角排好合并在一块儿,把书包枕在头下,蜷成一团儿在课桌上沉沉地睡去。
三
也不知睡了多久,似乎有什么声音一下子把她惊醒。当她睁开了眼,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她立起身来,按亮了手电筒,照着墙上的开关,如果校工忘了拉掉总电源就好了,但是她起身去按了按,灯没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