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桐在初次见到死者时,根据其皮肤、身材等外观表象,怎么看都不像生过孩子的人,而且与年龄更不相符。由于县衙仵作都属男性,不便对女尸进行内检,赵桐便向省府递上文书,请求派来经验丰富的女仵作。
为了弄清死者真正身份,赵桐派差役又把林顺父女传来,当面出示了女仵作的验尸结果后,父女俩不禁面面相觑。当把他们领到尸首前进行仔细辨认时,林翠花不禁惊叫道:“天哪,这果然不是我娘尸首,我记得清清楚楚,娘的肩背处有两道胎记,而这个人根本没有!”林顺也恍然大悟地说:“对,对,小女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妻身上确实有多处胎记!大人,小民真不明白,我妻死后为什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呢?看来一定是刘保居心不良施了手脚,请县太爷一定为小民做主伸冤啊……”
皮带
赵桐第二次提审刘保,无论怎么讯问,刘保就是矢口否认偷换过尸首。当把女仵作验尸的结果告诉他时,刘保也是瞠目结舌,连连惶恐地摇着头自语:“怪了,难道是出鬼了不成?”赵桐根据多年经验察言观色,见刘保确实不像是在说谎,就再度将他押入牢中。
赵桐回到自己书房里反复思忖,怎么也解不开其中头绪,看来这确实是桩非常棘手的案子,应该把突破口放在哪里呢?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有差役匆匆赶来报告说,在城郊沙河石桥下冰面上发现一具女尸。赵桐趁女仵作还没有离开县衙,赶紧派人将女尸运回县衙进行检查,结果确认死者是一名三十七八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肩背处有两道胎记,而且脸部同样遭受利器打击而模糊成一片,但是和上次在林顺家发现的女尸明显不同的是,这个女人脖颈上紧紧缠绕着一根皮带,根据咽喉部的瘀伤,可以推断为是被人用皮带勒死的。
赵桐找来林顺父女进行辨认,父女稍稍验看后便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说这才是真正的张氏尸首。赵桐又查看了那根皮带,虽然沾染上斑斑血迹,但仍可以清晰地识别出上面刻着两个字:徐记。赵桐一问县衙里的师爷,知道“徐记”乃是本城唯一的皮货商行,便让手下人押着刘保前去调查。
徐记商行的老板和众伙计见县太爷亲自登门造访,哪敢丝毫怠慢,像迎接贵宾一样把赵桐等人让进店里。赵桐开门见山,拿出皮带让他们辨认,老板和伙计们一致表示它的确是本店出售的东西。当把刘保带到众人面前时,一个眼尖的伙计马上认出来,说此人在半个月前在店里曾买走过这根皮带,然后还翻出账簿让赵知县查看。
尽管人证物证俱在,可刘保就是拒不承认张氏是被自己用皮带勒死,反复坚持说用锁头击中其面部而亡。赵桐问他这根皮带为何出现于死者脖颈上,刘保惶惑地摇摇头,解释说自己虽然在徐记商行买过皮带,但放在家里还未来得及使用就莫名其妙地发现它不见了。差役们见刘保死到临头还如此抵赖,气愤地要求赵知县给他动用酷刑。赵桐断然摆摆手,认为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就算刘保真的缢杀了张氏,可先前林顺父女报案发现的那具年轻女孩尸首会是谁,又是怎么遇害的?
手镯
赵桐决定从搞清年轻女孩尸首身份入手,于是派人在全城各主要街道及邻近村镇贴出告示,要求近期有失踪年轻女性的家属前来县衙认领尸体。这一招果然奏效,未出三天,家住海州所属响堂镇的财主史员外急匆匆赶到县衙,说女儿已经失踪多日了。等他来到女孩尸首面前,虽然辨不清面部,但是查看了身体其他部分的相关特征后,登时大叫一声晕厥过去。
赵桐命人将史员外救醒,史员外跪在地上哭诉道:“小人有三个女儿,其中二女儿彩凤今年十八岁,尚未出嫁,十天前去姑妈家探亲一直未归,小人以为爱女贪恋姑妈家,就没有在意。等看到县衙告示后,小人唯恐小女发生意外,就亲自去她姑妈家一问,才晓得彩凤根本没有去过那里,而是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于是便来县衙里查看究竟,谁知……我那可怜的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哪!”